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费多斯跟我汇报说,那队不明人士是密诺亚士兵。
“曼菲士是不是已经等不及赶来了?”我沉吟片刻,问费多斯。
“是的,法老王早在三天前就从底比斯出发,预计一天内就能跟我们汇合。”费多斯恭敬地说。
“立刻加快速度,跟曼菲士汇合!”我高声命令道。
一片士兵的应好声,我们这一群人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费多斯说得果然不错,行不过半天多的路程,我们就看到了不远处扎寨的埃及士兵。
挥手示意所有人停下,我转头对一直跟在我身边的伊兹密说道:“你是比泰多的王子,是不是现在该带着你的人离开?要不然被埃及士兵团团围住可就逃不出去了。”
伊兹密看看不远处的营寨,又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爱丽尔,凯罗尔到这里已经安全了,你不必再护送她,不如去我比泰多做客一游?”
又是这事?他还真是不死心。
“暂时我还没有离开埃及的打算。”我思索片刻,觉得去一直待在埃及挺舒服的,并不愿意去其他情况不明的地方。况且,这个人是不是个值得相信的人我还不确定,如果贸然跟着他去比泰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愿意跟我走为止。”伊兹密并不放弃,只坚定地说。
“随你。”对于如此莫名执着的人,我也毫无办法,只得随他去了。
见伊兹密带着他的手下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我正要下令立刻跟埃及士兵汇合,被我丢给费多斯又被费多斯交给士兵好好照顾的凯罗尔忽然闹腾起来。
“不要!我不要见曼菲士!”凯罗尔大叫,竟有眼泪从蔚蓝色的眼中流下。
我看着闹腾的凯罗尔,以及想拦住凯罗尔却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伤了她的士兵们,对一旁也有些无措的费多斯吩咐道:“去通知曼菲士,让他过来接人。”
这两人的误会,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费多斯领命,派人去通知曼菲士。
“爱丽尔姐姐,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正靠着一棵树休息,凯罗尔忽然扑到我的面前,泪眼婆娑地恳求道。
我低头看着她,缓缓摇头,“不好。你和曼菲士之间有误会,你确定你要在误会的前提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离开?”
“误会?不!不!我跟他之间没有误会!”凯罗尔一怔,随即大喊。
“你怎么知道没有误会?”我反问,“你亲眼看到那什么…娜公主跟他在一起了?”
“当然!”凯罗尔条件反射性地回答,却忽然怔住,低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原本紧紧抓着我的手也慢慢松下来。
“可是,加布达大神官明明说过的…”凯罗尔喃喃道,“曼菲士也说过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这么确定曼菲士说的就是你所理解的意思?”我懒洋洋地靠回树上,慢悠悠地反问。
“我…我不知道…我…”凯罗尔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既然不知道,就找本人问个清楚。”我看到曼菲士正朝这边跑来,抓住凯罗尔的肩膀一转,轻轻往前一推,“去吧。”
“凯罗尔!”曼菲士已经看到了凯罗尔,眼前一亮,冲过来狠狠地抱住了凯罗尔,“你到底去了哪里?我好想你,得知你回来后恨不得立刻飞奔到你身边。”
“曼菲士…”凯罗尔的身体看起来似乎有些僵硬,好半天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喃喃地呼唤。
我不准备听两人的情话,离开了原本靠着的树,随意地对跟在曼菲士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道:“带我们去营地。”
这几天不眠不休地赶路,老实说,我都有点累了。
被我指名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后才激动地说道:“是!请跟我来,大人!”
我点点头,回头招呼了费多斯一声,“走吧,费多斯。”
“是,爱丽尔大人!”
在那小兵带我去的营地帐篷里小睡了一会儿后,曼菲士和凯罗尔也回到了营地。看样子,两人的误会已经解开了。而且,费多斯还向我汇报了一件喜讯。
“王妃怀孕了!”说着这话的时候,费多斯的脸上满是掩不住的喜色。
我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这下,凯罗尔估计会安分许多了。听说以前就是她到处乱跑,才会造成了很多的麻烦,导致我也疲于奔命。
之后,在大量兵力的保证下,又经过了好几天的奔波,我们这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底比斯。
一天,我正在庭院里赏花,顺便思考一下一些人生哲理,一个士兵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我恭敬道:“大人,法老王请您过去!”
“什么事?”我没动,甚至也没看来人,继续我的思考大业,随口问。
“我也不清楚。不过,王现在正在接见密诺亚的使者。”或许是因为我的身份,本不该讲法老的行踪随意说出的士兵还是低头恭敬地回答。
密诺亚的使者?
密诺亚…是那天在幕沙山的不明一方么?
049 出使&溺水
049 出使&溺水 抱着去看看的心态,我让这个士兵带路,到了曼菲士和那个密诺亚使者会晤的大殿。
大殿门口的侍卫见我,很大声地通报了一声。我就踏着他的话音进入了大殿。
“这位就是尼罗河女神派来人间保护她的女儿的保护神爱丽尔。”曼菲士正坐于大殿上,对位于下首的一个高大的男人介绍道。
“爱丽尔,这位是密诺亚使者,尤塔将军。”曼菲士又转向我说道。
我对那位尤塔将军微微颔首,摆足了一个保护神的架子。
“保护神大人,我在密诺亚早就听闻您的神奇力量,如今得以相见,是我这辈子莫大的荣幸。”尤塔将军鞠了一躬,却是一脸奇怪的表情。他的脸上确实是对我的尊敬之色,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怪异的不情愿——怎么回事?
我询问地看向曼菲士,他也正看着我,对上我的视线后开口道:“爱丽尔,凯罗尔现在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不宜出远门,那么出使的事就交给你了。”
“出使?”不同于面对凯罗尔时的激动幼稚,此时的曼菲士气势逼人,说出的话是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命令语气。对此,我很不舒服。我是白吃白喝没错,但我可不会就这么随意被人支使。于是我挺直了腰背淡淡说道:“我不记得我答应过。”
“尊敬的法老王,我国国王的病只有尼罗河女儿才能治好。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王妃,不会有任何差错的。”那位尤塔将军也在同时躬身恳求道。
“住口!”曼菲士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此时更是铁青,冷冷地看着尤塔将军,“我自己的王妃需要你们的照料?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是整个埃及的继承人,我怎么会让她到处奔波受苦?”
“可是…”尤塔将军还想说些什么。
但曼菲士已经打断了他,“要么让爱丽尔跟你回去,要么你就空手而回,尤塔将军,你自己看吧!我还要去陪凯罗尔,失陪了!”
说着,他再也不看尤塔将军,竟要从后殿离开。
“等一下!”
我很不高兴,十分地不高兴。把我叫来,丢给我个莫名其妙的出使任务,还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要走了么?
曼菲士停下,转头看着我,倒是在我之前先开口了:“具体的事情尤塔将军会跟你说的。身为尼罗河女儿的保护神,你也拥有神力,完全可以替她出使救密诺亚国王。”
说完,这位霸道的君主不再多说一句话,急匆匆地离去。
而我,则被那句“尼罗河女儿的保护神”给噎住。在这里白吃白喝这么久,我靠的就是这么一个身份,虽然曼菲士以那种命令的语气让我办事我有些不爽,但细细一想,现在或许正是我付饮食费住宿费的时候,我不好拒绝。更何况我本就没什么事可做,出使别国观光旅游一番倒也挺有意思。
不过…救密诺亚国王?我所拥有的能力里面,似乎并不包括医生这一项啊。
因此我转向那位紧皱眉头的尤塔将军,请他将所有情况讲清楚一些。他虽然一脸不乐意的表情,倒也细细地对我诉说一番。
原来,密诺亚国王从小体弱,最近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像得了什么怪病,经常会发作,不是昏倒就是疼痛难忍,但密诺亚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为了治好他,在听说了尼罗河女儿创造的种种神迹之后,尤塔将军被派来请求她去救治已经病入膏肓的国王。
对于凯罗尔有没有神力这点,我当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只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罢了。但我当然不会说实话,毕竟我还要靠着保护神的身份继续白吃白喝下去,可不能自揭短处。
所以,最后我只说:“凯罗尔的神力和我是一脉相承的,如果她能救你们的国王,那么我也能。”
听到我这么一说,尤塔将军的脸色终于好了不少,甚至带上了一丝喜色。
我又继续说:“但是,我毕竟是女神哈比派到人间保护凯罗尔的,身为埃及的神,能不能救治你们的国王,都要到那里看了情况后,由女神哈比说了算。”先去看看情况,如果我有能力做些什么,那么就是“女神哈比同意救”,如果我什么都做不了,那就是“女神哈比不乐意,我也无能为力。”
但尤塔将军的脸色却好得很,好像女神哈比一定会同意救密诺亚国王似的。我也由他去,反正到时候能不能救,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身为尼罗河女儿的保护神,我当然不需要亲力亲为地准备远行的一切事宜。甚至为了我能及早出发去密诺亚,曼菲士还亲自过问了一应事项。我当然知道他是为了早点让我离开,好断了凯罗尔也想跟去看看的心思。
总之,在得知出使的十天后,我再次从底比斯离开,向那个我完全不了解的国家赶去。
密诺亚在爱情海上,拥有很多岛屿,所以此次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就是船。又因为尼罗河的关系,我们连陆路都不用走,从底比斯起就坐上了船。一行十七艘船,有两艘是准许进入的密诺亚军船,其他的船就是曼菲士拨给我的,包括了一应的仆从和护卫士兵。
离开底比斯的第二天,我正在船上无聊地看夕阳,船尾的士兵忽然骚动起来。
“什么事?”我不想动,就懒洋洋地问身边的费多斯。本来曼菲士还想拨给我一些贴身侍女,但是我发觉我已经习惯了自力更生,不需要侍女为我做什么,所以虽然没有拒绝曼菲士的好意,却只让那些侍女做些打扫整理的工作,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还是一开始找到我的费多斯。
费多斯闻言,立刻赶去看,回来的时候脸上却变得有些古怪。
这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因此我坐直了,兴味十足地问道:“怎么了?”
“爱丽尔大人…士兵们从河里救了一个人上来。”费多斯吞吞吐吐地回答。
虽然对于费多斯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他的答案却让我失了兴致。本来还以为能有什么有趣的事呢,结果居然只是人么?因此我不在意地哦了一声,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
“爱丽尔大人…”身边静了会儿,费多斯忽然又开口,声音很是犹豫。
“有什么事就说。”我有些不耐烦了。
似乎是听出了我的不善情绪,费多斯立刻开口:“士兵们救上来的是伊兹密王子。”
“…谁?”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回抬起身体认真地盯着费多斯问。
费多斯低下头,飞快地答道:“是比泰多的伊兹密王子。”
我坐回去,看着远方的夕阳,略微有些恍惚。
“爱丽尔大人?”一旁是费多斯的疑问。
这是怎样的一种执着啊,居然追到了这里来?
“人呢?”心中的情绪有些翻滚,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要不然呢?难不成我能再把人丢下水么?——虽然这种想法真的很诱人。
“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现在随船军医正在救治。”费多斯报告。
我心莫名一跳,却压抑住那种诡异的担忧,平静地问道:“昏迷?”
“是的,溺水。军医说并无大碍。”费多斯尽责地解释道。
这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我顿了顿,脑中忽然闪出一个词——苦肉计?
“知道了。”我点点头,又坐回去,继续欣赏夕阳。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夕阳好像没刚才的好看了。
晚上,把费多斯赶去休息后,我正在自己的房间吃晚饭,门口守卫的士兵忽然喧闹起来。
“大人在用餐,不得打扰!”
“我不会打扰她的,请让我进去!”
第二个声音很耳熟,来自于今天溺水被救起的男人。
“让他进来。”我扬声说道。
就听门口静了片刻,门忽然打开了。
看清门口的人的一刻,我一愣。
来人穿着粗布衣服,就像一个贩夫走卒一样,他的长发都被缠在了一块碎花破布之下,更令人吃惊的是,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个眼罩,掩盖了他的一只眼睛。
要不是早知道他是谁,我说不定真的以为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商贩。
真是令人吃惊的化装。
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伊兹密已经关上门,快步走到了桌边不客气地坐下,也不动手,只细细地看着我。
被他这样直直地盯着,我有些不自在,甚至想立刻把他给赶出去。
“你要是再看下去,我不保证我不会请你下船。”我不看他,冷冷地说。
他这才好像回过神来,稍微错开视线,“你不会的!你既然在我上船的时候没有赶我下去,现在也不会!”他说得很是笃定。
当然,他说得也不错。我跟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非要把他丢到河里呢?但在语言上,我又不愿意弱了半分,所以我转头看他,冷冷地笑了,“你上船时是昏迷的,身为尼罗河女儿的保护神,我当然不会随意践踏人类的生命。但如果有人对神明不敬,我不介意弄脏我自己的手。”
“爱…丽尔…”伊兹密似乎有些愕然。
我满意了。
“你来找我有事?”我挑了颗新鲜的葡萄慢慢拨皮,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伊兹密终于回神,沉默了片刻后开口:“听说你要出使海国密诺亚,我不放心,所以才出此下策跟上了船。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挑了挑眉,“不放心我?你可看到,曼菲士可是派了一千士兵来护送我去的。这次又不是去打仗,这么多士兵,哪些宵小敢来挑衅?更何况,以我自己的能力,难道还会怕么?”说着,我将已经剥好皮的葡萄塞入嘴中,轻轻一咬,那甘甜的滋味就溢满了我的口腔。果然是王宫出品,我一开始待的那个小村庄吃的东西跟这就是没法比。
“人多又如何?要是对方来暗的,或者你这队士兵中有奸细,根本就是防不甚防。”伊兹密说得理所当然,这让我不禁想,他以前一定是经常干他所说的那些勾当,所以才会如此熟悉吧?
“再加上,密诺亚这个国家,安的什么心还不知道。”伊兹密又说。
“不管安的什么心,都跟你无关吧?”我懒懒地瞥他一眼,忽然感到有些累了,决定立刻结束这段毫无意义的对话,“两条路,立刻下船,或者离我远点。”
伊兹密定定地看我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站起身,柔声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050 嫌弃&夜袭
050 嫌弃&夜袭 第二天,我吩咐费多斯在伊兹密身边派两个人,同时在我身边也加派一些士兵,坚决不能让他近身,也不要伤了他。
费多斯看样子似乎仍留有疑惑,却很忠诚地执行了我的命令。
但伊兹密这个人却不是那么好看管的。
他的身手不错,总能绕过那些派去看管他的人,再避开护卫我的士兵们,就那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的身边,笑着叫一声:“爱丽尔。”
当然,他不过就是叫了这么一声,就会立刻被我的士兵隔开。再之后,他依然屡败屡战,千方百计地想靠近我,却又被忠诚执行我命令的士兵们带离。
本来在船上也无所事事,所以我也没有让士兵们把伊兹密关起来来个一劳永逸,而是犹如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这艘船上的鸡飞狗跳。
真是无聊旅途中的唯一一点安慰了。
半个月之后,经过尼罗河,大绿海,我们终于到达了位于爱情海上的密诺亚国王宫所在地,克里特岛。
在密诺亚本土海军的接应下,我们这个船队安然在克里特岛的皇家港口登陆。同行的埃及士兵人数众多,所以并没有全部下岸,仅有一小队士兵随我下来。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已经在靠岸前被我吩咐关起来的伊兹密。
“来自伟大伟大埃及的尼罗河女神的使者,我代表密诺亚全国人民欢迎您的到来!”一个三十来岁,满是成熟风韵的女性在港口大声地欢迎着我。
尤塔将军小声地在一旁提醒:“这是我国的王太后。”
“王太后,您好!贵国的风光果然与众不同,令人心驰神往。”我迎上去,嘴上说着恭维的话,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淡淡的。毕竟我现在可是下凡的神使呢,可不能掉了价。
“爱丽尔大人谬赞了!长途奔波,您一定累了吧?请随我去休息。”王太后伸手,笑脸迎人。
“多谢。不过,可否现在让我去看一看贵国国王?”反正我现在一点都不累,还是适当地表现一下神使的气度比较好。
果然,那王太后立刻就是一脸的感动,“爱丽尔大人真是非常体贴,我相信有您在,我的王儿一定能痊愈的!”
我一笑,并不做正面回应,只道:“请带路。”
在王太后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直接进了密诺亚这位年轻国王的寝宫。
刚到寝宫门口,王太后已经提高声调说道:“密诺司,爱丽尔大人已经到了。”然后,她又转向我,笑着说道,“请随我来,爱丽尔大人。”
我点点头,正要踏进房内,冷不防一个花瓶砸了出来,就啪的一声碎在我的身前不到一步远处。我停住脚步,正想问问这王太后怎么了,房间里已经响起了一个稚嫩虚弱的声音:“我不要!我不要见她!我要见尼罗河女儿!”
王太后尴尬地一笑,急急忙忙地冲了进去。我也随后跟上,却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看着王太后安抚喊完后就气喘吁吁的年轻国王。
那国王果然十分年轻,根本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看起来很瘦小,露在素净的白袍外面的手腕上完全是皮包骨头的状态,这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柔弱,好像风一吹就倒。因为刚刚的大喊,此时的他紧闭双眼,大口喘着气,苍白得可怕的脸色令人担忧他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去了。
虽然是个清秀的小男孩,但因为他对我的“嫌弃”,我无法对他产生好感。只不过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子罢了。
好不容易把密诺司哄得睡着了,王太后一抬头,就看到了静静站一旁的我。她的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忧愁地说道:“王儿没有恶意的,请爱丽尔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看样子,这位王太后确实十分宠爱她的儿子,恐怕这一身的毛病,都是宠出来的吧?因着心中的一点点不满,我开口道:“我可以理解。不过…”
“不过什么?”王太后急问。
我故意摇了摇头,示意她随我出去,不要打扰到她儿子的休息。
到了门外,王太后不顾之前的礼仪,拉着我焦急地问道:“爱丽尔大人,不过什么?有什么话请您一定要直说!”
既然她这么问了,我就只好大发慈悲地告诉她了。
“贵国国王的病实在是十分棘手,恐怕我能力有限…”我遗憾地说。
“不!您是神使,您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王儿的!”王太后脸上闪过绝望,却紧拉着我的手不放。
“爱丽尔大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求您一定要救他!您要什么,我都会给您!”我不说话,王太后更是急得仿佛我已经宣判了他的儿子死刑,几乎要给我跪下了。
我这才有些为难地说:“我可以尽力一试。但是,在我治疗的时候,你们不能干涉。如果王太后可以答应我不管我对您儿子做什么您都不阻止的话,我就立刻开始治疗。”
王太后一听我同意了治疗,连连点头,根本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
当然,对于这治疗,我确实没有任何经验。但是,这年轻国王的病,之前必定已经找了很多的医生来看,王太后最后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找的我。那么也就不存在我在延误治疗时机这一说了。更何况,我也不是草菅人命的人,不过就是改改那小孩的生活习惯,挫挫他的娇气罢了。这里的人不舍得,那就我来,正好我也看这小孩不顺眼——当然,这事我是要埋心底,不能直说的。
将我看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王太后将我安排到离国王寝宫不远的宫殿,派了很多的宫人侍女来服侍我,让我有一种我才是这个国家主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