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康禄真有些害怕了,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来,此刻的他巴不得立即回到昌乾宫向皇帝告状去,而且只有回到那儿,他才是安全的,不然一会又来个意外,他还不得丢了小命。
“公公别起来,方才太医来看过了,公公伤的虽不重,但也伤了身子,还是好好歇息歇息,一会再回去吧。”梁芜菁故作关心的说道。
“不了,不了…奴才还有皇命在身,不敢耽搁。”康禄挣扎着坐起身来,穿了鞋便下了床去。
“娘子…我饿了…。”陈夙带着他标准的笑容进了屋来,一脸讨好的看着梁芜菁。
“王妃,快到午时了,该用膳了。”碧云连忙笑着说道。
“好,用膳去吧。”梁芜菁颔首,随即看着康禄:“康公公若是不嫌弃昌德宫的粗茶淡饭,用了膳再回去吧。”
“不了,多谢王妃美意,奴才还有事要办,改日再来向王妃请安谢恩。”康禄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爬起来跌跌撞撞往外走去。
他当然记得皇帝让他寻人,可如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劲儿去寻人啊,而且依他看来,昌德宫的人也不敢藏人,没看永安王还是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吗?小姐怎么会来寻他?
“钟平,送康公公回去。”梁芜菁对钟平吩咐道,随即又让碧云拿了一个封红给康禄,说是给他瞧病用的。
陈夙见四下无人,自然也不会再装傻了,他抬起头看着梁芜
菁吗,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梁芜菁已经起身往外走去了。
梁芜菁自然察觉到陈夙有话要对她说,不过她却不愿搭理。
这男人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会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心神,对她发火,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反正即便他不配合,她也有法子出宫去,只是…不能一劳永逸罢了,可他若再如此…她倒是没发和他合作了。
若哪一天,那个在他心中死了的宫女又突然冒出来了,那一切不是都乱套了。
可直觉告诉梁芜菁,那女人根本没有死,莫说她上次在御花园碰到了,身边的人也看到了背影,即便没有,她也觉着没死,而且这事里面透着太多古怪了。
眼看她已经掀开水晶珠帘出去了,陈夙大步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s。 >
“王爷有何吩咐?”梁芜菁回过头看着他淡淡的问道,不过心中却十分不爽。
“我昨日…。”
梁芜菁不等陈夙说完,便打断了他:“王爷昨日去了何处,妾身管不着,不过妾身还是劝王爷谨慎行事的好,与其偷偷摸摸溜出宫去,还不如想法子让皇帝将我们赶出宫去,王爷以为如何?”
“这自然是最好的,可陈衡对我十分忌惮,即便我如今在他心中已是个傻子,他还是想除之而后快,想要名正言顺出宫,恐怕难如登天。”陈夙摇摇头道。
“不试一试又岂知不能成事?这事我已有安排了,王爷只需配合便是
,在这之前,我希望王爷不要再出宫了,以免节外生枝,还有…上次那个宫女的事儿,我不想管,也不愿多言,往后若再因她而出现任何意外,别怪我棘手催化,事到如今,王爷输不起,我也输不起,任何想要阻拦我前路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梁芜菁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却也不是良善可欺之辈,对于自己人,她自然是爱护有加的,对于敌人,毁了才是上上之策。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她可不是那蠢笨之人,给自己留下后患。
陈夙闻言眸子里闪过一道厉色,握住她手腕的手上也不自觉的加了力气。
“放手。”梁芜菁秀眉微皱,绝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之色。
陈夙看着她清亮的眸子,半响不语,虽然没有放开她,但手上的力气却一下子卸了下去。
“那宫女…与我的故人长得极为相似,只是故人已逝…所以…。”陈夙看着梁芜菁,低声说道,但有的话却没有说明。
“所以那宫女是活的,故人是死的?”梁芜菁挑眉看着他,这厮既然知道,为何不早说,多说一句会死人吗?还是说存心想要吓唬她?
“是。”陈夙颔首。
“好,我知道了。”梁芜菁气的浑身发抖,甩开他的手就往前走去。
若是为个大活人和她置气也就罢了,竟然是个死人,她竟然因为一个死人让人给无视了。
陈夙见她气呼呼的出去,知道自己
此番解释是火上浇油了,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哄女人的经历,从前他高高在上,都是女人自个凑上来的,如今他跌落谷底,也没有女人愿意凑上来,他也乐得清闲自在,自然是不会哄女人开心的。
若说他唯一会的,那就是装傻扮天真了,可如今她已经知晓自己的真面目了,再这般凑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摇了摇头,陈夙也出了偏厅,其实他很想告诉她,昨儿个自己出宫后办的事儿,不知为何,在陈夙心中,越来越将梁芜菁看做自家人,很信任她,即便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也愿意告诉她。
梁芜菁可不知道这些,也没空花心思讨好陈夙,在她心中,他们二人不过是暂时合作的伙伴而已,不…连伙伴都算不上,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只要目的达成了,便是他们分道扬镳之时了,犯不着为这个生气,她回到屋里后继续捣鼓着那些白色的粉末。
陈夙坐在一旁看了许久才发现,她桌上的粉末竟然是由很多种不同的东西混在一起的。
此刻,小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只见她小心翼翼从一个个银质的小罐子里拿小勺弄出一点粉末,放在小盘子里混在一起后装进了小瓷瓶,然后再将小瓷瓶塞起来,整整齐齐的摆放到了一旁。
梁芜菁根本没有管一旁的陈夙,她正全神贯注的弄着这些东西,直到最后的粉末装进了小瓷瓶,她才松了口气,认真的数
了一下,正好十瓶。
“总算好了。”梁芜菁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将那些银质的小罐子一股脑的收到了一旁的小篮子里,高声道:“来人来。”
“王妃。”碧云笑着走了进来。
“把这些东西洗干净。”梁芜菁将小篮子给了碧云,随即满面笑容的看着小桌上的十个小瓷瓶,两眼放光,十分热切,仿佛这里头装的是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仙丹一般。
陈夙本欲说些什么,却见她小心翼翼将这些小瓷瓶收到了紫檀木雕刻而成的木匣子里,
随即锁上了木匣子。
不过他却眼尖的瞧见小桌上还放着一小瓶。
“别动…。”梁芜菁刚刚放好木匣子,过来就瞧见陈夙要动那小瓷瓶,顿时高声一喊,冲上来就将小瓷瓶抓到了手中。
“是何物?你竟然宝贝成这般?”陈夙看着梁芜菁,面带疑惑问道。
说实话,这两年来,少有事儿能让他起好奇之心了,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报仇上,他日日夜夜都在忍辱负重,身边的许多事儿都被他忽视了,也来不及顾忌。
可自打梁芜菁嫁到昌德宫来后,众人的生活改善了,他除了出宫和自己的心腹联系,安排一些适宜外,便没有多少事儿了,渐渐地,他的心态比从前好了,渐渐地,他发现自个身上的重担没有想象中那样大,那样可怕,他开始留心身边的事儿了。
其实就连陈夙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然而这一切却被黄
嬷嬷看在了眼里。
“王爷想知道?”梁芜菁抬起头面带笑容看着他,柔声问道。
陈夙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的女子是何性子了。
说她瑕眦必报毫不夸张。自己又得罪了她,她这些日子从没有好脸色,如今笑成这般,一定有猫腻。
第一百零六章 迷晕了
“王爷,你来瞧瞧就知晓了。”梁芜菁对他招了招手,将小瓷瓶的瓶塞打开,轻轻倒了一点儿在手掌心上,将粉末猛的一吹。
“咳咳…。”陈夙措不及防,被白色粉末呛到了,猛的咳嗽了几声,看着梁芜菁,正欲说些什么,却猛地涨红了脸,直直往后倒去。
“陈夙。”梁芜菁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夙,轻轻唤了一声,却见他毫无动静,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浓了。
打从她住进了昌德宫,又用了自己陪嫁的东西将正殿好好装点了一番后,连这正殿的偏厅里也铺上了牡丹图样的地毯,因此她并不担心他摔坏,反而想知道自己手中的宝贝效果如何,于是伸出脚提了他几下,见他一动不动,梁芜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哼…跟我斗,活该。”她仿佛还不觉得解气,又使劲提了他两脚。
恰好黄嬷嬷有事要回禀永安王,便打开帘子走了进来,正好瞧见她家王妃正使劲揣着王爷,王爷却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王妃…王爷…这…。”黄嬷嬷心惊不已,下意识跑了过来。
“他只是晕了过去,不碍事的,你让人抬着他去寝殿歇息吧,时辰也不早了。”梁芜菁说到此对外头高喊道:“来人啦,传膳。”
“是。”碧瑶在外头应了一声,立即去吩咐了。
“王爷…王爷您醒醒啊…。”黄嬷嬷轻轻摇晃着地上的陈夙,确定他并无大碍后心中依
旧害怕的紧,下意识看了看她家王妃的背影,愈发觉得不妥,可也无可奈何。
王妃平日里看着多和善的人,怎么一和王爷置气便这样狠心呢?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梁芜菁才不管旁人如何想,此刻的她心情好得很,不仅报了仇,而且这药粉配成功了,往后行事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梁芜菁的母亲大夫人张氏出自英武侯张家,张家以武起家,加之先祖又曾娶武林中隐世门派的女子,神秘莫测,压箱底的东西很多。
梁芜菁的母亲张氏怕她吃亏,准备嫁妆时便备了一些特殊的东西,一大箱子里全是银盒子,盒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粉,说是给女儿调香脂膏粉时用的,实际用途也只有梁芜菁知道。
张家世代不外传的秘方,张氏都告诉了梁芜菁。
这一箱子的药粉,花粉能够调配出许多东西,除了她今儿个这药效甚强的迷药外,毒药也是手到擒来。
自然…有些辅料却不在那一大箱子之中,得自个准备,免得被人瞧出端倪来,不过辅料是很常见的东西,很好寻,不会让人起疑的。
这迷药有何用途?除了梁芜菁身边的碧云和碧落,旁人皆不得而知,她也不会走漏消息的,大不了在快要用之时告诉陈夙一声,让他有个防备便是了,免得到时候自己人和自己人对上了。
不过…他方才既然这般好奇,她当然要满足一下他的好奇心了,顺
便试试这药效到底有多强。
结果没有让梁芜菁失望,她用了膳,又睡了一觉,陈夙才醒了过来,她看了看屋内的西洋大挂钟,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意思就是说,这迷药能够让人昏睡两个时辰,而且…是一个身子康健,武功极高的人。
那么若是她这样的半吊子,亦或者宫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奴才们呢?恐怕更久了吧。
梁芜菁越想越觉得兴奋,当即也不和陈夙计较了,笑道:“得了,你也别瞪着我了,我只是试试我这药粉的威力而已,再则…也是王爷您自个送上门让我试药的,我可没有逼着您…可怨不得我,从前的事儿便一笔勾销了,往后咱们可得好好合作,名正言顺出宫也指日可待,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留了。(就爱读书最快更新)”
对于梁芜菁而言,宫中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自己在一日便不爽一日,还是早早离去的好,她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此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打定主意后,梁芜菁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都告诉了陈夙。
“你疯了…稍有不慎,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陈夙看着梁芜菁,只觉得这女人太疯狂了,这可是拿命在玩啊。
“富贵险中求,王爷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置之死地而后生…若不如此?你以为皇帝会放我们出去?若真的太倒霉…死在了这儿,那也怪不得谁了。”梁芜菁一脸凝重的说道,眼中
也闪动着浓烈的光芒。
陈夙知道,自己眼前这女人倔强得很,一旦拿定了主意,旁人是难以撼动了。
“你再想想吧。”半响,陈夙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他不是怕死之人,而且活到了这个份上,他生不如死,若真的一了百了,还真是他的福气,但昌德宫众人何其无辜啊。
在他心中,梁芜菁也是无辜之人,她犯不着冒这样大的风险。
仿佛知道陈夙心中所想一般,梁芜菁笑道:“你别把我想的多伟大,我若是只保全自己,的确不必如此冒险,可我梁芜菁…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谁想动我梁家,我就敢以命相搏,梁家的一切,是一位位先祖们拿命换来的,凭什么就要让给皇帝,我可做不到这样大公无私,我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梁家的荣华富贵而已,你不必往自己身上扯,时辰也不早了,王爷快去用膳吧。”梁芜菁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她没有告诉陈夙的是,虽然她很想保住梁家的一切,但有句话说得好…再大的家业,也得有命花才是,她也好,父亲母亲也要,其实根本不在意荣华富贵,只要人在,有什么是不能再次得到的呢?
她此番如此冒险,的确是为了将陈夙一块弄出去,否则也不会如此了。
陈夙那样的人岂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如今的他连道谢的资本都没有,他很感激梁芜菁,却连一个谢
字都未说出口,因为他的谢意从来都不会挂在嘴边。
他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坦白,将一切告诉她,这样二人才能更好的合作,以免到时候自己人伤到了自己人。
因此,当日夜里,陈夙便将一切和盘托出了。
“王爷是说…你从前的暗卫还听从你的吩咐?”梁芜菁听了陈夙的话后十分吃惊的看着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
“是…暗卫是父皇为我选的…他们与我年纪相当,从出生便被秘密带往皇族的训练之地了,而我…幼年时也曾在那儿呆过一些时日,他们要么是弃婴,要么是家中太穷养活不了被卖掉的,因此并无家,那儿便是他们的家,皇家训练暗卫是非常血腥和残酷的,当初有一千多人,最后顺利成长到大,留下来的只有两百人…我亲征瓦刺那次有一半随行,最后因冒死护着我…一个也没有回来。”陈夙说到此仿佛勾起了从前的伤心事,语中竟带着一丝哽咽。
梁芜菁闻言却是心惊胆战的,皇家的暗卫有多厉害,她是一清二楚的,随便丢到战场上,武艺绝不属于一个将军,心思更是敏锐,除了他们的主子,任何人也乱不了他们的心神,可那场战争,一百个暗卫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足以见得当时有多么惨烈。
“我与他们是自幼长大的…虽然我只是偶尔去一次,可他们…。”陈夙说到此微微一顿,轻声道:“算了
,此刻还说这些有何用?他们的仇,他们的恨,都在我心里,一日都不曾退去,如今我在宫外还有一百个暗卫,当初我虽然被俘瓦刺,但是他们并未离去,依旧靠暗号聚集在一起,悄悄谋划着,而如今他们大多转暗为明了,有的甚至入了朝廷做小吏,比如…在衙门里当差做捕快,进各库做小吏等等…剩下的一小半依旧供我差遣。”
“如此说来,你是想让这些人慢慢渗透到朝廷里,最好能够加官进爵,往后为你所用吗?”梁芜菁连忙问道。
“我回来之前,他们已经这般做了,如今转暗为明的已有七十人了。”陈夙微微叹息一声后说道。
“转暗为明…便要娶妻生子,官做的越大,牵绊就越多,万一他们背叛你…。”梁芜菁说到此没有再多言,因为连她自个也觉着有些后怕了。
“我相信他们。”陈夙看着梁芜菁,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仿佛满天星辰都融入了他漆黑的眸子一般,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梁芜菁见此也没有多说,他愿意将这一切告诉她,已经让她很意外了,至于旁的事儿,还是让他自个去操心吧。
她倒是希望那些暗卫都一心一意忠诚于陈夙,这样许多事儿都好办了。
“除了暗卫,你还有别的心腹吗?”梁芜菁走了两步后突然回过头问道。
“宫中尚有一些人,都是母后从前在时就布下的人手,他们并不知我
是装傻,平日里由黄嬷嬷负责暗中联系他们,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些暗线从未动过。”陈夙低声说道。“那朝中大臣呢?”梁芜菁思虑片刻后问道。
第一百零七章 宫女
“一代天子一朝臣,自打我被俘后,忠心于我那些人要么为了自保转而投向陈衡,要么被除掉了,如今他登基即位已两年了,我的心腹之臣几乎被除尽了,即便还剩下几个,皆是官位不高的,而且…我也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暗中向陈衡投诚了,因此从未联系,以免暴露了我自个。”陈夙并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告诉了梁芜菁。
其实…他如今的势力实在是太薄弱了,就算不比财富,比别的,也连梁家都有所不及。
“我知道了,日后若要成大事,还得另辟蹊径,至于宁家…还是静观其变吧。”梁芜菁柔声说道。
若宁家一心一意要帮陈夙夺回帝位,加之梁家的财富,倒是有几分可能,但如今一切都没有定数,谁知道宁家是真心想要帮陈夙,还是自己想要这天下呢?
君临天下,多大的诱惑啊,寻常人有谁能够抗拒?
两人又低声商量了一会,才各自出去了。
梁芜菁办的自然是正事,陈夙也如同往常一般妆模作样在院子里玩着,打消旁人的顾虑。
“主子…前儿个碧瑶来报,说打理小园子的太监小江子夜里鬼鬼祟祟在小园子里晃悠,奴婢便让她小心盯着,听碧瑶说,昨儿个他又大半夜的起身在小园子里四处查看。”碧云进了寝殿后看着梁芜菁,低声禀道。
“日后这样的事儿要早早回禀。”梁芜菁看了碧云一眼后,低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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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碧云颔首,她是想早些告诉主子,可主子这两日实在是忙,加之她又安排好了,便想着有真凭实据时再说,没想到却办错了事儿。
“你也知道王爷会从小园子头溜出宫去办事,他昨儿个夜里就去了,若是被小江子无意中碰到了,那可要坏大事了。”梁芜菁有些无奈的说道。
碧云平日里沉稳又聪慧,怎么这会子糊涂起来了。
“奴婢知错了。”碧云低下了头,其实今日一早她陪主子去逛御花园时,便知道王爷又出宫了,后来皇上更是带人来昌德宫,若不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加之主子大胆弄晕了康禄,恐怕真的要出大事了。
这也让她更加肯定那小江子有问题了,这才来回禀。
“也不怪碧云,她只是不想让主子太忧心而已,其实…小江子碰到了王爷也不打紧,那样吃里扒外的奴才,死了也是一了百了,什么秘密都保住了,若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倒真的留不得呢?”碧玉一边帮着碧云说话,一边看着自家主子,等待她吩咐。
“嗯。”梁芜菁颔首,她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而且在皇宫这样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方,对敌人的仁慈便是自掘坟墓。
她自问对昌德宫上下的奴才们都仁至义尽了,若真的有人敢背叛,她不介意杀鸡儆猴。
“让碧瑶和碧落这几日好好监视小江子,一刻也不能疏忽,我倒要看看是谁安插了
这条暗线在我宫中,先不要打草惊蛇让小江子瞧出丝毫端倪来,若是有用,我倒要借助他办一件大事。”梁芜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
“是,主子。”碧云颔首,立即下去吩咐了。
而就在此时…昌乾宫中,皇帝才从太后的寿安宫回来。
太监痼疾犯了,来的又凶猛,头疼欲裂还一直说这胡话,他一直陪在太后身边,连午膳都不曾用,到了这个时辰太后才昏睡过去,他也暂且抽开身回了寝宫一趟。
听太后身边的人说,太后这些日子总是被噩梦缠绕,日日难以安生,梁贵妃说要请高僧入宫做法,他本不信这些,可到最后,恐怕也只能如此了,也算宽慰太后。
鬼神之说,皇帝历来是不信的,可方才太后嘴里满是胡话,一会大喊早已驾崩的先皇,说她有罪,一会又求死了的宁太后饶她性命,险些把他们母子当初做的事儿都说了出来,让他恼火不已。
最让人愤怒的是,就连寿安宫的奴才们都说夜里听到了十分凄惨的哭声,断断续续的,让人满宫的寻,又一个人影都没有。
“来人啦,在寿安宫加派一个百个侍卫,好好收着寿安宫,若有异常,可先斩后奏,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宫中作乱。”皇帝大手一挥,沉声吩咐道。
“是。”立即有小太监应了一声,下去传旨了。
“康禄呢?”皇帝坐到了龙椅上,突然问道。
“启禀皇上,康公公他…
…。”小太监见皇帝似乎生气了,立即跪了下去便要回话,下一刻便见康禄急匆匆跑了进来。
“皇上,奴才来了,奴才来了。”康禄满头大汗跑了进来,见到皇帝便跪了下去。
“少废话,人呢?”皇帝屏退了左右后,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