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犹豫,二人便来到了槐树镇,一晃眼的功夫,原本在邹士悦眼皮子底下的少女,瞬间消失在人流之中。
邹士悦慌忙冲上前去,然而人海茫茫,那娇小的少女早已消失在人群之中,再也寻不到了。他心中怅然若失,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垂头丧气地寻了一处茶馆坐下。怀中是神仙少女给他的十两银子,对于囊中羞涩的他来说可谓是一笔巨款,他摩挲着银子却舍不得花,在他看来,这可是神仙馈赠的宝物,价值远远超过它们本身。
邹士悦珍之重之地将银两藏入怀中,这将是他今后最珍贵的东西。他相信,他能见到神仙一次,将来就能见到神仙两、三次,如今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考验,只要他继续保持心诚的状态,迟早有一天能再见到神仙的。
赵以澜可不知道邹士悦是怎么想的,在摆脱邹士悦之后,这个人便被她抛在了脑后。她慢悠悠走到贺氏镖局外头,远远地看着它。最近的一次来,她是以百晓生的身份陪着明德公主来的,那时候的贺氏镖局得到了不少赏赐,而如今她也能轻易看出赏赐都用到了哪里——整个贺氏镖局的院子都被翻新了一遍,看上去十分整洁大气,气势涨了不止一点半点。透过那扇大开的木门,赵以澜可以看到里头的人正在练功,在这个略有些寒冷的日子里,年轻的男子们赤裸上身,尽情地挥洒着汗水,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专注和认真。
赵以澜很高兴贺氏镖局能有如今的发展,毕竟她还是挺喜欢贺齐的,上回她突然“死了”还欠他保镖费呢,这下可算是不欠他的了。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跟过去一样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的贺齐忽然向外看去,看到街道对面有一个少女正看着这边。即便在这样冬日厚重衣裳的包裹之下,少女的身材依然看起来相当动人,只是她蒙着面,再加上距离远,他也看不清楚那少女的模样,然而心中突然冒出来的一股冲动让他稍稍直起身子,眯起眼睛看着对方。
只见那少女对他摆摆手,便转身消失在他视线之中。他忽而起身,刚追到院子门口,他爹便在屋子内叫他:“贺齐,你过来。”
贺齐应了一声,再看时,对面少女早已经看不到一丝踪影,仿佛那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他有些怅然,好似心中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可细细回想,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他爹又在叫他了,贺齐只得揉揉太阳穴,转身进屋。
看过贺氏镖局如今的现状之后,赵以澜见时间不早,便在镇上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在集市上雇了一辆马车,直奔许都而去。骑马本可以更快一点,但天实在是太冷了,反正如今她也不赶时间,并不在乎这一日半日时间。
此处距离许都不过一日路程,当天下午,赵以澜便看到了许都,她让马车在闹市停下,付了银子,便独自向家中走去。
自家院子就在前方,而不等赵以澜去敲门,院子门便突然被打开,素衣双目里满含担心和期待地看了出来,见赵以澜果然在外头,她眼睛一亮,激动地说:“姑娘你真回来了!”
素衣身后不远处,桌子旁放着把躺椅,范修没有任何高手形象地躺在椅子上,一副没骨头的模样,双腿翘着轻轻晃动,哼了一声不满地说:“老夫说她回来了还有假不成?”
赵以澜笑道:“前辈,您来得挺快的呢。”
范修哼哼道:“不过那么点路,当老夫是什么人?老夫可比你们早到!”
昨日他到的时候,这家的小丫头还当他是闯空门的,还把他赶出去,说是要报官,真是气死他了!若不是看在赵以澜的面子上,再加上这个叫素衣的小丫头没有武功,他早发作了。好在昨日奚迟他们也赶了回来,才解释清楚,而素衣这丫头也诚惶诚恐地道了歉,他才勉为其难地原谅了她的无知无礼。
赵以澜笑了笑,这时听到动静的奚迟几人也相继走出屋子,看到她安然无恙,几人或多或少都放了心。
赵以澜抱了抱素衣,笑眯眯地说:“素衣,我好饿啊,晚上我们吃什么?”
素衣面上也带了笑:“姑娘想吃什么?”
赵以澜笑道:“只要素衣做的,我都爱吃!”
素衣脸一红,嗔看了赵以澜一眼,不好意思了:“那我就随便做了,姑娘你先歇歇。”
她说着便往后头的厨房走去,孙倩见状,立即道:“我也帮你一起做!”她觉得自己都白住了别人的房子,总不能再白吃吧!
素衣昨日才认识孙倩,这会儿跟她还不熟,忙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的。”
孙倩红着脸说:“我想跟着素衣姐姐学学怎么做菜…”她说着还偷偷看了黎乌一眼,曾经她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可她愿意为了黎乌洗手作羹汤。
素衣了然,腼腆地笑道:“我做得也不好,只能教你点皮毛。”
“没事没事,之前我们不是尝过姐姐的手艺了吗?我觉得超好吃的。”孙倩连忙道。
赵以澜这会儿已经在桌子旁坐下,见孙倩也跟去,自己什么话都不说好像有点不太好,便意思意思开口问道:“素衣,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去帮忙呀?”
素衣哪不知赵以澜那能不动就不动的懒散性子,若真要吃不上饭了,她估计宁愿上饭馆吃也不愿意自己动手的,便笑着拒绝道:“姑娘,你还是歇着吧。”
赵以澜立即从善如流道:“好的,那就辛苦你们了。”
素衣抿唇笑笑,领着孙倩,二人窃窃私语着往后头走去。
奚迟稍微介绍了一下如今的安排,当初赵以澜买的这个院子就很大,主屋几间,东西厢房各两间,后头还有厨房以及下人房。之前很多房间都是空着的,这回人多之后,素衣住在主屋最边上的房间,跟主屋是连通的,毕竟她跟赵以澜最熟,这样住着不尴尬。而另外四间厢房,则是一人一间刚刚好。
赵以澜没什么意见,她就在想,若是将来再捡人回来,让人住下人房也不合适,看来只能换个大院子了。还好她有副业,有钱得很,不然还真经不起她这么到处收留人…
而在黎乌的介绍下,赵以澜也知道了孙倩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身份——她是西大荒天罡帮帮主孙飞的女儿,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出任务受伤的黎乌,从此便芳心暗许,等知道了黎乌的真正身份,又跟绝不同意她跟一个杀手在一起的孙飞抗争,最终选择私奔。
从黎乌的诉说中,赵以澜确定自称黎夫人寻找黎乌的人正是孙倩,当时她还在天罡帮中,好不容易才搞到一千两银子提问,也正是那之后,她爹才发现他女儿竟然跟天煞楼杀手有了私情。孙飞是个武夫,也是个正气凛然的正义之士,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杀手在一起,因此孙倩只能选择私奔。而黎乌早已爱上天真烂漫的孙倩,在得知了她为他做的一切之后,他也下定决心要和天煞楼脱离关系——对天煞楼楼主来说,奚迟的事确实是开了个恶劣的头,至少让黎乌发觉,他还是有机会脱离组织的。赵以澜碰到奚迟和黎乌那天,他们二人被付鸿发现追杀,楼主要付鸿杀了孙倩,带黎乌回去受罚,可没想到,又冒出个程咬金来,被赵以澜扮成的牧英截胡了。想来,如今天煞楼的楼主已经恨死了以牧英为首的明教吧!
对于这一点,赵以澜倒并不害怕,反正千面一摘一戴就是完美的伪装,她不用害怕。
范修对赵以澜和魏霖的恩怨情仇似乎很有兴趣,被赵以澜以个人隐私为由拒绝谈论,他一个老头子自然也不好意思抓着人小姑娘谈论她的“情史”,只好不再多问。
这一晚,六人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赵以澜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赵以澜又乔装打扮了一番,带上通泰玉佩,去了通泰钱庄——她之前欠下的“债务”,得尽快平了啊。
先是何枫晚,她必须要先回答她“王小草”在哪里,再想办法让何枫晚今后再不要找“王小草”这个马甲。毕竟之前魏霖那边一直隐瞒到现在,她可不想半途而废,所以何枫晚这边就必须搞定。之后还有舒断念那边,在南麓山飞燕阁的时候她就答应了舒断念,要把《天命·卷一》的下落告诉他,否则他肯定会去找岑莲的麻烦。这两件事正好都跟“百晓生”相关,可以一起解决。
赵以澜以通泰玉佩为信物从钱庄掌柜那儿再次得到了最近的所有问题。或许是因为他的名声越传越大,这回问题的数量比上回多了不少,然而她注定都不能回了,毕竟她好感度太少,总共就7点,3点要留着变成“王小草”用,2点要找到《天命·卷一》,而剩下的2点,还是留着以防万一的好。
赵以澜拿到所有问题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回到了家中,躲进书房里去。她翻找了半天,很快便找到了舒断念和何枫晚的问题。她先回答了何枫晚的问题,告诉他:王小草如今已嫁做人妇,若想见她,可于十五日后在石柱山下一见。石柱山位于许都南面,距离许都两日路程。
而轮到舒断念那个问题时,赵以澜只能再次向系统问答提问,当它给出答案时,她微微一惊。
《天命·卷一》在萧无渊手中,而萧无渊,是萧逸鸣的爹,舒断念的亲舅舅。
舒断念对《天命》势在必得,而他又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这个答案反馈回去,必定会迎来一场舅甥相残吧?


第95章 不正当竞争
赵以澜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事实在是太难办了。她一方面不能让舒断念来找自己麻烦,另一方便又不能把舒断念推到火坑里去。总不至于,她自己跑去崆峒门把《天命·卷一》拿了给舒断念,好避免他们甥舅相残吧?问题是她做不到啊!如今她好感度都不够用, 哪有办法去武林盟主的老巢找一本藏得严实的书?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舒鼎天的嘱托, 那时候他人之将死,还在记挂着舒断念的娘,希望她能帮他查探出箫无雪的下落,若箫无雪没死,又相信舒鼎天当年的感情不是作伪,再告诉她舒断念的身世。她当时没办法只能应下来, 可却一直没有去实施…既然答应下来的事,她应该去做的, 即便在世的人都不知道。可舒断念这边也拖延不得, 她难道能跟舒断念说“您所询问的天机正忙暂时不可泄露, 请稍后再问”?一定会被打死的吧!
赵以澜烦恼得不行,最后只能想了个拖延的办法,这么回舒断念:《天命·卷一》暂未出世, 三个月后必将告知。
既然这事再也拖不得了, 她决定尽快完成, 只给自己三个月时间。她要去把答应舒鼎天的事完成,弄清楚箫无雪的生死,再找找看《天命·卷一》的所在。
虽然事情难办,但总算有个解决办法, 至少比跟个无头苍蝇一样乱飞来得好。
赵以澜将答案送出去的时候难免心中忐忑,唯有等待江湖上的消息,看舒断念会不会因不满意百晓生的回答而恼羞成怒对飞燕阁动手。
暂时将舒断念和何枫晚的事放下,赵以澜又有了新的烦恼。或许是看赵以澜一副懒骨头的模样不顺眼,回到许都的第三天,赵以澜正在躺椅上晒太阳,范修忽然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起来:“看你这么闲,走走走,老夫教你练功!”
赵以澜被扯了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连忙拒绝:“我不学!我不是学武的料,学了也是白学!前辈你的功夫太厉害了,教给我这种人就是浪费,你还不如教给阿迟和黎乌他们呢!”
今日天气正好,奚迟和黎乌正在院子里对弈,孙倩跟着素衣学绣花,听到赵以澜的话,奚迟和黎乌二人双双扭头看了过来,又默默地转回了视线——那可是前辈和姑娘的事,他们还是别掺和了,假装没听到好了。
范修道:“那是老夫自创的功夫,老夫爱教给谁就教给谁,那俩小子老夫看着不顺眼,老夫就要教给你。”
赵以澜气道:“前辈你怎么能强买强卖呢!非要教,你去教你儿子啊,他肯定很乐意多学点功夫的!”
范修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冷哼一声道:“我儿子的武学天赋那自然是极高的,便是不学我的拳法,照旧能有出息。你看看你,总爱出门惹事,又没什么傍身的功夫,被人欺负了就只会哭!”
“…我什么时候哭过了?”赵以澜无语。
范修才不会听赵以澜的“狡辩”,将她按在院子中央,又转头瞪奚迟和黎乌:“你们俩不许偷学,若是敢偷学,老夫打断你们的腿!”
黎乌和奚迟是敢怒不敢言,怕我们偷学,您老人家就换个地方啊,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是做什么?
“前辈,我们不敢。”二人连忙应道。
范修这才满意了,转回视线见赵以澜要走,一抬手抓住她的衣领:“你跑什么?老夫是为你好,你别不知好歹,快给老夫站好,老夫教你!”
赵以澜做垂死挣扎:“不是啊,前辈,您把这绝学教给我,我岂不是应当先拜师?拜师可不是个随便的事,要好好琢磨琢磨的。”
范修瞪着眼睛道:“谁让你拜师了?老夫可没你这样不争气的徒弟!老夫就兴致来了指点你几句,你还当老夫有多想教你?”
那您别硬扯着我非要我学啊!
赵以澜说了范修又不肯听,投向奚迟他们的求救眼神只能得到爱莫能助的回应,还能怎么办?再转念一想,学些外家功夫防身也是好的,既然躲不过,那就只好咬牙学了。
“…那就麻烦前辈了。”赵以澜叹了口气,认命道。
范修这才满意了,正色道:“来,你先蹲个马步让老夫瞅瞅。”
赵以澜按照他说的蹲了,而看范修的表情,似乎还算满意。好歹她先前在许都空的时候也跟着奚迟练过一段时间的,虽然中间出任务也没时间练习,倒也没那么容易忘掉基本把式。
让赵以澜蹲马步蹲了快半个时辰之后,范修就直接教给她他的那套自创拳法。范修的霹雳拳法十分阳刚,大开大合,气势汹涌,在内力的配合之下,威力非凡,看得一旁说好不偷学的奚迟和黎乌都暗暗露出惊叹之色。
赵以澜的身体素质自穿越以来一向很好,在女性里面算是顶尖的那一批,再加上她好歹也是感受使用过一甲子内力的人,看下来范修的那一套拳法倒是没什么问题。范修的拳法,那些套路练起来容易,难的是怎么利用内力配合套路运行,发挥最大威力。赵以澜现在没有内力,也就只能学个套路,跟着拿出十二分耐心的范修打了两套,动作勉勉强强都记住了,反正就是当中学生广播体操一样学。但这,距离她真正学会霹雳拳法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范修当着奚迟和黎乌的面教赵以澜拳法套路,正是因为不配合内力,这套拳法就是套普通的拳法,等要教授该如何配合内力时,他才将赵以澜拉到角落,鬼鬼祟祟地将口诀和经验教给赵以澜。
赵以澜听得头昏脑涨,勉强记住了也没什么用。在范修问起她内力的问题后,她将《般若心经》拿了出来,范修看了骂道:“歪门邪道的功夫!”
赵以澜:“…”她一个大龄少女,这会儿学内力也来不及了,当然只好学点歪门邪道了啊!
范修骂完也想明白了内中关节,要真让赵以澜踏踏实实从头开始学内功,先不说他的内功适不适合她这个女娃娃练,单是她这岁数就太大了,哪比得过旁人几岁稚龄便开始学?这内功心法,如今确实最适合她,也难为她居然能找得到这种心法。
“行吧行吧,你就赶紧开始练,你虽不够格成为老夫的徒弟,好歹是老夫指教过的,可不能给老夫丢人!”范修摆摆手一脸嫌弃。
赵以澜想起当初还在露华山庄时范修要收她当徒弟的事,那时候她拒绝了,他也没再多纠缠。果然啊,人跟人之间是不能太熟的,容易出事…
赵以澜跟着范修才练了两日,第三日她就又收到了系统的任务。听到任务到来时惯常的滴滴滴三声,赵以澜无疑是有些紧张的,这里可是许都,她很怕一打开就发现是哪个人想当皇帝了…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系统面板,看到任务描述时长长地舒了口气。
宿主:赵以澜(成就点:13;好感度:5)
任务目标:卢羊(青石巷卢家包子铺老板,距离:1231米。)
目标愿望:打败田氏包子铺,让卢家包子铺成为青石巷唯一的包子铺。
系统商城
赵以澜觉得,她是不是遇上那个道士之后运气就变好了?道士那个任务还是看起来艰难,实际执行起来的时候容易,而这个任务,则是一看就很容易的那种,似乎用钱就能解决了。
不过…“打败田氏包子铺”中的“打败”又是个什么概念?她要是直接买下田氏包子铺让它关门走人,算不算卢家包子铺打败了田氏包子铺?
赵以澜无法确认这点,她决定先去探探情况。
青石巷距离这里不远,跟赵以澜之前购置的产业商铺所在的十里街就隔着两条街道,赵以澜以“我要去书肆看看”为名,独自上了街。她的模样渐渐长开,路上回头率高了起来,再加上还有不能看到她容貌的人,因此出门前她换上带着轻纱的帷帽,好歹将她的容貌遮掩。
轻松地来到青石巷,她看到了卢家包子铺和田氏包子铺。这两个包子铺都在青石巷中部,相对而立,互相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十五米,也难怪卢家包子铺的老板恨成那样。
赵以澜先走到田氏包子铺,此刻早已经过了早晨最繁忙的时候,包子铺门口买包子的人很少,赵以澜走过去买了用两文钱买了一个肉包子,便站在一旁小口品尝,吃过皮,再吃一口馅儿,感觉面皮松软,肉汁鲜美,味道还不错。
而卖包子的就更有意思了,田氏包子铺的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这对夫妻细皮嫩肉,男俊女靓,还挺养眼。方才赵以澜买包子是老板娘经手的,那老板娘人长得好看,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的,很温柔,让人沉醉。
赵以澜是吃过早饭来的,尝过一口后就将包子收起,径直走到卢家包子铺这儿,依样画葫芦也买了个肉包。
她边品尝边打量着这边的老板。任务目标叫卢羊,应当就是店铺的老板,跟田氏包子铺一样,这家店铺的老板也是一对夫妻,然而跟田氏夫妻比起来,这对就没有那么养眼了。卢羊如今四十来岁,长得五大三粗,他妻子也是皮肤粗糙,从不打理的模样。而赵以澜尝过包子味道,觉得两家差不多,在味道相似的情况下,任谁都想去买看着养眼的那家吧?估计还在光顾卢家包子铺的,都是些老主顾。
不过,就算模样再好看,也架不住价格实惠啊。
赵以澜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感谢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反不正当竞争法,再加上包子铺卖的东西便宜,才给了她操作的空间。
既然卢羊的心愿是要打败田氏包子铺,她当然要正正经经地满足他了,正好她约了何枫晚见面的时间还早,还有足够的时间让她陪着卢羊玩一玩。
赵以澜站在卢家包子铺边上,双眼盯着田氏包子铺,突然将手中的包子丢到地上,用力踩踏起来。
卢羊夫妻二人正清闲着,突然看到赵以澜的举动,都有点懵,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赵以澜踩完包子,又低声恨恨地说:“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这对狗男女还能过得这么好!”
赵以澜头上戴着帷帽,旁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却可以看到她正对着的正是田氏包子铺的方向。
卢羊夫妻对视一眼,心知这其中有八卦可挖,卢羊便给自己妻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小心翼翼地问赵以澜道:“这位小姐,不知道田家那两口子做什么事了,你怎么说他们是狗男女啊?”
赵以澜回头看着卢羊妻子,虽隔着一层纱,却还是看得卢羊妻子心里直打鼓。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走近看着卢羊妻子道:“你们想不想成为青石巷唯一的包子铺?”
赵以澜不玩虚的,问出的就是直击心灵的问题,卢羊听得脸色一变,心里又激动又震惊,也顾不得旁的,忙凑过来问答:“这位小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以澜恨声道:“这对狗男女与我有仇,我见不得他们过得好!若你们肯帮我,我愿意帮你们成为这里唯一的包子铺,事成之后还有银两相赠!”
几乎就在赵以澜话音刚落的时候,像是怕她会反悔,卢羊立即道:“我们愿意帮小姐!”
赵以澜道:“很好,那么你们先告诉我,这些包子每做一个的成本是多少?”
卢羊也不怕泄露了什么,忙说:“一个肉包一文三左右,三个白面馒头大概一文钱,葱花卷也差不多。豆沙包一个一文钱,萝卜丝包三个两文钱。”
赵以澜点点头,这两个店铺的包子种类都差不多,想来成本也差不了多少。
“你们每日能卖多少包子?”她又问。
卢羊想了想回道:“肉包大概一百个,馒头葱花卷三百个,豆沙包和萝卜丝包都做得少,每样五十个左右。”
赵以澜心里算了一下,按照他们这出货量,每日的营业额在五百文的样子,而除去原材料本身的成本,一日净收入还不到两百文。
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过去:“从明日起,肉包一文一个,馒头一文四个,其余比照着这个来,全部亏本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