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已经发话了,众位妃嫔还能有什么意见?一个个虽则心里不快得很,却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梁初看着穆菱,心情也是着实的好。
这一场盛会的彩头,便是已然有主了。各位妃嫔便都无趣的回去的宫殿去了,只心里都恨恨的。
此时天空正有一些孔明灯升起来,将整个天空装点得别有趣味。
天上没有星子,倒是叫这些孔明灯越发的显眼起来。
穆菱抬头去看,不由勾唇笑了。
“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梁初看着,心中便越发的期待起来,牵过穆菱往殿外走去。
冯寿早已跑了出去,替两人安排好了步撵。
穆菱看着眼前这般架势,不由得诧异:“皇上这时要出宫么?”
“去了你便知晓了,阿菱不是一直想要出宫去看看吗?”梁初二话不说将她抱到步撵上,自己顺势坐了上去。
出宫,这是多么诱惑的一个词。
穆菱苦笑,可是她从来都想的不是这样的出宫啊。
她只是要逃离这个牢笼,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如今这般出去逛一圈,回来还是要面对这满宫的蛇蝎女人,还需要防备着太后的毒计。
这样的疲累的日子,她一点也不想要。
梁初转头看她,见她兴致并不高,不由有些失望:“阿菱不想出来吗?朕安排了许久,才找到了那一处绝好的地方,阿菱若是见着定然会欢喜的。”
“皇上。”穆菱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所想要的,恐怕这个帝王永远也不会给她吧?
“如何?还是说阿菱今年,有特别想要的其他东西?朕都可以为阿菱寻来,只要阿菱能笑一笑。”梁初伸手抚摸她的唇瓣,眼神越发的迷恋。
他眼神深邃,比之这浓重的黑夜,还要更加的深沉几分。
只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睥睨天下的那一个,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她走呢?
穆菱想着,便苦笑着摇了摇头:“臣妾想要的,始终都只有一样东西,只这样东西皇上怕是这不会给了。”
便是让她死了,这个男人都不会给她了。
梁初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笑道:“阿菱且说说。”
“皇上。”穆菱再一次叫他,“若我是阿菱,想必皇上是会给的。然而如今臣妾到底是臣妾,只怕是……”
只要这‘淑妃’二字还压在她头上,她就不能摆脱了这深宫。
而他纵使叫她‘阿菱’,她却从未活得像是那个穆菱了。
梁初笑道:“你在朕面前便是‘阿菱’,无需那些虚礼。若是觉着不自在,便不要自称臣妾,朕允许你这般。”
这可是天大的荣宠!若是刚刚来到这里的穆菱,定然是会欣然应允了,然而此时,穆菱却知晓万万不能这般。
有些东西他能给是一回事,而她到底能不能要又是另外一回事。
穆菱将目光转向前边,看着那般无尽的黑夜,只感觉她的在这宫里的日子也如同这个一般,无边无尽。
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了出来,穆菱才道:“若是我想要出宫,永远都不回去了呢?皇上也会应允吗?我要的也只不过是‘自由’二字罢了。”
第316章 许一个愿望
自由二字,说起来多么的容易,然而在这般的地方,真要去追寻,却又难上加难。
梁初心中一跳,紧抿着唇不说话。
穆菱知道这已经触及他的底线了,也不再追问了。
周围的宫人都不敢吱声,两人一路沉默,渐渐的穆菱便见着前边隐隐绰绰的有些亮光。
梁初伸手示意步撵停下来,一言不发的扶着穆菱下来。
在往前走两步,穆菱便觉得眼前一亮,眸光中闪现出亮光来。
眼前是一条长长的小路,蜿蜒着延伸向远处。
小路两旁飘荡着规整的方形孔明灯,本是细小的微亮的光芒,然而这般影影错错一起却显得格外的舒心。
本是阴郁的心情,在这会儿却又雀跃了起来。
“这是?”穆菱睁大着眼睛,不自觉的往前边走去。
梁初看她神情愉悦,也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往这边来,今日是放灯祈福的日子,朕便发现了这个地方。”
至于这一番用心的布置,他便绝口不提。
穆菱心中微微有些动容,便转身停住等他。
“怎么?还不认路?”
梁初盯着她,只觉得在这灯火阑珊处,越发的叫人着迷。
这个女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引他的目光的呢?
“皇上便是爱这样戏耍臣妾,既是找到了这处绝妙的地方,还不引臣妾过去?”穆菱微微偏这头,唇角挂着一抹调皮的笑意。
之前两人的隔阂似乎早已烟消云散,此刻眼中都只有彼此。
梁初忽然有些错觉,或者他有朝一日与她这般共话桑麻,只过和她一起的生活,也是绝妙的余生。
伸手牵着穆菱一路往前面来,这条路的尽头是一个小亭子,亭子外边用竹子搭建了小桥,伸入到小河中。
而此时那小河中,依然飘飘荡荡着一些莲花灯了。
中心的烛火将莲花照亮,映照着红色。这样的颜色在漆黑的夜里,显得越发的美妙起来。
“哇——”
穆菱忍不住惊叹出声,小跑两步上前,站在那朱桥的尽头。
这般的布置说起来着实的简陋,然而在这时代也须得费大心思才能布置得出来。且有这样的心思,足见梁初心中还是对他存着一些情谊的。
只是帝王的这些情谊,在关键时刻又能念着多少呢?
眼前的灯光渐渐的朦胧模糊成一片,仿佛置身于虚空之中。
梁初冲身后挥挥手,冯寿赶紧将两个花灯递了上来。
很普通的样式,只是上头的描绘着的丹青笔墨,却能看得出是出自梁初之手。如此一来,这花灯便是无价之宝了。
“自古民间便有在大年之夜,将愿望写在花灯上,将花灯放飞,便能叫这愿望在来年实现。”梁初走过来,将手中的花灯递给她,“有什么愿望,且写一写。”
“愿望?”穆菱接过花灯,定定的看着梁初。
她眼底如有大雾弥漫,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于一体。
梁初想着她之前直言不讳的说要出宫的愿望,神色不由一滞,抿唇沉声道:“别在想着出宫了,若是阿菱想要出来玩玩到可,只是要记着回家。”
回家么?
“我一直都记得的。”穆菱低头,声音有些低,然则梁初却是听得真切。
只这句‘记得回家’,却叫梁初觉着穆菱心中的家,想必并不是皇宫。
“阿菱,你已经入宫嫁给了朕,皇宫便是你的家。”梁初走上前抚着她的头发,“哪里还能总想着娘家呢,到底已经不是大姑娘了。”
总想着娘家这样的话若是叫太后知晓了,只怕又要对穆菱防备着了。
后妃的娘家,便并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如今穆菱身居高位,穆尚书在朝中地位斐然,更是叫人不可小觑。
若后妃只为着娘家着想,只怕这外戚专权的隐患,便只怕要这般埋下来了。
穆菱却是没有想那么多,渐渐的回过神来:“不是说要写愿望?皇上别是忘了拿笔吧?”
“自然是有。”梁初轻笑一声,吩咐冯寿拿了笔墨来。
“一人一支,你写你的,我写我的。”
穆菱拿过一支笔递给梁初,自己才拿了另外一支,转身抓着花灯若有所思。
梁初凑过来:“想写什么?”
“既是愿望,自然是要隐秘才能应验的,若是叫人知晓了便灵验了。”穆菱歪头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诌。
许愿本是图一个心安理得而已,讲究多终是没什么用。
梁初看了一眼空白的地方,将自己的花灯凑过来:“朕却是写了。”
穆菱看过去,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只叫她心中一跳。
愿阿菱,常伴身旁……吗?
穆菱低头苦笑,他竟是这般想的,只不知这里头又能许几分真心,能保她几分余生的安乐?
“阿菱可是对朕这愿望不大满意?”梁初忽然开口,一手钳制着她的肩膀。
穆菱吃痛皱眉,勉强笑道:“臣妾哪里敢置喙。”
她这般客气疏离,总叫梁初觉着心中不快:“其他阿菱可以置喙,只这一点,阿菱却是不能反驳的。”
“可这般留着臣妾,又有什么用处呢?”
穆菱黯然垂眸转身,抬头看着夜空。
如今已然到了子时,有不少的人正在放飞花灯。形态各异的花灯从各个方向飞起来,往漆黑的夜空中飞去。
每一个花灯,都承载着一个美好的愿望,无论是否能够实现,都总是叫人心生期待。
穆菱忽然觉着心里有些美好,低头写下自己的愿望,双手举着花灯准备放开。
“愿七王平安归来?呵——”
身后一声轻笑,带着些许的怒意,但却被很好的压抑着。
穆菱松开手,花灯便往夜空中飞舞去。穆菱抬头看着花灯与其他的混合在一起,再也辨认不出,这才回头来。
“不管如何,臣妾到底是有些内疚的。且七王平安,边境入境才能安稳,还望皇上勿要介意才好。”
穆菱笑了笑,及其淡然。
对,他不介意,他如今只是恨不得下旨将梁言砍了了事。
然则看着穆菱有些迷茫的眸光,却又生生的将这怒气压了下去。
第317章 又生毒计
这段时间为着边境的事儿,穆菱不知与他闹了多少矛盾。
好不容易这会儿她却是稍微释然了一些,不与他闹这事了。他若是自己将这事情给翻了出来,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梁初轻叹一声,身后将人揽了过来:“阿菱何时能想一想朕?”
想着他么?
穆菱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勉强笑了笑。
她如今对梁初的感觉,却是自己都在说不清楚了。
一个帝王能对她做到这般,着实已然是天大的荣宠了。
然则她又如何能甘心困在深宫?
“臣妾若是想着皇上,便要与其他妃嫔争宠。到时便也与其他妃嫔没什么两样了,臣妾觉着,还是保持特殊一些的好。”
她缓缓道来,声音轻缓柔和。似乎从远处传来的呓语,缓缓的拨动他的心弦。
“阿菱。”梁初将她抱紧了一些,“朕刚刚,又许了一个愿望。”
“却是没有灯了。”穆菱下意识的接口。
梁初苦笑:“是没有灯了,只不过这万家的灯火,却也可以一用。”
他这么执着?
穆菱抬眸:“皇上又许了什么愿望?”
周围一片静默,在这般的季节,便是小虫都已然冬眠了的。
外边那般的热闹,却是都与这里隔开,互不相闻。
穆菱心中有些猜测,却又不想确定,只在心里自个儿摇摇头。
他们这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又何必做出这般深情的模样?
梁初按着她的肩膀,微微低头盯着她:“朕所求,只愿眼前之人与朕所求相同。”
那想是……永远也不会实现了。
穆菱下意识的在心里道一句,眸光一闪,便将眼底的嘲讽掩盖过去。
梁初眸光犀利,早已捕捉到她的慌乱,心中只觉一片失望。
没事,慢慢来。
“阿菱可还想逛一逛?索性今晚朕是要陪着阿菱的,便且叫阿菱做主。”梁初扬起笑意来,转开话题。
今晚这一晚的荣宠,到时她靠本事赢来的呢!
穆菱低头笑了笑,抬头却道:“臣妾有些累了,今晚可以提前睡么?”
她这话问得有些孩子气,面上却又有几分娇憨。梁初低头去看,也不由笑了:“阿菱想要如何,便如何。”
在这一点上,他到时体贴得紧的。
心中一点点蔓延上些暖意,穆菱抬头认真看他。
或许还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她能给他一些欢乐。无论帝王之爱有几分真诚度,她如今,到底是不能无动于衷。
在这般大年团圆的日子,总是有些坚冰正在融化。
然则对于深宫而言,总是幽深清冷的。
瑶华宫只寝殿内点着一盏灯烛,显得有些昏暗。屋子中间一个银丝珐琅炉子,里头烧红的炭火将火炉照得通红。
整个屋子就这地方还散发着些温暖,其余的地方都是阴冷。
“娘娘,您怎么冷坐在这处?仔细生了风寒。”莫言走进来,见燕妃正呆坐在小榻上,忍不住出声提醒。
燕妃若有所觉的回头来,见识莫言,眼中的温度稍微恢复一些:“怎么?如今什么时辰了?”
“已然过了子时了。”莫言拿了貂皮大衣给她披上。
“子时……”燕妃苦笑,继而眼中显露出愤恨来,“真是没想到,淑妃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想是娘娘太过大意了。婢子到时早有耳闻,那淑妃娘娘三年前一曲惊为天人,那首曲子也是极好的。”
莫言眸光闪了闪,便见燕妃已然站了起来。
“本宫到果真是忘记了,这些日子却是脑子都有些迷糊了。”燕妃抬手揉了揉额头,紧皱着眉头。
“如今淑妃圣宠正浓,娘娘若是要绊倒淑妃,却是不容易的……”莫言扶着燕妃在火炉旁坐下,垂下眸子来。
燕妃眼中越发的愤恨,只恨不得现下便将穆菱给捏碎了。
想必此时燕妃心中已然有了计划,莫言心下思忖着,该是要找个时机去与淑妃娘娘那边报信。
正想着,便听燕妃阴厉的声音传来:“本宫这回却是失算了,只下一回却是不会叫她这般轻易的逃过了。”
“娘娘可是已然有了计策?”
“暂时还没有,只本宫瞧着淑妃似乎与那七王走得极近。想必是有些猫腻的,你去打听打听,这私通外男的罪名可不小。纵使是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却不会容忍这般的龌龊事儿的。”
燕妃缓缓吐出心中所想,只这会儿七王不在京都,要想用七王来对付淑妃,却是要过些时日了。
莫言心下暗暗的松了口气,这事儿大概还有缓冲的时间,她须得早点去通知淑妃娘娘知晓才行。
然则只等着机会到来,显然不是燕飞的性子。
思忖了一阵,燕飞忽而歪头道:“莫言,你且注意着承乾宫那边的动静。若是寻一日皇上不在承乾宫的日子,本宫须得好好的部署一番。”
有些手段虽然下作了些,但只要有效果便好。
只不过这事却不能让她亲自去做,还须得好好的部署部署,到时将自己摘了一个干净才好。
莫言心中震惊,只觉得惴惴不安。
燕妃抬头见着,不由差异:“怎么?身子不舒服?”
“噢……想是今日在前厅站着,吹了不少的风,此时觉着身子有些不爽了。”莫言低头掩下情绪,只顺着燕妃的话说下去。
“今日便早些去歇息吧!索性皇上也不会来了。”
燕妃倒是没有起疑,冷哼一声站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正巧歪头传来敲门声,莫言瞧着想是每日的甜汤来了,便转身去端了来。
只在端过来之前,在隐蔽处掉了一粒药进去。端着托盘晃荡了几下,只叫药丸完全融化在甜汤中,这才作罢。
“娘娘,先喝了甜汤再歇息吧。”
燕妃抬眸看了莫言一眼,揉揉额头端起甜汤来喝了几口,便怏怏的放下了:“端下去吧,明日换一种来。”
莫言只越发的忧心,却又不敢说多,只恐会叫燕妃察觉些什么来。
只这甜汤燕妃喝得一日比一日少,药效却又起不来了。这般下去,哪晓得燕妃什么时候才能被磨死了?
第318章 都给淑妃了
大年初一,各宫妃嫔须得先去太后宫里请安,而后去皇后宫里请安。
这礼节着实繁琐,穆菱只觉得心烦意乱得很。
正在梳妆间,却见侍琴急急的走了进来:“娘娘,冯公公带了皇上的口谕来。”
这前脚刚走,怎么后脚便又传了旨意来?果真是折腾人的。
穆菱摇头,正待起身去迎旨,便见冯寿已然迎在了外头。
“淑妃娘娘。”冯寿躬身行了一礼,“皇上着老奴带了口谕来,您今日便在宫里好生歇息着,这请安便不用劳累了。”
“本宫却是无碍的,这般的日子怎可不去。”穆菱笑着摇摇头,他这般到时胡闹了。
“皇上已然往慈禧宫与坤宁宫传了旨意去了,淑妃娘娘只管安心歇息着。”冯寿只笑着,“另有藩国进贡了些新样东西来,便都给娘娘消遣。”
穆菱歪头看去,果然见院子里面摆了几个竹筐子,不由笑着摇摇头。
他倒是整日里都整这些东西,真当她是个做饭小能手不成?
只这会儿心内却有些微微的振动,在这般的寒冬中竟也觉着一丝温暖。
奉命送了东西到承乾宫,冯寿回去养心殿,便见梁初时不时的抬眸看他一眼,只撇头偷笑。
“你这奴才,倒是越发的放肆了。”梁初恼羞,顺手将手中的书丢了过去,“快且说说,事情到底办得如何了?”
冯寿忙躬身道:“皇上且放心,淑妃娘娘收着可是欣喜着呢!”
梁初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些弧度来,却又装模作样的去找了本书,继续拿起来看着。
虽是放了年假,然则国家大事到底不能怠慢。这会儿还有些积累的事儿没处理完,梁初也不得不先处理了,再去陪着穆菱。
慈禧宫倒是热闹的,太后对于穆菱不来请安的事儿倒也不介意,左右是眼不见心不烦的。
只到了坤宁宫,却不是这么回事。
苏念如满脸阴沉的坐在上首,扶在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扶手给抓碎了一般。
燕妃在下首瞧着,只心中冷笑。
皇后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却依旧这般不懂的收敛情绪。若不是她背后有个相府的势力撑腰,想必早已死了十回八回了。
妃嫔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了,皇后脸色阴郁,显然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
“怎么今日淑妃娘娘却是没见人影儿?平日里骄纵一些便也罢了,这等时候竟也这样怠慢,可是越发的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了。”
李贵人左右看了一遍,转着眸子故意的膈应苏念如。
这着实是在往苏念如心上插刀子的,苏念如冷哼一声:“哼,将才在太后宫中,皇上的旨意李贵人未听真切不成?”
李贵人面色一白,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如今皇后再怎么不受宠,也到底是又个皇后的身份摆在那里。在怎么着对付她一个妃嫔还是轻而易举的,至少如今的李贵人是惹不起。
“今日大年初一,便不说这些丧气话儿了。淑妃身子虚弱,如今是三天两头的生病,倒是因病得福的得了皇上许多宠爱,咱们呀,可是学不来的。”
燕妃用帕子捂着嘴,眼中闪着一抹戏谑的光芒。
苏念如听了却是越发的气恼:“什么身子虚弱,本宫看她整天舞枪弄棒的,威武得很!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想来是真的病了,那一日的棍棒只怕是留下病根了的。”瑾贵人这时候却开口了。
大家都知晓瑾贵人一向是与淑妃亲厚的,这会儿自然是帮着淑妃了。
然而如今这话听起来,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苏念如看着瑾贵人,忽然话锋一转:“怎么瑾贵人到时了解?”
“瑾贵人是住在承乾宫的,想必知晓得也多些。”燕妃忽然开口,“只本宫听说那一日淑妃被罚,却是有内情的。”
“什么内情?”苏念如果然被钓起了好奇心。
瑾贵人眸光闪了闪,脑子只飞速的运转着,面上勉强闪现些笑意来:“不知燕妃娘娘是说的什么事?”
“噢?那意思就是事情还不少咯?”不止苏念如,就连李贵人此时也好奇起来了。
一众妃嫔哪里有不好奇的,便都期盼的看着,只盼望着瑾贵人说些什么淑妃的辛密出来,好叫她们玩笑一番。
燕妃眸光闪烁,此时唇角勾着一抹笑意,倒是有了几分往日的风情妩媚。
只可惜此时的风情,却再也无人欣赏了。
“这……臣妾可不知有何事,只太后那日着实是因为两个绣娘的事儿问罪的。”瑾贵人不确定,便只小心斟酌着回答。
燕妃眼中闪过一抹恨铁不成钢的恨意来:“本宫听闻前些日子七王也去凑热闹了?”
这般暗示,如此明显。
苏念如早已回过味来,一双眸子只一转,便越发的狠毒。
瑾贵人还有些雾水,却听懂了燕妃的暗示。
然而这样的事情,却如何能由她的嘴里说出来。到时候若是皇上问罪起来,她少不得要受到牵连的。
如此,这样好的机会,却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勉强笑了笑。
不否认也不承认,便越发的叫众人猜想了。
苏念如看着,只在心里暗暗的记下了。
正巧翡翠端了茶盏来,苏念如便招呼道:“众位妹妹尝尝,这是今年新进的君山银针。”
“着实是好茶!”有妃嫔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
“臣妾瞧着,茶是好茶。”燕妃悠然呷了一口,“只这君山银针应该不是御贡的吧?”
苏念如眸子里面闪过一抹不悦:“不错,这是丞相府送进宫来的。”
“啊?原是丞相府送来的呀?臣妾还以为是皇上刺下的呢!”李贵人历时将茶盏放了下来,再不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