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波卫中专门负责模仿笔迹的人才。按照规定的时间来收取信件。
叶明净叹了口气:“你先抄这几封。杜悯的这份,还得再等等。”
本章完。
第 210 章 孕妇
费劲心思将信写完后,她丢下笔揉揉脑门。太耗费脑力了,如今精力不比以往,也不知能不能瞒过那个人精。
朽木拿着信件下去抄录了。原件得放在叶明净这里。陆诏回来后要一一看熟记牢,方能不露破绽。
计都见她累了,走到身后替她按摩肩部:“据衡阳传过来的消息,杜悯要进京了。”
“嗯?”叶明净诧异的转头,“他来京城干什么?”
计都道:“和弟弟杜忱一道参加明年的春闱。”
“什么?”叶明净更加诧异,“怎么想起现在拼命了?他的病养好了?”
计都摇头:“他是先天不足之症,哪有那么容易痊愈。今年春天,他的妻子生下了嫡长子。想是要为着孩子搏一搏。”
叶明净略略想了想,笑道:“恐怕不止如此。杜忱那个人,处事不通透,有几分呆气。想要考中还要靠些运气。即便是考上了,以他的能力,这辈子能坐到五品就算是顶天了。这些,以前杜家可以不在乎。因为还有陆诏这个妹夫可以帮衬。孩子们日后读书出仕,都有照应。可惜,杜悯败在了病痛上,杜婉却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辈子看着是难有嫡子了。那丫鬟的事闹出来,只怕为着舆论,再怎么样日后也要留着庶子生母。杜家和陆诏之间的纽带就不那么牢靠了。”
她往后靠了靠,示意计都帮她揉揉发酸的腰:“况且,现在陆诏走的是天子近臣路线。需要他杜家的影响力就小了许多。这等人家,岂有不为自己打算的。自然要拼命挣前程了。”
计都疑惑:“杜家不是清贵书香人家么?也会如此汲汲名利?”
叶明净大笑:“杜家若是真的清贵自恃,当年又何必和东阳侯府结亲。将唯一的嫡女嫁给侯府长子?”
计都这才明白,一脸懊恼。叶明净眼波流转,笑意吟吟:“傻子…”语气亲昵。
计都心中一动。见四下无人,大着胆子靠近她。见其没有阻止,便轻轻的将唇落在那粉色的唇瓣上。细细舔噬。
叶明净半垂了眼睛,和他浅浅纠缠。吻了片刻,突然肚子里面猛的被踢了一脚。计都立刻一滞。叶明净再也忍不住,直接扭头笑场。
咳咳!本来是很缠绵的场景。偏偏中间横着一个大大的肚子。就有了几分滑稽。好吧,忍一忍,忽略过去。可惜宝宝不愿被忽视。提出抗议了。
计都无奈的摸摸那肚子,担心的问:“踢疼了没有?”
叶明净笑:“这个坏家伙。等出来后长到五六岁,你就教他练武,狠狠的操练他。看他还神气!”
计都吃惊的睁大了眼:“我,我教他…”她难道没打算让这孩子的父亲来过问吗?
叶明净淡淡一笑:“你怎么就不能教他了?这孩子,不能惯着了。大家就照平常心处之便好。无论男女,都得养粗实些。”
“陛下。”计都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您真的打算亲自喂养?”
“是啊。”叶明净毫不将此事看的有多严重,“反正梧桐宫里人多,大家搭把手就行。”见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又道:“傻瓜。孩子在身边才能教的好。被乳母和教养女官带着,那样长大的容易变态呢。”
计都语塞。决定不去提醒她。先皇陛下和她自己都是由乳母和教养女官带大的。
他已经发现了。自从叶明净怀孕后,经常会有些匪夷所思的奇思妙想。好在何长英说了,孕妇有这些反应是正常的。生完孩子就好了。
广平三年就这样过去了。随着钟声的敲响,广平四年来临。这一年,注定有太多的不平静。
正月刚过,宫廷和朝堂上的空气就多了几分紧张。
女帝陛下已经怀胎九个月了。不出意外的话,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皇室将添置新的人口。
而这位新殿下的性别,则成了很多人的牵挂。
叶明净依旧每旬三六九小朝会,初一、十五大朝会。一天不落。
朝臣们见她端着个肚子,一丝不苟的坐在金阶龙椅上,总觉得很玄乎。而内阁的阁老们就更郁闷了。他们得天天见这位陛下。
看着那吹气球一样越来越大的肚子,不约而同的心惊胆战。说话声都不自觉的小了很多。
翰林院的秘书们。年长的同样是担忧。年轻的就很不好意思了。
翰林院中的翰林,基本上都是家境良好。自家妻子只要一怀孕,早早的就分房而睡。贤惠些的,还给置一两朵解语花,夜间陪睡聊天。每天问候视察孕妇几十分钟,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竭力办到。基本上就是合格的好夫君、好父亲了。
哪里经过这等阵势。天天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还穿着龙袍。
这,这还合礼法吗??
叶明净没有感受到年轻翰林们的心声。她在夏朝接触到的正常女性很少。自然而然的沿袭了上辈子的理念。君不见哪家单位里没几个挺着肚子的孕妇员工?大街上、商店里,更是比比皆是。
于是呼,她该干嘛就干嘛。挺着肚子跑动跑西。自我感觉很好。
定下春闱的试题。她算算日子。心里有些焦虑。
产期在二月末或三月初。三月二十日的殿试,怎么看都是她坐月子的日子。这可怎么办?
殿试殿试,皇帝不参加还叫什么殿试?
思来想去,她找了何长英过来询问。何长英听后,迟疑片刻:“只半日时间的话,倒是不妨事。”他道,“臣可以替陛下施针。只是,陛下之后还是应多多修养。女子生产毕竟太过伤身。月子里极易留下病痛。”
也只能这样了。叶明净道:“朕的产期块到了。你不要外出,和秀儿一起,随时在太医院听命。”
何长英露出一分难色,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位病人。三月间参加科考。这几日臣还需替他调理身体。请允许臣偶尔外出。”
病人?叶明净挑眉:“病人还来参加科考?何院使在开玩笑吗?”
何长英心下忐忑,忙解释:“这位举子只是先天体弱。并不影响其才学。臣只是帮着调养,让其安然渡过九天八夜。”
叶明净笑了:“何院使。你当朕是傻子吗?什么样的调养能在短短的一个月间就如此块的见效?若是能如此,你早干什么去了?非得赶在这个时候?”
何长英背上冒出冷汗,只得交代:“臣多年前替此人切过脉。要想安然渡过这耗费心神的科考数日。唯有一法。就是金针刺穴。此位考生年后刚刚到京。他每隔五日便会来臣府上,学习金针刺穴。只求粗浅技艺,能平安考完便好。”
叶明净若有所思:“刚到京城。一个月间学会粗浅的金针刺穴。看来,此人应是极其聪明,并且对科考极有把握啊?”
何长英体察上意,立刻供出考生资料:“此人是衡阳人士。姓杜名悯。祖父曾是衡山书院山长…”
“朕知道了。”叶明净打断他,“杜悯与朕少时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故人。也罢,你只可在宫中和府邸两地。不能再去他处了。”
“是。”何长英放下心。干脆的应诺。
二月中旬,叶明净觉得肚子发生了变化。腹中的胎儿硬邦邦的脑袋已经由原先的上方,转入到了腹部下方。并且一天天的往下掉。圆滚滚的肚子塌陷下去,下腹部被撑的鼓鼓。
“孩子已经入盆了。”钟秀儿肯定的判断。西北的风沙将她细嫩的肌肤吹成了麦色。眼中的神采却越见自信。
叶明净自己也有感觉,这几日腹部会时不时的隐隐作痛。夜间更是时常被惊醒。幸好计都整夜都陪在身旁。身体极端不适,夜半惊醒,这时能有一个温暖的胸膛任凭依偎。那种感觉,不是简单的语言可以表述的。
计都夜夜与她共枕,极其小心的照料着。起夜端水,睡的比她还少。
“辛苦你了。”叶明净忍过又一次的腹痛,看着身旁那张担忧的脸,笑道:“我没事。”
计都的眉头这些天就没舒展过:“肚子疼的厉害吗?是不是块生了?”
“早呢。”叶明净淡笑,“这才是开始。”
二月二十三日朝会。叶明净起了个大早。用早膳时停顿了两次。半闭着眼,皱着眉。等待着腹痛缓过。
绿桔都要担心死了:“陛下。你这是要生了。怎么还能去朝会?”
叶明净看向一旁的钟秀儿。钟秀儿道:“阵痛时间是一阵连着一阵,才差不多。疼痛感就好似有一柄铁锤猛力击打您的腰部脊椎。”
叶明净擦擦额头的汗水:“间隔时间约为十分钟一次。疼痛只在腹部,还没有到脊椎。准备好,上朝。”又嘱咐宫中的人,“谁都不许说出去。产房就开始消毒准备吧。”
朝会上,她耐着性子听大臣们各抒己见。将事情一一汇报。疼痛倒也似乎不那么难忍了。只是脸上的表情不易控制,只能紧咬牙关。从冯立站着的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她的手用力握着龙椅扶手,关节泛白,青筋突起。额头上满是密密的汗水。
不能功亏一篑。叶明净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些人知道她在阵痛。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
传出她生孩子的消息到她生下孩子为止。必须缩短至最短的时间。才能将意外降低至最小。
第212章 生产
仿佛是无休止境的唠叨,叶明净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
阵痛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几乎是上一阵刚平复,下一阵就到了。
漫长的朝会终于到了尾声,叶明净挥挥手,冯立高声宣布:“退朝——”然后立刻走到她身边,扶住。
叶明净的胳膊在宽大的衣袖里直直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挺直脊背扶着冯立离开太和殿。
转出殿侧的大门,走至拐角。上了龙辇。她瞬间就弯下了腰,咬住厚实的衣料,全身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渗出皮肤,滚落而下。
龙辇驶到梧桐宫门口。素洁带着一众宫女内侍相迎。冯立轻声呼唤:“陛下,到了。”
良久以后,龙辇中才传出一个轻忽的声音:“知道了。”
明黄色绣五爪金龙的帘子被掀开。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冯立心中一紧,伸出手刚一扶住,就感觉叶明净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他身上。
“去,寝宫…”她轻声在他耳边嘱咐,“现在不能进产房。封锁消息。”
冯立嘴唇紧抿,半扶半抱着她走进寝宫。交给绿桔后,立刻出去安排封锁事项。
素洁等宫人看见的就是,陛下没什么表情的扶着冯总管回到寝宫。稍后,冯总管出来,检查产房的准备工作。
“陛下可是有动静了?”素洁试探的问。
冯立镇定自若的回答:“好像有一点儿,钟姑娘说,这才刚刚开始,有的等呢。还是先别惊动两位太后,弄的人心慌慌的到不好。陛下说产房先准备起来的好。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又严厉的吩咐众人,“梧桐宫上下,从现在开始,禁止一切走动。人人都给我把嘴闭严实了!”
“那是,那是。”素洁放下心。头一胎,从有动静到生产,几天几夜的都有。陛下还能上朝,估计只是刚开始。确实没必要慌慌张张的。她带着宫女们烧水收拾。准备工作早些做也无妨。
寝宫中,绿桔急得头上冒出冷汗:“陛下,您这样行吗?还是宣何院使来吧。对了,计侍卫呢?他怎么不在?”
钟秀儿已经在宫中住了十几天,她道:“看着情形,不是今夜就是明天早晨。”
叶明净擦擦头上的汗,想了想:“计都出去办事了。下午回来。没必要现在惊动他。去把皇后叫过来。”
姚皇后脚步蹭蹭的迈进皇帝寝宫。脸上端起温和的笑意:“陛下,今日可曾劳累?”
叶明净抬眼,淡淡一笑。绿桔朝姚善予身后的内侍使个眼色:“你们都退下吧。”
内侍们鱼贯退出,绿桔关了房门,也跟着退出来,笑道:“咱们走远些。”
宫人们露出明了的笑容。陛下想必是要和皇后说体己话。纷纷后退,站到了正殿门侧。
叶明净脸上的笑容在门被关上的瞬间垮掉,一把抓住架子床的雕花木柱,咬着牙喘气。身子抖的像筛糠。
姚善予顿时吓傻了:“陛,陛下…”
钟秀儿从床后面走出:“别大声嚷嚷。镇定。”
姚善予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情形:“陛下,您,您要生了?”这回,轮到他抖的像筛糠了,“这,这该怎么办?”
“慌什么?”钟秀儿呵斥他,“还有段时间呢。这是阵痛。是正常的经过。”说完又替叶明净切脉。
姚善予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都在打软,牙齿咯嘣咯嘣的响:“那,那我要做什么? ”
“你就待在这里。”叶明净的声音轻到几乎没有,“什么也别做就好。”
“哦,哦!”姚善予哆哆嗦嗦的坐到椅子上。拿起一杯冷茶往嘴里送。手一抖,全浇在了衣襟上。
钟秀儿看看时辰:“到午膳时间了。”
果然,绿桔的声音出现在门外:“陛下,殿下,该用午膳了。”
叶明净吩咐姚善予:“开门,让她们摆进来。”边说边站起身绕过屏风,来到寝宫外间。
姚善予发现,她的气势突然就变了。脚步稳健,好似刚刚的虚弱是场幻觉。
“快点!”叶明净狠狠的瞪他一眼。额头的汗水密密滚落。 '
姚善予大惊,赶紧摸摸脸,舒缓了表情去开门。原来这个稳健镇定才是幻觉。祖宗啊!她真的要生孩子了!
绿桔动作快捷的领着宫人摆好午膳。又快速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帝国最尊贵的这对夫妻。
门关上。叶明净气势顿消,再度疼的弯下腰。架子床被摇的“噗噗”轻响。。
姚善予快吓疯了:“这还能等吗?”冲到钟秀儿身前质问。
钟秀儿领着叶明净去床上检查了片刻。摘下薄皮手套,很肯定的道:“还得再等。先吃饭,保证体力。”
姚善予几乎崩溃。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晃了一下,出现在三人眼前。钟秀儿惊喜的叫道:“计侍卫!”
一眨眼,计都已经到了床边,扶着叶明净:“还受的住吗?”
叶明净虚弱一笑:“我没事。还可以。”
钟秀儿心定。用托盘装了满满的饭食,放到床边的小几上,计都腾出一只手来喂叶明净。
姚善予松了口气,这才拿过筷子和钟秀儿面对面的吃起午膳。
等计都也胡乱用过后,又唤宫人进来收拾干净。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傍晚时分,宫门临近下钥。
思康伯府。管家神色匆匆的敲响外院书房的门:“伯爷,宫里来人了。”
思康伯正和世子江文道说着话,闻言吃了一惊。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匆匆赶到正厅,只见内宫大总管冯立一身便服,神色肃穆的坐在客位,桌上的茶动都没动。
见着两人来了,面色不动。起身道:“江统领,奉陛下口谕。明日一早,请江统领带领禁卫军人马围住宫城。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江文道表情一凛。低声道:“敢问冯总管,可是出了什么事?”
冯立脸上没什么表情,道:“陛下就是这般吩咐的。江统领。我并不敢假传圣旨。”他拱了拱手,“在下还要回宫述职,告辞了。”
“不敢,不敢。”江文道送他出门。冯立翻身跨上一匹黑马,疾驰而去。
“竟是骑马赶来的…”江文道咋舌,对着父亲说了刚刚所见,“您看…”
思康伯沉吟:“陛下的产期临近了吧?今日太医院是何人值守?”
江文道想了想:“这几日何长英都是留宿宫中,钟秀儿更是住在了梧桐宫。”
“那就是了。”思康伯老谋深算,“今日陛下还在上朝,估计是刚刚有了动静。还不知要生多久。着你带兵守住宫门是为了明日白天的安全。”
江文道这才恍然:“是了。妇人第一胎多半耗时久。难怪这时给我口谕。”
思康伯拍拍他:“你赶紧去睡。明早寅时出发,去府衙点兵,守住宫门。”
“孩儿明白。”江文道重重点头。
冯立赶回宫中。何长英已经到了,正和钟秀儿在产房检查。
叶明净扶着绿桔走出寝宫:“怎么样了?”
冯立点头:“属下已经传过话了。”
叶明净淡淡一笑:“那就进产房,开始吧。”
其实进产房也是一样的等待。只不过不需要再掩饰。两宫太后那边,由于宫门下钥,也不必惊动了。整个警戒范围,控制在了梧桐宫。
阵痛终于一波接一波,汹涌而至。连喘息的功夫都不给人。
素洁等吓坏了。梧桐宫被滕侍卫长带着人围的水泄不通。冯立带着内侍们在内围圈成一团。最里面才是她们宫女。计都如凶神临世。寒光冷目,视线时时扫过。
产房内。何长英在屏风外。钟秀儿、绿桔、花雕并几个宫女在屏风内。热水一盆一盆的送至门口,她们穿着消过毒的白布长衫,一一接进来。
产房外,姚善予孤独的立在春夜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钟秀儿再一次检查:“开了六指了。就快了。”
叶明净满头大汗的问她:“明天早上能生出来吗?”
钟秀儿:“应该没问题。”
绿桔端着亲自煎熬的催产汤药过来:“陛下…”
叶明净一口饮尽。
两个时辰后,疼痛达到顶点。她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呻吟痛苦的流泻而出。
门外,计都猛然一震。抬脚就要进去。姚善予一把拉住他:“不能去!”
计都杀气腾腾,怒目回视。
产房内,叶明净听到动静,低语几声。绿桔会意,对着窗外叫道:“陛下说了。外面就别添乱了!”
姚善予顿时大了胆子,苦口婆心的劝他:“听见没?计侍卫啊。你这一进去。陛下日后就难向众人交代了。就在外面等吧…”
何长英侧耳听了听屏风内的动静,对着外面高声道:“别吵了。就快生了!”
姚善予顿时闭嘴。和计都两人大眼瞪小眼。
叶明净的产道已经完全打开。钟秀儿今非昔比,已是练出了一手好技艺。镇定的指示她:“呼气,吸气,用力,停!”
“不能太快。”她示意绿桔帮她擦掉头上的汗,“陛下,得慢慢来。否则会伤到产道的。”
叶明净跟着指示一步一步的做。然后就感到身下“噗”的一下。
“羊水破了!”钟秀儿大叫,“快点!就是现在。羊水流完了孩子还不出来就糟了!”
房外的计都面色霎时发青。姚善予身子晃了晃,几乎跌倒。
何长英再也顾不得许多,冲进屏风。抓过叶明净的手腕,诊断片刻。取出金针,对着几个穴位扎下去。
“头出来了!”钟秀儿大叫。
姚善予屏住呼吸。计都的手抖了抖。
“哇——”一声好似很委屈的哭声响了一秒钟。随即戛然而止。
姚善予疑惑的看向计都:“我刚刚好像听见有小孩哭?”
计都也第一次如梦似醒,不确定的低语:“我好像也听见了。”
绿桔在房内兴奋的大叫:“陛下,生了,是个小皇子。”
叶明净只感觉到一个大大的包袱被从体内拖了出去。疼痛,重量,统统在这一刻停止。所有的不适神奇的在一瞬间消失。
一个红彤彤,满身血污的孩子被送到她眼前。钟秀儿特意掰开婴儿的大腿,露出一个小小的肉瘤瘤送到她眼前:“看,是个男孩。”
叶明净刚想说话。孩子又没了。钟秀儿将其交给花雕去擦洗、包裹。
叶明净虚弱的道:“秀儿…孩子…”
钟秀儿自顾自的继续清理她的身下,取胎盘、用细羊筋缝合内伤口,大口罩里的声音含含糊糊:“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时间看。我替你里面缝一下。等你养好了,保管紧致如初。这是我在西域学的。大夏独一份儿。”
叶明净大窘:“秀儿,你刚刚只给朕看了孩子的屁股。朕没看见脸…”
钟秀儿:“…”
第212章 孩子
何长英打开产房的门,对着门外并排站立的两位男子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进来看看孩子吧。”
计都顿了顿,示意姚善予先走。姚皇后看了何长英一眼,笑道:“何院使辛苦了。”
何长英笑笑,看向门外:“咦?天亮了啊?”
是的,天已经亮了。初生的朝阳挣脱最后一丝枷锁,跳出云层。放射出蓬勃朝气,将梧桐宫壮丽华美的琉璃顶染上一层金色。
浅浅的阳光从窗户投进室内。小小的宝宝香香甜甜的睡在明黄色的锦缎包被里。皱巴巴的小脸红的略略发紫,几乎看不出眉毛的小眉头微微蹙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姚善予看着那软软小小的一团,心都要化了。抱在怀里就不肯撒手。
“天亮了么?”叶明净靠着迎枕,半卧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