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放心,为夫会依你所愿,让咱们的闺房之宠任何人都问不出口。”
“可…可你怎么能做得到?”他微笑的脸庞那么让人信服,我的理智已经完全妥协,却还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万全之策”…
“不信?”
“…信!”
这是我内心深处最渴望的选择…从此,相信他就是万能神明,相信他可以撼天动地,再不屑于那纸上泛了黄的腐朽…哪怕,这只是一场梦,哪怕,醒来的时候已是万劫不复,谁能拦得住我这赌了一切的疯狂…
他终于笑了,猛地将我拦腰抱起走回床边,原以为他会自此怜香惜玉,正心中暗喜,却没想到竟是被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哎呀!”
没待我支起身子,他已经俯身过来,竟又狠狠弹了我一记!
“哎哟!你,你做什么啊?!”
“一是惩你疏离职守,二是罚你不守妇道!”
“嗯?疏离职守?”
“擅离妻职,让为夫独守空房一月有余,该罚不该罚?”
“…那,那不守妇道呢?我做什么了??”
“你看看你,散着发,光着脚,身上这层纱,根本就如同无物!”
本想立刻顶嘴,却突然发现他的笑容原来早已不见,脸色沉了下来,像是真的动了气,再低头看看自己,这层纱裙实在是薄得可以,只在月光下,里面的抹胸也已经若隐若现,幸亏是深夜,要是真被什么人看去,那,那在这个年代就已经算是失了贞洁。
我小心地向他怀里蹭蹭,“夜里…没有人看到。”
某人无动于衷。
我环上他的脖颈,轻轻啄着他的唇,“错了,行不行?”
他竟推开我平躺下来,手臂搭在前额,闭上了眼睛。我支起手肘趴在他身边,抱他,吻他,都成了无用功。唉,我也只好挨着他躺了下来,看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心里闷闷的…
突然,我扑哧笑了,原来啊…呵呵,我越过他,跳下床,一把推开窗,玉轮冰盘,不染纤尘,华美的银辉如珍珠般倾泻而入,房中所有像裹在了云中,隐在了雾里,如仙若幻…
我低头轻轻褪去身上的纱裙,捋顺长发,垂在胸前,走回床边,像那天一样,跪在他身边…
“夫君,”我轻轻拿开他的手臂,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我…虽已是夫妻,这样裸在他的目光里,我还是红了双颊,“还是…最好的吗…”
他就那么看着,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举动…我有些不知所措,轻轻咬住了唇,在想,他是不是…
猛不防备拽入怀中,还没反应,就被压在了身下,再看他,那沉静的深邃早已燃烧成火海,我紧紧环住他,在他耳边呢喃,“擅离妻职,今晚都补上…”
“只是这一个月吗?”他仍是克制着,恨意难消,“这半年多来,你脑子里有几次是在想着我?缠在身上也是了无生趣!”
我笑了,摸索着解开他的衣带,褪去他的衣衫,目光突然凝聚…这么久,我真的忽略了他…忘了他原来是如此…
古铜色的肌肤紧绷着结实的肌肉,月光下泛着饱满而诱人的光泽,滚烫的胸膛与强壮的臂膀笼成小的穹庐,被弯在其中,我几乎不敢呼吸,周身柔腻的气息混合了淡淡的汗味,暧昧如蛊毒般迅速弥漫进了每一个毛孔…手贪婪地啃噬过他宽阔的胸膛,柔韧而□,感觉那跳动的经脉像是要爆裂般烧灼,穿过纤细的手指侵蚀着四体百骸…
知道下一刻,他会在唇边久久纠缠,会在胸前百般抚弄,直到将我身上每一寸肌肤点燃…这是他惯用的招式,像他一贯的笃定,一切尽在掌握…可这一次,我却先他一步埋头躲开了他的吻,他立刻挑起眉,越发压紧了我,咬牙切齿,“坏丫头!”
我调皮地一笑,“说了今晚要给你补上,是我…给你补上…”说着我双手想推开他,他不肯动,我再推,他皱了眉,“又要怎样?”
“你能不能不要问为什么,乖乖听话一次?”
他做势恶狠狠地咬我一口,而后将信将疑随着我的手躺下,我反身,俯在他身上,“夫君,打今儿起,我要你…要你再也离不开我…”话音消失在他耳边细碎的吻中,我像游蛇般缠绕着他,一点点,一寸寸,我的唇,我的舌,顺着他的脖颈,胸膛…舔舐辗转…
手抚着我的发,他的身体越绷越紧…压抑着,压抑着,终于忍不住发出享受的低吟…
那一夜,我像一个司性^爱的精灵,抛开了所有皇城子嗣的烦恼,褪去了一切俗世凡尘的羞涩,纯粹到只懂得爱他,简单到只剩下本能…
挑逗他,侍奉他,征服他,原始的情-欲如困兽出笼般再也不可收拾…
云之巅,峰之谷,一次又一次,让他在我的温柔中如痴如醉,让他在我的缠绕中如癫如狂…
第一次,他…在我们的床上…筋疲力尽…
昏睡前,他迷离着眼睛,嗫嚅着,“坏丫头…你再敢逃…我一定…捏碎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塞外之变数 (一)

明天就是塞外起行的日子,所有的行李都该装车了,我却还在镜子前比量着衣裙。草原上的颜色是那么鲜明浓烈,我是该穿浅,还是该着艳?怎样更配那天堂的色调,又不会太出跳呢…
已经试了两个来回,却还是难决定,转身看,某人今天下了朝就再无公干,一整天一本书,一杯茶,悠然自得地提前消起了暑,全不顾我的手忙脚乱。我走过去,夺下他的书。
“嗯?”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到底哪件?”
“你自己决定不好吗?”
“不好!”大热的天,我实在是累了,“你就不能帮帮忙吗?”
“当真要为夫挑?”
“嗯。”
“那好。”他站起身走到床前,一件件捡着,“礼服宜重,常服宜轻,营中宜浅,马上宜艳。”
看那一团零乱转眼就被分门别类归置好了,我扑哧笑了,这半天,他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呢,呵呵。他环住我的腰,低头继续在耳边戏谑,“闺中宜浓,床第宜欢…”
我也配合地贴着他,“情话宜多,房事嘛…宜少!哈哈…”我笑着逃出他的怀抱。
“坏丫头!”
“哼!”我白他一眼,“不是要把我一个人放女眷营吗?这会子又来献殷勤!”
他走过来又将我揽进怀里,“恼了?”
“谁稀罕!”
“为夫是不想这闺房之宠成了别人眼里的景儿,口中的是非。”
“偏是咱们小心,人家八弟就不怕。”我不满地嘟囔着。
“是啊,”他十分安然地应下,“他那出儿天天演着,忽地没了,反倒不像。”
“呵呵…”我被他逗笑了,“你真刻薄!”
“好了,不恼了,横竖常过来就好。”
“嗯。”
我乖乖地应着,心里却悄悄地想,哼!你想得倒美,看我把这平淡夫妻给你做实了!
“哦,对了,为夫还有件事要叮嘱你。”
“何事?”
“一路上,你要多照看弟妹,到了营中也要格外留意她。”
“嗯?为何?她病了?”胤禛口中没有前缀的弟妹一般都指萱凝,我第一反应就是柔弱的她又病了。
“有喜了。”
“啊???”我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嘘,别声张。”
“别声张??这是大喜事啊!”我赶紧压低了声音,却还是不解,“多久了?我怎么从来没听额娘说起过?”
“刚刚一个多月,额娘还不知道。”
“为何要瞒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前两日额娘还不大乐意她总也不进宫呢,这要知道是有了身孕,那该多高兴啊?”
“说的是啊,可她想随十三弟去塞外,这要是报了宗人府,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随驾。所以十三弟想先瞒着,等到了塞外过些日子,再说有了。”
“哦…可这样行吗?她身子本来就弱,这一路车马劳顿,若有个闪失,那还了得?”
“哼,” 胤禛放开我,坐回桌旁,“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就这么分不开吗?十三弟也是的,不过是几个月的工夫,若是出公差,她也跟了去不成?”
“若是公差倒罢了,偏是这塞外,年年热闹,弟妹怎肯放他独去。”
哦…原来如此…
“你多照应她,尤其是额娘跟前儿。在京里她能躲着,到了塞外,那就必须得日日请安。”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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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的队伍逶迤数里,一路飘着尊贵的明黄,浩浩荡荡地启程了。同样的塞外之路,多年前,一辆小马车,与父亲如画一路欢歌,今天,代步之驾,护卫之仪,岂止豪华,哪止奢繁,可怎奈,御撵凤舆在前,婆婆妯娌同行,颠簸在旅途中,也一刻不敢放松,一刻不得闲。
这一路上,我真正明白了一个道理:媳妇在哪儿都是媳妇,不管你是封了诰命的皇家命妇,还是日耕夜做的农家小妇,在婆婆面前,都像是小童养媳出身的苦孩子,哪怕她身边有使唤丫头无数,一样要你亲自端茶送水,捶腰捏腿,仿佛只有这样,才算是尽了孝道,只有这样,才算是长了脸面。因此,夜里宿营,常常会出现这样奇怪的场景,宫女们都姿态优雅地闲站着,嫡妻福晋们却脚不沾地地忙前忙后。而娘娘们享受的同时又莫名地生出了攀比,谁跟前儿更热闹,谁家儿子更孝顺,甚至哪个媳妇叫额娘叫得更亲都成了别劲儿的标准,面子工程远远大过了尽孝心的本意。
宜妃原本在儿子儿媳的数量上要略逊一筹,可因为良妃惠妃没有随驾,八阿哥和琴雅也自然入了她的麾下,于是,与德妃成了风头最劲的两个。每天明面儿上姐姐妹妹地亲热,实际上处处都较着劲。儿子们都在康熙跟前儿自不必说了,儿媳们的表现成了至关重要。琴雅能说会道,雅蓉也伶牙俐齿,一对儿姑侄胜母女,一对儿婆媳赛亲生,不分伯仲;九福晋不善言辞,却尽心尽力,我与她相比,虽不见得强,却也绝不差,都算是婆婆跟前儿不讨巧却也不生厌的笨媳妇;于是最后的角逐就落在了两个侧福晋身上,这一比,让德妃彻底黑了脸。五阿哥家的瓜尔佳氏虽然腼腆得一说话脸就红,却手脚勤快,而且声音甜美,叫一声额娘,女人都要酥了去,比起已经开始孕吐却又不得不强撑,总像是站不稳的萱凝,实在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而十三阿哥最近也实在是没有眼色,来给德妃请安,总会立刻问候自己的媳妇,不是怕她站得时间长了累着了,就是仔细地问她可吃了些什么。再加上那婷婷淼淼的萱凝看见谁都是一副强颜应付的样子,偏是见了自家爷就眉梢眼角都带了笑,媚态娇姿,楚楚可人,偎在身边亦步亦趋。大庭广众之下两人眉目传情,俨入无人之境,全然不顾周围坐了这些哥哥嫂子,弟弟弟媳,更重要的还有那早已沉了脸的婆婆。
这么肆无忌惮的直接后果就是如今萱凝在德妃眼中已如针刺般难忍难消,只要十三阿哥不在,言语中总会夹枪带棒数落她。这可苦了我,一边怕得罪了婆婆,一边又怕萱凝动了胎气,常常是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儿,说两个人的话,周旋得很是辛苦,好在有那贴心的燕宁丫头,总是明着暗着帮我支撑,才得以喘口气。每天安排好德妃休息,又得赶紧护了萱凝回去,悄悄安排人给她另做可口的饭菜、炖安胎的补品,常常一天下来,筋疲力尽,夜里直跟胤禛抱怨,怎么还不到营地啊,怎么还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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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天的颠簸,终于抵达了喀喇沁草原,萱凝一路平安没出任何意外,反而脸色渐好,晕吐渐轻,我的“护驾之旅”总算功德圆满。
安营扎寨,我的帐子在女眷营中紧挨着德妃和雅蓉,这是我特意要求,一来伺候婆婆不用跑远路,二来也方便燕宁丫头常来常往。阿哥营那边与往年一样又住进去两对儿眷侣,一是人前人后恩爱有加的八爷和嫡妻,二是如影随行难分难舍的十三爷和爱妾。我家那位爷则心安理得地与妻分了手,住进了自己的帐篷,笃笃定定地等着送上门儿去的“床第宜欢”,哼!
一切安顿后,我的日子轻松了许多。因为各自有帐,娘娘们又仿佛回到了宫里,不必再过多地做戏,因此,做儿媳的只需晨昏定省即可,不必时刻守在身边。而且,德妃已经彻底对萱凝没了兴趣,经常是待她请安平身就打发回去,偶尔,偶尔若有客在会留她多伺候一会儿,也不过就是端杯茶而已。
空闲下来,我开始认真地“审时度势”。塞外度假的社交其实比在京城要复杂得多,那环境那气氛公不公,私不私,让人很难把握分寸。各位阿哥们的处理方式也不尽相同,八阿哥和十三阿哥显然更倾向于私,大营内外,亲密起来毫不避人,若不是御帐近在咫尺,若不是兄弟叔伯众目睽睽,恐怕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家后院儿;而更多的阿哥们则是忽左忽右,时而在营中只与兄弟结伴,时而招了自己的女人来也是宠爱有加。而这其中就偏偏有个例外,那就是我那“天下唯一”的夫君。只要皇父在,对他来说,这就是在出公差,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度假的轻松痕迹。
有了这样的爷,你再不能指望他与你公然花前月下,所以,思前想后,我决定采用自家独门的“四爷式调情”。而这一招不需要商量,某人自然而然就已经在配合。比如现在,扎营后一连过去了好几天,我在婆婆前尽孝,他在皇父前进忠,彼此别说相拥而眠,就连杯茶都没有一起喝过。
草原的夏天是如此美丽,男人女人们再也无法拘束于营中,就连一向对德妃寸步不离的雅蓉也开始整天与自己的夫君欢奔在草原上。而我,不大会骑马,又没有人一日不见要死要活,所以大把的时间都耗在了婆婆跟前儿,要说有多孝顺也实在是违心,主要是想跟总在当职的燕宁丫头一起说话解解闷儿。德妃对我的表现受用得很是心安理得,甚至会常留我晚饭后陪她散步说话,好似我不被招寝是一个默认的事实,更好似她家大儿子本就是个清了六根之人,根本不需要体谅他的常人需求。
日子一天天过去,思念开始积聚,偶尔远远的一瞥也会勾得人一夜无眠…
一日傍晚,四爷派人给福晋传话,要她过去一起晚饭,福晋回话,额娘招了一会儿摸牌,不能过去了…
一日午后,四爷派人传话,下午兄弟们骑马散心,邀福晋同去;福晋回话,这两日困乏,身子不舒服,别扫了爷的兴,就不去了…
一日清晨,四爷派人传话,今天空闲,请福晋过去说话;福晋回话,与八弟妹有约,不好推辞,改日再去…
福晋常出入阿哥营,一去八爷帐,与八福晋欢声笑语;二去十三爷帐,照看十三侧福晋,无微不至;四爷帐总在经过,却如御帐般敬而远之…
四爷每日到女眷营,只与额娘问安,近在咫尺的福晋帐,几次犹豫,总还是拂袖而过,毕竟,怎能失了爷的面子当众相请…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好几天不理俺了,坑了啊,坑了啊 ^_^

第一百三十二章 塞外之变数 (二)

一个月过去了,萱凝的秘密终于公开,说是刚刚有孕。听到十三阿哥亲自报喜,德妃也只是懒懒地应了一声,吩咐燕宁送了些补品过去,又带话说好好养身子,往后不必过来了。德妃的反应我并不意外,这一年多来萱凝作为儿媳的表现实在是差强人意,别说她是怀孕了,就是即刻生个小阿哥出来,也难以挽回婆婆的心。
原本以为这秘密一公开,有了更多的人服侍,十三阿哥的日子会轻松一些,没想到,萱凝在德妃这里绝了迹,十三阿哥也越发见不着了。一日在阿哥营正碰到小宁子,抓了来问,他支支吾吾地说,爷和萱主子在帐子里说话呢。琴雅听了掩口笑,说这真要说出个极天际地来。我也笑了,原以为八阿哥一对儿已是神仙眷侣,没想到跟这俩人比起来只能算是个柴米夫妻!琴雅更随了我耳边说,如今十三弟对待皇阿玛都是不叫不到,连差事都指望不上了。我说是吗?这么黏着萱凝?她笑了,谁黏着谁倒不一定,只知道十三弟前日与兄弟们聚会围猎,都被半路叫了回去,说是不舒服了。琴雅又酸酸地说,不过是有了身孕,竟矫情得自己成了万金之体。我笑笑,没再搭话,心里竟忽然慌了起来,夜里叫了燕宁过来,说了一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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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星淡月总是恨,清云细雨也伤情…
与他的“调情”已经陷入咫尺天涯、相思刻骨的阶段…
我不再整日泡在德妃那里,小女人般安静地待在帐中,弹他喜欢的曲子,品他喜欢的茶…忽而想起前两日与他“鸿雁传书”,忍俊不禁。
那日,沉寂了许久的四爷终于又派人来到福晋帐中,却没有带来只言片语,而是一封薄薄的信笺。
打开来,宣白的纸张,只有一笔而书的“忄”…
一颗心,半个字,清清孤伶,兢兢而立,空荡荡,白茫茫,与天不搭,与地不配,谁与相和…
他曾说,不敢落笔,只怕满纸荒唐,却这半字之书,已是浸透了相思…
两年的夫妻,第一封情书,拿在手中,泪眼朦胧,心思百感…提起笔来,知道那一边,他是想让我和成一个字,是什么字?无需多想,一定是这些日子我与他的日夜煎熬…
“惗”,两颗心,一心念…
蘸饱了墨,正要落笔,泪却滚了下来…记得他曾一心想带我来塞外,那时,我无名无分,他却要不顾人言将我宝贝在身边,今天,我做了他明媒正娶的妻,他却劝我留在女眷营,他的苦心,我怎会不知…别人家卿卿我我,郎情妾意,我和他,只能在人前做一对儿清淡如水的爷和福晋。只剩这一点点的浪漫,若是就这么和成了那个字,该是怎样的心酸…
擦擦泪,重新提笔,想了想,不如佯作不知,跟他逗个乐儿,于是,认真地落下一个“吾”,成就一个“悟”,让他想去吧,呵呵。
果然,四爷接了信,立刻被我的冥顽不化气着了,待我再打开回信,扑哧笑出了声,“悟”的边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空”,看来我那可怜的夫君真的以为我不想他,本想就此奔了去哄他,又觉得不如再逗逗看。于是,坐下来,取出羽毛笔,小心地在两个字的边上,画下一幅小像儿:吊搭嘴儿,蒲扇耳儿,贪吃肚儿,九齿耙儿…画毕,大笑着交给一头雾水的传信人。这一去,四爷再也没了回音…
夜里,自己仍是笑个不住,知道他一定咬牙骂着坏丫头,却是一遍又一遍看着那“不解风情”的“相思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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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独自坐在榻上研究着手里的东西,帘子忽地挑了起来,“福晋!”燕宁活泼泼的声音,刚抬起头,人已经到了眼前。
“怎么这会子跑来了?”
“娘娘歇晌了。”
没待我招呼,这丫头已经挨着我坐在了榻上。今天的她一身烟翠纱裙,清爽爽挽了一个丫头髻,简单单别了一支翡翠簪,浑身淡淡的,越显得那毛茸茸的大眼睛灵动可爱。
“呵呵…”
“福晋,您笑什么?”燕宁纳闷儿地看着我。
“燕丫头,你可真成了敦格格口中的茶仙子了,一身的清香。”
“是吗?”燕宁不好意思地笑了,抬起手小心地嗅着袖口,“好闻吗?会不会太冲?”
“怎么会?比那胭脂味儿好多了,这天儿闻了都解暑呢。”
“真的?呵呵…” 她笑了,双唇弯俏,双颊透粉。
“是真的,平日里也有,只不像今儿这么显。”
“哦,”大眼睛忽闪着,“我想起来了,许是刚才捧着沱茶给染了。”
“沱茶?”
“谷花普洱,给您的,还有一包是四爷的,我都给翠儿了。”
“好好儿的,怎么送茶?”
“明儿蒙古王公们就来了,大宴小宴必是少不了,普洱最是清油腻,养肠胃。另有一包葛花,泡了人参煮茶,给四爷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