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看他拖了燕宁就走,我也吓坏了,“十三弟!你,你当真…”
“我再受不得了!!”
看那两人拖拖拽拽真地往外去,我抱着孩子急急地向胤禛求助,“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让他们去吧,”某人异常笃定,竟然端了茶盅抿起了茶,“趁着宫里还没下钥。”
“胤禛!!”
“爷!”燕宁也急了,“我,我不去!”
“由不得你!!!”
一团乱麻!一团乱麻!!我紧跟了出去,十三阿哥却已经将燕宁拖上马,扬鞭而去。妞妞顿时哭了起来,我又是晃,又是哄,看着那一骑绝尘,心急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恩将仇报,有木有?等着看乃们留言^_^

 

第一百四十八章 风雨与人情

康熙四十七年。
今年的冬来得骤然,一夜之间霜结冰凝,秋的金色便褪成光秃的枯靡,无雪,风起,寒骨冰心…
窗外,原该早早含苞待绽的梅竟是突兀地曝出半树枯枝,站在树下,我凝视出神,这无缘无由的死亡,让人如此惶惑,措手不及…
我问,这是为什么,他说,世事难料…我问,为何是红梅,他说,性烈,易折…
—————————————————————————————————————————
昏沉沉坐起身,头一阵眩晕之后又是那锥刺般熟悉的痛,用力按住太阳穴,似略轻了些…
“主子,您这就起了?”
“嘘,晸儿还睡着呢。”示意翠儿小声,回头给弘晸掖掖被角。
“主子,统共歇了不过半个时辰,您再躺会儿?”翠儿压低声劝着。
“不过是歇个晌午,哪就困得如此了。”
起身下地,又是晕眩,翠儿一把扶了我,“主子,身子还是不适,不如再请太医来?”
“太医能说什么?看了几次,都是天气骤冷不适所致,不妨事。”
洗漱罢,昏沉的头脑略清爽些。坐在桌边抿了口茶,心闷,又出神…
九月,塞外归途中,康熙便“昭告天地、宗庙,将太子胤礽废斥。”回想整个过程,于废斥储君简单了些,似是太子的暴戾咎由自取,殊不知多方面综合施力,有康熙多年来的不满,更有诸皇子心照不宣的配合,于是,一触即发,一锤定音。只是,对于依然年富力强的康熙,面对各具势力的皇子们,这次废黜似乎来得太早了些…
于政治,我无力参与,于历史,我更没有“预知”的能力。我所能及只是周遭关心的人们,只知道燕宁自那日被拖回家“体罚”后,云开雾散,第一次兴高采烈随了夫君往塞外去,却在归来之时隐衷万般,说不出为什么太子被废之时,康熙也绝了与十三阿哥多年的父子情深…只知道东宫位悬,满朝应旨举荐,那众望之人却落得无端苛责、革爵锁拿…我问胤禛,反复问他,他不言语,只说一切尙好,不需多虑。“一切尚好”,如何尚好?若这骨肉血脉也一朝可断,若这千古一帝也出尔反尔,一切,如何尚好…
“翠儿,”
“奴婢在,”
“爷还在书房看书?”
“嗯,才刚顺公公又送了一次茶。”
“哦。”
如今的朝堂波谲云诡,暗潮汹涌,各方势力似都被打压,又似都蠢蠢待动。只有胤禛,与朝臣们越发寡淡,每日例行上朝议事,但尽已责,早早回到府中,看看书,写写字,似野鹤闲云。夜晚相拥,我仔细读他的眼睛,读他的心思,不觉暗自惊讶,他的平静与淡然,居然不是刻意而为…
嘱咐翠儿看好弘晸,我起身往书房去。推门看他,刚书毕一副字,正品茶自赏。
“这就起来了?头可还疼?”
“好多了。”
他将我拉近身边,看我闷闷的,轻轻挽住我问,“怎么?受了额娘的气,心还不顺?”
“有何不顺?活该的。谁让你不拦着皇阿玛的剑,又让十四弟挨了二十多板子,额娘心疼,不拿我撒气,难不成还怪雅蓉和燕宁?”
他淡淡一笑,揉搓着我的膝,“是为夫的不是,倒让你跪了两个多时辰。其实,额娘多虑了,当着满朝人,皇阿玛怎会真的伤了他。那般出口不逊为老八求情,赏他一顿板子已是轻的了。”
我笑笑不语,他们父子之间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穷我之力是无法分辨了。德妃让我替自己夫君受罚,于我也没什么难接受,总比守着哭得通红的她和雅蓉费尽口舌劝慰强。
“弘晸呢?”
“还睡着。”
“今儿还住吗?”
“不了,我正是来跟你说,一会儿送他回去。”
“也好。”
“胤禛,”
“嗯,”
“我想亲自送他回去,再…去趟八府。”
他闻言并没有惊讶,“有事吗?”
“我想去看看她。”在他面前我不需要掩饰,自从塞外归来,刻意,无意,我再不曾见到琴雅,她也似明了,满朝举荐风头空前也好,小阿哥不满周岁八府又传喜讯也罢,她都没有打扰我,直到一切轰轰烈烈戛然而止,安静了,我才想到我该去看看她,看看他们…
“嗯,也好。”胤禛没有半句驳回就应下,依然让我有些意外,他倒似很平常,“去的时候带些补品,那边府里有喜,咱们也没走到礼数。”
“嗯。”
————————————————————————————————————
一身便服,一顶小轿,时隔多日,又来到八府门前。
溜光锃亮的青石狮,黑漆紧闭的大门,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安静而肃穆。门人进去通禀,半天的功夫,才大开了府门,将我迎进去。
府中静悄悄的,快到正厅,依然不见琴雅迎出来,我心中纳闷儿,她不在?正琢磨着,抬头却见琴雅正威然端坐正厅。一身百蝶穿花大红旗装,旗头上一朵怒放的牡丹,长长的流苏搭在双肩。脸上的妆容似乎浓了些,重重的胭脂依然遮不住她苍白的脸颊。看到我进来,她并不起身,也不招呼,任我站在厅中,只用眼光冷冷地注视着。我也不急,任她打量,半天,她终于开口。
“四嫂来,有何贵干?”
我看着她严正以待的眼睛,微微一笑,“你接着唱你的戏,我就不多打扰了。”
转身离开,没走到门口,就听得她略微有些迟疑的声音,“吟秋…”
我停下,转身,扑哧笑了,“看看你的样子,做这个景儿是给我看?”她有些难为情,略低头,我走过去,挽了她的手臂,“又有了身子,瞎折腾什么?”
她苦笑笑,握了我的手…
我们又像从前,挽着手臂,一起往后园去,亲密地说着话。
“这会子,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倒是堂而皇之地登门来了。”
“来看你,还招来这么多话,还做这个景儿给我看。”
“是…他让你来的?”
“我可没那脑子跟你绕这些,你若还犹豫不想见我,或是担心什么,我走好了。”
“得,得,知道你不是那样人。”琴雅拉着假意要转身的我,“这当口儿还不避讳,还敢登我们府门的也就你们二位了。”
“嗯?”
“你和表哥啊。”
“胤禟也在?”
“嗯,和胤禩在书房呢。”
本想问问八阿哥,可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如今,即使他被革了爵位,其势力依然不可小觑,只是此时他们的对手是康熙,千古一帝,在自己的皇权受到威胁的时候,所做出的绝对反击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反弹的余地…有时我甚至在想,如果康熙此刻真能顺应朝臣立八阿哥为太子,没有这之后十几年的争斗,等到他毫无悬念和争议地登基,是不是每个人的结局都会不一样…
说着话,跟着琴雅来到了她的房间。她终于又放下心来,我帮着浅绣服侍她洗漱、换衣裳,倚在了床榻上。她拉了我坐在身边,看她一脸倦容,面色苍白,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了。”
“怎么也不知道好好养着,看你的脸色白的吓人。”
“唉,好容易又得着了,谁知保不保得住…”
“这是为何?”
“这几日,有些下血,淅淅沥沥地止不住…”
“你就是太过操心了…”我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朝堂上的事自有他们男人,你急坏了身子,再伤了孩子,这不更给他添乱吗?”
“嗯,我也知道,可就是…”琴雅眼中含了泪,“如今上上下下,天翻地覆,竟是没个来由…”
“你…”我斟酌再三,还是把咽回去的话说了出来,“别人糊涂、担不起倒罢了,你怎么也糊涂了?自幼养在宫中,难道…还不明白,这天地的风雨自是天地为之,身处其中,避一时,淋一世,何问来由…如今,你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今后无论怎样,他总知道还有你好好地守着他,你说是不是?”
一滴泪落在相握的手上,她轻叹一声,“此话极是…”
“今儿我正好带了上好的阿胶,最是滋阴补血安胎的,晚上让丫头给你炖了鸡汤,啊?”
“嗯,你今儿晚饭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儿吃,陪我说说话。”
“行。”
“哦,对了,前些日子,表哥的人从西洋带回了些西洋葡萄酒,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吃的,给我们送了过来,也没人会做。正说要让你看看呢。”
“哦?是吗?我也不是个会做的,不过倒是可以去看看。”
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说话,早有丫头挑了帘子,八阿哥走了进来。看神色虽略显疲倦,却依然沉静自若,翩翩风度不减分毫。看到我,温和带笑,“四嫂来了。”
“八弟。”我起身,微微点头,彼此算是见过了礼。
“琴儿这几日正说闷着呢,可巧四嫂来了。”
“是啊,我也多日不见她和旺儿了,也惦记呢。”
“胤禩,我刚留了四嫂晚饭。”
“哦,那正好,九弟也正说就不回去了,我这就吩咐厨下多备几道菜。”
琴雅这才露出了笑容,“那感情好,难得人凑的这么齐。”看我犹豫,琴雅握上我的手,“已经答应了的。”
“嗯。”
“我还和四嫂说表哥带过来的那些西洋东西,让她看看呢。”
“哦,那一会儿着人拿过来。”
“别了,咱们这就一道过去看看。”
“也好。”
搀扶琴雅起了身,随在八阿哥身后一起出到院子里。院中丹桂树下站立一人,枯枝萎茎,寒气逼人,竟越托得一身白袍的他皎如玉树、衬得他临风之雅,听到脚步声,他回过身,含笑迎了过来,“几时过来的?”
“四嫂来了一会儿了,也一起留下晚饭。”
“哦?那好。”他的笑容越绽开,“你也得着尝尝八哥府上的新厨艺。”
我笑笑点头。
四人一起来到八阿哥府里的小库房,家人找出了西洋来的东西。只见方方正正一堆纸包,我小心地打开其中的一个,一股浓郁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啊?这么难闻?”琴雅掩鼻。
“呵呵,这可是正宗的法国奶酪呢!就是这个味儿,做了菜,才是香浓呢。”
胤禟又递过什么,“喏,看看这个。”
沉甸甸的包裹,打开来,原来是正宗的波尔多葡萄酒!我禁不住叹道,“哟!这可真是难得!”
“难得吧?”胤禟笑说,“八哥还说不过是瓶子西洋酒而已。”
八阿哥也笑了,“看来还是得请真正的识货人来。”
万里之外的亲切,让我的兴致着实高起来,“既是有这难得的奶酪和红酒,不做道西式菜点,倒说不过去了。不如我给你做奶酪焗牛肉,好不好?”
“那好啊!往日尽跟着我学了,还没尝尝你的手艺呢!”琴雅也似兴奋,“就着人把这些搬到小厨房去,你在那儿做。别的菜让大厨房做。”
一行人来到琴雅的小厨房,准备好了材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好不热闹。
我笑看着他们,“这是做什么?监工还是帮厨?各位爷和福晋都回去歇着吧。”
“说的是,”胤禟应道,“八哥,八嫂不是闻不得油烟儿吗?你们回房吧。我留下打下手。”
“你说什么??”我立刻挑眉,匪夷所思地看着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爷,“你打下手,那怕是明儿早上也吃不到!”
“这叫什么话?你能做饭,我倒连下手都打不得?”胤禟说着卷起了袖子。
看胤禟当真拉开了架势,八阿哥笑着摇头,“今儿这顿饭吃不吃得着先不说,可真是值银子了。”
“可不嘛!行了,随你们折腾,倒看看能做出什么好的来。胤禩,咱们走。”琴雅用手帕掩着鼻,拉着八阿哥走了。
一时间人走得空荡荡,小厨房里,连个厨娘都没有留下,我一时不知所措…
“你老愣着做什么?赶紧开始吧,若不然当真明儿早晨都吃不着了。”
他还急了…我嘟囔着,也再没办法。看看案上的各种材料,再看看身边这位爷,挑了牛肉,取了刀递给他,“你帮着切肉吧。”
“好,切成什么样儿的?”
“丁儿。”
“好。”
答应得倒真爽利,我悄悄看,那刀握得虽勉强,那架势倒像真的似的,也就罢了,自顾自去准备其他材料。
“秋儿,”
“嗯,”
“你今儿过来怎么没把晸儿带过来?你不在府里,他一个人如何是好?”
“哦,忘了告诉你,我来时把他送回你府里去了。”
“哦?为何?”
我停了手里的活儿扭头看着他,“为何?这次住了都快一个月了。”
“这不是他身子不适非要找你吗?天冷,你又惹他哭,再病了如何?”
看他理直气壮,我不免好笑,“哎,我们爷说了,若老这么着,你不如把晸儿过继给我们,也省得这么接来送去的麻烦。”
“过继给他?”胤禟哼笑一声,“让他来跟我说,他说,我就过继给他。”
“你…”我被噎得实实在在,一个说,他想过继给我就直说;一个说,让他来跟我说,他说,我就过继给他。哼,都像是自己最通情理,其实想来,这明明就是个死结!我可怜的晸儿…
本想再回他两句,可看那位爷,已经又低头忙活,小心翼翼的,像做什么大工程似的,竟消了气,也麻利地忙起来。
待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就等他的牛肉,看他忙得额头上都渗了汗,我不忍催,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又过了一刻,眼看天色渐晚,他还没有完工,心里不觉好笑,走过去,正要打趣他,却一眼看到那修长白皙的手指上赫然一道伤口,深深的,殷殷见血。
“这,这,这是何时伤的?”
胤禟抬头,赶紧将受伤的手指握住,“不妨事,我就要切好了。”
“你,你,”我一把拉过他的手,又有血渗了出来,汩汩的红,我眼一晕,头突然刺疼…
“秋儿!”他一把扶住我,“不妨事,不妨事的。”
我努力忍着头痛,从怀中掏出帕子,小心地给他包好用力结紧,“快,快回去,别再过来了。”
“这便是了,一点小伤而已。”他笑我大惊小怪。
“不行!切的是生肉,小心感染,你快去,快去上药!”一边说,一边推了他走。
“真的不妨。”
“走!”
“好,好,好,我走,我走。”看我真的恼了,他终于妥协,“不过,你先看看我切的如何?”
“都笨成什么样子了,还切的如何。”
“那我重新弄。”
“不用了!”我一把拉住他,“横竖也是要成了酱的,这样就成了。”
“真的?”
“嗯。”
“呵呵,那好。”
————————————————————————————————
为了照顾琴雅的身子,晚饭摆在了一个小暖阁里。一张紫檀木的小圆桌,几道精致的菜肴,只有四个人,彼此相熟,少了很多客套,温馨简单的家宴。我的奶酪焗牛肉也隆重登场。
琴雅笑着说,“这西洋的东西真是怪,面糊糊的一层,底下是什么都看不见。”
“呵呵,你先尝尝再说。”
“胤禩先尝。”
大家都看着八阿哥,他微笑着拿起筷子。
“哎,八弟,这道菜得用勺子吃。”
“这是为何?”
“这样你才不会漏掉奶酪啊。况且在西洋,哪里有人会用筷子。”
“呵呵,好,就依四嫂。”
八阿哥盛了一勺放入口中,细细品着,点点头,“滑嫩酥软,奶香四溢,确实不错。”让八阿哥第一个尝看来是对了,无论好不好吃,他是绝不会驳我的面子的。
“真的?”琴雅半信半疑地也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味道虽然怪了些,细细品,还真是不错。”
“只能说还好。”胤禟一边嚼着一边说。
“得了,半盅都被你盛了过去。”琴雅白了胤禟一眼。
“总不好驳她面子。”
“就会说嘴!”
“呵呵…”
看他们真的满意,又斟了红酒,我的心也难得开怀。
“吟秋,这酒真的那么好喝啊?”琴雅看着我好奇地问。
“是啊,这红酒不比别的酒,日饮一杯,既美容又滋补。”
“真的啊?”琴雅来了兴致,“看把吟秋美的,我也来点儿。”
“琴儿,你不能饮酒。”八阿哥轻声劝着。
“就来一点儿。”琴雅坚持着。
胤禟笑着说:“你真信她说的啊?若真是这样,西洋岂不人人都美得赛貂蝉了?”
我斜了他一眼,“是啊,若是猪八戒,就是泡在酒缸里也不中用了!”
“嗯?哈哈…”
正说笑着,有家人进来在八阿哥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神色略一怔,转而恢复,轻轻摆手让他离去…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就要结束的时候,琴雅握上我的手:“吟秋,不如今儿晚上就歇在我这儿,咱俩好说说体己话儿。”
“嗯?这怎么好?”
“这有什么不好?横竖就一个晚上,陪我解解闷儿吧。”
我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就见八阿哥府里的管家走了进来,“爷,福晋,四爷府上派人来了。”
“哦?”
“说是接四福晋回府。”
“知道了。”
“这就等不得了,他什么时候也这么性子急了?”琴雅有点儿不高兴。
“琴儿!” 八阿哥轻呵。
我起身告辞,“时候也不早了,我是该回去了。”
“秋儿,”胤禟开口叫我一声,似有话,忽又转身看向八阿哥,“八哥,把你府里的那些西洋酒和奶酪都给她带回去。赶明儿我再给你送些过来。”
“啊?这如何使得?”我赶忙推辞。
“说的是,我这就吩咐人给四嫂准备。”八阿哥已然应下。
“吟秋,就收下吧。”琴雅也站起身,“横竖这些西洋东西只有你最懂得品,留在我们这儿也白糟蹋了。”
看他们都坚持,我也只好点头应下。
三人一起送我往外走,夜空中零星地飘起了雪花。挽着琴雅的胳膊,我轻声说,“好生将养身子,别操那些没用的心,啊?”
“嗯,你要常过来。”
“嗯,得空儿我就过来。”
来到府外,正准备上轿,突然想起那块给胤禟包扎伤口的手帕,回头,看那受伤的手被他背在身后,我想了想,上了轿…
————————————————————————————————————
刚回到府中尚未下轿,管家便迎了出来,一边打轿帘,一边说,“主子,爷说让主子回来即刻到小暖厅去。”
“哦?”我不解,“有客?”
“十三爷和福晋在。”
“哦,好。”
一路往里走,心生疑惑,十三阿哥已是多日不见,今天怎么这个时候和燕宁一起来了?难道…又出事了?心一紧,头又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