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忻嫔虽然做了很多安排,想借此机会夺宠,可皇帝却无暇顾及跟去的后宫众人,让她们毫无机会,直到回了圆明园,两人都毫无办法。
“如今…令妃如日中天,本宫也只能暂避锋芒了!”逸梦轩中,皇后沉着脸说道,虽然心中百般不甘,可她也毫无法子。
“娘娘说的是,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忻嫔笑道。
皇后轻轻颔首,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她还是将心思用在打理后宫与照顾两个儿子身上较为妥当,至于令妃…她会好好寻个机会给她致命一击。
皇帝丝毫不掩饰他对永瑄与七公主的宠溺,常常在醉心苑陪着他们,魏凝儿自然专宠于后宫,她虽然未与皇后为难,但,却并未忘记过去的种种,她与皇后一样,皆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过了年,宫中便预备南巡的事儿,这是皇帝第二次南巡,正月初便从紫禁城出发,二十二日,至苏州府。
经过十来日的车马劳顿,魏凝儿已疲惫不堪,到了行宫便躺到了软榻上。
“额娘,您病了?”永瑄轻轻摸着魏凝儿的额头,很是担心的问道。
“额娘没事!”魏凝儿轻轻摇头。
“那准是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淘气了?”永瑄说到此又道:“儿臣还是喜欢七皇妹。”
魏凝儿摸着他的头笑道:“好,等回宫你便能看到她了!”
七公主还小,南巡时自然不能带着,魏凝儿与皇帝已做了万全的安排,确保公主平安。
魏凝儿此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本不想随皇帝来南巡,却经不住皇帝与永瑄的劝说,还是出来了,却打定主意,到了行宫便歇着,不随皇帝等人出去了。
二十七日,皇帝奉皇太后至杭州府,三月十八日,奉皇太后至江宁府。
清晨,骄阳初升,秦淮河边显得格外寂静,与夜里有天壤之别,夜幕下的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格外引人遐想,白日里却是那边的古韵、雅致。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箫声,一身粉衣的少女挽着身边女子的胳膊,娇声道:“表姐,你听,这箫声真美,只可惜姑母不许咱们晚上来秦淮河,要不…。”少女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调皮:“要不今夜咱们女扮男装出来瞧瞧!”
紫衣女子婉然一笑却并未回话。
“表姐!”少女轻轻摇晃着女子的手,娇嗔道:“我就要去嘛,阿玛他这次随驾南巡,已经到了江宁府,他一定会让我随他进京,往后我要见到你就更难了,陪我一起去吧!”
女子闻言,将少女脸上的细发拂去,脸上一片柔色:“漪岚,别去了,额娘说,那里太乱,女儿家不可去!”
“额娘…额娘…你就知道听姑母的话,若不是他们糊涂,怎么会把你许配给瓜尔佳氏那个病秧子,还未成亲便守了活寡,我若是你,早就另嫁了!”少女一脸愤恨的低吼道。
“漪岚…。”女子清秀柔美的脸上满是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乞求。
“好了,我不说了,表姐,你什么时候才会为你自个想想!”少女也有些无奈,随即又道:“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进宫!”
“进宫…。”女子一怔,随即笑了:“是啊,你与我不同,我出生蒙古,你却是满洲贵族出生,是要选秀的!”
“是啊,我已经逃了一次,额娘说,后年又会大选,那时候我是逃不掉的!”少女脸上满是愤怒,娇嗔道:“可是我不想进宫做嫔妃,皇上都可以做我阿玛了!”
“嘘…。”女子一惊,立即捂住她的嘴:“不要命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一脸娇俏道:“我实话实说嘛,再说…皇上也不会那般小气,为了这句话便要我的脑袋吧!”
“你啊…。”女子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名女子,皇帝眉头微微皱起,对身边的众人道:“这是谁家的女儿,如此放肆!”
“皇上…奴才教女无方…奴才死罪!”镶黄旗佐领穆可登猛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今日正轮到他陪皇帝出巡,没想到竟然会在秦淮河便遇到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还让皇上听到了女儿那大逆不道的话,此番只怕会有大麻烦了。
“你…。”皇帝打量了穆克登一番,才笑道:“瞧不出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儿!”
“奴才死罪。”穆克登猛的磕头。
“行了,起来吧!朕瞧着你这女儿不错,多大了?”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十六了!”穆克登一脸惶恐道。
“嗯,吴书来,传朕旨意,召入宫中吧!”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淡淡的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穆克登闻言,一脸惊恐,他知道,皇帝定然是被他那女儿给惹怒了,才会召她入宫,往后宝贝女儿定然在后宫举步维艰,难以活命。可他又能如何,眼看女儿坠入火坑,却不能多言一句。
皇帝却看着蹦蹦跳跳渐渐消失的少女,若有所思,今日听了那少女的话,他猛然发觉,自个已经四十六岁了。
不知为何,看着娇俏活泼的少女,皇帝竟怀念起当初的岁月来,只是流逝的岁月注定不能再回来。
“穆克登,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皇帝突然问道。
跪在地上的穆克登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了狂喜,连声道:“叫漪岚,钮祜禄漪岚。”
“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漪岚,好名字,没想到你文采倒是不错!”皇帝倒是没有想到穆克登一介武夫能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字。
“谢皇上夸赞!”穆克登老脸一红:“奴才大字不识几个,哪里取的出这样的名字!”
皇帝闻言,轻笑道:“是谁取的?”
“启禀皇上,就是方才与漪岚一块的女子,那是奴才之妻的外甥女!”穆克登恭声道。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随即笑道:“文采不错,不过…给同辈之人取名,有些逾越了!”
穆克登本就是武夫,性子直爽,也未曾多想,笑道:“启禀皇上,穆戴虽然是漪岚的表姐,她却比漪岚大了十三岁,又文采出众,漪岚出生时,穆戴在奴才的府里,便给漪岚取了名!”
皇帝闻言,异常诧异,方才她虽然未曾瞧见她们的模样,但瞧着两人应该是相差不大的,且那紫衣女子声音格外柔美,闻之犹如轻风拂来,醉人心田,没曾想竟然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
更令皇帝诧异的是,那紫衣女子的打扮明明是未出阁的闺女,近三十岁还未曾出嫁,在皇帝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皇帝也不曾多问,只是一笑置之,回了行宫。
“皇上今日有何喜事?”魏凝儿见皇帝用膳时一直在笑,心中不免有些诧异,笑着问道。
“朕今日在秦淮河边遇到了穆克登的女儿!”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一本正经的看着魏凝儿道:“朕老了吗?”
魏凝儿闻言,险些被呛到了,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皇帝看着她涨红了脸,大惊,轻轻拍着她的背急声道:“是不是噎住了,朕宣太医来!”
“别!”魏凝儿忍住满腔的笑意,拉住了他:“臣妾没事!”
半响,魏凝儿才缓过来,笑道:“皇上怎么会问臣妾那样的问题,难不成是穆克登的女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是,那个小丫头简直和你当年一模一样,胆大无比!”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随即不动声色道:“皇上可是要召她入宫!”
“嗯,朕已下了旨意,南巡后便让她入宫!”皇帝眼中又浮现出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来,那样的鲜活,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柔声道:“穆克登的女儿虽然莽撞了些,却天真浪漫,很是活泼。”
魏凝儿闻言笑而不语,但是她明白,皇帝如今不同往日了,更何况,宫里没有一个嫔妃如皇帝口中的穆克登女儿一样,这对皇帝来说是很新鲜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醋意
庶女夺宫之令妃传第二百九十四章 醋意“皇上喜欢便好!”过了好一会,魏凝儿才笑着回道。
方才见魏凝儿不语,皇帝以为她不高兴了,此时在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喜爱魏凝儿没错,但他更是九五至尊,是不愿在任何方面受制于人,当初他和孝贤皇后情深意笃,孝贤皇后也从不干涉他纳后宫的事儿,自然…当今皇后乌拉那拉氏也不敢,可…不知为何,他却怕魏凝儿伤心,可此时见她并无异样,皇帝心中也不是滋味。
魏凝儿将皇帝神色的变化看在眼里,却不知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便转移了话题,笑道:“皇上,臣妾今日都不曾出去走走了,皇上陪臣妾去院子里可好?”
“好!”皇帝笑着应道,牵起了她的手,柔声道:“朕扶你!”
“谢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刚刚迈出两步便痛呼一声,整个人都靠在了皇帝身上。
“怎么了?”皇帝脸色大变,抱起她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便叫吴书来去宣太医。
“皇上,臣妾…只是腿抽筋了!”魏凝儿忍着剧痛说道。
皇帝二话不说,立即替她揉腿,还一个劲的问:“好些了吗?”
看着如此紧张她的皇帝,魏凝儿微微有些发怔,旋即笑了,仿佛这一瞬间,腿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方才听皇帝说起穆克登的女儿,她心中岂能好受,嫉妒吗?魏凝儿不可否认,回宫以来,皇帝独宠于她,即便偶尔去别的嫔妃那儿,她心中也是有疙瘩的,幸好那样的时候少到她可以忽略,但…魏凝儿明白,这样的专宠已是少见,慢慢的…皇帝还是会宠幸后宫嫔妃,若到时候她看不开,受伤后的只是她自个。
想到此,魏凝儿轻轻叹了口气,少女独有的活力,已不是她能拥有的,皇帝日渐老去,自然也喜欢年轻活泼的女子给他带来欢笑,这一点,她与宫中的嫔妃都不能替代。
方才,皇帝说要将穆克登女儿召入后宫那一瞬间,魏凝儿真想阻止他,可她忍住了,朝廷三年一度选秀,岂是她能改变的,没有穆克登的女儿,还有别人的女儿,唯一的区别便是,皇帝喜欢这穆克登的女儿。
“凝儿,凝儿…。”皇帝见魏凝儿愣愣的,还以为她痛傻了。
“皇上,臣妾不疼了!”魏凝儿回过神来,笑道。
皇帝却不放心,又揉了好一会,才替她穿好了鞋袜,柔声道:“朕瞧你腿还有些肿,比昨儿个更为严重了。”皇帝说到此,严重闪过一抹凝重:“朕稍后再问问太医!”
看着细心照顾自个的皇帝,魏凝儿不确定他曾经是否还这样对待过后宫有孕的嫔妃,但是她知道,现如今,这是她独有的恩宠。
这些日子以来,兴许是从北方到了南方,一时还未曾适应,加之有孕,魏凝儿的腿肿的老高,皇帝每晚都会替她柔柔,缓解不适。
“朕带你出去走走,太医说,适当动动,对你和腹中孩子好!”等魏凝儿没事了,皇帝才轻轻扶起了她。
“怎么样?还疼吗?”魏凝儿刚刚走了一步,皇帝握着她的手一紧,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心疼。
“皇上,臣妾没事了!”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心前所未有的感动,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可此时在她心中,却宛如平常人家的夫君一样,照顾她,疼爱她,魏凝儿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轻轻靠在皇帝肩上。
皇帝一怔,随即轻轻将她拥住,在她耳边柔声道:“咱们先不出去了,你歇着!”
“皇上…。”魏凝儿却靠在他肩上,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妾会慢慢变老…。”
“嗯?”皇帝一惊,听着魏凝儿语气很是低落,便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朕的凝儿不老,让朕瞧瞧…还是那么美!”
魏凝儿闻言,神情更为低落,她静静的看着皇帝,半响才道:“皇上是哄臣妾开心吧!”
皇帝终于察觉到她不对劲,若是旁人,他兴许已失去了耐心,可此时他却有些着急。
“臣妾今儿个清晨起来照镜子,脸颊上仿佛又长斑了!”魏凝儿说到此心中颇不是滋味,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可她…自从有孕以来,脸上已长出了斑,这是她从前生永瑄和若水时都不曾遇到过的。
皇帝却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朕可没有瞧见你脸上有斑点!”
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是在哄她开心,叹了口气道:“皇上不明白臣妾的意思,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臣妾总会慢慢老去,慢慢变丑,皇上身边…却不会缺少年轻貌美的人。”
皇帝终于明白症结所在,明白她今日为何不高兴了,联想到方才自个提到的穆克登家的女儿,皇帝恍然大悟,心中却有一丝窃喜,笑道:“朕这就下旨,不必召穆克登的女儿入宫了。”
“皇上,臣妾可不是针对她,臣妾只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魏凝儿连忙拉住了皇帝。
皇帝反手将她抱住,笑道:“凝儿会慢慢变老,朕也会慢慢变老…朕会陪着你的,无论有多少人入宫,在朕心里,你始终是朕最疼爱的人!”
魏凝儿闻言,靠在皇帝肩上久久未语,自古帝王多薄幸,可此时此刻,她是相信皇帝的,相信皇帝心中有她,相信皇帝对她的情意。
只是宫中的女人,仅仅依靠皇帝的情意还不够,她明明知道皇帝的心意还要试探他,何其可悲,但是她输不起,一旦她失宠,永瑄、若水,还有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都将受到致命的打击,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出现。
此时的她,已经改变了当初回宫的初衷,她必须先保护好她的孩子们,再想找皇后报仇的事儿,这些…都离不开皇帝,她眼前这个男人。
爱他吗?魏凝儿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答案必定是肯定的。
年少时对傅恒的爱在她成为后宫嫔妃时便深深埋在心中,当得知自个是傅恒的妹妹时,连最后那一丝念想也断了。
魏凝儿甚至不知道从何时起,皇帝在她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回首往事,仿佛从她初次见到皇帝时,他对她便是与众不同的。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兴许从第一次在御花园巧遇时,便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逃离不了紫禁城。
想起当初在琉璃厂,皇帝为只是宫女的她挡住了刀剑,想起在木兰围场时,皇帝不顾危险去追被达尔扎兄弟掳走的她,想起被金钱豹围攻时皇帝挡在她身前的情形…魏凝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多了…太多的记忆告诉她,皇帝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每每想起便热泪盈眶。
带着永瑄独自漂泊在江南的五年,她是想念他的,有时候和孩子走投无路时,她也曾幻想皇帝会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保护他们。
回宫…兴许是为了傅恒与若研,但…更多是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吧。
她不信皇帝是薄情寡性之人,不信皇帝会不顾人伦强宠大臣之妻,更不信皇帝会将她忘记。
事实证明了一切,回宫她不后悔。
“怎么哭了?”渐渐地,皇帝感受到了肩上传来的凉意,心中一紧,扶着魏凝儿的双肩,将她从怀中带起,却见她满脸泪水。
“哪里疼?”皇帝想都没有多想便问道。
魏凝儿却不曾答话,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
皇帝顿时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一个劲儿道:“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皇上哪里不好?”魏凝儿吸着气问道。
皇帝一怔,哑然失笑。
“额娘…额娘…。”就在此时,永瑄跑进了寝殿来,见皇帝抱着魏凝儿,魏凝儿脸上还挂着泪水,小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皇阿玛欺负额娘!”永瑄一脸愤然。
“永瑄…。”皇帝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小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娘,我们回淳安县去!”永瑄突然上前拉住魏凝儿说道。
魏凝儿怔了怔,不知道儿子怎么此时想起淳安县来。
“不行,还不能走,额娘,等回宫带上皇妹一起走,还有…把十一弟也带上,不然他会被人欺负,我如今力气可大了,我可以背着皇妹,不会让额娘受累!”永瑄说到此小脸上有了一丝坚定,他长大了,可以保护额娘了。
“咳咳…。”魏凝儿轻咳一声,笑道:“永瑄,皇阿玛没有欺负额娘,不用走!”
“真的?”永瑄睁大了眼睛。
“嗯!”魏凝儿再次颔首,笑道:“你找额娘有事吗?”
“皇祖母说,一会带儿臣出去,额娘同意吗?”永瑄这才想起自个来的初衷。
“嗯,去吧,要听皇祖母的话!”虽然永瑄如今对皇帝与太后也甚为喜欢、敬重,但在他心中额娘永远是放在首位的。
待永瑄出去了,皇帝才看着魏凝儿笑道:“你竟然唆使儿子。”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永瑄都七岁了,用不着臣妾唆使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皇上不是一直夸赞他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吗?”
“臭小子!”皇帝可没有料到永瑄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回淳安县?还要带着他的宝贝小七,也不忘带着永瑆,他该夸赞儿子心思缜密还是该训斥他太放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兰贵人
庶女夺宫之令妃传第二百九十五章 兰贵人在江宁府停留数日后,四月初五,皇帝一行人至孙家集阅视堤工;初六渡河,至荆山桥、韩庄闸巡视;初十,至曲阜谒孔林;四月二十六日,还京师至圆明园。
逸梦轩中,皇后端着茶杯,看着忻嫔,脸上露出了笑容:“妹妹,皇上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这…。”忻嫔俏脸微红:“嫔妾未曾告诉皇上!”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南巡途中,皇上一直陪着令妃,妹妹你却有了身孕,传扬出去,只怕令妃不会放过你啊!”
忻嫔闻言心中一凛,自然…她能有这个孩子,的确用了些手段,只怕连皇帝也不知道,她竟然有了身孕。
但潜意识里,忻嫔却认为令妃不会对付她,不仅仅因为她曾经救过令妃,而是…以她多日的观察,令妃并不狠毒,回宫后也未曾对付后宫嫔妃。
皇后笑道:“本宫在江宁府的时候,听人说,皇上在秦淮河边看见了佐领穆克登的女儿,甚为喜爱,下旨要召其入宫,可…去了令妃的寝殿后,又让吴书来传旨,不必召入宫中了,可见…定然是令妃醋意横生,这才让皇上打消了那个念头!”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令妃容不下穆克登的女儿,难不成还容得下你,你可是有身孕了!”
忻嫔咬了咬牙,半响才道:“娘娘何不下旨将穆克登的女儿召入宫中?”
“妹妹是想祸水东引吧,不过…本宫可不能这么做,只能去请太后娘娘的旨意了,穆克登出自钮祜禄氏,与太后娘娘娘家也有些渊源,想来太后娘娘也会乐见其成!”皇后笑道。
“谢娘娘!”忻嫔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能依靠皇后,只是,她知道自个还有退路,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将那玉簪子还给令妃,以此换来安宁,不过…从此以后,令妃也不再欠她了,当初的救命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到了五月里,忻嫔的身孕自然也掩不住了,魏凝儿知道后,仿佛全然不放在心里,还下旨让人送了礼去恭贺忻嫔。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有的事情,即便她在意,也是无可奈何的。
六月初九,太后下旨,赐封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可登之女钮祜禄氏漪岚为兰贵人。
“娘娘,今日那兰贵人入宫,皇后娘娘下旨后宫众人皆要去逸梦轩,娘娘您去吗?”青颜一边帮魏凝儿梳洗,一边问道。
“去吧!”魏凝儿轻轻颔首,她也想看看,皇帝在秦淮河便看上的是怎样的女子。
“娘娘,庆嫔娘娘求见!”小易子在外头恭声道。
“快请!”魏凝儿笑道。
“姐姐怎么来我这儿了?”魏凝儿见陆云惜进来了,笑着问道。
“我来瞧瞧你可否要去逸梦轩,与你一道前往,如今你身子愈发重了,万事要小心。”陆云惜是不放心魏凝儿,如今宫中想对付魏凝儿的大有人在。
“谢谢姐姐!”魏凝儿握着陆云惜的手笑道。
自从她回宫后,与陆云惜也愈发的亲厚,魏凝儿能看出来,陆云惜十分喜欢孩子,对永瑄很好,特别是还小的七公主若水,陆云惜更是喜爱,几乎每日都会来魏凝儿宫中抱抱七公主,也顺带将八阿哥带来与十一阿哥玩玩。
没额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八阿哥与十一阿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从淑嘉皇贵妃薨逝后,一个跟着魏凝儿,一个跟着陆云惜,但却比以往更加的亲厚。
“方才去瞧了七公主,那孩子长的真是好看,和妹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云惜笑道。
“既然姐姐如此喜欢孩子,为何不自己生一个!”魏凝儿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皇帝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旁人都能给孩子生儿育女,更何况她视如亲姐妹的陆云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