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正了正神色,进入我今天最想辟谣的正题:“关于这次在沙漠的遇险,我想说,我能活下来,还能平安的站在这里,不是因为什么卑鄙的行为。而是因为有一个傻子,他用自己的整个生命来爱我,把所有的水让给了我。所以副导的事情,我非常惋惜也非常难过,但是我必须澄清,”我的话还没说完,却听见身后一声清越的男声传来,他说:“不需要澄清。”
我诧异的侧过脸,就见傅君颜坐在轮椅上,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他手腕上还挂着吊针,上身穿着白色的棒针毛线衣,腿上搭着一条淡灰色的毯子。可纵使这样,他整个人依旧干净清爽,如沐春风,只是面色的浅白,让他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美丽柔弱。他的经纪人徐经纪推着他,面色肃穆。
望着就这样闯入我视线的傅君颜,那依旧优雅清俊的姿态,我的心,却有说不出滋味的片刻心酸,他做完手术怎么就醒了?我连忙起身向他走去,各大报社的摄像师也都惊喜地纷纷站起往前凑,现场再次乱作一团,酒店的保镖自觉地挡在我前面,我因为害怕刺目的闪光灯,微微半偏着头走着,却听见傅君颜在第一时间和悦的朗声说:“大家拍照可以,请不要对着小爱开闪光灯。”我下意识的停下步伐,心中汹涌鼻头微酸,但也只是微微垂眸,走到他身边,蹲下身握着他的手,无言地扯起唇角对他笑。
傅君颜捏捏我的手心,力道很轻,有几分虚弱的说:“乖,站在我后面。”我点点头,回握了他一下,听话的起身,徐经纪向我颔首,浅笑着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我。我就乖乖地站在傅君颜身后推着轮椅,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见一群越发如狼似虎的记者,只好心中焦躁的侧过脸望向一边转播器里的画面。
然后我听他清幽的开口,嘴边带着和熙的笑,他温和的说:“君颜刚从手术室里出来,中途打断新闻发布会,给大家带来不便,深表歉意。”接着他微微垂眸,温暖的笑意不再,表情沉静下来,如松竹一般静瑟安静,他说:“关于副导的过世,君颜心中惋惜。但这确实无需解释,对于诸位的质疑,君颜只想说,君颜虽然不才,但也应该可以估算到事发现场的大概位置,如果请专业队伍去寻找,相信是可以找到的。不让副导抛尸荒野,孤身一人,也是我和小爱的愿望。到时,很多事情,真假自明。君颜就不去多费唇舌了。”
“公子虽然说得有道理,但在沙漠中进行这样的挖掘,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地方政府又怎么会这样劳师动众,他们不一定会愿意出这样一笔不小的开支。到时候就以此为借口一拖再拖吗?”
“不需要他们出,我出。”傅君颜轻笑,淡淡的勾起唇角,清浅的目光对上那位记者,通透的问:“对于死过一次的人,钱,算什么?”清清凉凉,却干净利落地堵得太多人说不出话来。
说着他笑了笑,温暖的笑容如大地回春一般缓和了气氛,傅君颜抬起眼,幽静而从容的望向众人,转而微微回首暖融的凝视了我一眼,才终于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我听他说:“把水让给她,护她出沙漠,这一切,只不过三个字,我愿意。所以没有什么需要质疑猜测的。就像这个傻孩子,也因为不想拖累我,而差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我不介意大家关注我们的生活,但是,很多时候,我们的事情,冷暖自知就够了。”
说着,傅君颜的神色有了一瞬而过的忧伤,他沉重的望向众人,眼底深如夜空,只听他继续开口道:“我不明白,在座的诸位是受到了怎样的教育?在大难之后,不去庆幸有人还活着,而是质问为什么有人还活着。危难来时,先救助老人、妇女、儿童,这不是应该的吗?这本就是为人该有的基本气度。而作为一个男人,我的女人毫发无伤,这是我的骄傲,谁又有资格来指责?她又凭什么要站出来向你们道歉?”他说的每一句都掷地有声,渐渐地,我清楚的看见,那些上一刻还趾气高扬的人,都缓缓羞涩的垂下了头。
傅君颜沉静而安然的环视会议室内一周,终于摇着头轻声叹息,他说:“我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悲哀…”
整个会议室就那么突兀地在他的叹息声中静默了下来,剩下的,只有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的风响。终于,在这无比压迫的静寂中,傅君颜反手轻轻拍了拍我扶着轮椅的手背,柔声说:“站的累了吗?宝贝,走罢,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新闻发布会的结果是,我和傅君颜又一次次攻占了各方面的娱乐新闻…杂志报纸,全是我俩的脸…网络搜索,我俩在一位上久居不下…电视娱乐新闻反复报道我俩,还有,微博官网几乎瘫痪,无法登陆…傅君颜还笑着说:“综合所有的报道,新闻发布会上我俩各个角度的照片都可以凑得齐了…”
我不禁有些哀怨,坐在病房里一边看着娱乐新闻里我俩反复出现的脸,一边削着苹果问:“傅君颜啊,你说广大人民群众会不会看咱俩的脸看到想吐啊?”
傅君颜无辜的耸耸肩,看着某水果台又一次对新闻发布会的重播,却突然轻笑着半靠在床头上嘀咕:“我家宝贝英姿勃发啊,都可以站出来保护我了…”
我听着犯囧,总觉得傅君颜这话满满冒着酸气。但我没有说出来刺激病人,而是嚼着苹果啪啪响,狗腿的抱着他的手臂说:“额,人家只是把这当做一次,额…表演课…”
“我还以为你为母则强呢…”他孩子气的轻声哼哼,扑过来咬了一口我手上的苹果。
我先是一愣,然后咋呼了,急忙拉着傅君颜让他吐出来,跳脚的喊:“能吃吗?这才做完手术能吃吗?你给我吐出来!吐出来!”
“咯死了你会心疼吗?”他倒真把苹果咽下去了,然后漫不经心的揉揉肚子问我。
我看着是又急又恼,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突然是怎么了,一拳想打他胸口上又生生停住,气呼呼的抓着苹果就开始埋头扑哧扑哧咬,直到手心只剩一个苹果核了才放心。这才放胆,撂挑子的说:“傅君颜你发什么神经啊你!你再刺激我试试!你再不注意自己身体试试!医生说我营养不良的说!你再气我,我不吃东西急死你!”
“别吃,咱都别吃。”他撇撇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手里刚刚嘎吱掉的苹果核笑,那笑好看是好看,只是太过妖异,冒着邪气。
我有些囧,有些疑惑,再看向他望着电视屏幕异常幽暗的眸子,心里终于也隐隐知道了他干嘛这个样子,忍不住就开始对着他喊:“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闹别扭嘛!人家是为了保护你才开新闻发布会的啊!一直以来我就像个傻子,我不当傻子还不行啊我!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事情!我也想保护你!你一个男的凭什么永远都要坚强啊!男人也可以哭,男人也可以哼哼!就像表哥,被门卡了一下也可以一天都哭丧着脸!凭什么傅君颜就要勇敢坚强,傅君颜就不会痛,不会难过?君颜公子也是人啊!我的男人也是人啊!”我脸一偏,忍住又要落下的眼泪。
傅君颜听了滞了滞,他突然低下头,脸上再没有那让我看着不爽的笑意,只是静静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他才伸出手哄我似的拉拉我的衣袖,我瞪了他一眼,手一缩,扭过头不理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拉着我的手,一边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一边好声好气地先认输道:“我错了。呆河豚,我吓唬你的,我可以吃苹果,没有事的。”说着才侧过脸,好看的微扬起下巴,无奈又讨好的摇摇我的手臂说:“别哭,来,坐好,看着我。”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变回了如沐春风的样子,才挪挪屁股,大人大量的转过头,坐的笔直的望着傅君颜,鼓着腮帮子扮河豚,直溜溜的盯着他。
傅君颜一脸无奈的伸手揉揉我发,又戳戳我鼓起的腮帮子,温柔的摸着我的鼻尖说:“你呦!娇气包!”
我皱皱鼻子,撅着嘴嫌弃的拍拍他的手。“还不是你惯的!”
“嗯。”他点头,眼睛都是笑意。
我装腔作势的哼了亮嗓子,才傲娇的问:“傅君颜,为什么我不可以保护你?我只是想澄清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让你安安心心的把身体养好,这样不可以吗?”
他沉默了一会,看着我沉思半响才说:“不是不可以…”顿了顿,又几近无可奈何的望着我问:“可是,宝贝你想过吗?我们怎么能去指责一个已逝的人?是该怪他在有流沙的地域停车,还是怪他弄丢了钥匙,还是责怪他放弃求生呢?哪怕这是事实,我们也不能这么做。”说着他深深的望进我的眼底,轻声叹:“逝者已矣,万般皆默。”
他的话一字一句温润地打在我心口上,我滞了滞,微微垂眸,想起副导顶着西瓜肚成日笑呵呵的脸,愧疚地垂下了脑袋,有些焦急的解释说“傅君颜,我只是想告诉他们,不是我们害死的副导,我没有想到这么远…我不是想责备他…我从没有那样想过…”
傅君颜听了宽慰的朝我笑,他伸手摸摸我脸,长指比在我的唇上,对我摇摇头说:“不用解释,我知道。”
说着他轻抬起我的下巴,我就直愣愣的对上他精致美好的眼,看他纤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如同一幅惊世绝艳的画卷。然后,他一字一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傻孩子,你怎么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澄清有用吗?什么是真相?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相,你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我愣住,不明白他语底的沧桑,可他那么通透的,一句话就点进了我的心底。
傅君颜见我望着他出神,笑了笑,伸出手抽了张纸巾接下我手里吃剩的苹果核,转而扔进垃圾桶。又抽出一张纸巾,一边细致地替我擦手一边接着说:“这时候澄清不算错,至少可以安了爱我们的人的心。只是,还可以再缓一缓。副导的死因,即使我们找出了真凭实据,也会有人说三道四。更何况现在,我们什么证据也拿不出。呆宝贝,这个世界上讲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我们是为自己活着,只要问心无愧,就不必去在乎别人怎么看,懂不懂?”
他说着突然停下来,握着我手心,一双好看的眼深深的望向我,眼底多了几分认真严肃,他说“而且呆河豚,你开新闻发布会的时间选的非常不好。宝贝,你要清楚自己是早产儿,你现在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又怀着宝宝,身体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这时候你要站出去做什么?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护在你身边,可我从手术室里出来,却找不到你。所以,我必须认真的告诉你,对于你的行为,我很担心,也很生气。”
我语塞,惭愧再惭愧…可从新闻发布会回来我就想不通一件事,想想还是没忍住,我狗腿的傻笑,不和时机地歪着脑袋就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我…我开始把电视线给剪了啊!”
傅君颜听了要笑不笑的摇摇头望着我,点点我鼻子轻唤了声:“呆河豚。”然后长指轻轻划落在手机上。
……现在的科技太发达了有没有?!!!!!!
我纠结的瞪着手机,然后埋下脑袋偷偷瞅了傅君颜两眼,才蔫吧地摇着他的手臂撒娇,瓮声瓮气的问:“傅君颜,我知道错了嘛,那你生气了,会不会收拾我啊?”说着我顶顶肚子,特豪迈的说:“我有挡箭牌的哦!”
傅君颜听了干脆无语的撇过脸,就在我正要得瑟的时候,他突然特无辜的转头望向我说:“舍不得折腾你,那就折腾我自己吧…”
此乃杀招…“嗷呜,不要……”我一脸哭相的开始装可怜。
傅君颜闷声笑了笑,又故作镇定的哼了哼嗓子说:“那你乖一点。”
“好嘛…”我头一歪,双手捧着脸瞅着他。
傅君颜伸手拉下我挡着脸的手背,这才轻轻拍了拍我的脸说:“好了,不逗你了,我比你听话,知道要快点康复来照顾你。”说着,他困顿的打了个哈欠,静静的望着我,有些孩子气的拉着我的手捏了捏说:“宝贝你记住,永远都请站在我身后,让我保护你,保护孩子,保护安安,甚至是伯父。只有我倒下再也起不来的时候,才可以是你站出来保护老人和孩子。懂吗?”
“为什么?我也想保护你啊…”我有些生气,睁大眼睛瞪他。
“你守着我,我护着你,这是对等的。”
“根本就不对等…”
“你护我内宅不乱,就是最好的保护…”他说着稚气地揉揉眼睛,朝我眨眨眼嘟着嘴对我说:“我困了。”
“好嘛。”我只好鼓着腮帮子点点头,见他困了也不再和他多说,只是俯下身亲吻他的额头,我说:“我亲你一下,要睡得香哦…”
他笑,突然就撇撇嘴,特无辜的望着我,眼底荡漾又荡漾的清新干净,巴巴地指指自己的唇说:“妈妈亲了,宝宝再亲一下。”
我被他勾的早没了魂,又乖乖的俯身亲了亲他的唇。
第六十一章
安安在表哥家和小启玩闹了一整天,第二天晚上才被送回来。 小奶包子自己敲的病房门,我在门这头问:“谁啊?”
安安在那头就急急地喊:“姐姐姐夫快开门,安安带了十个弟弟回来!”
我一听就傻眼了!转头瞅着傅君颜犯二,然后暗自垂头望着自己啥征兆也没有的肚皮,纠结着起身去开门。
顾小安进了屋之后,竟然反常的没有往我和傅君颜身上扑,而是安稳的半坐在表哥怀里,两人相处的诡异和谐,安安没有闹别扭,表哥笑的也特别有深意。小家伙坐好,在表哥怀里拱了拱小身子,蹭得表哥骚包的白色衣服皱巴巴。然后傲娇的指挥表哥把啵洛洛小书包递给自己,抱着小书包瞅瞅我又瞅瞅傅君颜,转而娇羞的腆腆脸,小脸红成一坨,捂着自己的小脸蛋特欢快地又对我说:“姐姐,安安带来了十个弟弟!”
我是既纠结又好奇,看见表哥在安安身后往死里憋笑的脸,不自觉的眉眼抽了抽,带着‘不详’的预感,转头求助的望向傅君颜。
傅君颜倒是好脾气的眉也没有挑一下,眼带笑意地朝顾小安招招手,用无比柔软的语调问小奶包子:“是吗?那安安给姐夫看看好不好?”
顾小安听了快乐的点点头,大眼睛又亮又水灵,小心翼翼的捧出自己的小画本,然后拍拍搂着他的表哥,表哥挑挑眉,揪了安安的小脸蛋一把,才不甘不愿的把长腿伸直。只听安安“哦吼!”一声,就熟练地一溜烟从表哥腿上滑了下来。
我正好奇的盯着小家伙,却见安安兴冲冲的跑到傅君颜床前,突然又停了下来。大眼睛精灵的转了一圈,然后突然歪歪头,无比可爱的用小手指戳了戳自己胖乎乎的手背问傅君颜:“姐夫打针痛不痛?”
也不等傅君颜答,小家伙就自己仰着奶泡泡的小脸,点着小胳膊小腿,伸手去够傅君颜昨天打了吊针的手背,傻乎乎的点着小脑袋说:“安安知道!打针有一点痛。可是,安安呼呼!安安亲亲就一点也不痛了。”说着就在傅君颜的帮助下爬上病床,小嘴吧唧一声亲了亲傅君颜的手背,想想又拱着小脸蛋再亲了一次,才歪着脑袋问:“姐夫还疼疼吗?”
傅君颜摸摸他的头,望着自己被顾小安亲得满是口水的手背,眼底却是一片暖融,他认真的转过头望着小奶包子回答:“谢谢安安,姐夫不疼了。”说着又捏捏安安奶泡泡的小脸,满是期待的问:“安安带来的弟弟呢?”
顾小安闻言小身板立马一震,爱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小画本,哈着小嗓子神秘兮兮地说:“弟弟在这里哦!”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画本,随之,我看见了十只以小启为原型的小狗,追着小球跑的,在地上打滚的,摇着尾巴的,叼着玩具骨头的…憨态可掬…可是,弟弟!从我肚子里给他生出来的‘弟弟’……
表哥终于再也不忍地放声大笑,捧着肚子非常欠扁地说:“公子!君颜公子啊!原来你的种是长这个样子的?啊哈啊哈哈哈!”
我怒,撇撇嘴转头扫描过去,瞪着他就说:“莫诺云同志,你给我一边去,小心我一个一个的联系你的绯闻女友们,然后再联系你妈!她老想抱孙子的说!让做妹妹的看看你的种是什么样的啊!哈!”
可惜我的恐吓没用,表哥依旧笑得‘花枝乱颤’,无所谓的晃晃脑袋,又指着一只安安画的小狗开始吐槽。
却听傅君颜这时突然开口,状似疑惑的抬起眼问:“诺云,那个歌星秦梦萌你认识吗?我看她好像手里拿着病历来找过你。”
表哥闻言僵住,笑卡在脸上,瞪大着眼望向傅君颜,“你开玩笑的吧?”
傅君颜看着他不说话,然后,朝他认真的摇了摇头。
于是,表哥焦躁了,很不淡定地抓了抓头发,火烧屁股一样拍拍大腿说:“得,最近哥哥我生意忙,不奉陪了哈…”然后一溜烟就跑没了影,门还被他关的轰隆作响…
“秦梦萌是谁啊?”咋把表哥吓唬成这样?我不认识啊…
傅君颜低头对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顾小安笑笑,轻声回答我:“你们公司刚出道的歌手。”
“和我表哥黏上了?”
傅君颜点点头,一边搂着顾小安继续看‘弟弟’,一边回答道:“几个月前,在车库见过。”
“不是真的来找过表哥吧?”
傅君颜低笑,他侧过脸望了望我说:“没有,我逗他的。”
“那你还摇头!”
“我是在表达,‘我不告诉你。’”…我囧,果然,与君颜斗,输不死你…
表哥走了挺久,安安睡在傅君颜身边突然探出小脑袋,像个侦察机一样左右拱了拱,才点了点头,腆着小脸,举着胖乎乎地小手自我检举说:“姐姐姐夫,今天安安做了坏事。”只是那小神情,倒是贼溜溜的一点也不像认错。
我奇了,拿着勺子一边端起温粥喂他,又喂喂傅君颜,好奇的问:“安安做了什么坏事啊?”
小家伙又大口咽了一勺粥才说:“安安和坏哥哥在电梯里面碰见舒爽哥哥,安安放了屁屁,然后安安指着坏哥哥说,哥哥放屁屁臭臭!”说着顾小安掩着小脸一个劲的笑,贼贼地说:“坏哥哥笨笨不承认,就被舒爽哥哥骂,舒爽哥哥嫌弃坏哥哥,骂坏哥哥放屁屁都推给安安,是不是男人?”说着他小脸皱成一团,仰着脸疑惑地问傅君颜:“姐夫,男人是什么?”
傅君颜轻笑,指指顾小安说:“安安长大就是男人了。”
“耶!安安也是男人?”
“是啊,只是那之前还要学很多东西。”
顾小安点点头,欢快眯了眯眼睛,顶着亮堂堂的小酒窝说:“安安要和姐夫学!”
傅君颜颔首,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好。^/ /^”
傅君颜看了安安画的‘弟弟’就直夸安安画的好。午觉醒了之后,就开始翻着小画本,认真的和安安一起研究‘弟弟’。他几乎把安安当做是大人一样,耐着性子和小家伙一起讨论‘弟弟’可以再改进的地方。比如,那个尾巴的毛还可以再往上画一点;小狗生气的时候尾巴是夹着的;那个耳朵在耷拉着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画更好看?
一大一小就这么硬是挤在一张病床上,粘腻了一个下午。偶尔安安愉悦了就会小身子在病床上乱蹦,我怕震动傅君颜手术后的伤口,只好出声提醒顾小安,压着小家伙的小肩膀对他摇头,我说:“安安现在不能在姐夫身边乱蹦哦!姐夫身上会痛痛。”小家伙就点点头,心疼的抽抽小鼻子,左摸摸傅君颜,右摸摸傅君颜,乖乖的不再蹦跶了。
我心里其实矛盾又纠结的,看着他们一个下午画出无数个‘弟弟’,听着一大一小,来来去去总是那几句:“‘弟弟’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对哦!姐夫好聪明!启启的也是这样的耶!哇塞!”我就…既暖心又无语…
后来好不容易哄顾小安睡着了,我转过身就无奈的望着傅君颜,举着手也自我检举说:“宝贝要严正申明!”
傅君颜朝我点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我问:“什么?”
我皱皱鼻子扭捏地腆着脸,嗲了她一眼才说:“安安画的好没错啦!可是,宝贝可生不出狗儿子耶!而且,那什么,安安要是以为弟弟是这样的,可是结果弟弟是那样的,他会不会难过到哭啊?”说着我指了指放在一旁安安的小背包说:“就像这个啵咯咯啊!一直坚持到现在,安安就始终认定企鹅是蓝色的…”
谁知道傅君颜听了却微微掩睫轻笑,竟然歪着头反问我:“安安哪里错了?”
“傅君颜,你怎么能骂你儿子是狗?”我要哭了…我炸毛了啦!…
他却一派安然地问我:“呆河豚,告诉我,古人是怎么称呼儿子的?”
我囧…就差没扶额痛哭,纠结了半天,脸都要皱成包子。终于僵着脸望着傅君颜,咬着牙蹦出两个字:“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