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旨意已下,于家小姐入宫是必然的,她们再如何不满都拦不住了,太后也拦不住,她们只是想在太后面前告状,日后待那于氏进了宫,好给她小鞋穿,对付她而已。
“臣妾告退了。”二人给太后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然而,二人心中的怨气却有增无减,那个女人,皇帝为他不顾祖宗家法,太后也纵容着,真是让人嫉妒,恨不得立刻毁了她
才好呢。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当然也不希望于氏入宫,可她不能因为此事和儿子闹僵了,就让这些宫妃们去对付于氏吧,她只需要抓住合适的机会推波助澜就行。
“主子,时辰不早了,您该歇着了。”老嬷嬷上前扶着太后的手,柔声道。
“嗯…回寝殿吧,天晚了,有些凉了,今夜哀家要彻夜看先皇从前御笔亲书的诗词。”太后柔声道。
“是,奴婢会让人多点几盏烛台的。”老嬷嬷笑着应道,扶着太后往前走去。
太后回了寝殿没多久,内务府派来回禀太后的人也到了,只是太后已从良妃、茵嫔那儿得知了一切,便让身边的宫女把人给打发走了。
今夜,宫中妃嫔了们注定彻夜难眠,而梁芜菁亦然。
倒不是因为皇帝选秀的事儿发愁,而是为了陈夙。
入夜后,陈夙快速换上了夜行衣,带上了金色的面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梁芜菁看着他这身装扮,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衣服目瞪口呆的样子。
陈夙很少见她这样,记忆中,她几乎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自己如今还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成功。
他还是头一次在她面前完完全全的装备起来。
从前她瞧见他时,他依旧换好平日里的衣衫了,并未穿这一身。
“我走了,若不出意外,今夜便能归来。”陈夙看着梁芜菁,低声说道。
“等
等…。”
陈夙已经走了好几步了,梁芜菁突然叫住了他。
“有事?”陈夙回过头看着她,心想,她是不是后悔让自己拿一个水袋出去,会不会想再加一个吧。
这倒是附和她的行事作风呢。
“王爷…我怎么觉着你今儿个这打扮十分眼熟呢?”梁芜菁越看越觉得自己仿佛在哪儿看见过,但又记不起来,她下意识想伸出手去拿下他的面具一看究竟,却发现他头抬得很高,她竟然够不着。
直到这一刻,梁芜菁才觉得陈夙长得很高,她在女子中已算身姿高挑的了,平日里也甚少和陈夙站在一起,所以也没有察觉到,今儿个才发现他竟然很高,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以至于他故意仰头她就够不着那面具了。
“眼熟吗?兴许你看错了。”陈夙摇摇头,转身快步往外走去,没有给梁芜菁摘下他面具的机会。
这个面具…
这个面具本是宁家之物,原本是一对的,宁越有一个,双冰有一个,后来自己和她大婚后两情相悦,她便将这面具赠与了自己,这是他心爱之物,除了她,他没有再让任何人碰过。
梁芜菁可不知道有这样的故事在里头,还觉得陈夙十分小气呢,不就是个面具吗,他竟然舍不得给自己看一眼。
“主子若是喜欢,奴婢回头就让内务府的人给您做十个八个来。”伺候在身边的碧玉连忙安慰道。
“不…不是我想要面具,我真
的觉得他刚刚的打扮很眼熟,我看见过。”梁芜菁轻轻蹙眉,思虑片刻后还是没有头绪。
“会不会是王爷有时候出了宫回来进了寝殿,您在睡梦之中迷迷糊糊瞧见了,所以才有这样的感觉呢。”碧玉如此说道。
主子说她很熟悉这样的王爷,自己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不然还能是什么?
主子从前和王爷可没有丝毫的交集,怎么会见过这般打扮的王爷呢。
就在碧玉心中完全否定时,梁芜菁突然大叫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去云龙寺找姐姐那一次,我让你们带着假扮成我的云桃去大同,我独自一人去寻姐姐。”
“奴婢记得。”碧玉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她很小的时候就伺候她家主子了,几乎是寸步不离,长这么大离开主子最长的就是那几日了。
“我当时租了马车回京,入京城后碰到了刘建业,他想带着我私奔,被我拒绝了,后来他就让身边的人强行带我走,我以命相搏拿出匕首威胁他,他这才放我走了,可是…刘建业带着手下的人离去后,我身后突然多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当时就是这个打扮,一身夜行衣,带着金色的面具,当时我已在梁府外了,借着墙上那一排灯笼发出的亮光,我看的很真切,那个男人好像就是王爷,因为我看到了那个男人的眼睛,那眼神…越想越觉得和王爷很像,一样
的冷漠,一样的淡然。”梁芜菁越说越觉得那个人就是陈夙。其实那时候,她被吓得够呛的,因为才和刘建业斗智斗勇了一番,就发现一个男人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身后,谁不害怕呢。
第一百二十章 相安无事
“真有这样的事儿?”碧玉听得目瞪口呆的,下意识道:“若真的是王爷,他去那儿做什么?”
“我也不知,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他,可当日我根本没有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就发现他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如此看来,他武功真的很高。”梁芜菁有些兴奋的说道。
对她来说,陈夙武功越高越好,这样就能尽快给她把油弄回来了。
碧玉见自家主子如此高兴,不禁在心中嘀咕道,主子也真是的,就好些王爷武功高就是她武功高一样,殊不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实在没什么好高兴的。
“时辰也不早了,你去歇着吧,今夜不必守夜了,我去看书等着他回来。”梁芜菁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中还带着几丝期盼。
若碧玉不是早就知道她家主子和王爷不过是对不像夫妻的夫妻,还真以为自家主子在等着心爱之人呢,笑的可真开心。
“主子真的不要奴婢伺候?”碧玉虽然也想歇着了,却不忍心让主子一个人守着。
“不必了,我看书不喜欢人打扰,你是知晓的,更何况,也不知要等多久,我明儿个补眠便是了,你若是偷懒不起身,仔细黄嬷嬷又啰嗦你。”梁芜菁嘿嘿笑道。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碧玉听主子这么说,脸上一红,立即退下去了。
就前几日,她贪睡…碧云也没有叫起她,她迟了好一会才起身,
后来被黄嬷嬷给说了一通,虽然言辞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显,就是让她不要仗着是主子的心腹,便能怠慢了差事,这事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被主子给知晓了,主子还安慰了她一番,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梁芜菁见碧玉满脸通红跑了出去,脸上的笑意有增无减,半响才拿起了一本书靠在榻上慢慢翻看着,可是看着看着,她的眼中便迷茫一片,心思早就不在书上了。
“陈夙为何要跟着我呢?那夜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梁芜菁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竟然钻起来牛角尖了,总是想着这件事,仿佛不弄个明白就不能安生是的。
其实,是不是都不重要,但是她就想知道。
她觉得从前自己也没有这般大的好奇心的,现在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梁芜菁想着想着眼睛便有些干涩了,渐渐的闭了眼打盹起来。
碧玉的确按照她的吩咐去歇着了,只是她和碧云都歇在了寝殿配着的小间里,因此起来十分方便。
这丫头到底要没心没肺一些,上床不久就睡着了,倒是比她早睡的碧云一会就醒来了。
今夜本不该她值夜的,可当她察觉到碧玉已经回来歇下时,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便披着外衣起身去了寝殿。
看着主子靠在贵妃榻上已然睡着了,碧云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抓起了挂在屏风上的狐裘大氅给她盖上了。
梁芜菁并未察觉到这些,待她醒
来之时才见碧云在一旁的小凳上坐着打盹,立即将她叫醒,说什么也要让她去歇着,碧云最终很无奈的退下了。
打了个哈欠,梁芜菁抬头看着摆放在柜子上的西洋钟,已经大半夜了,永安王出去快两个时辰了。
他临幸时说了,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现在已经快到了。
梁芜菁走到了寝殿门口,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只觉得心境一下子开阔起来了。
只可惜啊,宫中的明月似乎都和宫外不一般呢,她知道,这是人的心境有差别而已。
“真想早些出宫。”梁芜菁自言自语道。
如今虽是二月下旬了,但大半夜里吹着风依旧觉得清冷的很,梁芜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要进去,却见远处有一个黑影闪来,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片刻后终于看清了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是陈夙回来了,此刻的他依旧带着面具,不过衣裳却是湿漉漉的一片,但还算干净,似乎已经冲洗过了,所以上头没有污泥。
钟平正跟在他身后,手上还抱着一大个羊皮水袋,似乎很重,瞧钟平…腿都打不直了,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就跟喝醉酒了一样。
到了寝殿门口,陈夙伸手拿过了水袋放在了一进门的门背后,钟平松了口气,立即跟进去伺候他更衣梳洗了。
梁芜菁很自觉没有跟去摆放床铺的最里头,只是在外间坐着喝水。
只听得里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约
莫过了一刻钟,钟平用布包着脏衣裳出来了,梁芜菁本想说些什么,就听见钟平道:“王妃,王爷要沐浴净身,奴才这就去传话,让小厨房值夜的人被好水,再让粗使太监们抬过来。”
“好。”梁芜菁轻轻颔首,待钟平出去后,她才跑到了门背后看装满油的羊皮水袋。
方才见钟平抱着很吃力,她也试了试,只是刚刚抱起来,便觉得太重了,本想放下去,可大约是水袋外头也沾上了油,竟然很滑,她的手没能抓住,眼看着水袋就要掉到地上去了,梁芜菁也急了,虽然知道这水袋很牢固,可也太重了,若是掉下去摔破了,那可就难以交代了,她没有想那么多,伸手就去接,岂料自己动作太猛太急了,人竟然也往前倒去。
“小心。”陈夙刚刚从里间出来便见羊皮水袋从梁芜菁手里滑了出去,她人也往前倒,脸色微变,他一个闪身便到了梁芜菁身前伸手抓住了水袋提了起来,另一只手稳稳的环住了梁芜菁的腰,将她扶住了。
“还好没事。”梁芜菁见他手里拿着的羊皮水袋完好无损,长长舒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发现自己被陈夙搂在怀里,陌生的男子气息迎面扑来,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脱离了让自己感到尴尬的范围。
而陈夙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红晕。
他方才心竟然猛的跳动了一下,看来是
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陈夙心中如此想到,不过他也没那个兴致,只是温香软玉抱满怀,是个正常的男人,总该有点不一样的反应吧,他倒是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怕梁芜菁不自在。
可方才那番情节,他若是不出手,这一袋子油泼出来就不说了,她栽倒下去定然会撞到门板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到时候一定会受伤。
梁芜菁见陈夙看着自己,下意识低下了头。
其实…平日里她也没少和陈夙接触,自然…最多也只是靠的很近,从未像今日这般靠的这样近,关键是…她从小到大,除了爹爹,陈夙竟然是第二个抱过她的男人。
“都乱想些什么呢?”梁芜菁忍不住在心中喊道,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强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悸动,看着陈夙,故作镇定道:“王爷,既然东西已经弄回来了,赶紧藏着吧,钟平去叫人送热水过来给你净身了,可别被那些奴才给瞧见了。”
“嗯。”陈夙颔首,提着羊皮水袋就进了里间。
他的床下早就放满了空着的羊皮水袋,至于梁芜菁的绣床,那是一整块沉香木雕制而成的,名贵的很,床下哪有空出的地儿。
“放柜子里。”梁芜菁指着一旁还空出许多的高柜,低声道。
陈夙也没有发现什么合适的地方,便伸手将羊皮水袋放了进去。
“有一点点油味。”梁芜菁凑过去使劲闻了闻后
道:“虽然关上柜子就没有味道了,不过明日我还是让碧云放一些香料进去稳妥一些。”
梁芜菁更是打定主意了,除了自己身边的四个宫女,还有钟平和黄嬷嬷,日后谁也不能进这寝殿,免得节外生枝。
陈夙听了梁芜菁的话轻轻颔首,她做事一向细心稳妥,这些善后的事儿,交给她,他放心。
“王爷,热备好了。”就在此时,外间传来了钟平的声音,他并未进来,二位主子在里头,他自然要避开一些。
“你洗吧。”梁芜菁很自觉的往外间走去,随意抓了一本书看了起来,反正中间隔了一道缀满了白玉珠子的珠帘,她是看不见里头的,也不会去看,那也太羞人了。
这一次,她看得就比较认真了,一脸翻看了好几页,身后才传来了陈夙的声音。
“我洗好了,进去歇着吧。”陈夙掀开珠帘出来对梁芜菁说道,他声音很低,似乎怕里头的太监们听到。
“嗯。”梁芜菁颔首,便见几个粗使的太监抬着大木桶走了。
她和陈夙分床而睡,在昌德宫中并不是秘密,甚至在整个皇宫都不是秘密。
毕竟,众人皆以为陈夙是个傻子,既然是这样…他恐怕也不知如何与自己的王妃行周公之礼了,而王妃又是名门闺秀,自然不会主动,亦或者说…永安王根本就不行了,毕竟经受了那样大的变故,又是个痴儿,谁还懂那些啊。
所以,这事也见怪
不怪了。一夜好眠,梁芜菁第二日快到午时才起了身梳洗用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贵妃的心思
“主子,方才内务府的邱总管来过了,他说后面的偏殿已修缮完毕了,因为多年失修,一时半会又寻不到合适的好木材,所以只能从内务府的库存中选了来用,并不算好,还请主子您多担待,他说…等日后再好好修缮一番。”碧云伺候自家主子用了膳后,才低声禀道。
“嗯,我看那几处偏殿再怎么修缮也是徒劳,还不如拆了重建呢,只是这样一来势必花费很多银子,莫说是皇帝,即便朝中大臣也是不同意的吧,毕竟…我和王爷在他们眼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废物罢了,实在费不找花这样的心思,算了,不为难邱总管了,一会你包个封红让钟平送过去,就说让他费心了,请他喝茶的。”梁芜菁思虑片刻后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碧云颔首,立即去安排了。
梁芜菁靠在贵妃榻上喝了一会茶后,带着身边的人亲自去了后头看那几处偏殿。
前些日子为了方便修缮,也为了主子们的清净,前院和后院之间想通的门是封起来的,专门有个太监守在那儿,有人过去了才开锁,如今倒是大开了。
梁芜菁细细观察了这几处偏殿,修缮是修缮好了,只是有些粗糙,毕竟当初这些偏殿倒塌了,如今能够弄成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四处也刚上了漆,还有一股子不大好闻的味儿,梁芜菁也没有呆多久便离开了。
钟平去了内务府给邱总管送了银子
后立即赶了回来。
“启禀王妃,邱总管说,王妃的嫁妆如今十有八九还在内务府的府库里收着的,如今后面的几处偏殿已经修缮好了,邱总管说,他找个好日子,将王妃的嫁妆都抬来,王妃意下如何?”钟平给梁芜菁请了安后,笑着禀道。
方才在内务府,邱总管还带了他去瞧王妃剩下的嫁妆,真是多啊,足足装了好几间屋子呢,还一箱摞一箱的,看的他眼睛都快花了。
虽然从前他也陪痛碧云她们去内务府帮主子拿箱笼,可那都是她们找好了后让人抬出来的,他根本没有瞧见有多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
“你去告诉邱亮一声,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偏殿才修缮好,我去瞧了,才粉过了,上了漆,到处都有些潮湿,还有一大股漆味,若此刻就把东西放进去了,难免会受潮,而且还怀了我的好东西,不如还是先放内务府,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大了,让新修缮的偏殿晒上一段日子,吹吹风再用也不迟,也不急于片刻,我那些嫁妆可都价值不菲,万万不能有丝毫的马虎。”梁芜菁笑着说道。
其实她有自己的打算,如今真的不能将嫁妆放进偏殿,否则到时候就损失了。
“是,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告诉邱公公一声。”钟平应了一声,立即退下了。
下午的时候,梁芜菁把宫中的奴才都叫到了一块,看着像是做主子的太闲了,赐了
茶和众人说笑,实际上,梁芜菁是在观察那个小江子。
今日钟平也说了,昨夜他去小园子守着时,险些就被半夜爬起来的小江子给发现了,幸好他早有安排,让小席子拖住了小江子。
梁芜菁很想知道,这小江子到底是哪宫派来的人,反正如今能够肯定他是内奸就是了。
她也好奇,这昌德宫中会不会还有内奸,不过这可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发现的。
和众人说了许久的话,梁芜菁也觉着乏了,就让众人退下了,这几日她的胃口都不是特别好,晚膳时只让碧玉给她熬了粥,不过大鱼大肉的也没有少,毕竟还有陈夙要吃不是。
可让梁芜菁没有料到的是,晚膳尚未上桌,就有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入了昌德宫,自称是梁贵妃宫中的人,来拜见她。
“快请。”梁芜菁倒是没有料到姐姐会派人过来,毕竟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早就名存实亡了,她以为,只要她像姐姐说的那般“安分守己”姐姐就不会再管她了,没想到还会派人过来。
“奴婢拜见王妃,王妃万安。”小宫女长得很清秀,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进来就给梁芜菁行了大礼。
“起来吧,不知姐姐派你来所为何事?”梁芜菁让人扶起了她后,笑着问道。
“启禀王妃,我们娘娘让奴婢过来报喜了。”小宫女笑着说道,仿佛真的有什么高兴的事儿一般,她自个说着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报喜
。”梁芜菁闻言浑身一震,心中一下子想了许多。
姐姐让萍儿报喜,应该是家中的喜事了,可如今家中能有什么喜事呢?母亲的身孕有七个月了,尚不等临盆的时候,家中何来喜事?
既没有喜事,姐姐让人来报什么喜?
而且看萍儿这激动的不成的样子,似乎真的有什么喜事,梁芜菁瞬间想了许多,但也只是瞬间的事儿,她面带笑容看着萍儿道:“哦,是何喜事,快说来与我听听。”
“启禀王妃,我们主子有身孕了,已过三月,胎像稳固,主子特意让奴婢过来告诉您一声,您又要多一个外甥了。”萍儿说着说着,眼中竟然闪动着泪光,她太高兴了。
主子如今过的越来越顺利了,身为奴婢,她自然以主子为荣。
“真的?”梁芜菁闻言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可笑了,姐姐都让萍儿来报喜了,这事自然是真的了。
“姐姐这些日子身子如何?”梁芜菁连忙问道,这番关心倒不是装出来的,虽然姐妹二人闹得不愉快,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她们依旧是血浓于水的姐妹啊。
打从出席晚宴后,她就没再见到姐姐了,算起来都一个多月快到两个月不见了。
“主子身子好着呢,也时常念叨着王妃您。”萍儿连忙擦干眼角的泪水回道。
萍儿也不是在敷衍梁芜菁,这些日子,她家主子的确常常提起二小姐,有时候似乎有些不快,有时候似
乎又有些想念二小姐。
梁芜菁闻言却有些怔住了,姐姐想她?恐怕是另有隐情吧,姐姐早就不是当初在梁府时那个爱护自己的姐姐了。
“瞧瞧萍儿姐姐,娘娘有孕,她都高兴的哭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碧玉见自家主子似乎有些走神了,怕萍儿多心,立即说道。
“是啊,回头咱们也要和王妃一块去朝霞宫向娘娘贺喜。”碧云也上前一步柔声说道。
“对对对。”碧玉连忙附和道。
梁芜菁这才醒过神来,笑道:“是啊,这是天大的喜事,今儿个天色已晚了,我去了恐怕扰了姐姐歇息,明日我就去向姐姐请安贺喜。”
“王妃不必急于一时,其实…这个消息娘娘尚未告诉皇上,宫中众人也是不知情的。”萍儿连忙说道。
梁芜菁闻言微微一愣,心道,既然连皇帝都未告诉,宫中众人也是不知情的,那姐姐为何让萍儿来告诉自己?
她何时对自己这个妹妹如此信任,如此在意了?如今可不是当初在梁府时啊,梁芜菁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
“既是如此,那我就暂且不去向姐姐道喜,不过请安是一定要去的,我也想念姐姐了,这件事我会保守秘密的,碧云和碧玉也不是多嘴之人,你回去告诉姐姐,请她放心。”梁芜菁笑着说道。
“是,娘娘让奴婢将此事告诉您,也是想多个人高兴高兴,娘娘说了,她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皇上,
到时候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必定会大办宴席庆贺的,娘娘说,到那时也让您和王爷去坐坐。”萍儿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