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语确实有几分醉态,她的脑袋尚算清醒,不过说话时有点含糊:“是醉还是不醉,重要吗?”

纪北琛轻佻眉梢,射灯恰好打在他的侧脸,映得那眼神锋利而敏锐。他的表情高深莫测,叶思语与他对视,那无形的压力最终让她败下阵来。把他推开,她将酒瓶捞过来,先往他杯里灌满,接着又为自己斟上。

沙发里的纪北琛一动不动地坐着,当叶思语把酒递过来,他才伸手去接:“喝这么多很容易出事的。”

叶思语碰了碰他的酒杯,一脸平静地说:“我不是早出事了吗?”

纪北琛的唇边慢慢地扬起一点笑容,看着叶思语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他说:“看来你确实有心事。”

辛辣的酒液刺激着味蕾,也麻痹着神经,叶思语目光迷离地望着舞台:“我没事。”

酒杯已经见底,纪北琛给她添了一点,待她喝下去,他才说:“你是觉得威士忌味道不错,所以才拼命地喝?”

“是啊。”叶思语被他逗笑,“纪总口味挑剔,能被你青睐的酒,肯定不会差到哪儿去。”

“跟我讲讲,说不定我能帮上忙。”纪北琛又想话题绕回去,思索了一下,他问,“是录音不顺利?还是其他工作出了问题?”

叶思语“唔”了一声,接着说:“你如果那么想帮我,那就把曼曼那段视频给删了,免得我整天挂心。”

纪北琛笑她:“你自己的事都顾不好,还要管别人的闲事?”

叶思语说:“你刚才也说,是我害曼曼摊上这个麻烦的,她帮了我,我不能坐视不理。算我拜托你了,你千万别惊动她,我不希望这件事再打扰她的生活。”

纪北琛笑而不语。

叶思语又说:“还有,曼曼跟余修远闹成这样,我知道你肯定有份从中作梗,你就这么不见得甜蜜恩爱吗,这样搅合有意思吗?”

“有调查数据显示,分手后重新复合的概率大概有82%,不过复合后能走到最后的只有3%左右。这就表明,分过手的情侣并不适合重归于好,就算勉强复合,也会因为相似的原因争吵、冷战,又一次分手。你不觉得这样的过程很郁闷又很无语吗?既然分手,就应该分得干干脆脆,他狠不下心,我帮他一把就是了。”说到这里,纪北琛瞧了她一眼,“我要是你,我肯定想方设法让岑曼远离阿远,免得他们重蹈覆辙,这样双方都能解放,多好。”

她的看法跟纪北琛的完全相反:“他们感情那么深,而且还爱着对方,不应该就这样放弃。”

纪北琛淡漠地说:“世上相爱却不能开花结果的人太多了。你走在街上,遇到的路人大多数都错过了最爱的人,这是一件很普遍的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得真轻松,你肯定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想到自己,叶思语又喝了半杯酒。一个人全心全意投入一段感情,要放弃谈何容易,岑曼跟她是一类人,对待感情都有点偏执和痴狂,爱得如丧失理智,又怎会舍得轻易分手。岑曼放不下,余修远同样放不下,旁观者清,她知道这对欢喜冤家由始至终都是深爱着对方的。正因如此,她才努力地撮合他们,可惜纪北琛却一直跟她唱着反调。

叶思语一边感慨着自己的遭遇,一边感慨好友的坎坷情路,不知不觉就贪杯了。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所有片段都零零散散的,醒过来的时候,她又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纪北琛是怎么用力地掐着她的脸,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正跟自己说什么…

眼珠呆滞地转动着,叶思语觉得头顶上那天花板挺熟悉的,用力思考了片刻,她终于想起这是自己的卧室。意识逐点逐点地清明,她开始回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床铺却忽然晃了晃,一条结实的手臂随即搭了过来。

转头就看见纪北琛正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叶思语又惊又怒,整个人弹坐了起来,举起枕头就砸到他的脸:“纪北琛,谁让你来这里的!”

纪北琛显然仍未从睡梦中抽离,他的动作有点迟钝,挥开枕头就说:“睡这里又怎样?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跟我睡…”

叶思语二话不说就驱赶着他:“你走!”

跟他睡过是一回事,但被他闯进自己的私人空间又是另外一回事。平时他喜欢在酒店、在会所,甚至在那隐蔽的公寓幽会,叶思语都可以接受,唯独在自己的地盘就不能忍受。

在叶思语的认知里,卧室是一个人最私-密的地方,当这里被侵占,她会丧失所有安全感,尤其对象是纪北琛。她跟他的关系大概就仅限于不纯洁的肉体关系,除此以外,她不希望再跟他有任何交集,更不允许他继续深入自己的世界。

纪北琛将手枕在脑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昨晚是你发酒疯,拼死拼活要我送你回来的。”

她怒道:“送完你就走啊,你还死赖在这里做什么!”

纪北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好像很紧张,难道这里藏着很多不能让我发现的秘密?”

说着,纪北琛便抬眼环顾这这个三十来平米的房间,叶思语气得发抖,她使劲将他拉起来:“你以后不许再来,不许!”

手臂被抬高,纪北琛那宽松的睡衣衣袖便滑了下来,上面布着细细长长的划痕,有些还划得不浅。叶思语很意外:“你跟别人打架了?”

纪北琛将手抽走:“是啊,跟一个疯子打架。”

察觉他正目光怪异地盯着自己,叶思语指着自己的鼻尖,难以置信地问:“你说的…是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纪北琛下了床,他赤脚走在地板,过去把抛在一角的衣物捡起来。

叶思语实在没有印象,因而矢口否认:“你少含蓄喷人了!”

纪北琛回过头说:“当时你发疯一样抢我的手机,要我把岑曼露脸那段视频删掉,我说那段视频我早被处理了,你怎么说也不信,还像个疯子一样又捶又打又掐,还咬人。那牙齿印子还在呢,你要不要过来比对一下,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他说了这么多,叶思语只听见那句视频早被处理了,她跪坐在床边,很认真地问:“那视频真的被你处理掉了?”

纪北琛说:“达到了目的还不处理它,难不成要留着等余修远追杀我吗?”

得知这个事实,叶思语欣喜若狂,就连纪北琛也觉得顺眼了很多。尽管没有了要挟她的把柄,但他还是发挥着无赖的本色,时不时就出现在她面前。他像块顽固的牛皮糖,又能在圈中呼风唤雨,任她怎么甩也甩不掉。

相比于纪北琛,张默则更让叶思语感到烦恼。最近张默推出了一支抒情单曲,在接受电台采访时,他直言这首歌是为念念不忘的旧爱创作的,此话一出,立即引起广大媒体和网友的追溯。

何航什么也没说,不过叶思语知道他有所不满,幸好大众都是朝着张默绯闻女友这个方向去查证,且她又安分守己、没有添乱,因而他便大发善心,没有狗血淋头地教训她。

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还是有一家杂志社的资深娱记挖到了叶思语跟张默的这段旧情。杂志发行之前,何航已经收到风声,就在他费劲搭线联系到主编的时候,对方却告诉他,那篇稿子已经被撤掉了…

*以下为增加内容*

今天叶思语要为代言品牌拍摄一辑宣传照,由于摄影团队要求高,在摄影棚一待就待了大半天。从棚里出来,她就看见正在外面等候的何航,不由得惊讶:“你怎么来了?”

小助理立即送上饮料,叶思语道谢,之后把它递到何航手里。何航接过,但没有喝,他随意将它放在长椅上,只问她:“拍好了?”

叶思语点头。

何航说:“你坐我的车走。”

他们一行人沉默着前往停车场,告别前小助理把手袋交回给叶思语,叶思语习惯性地拿出来查看,不料手机却是关机的。

转头望向何航,见他的神色比平时凝重,叶思语心知不妙。上车以后,何航才告诉她:“你跟张默的事被挖出来,具体挖了多少,我还不清楚。如果没有必要,手机尽量少开,不要上网,不要看报纸杂志,更不要发声,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处理。”

叶思语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报道被压下来了。”何航看向她,他的眼神有点古怪,“不是我压的。”

一个似是而非的念头从叶思语脑海中滑过,沉默了三两秒,她才说:“会不会是张默那边压的?”

车子刚出停车场,何航拐了个弯便往她公寓的方向驶去:“到底是谁压的,你应该心里有数。”

叶思语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

何航说:“我要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打算跟张默复合?”

“当然不!”叶思语斩钉截铁地说,“他那首新歌,我听也没听过,我绝对不会跟他复合的,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何航又说:“既然不是他,那到底是谁?”

叶思语装作听不懂:“什么?”

“不是张默,总有另一个人跟你在一起吧?”何航懒得跟她绕圈子,“我不止一次看见你的后颈有吻痕,你可别告诉我,那是蚊子咬的。”

一直以来,叶思语都觉得自己掩藏得很好,可惜这仍旧逃不过何航的眼睛。她不知道应从何说起,而何航则说:“我对你的管束向来很宽松,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是绝对不敢干预你的感情生活。不过,我上次也跟你提过醒,该说的我也说了,要怎么做还是得你自己作决定,你可别让我失望。”

叶思语恍然大悟,难怪何航特地过来接送,原来为的是跟自己说这么一番话。

临走前,何航不忘叮嘱她:“好好想清楚自己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最近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叶思语不由得心生倦意,拖着略带沉重的脚步回到公寓,看见站在门口的男人,双腿瞬间止在原地。

自从在这边留过宿,纪北琛就很喜欢过来这边幽会。这公寓的面积并不大,跟他常待的豪宅更是有着天壤之别,叶思语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老往这边跑。每次她都使出浑身解数“请”他离开,然而他不为所动,很固执地跟她挤在那不太宽敞的床铺。这家伙身强体壮,躺下时占据大部分的床位,害得她总有掉到地板的危险,最终不得不跟他贴在一起。

思及此,叶思语又想起另一件事——她的霉运似乎是从认识纪北琛开始的。她以前不信风水、不信星座、更不信邪,但如今却开始认同,她想纪北琛跟自己肯定是八字不合,要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闹出麻烦!

她脸色不好,纪北琛同样没有给她和颜悦色,他问:“为什么关机?”

楼道那灯光有点暗,他的脸大半隐在幽暗里,那眼睛带着几分阴戾。这个笑里藏刀的男人,平日再生气也是不会写在脸上,叶思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她莫名地感到胆怯,于是告诉他:“出了点事,何航让我关机。”

纪北琛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此时已经敛起了神绪。他没有追问是什么事,欠了欠身给叶思语腾出位置:“开门。”

今晚叶思语实在没心思接待他,她说:“我今天很累…”

他打断了叶思语的话,重复道:“开门。”

这个小区的安全性很高,走廊里装有监控设备,叶思语担心再磨蹭一会儿,值班的保安就会上来询问情绪。她掏出钥匙开了门,纪北琛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就熟门熟路地摁下开关。

灯刚亮起来,叶思语就被他推到门后。他的力度不小,僵硬的防盗锁硌得她后腰发疼。

纪北琛将手支在门板上,垂着眼看了她片刻,他忽然低头吻向她的唇。

叶思语反射性地躲开,然而纪北琛的反应更快,被他制压住,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由于叶思语不配合,纪北琛始终撬不开她的牙关,动作就变得蛮横起来。

他们互不退让,叶思语推搡着他,他纹丝不动,依旧用力地在她唇上辗压。她不断地左闪右躲,最终他失去耐性,抬手直接拉扯她的衣服。

趁他分神,叶思语咬了他一记,同时踹到他的小腿上。

纪北琛眼底怒意迸发,反倒笑了起来:“终于想起要当贞洁烈女了?”

叶思语不想跟他吵架,她奋力地甩开他,随即往客厅走去:“你走吧,我今天没心情。”

“没心情?”纪北琛冷笑一声,“我才帮你收拾了一个烂摊子,现在比你更没心情。”

坐到沙发的叶思语不自觉地直起腰来,她仰头看着纪北琛,喃喃自语:“真的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你那位前度吗?”纪北琛掐着她的下巴,话语间满满都是讥讽,“叶思语,我真是太小瞧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把柄没了,EX上场了,包子貌似也来了,虐纪渣渣还会远吗?

你萌说,想横着虐竖着虐斜着虐还是不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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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叶思语&纪北琛(七)

他那阴阳怪气使叶思语听得很不舒服,按捺着即将爆发的情绪,她问:“你什么意思?”

纪北琛咬牙切齿地说:“你一面糊弄着我,一面在外面勾三搭四,本事大得很啊。”

下巴被掐得生疼生疼,而更让叶思语难受的,是他那夹枪带棍的指责。看他一副丈夫捉奸后的愤慨样子,她不免反唇相讥:“我就算确实在外面勾三搭四,也总算没有冷落您啊。我跟你是怎么一回事,你比我更清楚,我跟谁在一起、跟谁旧情复炽,都是我的自由!”

说毕,她便挥开纪北琛的手,转过头拒绝看到他那张讨厌的脸。

纪北琛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

高大的阴影投下,把叶思语眼前的光线都遮挡了大半,她烦躁得很:“你不也跟其他女人风花雪月,我质问你了吗?跟你发脾气了吗?你这么恶心我说嫌弃了吗?从来没有!我们本来就互不干涉的,你的事我不过问,我请你也不要插手我的私人生活!”

“我恶心?”纪北琛扯住她的头发,“你也没有多干净!”

叶思语不得不仰起头来,她怒气攻心,瞬间也没了理智:“我干不干净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吧?你这么紧张,该不是爱上我了吧?”

纪北琛像是听了一个世纪笑话,他轻蔑地说:“我只是提醒你,做情妇也有基本的职业素质和契约精神。在你身上,我半点也没有看到。”

羞辱感如同奔腾不息的血脉,快速地流遍了全身每一个角落,叶思语的脸火辣辣的:“别说得像我求着要当你的情妇一样,是你仗着自己的财势,用卑鄙无耻的伎俩强迫我屈服的!我没有从你身上讨过半点好处,今天那篇杂志稿也不是我要求你替我处理的,由始至终都是你不折手段地占我的便宜。我们连互相利用都算不上,你居然还跟我说什么职业道德和契约精神,难不成我要为你死心塌地、守身如玉吗?”

沉默地听完她的控诉,纪北琛脸无表情地说:“真没有半点好处?我记得你每次躺在我身下都高-潮连连。”

既然跟他撕破了脸,叶思语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难道要让你知道你不能给我高-潮吗?抱歉,这么伤人自尊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不过,纪总阅人无数,怎么也不辨真假呀?是我的演技太好,还是你从来没满足过任何女人…”

纪北琛忽然笑了,他脸上却渗着寒意,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闪着幽深的光。

危险的气息在周遭蔓延,叶思语眼见不妙,立即跟他保持距离。可惜还没有挪开,纪北琛已经屈膝压住她的双腿,同时用身体将她禁锢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一言不发地扒着她的衣服。

叶思语一边推着他,一边努力地躲开他的手:“你干什么!滚开!”

衣料不堪那粗鲁而悍戾的动作,裂开了一道口子,黑色的内衣暴露在空气中。纪北琛没有把她的抵抗放在眼内,他擒住她的手腕,单手将其反扣在她身后,随后又向她的短裙作乱。

身上衣不蔽体,但叶思语已顾不上恼羞。这男人疯魔了一样,她又慌又乱,偏偏又抵不过他的强取豪夺。她仍在作最后的挣扎,声音变得尖锐起来:“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纪总不觉得很掉身价吗?”

感受到身下的人正微微颤抖着,纪北琛也不管不顾,唇边甚至还衔着一抹冷漠的笑容:“是很掉身价,不过我愿意。”

叶思语骂他:“神经病!”

话音刚落,纪北琛就毫无预兆地顶了进来,叶思语一口气哽在喉咙,身体紧绷又僵硬。

纪北琛也不见得比她好受,他额间青筋暴露,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缓。原本白皙的肌肤被揉捏得发红,他一下一下地往深处探进,眼中带着欲念:“记住了,没有高-潮是这样的…”

冷汗悄然爬满鼻尖,叶思语从未承受过这样的痛,她软弱无力地掐着纪北琛的背,想放下尊严求饶,却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尽管怒意攻心,但纪北琛也没有完全失控。他原本打算给她一个教训,没想过对她动真格,敏感地察觉叶思语的不对劲,他马上退了出来。她脸青唇白,他的心猛地抽了下:“你怎么了?”

叶思语眉头紧锁,很艰难才挤出了一个字:“痛。”

纪北琛当机立断把她送到医院。由于情况紧急,他什么顾不得,即使她有被认出的风险,他也就近将她送到公立医院。

小腹有很明显的下坠感,像是经期的痛楚,不过比其更甚。叶思语似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又不希望是那一回事,纪北琛一路将她抱到急诊室,她虽然讨厌他,但也不敢松开他的衣襟。

当被放到病床的时候,叶思语听见他跟值班医生说话,她没听清内容,只知道医生很快将他请了出去,随后利索地把帘子拉紧。

世界似乎就此安静下来,她的意识有点游离,不知道是医生还是护士,总在她耳边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她半句话都不想说,应答时断断续续的,到了后来只能点头和摇头。

躺在病床上,叶思语任由着旁人摆布,冰冷的针头扎进皮肉,其实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然而她的眼泪却滑了下来。在疼痛和疲倦的摧残下,她最终投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醒来已经身在安静的病房里,叶思语一睁眼,手下意识就贴到自己的小腹。那阵可怕的痛感已经消失,她轻轻地揉了揉,随后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要喝水吗?”

转头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纪北琛,叶思语并不意外。他没什么表情,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有点皱,倒有些许不修篇幅的感觉。静默了三两秒,她应声:“要。”

纪北琛起身给她倒水,并把病床摇起来。接过水杯,她还是很礼貌地道谢,他随意颔首,当她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他才说:“你怀孕了。”

顿了下,他又说:“医生说你有流产先兆,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

叶思语已经猜到这个事实,但由纪北琛宣告,她还是被震惊了。她虽竭力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然而不自然的表情和失焦的眼神都泄露她茫然又惶恐的状态。

其实除了第一次以外,纪北琛都有做措施,而叶思语那次也吃了事后避孕药。可能她的体质比较特别,药吃下去没多久就吐得一塌糊涂,这种事不好问人,于是就上网提问,结果大家都说最好不要补吃,原因各种各样的。她还是感到不安,本该抽点时间去医院一趟,不过那段时间她实在是忙,忙着忙着就耽搁了。

其实叶思语还是怀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这个月的经期不准,她不断安慰自己是压力太大、还有那颗避孕药的副作用。可惜,她就是这么倒霉,不小心就中了一个大奖…

就在他们陷入沉默时,病房的房门被人用力地打开,看清楚来人,叶思语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纪北琛也始料未及,虽然叶思语没说什么,但他也猜到他们的关系。她挣扎着下病床,他想扶她,不过她闪开了。

叶家夫妇神色阴沉,看见身穿病服的女儿,他们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担忧又心疼的表情。

叶思语打起精神:“你们怎么来了?”

“真的是你!”叶母语气复杂地说,“陈主任半夜三更打电话到家里来,说你被送进了急诊室,我跟你爸都不相信…”

刚才看症的医护人员都戴着口罩,而叶思语也疼得头晕眼花,根本没发现其中有母亲相熟的医生。他们既然找到医院来,想必也知道她怀孕,她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纪北琛走到叶思语身边,他感受到她父母对自己的敌意,但还是谦谨地向他们问好。

纪氏家族名声在外,而纪北琛向来不敛锋芒,就算他不介绍自己,叶家夫妇也清楚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