因为她信任他,知道他会带给她奇迹,所以决定什么事也不瞒他,多难的事也要两个人商量着办,不听那水中女人的挑拨离间!

只是,她不知道有没有被监视。不敢明着对阮瞻说起事情的经过。所以她硬要急着寻找密林怪人的阮瞻陪她多待一会儿,还要拉着他的手挨得很近的坐在一起。

实际上她是借此机会在他手心写着:有急事,要秘密的说!

阮瞻立即明白了小夏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的先用了一招障眼法,这样如果有什么监视他们的话,就会看到他们还继续手握手的坐在床边细语。而真正的他们则在阮瞻又施出的隐身法的掩护下,跑到二楼去研究整件事情。

最后,在小夏的坚持下,他们制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策略。假如阮瞻在午夜前找不到那个密林怪人,不能解了万里的蛊的话,他们只好深入敌后了!小夏非常盼望不要用到这个计划,不过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如此。

按照事先他们商量好的,小夏假装瞒着阮瞻去做这个新娘,也就是那只小蝉,而阮瞻则偷偷隐藏在秘密的地方,等着那幕后人出现并逮到他,或者逼迫他解了万里的蛊,或者直接宰了他解蛊!

只是,那个人不是个简单的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简直可以说是用蛊使巫的绝顶高手,所以为了提防被他发现,阮瞻要离小夏远一点。

小夏身上的腰包除了放置那些特殊的嫁妆——防身符咒外,还在外侧的偏兜里装着满满的细纱。这些沙里混合了阮瞻特制的符灰,每走一段路,小夏就趁人不备轻掸出一点到地上,给阮瞻留下记号。

这和当初“杨幕友”施出飞鹤跟踪小夏的方法大同小异,不过没有那么妖邪,不需要人的血液,只要用一种特殊的材质作原料,画一种特殊的符咒,然后以其一半烧成纸灰混在细沙里,放在要跟踪的人的身上,另一半画有符咒的纸则由画符人亲手折成小鸟,再施法让它飞上半空,那么这只纸鸟就会循着细沙泄露的地方,自动追踪上去,找到要找的人!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在不知哪一民族的婚仪中还有“找新娘”这么一项活动,结果由于小夏要躲避那些不知来于何处,死于何因的鬼魂的在树木中乱跑,又在不小心中弄洒了一些细沙,使得她留下的线索到了这里就全部被扰乱了!

偏偏阮瞻对这种飞鸟寻踪的术法也只是刚刚掌握,运用并不纯熟,于是在这各种条件的集合之下,造成了阮瞻来迟一步,差点让小夏命丧黄泉!

或者说小夏已经走在了黄泉路上,但却被阮瞻生生拉了回来!

“不,是我的错。”小夏急忙说,心里明白阮瞻的迟到是因为飞鸟收到的信息混乱才造成的,谁也不怪,只是个意外。她在面对死亡和危险时一直依靠着自己,不敢奢望阮瞻能来救她,甚至最后都绝望了,就是因为觉得他是赶不过来的!

但是他赶来了,那么一切都没关系了!

“可是,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小夏问,“蓑衣鬼去通风报信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阮瞻犹豫了一下,没说话。

小夏明白这肯定是与自己有关,而且肯定是有点危险的事,所以阮瞻才会为难,他一直不愿意让她介入此类事件中。对于这一点,她即感到窝心又感到窝火。窝心的是:他担心她的安危,一心要保护她的安全,让她很甜蜜,很有安全感;窝火的是,她一再说过了,她不是他们的累赘,她是他们的伙伴,她虽然是个没有法力,阳气也不盛的女人,但也可以做出贡献!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涉险。”小夏扳过阮瞻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过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们什么险也要冒上一冒。”

“那样的话,你会——很难受!”阮瞻低头看看小夏因为受了寒毒而异常苍白的脸,不忍心让她做那样的事。

“我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万里。”

“可是——”

“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吧,我们没有时间犹豫了!”小夏焦急的望着阮瞻的眼睛。她的诚恳和目前无可回避的情况。终于让阮瞻下定了决心。

是啊。目前救万里最重要!他没有时间想别的办法了,万里还有两个小时不到的生命!

“你要做的是——灵魂出窍!”他情不自禁的摸摸她的脸,只觉得还是很凉,想到一会儿她的躯体还要被放到水下去,他的心揪成一团。

“好,出吧!”

出吧?哪有那么简单!

阮瞻瞄了小夏一眼。压下心中的软弱和焦虑,思考着如果才能更安全,也能让她不那么痛苦。活生生的人要灵魂出窍,并不是那么轻松的!

如果他猜的没错,幕后人是为了让小夏做下一个蓑衣鬼,这样就可以永远控制她。所以他要千方百计杀死小夏,并弄那么一场仪式,只等新死的人的魂魄还没离开,就来下鬼蛊。假设幕后人是黄博恒,那么他究竟是人是鬼?如果是人,他也太变态了,如果是鬼,为什么他能够如真正的人类一样正常生活,为什么他没有发现黄博恒有什么异常?还有,为什么这姓黄的一定要选择小夏?是小夏倒霉,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快点好吗?他们就要来了!”小夏见阮瞻低头思索,不禁催促。

阮瞻不说话,又看了小夏几秒钟,然后拉着她来到溪边,帮她洗净额头上那个定住她魂魄的血符咒。

“会有一点疼,你要忍耐!”他用温柔的声调说,“现在——把衣领拉开一点,我要在你喉咙下面一点点画一个符,这样会保证万一有什么差错,你不至于中了他的鬼蛊。”

小夏认真的听阮瞻说话,由于精神太过专注,开始时并没有意识到拉开一点衣领意味着什么,伸手就解衣服,但当夜风的凉意吹进她的领口时,才明白目前他们的情形有多么暧昧。

“那个——这个程度可以吗?”她随便找了一句话说,然后就再也不敢直视阮瞻,手虽然还拉着衣领,眼睛却瞄向别处。

阮瞻看着面前白嫩的一片肌肤,若隐若现的乳沟,有一瞬间的恍神,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但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摸了一下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这才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

小夏只觉得他微凉的手指轻轻划在自己温湿的皮肤上,也不敢回头看他,只盼着这折磨快点结束,但等得她快要无法忍耐的时候,又感觉自己被环在了他的怀里。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让她心里一阵狂跳,但随即想到现在不是谈情的时候,才想挣脱开来说点什么,又觉得双耳后面被划得痒痒的,这才明白他并不是特意拥抱她,而是揽过她在画符而已。只不过今天符咒所画的地方和所用的方法都有点特别,让她产生了遐想罢了。

“下次带一点纸笔好不好?”小夏怕尴尬,在阮瞻轻轻掩上她衣领后连忙找话题,“每次画符都割自己的血,早晚会失血过多的。”

“血咒效果更好。”阮瞻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周围没什么不良的气息,才又定定的看向小夏的眼睛,“我不能忍受你有任何闪失!”

听他这话的语意如此温柔,小夏又心跳加速,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阮瞻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认真倾听了一下,然后说,“现在我们马上让你灵魂出窍,他们快来了!”


第四十二章 幕后人(上)

小夏还没回答,就被阮瞻拦腰抱起,走到溪边去。

“我还是要把你放到水里,不过时间不会很久,你也不会感到窒息的痛苦。”

“好!”

“相信我?”

“相信!”

“那么,现在闭气!”

小夏没有犹豫,完全照做。

阮瞻轻轻把小夏放在水里,随手画了个符向水中一指,不让她漂浮上来。水虽然浅,但只要呼吸系统断绝,还是会死人的!

小夏觉得自己又被压在水里了,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惊慌和绝望,而是平静地看着站在溪边的阮瞻,忍耐着才温暖的身体又渐渐变得冰寒起来。

她知道有他在,一切都没问题有他在,她也会绝对安全。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虽然话不多,但和他在一起时会让人觉得平静、温暖,觉得天塌下来他会去顶,地陷下去,他会拉你上来。

而且她绝对信任他!

只见阮瞻凝神静气,从衣袋里拿出一张符咒,嘴唇微动,轻念咒语,然后把符咒扔向半空中。他动作潇洒,可那符咒在他出手时仿佛不是一张纸,而是像一片薄薄的,但质地坚硬的东西一样,直飞到半空中,“腾”地燃起了一团火。这火持续了大约几秒钟,烧成纸灰的符咒就飘落到溪中。

可是,那轻薄如烟的纸灰并没有随着水的流动而漂走,而是在落到水面的一瞬间突然卷起一团小小的黑漩涡,并且越转越快,最后如一把锥子一样刺了下来,直入她的胸口!

黑色水锥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小夏反应过来,就觉得胸口一热,那锥子已经完全没入她的胸腹之中。她惊疑地看了一眼阮瞻,见后者正一脸怜惜地看着她。

她试图微笑,向他表达“她目前很好”的意思。可就在这时,却忽然觉得双耳后画过符咒的部位开始发烫,同时好像互相呼应一样,胸腹内的热变成了巨痛,从她身体内部直袭过来!

那疼痛是如此尖锐,仿佛有一把大剪刀要把她从中间一剪两开、血淋淋地生生撕裂。然后以她双耳为基准,分为左右两半!她疼得不禁扭转着身体,也叫不出口,只在水底翻滚起来!

她想克制自己,怕上面的阮瞻担心,但她不知道,她以为自己疼得打滚,实际上她的肉身在水底安静地待着,一动也没有动过,这疼痛只来源于她的灵魂深处!

阮瞻明白她的痛苦,他的心疼也不比她的疼痛少。只恨自己不能替代她!眼见着她的魂体慢慢地被拉扯出体外,知道对小夏的折磨终于结束。

他已经很尽力的让这些过程少些痛苦、少些时间了。这不比正常人的人死、魂去,也不是奇遇或巧合造成的意外,而是好像作手术一样。一个活人硬要灵魂出窍,也如同分割人体的一部分是一样的,对正常的人而言,灵肉分离不仅是精神上的痛苦!

这让他对那个幕后人无比憎恨!

那个人不知道为了自己的什么私利,却伤害了两个对他极其重要的人。一个是他一生唯一的好友,恐怕不会有人能超过万里对他的友谊了;一个是他心爱的女人,尽管他不能说出来,也不能接受,但恐怕不会再有人让他如此动心!

为此,他要亲手宰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浑蛋!

此刻,一阵怪风吹了起来,带一点腥气和阴冷。他明白是敌人来了,那个幕后人自以为奸计得逞,所以来收取他的胜利果实了!

他又看了小夏一眼,见小夏的魂魄依在她自己的身躯体旁边,一脸茫然,显然还不能明白巨痛的突如其来和迅速消逝是怎么回事。但她应该明白自己已经灵肉分离,因为她不用再呼吸了。

蓑衣鬼给她施了寒毒,就是为了让她的魂魄不会离体,好等幕后人来对她施鬼蛊。可那蓑衣鬼并不知道,她身上带着的那个地藏王的护身符,每到最关键的时刻就会起到极强的保护作用。

小夏之所以不愿过早泄漏护身符的秘密,是怕在将来的关键时刻反而没有效果,所以无论多怕都一直隐藏着不用。可当蓑衣鬼施放寒毒时,护身符自动起到保护作用,既没有让她伤得太重,也没有定住她的魂魄,目前小夏这种一副已经中招的模样都是他用来迷惑对方的。

看着她脆弱又逞强的样子,他忽然想,如果她真的死了,他会怎么办?会和她一起去吗?这样,应该不会有痛苦了吧?在他看来,人害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本身,害怕的只是失去自己的所有而已!

不过,他来不及给自己答案,因为他感觉到敌人更近了,于是他消除了结界,虽然自己已经身处于隐身状态,可为了更好的迷惑对方,他又给自己加了一道隐藏气息的符咒,然后朵躲藏到稍远处的一片树丛里!

这个企图给小夏施鬼蛊、给万里下死蛊的人一定要死!

他下了狠心,冷酷的想着。

远处,两条黑影出现了!虽然速度都很快,不是人类应该有的状态,可是前面较高的黑影走起来一顿一顿的,有点像短距离的瞬间移动,而后面的黑影却是飘忽忽的,一阵风一样的跟在后面。

走近些,阮瞻虽然看到来客有两个,地上的人影却只有一条,因为其中一个是那蓑衣鬼,而另外一个是个男人——也就是那个幕后人,那个蓑衣鬼的主人,那个妄图加害他们的混蛋!

他穿着民族服饰,是族新郎的装束,因为阮瞻这两天一直在各村寨冒充民俗爱好者打听各种事情,因此一眼就辨认了出来,这也使他更加确定面前的这个新郎就是幕后人。

而他长的那张脸,阮瞻也认得,早在城市时就认得——黄博恒!

阮瞻压制住立刻跳出去宰了他的念头,安静地等待机会,而黄博恒也谨慎的很,并没有靠溪边太近,还左右张望着,右手扶在腰间的一面小鼓上,浑身都处于备战状态。

“主人,新娘在水底。”蓑衣鬼说了一句,虽然神态恭敬,但语气却很着急。

“怎么,不愿意再跟着我了吗?”黄博恒斜了蓑衣鬼一眼,语气轻蔑中带着挑衅。

“不!不是!”蓑衣鬼连忙否认,恐惧之情溢于言表。

黄博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若不是阮瞻施法让小夏处于离魂状态,自己也加了双重的隐身术,说不定真的会被发现。

“不要急,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会解了你的蛊,放你走的。”黄博恒的神态放松了些,好像以为周围没有什么威胁了。但他还是不到溪边来,而是转头问蓑衣鬼,“你确定那个姓阮的没有跟来吗?”

“岳小夏没有把婚礼的事情告诉他,他现在还在树林里找阿乌!”蓑衣鬼答。

“我还在找阿乌呢,这么多年来都没找到过,他算个什么,怎么会找得到?”黄博恒又冷笑,终于把手从腰侧的小鼓边放了下来。

一边的阮瞻听到他们的对话,终于知道了那个森林怪人的名字叫做阿乌,而且真的和黄博恒有关系,说不定在整个秘密中也是个最关键的人物!

“就算他能找到,阿乌也不敢说出主人的秘密!”

“是啊,当年她做错了事,已经见识过我的利害了,谅她不敢说出来。”黄博恒得意地说着,然后慢慢踱到溪边,欣赏中带着迷醉地看着水底的小夏,那贪婪的神色让阮瞻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珠子。

“你看,她多么可爱啊!我怎么就这么喜欢她呢,一见到她就想千方百计地弄到手,然后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黄博恒赞叹着,居高临下地指着小夏,仿佛她是他的奴隶,那种优越感让小夏几乎要吐了。她并不怕,因为知道阮瞻就在附近,可她觉得为了迷惑对手还是要演一点戏的,于是装出了很惊恐慌张的模样。

果然,她的表情让黄博恒很满意,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水传来,还有点嗡嗡声,听得人说不出的难受,“别怕,小乖乖,我只要在你的眼睛里放进去这个,你就不会再受到转世轮回之苦了,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竹筒很小,只有拇指大,而且很旧,感觉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这里面是一种小虫子的尸体,它一进入你的眼睛里就会复活,然后寄生在里面。别怕,一点也不疼的,而且你的眼球上会长出红色的斑点,非常漂亮。从它们复活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灵魂就属于我了。我一招唤,你就会来到我身边,我不招唤,你就会待在这里。你看这里是多么美啊,平静安祥、四季如春,你一定会很幸福的。来,先美人出水!”他轻浮地说着,并没有伸手下水来拉小夏,而是双手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双脚也踩着奇特的步子,像是使用巫术,折腾了足有半分钟,才向水面一挥。

一旁的蓑衣鬼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虽然蓑衣下没有任何东西支撑,无法知道她的表情,不过整件蓑衣却颤抖着,上面的水珠急速地落下来,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


第四十三章 幕后人(下)

“慢着!”小夏见黄博恒就要把竹筒中的东西倒在她的眼睛中,连忙阻止,想着为阮瞻争取时间,“你要给我下蛊,至少要让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炼制的。”

“用尸虫炼制的啊!”黄博恒不以为然的说,却听得小夏浑身起鸡皮疙瘩,“你是汉族,又是都市女郎,所以不会明白的,如果要养最好的、最绝的蛊,一定要用自身的血肉和最残酷的方法,当然还要学到那个方法才行。我有一个好师傅,也舍得下自身,所以我能人所不能。”

可能觉得已经万无一失,也可能是要在小夏面前显摆,黄博恒显得有点得意忘形,“这鬼蛊是我在很多年前,忍受了一百天尸虫的咬噬、又经过一百天的辛苦炼制,还经历了你想像不到的煎熬才指成了的。想想吧,要找到或者制造一个有很多人同时死亡的机会,然后想办法保证他们不被掩埋而自然腐烂,最后装成他们中的一分子躺在死人堆里,让尸虫爬满全身来咬噬自己,就这样过一百天有多么难啊!而这才只是开始,第二步还要把吃了自己血肉的尸虫全收集起来,接着躲进一个事先找好的空墓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独自炼制了又一个百天,这才制成那么少的一点。这有多么珍贵啊,足以堪比有些道士的操鬼术,所以说你和阿萝有福气,可以亲身试试这么宝贵的蛊,对别人我还舍不得呢。”他指指蓑衣鬼。

小夏听到这个名字,想起阮瞻曾经和她说过。那个结婚当天投河的新娘就叫做阿萝。

“可是你要我永远成为你的,至少要遵守诺言,解了我朋友的蛊。”小夏强压下心中的恶心,继续说。

“那个啊——也是用血养的哦!不过原料是毒蛇、癞蛤蟆这类有毒动物。用它们的脑浆和产的卵配以特殊的方法制成的。这个没有鬼蛊高级,不能随意操控人。你看,它在万里的身上就不大管用。所以,它只是第二等的蛊,也就是死蛊。”

“什么意思?”小夏斜瞪着黄博恒,心里隐约明白和他讲理是救不了万里的,但还是想让他亲口承认。

“意思是——我很想救你的朋友,可是救不了。真抱歉,我刚才说过了。那是死蛊!”

“那你还骗我来?”

“我没有骗你!”黄博恒阴险的笑笑,“我只是让你自己做决定。诱惑你赌一把这根本没有希望的赌局而已。”

“你也一样是赢不了的,而且会输得彻底!”小夏还没回答,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是阮瞻!

“事实上她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新娘,因为我不答应,所以你的赌局根本是没有赌注的。”他一步步走过来,带着逼人的气势和冷酷。“对付死蛊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下蛊的人死了,蛊就会自动解除。那么,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直接去见阎王好了!”

“哦?”黄博恒显然大吃一惊,没料到会出现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意外。他表面上尽力保持着镇静的模样,虽然眼神还是泄露了他的紧张,“你这么有把握吗?”

“非常有把握!”阮瞻冷冷的答,继续一步步向前走。眼神带三分残酷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黄博恒。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溪边,但却对眼前的强敌、横着的小溪完全视而不见一样,没有任何迟疑的踏入溪水里,激得水花四溅。

当他走到小夏的身边时,脚下也没停,只是随意抬手画了一个象汉字一样的符,然后看也不看的向小夏一伸手。

小夏只觉得身体一歪,一下子就飘起来!等站稳时才发现,她变小了,就躲在月光照射下的、一条长长的影子里,黑暗但是温暖。再仔细看,才发现那是阮瞻的身影,她就那么融进了他的影子里,不用追着他就感觉到和他连在了一起。

“别再向前了!否则我毁了她的肉身!”黄博恒明显被阮瞻一往无前的气势吓到了,努力维持的气定神闲开始有点破功。

“你敢让她掉一根头发,我保证让你死得连灰也剩不下!”阮瞻还是不停步,此刻已经踏上了小溪的对岸,而黄博恒早就抱起小夏的身体退到了溪边的林间空地上。

小夏从没见阮瞻那么狠,这么咄咄逼人过,不知道是他的本性被激发出来了,还是这次的事真的惹毛了他。眼见对方的气势先矮了三分,露出慌乱的神色,不禁心里十分痛快,可另一方面她又很厌恶黄博恒的脏手碰她的身体。

仿佛心意相通一样,她的厌恶感才一产生,阮瞻就感觉到了。他终于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站在这片有起伏的空地的高处,冷冷的向下瞥着黄博恒,“把她的肉身放下,我保证留你全尸。”

黄博恒忽然大笑了起来,不过感觉比较虚弱,“我怎么会放下她,这是我的人质啊。”

“没骨气的混帐王八蛋!”阮瞻冷哼一声,“我们还没打哪,你就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