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不同啊,你做翻译时不是也很出众。我第一次和你对话,还以为你在德国长大呢!”

“瞎说,有那么厉害吗?”她嗔他一眼,忍俊不住笑了。

迈森极其魅惑地抬起她的脸,弯身与她额头相抵,“在我眼中,你是最优秀的,没有一个女子可以与你相比。不然,我也不会…。”

“什么…。”左幽吐气如兰,被他充满热力的眼神烧融、无力。

“就在北京音乐厅里,你象个战神挡在我面前,无畏地瞪着我,告诉我我有多富有时,我才震惊地意识到…。亲爱的…。。你以前躲到哪里了…。。让我找得那么苦…。”忍不住诱惑,他攫住就在眼前的红唇,深深吻着…。

左幽头脑一片空白,忘了提问,也不知他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双颊玫红,伏在他脉搏跳动激励的胸口,听着应和的心音,幸福地弯起嘴角,毫不知觉自己的眼瞳已是一片深情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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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烫成这样有点怪。”左幽对着镜子,又一次打了个转,直发被烫成一个个大波浪,散在身后,配上一身波洛米亚的长裙和大大的披巾,看上去有点狂野。

“不会,这回会让你更眩目。”劳娜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今天是迈森先生的演出,你应该为他闪亮点。记得要上台献花,要懂得浪漫。”

“你可不可以多提示一点?”左幽微笑问,穿上大衣,最后一次对着镜子检查。她不是没参加过晚会,但第一次这么慎重,不由地有点紧张。以前乐团来维也纳演出,她呆在后台,忙碌也紧张,但那时她心里有底,今天的紧张是不同的,带着点慌张。

“这个要自己揣摩,不能透露太多。不过,不管你怎么做,迈森先生都会喜欢的。他爱疯了你。”劳娜耸耸肩,夸张地摊开了双手。

左幽含笑着闭上眼,没有作声,“那我走了,喔,带上花!”她抱起一束鲜红的玫瑰,走出公寓。

“唉,我真的看不出她比达琳娜小姐好哪里,就几天就缚获了迈森的心,是不是会巫术呀?”劳娜看着左幽的身影,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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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缓缓地停在金色大厅前面的车道上,司机打开车门,左幽优雅地跨下车,抱紧花束,理好异国风情的披巾,拾阶向上。

多位记者及官商政要、社会名流,站在厅里热烈的讨论着,侍者过来接过大衣,爱慕地看了她一眼,今晚的左幽美如出水芙蓉一般。迈森给她的票是贵宾区,侍者带领她走过去。

“左幽?”旁边一个女子忽然站起来,瞪大眼。

是中文,左幽一喜,扭过头,原来是中央台的音乐主持人小雅,她们曾经合作过。中国的爱乐乐团来维也纳演出,小雅是主持人,她是翻译。“小雅,你好,你。。。。。是来转播演出的吗?”

“嗯,是实况转播,迈森先生现在时音乐界最杰出的古典钢琴演奏家,我一会要过去解说。你呢?有哪个乐团过来演出?”小雅打量了下左幽,眼中闪着不解,印象中,左幽没有这么隆重装扮过。

“我…。是来看演出的。”左幽低下眼,脸悄悄红了。

“你现在喜欢上音乐了吗?”小雅调侃地问。

“呵,正在努力喜欢上。”

“为某人还是某事吗?”小雅很八卦地挤挤眼,左幽的脸更红了,“不过,今天来的可都是重量级的观众,这趟转播花再多的钱都值,你看,英国、法国、德国数一数二的钢琴家云集,还有许多乐评家。”小雅突然压低了音量,推了左幽一把,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前方的贵宾席,“你看,迈森的女友长笛演奏家达琳娜也在,哇,好大的花束,她抢劫花店了吗?”

是很大的一束花,达琳娜抱着它,整个人都被花遮住了。达琳娜的位置似乎就在她座位隔了两座的样子,也是属于贵宾席里的贵宾席,左幽的心一下就沉下去了。

“外国人的表达方式有时真让人瞠目结舌。”左幽淡淡地一笑,手指被怀中的玫瑰一不小心一刺,生生地疼进心中。

“是,让人不太能接受。”小雅学着外国人耸肩的样子,惹笑了左幽。“你的座位在哪里?快入席吧,演出就要开始了。”

“我的…。我的在那边。”左幽随便指向一个空座。

“好的,享受音乐吧!我去解说了。”小雅挥手,挤进了人群中。

左幽怅然地站在走廊间。“小姐,你能让一下吗?”一个男子轻拍下左幽的肩,

“你旁边的位置是我的。”

“先生,我们能换个位吗?”左幽突然问。

男子瞟了眼她手中的票,“你那个可是贵宾席,正对舞台中央呢!”

“可是我一会有事要先走,那样从贵宾席走出来,好象很不礼貌。还有麻烦你一会把这束花送给迈森先生,好吗?”

“好,好!”男子忙不迭地接过花,欢喜地和左幽换了票。

左幽方坐定,大厅里的灯光就熄去了。迈森如一个优雅而高贵的王子走上台,对着观众度行了一个绅士礼,全场掌声雷动。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神全不在聆听上,她想不通,迈森为什么要安排她和达琳娜坐一起,是为了比较吗?何需要比较,达琳娜左看、右看、横看、侧看都是和迈森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外星人,暂时留在地球上,很快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星球。

不能贪心,不能被一时的温柔迷失了心智,左幽,要清醒,要清醒!她拍着脸颊,命令自己。

掌声一阵阵,震得她头晕目眩,她好象不能好好呼吸,悄然欠着身,向厅外走去。

“小姐,你不舒服吗?”为她拿大衣的侍者关心地问。这是唯一的解释,金色大厅提前出场的观众只有因为身体突然的不适,这位小姐脸色确实也不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嗯,我…”左幽没有说出口,捂住嘴慌忙跑向一边的洗手间,哇哇地吐了几口酸水,瘫软地倚在洗手台。

开了谁笼头,用冷水湿了湿额角,身上的沉重感才好受一点,她盯着镜中惨白憔悴的面容,苦笑笑,拖着脚步走了出来。

“小姐,我帮你叫车,不然,你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去?”侍者热心地说。

“麻烦你帮我叫车吧,我有点站不住。”她握住侍者伸过来的手臂。

“没关系,我会帮你。”侍者扶着她走出大门,走下台阶。厅外许多没有买票的乐迷聚散着没有离去,还有许多记者在等候,左幽闭了闭眼,向停泊着的一辆出租车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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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娜已经回家了,她只开了盏小灯,在浴室里稍微用热水冲了下,换上睡衣就上床了。今天是新年第二天,在中国,现在应该是新年假期中,奥地利也是。如果没来奥地利,苏雯会喊着她逛街、喝酒,点评帅哥,玩得彻夜不归。

她蓦地想起了俞俊,黯然一叹。她身边的人似乎总不能呆得太久,姚旭和左静结婚了,裴凌帆娶了肖绢,俞俊被上帝召唤去了,她自私地想依靠的迈森,即将也要成为过去。好友中,元蓝和她绝交了,苏雯远在中国。有家,有父母,可是却不能回。

她真的是颗孤星。孪生的她可能就不配来到这个世界上,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其中一张是多余的。

多余的人却苟活了这么多年,杂草的生命很顽强。她自怜地环抱住自己,一滴泪从眼底泛出。

不知哭了多久,居然哭得睡着了。重重的开门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把她惊醒了,迈森冷着张脸站在卧室门外。

“你…。怎么回来了?”她扭头看墙壁上的挂钟,才十一点,现在应该是庆功宴,正是狂欢的时候。

“你是嫌早还是嫌晚?”他一步一步走进来,俊容冻成了一块冰。
“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票给卖了?”那个位置正对着钢琴,他一侧目就能看到。当他看到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时,他当场差点就呆住,手放在钢琴上,脑中空白得记不得一节乐谱。幸好多年的演出经验救了他,他以惊人的自制来静了自己,不是最完美的,但是却出色的完成了演出。他在庆功宴上露了下脸,心中却放心不下这个让他快要气疯的女人,立刻就飞车回家了,她好闲适地躺在床背上,睡得正着。

“没有,没有,我有去看演出,但是…那个位置太显目,我怕引起媒体怀疑,和别人换了票。”她虚弱地对他一笑。

“好!”迈森咬牙切齿又问,“就算这样,那花呢?你说结束后给我献的花呢?我等到最后一个观众离开,都没看到你。你都等不及我结束,就回来睡觉了?”他无限悲愤又委屈地瞪着她。

“有买花,托换位置的先生递给你了,等不及结束…。是我身体不舒服。”

“撒谎!你就是千方百计撇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他对着她,不受控制地吼着。

左幽一愣,“我不想你成为乐评家的笑料,这是事实,我不懂音乐,出身一般,而且还是个外国人,我们不般配。”

“与我般配是那架价值连城的钢琴。幽,你是我的妻子,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么重要吗?没有你陪在身边,我所有的成功都没有意义。”他坐下,双手握住她,热烈的视线把她紧紧笼罩。

她先是习惯性地回避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坦然无垢的肯眸迎上他的视线,她润湿干渴的唇,“迈森,我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傻瓜,傻瓜!”不等她意会他温暖坚实的胸怀环绕着她。情难自禁,他温柔的唇轻啄她的发心,如爱语低喃。“我丢下所有的同行、所有的媒体,从庆功宴会跑回来,就是担心你是不是有意外,你说你不重要吗?”

重要就好,不管是出于喜欢,还是责任,还是别的,她好满足,好像永远和他在一起…。可以吗?

“迈森!”她投进他的怀抱,环住他的肩,“可是…。”

“没有可是,下次一定不可以吓我,管别人是笑是哭,你都要陪着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在事业的最低谷,你那时多勇敢呀,告诉我是世上最富有的人,要我珍惜。现在我成了最富有的人,你却不珍惜我。”他吻住她带迟疑的唇,“要永远象第一次那样,永远不放弃我。”

“一定要吗?”她咬着唇,欢喜地点点头。

他加深需索的深吻,以行动证明。她轻叹一声,犹豫的心轻易屈服了。

“迈森,你想要新年礼物吗?”她仰起脸,轻声呢喃。

“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是什么?”

她害羞地一笑,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放在她的小腹上。“是你…一直一直盼望的天使,她来了。”

一两秒的静默,他象呆住了,“这…是真的吗?”

“嗯,我…是在送你圣诞礼物那天去检查的,医生说以后不要喝咖啡,不可以晚睡,不可以…。”狂喜不已的男子用唇吞去了她所有的话音。

“亲爱的,我爱你,我爱你!”他抱紧她,激动地身子都在发抖。

她闭上眼,不想怀疑,不再恐惧,源源不绝的暖意包围着她,就像与春天的拥抱。

 

三十章,七年之痒(三)

思念是甜的还是苦的?裴凌帆常这样问自己。

他有时觉得是甜的,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他思念。

他有时又觉得是苦的,因为思念的那个人永远不属于他,永远不会回到他身边,就连她过得好与坏,他都不知道向谁打听。

左幽走了快八个月,季节从冬穿越了春、夏,到了秋,那天陪着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同学去香山,满山的枫树火红火红的,一阵风吹过,象掀起了一波血色的浪,让人触目惊心。站在山顶上,他记起来曾经和左幽约定休小假时到香山来玩,最终没能实现。

没能实现的又岂止是没去香山,太多太多了…。

他留心过关于迈森的所有绯闻,都是介绍迈森的琴技现在如何高超,他的世界巡演如何轰动,乐迷是如何为他疯狂,甚至还有一两条关于他和某个女音乐家、女伯爵暧昧夜会的绯闻,就是没有提到他的妻子。他知道名人都会保护自己的家人,很少让她们曝光,也让自己保持一份神秘感。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如果不是迈森藏起了左幽,而是左幽根本就没和他在一起…

不和他在一起,左幽又在哪里呢?

裴凌帆不敢想下去,这种念头让他在明晃晃的秋阳下,陡地感到彻骨的寒冷。

肖绢的父母调去广东任职,中秋节时,裴凌帆陪她去广州探亲。飞机上挤满了人,他让肖绢坐在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靠过道的边上。飞机升空后,开始平稳飞行,他为肖绢松开安全带,请空姐送一杯热茶过来。

“凌帆,你儿子又踢我了。”肖绢拉过他的手,紧贴在她高耸的肚上,他真的感到手掌象被什么小小的东西推了一下。

“是不是?”肖绢幸福地依偎着他。

“是的,他可能不适应飞这么高。”裴凌帆柔声说,替肖绢拉上舷窗,秋天的阳光太刺眼了。

“谁说的,裴凌帆的儿子想飞多高就飞多高。”

坐在前座的一位卷发女子一怔,突然转过头来,毫不掩饰眼中的讥讽,瞟过他,又瞟过肖绢。

裴凌帆英气的面容掠过一丝惊喜,“你好,苏小姐!”他认得这位女子,是左幽很要好的朋友。

苏雯淡淡地招呼,肖绢也认出了她,神情一僵,忙别过头去。“肖中校到底是军人,真是勇敢,肚子这么大还敢坐飞机。”苏雯一点也不想假装不认识她,很热情地露出一脸的笑。

“你…。认识肖绢?”裴凌帆很是惊讶。

“见过一面,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军人,至情至性,我不太敢忘记。”苏雯说着扫过肖绢的隆起的肚子。

裴凌帆和她没有过节,可是他不仅负了左幽,肖绢还逼左幽离开北京,可以这样说,左幽突然结婚,突然出国,和这两个人有极大的关系。裴凌帆当初说为爱情如何如何,装得一身的落泊和憔悴,现在不照样和老婆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的。

爱情是这个世上最大的一朵昙花,能保挂一刻绚丽就不错了。她看着这两人真碍眼,无由的就想刺一刺,让他们痛一下,她心里也舒服点。

肖绢震愕地转过身,不知所措地看着苏雯,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裴凌帆不敢置信地抿紧唇,愤怒的问句已到嘴边,但他看到肖绢的肚子时,他把什么都咽下了。肖绢跟踪他,然后找到了左幽,和左幽说了什么,也许还做了什么。可是现在肖绢是他的妻子,问出了又怎么样,他还能为左幽出气还是怎么的…。

他早已失去了捍护左幽的所有权利。

“苏小姐去广州出差?”他生硬地换了个话题,肖绢在一边悄悄地松了口气。

“我现在在广州工作。”文化公司在广州和上海设了两个分公司,她以前的业务也算精湛,老总们考虑那件不太雅观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又是在外地,问她愿不愿去分公司工作,她想了想,同意回来。

她被分在广州分公司,依然分管日韩这条线。如果左幽不出国,现在不是在上海也就是在广州,北京这个飘着风沙和伤感的城市,不想多留恋。

“我去下洗手间。”肖绢突然站起身。

“我陪你过去。”裴凌帆很体贴地扶她。

“不要。”肖绢羞残地快速瞄了眼苏雯,“我一个人可以的。”

裴凌帆没有坚持,目光一直追随着肖绢的身影,看到她走进了洗手间,他急切地看着苏雯,“请告诉我…幽幽好吗?她现在到底怎么样?在哪里?”

“大庭长,你丢人不丢人,背着老婆打听别的女人的事!”苏雯嘲笑地勾起嘴角,“左幽好与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记住你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不能再玩从前有了婚约还装自由人士追女生的那种把戏。”

裴凌帆羞惭得身子不禁有些颤抖,“我知道,我知道,我有错,可是告诉我她好吗?”

“无可奉告!”苏雯坐正了,不再看他。

“那么告诉我她仍在奥地利吗?”

“如果在,你飞过去找她吗?不必再问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哦,有一句要说的,离开你,是左幽做得最对的一件事。裴庭长,请去看下你的中校老婆吧,她进去有好一会了。”

裴凌帆苦涩地一笑,虚弱地用手撑着椅背站起身,缓缓地象洗手间走去。

现在,他连打听左幽的资格都没有,不该关心了。

两条线,一旦交错开,就越行越远。

********

左静一下班回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旻旻刚学会走路,可是走得还不太稳,趴在沙发上把妈妈刚又叠好的衣服一件件扔在地上。

“旻旻,你不乖哦!”她大笑着上前抱住儿子,猛亲了几口,“妈,姚旭还没回来吗?”

“打过电话了,说今天公司有应酬。”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

左静皱了皱眉,她是姚旭的妻子,可是姚旭不管是出差和应酬从来不打电话给她。家里现在有妈妈在帮着带旻旻,姚旭电话是打到家里,以后旻旻上学了,她见不到丈夫,向谁打听去?

晚上,她特地泡了香精浴,换了件超薄的睡衣上了床,旻旻和外婆睡在隔壁。

午夜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姚旭并没有睡在她身边。这是从没有过的事,她慌乱地跑到客厅找手机,发现姚旭和衣躺在沙发上,酒气熏人。

“姚旭,进屋去睡,这样会冻的。”她扶起姚旭,踉踉跄跄的,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上床。她为他脱衣时,他醒了,看着她,象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样?”左静气喘吁吁地坐在床边,拉扯着他的衬衫。

“我自己来。”姚旭闷闷地叹口气,低下眼睛不看她几乎半裸的酮体。

“姚旭。”左静蜷缩进他的怀中,象只猫似的蹭个不停。

“别乱来,你才刚生完孩子,要注意身体。”姚旭僵硬地把她推出怀,拥了被朝里躺下。

左静突然恼了,扳过他,“你不愿碰我就直说,别拿孩子说事。怀孕六个月后,你就以孩子做借口,没有碰过我。生了孩子后,你更加有理由了。旻旻都二岁了,你还这样说,什么意思?我们到底是不是夫妻?

“是夫妻,也有自我吧!对不起,我今天累了。”姚旭漠然地说。

“你哪天不累?”她含着泪问他。

“几点了,还讨论这些,明天要不要上班?”姚旭不耐烦地闭上眼。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恨我,没有一天爱过我。对我好,也是把我当做左幽的替身。我还知道,你永远不会和我离婚,为了旻旻,也为了不让左幽心烦。”她抹着泪水,呜咽着。

“我以为左幽结婚后,我们之间会改变一些。现在我明白了,不管她结没结婚,你都不会爱我,和我结婚,你是对自己也是对我的惩罚。”她凄然地笑,“姚旭…。是这样吗?”

“这是我们应得的,我们伤害了真心爱我们的左幽,不该有报应吗?”

“报应也是有期限的,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名财两得。”她气冲冲地问。

姚旭冷笑,爬起床,走进浴室,关起门小便。

她追进浴室里,看着她。

“你进来干吗?”他连忙抽起裤子,好像觉得私隐被侵犯了。

“我是你老婆,又不是没见过。”她偏要站在那里看着他。

“左静,我只能答应做旻旻的好爸爸,你对我不要再作其他要求了。”他走出浴室。

她盯着他的背影,他和她,应该是很近,很近的了;她却觉得,她和他,已经远了,很远了。


第三十一章 七年之痒(四)

晚上九点钟,北京一家会员制的健身院的一系列落地玻璃窗前,每个人都流着汗,忙碌地做着各种器械运动,他们是这个城市的风景,这个城市的风景也点缀了他们。

元蓝在跑步机上跑了四十分钟,头发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刚来这里胡时候,她不敢站在窗前,怕街上的人认出她。后来,她习惯了。是她看街上的人,不是街上的人看她。过路或停下来观看的人,不过是流动的风景。

准备去冲澡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熟悉胡人---------肖白,他在踏单车。他已正式告别舞台,但却没有离开乐坛,现在是最有实力的音乐制作人,手下有好几个红透半边天的偶像歌手。

是金子,不管是在土里还是沙里,都能发光的。

“嗨!”肖白也看到了,跳下单车,用毛巾拭了下汗,微笑着招呼。
“好久不见!”她也控制不住语音的颤抖,肖白看起来比以前多了点成熟,更帅了。而她呢,脸上大概多了些岁月的皱痕,工作不得意,感情生活更不消提了。

“是很久不见了,有四年了吧!”肖白微笑着和她走向吧台,要了两杯果汁。

“准确地讲是还有三个月满五年。你结婚了吗?”他从台前转到幕后,现在结不结婚,不必遮掩了。虽然同在娱乐圈,她对他真实的近况并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