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钮子也不同她客气:“那簪子的事儿就交给你了,只别到时候给我根筷子让我插。”
“呸,我有那么笨嘛?要给也是给你一双筷子,到时候你吃喜宴不小心碰掉了筷子,随手从头上拔下来就能接着吃。”罗扇转头去帮小钮子收拾床上的衣服,说得其他三人一起大笑。
常氏见小钮子依然为首饰发愁,将针尖在头发上蹭了蹭,道:“你去我那屋里,衣柜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抽屉,里头是我的首饰匣子,喜欢什么自己挑去,别嫌弃花式太老就成。”
小钮子欢呼一声就往外跑,金瓜连忙在后头跟着,罗扇便坐到常氏旁边看她做活,半晌小钮子抱着常氏的首饰匣子过来,和金瓜两个甩了鞋子爬上炕去,打开来让常氏帮着挑选,罗扇向里扫了一眼,见也不过是些平常物,没有特别贵重的,样式倒都还新颖,又因她在府里干了多年,工钱比罗扇她们高,这些首饰就算不是上好货色小钮子也是买不起的,所以小钮子在那儿拿起一个又一个,看来看去哪个都喜欢,没一会儿就挑花了眼。
最终常氏帮她选定了一支凤仙花式的玳瑁钗、一把凤蝶梳篦、四枚茉莉花式的花钿,另还有一对玉镯子——小钮子受宠若惊,听常氏说这是她最贵的陪嫁,唬得小钮子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了收进了柜子里。
转眼便是小钮子堂姐成亲的当日,小钮子天不亮就得出府去,罗扇金瓜和常氏也一并跟着早早起来帮她打扮。常氏的手确实很巧,给小钮子改的衣衫既合体又美观,再加上昨天晚上就熨得展展的,看上去同新的也差不了多少。
小钮子坐在妆台前由着常氏给她梳头,金瓜在旁边帮着递首饰,罗扇则去了房外,半晌回来,手里拿了一大捧淡粉色的满天星,往床沿儿上一坐,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就编成了个络子,递给常氏络到小钮子的发鬏上去,星星点点的花朵儿都束在一边,俏皮地斜生在耳后,稍微一动就带得花儿们轻盈地摇成一片,仿若清晨云雾,又似傍晚霞烟,端地是朦胧迷人、清丽可爱。
罗扇望着镜子里小钮子眉开眼笑的脸道:“这回可算我交了差了么,钮大人?”
小钮子嘻嘻哈哈地道:“不错不错,赏你个铜板儿买糖吃。”
穿戴妥当了,小钮子辞了几人从绿院后门儿走了,罗扇她们便去伙房做下人们的早饭,一晌无事。下午的时候小钮子高高兴兴地回来,将婚礼上的情形连比带划地描述给几人听,说那些女眷们都怎么夸她的装扮好、她那伯母又怎么不自在、好几个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怎么主动上来同她攀谈结交云云,口沫横飞地直说到了掌灯时分,金瓜和罗扇帮她卸了头上钗环,她便小心地捧着去了隔壁还给常氏,回房的时候带着满脸的兴奋,说常氏把那支凤仙花的玳瑁钗送给她了。
每天的生活也就是这些杂七杂八家长里短的事,小钮子自此之后愈发同常氏亲近起来,什么事也都爱去找她商量,常氏也对小钮子极好,闲暇时还经常带她到府里各处下人们那里走走,结识些有头脸的人物,小钮子便愈发地与有荣焉,往日有些畏缩地小身板也挺起来了,同人说话也自信了不少。再至后来府里各部门都熟络了,就更是每天闲个不住,稍有功夫就跑出去到处走动,天生的八卦细胞因此锻炼得更加地发达,每天在府里走动一圈下来就能网罗几十甚至上百条最新消息,罗扇已经把小钮子同志当成了每日新闻档,不定时联播放送。
大约是那次婚礼让小钮子尝到了甜头,自那之后她就开始学着打扮起来,晚上吃过饭没了事做,就抱着自己的旧衣服去了常氏的房间,请她指点如何裁剪缝制成新的款式。常氏也不存私,耐心地教她,还送了她一本时下最流行的绣花样子,小钮子如获至宝,每晚都抱着那本子研究怎么在衣服上绣出好看又独特的花样儿。
常氏还教了小钮子七八种发式的梳法,以及什么样的发式戴什么样的首饰、什么色的衣服配什么色的绦子,小钮子听得着迷学得投入,一天到晚对着镜子照来照去,金瓜便笑她思春了,罗扇只管在旁胡乱当参谋给小钮子每日的装扮做品评。
小钮子的日子渐渐过得风生水起,罗扇的日子也是平和温馨。白大少爷白天里时常不在府中,即便留在绿院也不方便去见罗扇,所以两个人约会的时间多半在晚上,待金瓜和小钮子都睡熟了之后,两个人才悄悄儿地躲在上房西耳室里聊个天儿、亲个热,有时干脆什么话也不说,就并排躺在罗汉床的凉席上,手牵着手,静静地听窗外夜虫儿唱歌,露水滴沥,月光流转,晚风送凉。
偶尔罗扇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白大少爷也不动她,轻轻地给她打着扇儿,月光下看着她熟睡的娇颜,任长夜一点一滴地流逝过去,直至天色微熹方将她吻醒,而后送她回到后罩房去。
两人当然不能夜夜都这么约会,只是隔三差五地约见一回,白大少爷打着疯疯傻傻的幌子,早就不允许绿蕉等丫头晚上在上房里值夜伺候了,所以晚上的耳室相会还是比较安全的。
罗扇每次都要等金瓜和小钮子睡熟了才敢起身,这一晚又到了约会的日子,罗某人躺在床上假装挺尸,一时金瓜先进入了熟睡模式,小呼噜打得节奏分明,罗扇掐算着再不过两三柱香的功夫小钮子就开始磨牙了,因而也不急,挺尸挺得相当投入。
正在枕头上琢磨着一会儿见着白大云那厮要怎么清算上一次约会被他压在身下逼着她叫他好夫君的账,忽然就听得旁边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金瓜的呼噜还在打,显然起来的这个是小钮子。
这孩子,上个厕所还穿什么外衣,罗扇心里念叨起来,这回要晚些才能去上房耳室了,待她回来之后还要再等她睡着,白大云那家伙就让他多等会儿好了。
然而近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小钮子还未回来,罗扇犯起了嘀咕,索性也不装了,爬起身穿好外衣,轻手轻脚地出得房来,一路寻至厕所,发现并没有小钮子的身影,又悄悄地回来,至常氏房间的窗外侧耳听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发现,不由纳起闷儿来,这大晚上的究竟是跑到哪儿去了呢?难道是梦游了?
把整个后院寻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小钮子,罗扇正觉担心,忽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嘴,挟起来就闪进了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罗扇扒开这人的手,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白大少爷,压低声音和他道:“小钮子不知跑哪儿去了,你去睡罢,我回房等她。”
白大少爷不甚开心地哼了一声:“明儿我就新颁个规矩,熄了灯后谁也不准再四处走动!”
罗扇好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那我明晚爬着去见你,回罢,我也回房了。”
白大少爷把罗扇摁在墙上狠狠揉搓了一番才肯放开,板着张脸不情不愿地回上房去了,罗扇便也回了自己房间,脱了外衣重新躺下,寻思着小钮子究竟是去做什么了,为何要背着人呢?那孩子以前可没有这么大胆子敢大半夜地一个人往外跑,究竟是受人撺掇的还是自个儿主动的?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罗扇有些撑不住了,一闭眼睛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平时起床的点儿,连忙偏头看向身旁,却见小钮子不知何时回来的,正在枕上睡得香,仿佛昨晚的短暂失踪只是罗扇的错觉一般。
罗扇本想就此事私下里问问小钮子,转而一想人家半夜偷偷摸摸地出去就是不想给别人知道,谁都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古人虽然不讲究隐私权一说,可罗扇是现代穿过来的,刨根问底地打探人家隐私的事她还真干不出来,左思右想决定还是不问了,这又不像小时候大家心无芥蒂无话不谈,眼看着少女三人组一天天长大成熟,有些话有些事有些人,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169暗通款曲
罗扇暗中观察了小钮子一段时间,发现这丫头做事不知何时开始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偶尔自己在那里或发呆或傻笑,要么就是对着锅里盆里的水照自己的影子,不是摆弄头发就是拔了钗子又插回去,怎么调整都不满意,干活也粗心大意起来,米也淘不干净面也揉不匀,要不是罗扇抢在常氏发现之前又替她返工一遍,她这祸就惹下了。
罗扇怕她最终会惹祸上身,犹豫了两三天,还是决定委婉地提醒提醒她,于是趁着晚饭后金瓜不在房中的空当,拉过小钮子坐到床边去,压低了声音道:“钮子,你跟我说实话,这阵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干活都魂不守舍的,常**子虽然人好,但真要出什么事她也兜不住你!”
小钮子先是一怔,脸上腾地红了,推了罗扇一把,恼道:“我能有什么事!?人这辈子谁没出过一两回错?你就没出过错么?不就是被你发现米里头有个小碎石渣么,也当个大事来教训我!敢情儿是想跟我们拿主厨的架子了?我看你也甭睡这屋了,去跟常**子睡隔壁罢,这屋小,盛不下你这么一尊大佛!”
罗扇也怔了:这丫头吃炮药了还是怎么地?!几时那个畏畏缩缩的小丫头变得这么彪悍了?!当下睁大了眼睛看着小钮子:“阿弥陀了个佛,你这泼猴再敢胡言乱语,老子非得把你压五行山下不可不信你就试试看!”
小钮子噗地笑出来:“哪儿有你这样自称‘老子’的佛爷?!讨厌!”
罗扇冲她做了个怪脸,也不笑,严肃正经地道:“老实交待罢,我可不想等着你被上头打了板子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时候伺候你,不愿说也成,从今往后干活的时候用着点儿心,想走神儿想臭美等晚上回了房随你想干啥干啥!”
小钮子脸又红了一层,低着头犹豫片刻,起身便往外走,头也不回地道:“我没事,你甭操心了,我以后注意着就是了。”说着便出门去了。
罗扇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挠了挠头:也罢,老娘又不是你亲娘,哪里管得了你那么多,言尽于此,日后如何就看各人的造化罢。
当天晚上小钮子没敢再出门,而自从发现她自那日起每晚都往外跑后,罗扇吓得也不敢和白大少爷去约会了,火得白大少爷要把小钮子赶出去,罗扇哄了半天才给拦下,白大少爷虽然心里很不痛快,然而思量了一下也就没再勉强――随着每次约会两个人之间的越来越亲密,他还真怕自己哪天控制不住把罗小扇子给“啪啪啪”了,做为一个成年男人,面对自己钟意的女人时会想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只是白大少爷不想在婚前如此随意地要走她最宝贵的东西,女人应该拥有一个完整又完美的新婚之夜,他想要给她留有一段最美好的新婚夜回忆。
所以就干脆答应了,也好控制一下自己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欲望。
小钮子沉寂了两天,第三天晚上终于忍不住又再次跑了出去,罗扇心里头叹气,待她走了之后就下了床,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见四下没什么动静,这才又回了房间,只是不敢立刻睡着,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外头的声音,唯恐有谁潜在暗处发现甚至跟踪小钮子,直到确信没有人潜伏了才不甚安心地睡了过去。由于睡得不踏实,觉就轻,大约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到小钮子轻手轻脚地回来了,罗扇心里这块石头才算放下。
如此这般转眼到了五月末,这天早上一起床,罗扇就发觉小钮子有些不对劲儿,眼睛肿得像两颗大核桃,脸色也白得吓人,连忙扯住她追问,她只说是夜里莫名失了眠,什么事都没有。人偶尔晚上睡不着觉也不是稀奇事,只是这个借口骗得了一无所知的金瓜却骗不了半知内情的大眼儿扇,当下把脸一绷,大眼儿一瞪,咬牙发狠地向着小钮子道:“当真无事?!前几天晚上不睡觉干嘛去了?!每次都天快亮了才回来,打量我不知道呢?!快说,不说我就直接找你娘问去!”
小钮子惊慌失措,一把拉住起身欲走的罗扇,惨白着脸道:“小扇儿小扇儿!你别去!我求你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千万别去找我娘!”
“那就说罢。”罗扇依然绷着脸,死死盯着小钮子给她施加心理压力。
“我…我…”小钮子白脸上泛起了两抹红晕,嗫嚅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急得罗扇又要起身,慌得她脱口便道,“我是去找青山了!”
啊?罗扇傻了眼,约会去了啊?!这这这这,这可咋整?自己还和白大云在晚上暗通款曲呢,哪有脸去教训人家啊…全民恋爱的时代到来了吗?
罗扇讪讪地干咳了一声,脸色放缓地压低声音道:“那也还罢了,你今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同他闹别扭了?”
小钮子点点头,没有吱声,罗扇也不好追问原因,伸了胳膊揽住她的肩,温声道:“别多想了,两个人在一起哪能不闹别扭呢,过几天就好了,彼此多谦让着点儿才好相处。青山今年多大了?应该有十七了罢?你该催着他趁早叫他爹娘去你们家提亲去,听说府里每年都要安排一批适龄的仆婢婚配,到时候万一你被上头给指了婚,又凭生许多麻烦。”
小钮子低着头只不说话,罗扇当她怕羞,也不好多说,拍了拍她肩头尽量把语气放得轻松自然:“你今儿精神不好就别干活了,在房里好生睡上一觉,我替你去给常**告个假,啥也别多想了哈,保不准青山这会子正悔得捶胸顿足乱撞墙呢,你养好了精神等着他来给你道歉罢,顺便狠狠抽那小子几巴掌,叫他再敢欺负未来的老婆大人!”
小钮子动了动后背,也不知是被逗笑了还是什么,仍是低着头,罗扇就起身往外走,好让她一个人理理思路。
常氏听了罗扇代小钮子的请假,放下手中活计便去了小钮子房里探望,足足待了一上午方才出来,小钮子也不吃午饭,罗扇和金瓜回到房里午休时见她只管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俩人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去打扰,各自躺到枕上歇下。
到了做晚饭时,罗扇正在灶边熬粥,见常氏进来道:“钮子上热了,我看烧得不轻,你们两个好生照看着炉灶,我带她出去瞧郎中,顺便送她家去,你俩都细心谨慎着些。”
罗扇和金瓜应了,因做着饭一时脱不开身,便没有回房帮忙。常氏掌灯时分方才回来,说小钮子要在家养几日的病,让罗扇和金瓜就多辛苦些云云,两个人连忙点头应下。
没有了小钮子半夜出门,罗扇晚上就有点儿躺不住了…好多天没有见到白大云同志了呢…可是又没有约好今晚见面,总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敲上房窗户吧…算了,睡吧,咱堂堂一代傲娇吃货女王岂能倒贴着去找男人!
…白天了又见不着他的面,若是不趁晚上去找他,根本就没机会再约时间了啊…混蛋白大云!这么多天不见面都不想老娘嘛?!以为把老娘泡到手就可以不上心了是嘛?!哼!好!你等着!老娘就不去找你!有本事三个月不见面!老娘现在就去通知你从今天开始算起!
罗扇轻手轻脚地从屋子里出来,关上门一转身,就见明晃晃的月光下,上房后门处闪出个人来,做着同罗扇方才一样的动作:小心地把门关上,然后一转身,两个人就望在了一处。
一朵笑容不受控制地开在唇畔,罗扇快步飞奔过去,一头扎进了那人伸开双臂敞着等她的宽厚的怀抱里。那人抱着她原地转了个圈子,而后微一弯腰来了个公主抱,悄无声息地重新打开后房门,抱着罗扇闪进房中。
这一次没有扒窗也没有去耳室,而是直接奔了卧房,泰山压顶般把罗扇压在身下的床褥上,摁下唇来便是一记悠长的法式深吻。如胶似漆地黏糊了一阵两人才分开唇微喘,罗扇箍着他的脖子瞪眼:“白大云!”
“罗小扇。”白大少爷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房去乱窜什么?”罗扇质问。
“不小心跟某人来了个心有灵犀呗,”白大少爷又在罗扇脸蛋儿上吻了一下,“某人是不是想死我了?”
“某人才不承认呢。”罗扇翻着白眼儿,两只手握住白大少爷圆润的耳朵。
“那我就亲到某人哭着喊着承认了不可。”白大少爷顺着罗扇的脸颊一路吻至耳际,又滑下纤细的脖颈,用力地吸着鼻子在领窝儿处毛茸茸大狗似地嗅着衣襟里透出的淡淡幽香,罗扇受痒,压着笑声慌忙缩脖儿,白大少爷的一只手趁机从她中衣下摆里滑进去,触手处一片温软润滑,忍不住就在喉咙里呻.吟了一声。
罗扇被这灼热的大手握住腰,整个人顿时就像被抽了筋的软猴子,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脑袋里乱哄哄的,思绪散乱难以凝结,乱着乱着就成了朦胧不清的马赛克,马赛克后面渐渐地衍生出爱情动作片的画面,男女主角开始对打,激烈的战况不住地刺激着她的血管和脉搏。
白大少爷滚烫又有力的大手慢慢地摩梭着身下的这弯小蛮腰,磨得罗扇又酥又麻又心痒难捺,忍不住向上挺起,脊背弯成优美动人的弧度,在白大少爷的掌心微微扭动,白大少爷呼出一口灼热的气息,启唇咬住罗扇的衣领往旁边扯,一小截纤秀的锁骨露出来,毛茸茸的大狗像见着肉骨头般张嘴就吮了上去。
罗扇顾得了上头就顾不了下头,正耸动着肩膀想摆脱锁骨处某汪湿漉漉的唇舌,便觉腰上那只大爪子开始不老实地向上滑去,爪心就像握着一枚烙铁,一路火辣辣地烙着她直到心口。罗扇禁不住全身颤了一下,仿佛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他这么着握在掌心里,轻揉慢捏,极尽温柔。
…终于要来了么?罗扇意乱情迷地想,都已经亲近到这个份儿上了,她除了嫁他一途还能想怎样?既然同意了自己嫁他,那就…那就给他罢,想要,想要就拿去,自此后全心全意,情有独钟…
白大少爷却支起身子,替罗扇掩好衣衫,而后躺到她旁边的枕上叹了口气,罗扇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变化,忍不住厚着脸皮问他:“怎么了?“
“没事,”白大少爷声音哑哑闷闷,“你这次癸水是按日子来的罢?”
“啊…是啊,咋地了?”罗扇有点难为情,莫不是这家伙怕老娘日子向后推了弄到他身上残血什么的?
白大少爷翻身面向着罗扇,凑嘴到她耳边道:“按书上说的算下来,这几天是你的易受孕期…你不是十八岁前不想要孩子么?所以…”
罗扇的脸腾地就红了:傻蛋,你不会不把那啥弄到那啥里啊?!
“莫遗憾,过了这几天,咱们还有的是机会。”白大少爷低笑着用唇啄了啄罗扇的耳朵。
“谁、谁遗憾了!正打算抽你呢!”罗扇腆着老脸打死不认,“下回不许再这样了昂!”
“成,下回咱们换个花样。”白大少爷痛快答应。
“怎么今儿不翻窗户了?”罗扇转换话题以掩饰欲求未满的空虚。
“今晚整个上房除了我没有别人,还用翻什么窗户,”白大少爷捉住罗扇的手握在掌心里,沉默了半晌后方才接着说道,“有件事要对你说,是关于云彻的。”
罗扇一个激凌坐起身:“义父他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170你是我的
“莫紧张,”白大少爷把罗扇重新拉回床面躺下,“吃晚饭的时候收到了他发来的讣文,他家中的父亲过世了,只怕短期内无法再回白府,要在那边处理丧事,我爹准备明日起程上京去他家里探望,我身为义子自然也要跟去,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府里,然而又不能带你同行,因白莲衣也要一并去的…”
罗扇松了口气,拍了拍白大少爷的脸:“不必担心我,以前你不识得我的时候我不也一样在这府里过得好好的嘛?搞得好像满府人都想着要害我似的,我人缘儿就那么差嘛?”
“你那时藉藉无名,自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同你过不去,”白大少爷侧过身支起头来看着罗扇,一手揉捏着她的嫩脸蛋儿,“如今你在府里早已有了名气,谁不知道你同我二弟在那深谷里同生共死过?谁不知道你在那四全大赛上做了几道稀奇的美食令白府一举击败宿敌黎家,成就了白小二的无限前途?这世上人心最不可测,谁能保证暗处有没有人对你嫉妒有之,怀恨有之,欲除而后快有之?否则你以为自己为的什么被禁足在枕梦居两年有余?如今放出来了,我又将有段时日不能在你身边,只怕某些人就要见机行事算计到你的头上来了。”
罗扇的一张脸在白大少爷揉揉捏捏的手中不断变换着各种形状和表情,斜眉歪嘴地道:“枕梦居修好了没?不行我就先回那儿住。”
“没,我爹这回下了功夫要好生重葺,让人四处搜集好材料去了,这会子还没凑齐全呢,”白大少爷的手顺着罗扇的脸蛋子往下滑,在脖颈处轻轻握了一握,然后就理直气壮地覆在了那微微起伏的小胸脯上,“在这儿藏了什么?给我看看。”
“喂――”罗扇哭笑不得地去扒他不老实的大爪子,“白大云!怎么说着说着正经事就不正经起来了?!”
“我很正经地在问你,”白大少爷果然笑也没笑,一直都神色端正,“回答:藏了什么?”
“说正经的!”罗扇红着脸拼命扒白大少爷的手,奈何被他牢牢地“掌握”着主动,只好羞恼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破罐子破摔地由着他作为了,“你就放心同大老爷去罢,我会尽量小心谨慎的,我一个小厨娘,只要不做错事谁还能无缘无故地给我安罪名么?别因为我而耽误你该办的事,这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