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其不意地拿过少年手中的书,““孤花一叶,比似前时别。烟炎茫茫无处说,冷却西湖残月。这是张炎的《清平乐》,咏兰花的呀,咏兰花的诗很多,这首太幽怨,你怎么会

喜欢这首呢?.”

“给我。””少年脸一红,突地抢过书,““关…你什么事?”.

姬宛白俏皮地弯起嘴角,歪着头,看到少年通红的脸,玩兴大起,“抢过去也没什么,这本书就是合起来,我也能从头背到尾。”.

“吹…牛…。”.少年恼火地翻了下白眼,又紧紧闭上了嘴。一直在一边静观事态的于不凡,开始以为少年急促,讲话才结巴。连续几句下来,他发现这少

年原来是口吃,怪不得不愿讲话,这说明这孩子是极强的自尊心。

“本小姐从来不干那事,不就是几句破诗吗,你看我张口就来。何处风来气似兰,帘前小立耐春寒,囊空难向街头买,自写幽香纸上看。这首诗也是写兰的,怎样,比你刚才那首

有气色多了吧!春光九十花如海。冠群芳,梅为帅。斯花品列番风外,偏迎得,春来赛。未有花时春易买,笑还占、中央色在。谁与赐嘉名,争说道、金腰带。猜猜这是写什么花

的?”

少年眼翻了几下,刚刚发育的喉结耸动着,警觉的眼中掠过一丝震撼。

“这是…写迎春花的…””这首诗不是一个出名的诗人写

的,教科书上没有,一般的诗词收集里也没有。他是无意中在一本古旧诗词上看到的,一下就喜欢上诗中那种豪气。写花多妩媚、娇柔,很少有这么把花写得有男子气概的。“你

…怎么会…。知道这首词的?”’

姬宛白偏着头,乐不可交,“因为这是我写的。”

“你…是个大骗子…写这诗的人…很多年

前…。就死了…你们都是骗…子…”,少年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气愤得胸膛起伏得厉害。

姬宛白长睫扑闪了几下,大眼滴溜溜转了几转,“是吗?那人有可能是我的前世,反正这诗是我写的。.”

“前世?”,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姬宛白,愣在原地,““好…你说是你写…的,那你还有…。别的诗吗?”.

“当然有,我不说太远,就说几首花令词吧!春风上已天,桃瓣轻如翦,正飞绵作雪,落红成霰。不免取开画扇,对着桃花赏玩一番。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怎样?

,”

少年象傻了,跌坐到椅中,看着姬宛白的眼神象看着天外来客一般。

后来,姬宛白一气呵成对着少年把十二个月的花令词全部吟诵下来,少年是彻底被她所折服,眼中多了几点星光,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少年一旦碰到喜欢的话题,他并不结巴

,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奔流而下,眉宇飞扬,自信、阳光与平时叛若两人。

悄然观察着少年的于不凡嘴角噙起一抹深究的笑意。

少年不内向,不自闭,更不甘于平静。现代人喜欢古诗词的,多是情感丰富、浪漫多情之人。他之所以沉默,是感到灵魂孤单,没有人可以和他唱和。于是,他把他真实的一面掩

藏,躲在一个角落里,孤芳自赏。他比同龄人早熟太多了,换句话讲,他比同龄人也世故太多、狡猾太多。

于不凡隐隐嗅到一丝令人惊恐又令人兴奋的味道。这少年的每一点表现,都激起他挑战的欲望。

姬宛白也是很久没人和她吟诗赋颂,今天是尽兴了一把、显摆了一把。出医院时,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

于不凡宠溺地捏了下她的小手,“宛白,也许以后,你会找到另一种证明自己的方式。”

姬氏集团对北京的一所综合大学每年都有许多赞助,在于不凡的建议下,姬董事长带着姬宛白去参观了几所大学。姬董事长故意要求旁听了下中文系的一节古文学研究的课。

那节课上,姬宛白是大发异彩。天气本来也热,但是教室中是有空调的,可导师是挥汗如雨。从教那么多年,第一次被姬家大小姐差点逼到墙角,羞惭得恨不能剖腹自杀。姬小姐

腹中象装了一座古典文学图书馆,越是古远的,她越是挥洒自如。她问的问题、说的那些章节、典故,他是闻所未闻,可是却又无从辩解。一把年纪,乖巧地做了次学生,恭敬地

把下半节课的主导权交给了姬小姐。

古典文学课,也称催眠课。可这节课,学生们个个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个个嘴

半张,眼圆睁,依稀看到烟花三月的黄鹤楼上,看着李白衣袄飘飘,对着滚滚东流的长江水,豪情满怀地高歌。

姬宛白不知觉把课堂当作了聚贤楼,这是她擅长的舞台,她引经用典,侃侃而谈。下课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觉察到。

不用说,姬宛白是一课成名。有女如斯,父复何求。

姬董事长得意的表情,比做了几笔大生意都来得开心。他又稍微飘了句小女对画

画、音乐、书法方面造诣都不错。学院里的领导瞠目结舌之余,请姬小姐当场演绎一下。

姬宛白挥毫泼墨,画了一幅《春晓鸭先知》,落款处秀丽的小楷让见者啧啧称赞。

接着,她到了音乐学院,在古琴上弹奏了一曲《渔歌唱晚》,行水流水的琴声震慑得楼下经过的人都驻足倾听。

学院里的领导第一次不用集体开会研究,当场就一致通过了一项决议。

一向清高自负的院长说,从来不羡慕姬董事长有钱,但是今天,他非常羡幕姬董事长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女儿。

这学期已快结束,从下学期开始,学院正式聘请姬宛白担任中文系、音乐系和美术系三个系的客座教授。

学院之中,知识分子云集,但能纵横三个系的教授,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于不凡一语中的。

“不凡,你口口声声说现在比魏朝先进多了,可为什么我这么个魏朝人却可以做现代人的夫子呢?你们先进在哪一点?”.当天,姬宛白与于不凡见面,戏谑地问。于不凡叹息,

‘“我想生命的发展可能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

爱情的种子种下,长出苗苗,慢慢地抽枝长叶,越见婆娑。

夏悄然离去,秋如一面羞涩的面纱,轻轻地笼上了北京城。

“做夫子开心吗?’”于不凡从身后轻轻环住姬宛白纤细的腰肢。

一碧如洗的天空,梦幻一样的山峦,油画般的绿化带。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北京就象是一幅绚丽多彩的事,明媚艳丽。

现在,他的顶楼公寓多了一位常客,他一点也没觉着烦闹,反而感到家中多了几份人气。

床上、沙发上到处都是宛白绣的抱枕、枕头。他一个做生意的朋友过来玩,看到后说那工艺,拿到商场上拍卖,都得六位数向上。

他笑,他才不卖呢!这些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是宛白对他的爱意。

他建议姬董事长带宛白去学院,是想让姬董事长发现宛白有另一种风采,不要再耿耿于怀宛白的所谓失忆,从前真的不重要;另一方面他要让宛白在二十一世纪,找到自身的价值

,让她象一颗锃亮的明珠,散发出夺目的光采;再一方面,他想试验宛白的心,在接触到更多的男人之后,她对他的爱是否一如往昔。毕竟宛白认识他时,是非常时期。

宛白已经开学一周了,他特意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去看她。

下午时分,宛白就来到了诊所,眼中溢满了思念和埋怨。见面的那个瞬间,于不凡的心又软又湿,成了一堆浆糊,里面无数情绪冲撞盘旋,又粘在一起纠缠不清。

他慢慢抱住了她,很久很久。

终于,他再也不必顾及什么,可以勇往直前地爱着宛白了。他和她一同回公寓,给她做晚饭。

饭里锅里焖着,饭香飘满了四周。

“凡,””姬宛白缓缓转过身,眼中竟然涌起一片湿雾,““如果…我做夫子,就不能常见到你,那我不要做好了,反正爸爸和你都能养活我。”.

她毫不客气地把泪水蹭在他的名贵T恤上。

于不凡心跳漏了半拍,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宛白,让你依赖,是我非常幸福的事。但你有这么美的个人魅力,我不想因为我而埋没。好啦,我老实交待,这一周没有去见你,

不是因为你做夫子,而是我想给宛白更多的选择机会。如果发现有比我更适合你的男子,我…”.

“于不凡,”.姬宛白一下炸了,差点晕倒,突地退开他,““你…原来是安的这种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死生契阔。你怎么可以把誓言当儿戏?你把

我当成什么人了,还是你自已想三妻四妾?”.

“不是的,宛白。我爱你,很爱很爱,可是你不是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你来自遥远的魏朝,我。。。。"

“你在狡辩,你…想解除婚约?”姬宛白气得眼眶都红了。

于不凡愣住,他没有想解除婚约,可是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呢?爱情不是应该自私吗?

“对不起,宛白。是我想太多了,原谅我好吗?”他伸出手,拉过她慢慢凑过去吻她,一次又一次。

姬宛白挣扎着,打他的手,他怎么也不肯松开,不一会,她放松了身子,乖乖地让他抱着。

“凡,我很爱你,非常爱你。象个傻子般地爱着你,这几天,没有见到你,我简直要疯了。”

于不凡点了下头,心微微颤抖着,沉默了一会儿,很郑重地说道:“.我也是,宛

白,明天我…去你家向伯父、伯母提亲,如果你不反对,我们结婚,好吗?”,

洞房花烛,成亲生子…。姬宛白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伸出手细细抚摸着于不凡,额头,鼻子,眼睛…不漏过一寸肌肤。

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生个他的孩子,是她一直执着的一个梦…。现在梦要实现了。

她慢慢地闭上眼,踮起脚,仰起脸,于不凡轻笑一声,贴了上去。一室缱绻,满屋绮丽。

姬宛白的课不多,一周不过八节,在适应了工作之后,她除非上课就不呆在学院

里。姬董事长怕她迷路,正常派了辆车接送她。但只要她去于不凡那里,司机就自动自发给自己放假,不想当一只强度太亮的灯泡。

这天,两人又去看那个劫持的少年。

少年现在和姬宛白俨然是朋友了,他只和姬宛白说话,从来不理于不凡。于不凡让姬宛白在谈论诗词之余,不经意地问一些关于他家中的事。少年特别的怪,一提到家中的事,仓

皇地忙转移话题。

于不凡自信满满的挑战中,感觉踢到了几粒绊脚石。

两人刚坐下,于不凡掏出手机,一如以往的准备关机,手机突然响了,少年一下子流露出紧张的神情。

于不凡看是诊所的来电,迟疑了下,走了出去。

“以前也是这…样,她…。一接到电话…。就开始往外跑。他…要是拦着…。两人就开始吵…。架。很烦,很

烦。.”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口吻阴冷慑人,象是恨之入骨。

“她是谁?”.姬宛白不解地问道。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有…次跟踪她,看到她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还嘴贴着嘴,那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衣服中,她不拒绝,还笑。那笑声恶心得很,姬

姐姐…。你不觉着这世界很脏吗,那些男男女女都非常俗气.就象垃圾一样,要铲除、深埋…。”.

姬宛白眨眨眼,被少年的话语有点吓到。她知道于不凡一次次的来,就是想打开少年的心扉,今天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姐姐不太懂你的话,你…能从头说给姐姐听吗?”她合上书。

少年抬起眼睛,很空洞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咧开嘴笑了一下。“.姐姐这么个水晶般的人儿,我只怕脏了你的耳,不过,我会慢慢…地一点点铲除的。”’他的笑声听

起来像另外的人隔了时空用手抛过来的,很突兀,也很怪异。

“没事,脏了就洗洗吧。难道你不想说给姐姐听?””姬宛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少年摇摇头,‘“不。.”他刚想张口,看到站在外面接电话的于不凡收起电话,转过身来。

“姐姐,你明天来,我什么都说给你听,但是只可以姐姐一个人来。”,这两句话,少年一点都没打结。

姬宛白咬了咬唇,想了想,‘“好,那姐姐明天中午带好吃的面包过来,我们边吃边说。.”

少年笑了下,那笑如昙花一般,转瞬即谢。

隔天,姬宛白没有课,起来后,看了会书,换了衣服就出去了,接送他的司机跑过来。

她摆摆手,‘“不要了,我打车去于不凡的诊所。”,

司机一听笑笑,姬宛白最熟悉的一条路,就是从姬宅到于不凡的诊所。

姬宛白拦下一辆出祖,让司机在一家西点店前停下,她买了一些面包,然后说了医院的地址。

司机贪近,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的,刚出了巷子,没想到前方出了桩车祸,道路暂时封闭,司机骂爹骂娘的倒回车,很久才转到了医院。

姬宛白是第一次独自坐出租车,也不知指责司机绕路,老老实实按计价器上的显示数字给了钱。

司机是又惊又喜,生怕姬宛白后悔,一等她下车,就飞似的把车开走了。姬宛白撅起嘴,拎着面包往医院大门走去。

“宛白,好久不见了。”.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人声。姬宛白一僵,回过头,唐楷俊眉飞扬地向她走来。

她迅速地用面包护在胸前,连连退后,后背抵在了冰凉的院墙上,刚要喊,唐楷动作比她快,一步窜到她跟前,不知掏出个什么东西,在她鼻间蹭了一下,她身子一软,栽进了唐

楷的怀中。

楼上久等姬宛白不来的少年,焦急地走出房间,趴在栏杆上看向医院大门。他看到姬宛白扑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陌生男人抱起她,上了一辆车,小脸戛地胀得通红。

水晶般的姬姐姐原来也是一垃圾。他气哼哼地咬着牙,愤然转过身去。

第二十一章,话说惊变(上)

姬宛白失踪的消息是到了傍晚,姬家才得知的。

那时,于不凡兴冲冲地把车开进姬家的车道,伸手在裤袋里摸了下,那里面装着一只粉色锦缎的盒子,盒子里有一枚他花了一下午千挑万选的戒指。宛白来自于魏朝,捧着鲜花,

手拿戒指,半跪在她面前求婚只会吓着她,只有当着她父母的面,慎重地求亲,才会让她感到他是认真的。

相爱不过才四个月,求婚似乎有点嫌早,但是真挚的爱情都是在婚后接受考验的,于不凡想早点开始考验,也不想每晚两人情正浓时,无奈地要送宛白回家。“不凡,宛白呢?”

姬夫人一看到准女婿来了,眼都笑细了。

“宛白今天不是没课吗?她说要在家里看书的。”于不凡说道。姬夫人一听急了,‘“她是没课,可是一早她就说去看你了。”于不凡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手指微微有点哆嗦

,““我一天都在诊所中,没有看

到她呀。司机呢?””

姬夫人一下就感到天旋地转般,““她不要司机送,说自己打车去。,”北京城里,稍微有点资产的老总们最近兴起了请保镖热,因为前一阵,有几位老总的孩子被某些不法份子

或者是商业对手偷偷绑架了。有的孩子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有的就再也没见着。他们家宛白不会也会遇到这种事吧?

一桶冰凉的冷水从头沉到脚,姬夫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于不凡自责得恨不能砸死自己,都是他鼓励宛白要学会自立,教她识路,教她坐公交、打车,在外面点餐点,可是他忘了宛白是姬董事长的千金这个特殊的身份。

姬夫人慌忙给姬董事长打电话。半小时后,姬董事长飞车到家。

姬宛白没有去学院,没有去找吴澄那帮同事玩。于不凡还给医院打了电话,少年的主治医生说没看到姬小姐过来。

姬宛白突然之间,好象从天地间蒸发了,一点音讯都没有。她带在身上的手机和包,在闹市口的一家商场的垃圾筒边被人发现了。

姬夫人哭得象个泪人儿,姬董事长平时也是很有大将风度的人,现在也是如同失去心智一般,两眼发直,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搂着夫人,一遍遍地说:““没事,没事”

“报警吧!”.姬夫人哭着说。

“不能报警。.”一直紧咬着唇,脸色白得没有人色的于不凡出声说道,“.报了警,事态就会扩张,激怒了匪徒,他们狗急跳墙,为了自保,会撕票,这事知道的人越少,宛白

的安全就越大。.”

“对,对,不能报警。.”姬董事长点点头,命令自己镇静。““绑架的人不会没有目的的,他们马上就会主动和我联系,无非是钱罢了。”.

“.伯伯,也不要排除报复的因素,但这个可能性很小。伯伯,你和黑道上的朋友不是要联系吗,我觉得这事悄悄拜托他们比较妥当。”.于不凡沉静地说,嘴唇发白。

姬董事长震然地看了于不凡一眼,不凡原来不是一个文弱书生。

“我在商场多年,得罪的人不少,商业对手也多,那么就对着我来呀,为什么要绑架宛白呢?”姬董事长悲痛地拍着大腿,心疼如割。

“绑架了伯伯,谁来调度赎款呢?”于不凡眉蹙得紧紧的,“.宛白也是很少落单的,我想绑匪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伯伯,这笔赎款不会很少的。”.

姬董事长在很短的时间内调来了五百万现金,他让秘书联系私下有来往的一位黑道大哥,看是不是他们道上的人所为。

黑道大哥很快来电,说不是道上的兄弟作的,他分析是商业敌手,绝不可能是一些敲诈的小毛匪,按道理讲,这人对姬家很熟悉。

姬董事长一下子触起,会是唐楷吗?

唐楷自从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后,现在在帮一位同乡搞建筑,每天忙得灰头土脸。有天,他经过一个建筑工地,看到路边站着一个戴着安全帽的男人,他以为农民工,一看居然是唐

楷。

他急急地让人去查看唐楷,查看的人回来说唐楷现在工地,监督工人折脚手架呢!看来不是唐楷。

他们在明处,绑匪在暗处,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时间如磨盘,缓缓地往前推行着。每一分每一秒,对姬家人都象是在火锅上煎熬一般。

从不吸烟的于不凡整夜烟不离手,看着眼窝下陷,憔悴到不行。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绑匪的电话才打了过来。那人不知在声带上做了什么文章,而且还带着外地口音,听得很吃力。电话显示是北京远郊的一个小县城。

一切都超出了意料。

绑匪说要二百万的人民币,五百万的欧元,准备好了,放在某某工地的一个建筑垃圾场的几号袋子里。等他们清点好钱之后,就会把姬宛白送到另一个县城的什么路口。那个某某

工地是距离小县城几百里的另一个县城。只准姬董事长一个人前往,如果姬董事长报警,或带人过来,他们立即轮奸后、撕票。

姬董事长强按着愤怒与惊恐,提出要听下姬宛白的声音,那人说可以,然后,他们听着象是一个女子唔唔的女子声音,电话就挂了。

闻讯赶来的黑道大哥冰着脸,听了姬董事长的述说后,阴冷地一笑,““要这么多现金,胃口可不小,不过,还是个小毛贼,这么多现金,得多大的袋子装呀!行,姬董,你一个

人去好了,我会派兄弟暗中跟着的。”

董事长让秘书准备好现金,一个人开车来到了指定地点,一到那儿.他就看到了建筑垃圾场上那个几号袋子,可是,同样的袋子也有许多呀!他把钱放进了绑匪说好的那个袋子,

然后离开。

他刚把车开出去一会,从后视镜中看到几辆运送建筑垃圾的车开了过来,那些个袋子一个个全被抓进了拖车中,转瞬混在了一处。

他呆若木鸡地差点撞上路边的电线竿。

暗中跟着的黑道上的几人一查,这些拖运垃圾的工人都是当地人,每天都往返于

这个工地,没有任何疑点。他们追踪到垃圾堆放点,那是一个荒芜的矿山,垃圾全奶矿洞里了。

黑漆漆的洞口,深不可测。

拖运垃圾的几辆车,中途没有停靠,也没有人上下车。线索戛然而止。

绑匪再也没有来过任何电话,那些送出去的现金在市面上也没流通过。婉家一夜间,如入数九寒冬。

姬董事长与姬夫人受不了这样的重击,一下子全病倒了。

于不凡开着车,不放弃地满京城的找寻,他的宛白在哪里呢?他为什么要她独立,要她散发个人魅力,就让她象从前的古代小女人一般,相夫教子不好吗?

他白天去诊所,晚上还要去姬宅陪伴姬家二老。他很想放任地哭一次,或者吼出来,但是他不能,他要做姬家的支撑,因为这是宛白的使命。

他爱宛白,宛白没的来得及做的事,他都要为宛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