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以珊的专家门诊一天只有二十个号,听起来不多,但足可以让她从早晨坐到黄昏。
“十五号!”门诊护士对外顺道。冷以珊揉揉额角,抓紧喝了两口水。
“你哪里不舒…啊,是中村先生呀!”冷以珊惊喜地看着面前坐着的七旬男人。她二个多月前为他做了冠心病摘除手术,还害怕他年纪大,并发症多,会影响手术效果。现在看他脸色红润,腿脚灵便的样,看来恢复很好。“你怎么挂专家门诊,你可以直接到病房找医生复诊的。”专家门诊的挂号费可是普通门诊的几倍,冷以珊替老人心疼钱,她敏感的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浓浓的鱼腥味。
“呵,要是去病房复诊,我就遇不到冷医生,也带不了这些东西。”中村笑呵呵地指着墙角的两个大竹篓。
鱼腥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这些都是昨天刚从海里捕获上来的螃蟹和虾还有章鱼,是这个季节里最肥美的海鲜。我儿子在出海的渔船上工作,我特地带一点过来给冷医生尝尝。”
付出昂贵的专家门诊挂号费,却为送新鲜的海鲜给她,冷以珊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如果推却一定很伤老人的心,如果留下,又象说不过去。她想了会,说:“中村先生,谢谢你的美意,我收下了,但来回的路费和这挂号费让我来出吧!”
中村急了,脸胀得通红,“这些海鲜对于渔民来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比起冷医生救了我一命,那真的不能比。冷医生,你再说什么,我可生气了。”随即他又笑了,“好了,冷医生,你帮我听下心脏,没事,我就赶车去了。”
冷以珊无奈地一笑,拿着听筒放到中村的胸前。她屏气凝神,然后笑了,“没一点异常,你的心脏很乖。”
中村哈哈大笑,“冷医生,那我走啦。”
冷以珊看着墙角的两袋海鲜,犯难了。
跟着后面的是位啼哭不止的小病患,肺动脉狭窄,冷以珊安排他父母让他住进医院,这种病虽然复杂,但手术效果还是很良好。
“还有几位?”冷以珊问做记录的门诊护士,看窗外已经余晖满天,一天又要过去。
“最后一位!二十号!”护士也累了,声音也没有先前的大,有气无力似的。
冷以珊抬起头,露出温和的微笑。笑容突地僵滞在脸上,“大岛浩,你干吗?”她瞪着一身米色裤装的大岛浩,眉头直皱。
“看病呀!”大岛浩优雅地坐在对面,两腿交叠,扬眸温柔地看着她。“我刚刚做了心脏移植,可我得我的心象是裂了两半。”
门诊护士捂着嘴在一边偷笑。
“你把海鲜带回家去吃吧,我又不开伙。”冷以珊收拾着病历,不理睬大岛浩的胡闹,结束一天的门诊。
“冷医生,很多呢!又大又新鲜,你带点回去吧!”护士打开马克袋看着。
“是什么好东西?”大岛浩眼睛一亮。
“复诊的病患送的海鲜。大岛浩 ,你随我去办公室复诊吧!”
“我要吃!”
“呃?”冷以珊愣了。“那你拎一袋去吧!你…放在哪里做?”
大岛浩诡异地一笑,“你家呀!以珊,我很久没吃到这么新鲜的海鲜了,我们做螃蟹料理,海鲜寿司,再做点生鱼片,沾着芥茉吃,一定非常鲜美。”他本来今天来缠着以珊去吃晚饭的,现在看来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他。
“你做吗?”冷以珊的眉头拧成一堆了。
“美津做呀!她的厨艺很好,我吃了这么久,就没腻过。”大岛浩理所当然地说,“我今天出院了,没地方去,又没个家,只好住在酒店,你不会这么小气,借你个地方,借你的家政工,做个海鲜,都不肯?”
冷以珊猛吸气,她的家是属于六年里的渡边翼和她的,任何男人踏进那幢别墅她心里都不舒服。
“以珊,真的不肯?”大岛浩失望地问。
“可以,但只能呆在客厅和餐厅,不准上楼。”她降低要求。
“楼上有什么,神神秘秘的,你搞医学研究?我是搞时装设计的,你那些对我没用。”
“那免谈。”不容商量地说。
“不,我同意。”大岛浩 邪邪地一笑,对温柔地挤下眼。“那我陪你去换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冷以珊僵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每个晚上,巡视完病房,渡边翼温柔地牵住她的手,“我陪你去换衣服去,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以珊!”大岛浩举起手掌在她前面晃动着,好一会,才眨动了下眼睛。“你在这等我,我去换衣服。欢迎你去做客。”她象逃似的冲向楼梯。
“分得真清!”大岛浩对着她的背影,嘀咕道。
要请人吃饭,一袋海鲜是单调的,冷以珊打电话给美津,让她不要过来接她,在别墅准备晚餐。
乔开着车送他们二人回别墅,冷以珊也邀请他留下一起吃晚餐。大岛浩出院后没有回东京,仍留在札幌,乔陪他住在酒店中。
车停在别墅前。“冷医生,你的家太美了!”乔夸张地惊叹。
冷以珊一笑。“医院租的,不算我的家。”
“后面有个庭院,那才真正的美呢!里面种满了花,站在庭院往外看,是种满枫树的山坡。以珊,八月过后,就可以看到红枫了。园里的紫香谢了吗?”大岛浩温雅地笑着说。
冷以珊象见着了鬼一般,两眼惊恐地睁得大大的,嘴唇有点发抖。大岛浩不是第一次来别墅吗?
“大岛先生,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乔好奇地问。
“也许我梦中来过吧!”大岛浩打开车门,温柔的抱着冷以珊下车。他终于有气力抱她了,大岛浩得意地笑着。冷以珊惊愕得没顾上挣扎。
“小姐回来啦!欢迎大岛先生,乔先生!”美津笑着跑出别墅,走在廊下。
乔很绅士握住她的手,献上一吻,美当脸红得象晚霞一般,接过乔手中的海鲜慌慌地跑进厨房中。乔当然不让地进去帮忙了。
“以珊,你不进去吗?还是要散会步。”大岛浩两手搭在冷以珊的肩上,俯首温柔地看着。
“我….我先洗澡。”冷以珊,你一定是想念渡边翼想疯了,胡思乱想,这些只是巧合,巧合,快醒醒吧!她跌跌撞撞地走上楼梯,拍打着脑袋。
大岛浩真的觉得自己好象是梦中来到这个地方,而且多次,他清楚地知道哪个房间是餐厅,柜子里装的是什么,以珊睡在楼上的东侧,旁边是客房。
以珊的房间朝南,早晨太阳一出来就可以晒到床上,对吧?他抬脚上楼,拉开二楼的一个和室纸门,是的,朝南,可以闻到园子里的花香。房间里有两个衣柜,一个放以珊的衣服,一个…..
大岛浩脸色一变,他走过去,打开衣柜的门,一溜地素净男式衬衫象一道白光突地直刺进他的眼中,这不是他的尺寸,可他却又象穿过。他知道哪件衬衫配哪条领带,以珊最喜欢的是这条白底灰条的领带。
他的脑中象被谁栽进了什么记忆芯片,一下多了许多记忆,时不时冒出来一点。很乱,偶尔有一些和以珊有关。
这些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吗?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他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不然以珊一会出来会责备的,他最怕她皱眉头了。
床头柜上一排药剂和几袋一次性注射器让他移到房门边的脚步又折回了。以珊注射镇静剂!!他拿起一瓶药剂,感到心脏突然剧烈地抽痛起来,疼得他弯下腰,倒在床上。
以珊不是坚强的,她的疼放在心里,所有的人都被瞒过去了,但长夜瞒不过,在无眠的夜晚,注射进一针镇静剂,以珊才能合上眼,才能没事人似的在天亮后出现在众人面前。
大岛浩疼得仿佛下一瞬间就会死去,嘴唇苍白得可以滴出血来,不停地,他不停地颤抖,那颤抖就象是被巨大的痛苦扼住喉咙。
“大岛浩,你干吗躺在那里?”冷以珊包着毛巾,从浴室走出来,脸突地就拉下来了。
“以珊…”他按着心脏,手中拿着药剂。
冷以珊脸唰一下白了,“谁让你进房间的!”她腾地抢走他手中的药剂,忽然发觉他的不对劲,“大岛浩,你的心不舒服吗?”她紧张得顾不上湿淋淋的头发,解开他的衣扣。
“以珊!”头上的水珠洒落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耳机贴在他的心口。大岛浩轻轻吸气,心脏轻轻抽痛,然而窒息的血液又开始缓缓地流淌。他抱紧了她的身子,这种真实的溢满,疼痛消失了,代之的是怜惜和幸福。
冷以珊没有挣扎,她有一种错觉,象回到很久前的雨夜,渡边翼第一次留下来过夜,她头发未干,紧张地睡在床上,他从背后拥着她,她听着外面的雨声,听着他的心跳,安然入眠了。
她又听到这样的心跳了。心脏的跳却节奏而力,象是在向她诉说心里对她的眷恋和深情。
听着他的心跳,她缓缓合上眼帘。“翼,我睡一会再吃饭。”
大岛浩一震,心跳突地加速。她疲倦地睁开眼,打了个呵欠,嘟囔着在他怀里蠕动,“翼,你….睡不好吗?”
“不是!”大岛浩沙哑着嗓音说。以珊是在催眠吗,还是在梦中,错把他当作了渡边翼?
她微微一笑,往他怀中依得更紧。
他轻轻拍抚着她,使她睡眠的姿势更加舒适。
这也许是催眠,也许是梦,她不愿意去细细分清,在这样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她又回到了渡边翼的六年里,她是他深爱的冷以珊。象迷路的孩子找到了家,她累了,她放柔了呼吸,沉沉坠入梦境。
夜风吹动窗帘,冷以珊不用注射镇静剂,在不到八点的夜晚,香甜地睡熟了。
大岛浩僵硬冷冰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底的光芒消失,如同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光亮。
他应该大吼地告诉她,他是大岛浩,不是那个扔下她的渡边翼,他不要做一个替代品。可看着怀中睡得这么香的冷以珊,他又不忍那样做。闭上眼睛,睫毛在俊美的面颊上颤抖,撕痛的痛压塌了他的神经。
第二卷 不惹尘埃 第三十二章 花都谢了吗(七)
“翼,真的是你吗?”冷以珊不敢置信的握住渡边翼伸过来的双手,灿烂的阳光下,她有点睁不开眼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神情,但那唇角的微笑不会错的。
“以珊,我回来了。”他温柔的凝视着她清丽的脸庞,像是怎么也看不够。
“还…走吗?”
“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以珊了。”他深情的吻住她的头顶,暖融融的情谊通过发丝一直流到她的心底。
“我知道你在骗我,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她伏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你…是没有选择才离开我的,翼,不要再牵挂我了,你看,我已经适应了没有你的生活。”她噙泪仰起脸,露出光洁的额头。
“以珊,其实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他心痛的看着她带泪的微笑,“离开的只是身子,而我的心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的生命里的唯一,永远爱着的只有以珊,以珊,一层皮囊只是假象,只有心是永恒的。”
她怔怔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讲的话,“翼,你是说…你和佳慧小姐在一起,可是心里爱的那个人是我吗?这样不好,上一辈们受的痛苦还不够吗?翼,你要身和心在同一频率,好好接受佳慧小姐,那样才会幸福,我…以后也会努力接受别人的。”
“以珊!”他宠溺的一笑,“渡边翼的身和心一直在一个叫冷以珊的频率上。”
“你越讲我越糊涂了。”她皱起眉头。
“以珊,你以后会明白的,不要讲话,让我好好抱抱你,我很久没有抱过你了,你瘦了许多,和在温泉的时候相比,像两个身子。”
“翼,你不能再对我这样温柔,我…会贪恋的,会更加走不出来的。”她痛苦的抱紧他的腰,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我…不敢提你的名字,不敢想你的好,就那样忙忙碌碌,麻木着自己的神经。”
“以珊,你要的一点都不多,我的以珊,你不要怀疑,我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你,你睁大眼睛,好好的看,就会看到消失的只是一层假象,你一直在…”他拿着她的手按住他的心口,“这里。”
“是不是说…我们还可以相爱,这份爱不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拼命试着止不住的泪水,哽咽的问道,她还是弄不懂许多事。可是渡边翼的表情是那么认真,她的心偷偷雀跃着。
“嗯!”他微笑的点头。
“翼,吻我!”她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但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我的以珊!”渡边翼喃喃的叹息一声,缓缓的俯下脸庞,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万缕阳光烂漫的洒在两个人的肩头,冷以珊的脸颊淡淡的有些红晕,渡边翼的唇是火热的,他吻得很深,她害羞的可以听到唇瓣辗转缠绵的动静,她试着回应,一丝呻吟从她的口中逸了出来,心“砰砰”的急跳起来。
她双手搂上他的后背,偎他更深。
“该死…”她突地听到一声痛苦的抽气声,不情愿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俊荣抽搐的脸庞,邪魅的双眸吃痛的瞪着她,她的唇贴在他的唇上。
时间停止三十秒。
他是大岛浩,大岛浩!冷以珊猛地打了个冷颤,捂住唇,震惊不已的滚下床,她慌乱的四处张望,这是她的我是,房间内已经一室光明,清晰的可以看到所发生的一切,没有…没有渡边翼的身影。
那太过真实的甜蜜只是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她瘫坐在地板上,血液从秀丽的面容上消失。
“以珊,你诶有事情吧!”大岛浩看到她突然刷白的面容,忙下床蹲在她的面前。
“啪!”毫无预期的,她抬手打了他一巴掌,“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卧室?”她苍白着脸带着哭音问。
大岛浩的身躯绷得极紧,耸起的双肩仿若要燃出火焰一样,她还敢问,做完误把他当做渡边翼,抱着他就熟睡在他怀中,他硬是和衣躺了一夜,一清早,她又主动的投怀送抱,让他几个月不近女色的身体痛苦的像是抽筋一般,他很绅士的一点都没有侵犯她,结果赞许没有听到一句,到实实在在的挨了一巴掌。
“以珊,这次可是你主动的,我连衣服都没有脱,不要乱栽赃我。”他大声申明,脸上痉挛似的痛楚让他撇开脸粗重的喘息。
冷以珊有一点想起来了,做完大岛浩过来吃海鲜,然后…心脏疼痛,她为他听心跳…他身上确实是昨晚一身米白的裤装,只不过现在褶皱的不像样,是一夜没离身的样子,反到是自己,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现在松散的胸都半露在外。
她思念渡边翼过度,把大岛浩当成他了?
极度的羞耻和梦醒后重重失落一瞬间把冷以珊击败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庞,泪水无声的从她的脸颊两侧滑落到浴巾上。
“以珊!”大岛浩被她脸上的表情吓住了。
“对不起!”她的头埋在手掌中,没有勇气睁开眼睛,抽泣着说,“请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会。”
大岛浩不放心的走近她,“以珊,你不要这样,我没有…怪罪于你,我很乐意…”
“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错,请你…出去吧!”她站起身,冲进浴室,关紧门,拧开花洒。
哗哗的流水声中,他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般羞愧,她害怕她会疯掉,翼,你怎么…能让我变得这样,以后,连梦都不要进来了,让我一个人…好好的过。
大岛浩落寞的站在房中,唇边勾起自嘲的苦笑,颤抖的拉开纸门,他回头看了看浴室,转身下楼。
餐厅中美津和乔在说笑的摆着早餐。
“大岛先生早!”美津看到大岛浩,脸一红。但看到他的表情和衣服,有点吃惊,昨晚做好晚餐后,她上去喊冷以珊和大岛浩先来,二楼静悄悄的,没有一盏灯光,没有一点人声,她吓得上来喊乔,乔拉住了她。
乔跟随大岛浩多年,怎么不知道大岛浩的心思呢!这么美丽的夜晚,美餐当然比不上秀色可餐,他担心的到是大岛浩刚刚愈全的心脏,再一想,担心是多余的,冷医生一定知道分寸的。
四人的晚餐变成了二人的浪漫烛光晚餐,乔发现美津是个令人愉快的谈话对象,聊到夜深,两人恋恋不舍的分手,约好早晨再见面。
早晨过来,他一边帮着美津做早餐,顺便提出约会的要求,大岛浩的身体暂时不容许离开札幌,他也就得呆在札幌,交个女伴也不错。
美津羞羞的答应了。
厨房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温馨而又甜蜜,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坐着早餐,等搂上的人下来。
冷以珊的上班时间就要到了,仍然听不到脚步声,美津不时的抬头看向楼梯,大岛浩皱着一张脸出现了,冷以珊没有跟在后面。
美津和乔惊讶的对视一眼,收敛了笑意,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大岛浩怅然的坐在桌边,这种状况让他有点无措,他现在离开,冷以珊会自知一点,但以后绝对不会再理他了,他只有厚着脸皮留下来,逼着她面对他的存在。
记不得他的怀中拥抱过多少个女子了,漫漫的长夜里,松软的大床上,两具缠绕的躯体,让夜燃烧到沸点,他是一个极佳的情人,从不会在船面之后离开怀中的女子,他总会给她们一个浪漫的体验,清晨醒来的他,却是满心的空虚和自我厌恶。看着一脸残妆的怀中人,他一丝留恋都没有。
感情的游戏,他玩的轻松,拿得起放得下。
做完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夜晚,
没有缠绵,甚至他还是一个替代品,搂着纤细的身子,他的心温柔的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柔柔拂着怀中的人,他品尝到一种叫做幸福的陌生滋味。
他理解了为什么有些男人情愿一生都只专注一个女人,因为他爱她。
玩感情游戏的人是可怜的,他害怕没有人爱他,所以就不敢爱比人,他只能在一场又一项行的游戏中可笑的强装自己是快乐的,当你专注的爱一个人,病得到她的爱的时候,那才是一种语言无法修饰的快乐。
他很期待很期待以后无数个这样的夜晚,他拥她入怀,对一窗月,看一本书,听一首音乐,会心一笑,亲吻她熟睡的眼睫毛,心慢慢的就满了。
“美津,你和乔先走,我一会送以珊上班。”他想和以珊好好的谈一谈,在她下楼之后。
“大岛先生,你…现在不能开车。”乔轻声提醒。
“我知道,我们做出租车去医院,你先回酒店,看东京工作室的传真到了没有。”
“大岛先生,小姐今天有手术的!”美津也小声的说,她看到大岛先生和冷以珊之间好像并不像乔表情做出的那种暧昧。
“我知道,走吧!”
两个人疑疑惑惑的刚离开,冷以珊红肿着双眼从楼上下来了,她穿了件白底紫花的连衣裙,肌肤苍白透明,嘴唇咬的紧紧的,单薄的肩膀轻轻颤抖。
“以珊!”大岛浩站在楼梯口,微笑的凝视着她。
冷以珊躲闪着他的视线,“我…要上班去了。”
“嗯,但是还有一个小时,以珊,我们先吃早餐吧!”
又是渡边翼的语调,冷以珊握紧手指,插进肉里,才能平静的说话,“我没有胃口,美津呢?”
大岛浩沉默的盯着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一定要这样疏离的和我讲话吗?以珊,做完你没有注射镇静剂,一觉睡到天明,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冷以珊淡然的看着他,眼底是警惕的暗光,“我已经讲过昨晚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再提了。”
“错?”大岛浩轻轻的叹了口气,凝视着她,眼睛里有不顾一切的光芒,“冷以珊是那种随便犯错的人吗?你扪心自问,如果昨晚是别的男人,你也能那样放松的睡在他的身边吗?”
冷以珊呆在了楼梯上,平静的目光渐渐的慌乱起来,如果是别的男人,搞不清真实与梦境,她太想念渡边翼,才错把大岛浩到成了渡边翼。
不得不承认,只有大岛浩才能犯下这样可怕的错,她羞窘的真想钻进地中心。
“以珊,你是理性的,可你也是感性的,你是喜欢我的,你的潜意识接纳了我,但是你的理智却拼命叫我出去,你排斥我,抗拒我,你的感情却又抵挡不了对我的喜欢,夜晚的以珊才会犯下那种所谓的错,以珊,你承认吧!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
“对不起,大岛浩,我不能答应你。”冷以珊痛苦的闭上眼睛,“我不是不能体会你的用心,但是我知道——我不爱你,犯那样的错误,也是我把你当成了与他混淆。”
大岛浩面容上的痛苦强烈的令人窒息,“以珊,不要那样理智,你这么孤单,这么难受,让我抚慰我,爱你不行吗?有一天,你会慢慢的爱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