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郝老板听得津津有味,后面他就不懂了,“北极熊是什么啊?”
“就是极北之地的熊啊!浑身纯白色的,特别大。”云雁回说道。
“极北之地还有熊?吓,这熊得多抗冻啊。”郝老板又赞道,“雁哥儿真是博学多知,连极北之地有熊都知道,还知道是什么颜色。”
从前云雁回说什么,都可以推倒往来汴京四处行脚的商人身上,但是……
“还有人去极北之地做生意啊?”
“当,当然有了。”云雁回胡侃了,反正也没人能证实到底有没有商人去北极,“极北之地还住着人呢,住着人的地方,就能做生意啊。那里的人都住在冰雪做的屋子里,不要以为这样会很冷,实际上,住在冰屋里面反而防寒呢。”
这样的奇闻,却是大家都没听过了,便是沈括这些天随他父亲宦游数地,又热爱探听趣闻,也从未听过这等事。还有什么住在冰屋里面,当时沈括就琢磨起来了,恨不能立刻去试一试。
“若是真的,那这极北之地的人真是了不得啊。”郝老板感慨。
“嗯,这种人叫做爱斯基摩人,因为冰天雪地,他们外出会坐雪橇——由狗来拉。”云雁回看到沈括在琢磨,心想,这样会不会给以后的科学和历史研究带来麻烦啊,这个时代的宋人到底是怎么了解到爱斯基摩人的习性?
——
先时说很多人在口罩上搞花样,这最有趣的活动,恰恰是云雁回的表侄带着同僚们开展的。
冬天了画院没什么事,郑凌便联合起来玩得好的同僚们,去毛氏的摊位旁边支摊,然后也开始帮人画口罩。他们的画技高超,而且特意将事物描绘得纤毫毕现,就是玩玩,只是随便收几个钱,所以行情特别好。
例如猫咪嘴,就绝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寥寥几笔描出来,而是细细地将骨肉毛发都填充,如此出来的效果十分惊人。
就连画表情,也写实地画,只是这样出来的效果就有点古怪了,但也不乏爱好特殊的人追捧。
有一日,云雁回路过的时候,看到他们正在作画,身旁排着长长的队,郑凌正在给一个人的口罩上画獠牙——这是用来恶作剧的。
云雁回有些无语,戳了郑凌一下,“你这么闲吗?”
郑凌回头,看到是云雁回,“雁哥儿,冬天了啊,店里也没那么热闹了,我总得找点事做吧。”
“一群翰林,包括一个翰林待诏,在街头画口罩?很好,这很大宋!”云雁回拍了郑凌的肩膀一下,在郑凌耳边说了几句话,“你要不要在街头画壁画?然后……”
旁人原本还听得到,却发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了。
郑凌听了,犹豫了一下,“这可能吗?我不确定我有没有那样的画技。”
云雁回继续嘀咕。
郑凌于是又振作起来,“我试一试!”
第168章 街头壁画
张茂才擤擤鼻涕, 双手拢进袖子里,开始深深地后悔起来自己没有舍得那几个钱,买一套最近时兴的防寒三宝——耳罩,手套和口罩,眼看今冬越来越冷了啊。
可是,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刚把老婆赚来的钱输光了。
手气不好啊……
彻夜赌钱, 眼睛都红了,张茂才打了个哈欠,心中想着,现在天色尚早, 天才蒙蒙亮,要不,趁现在随便去哪家顺些东西去卖,这样好歹能买一套防寒三宝了?
而且,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让人在口罩上写“行运”两个字。
这条街上的人还很少, 偶然可以见到一两个僧侣, 他们是大清早从寺院中出来,准备挨家挨户将汴京市民唤醒的。
张茂才看到几个穿着大氅的年轻人,手里提着桶子、刷子、烛台等物,他打量了那些人几眼——哼哼,有钱人,一定也是玩了个整夜。
为什么我就没有这样的投胎运气呢?投成一个富贵衙内?
张茂才嫉妒地想着,继续往前走,朦朦胧胧间,他看到前面那堵墙上有什么东西,以往是没有的,于是走近了一点定睛一看。
——这一看,就看得张茂才是心也跳血也凉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本来他的脑子就因为熬夜赌博像装了浆糊一样,现在这些浆糊更是上冻了,令他无法思考。
面前这堵墙上有个趴在上面的古怪玩意儿,骨瘦如柴,皮肤是蓝色,爪子老长,将墙都抓出了裂痕出来。
这是从哪里来的?
向下看吧,砖石地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深不见底的大洞,黑暗,透着火焰光,里面伸出来很多手和脑袋,全都是佛经里面形容过的恶鬼样子。
倘若你在哪个寺庙仔细看过他们的壁画,也许还能找到一样的形象——但是,绝对没有这样活生生的!
是活生生的!真的!
张茂才的腿肚子都哆嗦了起来,差点晕过去。
他看不清所以走得近了,现在一看,自己离这个大洞只有几步远,差一点,他就掉进地狱里去了!
就是现在,也不安全的,万一这些恶鬼把他拖进去呢?
张茂才根本不敢多看一眼,立刻就掉转头,往后跑了,看到前面有个僧侣,连忙冲过去抱住他。
那僧侣吓了一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他想,这年头的恶徒难道丧心病狂,连僧人也要抢了吗?
张茂才拉住僧人的手,前言不搭后语,“我,我想皈依!大和尚,快些给我念经吧!”
僧人:“……”
“不管怎么样,快些念经吧!”张茂才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聪明的,既然地狱破了个口子,那他跑得再快,待会儿也会被恶鬼追上吧,倘若有和尚念经,那还能超度了呢。
僧人正在莫名其妙之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神情一紧,抬足要往那边走。
张茂才却是一个哆嗦,抓住了他,脑子里的浆糊从上冻变得沸腾起来了,“别去,别去!这是有人被拖下去了!你快念经!”
……
一大早,云雁回还没来得及自然清醒,就被双宜推醒了。
“雁哥儿,快些起来。”双宜的声音有点焦急。
云雁回翻了个身,他前一晚加班到夜里,正困着呢。
“醒醒啊,包府尹要抓凌哥儿了!”
双宜一句话,把云雁回给惊醒了,他猛然睁开眼,愕然道:“什么?”
郑凌乃是画院的翰林待诏,包拯无缘无故怎么会抓他呢?
双宜:“真的,说他扰乱开封治安,非但要抓,还要叫御史弹劾!”
云雁回都风中凌乱了,睡意完全消散,坐了起来,“可是,这是为什么啊?郑凌做什么了?”
双宜:“不止是他,还有图画院好几个年轻画工。我听府吏说,似乎是他们趁夜在朱家桥瓦子外面的墙上和地上画了幅画,今早好几个行人吓昏过去了。”
云雁回:“……”
云雁回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爬下床开始穿衣服,哆嗦着道:“我觉得我好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前些日子,云雁回在街上偶遇了百无聊赖和同僚们给人描画口罩的郑凌,于是给他出了个主意。因为这一年郑凌研究水草造景,画面的空间感和立体感上升了很多。
于是,看他们闲得无聊,云雁回干脆建议他研究一下立体画。
这在现代还挺流行的,利用图画的光影、虚实,将平面画绘制出立体的效果,让人差生视觉错觉,看到一个立体的事物。
不过这和中国古代一贯的绘画路子差别很大,所以云雁回也没期望过有什么惊人的效果,稍微聊了一下其中的原理,就没问过了。
谁知道,郑凌和他的小伙伴们还真的研究出来了,而且,毫无防备,直接呈现在大街上了——云雁回甚至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可是他到底画了什么,能把人吓晕?”云雁回想不通,他当时的提议,也就是什么画个立体的大洞,或者是桌椅板凳之类的,这些也比较简单好琢磨,但是,这不至于把人给吓晕吧?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也来不及打听,赶紧来告诉你了。阿娘现在还不知道,我没敢告诉她。”双宜干巴巴地说道。
“嗯,先别说了。”云雁回迅速清理了一下,然后和双宜一起出门,直奔开封府去。幸好他们住得近,几步路就到了。
路上云雁回看到了展昭、白玉堂等人,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雁哥儿,我们也是职责在身,不得已将飞波羁押了。”
“我知道。不过,已经抓到人了?在哪抓的?”云雁回之前听双宜说的还是准备去抓人了。
“在翰林图画院。”白玉堂插了一句,“雁哥儿,你看过他们的画吗?”
云雁回心中觉得不妙,“没有……画的什么?”
白玉堂比划道:“画的地上破了个洞,里面钻出来地狱恶鬼。”
云雁回:“…………”
“现下那里被封起来了,府尹说不能立刻擦掉,要作为罪证,他料想飞波家里定然要为其脱罪的。”白玉堂有些好奇,“雁哥儿,你会去说情吗?”
说情,他还怕被以挑唆犯罪一起被抓起来咧……
再说了,又不是被冤枉了,这什么鬼思路啊,云雁回想要是自己大清早看到那样的玩意儿,估计能把郑凌和他同僚们这帮写作艺术家念作大龄熊孩子的家伙照脸揍一顿。
云雁回很无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们怎么这样大胆,大街上画这种东西,不引起骚乱才怪了,影响恶劣啊!”
白玉堂耸了耸肩,“因为很早就被发现了,所以看到的人不多,但是现在消息传出去,有很多人都赶去围观了。”
当人们知道那并不是真的地狱破了个洞,而是人画出来的,以为异事,以汴京人民的八卦,自然就愈发想去见识一下了。
毕竟少数看过的人都说,比任何他们见过的名家画作,都要栩栩如生!
白玉堂不知道,现在非但是很多市民赶去看,翰林图画院的长官们还有汴京内的大画家也都赶去看了。
更不知道,围观的人数会越来越多,一日之间,名动京华。
云雁回溜到公堂后去偷听,竟然听到郑凌一个同事在狡辩:“……府尊,那晕倒的人定然是心中有鬼,才会被吓晕。若是行的正坐得直,又怎么会怕恶鬼呢?自有一身正气,不惧鬼神啊。”
“胡言乱语!”包拯喝了一声,“尔等是画院之人,多有官身,更有翰林待诏,为天子作画。所以本府已经通知了大理寺等处,一同会审,而非拿你们无可奈何!在此之前,尔等若是再敢胡言狡辩,就休怪本府无情了!”
包拯还特别盯着郑凌骂了几句,说本来以为他学好了,没想到还是一派衙内习气,肆无忌惮,扰乱治安,一身本领用在歪处……真是羞耻啊!
郑凌一脸无辜,“真的没有想到能吓晕……我们觉得画得还不够好呢。”
而后,在大理寺什么的到来之前,画院的长官已经先来了。
是来保郑凌他们的。
一则看了立体画,觉得大有作为,二则也是郑凌家中托付。笑呵呵地说,此事绝对是他们的错,但是毕竟没有酿成大祸,你们开封府也不要太过敏感,小题大做了,咱们干脆上呈官家,由官家定夺罢了?
包拯怎会不知其用心,要想绕过律法,只能找本朝律法最大的bug了——皇命大于律法,倘若官家开恩,那么只需小小惩戒了。
而在官家面前辩驳时,他们巧舌如簧,将重点转移到其画之逼真上,以官家的仁慈和惜才,是肯定不会严加惩处的,说不定还明惩实赏呢。
不得不说包拯洞察人心,但是他还有一项没想到,那就是这画院的长官一面和他商量,一面其实已经往上禀告了,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所以,当包拯严肃地拒绝之后,官家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要御前审判。
包拯不开心,包拯决定也进宫,在官家面前痛陈一下不能纵容这些人,不然日后他们变本加厉怎么办?
官身是丢不了的,现今也没机会上刑了……但非得在履历上记一笔,并罚俸不可!
……
云雁回在后面听着,便转到了衙门口,想和郑凌说几句话。
郑凌他们恰好被包拯带出来,要进宫去,两下打了个照面。
郑凌一看到云雁回,眼睛就亮了。
云雁回清清嗓子,准备教育他。
郑凌兴奋大喊:“雁哥儿!你说的是真的!那样画真的特别栩栩如生!等等我进宫领完罚再去找你讨教啊!”
包拯和画院的长官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射过来了,虽然代表的意义可能有点不一样。
还有一旁的衙役,包括公孙策、展昭、白玉堂等人也报以异样的眼神。
哦,是你啊。
又是你啊……
难怪了呢。
云雁回:“………………”
我……靠……
包大大听我解释啊!我只启发了绘画技巧没有提供作案思路啊!!
云雁回在心中泣血呐喊。
第169章 冤不冤?
云雁回被王朝和马汉架着走, 不情不愿的,脚拖在地上,“呜……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巨冤啊……”
包拯一边走一边叹气,“我就觉得此事不像是郑凌的行事风格, 倘若是你就说得过去了。雁哥儿, 你这次可是玩得有些过了。”
云雁回:“……”
玩脱了, 谁玩脱了啊!
云雁回恶狠狠地瞪着郑凌。
郑凌:“……”
莫名觉得胆寒的郑凌瑟缩了一下,“我,我解释过了,但是他不信啊……”
之前郑凌也是一时激动了, 想到自己的试验成功了,没想到旁人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下云雁回可是被他坑惨了。
云雁回气死了,站稳了伸脚去踢郑凌。
幸而王朝和马汉把他架住, “哎, 雁哥儿, 不可撒泼啊!”
“……谁撒泼了!”云雁回很悲愤。
“雁哥儿,倘若你真是冤枉的,到了御前自然能分辨清楚。”包拯说道。
云雁回很想哭,他觉得,肯定,分辨不清楚了……
……
仁宗手抵着额头,面无表情良久,嘴角扯了扯,“画出来的小鬼,把人给吓晕了?”
包拯严肃地点头,“正是。”
仁宗有点不相信。
包拯指着云雁回道:“郑凌不慎说漏嘴,是雁哥儿教唆他带着同僚们如此画的。”
仁宗:“咦?”
云雁回:真是谢谢您了啊!包大大!怕我罪名扣得不够死对不对!
本来有点不信的仁宗,这下子感兴趣,站了起来,看了看云雁回,云雁回也非常有发言欲,但是仁宗却先问郑凌了:“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凌老老实实将立体画的原理讲了一下,怎么怎么制造视觉上的差异。
听到郑凌说的头头是道,比起单纯地说画得很真实,要有概念多了。这不就是像民间艺人耍戏法一样吗,利用了一下误导。
这么一听,仁宗也觉得肯定是云雁回的主意了,指着他道:“不务正业,不务正业啊!”
云雁回:“……”
云雁回:“呜……我还能解释吗?”
“嗯?”仁宗看他,“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冤了?那你说来听听。”
云雁回便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遇到郑凌,然后提出这个建议,但是并不知道他会如此丧心病狂的。
“不可能,若不是你出主意,郑凌怎会想到画这样的东西。”仁宗沉思了半天,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云雁回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无话可说了,我真不知道我在各位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郑凌也非常愧疚地说:“不干雁哥儿的事,雁哥儿只说可以画个大洞,小鬼什么的都是我们自己加上去的。”
然而并没人相信,他们甚至觉得,以云雁回事事做到极致来看,怎么可能只画个大洞就满足了,肯定是要“锦上添花”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肯定是云雁回又有什么赚钱的点子,先打个广告震惊一下汴京市民,结果玩脱了。
仁宗甚至都想到具体的地方了——蒲关泽啊,他深刻怀疑云雁回是想在蒲关泽都装饰上那样的壁画和地画,特意叫郑凌去研究的。
“唔,这的确是神乎其技,那就着尔等免费为几家皇家寺院绘制这种立……立体画,并罚俸半年,以儆效尤。”仁宗思考了一下,给了这样的惩罚。
图画院的人纷纷谢恩。
包拯心中想着,便宜他们了。
这要真是云雁回出的主意,而且是为了赚钱想出来,那么后续肯定多得是赚钱的机会,绝对都安排好了。而且,没听官家还叫他们去寺院画壁画吗?这分明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啊!
说是惩罚,其实是机遇还差不多。
仁宗还小声对云雁回说:“记得叫他们在幼悟的宫里也画一下,拣些有趣的题材画。还有,蒲关泽那边你何时画,要同他们协调好,不要与惩罚冲突了。”
云雁回:“……”
都不知道仁宗脑补了些什么……蒲关泽?他以为自己是为了蒲关泽的装饰让郑凌他们研究的立体画?
云雁回简直欲哭无泪,就知道会是这样,怎么看这件事都像是他在教唆啊!连他自己都快要相信了,没看这事儿的结果么!
然而说什么也没人信的,云雁回只能老老实实接旨。
热热闹闹进宫,又轰轰烈烈回去。
云雁回虽然不用去打免费工,但是也被牵连一同罚半年薪水,虽说不缺钱,这不是心里不爽么。
云雁回在路上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厚着脸皮和包拯说了一下。
包拯看他态度诚恳,有些江信江疑,“本府想想……”
倘若真的冤枉雁哥儿,那便不好了。
走回开封府前,只见外面等候这好几个商贾,也不进去伸冤,仿佛在等人一般,一看到云雁回就冲了上来。
“云小郎啊,你终于回来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孙二酒楼的老板啊!”
“还有我,我是李记的。”
云雁回一脸茫然,“你们找我干嘛啊?”
这些商贾七嘴八舌地说道:“想预约一下,去我们店里画壁画呀!”
“我这边想画一个酒仙,就在大堂中。”
“我们店里想要画月宫美人!请问怎么算价钱?”
“……”
云雁回:“……”
所有人都看向了云雁回。
连郑凌也有点懵了,“雁哥儿,你还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生意?”
在卖酒的地方画什么酒仙、常娥的立体画,吸引顾客前来,这主意的风格,好像雁哥儿啊。连郑凌都开始怀疑了,这是不是真的是雁哥儿早就想好了的。
云雁回:“………………”
包拯看了云雁回一眼,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进府去了。
“……”云雁回虚弱地撑着王朝,“你,你们为什么来找我啊!”
“听说领头画壁画的是翰林图画院的郑翰林,他不是您的人吗?大家都知道啊,大相国寺里挂的美食节长卷就是他画的,不找您找谁?”
“难道您和他说不上话了?不要啊,我们觉得我们的主意很好的!”
云雁回简直哭笑不得,这让他上哪说理去啊?这么巧,能撞上这些老板带着特别好的主意来找他,冤不冤?就问你冤不冤啊!
云雁回回头看了一眼,郑凌倒还好,其他画工有些手头不是很富裕,还要被罚俸半年,这会儿都眼巴巴的看着这边,却不好意思说话呢。
云雁回只能无奈地摆摆手:“……你们下午再来找我登记吧,我到时候把价目表给你们——按面积大小和复杂程度算。”
众商贾高兴地应是,纷纷回去了。
云雁回一回头,看到剩下的人都用那种“果然如此你还拐弯抹角装啥傻”的眼神看着自己,包括郑凌,气愤地道:“看什么看,你们以后会后悔的!还有你们!帮你们做经纪人我要抽成!”
后面那个你们自然是指图画院的画工们。
云雁回无语问苍天,老天啊,有你这么逼着人赚钱的吗?
……
整个下午,云雁回都在帮忙登记画壁画了,他还算了挺久,如何平均好那些画师的工作时间,最好是让他们轮流去画寺院和接有偿单。
只是一个下午,时间都预约到两个月后了。
还有,既然仁宗说了,那么蒲关泽肯定要装饰上立体画了,幸好蒲关泽还没开始装修。
朱家桥瓦子那边的立体画,本来按照包拯的主意,判完案后就要洗刷掉了,然而民众热情很高,不愿意让它被洗刷掉,还自发地保护起来。
云雁回深刻怀疑根本是朱家桥瓦子的老板在保护,因为只要立体画不被洗刷,每天就有很多人去那里围观,这样也给他们瓦舍提高了流量。
不管如何,云雁回正忙于给郑凌他们做经纪人的时候,他的老朋友张山人来找他了。
“雁哥儿这两日红火得很啊,怕是满汴京的店铺都来找你了吧?”张山人大概也听说了这两日的事情,笑呵呵地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