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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一刻,时间变得这么漫长。仿佛是一个时辰,也仿佛是经过了一段岁月,突然的,乾三高大的身躯重新站起,他打了一个哈欠。大赖赖地说道:“行了,也快结束了,柳小白脸儿,你可以去睡了。”说到这里,他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乾三离开了,吴叔却没有离开。他还警惕地站在外面,防着有什么漏网之鱼冲入营地伤害到自家大郎。
而营帐中,柳婧还真的想要睡了。她向榻后微微一倚,便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其实,这一个晚上,她都没有合眼。
只要一静下来,刚才见到的邓九郎。以及他说的话,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的眼神,便清楚的再次呈现在柳婧眼前,令得她脸红心悸的,令得她要发费很大的气力才把他的影像从脑海中挤去。
现在也是,柳婧发现自己又开始脸红心跳了。这般外面吵吵闹闹,欢喜声叫嚷声还有呻吟声充斥了整个营地的,她却什么也不顾了,只想着自己的小心思?
柳婧猛然伸出手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令得自己冷静一些后,柳婧变换了一个体位。
过了一会,她翻身坐起,朝着外面唤道:“叔。”
“在呢,大郎。”
“有酒吗?给我拿点酒来。”
“好的大郎。”
不一会,吴叔提着一樽酒走了进来,他脸上红朴仆的,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在发光,“大郎,这一次可是大获全胜呢,那些山匪全部落了网。听人说,把这些山匪送到官府,还能得到一笔赏金呢。”
说到这里,他一眼看到柳婧的脸色,突然咦了一声,“大郎,你脸好红,你也这么高兴啊?”
“没,我没有高兴。”
可是明明就是很高兴很愉悦的样子,吴叔暗暗腹诽了一句,他也不敢与柳婧争持,把酒樽给她,便退了出来。
酒果然是好东西,柳婧把一樽酒全部喝完后,整个人终于从亢奋中转为晕沉。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入睡的,醒来时,是在一阵低唤声中,“大郎!”
一听到这声音,早就恢复了黑暗的帐蓬里,柳婧迅速地坐了起来。她身上衣裳没脱,也就不用穿衣,她站了起来,低低的,强自压抑着激动地说道:“快进来。”
帐蓬一拉,十几二十人抬的抬箱,抱的抱着包袱地走了进来。在外面火堆的余烬和天上明月渗过来的残光中,一护卫强自压抑着激动,颤声说道:“大郎,幸不辱命!”“大郎果然料事如神!”
乱七八糟的低叫声中,柳婧打出一个手势,在令得一众激动的护卫齐刷刷安静下来后,柳婧低低地说道:“可有伤亡?”
“大郎把一切都算好了,那些个老弱妇孺,不过三两下便被我们吓得四散逃窜,哪有什么危险?”
黑暗中,柳婧不由咧嘴一笑,不过最是亢奋,她还是记得警惕,侧耳倾听了一会后,她低低说道:“把东西收好,今天晚上就不要清点了。”
“是大郎。”几个难抑激动的,强忍亢奋的应答声中,一个护卫还是忍不住颤声说道:“大郎,这下我们真的发了,大发了…除了好多金,那匪窝里还有珊瑚树等宝物呢。”
柳婧呼吸也有点急促,不过她在走出营帐,朝外看了几眼后,还是说道:“你们马上把东西收到马车里,然后大伙都回去安睡…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黑暗中,她终是忍不住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喃喃喜道:“我有金了!”她双眼熠熠生辉地看着那十几个木箱子,直觉得掌心一片潮热。克制着想马上清点的冲动,柳婧又道:“去把东西放好,各自休息吧。”
“是,大郎。”
目送着众护卫抱着箱子离开,吴叔凑到柳婧身后。道:“大郎这也太小心了。”
柳婧垂眸,黑暗中,她的嘴角是遮也遮不住的笑容,没有回头,柳婧低语道:“我不想邓九郎发现!”
她侧过头,朝着黑暗中咧嘴一笑,喃喃说道:“有了钱,我就什么也不怕。”
吴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胡乱点头道:“郎君说得是,有了钱。咱们就做什么都有底气了…郎君,天快要亮了,你还是睡一会吧。”
“恩。我睡一会,叔你回去吧。”
第二天,营地恢复闹腾时,已太阳高挂。要不是因为这是在荒野之外,又怕那些与山匪有交情的本地人前来报复。折腾了大半晚的护卫们直恨不得再睡一觉,下午再动身。
饶是如此,当队伍启动时,也到了中午。
邓九郎坐在马车中。
他稳稳地看着柳婧策着马挤入了商队众人中,看着她离自己远远的,并且。自始至终,都坚决不向他看上一眼!
歪了歪头,他低低一笑。
听到他的笑意。乾三嗖地把头伸出,好奇地叫道:“郎君,你笑啥?”转眼他顺着邓九郎的目光看去,不由惊咦道:“这小白脸儿,怎么躲到那里去了?”也不需要邓九郎回答。他搓着手乐道:“这小子肯定心虚了,我去把他叫过来。”
说到这里。他也不等邓九郎说话,策着马便朝着柳婧追去。
不一会,一直低着头的柳婧,便跟在乾三身后过来了。她刚抬起头来,一眼看到邓九郎那微笑的脸,不知想到什么,小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直是红到了颈项处,于是,接下来的柳婧,那是坚决地不肯抬头,不肯说话。
见她策着马伴在左右,戴着纱帽的身影隐见瘦弱,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地面一直不吱声的,乾三想要说笑几句,瞟见邓九郎的脸色,便是嘿嘿一笑,连忙策马离开。
只是一个转眼,邓九郎的马车旁,便变得空空如也,只有柳婧骑着马乖巧无比地跟着他。
就在柳婧老实地瞪着地面,努力地想把地面用眼睛瞪出一个洞时,她的耳边,传来邓九郎低沉磁浑的声音,“阿婧…”
他的声音一出,轰的一下,柳婧的小脸再次变得红通通的,再一次的,那红晕渗到了颈项处。
安静了一会后,邓九郎才用他与昨晚相差无几的语调温柔地说道:“阿婧,我昨晚没有睡好…”
你没有睡好关我什么事?柳婧涨红着脸,她咬着唇把脑袋朝相反的方向扭去。
邓九郎低低一笑,声音却是越发磁沉,“我一直在梦见你…”
柳婧仿佛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她忍着羞恼地低叫道:“不要说!”
邓九郎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不理会她的抗议,径自问道:“昨天晚上,阿婧可也有梦到我?”
“没有!”真是特别特别果断!
“真没有?”
“真没有!”
“哎,看来今晚上我得再接再厉,阿婧,我还有一件红色袍子,它有很多地方都是方空织就的,我穿起来特别好看,今晚穿给阿婧看看好不好?”方空蜀地最为出名的织锦之一,极轻极薄,其轻如雾,其空如梦,穿在身上虽是如梦如幻般美,那效果却与没穿相差不远…
这人,怎么能脸皮厚成这样?柳婧涨红着脸急急低叫,“才不要,我不要看!”
“那,阿婧穿给我看好不好?”
柳婧都要跳脚了,她咬牙说道:“才不!”
邓九郎叹息一声,道:“可我要是不穿的话,阿婧连做梦也不梦我。”
“我,我梦见了。”因为转得急,这话显得特别假。
可邓九郎一点也不介意,他马上温柔地问道:“真梦见了?”
“真梦见了。”
“梦见我与阿婧在做什么?”
柳婧:“…”见她在马背上都摇摇晃晃了,邓九郎生怕她一个不好给晕厥了,便连忙端起表情,温柔说道:“傻孩子,你不想说那就不说便是,我又不逼着你…好了,路上无聊,吹一个曲子给你家郎君我听听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马车中
柳婧却是把脸扭过去,闷闷地哼道:“才不吹!”
看着她白皙柔弱的颈项,听着她话中的别扭,邓九郎暗暗想道:吴郡时,我只是朝她盯上一眼,她便吓得打上几个哆嗦,我一开口,她便不敢不应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胆子越来越大的?现在连我的话都是完全不听了!
当年那个敬畏自己到了极点的小姑,眼下是有点难以找回了。
思及此处,邓九郎再次忧伤地叹了一口气后,他朝她招了招手,温言说道:“阿婧,过来。”
柳婧虽是没有看他,可双眼竖起,一直在倾听着他的动静,她刚才拒绝为他吹曲,这再拒她一次,终是有点不敢。
于是咬着唇犹豫了会,她还是策着马靠近了来。
邓九郎微笑地看着她,眸光中尽是温柔,“别骑马了,与我一道坐车吧。”
柳婧脸一红,刚想拒绝,邓九郎叹道:“你不上来的话,我今晚就只好再接再厉了。”他微微眯着眼,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车辕,口气淡淡,“昨晚上有人甚是可疑…”
可疑?他知道了什么?
不由自主的,柳婧心中一凛,为了打断他的话头,她连忙翻身下马,低着头老老实实地走向他的马车。
看到她乖巧地走过来了,果不其然,邓九郎也不再说下去了。他含着笑看着她爬上马车,含着笑看着她挪到车窗另一边坐下,还特别正襟危坐大义凛然地坐了个笔直。
邓九郎不由低低笑出声来。
他薄唇刚张,一眼看到柳婧涨得要滴出血来的小脸,心中想道:这个时候是不能逼得太急。于是他也不让她坐过来,只是用着不紧不慢的语声问道:“柳叶柳成两人的身体,可大好了?”
柳婧点头,恩了一声后说道:“是可以上路了。”
“柳成可有恨你?”
柳婧回过头来,她沉思了一会后,摇头道:“我早上才看过他,他虽是背对着我不想说话,可那样子不像是恨我,倒是挺畏惧我了。”
“那种浑人,知道畏惧便有可用之处。”信口说到这里,邓九郎低低地说道:“阿婧,你知道么,其实我寻你很多年了。”
这话一出,柳婧先是一凛,转眼她的耳尖,又不可自抑的开始泛红。
邓九郎盯着她,慢慢一笑,声音轻缓地说道:“倒不全然是为了报复…我邓九顶天立地,当年你是光明正大的赢了我,我自然要光明正大的赢回来。你当年最让我恼的地方,就是赢了我之后就逃之夭夭,还逃得那么远,那么干净,任我怎么寻也寻不到,害得我想赢回来也找不到人。”
听他心平气和地说起当年的事,柳婧忍不住也开口了,她轻轻地说道:“那么久的事了,你怎么就还记得呢?”
这话一出,邓九郎便失笑出声,他淡淡说道:“我要是不记着当年之事,在那次你撞破我布局杀人时,我的人已经把你灭口了,哪来的后面这许多纠缠?”
柳婧于是闭嘴不说话了。
邓九郎看着她,身子微微后仰,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车辕,笑道:“好吧,我承认,我这人既自负也睚眦必报,我不是个好人。”说到这里,他声音一顿,突然极温柔地说道:“可是阿婧,我现在是真欢喜上你了。”
柳婧的脸刷地一下再次变红。自上了马车,她便摘下了纱帽,因此这涨红的小脸,也清楚地呈现在邓九郎面前。
在他温柔地盯视中,柳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一会才低低的,软软地求道:“你,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语气特别软,完全是在乞求。她有时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在哪一天坚持不住,会自暴自弃地投入他的怀抱,忘记了自己的信念和父亲的希望!
…他邓九郎龙章凤表,这般全心全心诱惑一个人,取悦一个人时,谁能坚持得住?她是真怕了。
邓九郎仿佛知道她在乞求什么,当下他低低一笑,轻柔地说道:“不好,我却偏偏喜欢对阿婧说这些话儿。”
一句话令得柳婧恨恨地咬起自己的指甲来后,邓九郎含着笑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说不出的味道,“这个天下间,只有阿婧值得我说这些话儿。”
柳婧:“…”
她不想脸红,她不想让自己心跳再次加剧,便急急伸手掀向车帘,轻叫道:“啊,这里太闷了,我骑马去!”
她这边刚刚一动,身后,邓九郎有点危险的声音便轻柔地唤来,“阿婧!”吐出她的名字后,他声音极低沉,“你准备一直这样躲下去?嗯?”
柳婧一呆,还来不及回答,突然间她腰间一紧,却是一双铁臂搂了上来。紧接着,那铁臂把她一带,转眼间,她便被人从车窗处剥离开来,重重落入了一个温热有力的怀抱中!
这一下猝不及防,柳婧刚要尖叫,一只大手捂上了她的嘴!
邓九郎把她整个人搂着放在膝头上,一手捂着她的嘴,一边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地哄道:“…别闹,让我抱抱。”
才不能让他这样抱着!柳婧想到这里,连忙挣扎起来。哪知她刚一挣扎,身后便传来邓九郎低沉磁浑的声音,“婧,别忘记你昨晚上应承了我什么!”
一句话令得柳婧一僵后,他的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脸颊,低低哑哑地说道:“乖,让我抱一抱,只抱一抱就好了。”
柳婧本来就羞赧得恨不得离这人远远的,此刻被他置于怀中,置于膝头,这气氛直是羞得人抬不起头来。她唇瓣哆嗦了会,决定推翻昨晚应承的话,于是她喃喃说道:“昨晚不算,昨晚我没有想清…”
没有等她说完,邓九郎便危险地“嗯?”了一声,只听得他轻言细语地说道:“没有想清?婧,你准备反悔?很好,我本来也有很多承诺当时一应就悔了的,干脆咱们都推翻好不好?”声音特别和蔼可亲。
都推翻了?怎么能都推翻了?这一瞬间,柳婧想到自己答应他出走半年时提出的那二个条件。要是那二个条件给推翻了,她还在这里筹划什么?还有什么胜算可言?
当下,她连忙白着脸陪着笑急急说道:“不是不是,我没有想反悔。”
“没有想反悔啊?真可惜。”邓九郎收紧双臂,越发把她置于怀中,他低下头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感觉到身下柳婧在颤抖,他声音低暗地说道:“我可真想阿婧反悔呢…”他的话刚刚说到这里,突然的,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转眼间,一个护卫的声音传来,“大郎,先前你给相过马的那个商队仆人介绍了几个人来,想让你帮他们也相相马,说是每匹马可给五十枚铁钱的酬金。”
这话一传来,马车中那浓得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便是一清,不过柳婧还没有开口,乾三已嚷嚷道:“怎么,小白脸儿还会相马?”那一日,柳婧相马时,乾三等人隔得远,也没心神去听,他后来凑上去,也只是听到了她用言话来激将众少年的部份,并不知道前面还有相马一事。
“我家大郎自是会相马!”外面,那柳府护卫骄傲地说出这句话后,忍不住把当日之话重述了一遍,叫道:“得了我家郎君那句话后,那人在前面葛城落脚时,还真找到了一个出了名的会相马的高人,那个高人与我家大郎一样,一口就断定了他的马是良驹,当时,就有几个商人开了价了,价开得高的那个,甚至拿出五十两金想购得那马。那人购得此马时,不过花费三两金不到,这一转手可便赚上四十七两黄金,大人你说他得不得意?这不,其余那些人都意动了,都想让我家郎君帮忙相相呢。”
说到这里,那柳府护卫得意地扫过还有点不敢相信的乾三地五等人,转向马车,又问道:“大郎,你要不要帮忙相相?”
马车中,柳婧轻轻挣了挣…这一次,她一挣之下,邓九郎松开手臂让她得到了自由。柳婧几乎是手脚*用地爬到马车另一角。缩在角落里后,柳婧悄悄朝邓九郎看了一眼,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正想着借这个机会逃出去的柳婧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收回了心思。她低下头,因为失望不得不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地回道:“我忙…暂时没闲,等有空了再说。”
“好的大郎。”
那护卫刚一离开,外面的乾三便忍不住哇哇叫道:“能够相马这可是大本事啊,主公,柳小白脸儿这本事不差,可以让他去军中主管军马!”
马车中,邓九郎朝柳婧温柔地看了一眼,道:“恩,这本事是还可以。”只是他的声音刚落,外面地五便冷笑道:“就是不知道这本事到底如何,要只是偶然撞中,那就无甚价值了。”
地五这话一出,一众激动的护卫稍稍安静了些。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另一个柳府护卫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大郎,商队管事想请你过去说一说话。”
“可知是什么事?”
“似乎是那个赵老观了天象,料得今晚或会有雨,因此想让郎君也给相了相,看看这天象如何。”
马车中,柳婧安静了一会后,温和地回道:“他说得不错,今晚会有雨。”
那护卫“得嘞”一声,高兴地说道:“小人马上就去跟那管事说。”说罢,他策马离了开来。
那护卫的马蹄声刚刚离去,地十一的声音便从外面笑着传来,“柳郎说今晚有雨这语气,可真有几分笃定,不知有几成把握?”
马车中,柳婧的声音很安静,“自是有几成的。”见她不肯明说,外面传来地五的一声哧笑。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转眼那柳府护卫叫道:“大郎,那管事想问问你,今晚这雨是大是小,可有妨碍?”
那护卫的声音刚落,地五再次哧笑出声,而地十一则忍不住笑道:“这话可就问得外行了,又不是神人,谁能说得这么准?”
岂料,地十一的声音刚刚落下,马车中,柳婧的声音便再次安静地传出,“只是小雨,妨碍不大。”
她说,只是小雨,妨碍不大!
短短的八个字,平铺直述的语气,却因为平静和直述,而显出一种让人骇然的果断!
外面的护卫都是一静,只有那柳府护卫响亮地应了一声‘好嘞’,掉转马头赶去传话。
直到那护卫的马蹄声远去,外面还没有别的声音传来。直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人咽口水的声音传来,接着,隐隐有护卫说道:“这种话也敢说得这么硬…”
第一百三十章立威
这时,邓九郎也睁开双眼。
他定定地盯了柳婧一会后,突然微笑道:“阿婧不是想下去走走么?行了,你到外面玩一会吧。”
柳婧不知道他怎么然就同意了,不过这正是她所期待的事,连忙应了,转身便想离开。她刚刚一动,她的身后,邓九郎突然:“阿婧…”
柳婧动作一僵,转头看来时,阳光下,邓九郎的目光明亮至极,他看着她半晌,才轻柔地说道:“半年时间并不见多,阿婧,好生利用它。”
他这话却是出乎柳婧的意料之外,她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她才傻傻地应道:“恩。”
可直到纵身跳下马车,拉过护卫牵来的坐骑翻身而上,她还在想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是得了邓九郎的同意下车的,稍稍落后几步,她便与自己的护卫会合了,策着马来到柳府的车驾旁,早把邓九郎的话抛到脑后的柳婧见没人注意这边,便压低声音,垂眸问道:“东西可放好了?”
回答她的是吴叔,他低声回道:“大郎,早就藏好了。为了藏下那些,大伙还悄悄扔了一些杂物。”
柳婧“恩”了一声,她朝着渐渐远去的邓九郎的马车看了一眼,低声道:“可有点清楚?”
“点清楚了。”吴叔谈到这个,兴奋得声音都有发颤,他低声说道:“一共十四个木箱,其中九个箱子里装的都是金,共计一千二百余两,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宝石,还有三个箱子装的是各色美玉,最后一个箱子里装的是古怪的奇珍和稀罕的药材。”顿了顿,吴叔激动地说道:“大郎,当时大伙听了你的吩咐,用那什么调虎离山,虚张声势之策引得山寨上的老弱fu孺乱了分寸,四下逃窜,不过饶是这样,咱们找到匪窝中,寻到那秘室时,里面的宝物也被人搬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除了一些铁钱,大伙就全部搬回来了。”
他兴奋得呼吸都有点乱,压低声音又道:“大郎,这么多金,你要不要去点点?”
柳婧摇了摇头,她低声道:“叔,你替我做主,各拿出四十两金赏了大伙,你自己也拿一份吧。”
“可大郎,这也太多了吧?这一下可就花去四百余两金呢。”
柳婧低声道:“咱们虽是一家人,可这赏罚还是要分明的。大伙立了这等大功,当受此赏。”吴叔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自家郎君虽然足智多谋,可她正是用人之计,身边的这些护卫都是她的班底,她出手大方也会让他们更加敬服。
主仆两人说话之际,围在他们不远处的众护卫,隐隐听到了谈话的内容,不由自主的,众人中发出一阵压抑的小小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