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假纯情/不纯情先生
- 另类小说下一章:从长计议 /从床计议
他把她抱了起来,阮眠赶紧去搂住他脖子,又迅速反应过来,“你的身体……”
“没事,我还是能抱得动你的。”说着,他把她抱进房间,放到床上。
阮眠小声跟他说,“我那个……来了。”
“我知道,”他又轻笑一下,“所以不能坐在小板凳上,太凉。”
她还以为……还以为是要……咳咳。
他的手挑开她衣摆探进去,覆在那柔软的小腹上,阮眠似乎能感觉到一股温热从他掌心渗进皮肤里,有说不出的舒服,甚至还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的眸色渐渐转深,轻捏着她的下巴,将所有的谷欠念都融化在接下来的深吻里……
两人拥着彼此睡了个惬意的午觉。
下午,闲来无事,阮眠从包里找到一块玉石,准备刻块印章出来,内容也不用想,她抖开微微发黄的纸张,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眠俨”。
齐俨放下水杯,看过来一眼,目光微微一顿。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两个字是他以前写的。
当时小姑娘看了他放在桌上的文件,研究起他的名字来,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念出声,“齐……齐什么呢?”
他刚从湖里游泳回来,找了纸笔写给她看。
她那时红着脸告诉他,“我叫阮眠。”
他又把她名字里的“眠”写上去,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张写着他们共同名字的纸,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保留到现在。
齐俨抿唇笑了,语气难得有些戏谑,“原来你那时就对我有了非分之想。”
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过,齐太太,你当年才几岁来着?”
阮眠瞪他一眼,放下手中还未成型的玉石,手握成拳头挥了两下,威胁他不准说下去。
齐俨顺势握她的手,将她拉过去,她一个不稳就摔他怀里了,要是以前倒没什么问题,可眼下他可金贵着呢,碰一下都怕碎掉,见他轻轻皱眉,还以为刚刚不小心压疼了他,一脸紧张地问,“没事吧?”
他忽然伸手挠她的痒。
“啊!”她也反应过来了,“你骗我……”
两人闹成一团。
齐俨的帽子被她弄掉,她轻揉了揉他刚长出来不久的头发,短短的、硬硬的,有些刺手。
他捡起来又要戴回去,她按住他的手,“这样很好看。”
他嘴边噙着一丝笑意,有些自嘲,“看起来不像和尚?”
是有点像。
不过,那也是这世上最英俊的和尚。
她又萌生了给这样特别的他画一幅画的念头,而且……最好是什么都不穿的那种,作为她的私人珍藏,永不面世。
哎,光是想象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第二天,夜里下了一场秋霜,早晨醒来推开窗一看,枯草落叶上白茫茫一片,天气也越发的冷了。
吃过早餐后,王大娘亲自过来告诉她,昨晚家里的狗下崽了,一共六只,阮眠兴高采烈地跟过去看。
小狗还很小,有些连眼睛都没睁开,奶声奶气地在母狗怀里呜咽着,她看得心都要化了。
“等它们戒了奶就可以抱走了。”王大娘又问,“你们应该还可以待到那时候吧?”
“嗯,可以的。”
下午阮眠的作画就又有了新的内容:一窝可爱的小奶狗,画着画着,一想到小孩到时看见小狗不知道会怎样的高兴,她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画完的时候天都黑了,她走出去,齐俨已经摆好碗筷,正准备去叫她,“先去洗手。”
阮眠乖乖地去洗了手,在椅子上坐好。
晚饭很是丰盛,她也真的是饿了,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一碗饭,全身才开始暖起来,连握筷子都更有力气了。
深秋入夜早,不过九点多钟,他们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阮眠在他怀里蹭了蹭,好暖啊。
“眠眠。”
“嗯?”
她抬头就着素淡的橘色灯光去看,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想要她。
瞬间红晕过耳,面若灼灼桃花。
“可以吗?”
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近过,皆是旷久之身,而且对彼此的身体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自然一下就直入主题……然而,动作有些大,身下的床有些禁不住,颤颤巍巍地发出“吱呀”的声音。
没过几秒,窗外又应声传来一声“咩”。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王大娘家养的那只羊,白天挤奶时被挤痛了,一眨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夜里估计王家的门又拴上了进不去,只好退而求其次来了他们这里。
而且,声音这么近,该不会是躲在窗下听墙根吧?
木床又是长长地“吱呀”一声。
它也跟着拉长声音——“咩!”
床连续响了两声。
它:“咩咩~”
“不行不行了。”阮眠扭在男人怀里直乐。
他关上灯,把棉被一拉,严严实实地裹住两人……
绵长的“吱呀吱呀”,绵延不绝的“咩咩咩”,相互交融着,几乎响到了大半夜……
第六十九章
山中岁月,如同偷得浮生半日闲,齐俨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加上有娇妻在侧,形影不离,晚上还可以做些喜欢做的事,也自有一番惬意自在。
于是,归期一日日地推迟。
阮眠也不想那么快回去,这段时间以来,上午外出,下午画画,晚上看星星,日子几乎每天都过得蜜里调油似的,连梦里都弥漫着清甜。
早上又下了一层浓霜,北风“呼呼”地吹过,窗户被撩得“砰砰”作响,她枕在男人肩上,一手抱着他的腰,抬眸去看窗外乍现的蒙昧天光。
她忽然弯唇无声笑了一下,纤白的手指滑入男人温暖的手心,十指轻轻相扣。
她想起了今年许下的生日愿望,那时她虔诚地乞求着上苍,甚至是任何一个神佛——
“如果可以,我愿意将余生的时间分成两半,一半给他,一半留给自己。”
如今,他如她所愿地平安归来,安静地睡在她身边,这就已经足够了,她不再奢求太多。
她一直很清楚,这个男人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但她更清楚的是,那场手术他也并没有把握。
为什么这么笃定?
不仅仅是因为那份早已立好的遗嘱,里面的条款足够她十辈子在物质上都不会有任何担忧,更多的是——他坚持要陪她过完生日,过完两人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后,才决定去手术。
他那时大概计划着,就算再也醒不过来,至少也陪着她走过了最有意义的两个日子。
他是真的已经做好“如果万一”下离开她的准备了。
所以,阮眠在手术前一晚,红着眼眶告诉他,“你也要记得,只有你活着,我才真正活着。”
她奉还了他的原话,同时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如果你不在了,这里也就死了。
她不再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的懵懂少女,她只知道爱一个人,便要用力攥紧他的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松开……
天色微明了,风还在吹。
阮眠收回心神,搂住男人的脖子,一下一下地轻啄他的唇,将他亲醒了过来。
睡衣件件落地,他们的体温在彼此身体里交融……
十点多了,院落的大门还紧闭着,男主人和女主人似乎还未醒来,门边临时搭建的小窝里,两只小奶狗饿着肚子,相互依偎着,伸长脖子娇声娇气地呜咽起来。
骄阳满天。
本来以为这平淡而温馨的日子还可以持续好一段时间,可高远一个报喜的电话还是让两人把归期提前——姜楚生了一个儿子!
不过这已经是将近一个月以前的事了。
按照高远的性子,临近孩子满月才通知消息,一是考虑到他们正是你侬我侬的甜蜜期,二是……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
毕竟……盼望了将近十个月的女儿一下子变成了带把的小子,这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他早早就设想好了,老婆那么美,自己底子也不差,生个女儿那将来肯定也是美若天仙的啊,还娇娇的惹人疼。
光是想着心就要化开啊。
好不容易盼到孩子出世,即将为人父的欣喜和对老婆生产的心疼,双重夹击,高远在产房外那真的是坐立难安。
脑子也阵阵发蒙,明明前一秒护士还对他说着“恭喜,母子平安。”
下一秒,他从她手里抱过那软软的一小团,眼睛忍不住有些发热,几乎是用这世上最温柔的声音说,“我是爸爸啊我的小公主。”
当时护士都笑了,忍不住提醒道,“先生,您太太生的是儿子。”
高远的笑意都僵在了脸上,艰难地问,“……儿子?”
说好的酸男辣女呢?说好的小公主呢!?
满月那天,宾客如云。
高远搂着姜楚,她手上抱着儿子,一家三口看着和乐融融。
阮眠给宝宝选了一套银饰,挑的时候实在太喜欢了,也忍不住多买了一套,准备将来留给自己的孩子。
虽然在山里静养那会,他们那啥得格外频繁,可他一直都有在做防护措施。
在那段最艰难的时光里,她真的很想和他有一个孩子,或许这样她手上的筹码就更多了些。不过眼下确实也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她的学业还没修完,想到大一领证,大三就怀孕……似乎有些超前了。
而齐俨的想法也和她不谋而合,孩子是一定要生的,然而她现在还太小,至少也要等到毕业后。
宴席结束,阮眠有些舍不得宝宝,于是留到最后才走。
高远在旁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儿啊,你说你是不是拿错人设了?”
虽然是男儿身,可怎么有一种越来越往小公主的方向奔去的感觉?
阮眠“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然而,高远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两年的时间转眼即逝。宝宝长到三岁时,虽然模样还没完全长开,可唇红齿白,如珠似玉,完全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小仙女啊!
“老婆!”他一把搂住姜楚,看着她手边刚叠好的粉色小裙子,只觉得真是辣眼睛,他难得语气严肃,“你不能再把儿子当女儿养了!”
“这样挺有趣的啊。”姜楚笑,“等他大些了再改过来吧。”
“可是……”高远还想说什么,忽然被她打断,“哎,不跟你说了,今晚有绘画比赛颁奖仪式的直播,我先去看了。”
电视一打开,刚好播放到最高潮的部分,主持人激动地握着麦克风,流利而高亢的英文从中流泄出来,“恭喜国际契尔思绘画比赛金奖得主,来自中国a市的阮眠小姐。她是此项奖项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得者,她从小就有着极高的美术天赋,十八岁时就以超写实的独特画法在画坛崭露头角,她此次的获奖作品《窗》……”
大屏幕上缓缓投放出画面——
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赤脚倚在窗边抽烟,窗外是一角灰蒙蒙的天,他浑身散发的气息也是黯然的,甚至有些颓败。
可他两指间夹着的一抹红光,又仿佛是从这灰败中烧出来的一丝生机。
这幅画除了纤毫毕现的超写实画法外,最令人震撼的是那最深的绝望中蕴藏的希望——它几乎直击人的灵魂深处。
大赛组委会也给了极高的赞誉,“真正打动我们的是画者在画中倾注的情感,它让这幅画有了自己的灵魂……”
阮眠对着镜头发表获奖感言,“非常荣幸能站在这里,从我最喜欢的希尔斯老师手里接过这份沉甸甸的荣誉,这一路走来我收获无数善意,有很多需要感谢的人,但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丈夫……”
最后,她轻轻地吻了一下奖杯,微笑,“妈妈,我知道您此时也在看着我。这样的眠眠,是您的骄傲吗?”
雷动般的掌声簇拥着这个在许多人眼中是上帝宠儿的女孩,并为她送去祝福和鼓励。
电视机前,姜楚欣慰地鼓起了掌,满脸笑意地说,“我就知道她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几年前那个纤细的小姑娘,如今已被时光披上一层优雅的气质,如同空谷幽兰般风华尽露。
契而思奖又被誉为美术界的诺贝尔,含金量极高,她二十二岁的年纪就获此殊荣,从此以后,真的就算名满画界了。
很快,a大论坛又冒出了一个热帖——
楼主:大家知道吗?刚获契尔思大奖的阮眠和之前学校特聘的齐教授,就是被评为校花那位,他们三年前就领证了!
一楼:卧槽卧槽!!
二楼:卧槽卧槽!!
三楼:卧槽卧槽!!
四楼:卧槽!居然来真的!
五楼:卧槽卧槽!!楼上注意保持队形。
……
由于时差和其他因素,国内的直播晚了几天,此时阮眠和齐俨已经回到之前的小山村。
阮眠一早就发现山里涌进了很多陌生人,甚至看到一台a市的新闻车,后来问了人才知道,原来今晚有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
听说最大峰值会出现在午夜十二点。
天色刚擦黑,陆续有人背着包往山上走。
两人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自然轻车熟路,甚至还找到了一处极佳的观望点。
晚上没有月光,夜空黑沉。
接近午夜,阮眠已经有些困,靠在男人怀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此时耳边传来一记清亮的口哨声,“看!流星!”
她抬头看去,清眸生辉,一颗长长的星星从天边坠落,又有一颗……
流星雨,在这夜空中无与伦比地美丽写。
她赶紧双手合十许愿。
颊边有温热气息靠近,“眠眠。”
“嗯?”
阮眠慢慢睁开眼,有些疑惑,她似乎从他清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类似……紧张的情绪?
她觉得应该是夜色迷离,自己看错了,这个男人向来都是沉稳持重的,怎么会……
下一瞬间。
阮眠微微瞪大双眼,就这样看着他的唇压上来,直接撬开齿关,寻到她的舌,含住,为所欲为。
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深吻吻得意乱情迷,但还是勉强抓住了一丝理智——等等!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他们是上山看流星的,不是吗?可他身上却是穿着非常正式的西装,甚至还打了领带……
她的心跳得乱了节奏。
难道是……要跟她求婚吗?
果然——
男人缓缓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
他抬头看着她,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和深情,“眠眠,你愿意让我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吗?”
他明明知道的,这一生,除了他,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
阮眠眼底闪动幸福的泪光,用力点点头。
一枚粉色钻戒轻轻推入她的无名指。
这枚定制的戒指,每个男士一生只有一次机会把它送给心爱的女人,意义非凡。
他起身把她重新抱住,两人的影子亲密地在地上交叠。
流星划过天边,他们安静地拥抱着彼此。
曾经,阮眠以为他是天上的星辰,那么的遥远,如今,这颗星星已经落到了她的手心里,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去珍惜。
有一件事阮眠从没有告诉过他,
她这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不是年少成名独树一帜,也不是锦上添花成为知名画家,受人追捧……
而是在她最好的光阴里和他相遇、相爱,冠上他的姓氏,成为他一个人的齐太太。
有一件事,齐俨也没有告诉阮眠——拥有她,便等于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爱情。
(正文完)
第七十章 番外一
“这是要做什么?”
阮眠的视线被男人的一双大手遮住,在他温热的手心里轻轻眨了几下眼睛,疑惑地问。
齐俨没有说什么,只是低笑一声,半搂着她继续往前走。
她的鼻尖闻到迎风飘来的淡淡花香,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么神秘,难道是……
“到了。”他的热气呵过耳根。
随后大手移开,眼前一片亮堂,阮眠看着眼前的一栋新别墅,微张着唇,惊喜地回过头来看他。
齐俨喜欢极了她这模样,偏头在她颊边亲了一下,“这是我们的新房,看看喜不喜欢?”
丰盛的阳光下,那栋设计独特的建筑仿佛微微发着柔光。
阮眠推开门走进去,里面已经是精装修过,窗明几净,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而且风格都是依着她的喜好来设计。
怎么会不喜欢?
只要是和他有关的,她都喜欢。
何况,他说,这里是他们将来的家。
家,这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她光是想着,就忍不住唇角微微扬起。
齐俨牵着她来到二楼,指着向南的一间房间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画室。”
阮眠看了一眼,惊叹道,“好大。”怎么能不大呢,光是这间画室就占了二楼的整整一层。
进去才发现里面还有乾坤。
男人在身后拥住她,推着往前走了几步,拉开一扇门,“这里是我的书房。”
画室里单独辟出一间书房,两者三七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咦。”阮眠上前摸了摸隔开的那扇玻璃,“这是……”
她刚刚走进来时瞥了一眼,可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内部的分毫,可从这里,却可以把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晰无比。
“怕你画画的时候看到我会分心。”低沉的男声笑着解释道。
所以……
“可是看不到你,”他握着她的手按到心口,“这里就好像缺了什么,空落落的。”
他说话的时候,故作漫不经心地亲了亲她的耳朵,果然见那处冒出一片淡粉色,自是心情大好地勾着唇角,“眠眠,我现在已经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你了。”
经历那场刻骨铭心的生死离别后,这男人的情话如今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境,简直顺口拈来,可她却是怎么都听不腻,一颗心满满当当的,全部都是他。
回复个“我也是”似乎太没有诚意,可夜里那些跟他学来的、反复不成句的情话在这满室阳光里也隐隐有些说不出口,只好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舌尖探进去寻他的……
情难自已。
忽然被人拦腰抱起,她有些惊慌,连忙搂住他脖子,心脏随着他的步子砰砰跳动着,清澈的眸子里含着迷茫的水光,看着让人更想欺负。
“宝贝,要不要去试试新买的床结不结实?”他压低的声音带着她无法抵抗的诱惑。
阮眠脑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怎么试?
可过去太多的经验告诉她,凡是和“床”沾上边的,必然都是那些不可描述之事。
好长的一番不可描述之后。
她在男人怀中缓缓地平复着呼吸,这样一来,当真是一动都不想动了,可他还要闹她,于是就又来了一次。
事实证明,新买的大床完全经受得住各种大风大浪,简直坚不可摧。
看过新房后,两人的婚礼也筹备得差不多了。
阮眠推掉工作室的琐事,静待出嫁。
阳春三月,一场名动a市的婚礼让满城春光黯然失色。
阮眠从城南到城北,终于到了她深爱并将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面前。
这一段也传颂成了满城的佳话。
婚后的日子其实和之前没有多大的区别。
只要爱的人在身边,每一天都泛着甜蜜。
当然,阮眠也开始有了点小烦恼。
姜楚家的儿子已经长成了软萌的小正太,看那态势,将来容貌上还能压他妈妈一头,两人也商定好了将来结个娃娃亲,可眼下……
她觉得自己已经充分做好了当妈妈的准备,可齐俨似乎对这事不怎么热衷,不,对于过程他还是非常乐此不疲的。
她明里暗里和他提过几次,可每次都被他以“你还太小”这样的理由婉拒,生孩子这种事,又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行的,既然他不配合,她也唯有干着急。
姜楚也给她出过不少主意,比如用针扎那啥什么的,可这样的小动作怎么能瞒得过那个男人……结果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好不容易哄得他松口,可一夜后,亲戚又不合时宜地来做客,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真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不过,让阮眠欣慰的是,她的辛苦没有白费,齐俨似乎越来越重视生孩子这件事,甚至都开始研究起育儿书来。
日子温馨,齐俨本来计划多过两年二人世界,而且小妻子的事业在上升期,如果生了孩子难免分心,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耳濡目染下也觉得是时候该有个孩子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能强求,水到渠成便是了。
没想到的是,这沟渠也挺长的,已经过了两个月,阮眠还是没有等到通水之日,不由得隐隐有些失望。
两人的身体虽然曾经有过不同程度的创伤,可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加上夜夜的辛勤耕耘,没理由……
“眠姐。”助理见她出神,小声喊了一声。
阮眠收回心神,“你刚刚说什么?”
“是这样的,”助理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昨天您生日,没有来画廊,有位先生把您的那幅《一念花开》买走了……”
阮眠有些不敢相信地倒吸一口冷气,“五百二十万?”
那幅画不过是她闲来的涂鸦之作,大概工作人员粗心的缘故,不小心摆到了台面,这才有了后来的渊源。
虽然阮眠如今在业界盛名难挡,这世间更是不乏附庸风雅之人,然而,这样一幅拙画卖出这样的高价,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助理轻声说,“这位曾先生好奇怪的。”
她回忆着当时的画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站在画前,背影挺直,从镜框反光里仿佛能看到他满脸的动容,她总有一种错觉,他似乎在透过这幅画看一个深爱的人……
“曾先生?”
助理点头,“而且成交价也是他提出的……”
五百二十万。
520
阮眠垂下眼眸。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抹孤傲的影子又仿佛浮现在心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怀着那样一份执念,她阮眠何德何能让他牵挂至此?
“眠姐!”
助理惊慌地接住那软软倒下的身体,高声朝人喊道,“快打120,眠姐晕过去了!”
医院里。
阮眠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她抿了抿唇,声音涩涩的,“我……我这是怎么了?”
齐俨早已从她助理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惊讶的同时又隐隐感觉到庆幸,幸而时光辗转,这颗明珠最终还是落入了他怀中。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恭喜你,齐太太。”
阮眠听得云里雾里。
他的灼灼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声音却柔和得一塌糊涂,“齐太太,你要做妈妈了,开心吗?”
她微愣,接着就要坐起来,被他轻按住,“医生说现在不宜太激动。”
所以他才忍着心头的狂喜,故作平静地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阮眠睁大眼睛,深处已经有水光浮现。
“真的。”
她痴痴地笑出声来,润湿了他的手心,“我……我……”
“我知道。”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语言能表达她的内心,幸而,她未说出口的,这个男人都懂得。
有人说,在这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
而她,一路从尘埃中走来,遇爱遇他,欣然地开出一朵花来。
人生至此,已是美满丰饶。
第七十一章 番外二
怀孕前几个月,阮眠一直都顺顺利利的,除了肚子在慢慢变大外,既没有孕吐,脸上也没有长什么东西,几次产检下来,连她的专属妇产科医生常宁都说这在孕妇中是非常难得的事,但她心里清楚,当中很大部分的原因是某人细致周到的照顾。
这段时间以来,被照顾得很好的缘故,她的体重增加了不少,而齐俨看起来却有了明显的清减,虽然家里请了保姆,但也不能事无巨细地周全到,她有时睡到半夜肚子饿、口渴之类,只需要翻个身,他立刻就能察觉,然后亲力亲为地忙上忙下。
而且,因为她怀着孕的缘故,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密过,虽然情到深处的时候可以用别的方式解决……可终究不是个办法。
阮眠私底下厚着脸皮去问过常宁,他倒是一脸坦然地告诉她,只要注意点,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在晚上入睡前,她婉转地转达了他的意思,齐俨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曲起食指刮了刮她鼻尖,“傻瓜。”
她涨红了脸,轻声问他,“不……想吗?”
他搂着她躺下,轻叹一口气,“眠眠。”
他喊了她的名字,却许久无话。
阮眠侧躺着,两人之间因为她的肚子而隔了一段距离,她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嗯?”
他抚摸着她的小腹,动作很温柔,“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想去承担。”
阮眠“喔”一声。
眼眶忍不住有些潮潮的。
孕妇就是这么的敏感,患得患失,她明明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却贪心地希望它能一直保存,永不褪色。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就是经历过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才从死神那里把他抢回来了吗?
“怎么就哭了?”齐俨从床头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把眼泪擦掉,语气宠溺中又带着点无奈,“这么爱哭,万一女儿学了去,该怎么办?”
阮眠吸吸鼻子,“如果不是女儿呢?”
齐俨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那就再生一个,生到是女儿为止?”
他对女儿的执念似乎出乎意料的深。
阮眠抿唇,怎么有一种被人当猪养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听他的意思,将来还要和他养很多小猪猪。
他又低笑,“骗你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一个就好,不舍得让你受那么多苦。”
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无论是男是女都会是他们的心头肉。
“老公。”声音又娇又软,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简直酥到了骨子里。
连齐俨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他垂下头来看她,两人视线相对,胶着,满满都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哎——”
阮眠惊喜地低叫一声,满脸都是笑意,“刚刚宝宝好像在踢我!你摸摸看!”
她迫不及待地抓来他的大手轻放在小腹上。
很快,齐俨就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心底,那处起了不小的震动,连带着他的声音听起来都带着明显的颤动,“她在动。”
忍不住将脸贴在上面,“宝宝,我是爸爸。”
一个小拳头的形状撑开在他脸下,算是宝宝给了一个回应。
这夜,夫妻俩都兴奋得没怎么睡,所以第二天理所当然地起晚了,阮眠本来就嗜睡,更是直接睡到午饭时间才起床梳洗。
保姆早已把饭菜准备好,阮明辉左盼右顾,终于看到姐姐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开心地跑过去,在意识到她的肚子像倒扣着一个锅时,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近,和齐俨一左一右护着她走过去。
阮明辉已经长成了个小小少年的模样,他跟傅时谨学了三年的钢琴,天资聪慧又勤恳好学,毫不意外地获了不少的大奖。
这两姐弟在各自的领域已然是闪闪发光,如同夜空上最亮的星。
吃过饭后,阮眠抽空检查了弟弟的功课,陪着聊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有些犯困了。
阮明辉把两人聊天的小纸条收好,换了手语,“姐姐你回房睡吧,我再去练会琴,等宝宝出来弹给她听。”
他现在已经学会自己作曲了,还别出心裁地给小外甥女写了一首歌,准备作为她的出生礼物。
不得不说的是,阮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还未出世,便已经是无数人的期待所在。
时间如流水般流逝。
阮眠的预产期本来在一月中旬,可平安夜这天,她睡着睡着,突然感觉到肚子抽疼了一下,她刚一有动静齐俨就马上睁开了眼睛。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所幸的是,阮眠并没有吃太多的苦,被送进产房时,宫口已经开了四指,但这个幸运也只是相对别的孕妇而言,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疼得几乎要晕过去。
生孩子向来是女人一生中的重要关卡。
可一想到,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她带着那么多人的期盼和祝福来到这个世界上,她会被很多人疼爱,她会有一个最好的父亲……
硬是咬牙挺了过去。
“哇!”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回荡在产房内,阮眠全身密汗,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她握着的那只大手,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那是她所有力量的源泉,她唇角轻轻地往上扬着,想问问他,“我是不是好厉害?”
可真的太累了,眼皮一重,很快就陷入一片全然的黑暗中。
“没事的,让她睡吧。”常宁在一旁轻声说。
齐俨的眉心依然紧蹙着,担忧地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心都快揪成了一团。
这时,护士将洗净的胎儿抱过来,面带喜色地说了一句什么。
他有些迟钝地侧头看了她一眼。
护士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恭喜先生喜得千金。”
又软又小的一团被送进他怀里,黑发浓密,小脸蛋红红的,暂时还看不出长得像谁,可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他的女儿。
他的宝贝。
“第一次见面,”心头的颤动已然止不住,“我是爸爸。”
齐俨抱着她走出去。
正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周光南、阮明辉一起走了过来。
两人已经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还是周光南稍稍先冷静下来,但喉咙微哽,千言万语从心底涌上来,在唇齿间却被磋磨成了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生了。”
齐俨微笑着点头。
阮明辉轻轻勾了勾那柔软的小手指,咧嘴笑了。
周光南已经是喜不自胜,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问了阮眠的情况,又问了孩子的情况,最后又问,“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女孩子,姓齐的话,该用什么字才比较相配?
“想好了。”齐俨声音略显低哑,眼神却很柔和地看向窗外,视线所到之处,拂晓将至的深夜里,一颗璀璨的星星挂在天际。
目光微闪,又想起来时路上,头顶上繁星满天。
“星辰。”他说,“周星辰。”
她的一生,将璀璨如星辰。
“周……星辰?”周光南全身猛地一僵,眼底已经有泪意冲出来,可他依然在笑,笑出了声音来,“真好听。”
第七十二章 番外三
1
小星星满一周岁抓周那天,越过了一大桌子的花、菜、钱、印章,水晶鞋,红宝石手链,钻石戒指,甚至无视了爸爸为她准备的算盘、妈妈的画笔和爷爷那封存严实的手术刀,笑眯眯地朝妈妈爬过去,一把抓住了她手里相机垂下来的一截带子……
然后咧着小嘴开心地张手抱住了又软又香的妈妈,在她怀里蹭了又蹭,像撒娇一样。
周光南大笑道,“看来我家宝贝儿将来是要当个大摄影师啊。”
虽然语气多少有些遗憾,毕竟他从心底里希望孙女以后能拿起手术刀继承自己的衣钵。
众人也跟着附和,好话不怕多,几乎将这小女娃未来数十年的光景都畅想了一番,一时间将生日会气氛弄得热热闹闹的。
阮眠正和潘婷婷说着话,忽然感觉到某些异样,不由得低头一看,胸口的位置搭了一只小手,似乎想把她的衣服往上推,那处的布料已经被抓得起了褶皱……
她急忙握住那小手,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阻止了女儿接下来的动作。
小星星瘪了嘴角,有些急切地去蹭她胸口。
阮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女儿饿了,想喝奶了。
虽然半个小时前已经喂过一次。
她只好和潘婷婷打了声招呼,抱着女儿上楼回了卧室,放进小摇篮里,准备去冲奶粉。
按照闺蜜梅苒的建议,母乳最好喂到一周岁才断,刚好可以从今天开始。
然而,没想到的是,小星星咬住奶瓶刚喝了一口就把它吐了出来,”呜呜呜”喊着扑向阮眠,一双黑色大眼睛都微微泛起了红色。
阮眠看得于心不忍,只好揉揉她的小脸,“这是最后一次噢。”
小星星不知有没有听懂,吃到熟悉的口粮时,满足得一只腿都翘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两道月牙儿。
她吃饱了,软嘟嘟的小脸贴着那方柔软,没一会儿就安静地睡着了。
两根手指还轻轻握着妈妈的,似乎是一种无声的依赖。
阮眠的心如同蜜糖,甜得都快要化开了。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世上竟有这样一个人,流着和她相同的血,有着一张和她七分相似的脸,也长了和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和嘴巴……亲密若斯。
这是她最得意最喜爱的珍宝,她愿意用最好的一切去守护。
齐俨应酬回来,从潘婷婷那里听说母女俩回了卧室,随后便也上了楼。
推门进来便是看见了那温情的一幕。
女儿躺在妈妈怀里,熟睡着,睡容甜美,而那个气质清雅若幽兰的小女人,唇边含着温柔的笑,轻轻替她拂开额上的发丝。
齐俨忽然间有一种恍惚感。
是什么时候?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那个连和他对望三秒都忍不住脸红的小姑娘,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另一个小姑娘的妈妈了?
这时,一道柔和的目光看了过来,含情脉脉,无限深情。
他眸底浮现笑意,快步走了过去。
光阴留不住他们的脚步,可有记忆可回首,也有未来可期盼。
齐俨稳稳地将自己的未来抱在了怀里。
那是如同整个世界的沉甸甸分量。
2
小星星三岁,已经是个小美人,加上性格又乖,特别讨人喜欢,尤其是傅家大儿子傅衡光,小小年纪就已经想着以后把她娶回家当老婆。(当然,这本不会写到,想看两人故事的请留意一下作者有话说,哈哈。)
可乖乖女也偶尔有小叛逆的时候,值得一提的便是那让她难以抵抗的肯基基各种诱人的广告,可惜齐俨监管得严,每次路过,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白胡子老老爷爷一闪而过。
爸爸那边是希望不大的了,聪明的小星星准备把看起来比较单纯好骗的妈妈拉到自己阵营中来。
说来阮眠也很少吃过这种东西,小时候她母亲在饮食上亲力亲为,零花钱也都用来买了画笔颜料,自然没有余钱去吃,长大后,尤其是嫁人后更不用说……
前段时间高中班群怀旧时,潘婷婷还提起过,没有肯基基的童年根本不算童年,那真是荒芜人生中的一抹温情云云……自然也有很多人附和。
刚好女儿一脸期待地提了这个主意,趁着齐俨还在午睡,母女俩就开始了肯基基大作战计划。
为防止门铃声吵醒某人,阮眠提前出来门口等,十分钟后外卖小哥来了,她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二楼主卧的方向,这才接过袋子。
她反身进屋,小星星已经激动得两眼发光地扑过来。
母女俩开心地盘腿坐在地板上吃起了儿童套餐。
你吃我一块烤鸡块,我喝你一口草莓圣代……
没想到一时间得意忘了形,两人都没察觉到楼梯口处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慢慢靠近。
小星星正对着楼梯,抬头看了一眼,眼睛睁得大大的,阮眠也忍不住回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燥热爬上脸颊,瞬间烧遍全身。
和女儿偷偷吃儿童套餐还被人抓了个现行什么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如果此时脚下有个洞,她肯定都钻进去了。
小星星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很快就丢开了一开始看到齐俨出现时的惊慌,甜甜地叫了声”爸爸“,便朝他飞奔过去,要亲亲要抱抱要举高高。
全程目睹女儿一点都没犹豫就叛变的阮眠:“……”
羞窘得头都要垂到地下了。
小星星被爸爸抱起来,还小小声在他耳边说,“爸爸,我过年收到的小钱钱都上交了噢。”
这话的潜意思是……我根本没有钱去买肯基基噢。就差明着说,肯基基都是妈妈买的噢。
那纯真的小眼神儿别提多无辜了。
齐俨看红着脸的某人一眼,忍住笑意,“那宝贝儿觉得爸爸要怎么罚妈妈好?”
一听到那语气淡淡却意味深长的“罚”字,阮眠再次:“……”
小星星苦恼地嘟了嘟嘴巴,想了好一会儿,“要不让妈妈也去背一首古诗?”
她听衡光哥哥说过他做错事就会被罚背古诗。
阮眠心一松,赶紧应下来,飞快上楼领罚。
虽然知道这明面的罚领了也不算数。
“爸爸,”小星星又说,“我也有错,你可不可以罚我?”
“嗯?”
她指着桌面剩下的两个蛋挞和半包薯条,可爱地歪着小脑袋,“罚我把那些都吃完好不好?”
齐俨终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