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发摇头:“这事儿我看老板肯定得认栽,没法跟人家谈去,没准儿韩冬就等他找上门呢!找机会吧,找机会直接把他做了。对了,你们出来也有一阵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老猫在这儿不是个办法,迟早得给人发现喽。”
“老板没交待。”小齐朝身后眺了一眼,若有所思,“他似乎…另有安排。”
赵仁发把烟蒂扔在脚下,用力捻了几捻,脸绷得紧紧的,“这儿不能呆太久,得想办法转移。”
小齐也警觉起来,“你发现什么问题了?”
“我怀疑,”赵仁发再度眯起眼睛,“这孩子是有人故意放的。”
半夜,果果的烧不但没退,反而又高了,他开始说胡话,不停地叫“妈妈。”
罗俊心急如焚,衣不解带地在床边陪着他。
小齐把赵仁发的顾虑跟他说了,请求他的意见。
“地方找好了没有?”
“仁哥已经去找了。他让我们收拾好东西,天一亮就去西缇,他在那么接应咱们。”
罗俊看着面颊被烧得通红的果果,眉头紧皱,“让赵仁发别找了,先去弄个像样的医生过来。”
“这…”小齐一下子为难住了。
他们藏身在这儿是瞒着人的,一旦让外界冬季 ,就凶险无比,如今除了那些明年、暗的仇家,边警察都在千方百计地找罗俊。
但是看着老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小齐实在开不了口拒绝。
“好,我这就去办。”他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转身欲走。
“等一下!”
罗俊起身,嗓音沙哑,“不必了。”略微一顿,又道:“你看着他,我出去走走。”
小齐挠挠头发,没有言声,他能理解老板此时的心情。
在清冷的院子里伫立片刻,罗俊烦躁的头服逐渐冷静下来。
他答应了海棠,七天之内就把果果送到她面前,事实上,找到果果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凭着直觉,他感到事情一定不简单。
赵仁发的担忧不是多余的,这也正是他自己顾虑的地方,这儿终究不是泰国,有太多埋了雷的区域他无法涉入且无从辩别,他最担心的是自己已经陷入了某个编织的圈套之中,只有尽早离开才是上策。
刚才被果果的病搞得乱了方寸,差点就酿成大错,他自己死了不要紧,如何对得起那几个多年跟他出生入死、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弟兄?!
果果不能留在自己身边,无论他有多么舍不得,罗俊明白,自己的前面没有出路,死是早晚的事,他不能感情用事,必须尽早把孩子送回海棠手中。
一根烟后,思路愈渐清晰,对着当头的明月,罗俊决定,把所有的计划都提前,他不能白来这一趟,要做的事就得做 得彻底,且干干净净。
天蒙蒙亮时,果果的烧神奇地退掉了,而且还感觉到了饿,连喝了两碗薄米粥。罗俊又高兴又心疼地抚着他头,喃喃自语,“这孩子胃口大。”
这一点也象他自己。
按着赵仁发的安排,他们很快转移到了另一处安全的住所,是一栋陈旧的公寓楼,杂七杂八什么人都有,设施也非常简陋。
面对赵仁发的抱歉,罗俊只说了一句,“辛苦你了。”
等一切安排妥当,离罗俊兑现诺言的日子还差一天了。
果果自从退烧后,食欲也增加了不少,他依旧不怎么爱说话,但只要罗俊单独在一起,他就显得特别乖,有问必答,那副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罗俊告诉他,很快就会送他回去见妈妈,果果很高兴,连连点头。
想到即将面临的分离,罗俊有些伤感,他搂着果果,问:“将来你还会不会记得我?”
“会!”果果回答得很肯定,“叔叔,你是除了妈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那你…爸爸呢?”问这句话的时候,罗俊不知缘何心里忐忑不已。
果果眨了眨眼睛,心情低落,“我没有爸爸。”
“你妈妈,她怎么跟你说的?”
果果摇头,“她从来不提爸爸。”他抬起头,看着罗俊,“不过我知道的,每个人都有爸爸。我一定也有。”
罗俊蓦地很难过,无法迎视他澄澈的双眸。
“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他语气艰涩地与果果商量。
果果的眼里掠过惊诧,但很快又被羞涩替代,他的小手拽往了罗俊衣摆的一秀,半晌,轻轻唤了一声,“爸爸。”
小孩子只知道,谁对他好,他就也对谁好,在心里,他何尝不希望这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啊!
罗俊忽然感到喉咙口有一股暖暖的气流要破堤而出,他猛地一把将果果搂进怀时。
果果稚嫩的双手缠绕在他脖子上,附在他耳畔又连连叫了几声,“爸爸,爸爸…”
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但是一旦叫出来,又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让两个人都着迷不已。
罗俊把一只用糖果纸折的蝴蝶递给果果,这是给他换衣服时在他衣兜里发现的,“还给你,很漂亮,好好收着。”
果果珍爱地塞回衣袋,“这是思桐油爸给我们折的,我跟思桐一人一个。”
“思桐?”
“嗯,她是我同学,她爸爸是警察,她妈妈死了,所以她没有妈妈。”
罗俊一听就明白了。
果果想起思桐坐在单斌肩上时得意洋洋的小模样,他忍不住喃喃自语:“我回去就告诉他,我也有爸爸了。”
“果果,”罗俊揉着他细软的头发,心里酸楚极了,却又不得不叮嘱他道:“我跟你见面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好么?”
“为什么?”果果很不解。
“我…”罗俊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那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果果无限期待地望着罗俊。
罗俊别转脸,朝着虚空勉强笑了笑,又转过来,抚摸着果果的后脑勺,“会吧。”
果果想了想,很认真对待点头,“那好,我答应你,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罗俊强调。
小齐敲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两个人在拉钩,罗俊一脸慈爱的笑意,看得小齐发愣。
听到开门声,罗俊仰起脸来看着他。
小齐回过神来,忙道:“老板,都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罗俊点点头,站起身,沉吟了几秒,把果果一把抱起,走出门来。
院子门口,两辆黑色的越野车和四五个整装待发的手下正静静等候着,罗俊向他们微一点头,众人即刻会意,迅速钻入车内。
赵仁发坐在第一辆车内指路,罗俊跟果果坐在了后面那辆车。
果果见车内的大人一个个肃穆庄重,心里有些忐忑,死死挨在罗俊身边。
罗俊感觉到他小小的身子绷得紧紧的,唇角勾了勾,伸手抚慰地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别怕,我带你去见你妈妈。”
听他这么一说,果果稍稍觉得安定了些。
“叔叔,你…认识我妈妈吗?”果果感到好奇。
“算认识吧。”
果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在想什么?”罗俊的手在他白皙细嫩的脖子上轻轻摩挲着。
“妈妈如果知道你救了我,她一定会很感激你的。”果果迟疑了片刻道。
罗俊低头看看他,眼睛深藏在墨镜背后,看不出什么表情,“最好不要让你妈妈知道。”
果果虽然不解其意,但他跟罗俊相片了这些天下来,只觉得他事事皆可信任,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罗俊甚感欣慰,又接着嘱咐道:“记住,不管谁来找你,不管他们问什么问题,都不要回答,否则——”
他把果果抱在自己膝上,“也许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我。”
果果蓦地感到一阵恐慌,因为罗俊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生离死别一般,他使劲摇着头,“你放心,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这实在不像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他比同龄人懂得要多得多,是否因为他承受了过多的艰辛?
罗俊倏然间将果果紧紧拥在怀里,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似的疼痛难忍。
车子开到一处废弃的仓库前停下。
赵仁发先跳下车,领着几个疾步进去察看现场,没几分钟又奔了出来,朝倚在后面那辆车上的小齐打了个响指。
小齐俯身叩了叩车窗,玻璃飞快地卸下。
“老板,都妥当了。”
“好,”罗俊下车,牵着果果的手往仓库内走。
果果环顾四周,心里七上八下,这里哪有妈妈的影子!
正惊疑不定间,罗俊已经蹲下身来,扶了扶果果的脸,“我不能跟你妈妈见面,所以,一会你得在这儿等她了。”
果果半信半疑地望着他。
罗俊从自己脖子里将一条铂金兜圈子裉下,给果果仔细戴好,“这个送给你,留个纪念。将来你长大了,我也老了,兴许就不认得你了。如果有机会再碰面,这条链子就是个凭据。”
说到这里,一种沧桑之感油然而生,罗俊的眼眶竟微有湿润。
果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小手探进口袋,摸出那枚用糖果纸叠成的蝴蝶,郑重递给罗俊,“那我把这个送给你好了。”
罗俊接在手里,哑然失笑,但看着果果不苟言笑的小脸庞,他也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同意。
赵仁发走过来,恭敬地提醒,“老板,时候不早了。”
罗俊站起来,低声问他,“电话打过了?”
“嗯,刚打。估计他们二十分钟内能赶到。”
纵有千般不舍,也难辉分离的时刻,罗俊收起所有唏嘘的情绪,把果果抱起来,又紧拥了一会儿,狠狠亲了他一口,突然神色一转。
“孩子,委屈你了。”说毕,把果果抛给赵仁发,转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果果懵懂之际,刚要张口呼他,赵仁发拿一块小手帕往他鼻息间一按,一阵晕眩侵袭上头,他即刻什么意识都没有了…仓库外的车旁,小齐正低头娴熟地装着一架枪,罗俊走过去,抬头,眯眼瞅了瞅西偏的日光,又目测了一下附近那座水塔,抢的射程为90米,这座水塔造得相当完美。
他把手上一只金表褪下,递给小齐,“完事后去菲律宾躲一阵。”
小齐没接,“我不需要这个,仁哥都安排好了。”
罗俊把表塞进他怀里,叹了口气,“拿着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谢老板。”小齐知道罗俊的脾气,没敢再推,把表收好。
枪已经装配完整,他举起来,朝着远处试瞄了一下,又很快收好,从口袋里取出一帧相片,与罗俊作最后确认,“是这人吧?”
罗俊瞥了眼相片上的单斌,“嗯。”
“我们通知的是俞小姐,他会来吗?”小齐仍有疑问。
罗俊没有回答,隔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说:“只要他来,就别让他活着离开这儿。”
“明白。”
罗俊用力拍了拍小齐的肩,“我走了。”
第七天的太阳冉冉升起,池清一夜无眠,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桌子上,那只黑色的话机不知疲倦地闪烁着红色的信号,象一道-隐-密的诱-惑,无声盯视着她。
整整七天,果果和罗俊都是音信全无,池清在漫长的煎熬中,那点本就稀薄的对罗俊的信任终于消弭殆尽。
她不愿再无望地等待!
话机已经抓在手中,单斌的号码她早已倒背如流,可是,手指触摸着第一个数字键,却迟迟无法用力按下去。
“无别急着报警,给我七天时间,我会让你见到孩子。”
那是罗俊给她的最后的承诺,仿佛早就洞悉了她内心的犹豫。他冷冷的语象一盆冰水,无声无息间就浇灭了池清心头所有的勇气。
他是爱她们,这么多年来,始终没有变过,池清无法否认,反而是她自己,在坚持与逃离章徘徊辗转,即缺乏飞蛾扑火药味勇气,也没有办法让心肠彻底硬起来,与他决裂,世间最痛苦的感情莫过于此。
再信他一次吧,再信他一次。池清坐在床沿上,心里喃喃自语着,握话机的手颓然垂下。
午后时分,池清正在洗刷厨房间,话机突然“嘀嘀嘀”地响起来,她以为是单斌,他经常用这只电话与她联络,但鲜有好消息告诉她。
走近看时,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池清心头一漾,预感到了什么,手指微微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果然,听筒里传来截然陌生的声音,粗哑无比,“你儿子在XXXXXX路XXXXXXXX号的XXXX仓库,赶紧过来!”
池清的心骤然缩成一团,“你,你是谁!”
对方却是很不耐烦的口气,“你管我是谁哪!赶紧过来,否则后果自负!”
啪——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池清还手捧着话机,哆哆嗦嗦地四处找来笔和纸,然后凭着记忆吃力地把刚才仓促听到的地址记录下来。
那个仓库非常偏僻,她不敢独去,来不及细思其中的原委,她立刻打给了单斌——她现在唯一可以倚靠的力量。
听着池清在电话里结结巴巴的诉说,单斌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
“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找你!”他简短地截住她的话。
“他说了,就,就给半个小时,我,我…”池清急得不成语句。
“听着,不会有事的!你呆在家里,哪儿也别去,等我们过去,知道吗?”单斌沉稳的声音仿佛能够传递镇静,池清不再争辩,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胡乱点了点头。
单斌火速向马寿山等人作了简短的汇报。
李队疑心是否有诈,马寿山皱眉沉吟,“无论如何我们得去走一趟,万一孩子真在那儿,说什么也得把他带回来。”
单斌点头同意,“马头儿,我看这么着吧,时间紧迫,要不要先通知那片的派出先派人将XX仓库围起来,以防生变。”
“也可以,但务必交待派出所的同志要谨慎,不可打草惊蛇。另外,我不建议你把池清带上一起去,如果真是个圈套的话,她去反而有危险。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孩子带回来。你赶紧带上几个人赶过去,不要延误了时机!”
“好,我这就去!”
池清在家里等得心急如焚,实在呆不住家,她锁了门跑到大院门外,在街边驻足观望。
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见一辆警车姗姗来迟,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急匆匆地扑了过去,没想到车上下来的人竟是尹成佳!
“单斌呢?”池清错愕地问:“他说过让我在家等他的呀!”
成佳清了清嗓子,耐心解释,“单斌已经赶去XX仓库了,我们担心其中有诈,所以不想让你涉险,一等接到孩子,他会第一时间给你送回来。”
池清显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理由,隐忍了多日的焦虑与怒意在此刻悉数爆发,“那是我的孩子,凭什么不能让我一起去?!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们,你们有没有把我的孩子放在心上?!”
成佳看惯了池清低眉顺目的模样,没想到她会骤然间翻脸,一时也有些无措,同时也为她曲解同事们的好意感到委屈,但是想到池清为了果果的失踪,短短数日已经憔悴如斯,况且果果的失踪与她的疏忽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她的恼意便再也无法攒聚成团。
池清脸红脖子粗地叫闹了一翻,神经质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早已超过“绑匪”给予的时间了,她绝望不已,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掩面恸哭。
面对过往的行人,成佳感到窘迫不已,赶忙俯身要把池清拽起来,“你,你别这样,先起来,在这儿不好看。”
池清置若罔闻,只是赖在原地哀哀地哭着。
成佳没辙,只得陪她蹲下,默默地挨着她,任由她发泄。
“这么多年,我,我就只剩了一个果果,如果…连他也要离开我,我…”池清痛哭地说不下去。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们。”成佳见如此悲观,也着急起来,“你要相信我们,你要相信…”她咬咬牙,“你要相信单斌,在他手上,从来没有输过案子。”
池清哭得涕泪交流以,连连摇头,“不,我现在谁也不信。我没希望了,我什么也没有了…”
成佳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池清,她不接,眼睛鼻子都哭得红肿不已。成佳心有不忍,给她在脸上轻轻抹了几抹,柔声劝慰,“你别胡思乱想了,不会那么糟糕的。做我们这一行吧,常常会看到不少反常的例子,反正,不到最后一刻,你都不能放弃希望。”
池清此时已经脆弱不堪,无助的眼神哀伤地望着成佳,后者不得不努力摆出一个微笑,“真面目,你相信我!来,我们先回去,也许过不了多久,单斌就能带着果果回来了。”
单斌等人飚车到郊外,派出所带头的同志小秦早已侯在外围,简短寒暄后,单斌问起里面的状况。
“没什么动静啊!”小秦纳闷地回答,“我跟另外两个同事一起走近了看看,连个影子都不见,不会是什么人恶作剧吧?”
单斌皱了皱眉,朝身后几人一摆手,“你们都别动,我进去看着。”
刘亮赶忙唤住他,“等一下。”
单斌扭头,见刘亮从车里抖露出一个防弹背心来,虽然面色郑重,眼里却还是难掩笑意,“穿上这个吧,成佳特别嘱咐过的。”
单斌心头一暖,想了想,不审接过来套上了。
这个废弃了多年的仓库,挑高足有七八米,四周均是破碎不堪的玻璃,地下杂草坐生,隔几米远就堆了一堆不知所谓的杂物或者垃圾。虽然仓库内面积很大,却不是一览无余的,在离大门很远的尽头,被分割出来好几个单间。
单斌见视野所及处并无可疑事物,遂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些小隔间里。
走进去的时候,他的手紧张地举着那柄已经推上膛的枪。
小隔间没有门,他在门框外谨慎地移动,逐一浏览隔间内的状况。
当他的头转过某个角度时,眼前仿佛恍惚了一下,凭着多年的经验,一种不祥之感隐隐生起。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阵轻微的悉嗦声突然从角落传来,单斌警觉地转身,惊愕地发现了被绳索绑住,全身蜷缩在地上的果果!
与此同时,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果果也看到了他,软软地唤了一声,“叔叔!”
单斌又惊又喜,端详左右无人,赶忙跑了过去,给他松绑。
“好孩子,别怕,叔叔这就带你出去!”
门外,一干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直到看见单斌带着孩子安然无恙地出来,才都大大松了口气。
在仓库周围检视了两三圈,都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的迹象,盘问果果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不也耽搁,先把孩子安置妥当再说。
坐在车里,单斌第一时间给池清拨了电话,为了让她彻底安心,他让果果亲自跟池清对话。
当那一声熟悉的“妈妈”透过听筒传到池清耳朵里时,她再忍耐不住,喜极而泣,不停地对成佳说:“谢谢,谢谢!”
成佳也高兴极了,不仅因为果果被救回来了,而且单斌也好好的,这原本是她最担心的事。
连单斌自己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简直如做梦一般,一旦平静下来,刚才的那点疑虑又清醒地找回了来路。
离仓库越行越远,透过后车窗,单斌朝那个谜团重重点地方再度望过去,赫然见到了那座水塔。
果果先被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成佳也陪着池清赶了过去。而单斌则火速回局里给马寿山汇报情况。
“事情的确蹊跷,对方既不求财,也没明确的要求,把孩子拘禁了一个多月,最后就这么给放了,确实感觉很莫名其妙。他究竟用意何在呢?”
“头儿,我想再回去看看现场,总能找出蛛丝马迹来。”单斌其实还惦记着那座水塔,他总觉得能从那上面得到些什么讯息出来。
马寿山应允了,“别一个人去,自己小心点儿。”
单斌带着刘亮再度回到“绑-架”现场。
黄昏时分,光线已经不是很好,两人端着手电在仓库内又转了两圈,除了绑孩子的绳索外,什么线索都没有。
“嘿!收拾得可真够干净的。”刘亮悻悻地说。
“这说明他们在此地呆的时间并不长久。”单斌沉吟着道:“走,咱们去水塔附近看看。”
“哦,好。”
两人来到水塔下面,这同样是个早已废弃不用的建筑,一路走上去,铁质的扶手锈迹斑斑。
单斌走在前面,他走得极慢,俯头仔细地查找台阶上是否有印迹。
“怎么,你怀疑匪徒上来过?”刘亮看着他的行为揣摩。
“嗯。”
天的水泥台阶,由于前一阵下雨的缘故,没有多少积灰,而生锈的铁栏杆也看不出明显的被什么人触摸过的痕迹来,单斌不死心,继续朝前走。
到了顶部,他沿着圆形的水塔外围绕了一圈,最后停驻在某个点上。
“这儿,有问题?”刘亮左右端详,没搞明白。
“你看!”单斌指了指前下方。
刘亮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望过去,刚好可以清楚看到仓库内的一间小隔间。
“我就是在那里发现了果果。”单斌解释地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