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柳婧先是一声惊叫,转又唇色发白,见她蹙着眉忍着难受的模样,邓九郎先是一怔,转眼他想到了她可是以处子身承欢一晚的,记得他早上起榻时,还给她查看过,那处可是肿得红艳艳的直鼓起了。
不知为什么,想到她之所以变成这样是自己的蒙蒙,邓九郎高兴起来,他低笑出声,温热的大手开始缓慢地按揉起她的腰肢来。
让柳婧平卧在身上后,邓九郎下颌搁在她的秀发上,大手一边不紧不慢地按着她的腰,一边带着困意地聊道:“阿婧。”
“恩?”
“我今天一直在想你,你想我了么?”
柳婧软软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膛处传来,“我想了。”
“也想了一天?”
“…恩。”
“我很高兴。”邓九郎低声笑了一会后,轻轻又道:“阿婧,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踏实过,你这几年。可把我折腾惨了。”转眼他惋惜地说道:“早知道得到你的感觉这么好,我就应该早就下手,也省得痛苦这么久。”
这话柳婧自是不答。
邓九郎温热的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摩着她丝滑的腰肢,在感觉到掌下肌肤细腻的美好后,他的大掌不由下移。
在感觉到他的大掌竟然掐上自己的臀肉后,柳婧伸出手朝那作怪的大手拍了一下。
她的手刚伸出。邓九郎大掌一反,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然后。他把她纤长的小手包在掌心,细细地摩挲起来。
也许是软玉温香在怀,邓九郎睡意渐生,他有一下没有一下地抚着怀中玉人,感觉到令得胸膛发暖的热热呼吸,邓九郎不由低声笑道:“你这样把脸埋着,闷不闷啊?”
柳婧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
这时,邓九郎明白过来,他乐道:“你不会是羞于见我吧?”见她越发一动不动了。邓九郎大乐,他在她的秀发上印了一吻,说道:“乖,别羞了,昨晚你虽是主动了。可你夫君也乐在其中,再说了,他要不是欢喜你,也不会任由你把他反绑着脱光衣玩弄…”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永远她只要做了一丁点的羞事,他就会乐此不疲,永无止境地拿来说话!柳婧心中一恼,也不抬头,张嘴咬住他胸前一颗红点便是重重一扯!
这一扯甚猛,邓九郎‘哎哟’一声叫起痛来。一边叫痛,他一边怒道:“好啊,你敢咬我!”他身子一转,便把柳婧整个人给压在了身下!
柳婧刚被压住,便感觉到抵在自己腿间那熟悉又可畏的炙热,当下她连忙求道:“我不敢了,阿郎,我不敢了!”
邓九郎轻啄着她的唇,威严地问道:“真不敢了?”
“真不敢了!”柳婧忙不迭地点头。
邓九郎看着她慌乱畏惧的模样有点想笑,事实上,他便是再想,也不可能在她伤肿没消的时候再动她。于是他从她的身上翻下,见柳婧刚得到自由,便手脚并用地想要爬开,他长臂一伸把她结结实实捆于怀中,沉沉地说道:“你再动一下,后果可就说不定了!”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柳婧马上安静得一动不动了。
邓九郎本是忙活了一晚,早上几乎是刚一闭眼又被叫了出去,现在正是累极,这般抱着乖乖的柳婧,他心头又是喜乐又是放松,眼睛一闭间,睡意便沉沉而来。
柳婧安静不了一会,便听到身边轻鼾声传来,她悄悄抬头,对上了邓九郎沉沉睡去的面容。
他倒是入睡挺快的。
柳婧暗暗想到这里,见他鼻音细细,轻鼾阵阵,丝毫不似作伪,双眼便转到了他眼底下的黑圈处。
慢慢的,她伸出手抚上了他的眼下。
便是看了无数次,她身畔的这个男人,依然是俊美得灼目。
这男人,仿佛是得了苍天的厚爱,无论哪一方面,都完美得无懈可击。
柳婧纤长的手指,不由抚上了他浓黑的剑眉。
这剑眉黑而凌厉,几成飞扬之势,眼窝略深,配上高挺的鼻梁,整张脸都极显深邃,他的唇很薄,这样的薄唇,配上他形状完美的下颌,能给人凌厉高贵之相。
…这样的男人,真是得苍天之厚爱,钟天地之灵秀!
他生来就拥有高贵的出身,世人的推崇,家人的信任爱护,天下人的仰望,对他已形成了习惯。
可以说,他这顺遂的一生,最大的挑战便是来自自己。想来,如果在最初的时候,自己让他轻易便得到了,他一定不会念念不忘,或者说,在那半年之约中,自己便成了他的人,他也不会上了瘾般难以释手。
这个生来便拥有一切的男人,自己的一再逃离,才是令得他最终沉沦下去的原因吧?
富有,权势熏天,俊美过人。才干了得,这方方种种,构成了一个高贵傲慢的邓九郎。说起来,自己出现在他的生命中,确实是个异数。如果不曾出现自己,他的人生会完美得无懈可击,可就是有了自己。有了自己这个不被他的家人承认和欢迎的女人,他才尝受了这世间种种痛苦。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柳婧的手指勾画着他的薄唇。想道:太后为了除掉我,连吴佼也派来了,她既容不下我,我自是不能束手待毙!而我一旦反击,夹在中间的他,才是最痛苦的吧?
她悄悄凑上头,把唇贴在他的薄唇上,四唇相合的瞬间,柳婧闭上了双眼,一脸的陶醉和幸福。
…人生如白驹过隙。也许她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和最灿烂的岁月,便是此时此刻。如果,在她反击过后,他还愿意与她白头偕老,那可多好?
那可多好…
柳婧的唇贴合着他的唇。悄悄的,在他睡死过去后,眷恋,一遍又一遍地相吻着。
这是她的男人呵。
这是她在鼓起勇气,把自己完全交托出去的男人呵。
这是她高傲尊贵,飞扬跋扈,却也一直生活在荣耀和家人爱护中的男人啊。
他本拥有世间最宝贵的一切,那一切,本不应该因为她而失去。
这般仰着小脸,柳婧把自己的唇小心翼翼地送到他的唇上,闭着双眼,一遍一遍小心的用唇瓣描画着他薄唇的形状。
她一脸的陶醉和幸福。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了凉意,柳婧才怔忡地睁开眼,怔怔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落在枕畔的泪水。
咦,她怎么给哭出来了?
心中暗叹一声,柳婧拿过邓九郎的衣袖,小心翼翼地把泪水拭干,然后再伸开双臂,搂着自己男人精壮的腰,迷迷糊糊睡去。
柳婧是在一阵闷热中醒过来的。
她眼睛一睁,便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挟制住,邓九郎右腿不知何时搁在她的腿上,右手也搁在她的腰上,更可恶的是,他那左手给伸入了她的亵衣里,一把紧紧抓住了一边*。
感觉到柳婧在挣扎,脸上都给压出枕头纹路,双颊红朴朴的邓九郎砸巴了一下嘴,被压得高高翘起的头顶一根呆毛晃动几下后,他半边身子朝着柳婧一覆,整颗脑袋都钻进她的胸口了,睡梦中,他仿佛嫌弃自己钻得不够深,嘴巴嗒一下后,脑袋拼命地朝着柳婧的乳间蹭去!
这德性实在不怎么好。柳婧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在他第三次把她当成一条毛巾拼命地想卷起来,然后再把他自己的脑袋藏在毛巾中间后,柳婧恼了。
她脚被压着不能动,便手一伸,掐着他的耳朵重重扯了两把!
睡梦中,邓九郎吃痛,他痛哼一声后,终于睁开了迷糊的眼。
双眼迷茫地朝着柳婧看了一阵后,在柳婧瞪去时,邓九郎朝着她迷迷蹬蹬就是一笑,这一笑极可爱,令得柳婧反射性地回他一笑后,邓九郎又闭上了眼。
好在这一次,他不再把柳婧当毛巾硬是想要折叠起来了,他放平手脚,正儿八经地仰睡了一会,突然双眼一睁!
睁大双眼,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帐幔后,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柳婧。
这时他黑眸深凝,显然已完全清醒过来。
对上柳婧兀自有点恼怒的瞪眼,邓九郎先是深沉地盯了她一会,然后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点了点头说道:“阿婧,早啊。”说这话时,那一撮呆毛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了好几晃。
柳婧乌漆漆的眼瞪着他,恨声说道:“不早了,现在是下午,而且你睡的是午觉!”只是睡个午觉而已,用得着把枕边人又是压扁又是卷叠地折腾吗?
邓九郎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见到柳婧似有不悦,他先是一怔,转眼又迷迷蹬蹬地朝着她咧嘴一笑。在笑过之后,他再次正儿八经地躺平自己,闭上了眼睛,然后,居然又有轻鼾声传来!
这时,外面一阵敲门声响,一个声音唤道:“郎君可在?长安郡守说是有急事相找。”
邓九郎这次睁开眼甚为迅速,他声音清亮地说了一声,“稍等”后,便从榻上爬了下去,看着他摇摇晃晃地顶着那撮呆毛走出寝殿,柳婧正准备叫唤又闭上了嘴。
不一会功夫,柳婧也起了榻。
走出阁楼后,见邓九郎不见了踪影,她提步走向了地五。
看到她走来,地五恭敬地行了一礼。
柳婧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九郎他…每次起榻要用多久时辰?”
做为新鲜上炉的枕边人,兼邓九郎未来的伴侣,地五觉得她问出这个问题是情理当中。
他低下头禀道:“郎君通常睡醒后有点犯迷糊,除非有公事刺激回神,正常情况下他从睁眼到完全清醒,要一刻钟。”
柳婧明白了。
这时,地五注意到柳婧背有点佝,似乎哪里有不舒服一样,连忙小心地问道:“夫人,你可有不适?”
岂料,他这么关切的话一出口,柳婧脸色便是一黑,她瞪了地五一眼,半晌才气恼地低声说道:“我没事!”说出这三个字后,她终是心中不快,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又说道:“不过是在睡梦中被你家郎君当毛巾折叠了几下。”
她这话一出,地五立马明白了,他有点想笑,转眼又忍着笑一脸同情地低声说道:“郎君睡相是十分不好。”他轻声安慰道:“夫人有所不知,郎君以前睡着时,都习惯抱着一个枕头的,可能是他睡迷糊时把那枕头卷啊折的弄惯了。不过这习惯都是养成的,夫人多说他几次,他以后会改过来的。”
直听地五说到这里,柳婧才突然清醒过来:自己一个女人,怎么与地五诉起这种苦了?她脸一红,闷闷地恩了一声,低着头转身就走。
看到柳婧那仍然佝着腰的脆弱模样,地五暗暗想道:这男人独卧惯了,很多习惯真是要不得,看来郎君回来后,得好好跟他说一说。
柳婧只是这么下楼了一趟。
她昨晚实是伤着了,这么养上一天半天的,私处的肿才消了一半,看来要完全好转,还得等到明天。
因人不舒服,她便没有用晚餐,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听着楼下银甲卫们的低语声,柳婧沐浴过后,倚栏而立,静静寻思起来。


第二百四十三章不惧
太阳下山时,邓九郎回来了,他一回到庄子,便抱着柳婧摆出哪里也不想去的架式,接下来几天,眼看着柳婧身子骨好转,他更是喜不自胜,简直沉溺在*中不想起榻了!
一晃眼间,半个月过去了。
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看着纱窗口透过来的日光,邓九郎伸手轻轻把怀里的玉人挪开,光着上身下了榻。
站在榻旁,他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还忍不住朝榻上的人看去。
只是看着,他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整个人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
自从那日得了柳婧的身子后,她一日比一日更放松,到了后来,她平素里与他以前相处时是差不多,私下里却显得有点痴缠。这样的她,挺让他欢喜的。
这种温柔乡实是让他留连忘返,可是最美好,他也不能日日沉溺,他身边总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事要他处理。
想到这里,邓九郎收起表情,一袭玄袍的朝外大步走出。
他离开后不久,柳婧也起了榻。看到她下了楼,众银甲卫低下头以示恭敬。
柳婧微微颌首后,走到地五身侧,轻声道:“阳光甚好,我要出去走走。”其实早几天前邓九郎便不限制她的行动了,只不过她出入必须有银甲卫跟随,而且因她记录太过不良,那明的暗的银甲卫可着实不少。
地五早习惯了柳婧这些天时不时出去走走,此刻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出去安排了。
本来像地五这样的人,实是邓九郎的左膀右臂,要不是他实在不放心柳婧,又怎么会把他安排来跟随她?
柳婧刚坐上马车,还没有驶出大门时,迎面几辆马车便劈面而来。
看到地五,那些马车都是一停。接着只见车帘一掀,几个少女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这其中,便有吴佼。
自那次吴佼求过柳婧后,便一直不见踪影,柳婧都以为她已回到洛阳了,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在?
就在柳婧向吴佼看去时,吴佼的马车驶近。转眼间,她与马车中的另一个贵女堵在了柳婧的面前。
瞟了一眼被另二个贵女缠着说话的地五。吴佼转向柳婧,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吴佼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笑,轻声问道:“听说你与邓郎睡了?”
她这话实是废话,要知道,此刻的柳婧,可是乖乖地换成了妇人发式的。
见吴佼语带尖刻,柳婧瞟了她一眼,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听说吴氏有难?”
柳婧这一模一样的反问句式,生生捅了吴佼的心窝。特别的显得尖刻,吴佼脸色一白间,坐在另佼身侧的那个贵女浅笑道:“果然是个有脾性的,阿佼说了你一句,就非得回她一刺。”顿了顿后。这贵女慢慢凑近柳婧,在唇几乎碰到柳婧的耳洞时,她才低低地说道:“刘婧,你可知自从你此番无媒无娉便与邓家郎君苟合在一起后,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她戏谑地看着柳婧,小小声地说道:“便如皇宫中的那位,她就高兴着呢。你以前总是吊着邓郎,差点离间了人家姐弟之情,现在嘛,你自甘作践,什么名份也没有就把身子给了他。这男人嘛,吃到嘴里的肉总是会觉得不过如此,刘婧,你这次可真是走了一着臭棋了!”
说罢,这说话语态中有着一种固执的洛阳腔的贵女,挺直腰背冷笑地看着柳婧。
其实这个贵女,柳婧是有点印象的,她是云太妃的嫡亲妹子,云妃当年服侍过邓太后,便是她侍奉陛下并被封为妃,也都是邓太后一手成全的,可谓是她在宫中的嫡系。
此刻看着这个傲慢的冷笑着的云氏小姑,柳婧也是一笑。
她朝云氏点了点头,在示意她靠近些后,柳婧移了移,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这可让太后失望了,要是别的风流之人,或许会有此事,可邓郎从来不近女色啊。他现在呀,一天到晚都在寻思着,要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他还说呀,此生都不会负我…”
本来柳婧不是喜欢显耀的人,可奈何这些女人喜欢在这方面言语攻击,占口舌之利,因此她也依样画葫芦的反击回去。
果不其然,听到柳婧提到孩子后,云氏小姑的脸色便是一变,她拉着脸看着柳婧,一双不大的凤眼中厉色大显。
柳婧的话,可正是说中了她们最担心的地方!
这时,柳婧见她青了脸,见一侧的吴佼也难掩妒恨,不由一笑后,回头见到地五挣脱包围走了过来,她突然朝着云氏和吴佼眨了眨眼,在她们不解的目光中,柳婧缩了缩肩膀,双手搓着自己的手臂,摆出一副怕冷的架式。
几乎是她这个动作一做,地五便是脸色微变,他再也顾不上别人,端着一张严肃的脸朝着柳婧认真地说道:“夫人可是身有不适?”
柳婧是大病初愈之身,他自从转到柳婧身侧后,可是得了邓九郎再三嘱咐的,因此地五的语气格外慎重。
柳婧又有点怕冷的缩了缩,讷讷说道:“我没事。”
她越是这样,地五却越是紧张,他抬头便命令道:“不出门了!所有人一律回府!”命令过后,他转向柳婧,严肃地说道:“夫人乃万金之躯,郎君出门前可是千交待万交待的,务必不可让夫人有半点不适。夫人,请回吧!”
他不容柳婧拒绝,颌首示意驭夫掉头。
接着,地五又转向众女,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们一眼,地五淡淡说道:“几位小姑,我家夫人身有不适,你们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再议吧。”说罢,他也不等几女反应,声音一提便命令道:“来人,送贵客——”竟是一副她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的架式!
几女还在怔忡,她们的马车便被强行拉出,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完全关合,几女齐刷刷的,脸色难看起来。
想她们都是金玉般娇贵的女儿,走到哪里都是被人宠着护着的,哪曾受过这等驱赶,受过这等闲气?
脸色难看之余,云氏和吴佼等女,更是想到了地五那样的身份对柳氏说出的话,摆出的重视,想着想着,她们那难看的脸色,更是气得都扭曲起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计划
几女前来,本是怀疑柳婧与九郎已有夫妇之实,现在一得到证实,便有好几只信鸽飞向了洛阳。
而柳婧,马车一入内,她便披了件外袍,含着笑听着门子禀报,说是那些贵女们已相继离去。
她们离去了,那她也可以继续出门了。
柳婧坐上马车,一边走,她一边向地五问道:“是不是我不管到哪里,见什么人,你们都会寸步不离?”
地五沉默了一会,片刻,他朝着柳婧行了一礼,说道:“夫人勿怪,你前科累累,短时期内怕是无法取信于人。”
“所以,你们会寸步不离?”
“是!”
这一声是,倒是答得恁爽快,柳婧扬起唇看向外面。
看着满街的翠绿青蓝,柳婧轻声说道:“我喜爱九郎的人,不在他喜爱我之下。”所以,你们没有必要这样防着。
面对柳婧的坦白,地五依然是面无表情。
马车不一会便来到了翠玉楼,召来小二一问,在知道刑秀出了门,不知何时归来后,柳婧只得怏怏而返。
这么难得的出门机会,她提也没有提要去见顾呈,见此,地五也松了一口气。
下午时,邓九郎回来了,柳婧正在楼上,听到众银甲卫地脚步声和他的说话声不时传来,柳婧侧耳听了听,不知怎么的,有点出神。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磁寒,透着一种力量和掌控权,能让人光凭声音,便知道他是那高高在上的权贵。
柳婧一边张着耳朵听着,一边暗暗想道:光是听着这个人说话,听着这个人走路的声音,这心便是满满的…如果可能,我真想一刻也不离开他。真想永远守在他身边,抱着他一起等着年月流逝。
听了一会后,声音渐歇,接着,便是邓九郎的脚步声传来。
听到他开始上楼。柳婧掩着晕红的双颊。连忙拿起一侧的衣裳继续缝补起来。
转眼间,邓九郎出现在厢房门口。
他看到正低着头绣补着他衣裳的柳婧,看着暖暖的日头照在她白嫩的脸上。看着阳光下她娴静的眉眼,一时之间,竟是看得入了神。
柳婧一抬头,便对上站在门旁,身形格外挺拔,也没有表情,却眼神温暖得不像话的邓九郎。
四目相对,她不由冲他一笑。
这笑容,实是太让人陶醉了。邓九郎大步走了过来。他一伸手把柳婧紧紧地搂在怀里,低声说道:“阿婧在忙什么?”他却是胡知故问。
不过被他这样搂着的感觉太美好,柳婧便温驯地偎着,回道:“你这袍服质地太好,又只脱了这么点线,我不放心婢女们。便自己缝了。”
简直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暖心窝的话了。
邓九郎努力地压紧扬起的唇,说道:“恩,阿婧经手的我最喜欢了。”转眼他又笑道:“阿婧,你知道我这阵子在忙什么吗?”
柳婧自是摇头。
邓九郎低头在她颊侧吻了吻,说道:“我在修建一个极好的庄子。等它修成阿婧一定会喜欢,还有,我已去了信,想来过不了多久,乾三他们也会来到长安…”他还在滔滔不绝,柳婧已是明白过来,“九郎是想在长安定居?”
她这话一出,邓九郎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是。阿婧,我看长安甚好,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吧。”长安自然是好,在长安,他和她之间不会有家人干涉,自是太平。
可也,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柳婧轻叹一口气,暗暗想道:如果是别的小姑,到了这个地步,定然会高高兴兴地接受他这个主意吧…只是,我与他不曾成婚,我的名字不曾上过他邓氏祠堂,成为他邓氏媳妇。此刻他与我感情深浓,在他心中以为会爱我宠我一生,自是一切都好。可真要有个什么变故,我不过就是一外室,我生下的孩子,也不过是无名无姓的外室子!
按下心思,柳婧在男人强而有力地拥抱中绽开一朵笑容,微笑着说道:“好,就在长安定居。”
她这话一出,邓九郎大喜过望。他高兴地在柳婧的脸上亲了一口,笑道:“今天我已写信给了太后和家族,表达了我的想法。阿婧,以往你我总是别离甚多,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等把洛阳的事处理完毕,我正式入驻长安后,我就找个机会,带你去汝南,去吴郡,我要带你走遍这天下十三州。”
他一高兴便不停地说了起来,“阿婧,这天下美景无数,我们一起走遍天下,还有,洛阳那个家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会尽量少回,总有一天,他们会认输的,等他们认输了,我们再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