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爷将我拉至身边,笑得很是温柔:“情儿不得淘气,他是为父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你需称他为大伯的。”
从大叔变成了大伯,从海盗变成了王爷,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巧合这么意外,无巧不成书,没有意外就不是人生。
我看了看迅,手指一点额角:“喔!父王,记得您说过小时候总有一个皇兄宠着你护着你、帮你打跑欺负你的其他皇子,以至于你甚至想要‘嫁’给他的那一位——就是迅大伯罢?”
这番话一出口,直令逸王爷尴尬、楚龙吟好笑,而迅则怔在那里很有些惊讶。
“你这丫头又调皮,我几时说过这话?!”逸王爷转身去窗边桌上倒茶,以避开话题。
迅干咳了一声,还原了那张冷脸,瞪向我道:“臭丫头,现在该告诉我千树的下落了罢?”
逸王爷闻言也转过头来将我望住,柔声道:“情儿,你若当真知道便说出来罢,十七年了…此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看着面前这兄弟两个饱经情殇折磨的面孔,我一时有些犹豫,千树的死他们究竟能否承受得住?十七年了,让这两个人日夜思念的人乍传死讯,会是怎样一种沉痛的打击…是继续给他们一个美好的假象,还是…
“情儿,”楚龙吟忽地握住我的手,“说罢,真相。”他看着我,他明白我的心思。
我咬了咬牙,低下头不忍去看迅兄弟两个知道真相后的神情,轻声地道:“千树…已经不在人世了…”
话音落后是一段长时间的令人压抑难捱的沉默,我始终未敢抬头,紧紧攥着楚龙吟的手。
“你是如何知道的?”迅终于开了口,沉而冷的声音里听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我便将怀谨世子对我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房内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良久方才听得迅一字一字地道:“眼见为实。”
眼见为实,他不相信千树已死,他要亲自去证实才肯相信。
“迅…大伯,你要去沙城?”我抬眼问他,见他面色平静如水。
“我现在就动身。”迅说着便往门的方向走,被逸王爷抢在身前拦住。
“大哥,我同你一起去。”逸王爷却已是沙哑了声音,脸孔苍白。
“你去做什么?既肯放手了,千树的事便已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迅淡淡看着他。
“大哥,我对不起千树,我必须当面向她认错,我必须得到她的原谅…”逸王爷声音颤抖,“大哥,我虽做错了事,却没有爱错人,我…我依然想念她,我想见她。”
迅哂笑:“眼看要过年了,你不是还要进宫去同他们一起守岁的么?我可没那个耐心等到过完年再动身,你想去找千树便去找,我不阻拦,只是我要先行一步了。”说着仍要往外走。
“大哥——”逸王爷攥住他的胳膊,“十七年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几日么?况且沙城临近边关,山高路远,环境险恶,你一个人去太过危险…”
“怎么,你认为千树一个人能去得我却去不得?”迅笑。
“大哥,且先等我一日,我明日就进宫向皇上请辞,不在宫中过年了,我们备妥行李就出发,可好?”逸王爷急切地道。
“大伯,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日,就依我父王的罢。”我轻声劝道。
迅皱起眉来看了看逸王爷又看了看我,忽道:“丫头,你当真记不起自己父母是谁了么?”
我一愣:“当真记不得了…”
“你方才说,千树有一个女儿失去了行踪对么?”迅愈发盯紧了我。
“千树倘若当真已不在世,她的女儿那时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年纪,只怕一个人是到不了清城的,”我明白迅的话中之意,他在怀疑我这肉身是千树的女儿,“我想如果她没有什么意外,应该还是在沙城的罢?”
“当时七八岁,今年应该和你的岁数正相当,”迅沉声道,“逸,你进宫去请太医来给这丫头看看,找个法子让她恢复以前的记忆。”
“不成——”我吓了一跳,“治这种病不是得在头上扎针么?万一把我扎傻了怎么办?万一扎完之后我把你们全忘了怎么办?我不要冒这个险,我不要!”
老天,这回真是作茧自缚了,我这个雀占鸠巢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原主的记忆呢!
“丫头…你好像怕的不是这个罢?”迅的目光锐利,几乎要穿透我的内心,“究竟瞒了什么?要逼我用非常手段来迫你说实话么?”
“我什么都没瞒,若真想瞒的话又何必告诉你们千树的下落?!”我无奈摇头。
“或许你是在恨我,所以佯装失忆不肯与我相认!”迅几步过来立至我的面前沉着声道。
“相…相认什么?”我疑惑地看他,“你和父王究竟谁…”
谁才是千树女儿的亲生父亲?
“我!”迅和逸王爷异口同声地沉喝,不由互望了一眼,在迅锐利目光的盯视下,逸王爷出乎意料地没有退避。
“且慢——”我连忙插口以防止才恢复了一些的两人的关系再度恶化,“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年纪相仿也不能做为证据…”
“你要证据?当然有!”迅冷冷一笑,劈手便扼住了我的脖颈。
江山美人
迅的突然出手令我们三人都猝不及防,我的脖颈一下子被他箍了个正着,只觉他手腕一转便将我扳得转了个身背对了他,紧接着他一手拨开我的头发,另一手略一用力,就听得“嘶”地一声衣帛断裂响,脖颈后顿时一片凉意,竟是把我脖子后面的衣料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我急忙挣扎,却被迅牢牢摁住。
“别动!”他沉喝一声,“你这脖颈下三寸处分明有一道寸许长的雷电形标记,不是我雷家的后代还能是谁的后代?!”
“万一是你多想了呢?万一只是一块胎记呢?”我挣开他的钳制,心下也有些不确定了。
“在雷神岛上时我便见过你这标记了,当时也因想着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便没有过分往心里去,现在看来,必然是千树刻意在你身上留下的,为了将来认亲之用!”迅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且这用以在身上留标记的红色颜料是宫廷独有的印泥,一经沾身便无法洗去。”
“千树曾被我留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逸王爷略显激动地接上迅的话,“她平时喜好丹青,尤爱画桃花,因这印泥颜色鲜妍润泽,她便用水勾兑了当颜料使…所以除去宫中之人以及官家,别人是不可能拥有这印泥的!”
我一时听得哑口无言,如果我这肉身的原主当真是千树的孩子的话…这母女两人岂不是都已经不在人间了么?这是彻彻底底的一出悲剧,面前的两个男人还蒙在鼓里…
逸王爷激动得难以自制,两步上来握住我的双肩,颤声道:“情儿——情儿——不成想、不成想你居然当真是我的女儿…”
“当真是你的么?”迅在旁冷哼,“当年千树被你强留在王府内不过一个月,就算你…哼,也不见得就能让她…哼!”
“那么大哥你又是几时同她…”逸王爷不肯相让地反问回去,“千树离开王府之后就没了音讯,她并没有再去找你不是么?”
“咳…”我在旁边听着这两人争论这种问题不免觉得尴尬,“天不早了,我去让人给大伯准备个房间出来,您两位都早点休息罢,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情儿不必操心,”逸王爷一同我说话便放柔了语气,“这府里本就有大哥的房间,我令人每日都去打扫,同当年大哥离去前并无两样…”
“那情儿就先回房了。”我忙忙地行了礼,快步逃离了书房。
楚龙吟在后面跟了出来,同我并肩而行,低声笑道:“两个老小子为了争闺女吵得跟孩子似的,只怕是谁都不肯相让呢。”
“王爷可曾对你说过关于他们兄弟两个和千树的事?”我问。
楚龙吟眸光不由沉了一沉,道:“这世上之事有时就是这么玄奇难测…他们三人之事竟与你我三人…惊人地相似。那千树本是平民女子,却生得一副倾国倾城貌,以至于令当时亦是青春年少的迅王爷因一次偶然邂逅对之一见钟情,两个人相互爱慕私订了终身。
“然而一切却因为迅王爷第一次将千树带入宫中而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迅王爷的同胞亲弟逸王爷,第一眼见到千树便疯狂地爱上了她。
“嘿…男女之情这种东西,最是难以解释、不可理喻,一旦痴迷,那便是‘不疯魔、不成活’了。逸王爷因情迷窍,一方面调唆太上皇不允迅王爷和千树来往,另一方面又仗着迅王爷对他的疼爱直截了当地请求迅王爷将千树让与他。
“情儿你可知道——当今的圣上为何从小在九王爷处长大?那是因为原本的储君人选并不是他,而是——迅王爷。迅王爷文韬武略样样出众,行事果决精明能干,自皇长子因病夭折之后,迅王爷便是未来国君的不二人选!
“然而出于政治权术方面的考虑,一国之君是不可能娶一名平民女子为皇后的,更不可能一生只娶一人,再加上逸王爷暗中推波助澜促使太上皇最终昭告天下立了迅王爷为太子、他自己则又软磨硬泡、百般哭求、以死相逼迫使迅王爷将千树让给他…
“种种原因、层层压力,使得迅王爷终于忍痛放弃了千树,逸王爷借机将千树强留于王府之中妄图令她移情于己,然而千树自始至终爱的还是迅王爷,趁逸王爷某日不注意悄悄逃离了王府,却又因逸王爷曾私下告诉过她:迅将来是要继承大统之人,不能为儿女之情而废了他的宏图壮志,好男儿当谋于天下,你若为了他好,就不要让他落个‘重女色、轻苍生’的骂名。
“正因有了逸王爷的这番话,千树尽管逃离了王府,却不愿再去找迅王爷令其为难,便毅然决然地独自离去,从此后芳踪杳无。而就在千树才刚离去之时,尚不知情的迅王爷却因深爱于她、始终难以割舍,最终决定自请废储,宁舍江山不舍美人,甘愿放弃皇族身份,以平民之身与千树共度一生。
“然而一切都为时晚矣…一次放手,终生悔恨。迅王爷从此浪迹天涯四处寻找千树下落,逸王爷动用了所有人力物力和财力亦是遍寻不着,心灰意懒之际投身空门,因此才成了我的师兄。数年修行习经使得他终于幡然醒悟有了悔过之心,一次醉酒后将他兄弟与千树的事悉数讲给了我听。所以…
“所以,情儿,当那一天我自己突然站在了迅当年面临的选择面前时,我深切地体会到了他当时痛苦难为的心情。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是疼惜的弟弟,究竟当如何取舍?我是否也该像迅那样不管自己而成全手足?我并不知道当年的千树在离开他们兄弟两个之后是否又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但我知道情儿你不同于千树,你比她更坚强,没有了我,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你一样会努力寻求幸福。
“幸好我及时改正了自己这个错误的念头,没有造成迅那样的遗憾——我不能放弃你,这世上能爱的人有很多,但钟情只有一个,绝不能错过,错过了是三个人的痛苦,就如迅他们三人的下场,而我若把握住你,至少我就有了余力去挽救凤箫,去帮他找到只属于他的幸福。情儿,谢谢你从来不曾放弃过我,也谢谢你肯为了我而放下对凤箫的怨恨,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能做到你这般的程度,所以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妄自菲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的身边,永远有我。”
我胡乱揩了把脸上泪水,狠狠扎进他的怀里,泣笑着道:“你几时也开始说这么酸掉牙的话了!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罪过罪过,来来,小的帮您老把疙瘩抚平…”楚龙吟坏笑着将一只大手从我的背上滑到了臀上,压低了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吹气道,“情儿,天色…当真不早了呢…”
心头一阵乱跳,将他推开了些,低声赧道:“我忘了…我住的那绣楼里到处都是下人,你…你不便过去,还是改日罢。”
“无妨,我睡的那间客房地处幽静,只有四名下人,待我去将他们支开了便可…”楚龙吟不理会我的推脱之词,耍无赖地重新缠了过来。
“我…我想回去沐浴…”在充满热情的无赖面前我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在我那房里一样可以沐浴,”他笑得暧昧又蛊惑,“咱们来个‘鸳鸯共浴夜双飞’,让小的来好生…伺候伺候…郡主殿下…嗯…”
被这个无赖大流氓撩拨得脸上都冒出火来,我用力将他向后一推,转身拔腿就跑,却被他几步追上来从身后抱住,低笑不已地道:“小娘子往哪里跑?还是乖乖儿地等着爷来伺候罢!”说着将我扛上肩去,挑着黑暗蔽人的路往客房的方向走。
我欲挣扎又不敢弄出声响,只好用手掐他的腰畔,他只是不理,一径扛着我穿庭过院地来到了客房所在之处,而后在一处小假山后将我放下地来,压低声音笑道:“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人支走,若敢偷偷溜掉,我就从你那绣楼的后窗爬上去,照样能收拾你!”
“你…混蛋!”我滚烫着脸狠狠瞪他一眼,知道这家伙说到便能做到,与其被他缠去绣楼在下人环绕的房内…还不如就在…咳咳。
又羞窘又紧张地在原地僵了一阵,见他很快去而复返,冲着我暧昧一笑:“场子已清,您老可放心使用了。”
“…呸!”我转过身不敢再看他的脸,紧紧抠住假山石头以给自己紧张混乱的心情找个依托,他低笑着上前来抱我,硬是把我从石头上抠下来一路往客房走过去。
推门进屋,正要把我抱进里间去,我连忙拽了拽他前襟,红着脸道:“把门插上!”
“哦!对对!看我这毛病!险些又忘了!”他笑着放我下地,回身去插外间房门,我借机飞快地跑进了侧室,就着冷水洗了几把脸好让自己恢复冷静。
可…这又不是破案子,哪里能冷静得下来呢?!越想保持镇定就越是紧张,紧张到连双腿都软得动弹不得。是,这不是我的第一次,甚至不是第十次,我早已熟悉了那过程、熟知了那滋味,什么羞涩、紧张,看上去充满了讽刺意味,但那第一次、第十次、第数次对我来说根本就是痛苦、是折磨,是纯机械的物理接触,它从来不曾让我有过心动的感觉,从来没有引起过我的共鸣,从来未像此刻这样同对方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
只有情愿才会羞涩,只有心动才会紧张,我不会再妄自菲薄,我只放任自己真实的感受。
楚龙吟在外面轻敲侧室门,笑道:“你这是打算一整晚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么?这可难不住我的,在里面‘来’也不是不行…”
“你你,闭嘴!”我的声音都有些暧昧地哑了,一时间还是没有勇气直面门口这只流氓。
然而流氓已经不想再浪费时间,开了门进来捉我,一把挟在腋下掳进里间去。房内没有着灯,月光透过窗纸洒进屋来,映入他深深望着我的情潮涌动的眸底。一个字也没有说,他吻住我,唇舌纠缠,顿时间烈火燎原。
绶带轻盈落地,衣襟大敞,他的吻引着火势一路从我的脖颈烧向肩头,用唇拨开衣衫,烧向锁骨,烧向胸口,烧向心头。
外面的长裙第二个滑落在地上,泛起涟漪般的波浪。他探手入衣抚上我的脊背,灼热的温度激起我一阵颤栗,双腿一软就想往地上瘫,被他另一只手及时地托住臀部。背上的手并未停下,修长手指沿着肚兜的带子来回摩梭勾勒,似在犹豫着要不要解开它,犹豫着,犹豫着,反而让我急切起来,忍不住扭动身体,也不知是想阻止他还是在催促他。
这混蛋坏得让人牙痒心痒全身痒,欲进无法,欲罢不能,不由着恼,伸手去扯他腰间绶带,几把解了扔在地上,外衫顿时敞开,直接伸手探入中衣内,立时被里面滚烫紧绷的身躯吓得向后一缩。
他却得了便宜卖起乖来,双手将我的腰一握,硬是牢牢箍住不许我后退。被他激起了性子,索性在他身上一阵乱挠乱捏,他摇了摇头,惩罚性地攥住我的上衣衣摆忽地向上一拉,像脱套头衫一般把整个上衣剥了去,只剩下贴身的一条肚兜在负隅顽抗。
岂有此理!老娘又不是大蒜!我有样学样地一扯他的上衣欲往上拉,奈何个头不够,他倒是识趣儿地弯下腰来,任我以牙还牙以蒜还蒜地剥光了他的上身。…接下来呢?
旖旎缠绵
接下来火势便失去了控制,楚龙吟抱起我放上床去,抹掉鞋袜,却不放开我的脚,只管沿着脚背一路往上吻,突地张口咬住了我的裤脚,而后便卖力地往下扯,直令我又羞又好笑。
最后一件被抛落地上的便是这条裤脚沾了某人口水的裤子,我胡乱抻着身上仅剩的肚兜儿想要最大范围的遮住自己,某人却大手一伸掀开了肚兜儿下摆,将口水又蹭到了我的肚皮上。浑身不由一阵麻痒,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这一声就似点燃了一枚巨大的炮仗,炮仗同志的唇向下一滑,我的世界便被他轰得一片空白,流光乱闪。
“嗯?…哦…”他埋首在深处因为什么而自问自答着,并且充分地展示了他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从外而内,由浅入深,野蛮温柔,调皮认真。
情不自禁地向上挺起腰肢,曲起双腿缠上他的脖颈:啊…混蛋…竟敢如此折磨我,扼死你算了…混…蛋…
混蛋终于抬起了头,极端恶劣地用手指怎么弄了一下子,一道电流直冲大脑中枢,造成我片刻的失神与一声轻吟,耳内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脱衣的声音,紧接着架在他肩上的双腿被勾入强有力的臂弯,一大一小的混蛋流氓小团伙齐齐压了下来,瞬间进入工作状态,各就各位各司其职。
“轰”地一下子城门失守,我在天地大冲撞中颤栗不已。大的小的一样地霸道,长驱直入后便开始攻城掠地,四处冲撞四处放火,大的明修栈道,小的暗渡陈仓,这熊熊烈火彻底烧着了我,烧得我骨血筋肉意志灵魂无一不酥麻熨帖,无一不在死去活来中呻吟辗转。
我从不由自主眯起的眼缝里看他,见他一脸地兢兢业业卖力施法,一时间身下的老床迫于他这法术的威力开始吱吱呀呀地呜咽,没有来得及放下的床帐子在这呜咽声中抖得销魂妖娆。他发现了我在偷看,挑起半边唇角勾出个邪意森然的坏笑,腾了一只手出来从激战正酣处用食指点着我的肌肤向上滑,然后轻轻钩住肚兜下摆继续往上掀,一直将食指点上了我微张的唇畔,并且把肚兜的下摆扯过来,低笑着念咒:“咬住。”
中了咒语的我不受控制地任他操纵,张口咬住了肚兜一角,于是方才本有些渐大的轻吟声一下子被阻在了口中,他坏笑着突然发狠,一阵八八拍的腰部运动中老床被撼得几乎要散了架,我死死咬着肚兜更不敢松口,生怕这一松口就会尖叫出濒死般的旋律。
房内骤然间热闹起来,吱呀声,粗喘声,沉吟声,摩擦声,风声,水声,拍打声,闹哄哄一团乱,我有些难以集中精神,总觉得一松弦整个人就会被他带着跌落、崩溃、融化、沉沦,我不甘心,不舍得,所以拼命保持清醒,再度睁开眼睛去看他。
他入魔了,满脸食之正甘的沉迷,似笑非笑,似醉非醉,眼尾勾着诱惑,唇角抿着残忍,细汗沿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慢慢滑下,使得他体内力量的释放更加彻底更加炽烈。
火势熊熊,我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炉子上的一片烤肉,下面在不停地加火加柴,我在火上翻滚抽搐:客官,九成熟了,您要再加把火啊,烧起来,烧起来…
各种声音更加响了,眼缝里只剩下了楚龙吟光裸的肩头在起伏进退,像黄河岸上的纤夫,意乱神迷间思路也开始诡异交错,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的频率和幅度开始在心里头碎碎念,边念边哼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吼,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床帐荡悠悠…风声…水声…拍打声…风在吼…马在叫…粗喘…喘息…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这特么的无厘头曲子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现在只想哭,根本不想笑场。
一层层巨浪翻涌着撞过来,我颠簸摇曳神智涣散,他在下面兴风作浪大行肆虐,直搅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一浪又一浪地推着我越升越高,如腾云驾雾般渐往极乐。他察觉出我已升到了临界点,不由倾尽全力将我推得更快更高,太过强烈的助力让我灵魂疯狂震颤,嘴里一连串地呻吟着什么已经根本无从分辨,全身紧绷,弓满弦直。
轰然一道滔天巨浪袭来,在岩石上炸开磅礴的水花,我的神经、筋脉被炸得碎成了千万段,我没能抵抗得住,我等不及他了,我先撒手而去,一口真气泄掉,丢盔弃甲,土崩瓦解,灵魂在这一瞬间汹涌奔腾着闯出了我的躯壳,我升入高空盘旋徜徉,一时忘了身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