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妮想想越生气,再思起他那日的轻薄,和刚刚凑近来故意装亲近的话。倪妮突然挺身而出,上前两步,一把捉住解挺的衣领,闷着声音说:“七师弟,你要新帐旧帐一起算,是吗?好,从前可是你自已说对不起我,要我原谅你。我是点头没有计较,从那天起,我也当你师弟般对待。我可有做错的地方,让你今天来追究?
再算算前些日子,你对我的轻浮行为。这些日子,你可没来同我道过歉,就算是你的手,没地方放,当时误放一下,你也应该同说一声误会,对吗?我们平日并不亲近,你刚刚无故却同我扮亲近,还凑近我耳边,说会引起误会的话,好在大家各行其是,无人多加理会。七师弟,你行事不大方,怎么到你嘴里,全成了我的不对?”
解挺瞧着自已胸前的白晳细腻的小手,还有近在面前的娇俏女子,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浅浅花香。听着她口口声声的指责,他心里顿觉刚开始生起的烦闷恨意,是如此的多余。身前这小女子,握紧自已衣领的双手,虽说勒得大过用力些,令他的头不得不跟着低下几分。
解挺却觉得浑身上下都舒畅开来,眉头飞起喜意,眉眼弯曲起来,嘴角笑着弯上去。解挺的头再低下去,差几许就可以碰到倪妮的头顶。他低头细瞧她黑亮的发,打量她头上简易的发钗,伸手轻轻拿下她头上的黄花叶。心里想着,下次有机会,可以瞧瞧女子的发钗,到时借个机会送她。
解挺想着自已亲手选的发钗,让倪妮钗在头上,他越想越觉得美起来。他的脖子顺水推舟的弯得更下来些,在马上要靠近倪妮头顶时,倪纪突然松开手去,她用力把解挺往前一推。凶狠狠的说:“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事和以前的事,我都放你一码,我也不同你继续说下去。哼,以后你在人前是我师弟,在人后,我们互相不往来。”
解挺给倪妮一推醒,脸上笑容凝固起来。恰巧又听到她这话,他还未来及清醒过来,又见她转身要跑走,他只能顺着直觉,伸手捉住她的胳膊,连声说:“你又怎么啦?就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我这气才消下去,你怎么又上火,来,我们慢慢说下去,大家说出清楚,以后就好好相处。”
倪妮转过头,望到解挺满脸的笑意,那双眼睛笑眯眯的瞧向她。倪妮给他捉得回转身子,站定后伸手去拍解挺的手,嘴里叫着:“你快放手,这让人瞧见,我掉河里也冼不干净我的名声。”解挺顺着她的意思松开手,身子却有意的挡着她的去路,嘴里说:“你不用去冼,反正从前你连我的床也躺过。”
倪妮听这话四下赶紧张望着,见到有两个护卫,这时也只是远远的背对他们站着。倪妮见没有旁的人,便跳起脚,用力踩向解挺的脚,再重重加重力量,对痛得变脸的解挺说:“七师弟,你没有节操,喜欢同女子乱来行事,你只管去。你不用故意误导别人,我还是要名节,我以后还要许良人。”
倪妮说完话,抬脚就想走开,解挺再次伸手扯着她的胳膊,脸微微发红,小声音对她解释:“妮,你捉又捉了,你踩又踩了,骂又骂了。我全认错,是我行事冲动,我以后行事会端正。还有我也是有节操的人,我没同女子乱来,没有旁的女子,你相信我,我不会骗你、、、那些宫女、、、只是帮我做事的人。”
倪妮伸手用力去拉扯着解挺的手,她听解挺叫她名字时,已想开口反驳时,后来听到他连串的说下去的话,那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哄劝意思。倪妮再粗心,也能感觉出解挺语气里的暧昧。她伸出的手,缓缓的收回来。
倪妮等到解挺说完话,用力把胳膊抽出来,低垂着头对他说:“七师弟,你以后还是叫我师姐。还有你同旁的女子的事情,你不用多同我说,这是你的私事,我做师姐的不会多事。”倪妮说完头也不敢抬起的跑掉,解挺这次没能再捉住她,只握到树上落下的黄叶。
第一百八十八章光阴的故事(1)
解挺收回伸出去的手,把落在手里的黄花叶,举起来仔细的打量。黄叶掉落下来,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叶的脉络清晰,叶片边缘齐全。解挺对着它轻吹一口气,轻轻叫着:“雅正,你出来吧!”白雅正的身影渐渐的走出阴影处,一身明紫色的衣衫,配上他脸上明朗笑意,衬托出他光明磊落一面,也突显出他为人不会拘泥一时的随性。
他徐徐行到解挺面前,瞧着解挺手里的叶子,细细观察解挺的神色,望见解挺眼底的笑意。他笑着说:“这叶落在殿下手里,正是无心叶,逢到有心人。”他说得意味深长。解挺听这话微微沉下脸,眉头微微抬起,神色分明有些不悦起来,沉声音说:“你有话直说吧。你又不是外人,不用对我说这种转弯抹角的话。”
白雅正听解挺这话,瞧一眼他没有了笑意的眼,一时之间还是有些不敢太过放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揉揉鼻子,以怕惊扰更加多人的样子,凑近解挺低声肯定的说:“你吓跑你的师姐,她以后不会再理会你。”白雅正说完后,瞧着解挺更加冷沉的神色,微微退后几步,对着站在远处背对着此处的护卫们,吩咐说:“你们退下去,这里有我陪着。”
远处的护卫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瞧向解挺,见到解挺背对着他们轻挥手,他们才缓缓的走到更加远一些地方,依旧背对着这边立着。白雅正笑瞧他们一眼,对解挺说:“七殿下派给你的手下人,的确不是一般的忠心。”
白雅正说完这话瞧向解挺,见到他并未听进他的话,而是神色沉凝的在思索。他想想便明白一二,想着想着随口帮着出主意,说:“殿下,不如你写诗给你师姐吧。女子收到诗一般都会高兴,到时她能体会你的心意,这事慢慢也能成。”解挺抬眼瞅他一眼,说:“写诗给她,她顺手就会丢掉。她小时就说过,诗这东西,吃不了穿不了,只会浪费纸张,酸掉人的大牙。”
白雅正听这话轻笑起来,说:“殿下,你师姐小时的性格,可不是一般的刁钻。她别是在这方面吃足苦头,才会说这种深有体会的话。”解挺轻笑出声,微微点头说:“我们三师兄为人方正,负责教导她这方面的事情。每每她要背诗文,写大字时,她就会在我面前来念叨不停。可是不管她如何磨着不写不背,三师兄都只会笑对着她,令她继续做完这些事。”
解挺说时,想起那时的倪妮,赖皮在自已的床上,小嘴里念叨着‘哼,我长大后,把这些东西,全坐在屁股下面。’解挺听她的嘴里这粗俗的话,刚喝到嘴里的一大口水,直接顺着喉舌吞下去,一时呛得他咳嗽不停。当时倪妮完全不明白是她惹得祸,她跳下床,帮着他拍着背部,自以为是的笑着安慰他,说:“挺,不怕的,我笨,我多烦三师兄一些,他就不会有心来管你,你不用受我这罪。”
解挺想起那些旧事,想起那时倪妮对自已的亲密,眼里满是星星点点的笑意。白雅正瞧着解挺说完这话,明显是一脸悦意的样子。他再想起解挺向来成熟,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同女子打交道的经验,有些地方说不定还不如他听得多。
白雅正细思量这些年,他见过和听来的那些事,他非常快的总结成经验,笑着同解挺分解下去:“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你师姐年纪渐大,女子心窍一开,自是会明白诗意,也会懂得诗情。这时你愿意赠诗与她,她会明白你的用心。”
解挺听着白雅正的话,眼光深究的瞧向他,淡淡的问:“雅正,我在云门修行时,你在外面骗了多少女子的芳心?”白雅正明晃晃的一片好心,全让解挺这话付之流水。他一张脸红得透明起来,咬牙对着解挺说:“主子,我不过是不忍心,瞧着你一直在你师姐面前,总是处在下风处,才多口同你说这些事情。以我这般人才,要喜欢那个女子,我会直接叫家中长辈去她家提亲。”
白雅正再咬咬牙,转身子想走时,瞧到远处护卫,便又想起自已的职责,再转过身子,站定解挺的身边,定定的瞧着解挺。眼里有着深深的不服气,想想还是吞不下去这口气,说:“主子,论长相我是不如你美,可是我这长相和才干,在外面还是能上得了台面。我需要用那般手段算计女子吗?
我只是听人说得多,再加上我愿意去多想想,知道象她们这般教养长大的女子,对诗词后天就有种热爱。你师姐有白家少爷那样有才华的人,亲自指点,对诗词不会不喜欢。你有用心去为她写诗,就一定会打动她的心。到时你们水到渠成,成就你的好事。也不会让你没事,迁怒到别人的身上。”
白雅正说完这些话,一口气出完后,心头会也消散开去。他转脸瞧向解挺,见到他一脸的笑意,望着他,听着他缓缓的说:“雅正,我一向待你如朋友近似兄长。可是你在我面前时,还是会有拘束时,刚刚那情况下,你明明冲动的要远走,却不得不停下来,留在我的身边,想起你的职能。我知你是好心,你也知我刚刚是玩笑,才会在后面又对我解释一番。”
白雅正略有些失神的瞅解挺一眼,醒觉眼前这男子,已是成熟有担当男子,有着自已的想法和决断。他不再是当年小小的小殿下。他慢慢慎重的打量着解挺,眼里有着宽慰之意。他对着解挺行礼后,慢慢的说:“我深知殿下一向待我好,才能容我有许多的放肆之处。我刚刚不小心放纵自已,面对殿下说了失态的话。我的话过了些,希望殿下念着我的诚心,以后我有不是之处,直接同我直言。”
解挺闪过他的礼节,轻叹着说:“你从小陪着我长大,我们自是与旁人不同。我来云门时,你明明可以留在京城里,可是你因为不放心我,选择来云门附近,只为了远远的守着我。我和你从小就亲近,我明白你并不是单纯当我是主子,你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你这样待我,我怎会不知。我心里很是欢喜,有这样一个人,待我至诚至真,遇事总是会先为我着想三分。”
白雅正脸上眼里有着释然的笑意,他当日选择同解挺一起离开,他家人知道后,是相当的生气,认为他年纪小,不知世事艰难,选择一条最没有前程的路。他那时是可以留下来,日后在前程上面,多少有努力的空间。可是他丢不下那个笑脸相对他的人,坚持要跟着他同行。长大后的他,明白解挺走的是条啥样的路,他也学着把所有的抱负放下去。他没有悔过,年少时的决定。
白雅正笑着对解挺说:“主子,我自小离开家人,与家人相处时间,远远没有同你在一起多。你是一个极好的主子,从小就知体谅我们这些身边人。人心是肉长的,就这么一天又一天过去,我只希望主子事事顺利。主子能明白我的心意,那我再多口一句‘主子,如果那事不能圆满,就早些放弃吧。’当然,如果主子还是要继续坚持下去,我同样会永远站在主子的身后。”
解挺望一眼白雅正,悠然长叹一声说:“你这话说时,已太晚。如果进云门前,有人提醒我,也许还得及回头。如果在她笑得无邪对着我时,有人提醒我,也许我还能收回。我懂时,已做错事。这些年,我能听到她的消息,我心里就开怀。”解挺望一眼听这话怔忡起来的白雅正,伸手扯扯他说:“你陪我坐一会吧,有人听我说说这些话,我心里也自在些。”
解挺和白雅正两人难得的放下架子,两人席地而坐。解挺坐下来,一直抬头望着天空。许久后,白雅正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开口说话:“妮小时非常的惹人喜爱,几个师兄师姐里面,她待大师兄最为亲近,她待我也是格外的亲近,可是与大师兄相比,还是要稍逊一些。她年纪小,高兴时就喜欢抱着师傅师娘亲热,我瞧着师傅师娘嘴里说着‘不许这样。’可是面上是明显的欢喜。
她从来不曾这样对过我,我有一次笑着问她,她笑嘻嘻的说‘因为挺同我一般大,男女有别,不能太过亲近。’我听后心里闷闷,瞅着她好几眼。后来师门外的人,有人自是聪明,瞧出来我的不快,同我笑着说‘你寻事,冷她两天,她就会对你更加好。’我当时听后不以为然,可是当大师兄再来时,我瞧到她扑上去,抱着大师兄大师嫂亲近时,我心里觉得很苦,一下子想起那话。”
白雅正听到这里,心渐渐的沉下去。解挺当年再老练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的母妃深受君上宠爱,一直懂得低调作人,在宫中从来没有树立过死敌。解挺相貌像他母妃,他从小就聪明得人喜爱。宫中他最小,上面几个大的殿下,待他也是格外的亲近,遇事让他三分。他比一般是非多的名门世家孩子,要少些算计,也稍稍少些防备心。
第一百八十九章光阴的故事(2)
解挺说到这里停下来,他目光静静的望向远方,注意打量过去,眼底仿佛只余下一片空无。白雅正瞧着这样失意的解挺,心里涌起一阵涩意。解挺生来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生贵人。这样的人,只有别人瞧着他眼色行事,没有他瞧别人神色行事的。他现在的这般模样,让白雅正瞧后,心里更加的苦涩难当,想起倪妮这个女子,隐匿不了心里的怨意。
白雅正知晓解挺虽说有些目下无尘,他实际算得上大气之人。一般情况下,他不会与一般人去计较太多,毕竟许多人未必能入他的贵眼。别人不去招惹他,以他的性子,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白雅正从小跟着解挺,见过许多贵人,他的心眼里,解挺是少数品性相当良好的贵人。
许久后,白雅正以为等不到下文时。解挺从遥远的回忆中醒来,淡淡的开口:“后来,送走大师兄一家,她觉察到我故意冷漠待她。那天,她笑着来找我,她站在我的门口,小脸蛋红红的望着我,笑嘻嘻的对我说‘挺,你不高兴?嘻嘻嘻,你同我说说,是谁惹你,我帮你去出气?’
我心里气她的不在意,平日里她瞧上去同我交好,这时怎会如此没眼色。大师兄走后,她才会过来关注我,明明是假装对我好,我很生气,她把我排在大师兄的后面。我当时只是闪开身子,由着她进我的房间,由着她坐在我面前,任凭她笑着同我说话,我一直都装作有事忙,不去理会她。她后来自觉没趣走掉。
第二天,她再来,站在我的门口,我挡着门口不让她进去。她微微仰着脸问我‘挺,是我惹你生气了吗?’我还是瞧着她不说话,想着就要这样,磨她几天后,她以后就不会再轻忽我。她那时微微瞧着我,见到我不说话,她静静的走掉。
第三天,她再来问我时,我明明已经心软,只是一时低不了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平。就淡淡的说‘叫她自已好好想。’她一走,我就后悔了,我只是强忍着没有开口唤她回来。那时,我心里想着,她要是待我好,明日她还会再来,我到时笑着同她说‘没事了,我只是心情一时不好。’”
白雅正屏息着听解挺说下去,心里暗叹息着,这明明是一个小男生,面对喜爱女子,表现出来的骄情一面,可惜那小女子年纪小,无法领会这当中深情。解挺说到这里,想起什么又停下来。他的神色变得万分的苦涩起来,他的身子紧张的微微倾向前去,双手交握在一起。
仿佛是万分艰难般的再开口说:“我没有等到她再来。从那天开始,她面对我时,有人时,她笑着叫我‘七师弟’,也会笑着对我说话,偶然还是会叫我的名字。可是私下里,她完全不再同我打交道说话。我们就这样一天又一天,渐行渐远渐至于陌生。”
白雅正听得叹息起来,原来这两人从前有着这般的好交情,只是因解挺的一时意气,成了眼前这般纠结情景。白雅正听到这里,他同样只能苦笑着瞧向解挺,嘴里无法说出一句安慰话。解挺握紧的手,微微抖动一下,脸上流露出不合年纪的苍桑神色。
解挺双手撑向地面,仰头望向夜空,苦笑着开口说:“我初初瞧到这样对我的倪妮,心里还嘲讽的想着,哼,你想等着我向你认输,我偏偏要等到你来求和。后来我知道,我从根本上认知错了。她瞧上去性子特别好,对任何人都是一脸的笑意。其实她最为冷酷,一旦是她认为要放弃的人。她对你纵使面上有笑,眼里却不会再把你瞧进去。”
解挺说完这话后,这一晚上,他没有再说别的话。他坐一会后,没有同白雅正说啥,提起步子回主帐。落在他后面的白雅正,这时想起倪妮,他说不出是应该要同情她,还是要暗自羡慕她。从那么小开始,就让一个人惦记上心,现在那人还是无法放下她。
白雅正现在明白解挺的行事,如果能令倪妮不再冷漠对他,惹她生气的确是最好的法子。只是这样一步已错,后面不知会不会步步皆错。白雅正有些不敢往下深想,他有些害怕起来。解挺一直以来对世事,表现出一种天生的轻淡。这样的人,只能希望他在情事上面,同样能够如此。可惜现在瞧来,解挺这方面明显是专情。
那一夜过后,解挺还见过倪妮几次,不过他再也没有机会特别接近她。她的身边始终是有人陪在一旁。而倪妮每次在人群中,自以为没人注意她时,她的眼光便会恨恨的瞪向解挺,换来解挺眼里欣慰的笑意。倪妮和解挺这样交换过几次眼神后,慢慢的又对他恢复从前客气的笑容。
前线好消息不断的传到守备营,等到初冬时,大理国和南通国两国已正式向新朔国递交国书。守备营里得到消息后,欢声一片叫嚷声音一阵又一阵闹腾一整夜。云门掌门人第二日在前线宣布,那些前来相助的云门前弟子,作为第一批返回的人选。
白静然和风际云在消息宣布后,立时赶到守备营里看倪妮和逸风两人。他们来时,倪妮在帐篷外,笑着把他们两人迎到自已的帐篷,她特意让巡视的护卫帮着叫醒逸风过来。师兄妹三人坐在篷里面,白静然笑逐颜开的瞧着倪妮说:“妮,我听逸风提过付家小弟的事情?听上去那人还挺不错。”风际云笑咧嘴的点头说:“嗯,算他们有眼光。”
他们两人这话一出口,吓得倪妮赶紧奔上帐门口,轻掀起帐门帘,往外仔细张望一阵子。回来坐下后,轻拍胸部说:“三师兄,四师兄,这话不能乱说。那只是付大哥他们一起玩笑的话,不能当真。”风际云听倪妮这么一说,眉毛顿时竖起来,直接冲着倪妮说:“妮,你的意思,他们只是拿话哄哄你。哼,这种事是能乱哄的吗?”
倪妮听风际云这语气,见到他随时要往外冲的样子。她赶紧去瞧白静然,瞧到他同样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倪妮这时想起来,只要事关她的事情,她的师兄们一个个都是相当的护短。她苦着脸对着他们说:“三师兄,四师兄,你们两个饶了我吧。我现在是小宝的师傅,云门那规定,师兄们也是知道的,那话只能当玩笑话听。”
白静然和风际云两人听倪妮这话后,白静然望向倪妮,示意风际云去门口。风际云起身后,白静然低声音对倪妮说:“妮,你就是我们大家的亲妹子。我做哥哥的同你直言,当日你当小宝师傅,是事到临头,没有法子的法子。掌门人和师尊们个个历来都疼爱你,当日心里一定另有主张,在这事情上面,才由着你的性子决定。
现在战事完结,我们大胜后,你已到了婚嫁年纪。你在这方面,有啥想法?不要太过于害羞,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尽可以放心的同我们说说。我们做兄长的拼全力都会完成你的心愿。”白静然说完这些话,见到倪妮小脸上浮现出的红色,心里又酸又涩的想着,吾家小妹已长成。
倪妮瞧一眼要答案的白静然,再望一眼站在帐门口,分明也在听着里面动静的风际云,有些脸红的说:“我不想成亲。”她这话一出口,白静然瞪大了双眼,风际云转身要进来时,瞧到白静然轻摇头,又立在帐门口。白静然劝诱的问:“你心里如何想的,你慢慢的说给我们听?”
倪妮脸红涨起来,望着白静然轻声音说:“我觉得不成亲好,自由自在一些。还有大多数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明明家里有贤慧的娘子,这一发达后,怎么都要纳几个美貌小妾回来。而那妻室还不觉得男人脏,还能受得了那男人同她共居一室。
师兄,我有些害怕,要是我嫁人后,那男人不发达还好,两人可以好好过日子。可是万一,他将来发达了,我年纪大后,他要纳几个美貌小妾回来,到时我不答应都不行,我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还不如不成亲,一个人过日子,免得时时担心这些脏事。”
白静然和风际云这些做师兄,一直以来都有些明白倪妮的心结,她年纪小小时就说过,将来要嫁人,就嫁她爹爹倪三和师傅云锦这样的人,她说只有她爹爹和师傅干净,对她的娘亲和师娘两人好。
白静然成亲后,娘子贤惠达能,两人相处尚好,家中长辈也曾压着他纳妾,娘子当时已同意,小妾人选温顺柔和。
白静然那时想到叶开在他成亲后,过来探望他时笑着说的一句话:“三师弟,你要还想要妮这个妹子,这辈子就死了纳妾的心。妮,是最恨男子纳妾这事情。”白静然现在想来,还好他听了叶开的话,当下就拒绝这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