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凝海大祭祀更郁闷，“最近加罗和阿瞳也总这么问我，好烦啊！”
枯坐了半天，秦波不抱希望的问道：“千源老大临走时就没交代过您以后该怎么行事吗？”
“教了。”凝海大祭祀出乎意料的答道，“他说不会玩心眼就直着来。只要不做违反职责的事就行。还有，别人的事少管。”
千源老大，您够光棍！秦波为其薄凉的心态而吃惊。这就是撒手不管的意思了。不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也不是太在乎。既然大头目都这样说了，她也就光棍行事好了。
“那您这样帮我好了。”秦波眼神晶亮，“帮我解掉妮雅体内的禁制，让她恢复原有的实力。”
“没问题！”凝海大祭祀很高兴。欠下的人情和星耀大祭祀的嘱咐一次性办妥，太棒了！
事不宜迟，兵贵神速。凝海大祭祀拽着秦波从‘缘玉山庄’的大门口开始，先用神识探查，再用‘时光回溯’一点一点的搜索。很快得出了妮雅向北方逃走的线索。
“往北边去了。难怪繁家人找不到。”秦波越看越啧啧称奇。精灵果真是森林的宠儿，妮雅隐藏形迹的本事一流，要不是有超强版的‘时光回溯’还真就没什么线索去找。不过，大祭祀的超强版也真是厉害，隔了这许多天也能给翻出来，真是够强！
凝海大祭祀很骄傲：“我的功力比星耀大祭祀还醇厚，你幸亏找的是我，不然，还真不一定能找到这些线索。”
“那是，那是。”秦波连连拍马。她们现在正在一个溪边，据刚刚的探测，妮雅晚上正是在此地宿营。现在凝海大祭祀要施法，看看早晨她会向何方赶路。
周围的环境被笼罩上一层阴影，一顶帐篷首先浮现出来，然后是一个男子坐在火堆前烤兔子。秦波大吃一惊，那男人是晋阳？
“咦？”凝海大祭祀吃惊的道，“难道搞错了。”她立刻倒退时间。阴影一阵扭曲，妮雅出现，在同样的地点生火烤兔子。
“啊？”凝海大祭祀来了精神，继续播放。
妮雅割下了兔肉，妮雅疼痛的弯腰，妮雅脱掉了衣服，妮雅光着身体躺在溪水中。
“她这是受伤了吧。”秦波迟疑的问，接下来，她立刻被震惊了。晋阳出现在了阴影中，他和妮雅对话，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动作是看得一清二楚。
晋阳将妮雅推到了水里，妮雅背对他弯腰，直到他抱起妮雅离开水面，两人躺在了毯子上。画面戈然而止。阴影消失。
凝海大祭祀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后面就不必看了吧。”
秦波脸色绯红，连连点头：“没错，没错。还是看早上好了。”晋阳同学，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隐私的。秦波决定这秘密一定要死死埋住，不能说出去。
正巧，凝海大祭祀也红着脸道：“这事是咱们无意，可不能说出去。”
“那是，那是。”秦波赶紧表态，“我也是有伴侣的人。自然不能让他知道我看了这些。”她看着凝海大祭祀的红脸蛋，十分怀疑她是不是一直没和男子欢愉过。想到这里，她不觉打了个哆嗦，如果是真的，那不就是七百年的处?女了么？太可怕了！赶紧甩甩头，不会的，千源老大好歹还活了几十年，他可不是吃素的。
阴影再度出现，这回是早上了。晋阳吃兔肉，晋阳巡查，晋阳调息。凝海大祭祀不停的跳跃时间，一直到夜晚再度降临，妮雅才从帐篷里出来，两人坐在火堆边聊天。秦波咋舌，看不出来晋阳如此厉害，竟将人家女孩子折腾的睡了一天。
之后，两位饱受打击的女士再次眼睁睁的看着阴影中的晋阳抱着妮雅走进了帐篷。
“她真的是在逃命吗？”凝海大祭祀气愤的道，“这还有完没完了！”
第一百零六章 潮涌（下）
秦波十分尴尬，自从晋阳和妮雅结伴同行后，这两人白天赶路时一本正经，正气浩然。一副普通冒险搭档的派头。到了晚上，却又是另一种相处模样。耳鬓厮磨，极尽缠绵。虽说是在‘时光回溯’的阴影下断断续续看到的片段，但也足够她郁闷了。
凝海大祭祀同样很尴尬。虽然她已经很有意识的在避免香艳场景，可时间计算上总会有些误差。这两人又是夜夜寻欢，自然就不小心看到一些。于是她脸色越来越不好，以至于当终于找到晋阳和妮雅时，她阴沉的脸色让那两人吓的以为大祭祀殿下是亲自来抓人的。
“晋阳见过凝海大祭祀。”晋阳惊若寒蝉。不是说凝海湾近来乱的很么？怎么凝海大祭祀还亲自来逮流落在外的魔法大陆人士。
妮雅没见过凝海大祭祀，不过倒是知道大祭祀的身份和威名，当下也跟着见礼。
“嗯。”凝海大祭祀草草点了点头，回头不耐烦的问道：“就是她了吧。”
秦波扭扭捏捏的从树丛里钻出来。晋阳大吃一惊：“旋波？”随即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秦波现在的心情很是怪异。说起来她这一路也算是偷窥隐私了。若是妮雅和别的男人倒也罢了，可这人是晋阳。熟人之间就更尴尬了。
晋阳还不知道他被人看光了，面色凝重的问：“旋波，你怎么来这儿了？”
“我是来找妮雅的。”秦波干脆不看他，面对着半精灵后总算没了尴尬，说话也流利了起来：“妮雅，凝海大祭祀是来帮你解掉体内的禁制的。”
“真的？”妮雅惊喜的叫道，“你不骗我？”
“我不骗你。”秦波道，“我叫秦旋波，你哥哥兰斯洛是我的契约仆人。他一直很担心你。”
“啊！我想起来了。”妮雅突然指着她的脸，“他们说过，你就是那个买兰斯洛的女人。”在半精灵拍卖的那次黑市上，秦波一直戴着面具。而且她筑基后，体形和气质都有变化，妮雅一时也就没认出来。
“你那时为兰斯洛可是差点拼掉了命呢！”妮雅感慨，“就算是这样喜欢，你也不给他自由吗？”
秦波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妮雅，我没有喜欢兰斯洛。你弄错了。”这种误会一定要澄清。
“哦！原来你现在不喜欢他了。”妮雅一副‘我懂’的表情，“没错，我知道。人类的爱情总是十分短暂，来的快也去的快。”
秦波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这两个半精灵兄妹如果不出意外，应该都已经有人认领了。就让流晶蓝和晋阳头疼去吧。
“你，过来。”凝海大祭祀打断他们的家常叙话，沉着脸对妮雅伸出一根手指：“快点！”
妮雅神色自若的走上前。比大魔导师还厉害的人，她无法对抗。
凝海大祭祀一只手掌摆上她头顶的百汇穴，柔和的光芒笼罩了妮雅全身。一点一点的驱逐掉经脉中的枷锁。
光芒消失后，妮雅不敢置信的检查自己的身体。禁制真的被解除了！
“她的身体损伤的厉害，还服用过一些违禁的药物，需要将养和修复。”凝海大祭祀对秦波叮嘱。她总算知道这一对男女为什么夜夜春?宵了，原来是服用了禁药。
“很严重吗？”秦波问道。
“你可以自己检查一下。”凝海大祭祀忙的很，扔下最后一句话就走了。
秦波于是也将手掌置于妮雅的百汇穴，神识贯穿她的身体。妮雅同样也没法反抗。
“中枢神经衰竭、阴阳五行失调，虚火旺盛…”她喃喃自语，眼睛越睁越大。再联想到她和晋阳的反常行为，心中大致也明白妮雅是服用了一些霸道的春?药。不由叹了口气。即使是有药物的原因，晋阳能一路跟随，怕也是动了心的。只是他的情路注定要比流晶蓝艰难。
“妮雅。和我回凝海湾吧。你毕竟是魔法大陆人。只有在那里才能堂堂正正的生活。”解决事情要一步步来，秦波决定先调养好半精灵的身体，“兰斯洛就在那里。你们很久没见了吧。”
妮雅眼睛一亮：“没错！可是…”她立刻又犹豫，“我的身份是繁家的奴隶。”
“笑话！谁是他家的奴隶？”秦波冷笑，“星云海大陆没有奴隶制度，也不允许贩卖奴隶。我倒是要问问，他繁家是从哪儿弄到的奴隶？”
晋阳一听就明白了：“你打算耍赖？”
秦波白了他一眼：“废话！禁制都没了。不耍赖难道还和谈吗？和繁家人有什么好谈的！”她现在听见‘繁’这个字就冒火。
晋阳神色变幻，半天后问道：“你是怎么说服凝海大祭祀帮忙的。”
“凝海大祭祀不小心欠了我一个人情，就顺手请她帮一下了。”秦波不欲多谈，“你放心，她不会维护任何一方的利益。”
“是吗？这可不像凝海大祭祀的作风。”晋阳神色莫名，“地下势力和地上势力的平衡被打破怎么办？”
秦波耸耸肩：“相信我，人的风格是会改变的。也许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凝海大祭祀。”就像咱也没想到晋阳同学你竟然如此生猛一样。真是人不可貌相。
妮雅觉得这两个人类挺奇怪，不是在讨论她要不要去凝海湾么，怎么话题就岔远了：“那我到底可不可以去找兰斯洛？”
晋阳没出声。秦波微笑：“当然可以。”
晋阳有自己的任务，便就此和她们分开。妮雅挥手向他道别：“谢谢你。”
秦波取出飞行药剂：“妮雅，你的外貌太容易引人注目。我们必须飞回去。”说这话时，她的内心其实在滴血。这世上还有混的比她更惨的筑基修士吗？连个飞行法器都没有，无论是骑马还是用翅膀飞，说到底都是属于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啊！
妮雅好奇的喝下药水：“这就是飞行药剂？在我们那儿可值钱了！”
一对洁白的羽翼在她背后伸展开，配上她的金发绿眼和精致的美貌，还真有几分像地球传说中的天使。可惜，这位天使的飞行技术不太好，飞的歪歪扭扭，甚是不美观。被天空中的禽类们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妮雅十分能吃苦。白天飞行赶路。夜晚住宿山崖、森林。每当她的法力被消耗干净时，秦波就会带着她降落休息，冥想恢复。直到法力再次回满后再飞。在不知浪费了多少瓶飞行药剂后，她终于看见了凝海之塔。而这时，她已经可以飞上一个白天都不休息了。
进入凝海湾后，秦波和妮雅收起了翅膀。在城门口拦了一辆公共马车，报了家里的地址。马车拉着她们穿过整洁的街道，驶向高级住宅区。
妮雅一路上非常好奇，不停的拉着秦波问东问西。她来星云海大陆四年多，却从没真正的看过凝海湾。而像她这样的人，在大陆某些阴暗的角落里，还有很多。
很快到了家门口，下了马车后，秦波把大门敲的震天响：“打劫的来了！家里有人吗？”
“谁呀！”柯米兰嘟囔着跑出来，“最近治安没这么差呀？这大白天的还敢来这儿打劫？”等到她看见门外的秦波，立刻就愣住了。
“不认识了？”秦波晃了晃手。
“啊！”柯米兰尖叫一声，“四小姐回来了！是大陆学院赛里拿了‘最优秀法师奖’的四小姐！”边喊边往回跑。
秦波郁闷的摸了摸鼻子，对着妮雅讪笑道：“要不，我们翻墙进去吧。”
“你想都别想！”男子的厉喝声随着房子里出现的人影而至。秦旋寂没好气的道：“尽想歪点子。我告诉你，近来凝海湾不太平。家里的安全防御提升了。你倒是翻个墙试试？你以为小兰为什么不给你开门？是她现在没有了这个权限。”
“这么严重？”秦波讪讪而笑。赶紧推出妮雅：“二哥，这就是妮雅。她体内的禁制已经解开了。”
秦旋寂明白她的意思。这就是说收留这个半精灵不会有太多的纠纷。体内没了禁制，随便捏造个理由就能有合法身份。
妮雅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一个金棕色头发的男性半精灵急匆匆的从房子里走出，一路张望。
“兰斯洛…”妮雅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妮雅？”兰斯洛震惊的看着走来的身影，“真的是你？”
“是我。”妮雅飞快的扑上前，兰斯洛紧紧的抱住她，“你回来了！”
妮雅顿时放声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秦波唏嘘。不管是逃亡还是发病，妮雅一直都表现的坚强而开朗。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她似乎把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都释放了出来。
“妮雅回来了，不怕，不怕。”兰斯洛抚摸着她的长发，语气哽咽：“我们在一起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流晶蓝和流晶晖一前一后的也走了出来。流晶晖看着哭哭啼啼的妮雅直皱眉。流晶蓝则是懊恼的看向秦波，英雄救美好像没她的份儿了。
等着两人哭的差不多了。秦旋寂拍拍兰斯洛的肩：“进屋慢慢聊吧。人回来了就好。”
兰斯洛恍然醒悟，松开妹妹。走到秦波身前单膝下跪，牵起她的衣摆亲吻：“主人，兰斯洛愿意为您献上所有的一切。”
秦波顿时风中凌乱。流晶蓝的脸则是黑的不能再黑。
最近事都凑一块儿了。每天十点后才能写文。俺也很崩溃…
第一百零七章 认亲（上）
“行了！有话都进去说！”秦旋寂拿出当家人的魄力，一把拽起兰斯洛。兰斯洛顺从的垂着头跟着大家进了房子。柯米兰给每个人都泡了杯茶后，小心的阖上休息室的大门。
“行了，现在可以畅所欲言了。”秦旋寂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兰斯洛。
兰斯洛呼吸一滞，慢慢走到秦波身边，膝头微弯…
“不必了。”秦波声音冷凝，“妮雅是自己从繁家逃出来的，我没有帮任何忙。拦截追捕队的人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流晶姐姐出的力更多。我没有为你做任何事，你不必感谢我。”
流晶蓝的座位和秦波面对面，刚好对着兰斯洛的后背。她朝秦波挤挤眼，意思是：好姐妹，你的情我领了。
坐在她旁边的流晶晖也很满意秦波冷淡的口吻，朋友夫，不相欺。女人就该这样。
秦旋寂坐在侧面看的最清楚，差点笑出声来。拼命控制脸部肌肉，维持着严肃的面目表情。
秦波继续道：“妮雅体内的禁制不是我解开的。帮忙的高人我不便说。既然禁制没有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养身体和恢复功力。有外人问起来也不要紧。就说是魔法大陆来的朋友。如果有不识抬举的人来撒野…”她说到这里语气骤冷，“凝海湾近来乱的很，失踪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赶往凝海湾的这段旅程中，她详细问过妮雅在繁家的过往。那些黑暗角落里发生的龌龊，妮雅说的轻描淡写，她听了却没法无动于衷。人类有一种习性，叫做代入感。秦波听完后就产生了这种代入感，想象着如果是她沦落至此会怎么办？越想越心寒。无关圣母情节，她只是觉得，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做点什么。
“士可杀，不可辱。”流晶蓝的气势也冷厉了下来，“谁敢来找麻烦，我奉陪到底。”
兰斯洛担心的看着妹妹：“要不，先送妮雅回魔法大陆吧。”
秦波挑挑眉，没吱声。流晶蓝不赞同的道：“这不行，小洛。女子生存于世，当仰天望地。怎可退缩潜逃？妮雅先把伤养好，日后再一一报仇便是。”
兰斯洛被噎的说不出话，妮雅安慰他：“兰斯洛，你别担心。难道回到魔法大陆我就会安全吗？别忘了，我们可是在魔法大陆被抓捕的。”
“那是人类太狡猾。”兰斯洛固执的道，“你只要回到格林西斯森林就没事了。母亲和外公会保护你的。”
“兰斯洛，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妮雅悲哀的摇头，“我回不去了。以精灵的高傲和洁癖，我永远都回不去了。你难道没见过其他被解救的半精灵的生活吗？他们远离族人，独自居住在森林最荒凉的角落。我回去了，也不过是终身居住在那里罢了。我们两个能住在格林西斯，原本就是外公和母亲顶着长老们的压力强行留下的，条件就是一旦离开就再也不能回来。所以，为了保证居住地的安全，我们才一直都没出过门，从来都不认识回家的路。我们离开格林西斯的那天，就是永远离开精灵族群的日子。现在，只不过这个日子由于意外被提前了而已。”
兰斯洛沉默了。妮雅说的没错，他们从小被刻意关闭教养。根本就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精灵相当排外，要不是外公是族长，母亲是公主。他们兄妹两人也不能在族群里长大。由于父母双方最终会分道扬镳，魔法大陆的异种族混血非常稀少，半兽人、半矮人和半精灵都是尴尬而又痛苦的生命延续。跨越种族的爱情很美，混血种族的诞生却很悲哀。
“哭丧着脸干什么？”流晶蓝看不惯屋里沉闷的气氛，拍了一下桌子：“我告诉你们。这天下，只要是实力高强的人，哪里都能去得。我家姑祖母大人是个半妖，按理说是不能生活在连云山脉的。可她若以少祭祀的身份待在那里，谁又能说半个不字了！你们若是能强过精灵族的大族长，还怕进不了个森林吗？只怕他要哭着请你进去呢！”
兰斯洛浑身一震：“强过精灵大族长？”
“对啊！”流晶蓝眨眨眼，“不试试你怎么就敢肯定超不过呢？即使你超不过，总也会有其他人能超过的。说不定就是一个半精灵哦！”
“噗——”秦波忍不住嗤笑，“行了，谁不知道天地万物，一切皆有意外。你就少发表些大道理吧。”追男孩子也不是这么忽悠的。
秦旋寂笑着拍拍手：“好了！妮雅的事就此解决。还有人有别的事吗？趁着人齐，一次性说了的好。”
这话是意有所指。流晶蓝立刻站起身，走到秦波面前：“旋波…”
秦波挥手止住了她下面的话：“蓝姐姐，你先别说话。”不能让流晶蓝开口。她和秦旋寂在裂风城就商量过了，与其让兰斯洛存着二心，不如还是放掉的好。但不能让流晶蓝开口，既然要做人情，不如索性做大。于是她道：“当初买下兰斯洛是另有原因。之后签订了主仆契约也是因为当时我们秦家需要一个安全的护卫。这几年来，兰斯洛尽心尽力，早就用劳动还清了购买他的费用。现在我们家很安定，护卫一职已经不需要了。我决定，今天就和兰斯洛解除主仆契约。”
流晶蓝当下什么话也不说了，抱拳向秦波拱了拱手。兰斯洛惊诧的看向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妮雅也同样讶异：“主仆契约？什么形式的主仆契约？”
“生命类主仆契约。”秦旋寂好心情的解说。
妮雅立刻泄气：“你们可能不了解，生命类的主仆契约只有一方失去生命才能解约。普通情况下是解不开的。”魔法大陆以前也有过这种先例，仆役一方签约者的好友，在仆役被控制的情况下杀掉了主人一方的签约者，这才解开了契约。据说这是唯一的解约方法。
秦波笑了：“妮雅，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一些皆有可能。”
休息室的桌椅被全部挪开，中间空出一块。秦波席地而坐：“流晶姐姐，我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流晶蓝正色道：“没问题。你要怎么做？”
秦波笑着看向妮雅：“妮雅，你可知道生命类契约是如何定义‘生命’这个词的吗？”
妮雅迟疑的道：“活着的生命？”
“基本正确。”秦波向众人解释，“我研究过灵魂类契约和生命类契约的不同。灵魂类契约是将法术刻在灵魂上，灵魂不灭，法术就一直有效。生命类则是刻在活着的生命体中。这生命体的解释就有趣了。我和二哥做过一些实验，这里的生命体指的是有灵魂和肉体缺一不可的生命体。所以，当肉体衰竭承载不住灵魂，灵魂离去的时候，契约就会解除。”
她笑着对流晶蓝眨眼：“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在肉体没有衰竭时将灵魂离体。契约延续的条件将不复存在，那时主仆契约就可以解开了。流晶姐姐要保护好我的身体哦！”作为筑基修士，她虽然法力和战斗力废柴了一些，但对灵魂和神识的修炼却是远超同类。这次灵魂离体的时间不必长，关照流晶蓝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流晶蓝点头：“包在我身上。”
“那我就开始了。”秦波闭上眼睛。秦旋寂立刻有意无意的挡在兰斯洛的身前，将他和秦波隔开。
秦波先巡视了一遍自己的身体，她其实还有一点没说。除了灵魂离体，还需要将肉体的呼吸和心跳停止，造成假死的症状，才能彻底抹掉契约。不然，当初在山洞里她魂魄被吸进了那黑乎乎的神器，怎么和兰斯洛的契约没解开。不过她觉得没必要和这些人说这么详细，把事情办好就行了。又不是搞学术研究。
确认了身体没有异常后，秦波控制住心跳，停止体内的一切循环。所有的能量流动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停顿了一秒。就在这一秒钟内，秦波的魂魄迅速离体，之后又再次返回。能量流和太极球重新恢复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