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芸儿心里却是嫉恨异常:“哥哥!你这等人物,要哪个清白女子为妻不行,为何偏偏单恋她那样的残花败柳?”
听了葛芸儿的话,葛清远微微一笑:“能让你哥哥真正痴迷的东西本就不多,偏巧她却是其中一个,只要是我真正想要的,就算穷极一生,我也要把牢牢地把她掌控在手心里,蒙了灰尘,小心地擦拭干净就好,这种至宝哪有不要的道理?”
葛芸儿闻言却是嘲讽地一笑,心道:已经抱进了营帐,想必已经扯了衣衫分腿受用了,珍宝?只怕一会就要被□□得痛不欲生了吧!
就在这时,营帐外出现了一阵骚乱,传来一阵阵的砍杀声,不大一会,葛清远的亲信葛忠走了进来说道:“禀主子,埋伏在王上营帐的兄弟们得手了,那休屠宇已经身首异处。”
葛芸儿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儿,他的哥哥竟然安排杀手杀死了休屠宇?要知道休屠宇虽然沉迷酒色,到底是老单于的骁勇善战的儿子,并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够轻易杀死的。这等安排根本不是仓促行事,应该是一早安排好了的。她怎么没听哥哥露过半点口风?
“公主有没有受到惊吓?”葛清远坐在营帐里的圆椅上问道。
“没有,一进营帐就放了迷烟,俱是昏睡过去了。”就在这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匈奴侍女将昏睡的聂清麟又全枝全叶地抱了回来。
葛清远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公主:“让那几个匈奴的将军做好准备,明日扶持休屠宇的小儿子在王帐继承大统,至于休屠宇的妻妾们年轻貌美的尽数都分给这次参与绞杀的匈奴将军们,没人要的,就送到天穹吧。”
葛忠看了一眼葛芸儿:“那小姐…”
葛清远将聂清麟放回到了床榻上,,却不肯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芸儿最近也是心累了,为兄的话总是记不住,还是静休下的好,也去天穹好好静养吧,等你改好了,为兄自然回去接你。”
“不!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葛芸儿听闻了这话,发出一声悲鸣。
那所谓的“天穹”其实就是匈奴部落里处置无用废人或者罪人的地方。而且匈奴因为地广人稀,每个能够干活的劳力都很珍惜,加上王家中亲情淡薄,所以各个部落的“天穹”就是一小片帐篷和广阔的草场,发配去的老人妇孺也要每日劳作,放牧牛羊,每日的吃食也是自己供应,减轻部落的负担。
哥哥竟然因为那个狐媚将自己发配到了那荒凉的天穹!葛芸儿简直不敢置信,一路呼喊着被人拽了出去。自始至终,葛清远都没有望向她一眼。
他命爬起来的安巧儿去打一盆清水,安巧儿将小主子的安危一时无虞,便赶紧去营帐外的溪泉边打水,出来时,正好看到安巧儿与几个生育后身材走了样的妃嫔,还有休屠宇的老母亲都被扔上了一辆马车,看着她们泪流满面哀嚎的样子,安巧儿竟然也是一阵心酸,有女不嫁帝王家!那看着荣耀显赫的人家,俱是红颜的青冢坟圈啊!
打了水后,安巧儿也被打发出了营帐,葛清远用净水擦拭了聂清麟的脸颊后,她才慢慢醒转了过来。
思及自己在晕倒前看见几个彪形大汉在营帐里向休屠宇扑去的景象,聂清麟恍惚猜到了首尾。葛大人可真是头养不熟的饿狼啊!只怕那休屠宇是凶多吉少了。
侍女们又陆续搬来了几箱衣服,只看那箱子便精巧得很,打开时里面竟然有大魏名贵的锦缎制成的衣服。还有一箱是日常的器具,其中一套白底儿描金的茶具是御用莱阳窑烧制出来的薄胎上品。
葛清远将聂清麟出神地望着这些个物件,便心知她已经看出了蹊跷:“公主的聪慧不减,倒是看出了些什么?”
“恭喜葛大人又攀了高枝…只是不知这些物品是用何物换来的?”聂清麟苦笑着。方才运进营帐的这几个,竟然是还没有开封的,足见送礼之人的诚心。
那些个物件,俱是两年前,先帝与匈奴议和时,精心选配的礼箱,连箱上的封印都是那年的年号。像这样的箱子当时运送了有百余箱,都是先帝谄媚地送给匈奴单于的岁贡。
葛清远哈哈大笑,望着聂清麟的眼中充满的激赏,要是这小女子是个男儿会是怎生了得?
“能够换来匈奴新单于的新任,当然要贵重见面礼了,除了那逃亡的兄长休屠宇的头颅,恐怕是没有什么能打动那休屠烈的心了。”葛清远用精致的茶具,拿了温热的羊乳递给了聂清麟,自己倒了一杯美酒,微笑着道。
聂清麟接过茶杯,心里一阵的翻滚。她一下便明白了葛清远的盘算。先是扶持那流亡的休屠宇,让这个本该剿灭的部族不断壮大,成为匈奴单于休屠烈的心腹之患,然后再不失时机地杀了休屠宇,博取那新单于的新任…
这几布棋走得是恶毒阴险,却是不断壮大自己落稳脚跟最有效的办法…
“狡兔死走狗烹,却不知葛大人如此出卖旧主,那休屠烈会怎样对付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你呢?”
葛清远一口引尽了杯中的清酒,笑得充满了无比的恶意:“公主怎么知道兔子都是死光了呢?卫冷侯不死,我这口獠牙就永远有用!”
第二日,葛清远率着匈奴将军们在王帐里为休屠宇的小儿子举行了简单的即位仪式。小儿子只有八岁,但从小耳读目染,血液中流淌的是匈奴王家的狼性。对权势的渴望和亲情的淡漠,让小小的孩童并没有太多丧父之痛,,坐在王位上,东看看,西摸摸,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学起了他的父王发号施令的样子。
聂清麟出了帐篷,在安巧儿的陪伴下,远远地看着王座上那小儿欢喜的模样,心中感叹着:原来天下的皇家不分南北,竟是一脉相承!如此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贪恋权势,可惜却是做不了几日的王座。葛大人在魏朝的演练扶持小皇帝的排演,搬到北疆依样演绎一番竟然也是顺风顺水。
一阵狂风,吹拂着草原上的劲草,北疆的天空一时间晴朗不了了。
葛清远深知自己在沫儿哈部立足未稳,很多将军对自己表面恭顺,内心不以为然。不过,感谢休屠宇的残暴荒淫,他曾经明里暗里睡了部落里很多部族的妻女,并不是人人都对这位逃亡的大王子发自内心的簇拥爱戴。
他小时,母亲曾经为他讲过“庖丁解牛”的典故,做任何事情,只要抓住了关键,便会迎刃而解!在休屠宇沉迷酒色的时候,他早已经暗中煽动策反了这个昏庸大王子的许多的老部下,他就猜到葛芸儿的性子,那日的一巴掌其实便是火药捻子,依着葛芸儿的性子一定不会善了,便是会想出撺掇休屠宇的事情来,今天便是假装巡查,其实一直潜伏在营寨的外面等待信号。
休屠宇竟然想霸占部族恩人葛将军的妻子!这一下子激起了整个部落里遭遇了类似经历的勇士们的愤慨,杀了休屠宇,另立幼主,这一切水到渠成!
不过接下来,他还要完成另一项匈奴单于委以的重任…
原来葛清远未进北疆时,就盘算清楚只有休屠烈有能力帮助自己完成复仇,统一魏朝。所以进入沫儿哈部落后,在安排妹妹侍候休屠宇时,他便决定献上休屠宇的人头作为自己在休屠烈面前的进身之阶。
休屠烈收到葛清远的心腹送来的密信后也是兴味盎然。
他早已听闻葛的大名,对能够坑上卫冷侯一把的葛清远十分好奇,立刻允诺高官厚禄,不过休屠烈对这样狡猾的汉人也是加着防备的,一个休屠宇的项上人头哪里能够表明他的诚心?
眼下,对于匈奴的单于来说,最让他忌惮的兄弟,并不是流亡在外的休屠宇,而是那个一直是他左膀右臂的——休屠宏!
休屠烈明面上十分厚待这个帮助他夺得王位的兄弟,封最好的牧场给他,但是内心中十二分的不放心这个既有名分又有实力继承王位的骁勇王族将军。
当休屠宏迎回自己那娇俏的逃妻时,绵延了数里的嫁妆车队真是会烧红每一个见到之人的双眼。
魏朝竟然如此善待休屠宏!而休屠宏又对自己的魏朝公主小妻子万分宠溺,让休屠烈更加担心休屠宏,怕他和卫冷侯联手起来对付自己,早下了除掉休屠宏的决心。只是对于这等在匈奴将士里声望甚高的功臣一时找不到机会。
所以对于葛清远的投诚他才万分欣喜,他要借葛清远这把刀干掉休屠宏,于是一早便命令休屠宏去剿灭沫儿哈部,却暗中将休屠宏的行军部署透露给了葛清远。
葛清远接到休屠烈的迷信后,也是一阵感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只有这样杀伐果断,对待手足也阴狠异常的北疆王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助力。
一时间,尚未见面的二人,竟是互相些他乡遇故知之感!
至于如何对付休屠宏,葛大人已经心有定计。
这一日葛清远正站在大帐内,对着地图思索,探马急急忙忙地进来禀告在三百里外发现了休屠宏的大队人马,足有上万之众。
葛清远心中长出一口气:总算来了!
他感觉到自己久已沉寂的激情似乎随着休屠宏的到来而喧腾起来,自己这次必须要赢得干净漂亮。若连这一小关都过不去,又何谈将来灭掉卫冷侯以报羞妻杀父之仇,还有完成统一魏朝北疆这等亘古未有的伟业?
葛清远吩咐将探马撤回,且不准接近敌军,只能远远看着。同时吩咐道:“将对我刺杀休屠宇而心有不忿的匈奴士兵尽列上名单,作为先遣部队拍出来,不必给他们增援,若是能被休屠烈擒获便是最好!”
葛忠听了葛清远的话,马上下去执行。
休屠宏带着八公主回到了北疆后,便再未接过单于的命令,可是就是不久前,久久没有召见他的休屠烈突然下达接命令,要他率领自己的精兵去沫儿哈部消灭休屠宇,并附上了沫儿哈部所在地的地图。休屠宏皱了皱眉,虽然不想与自己的兄长在战场上兵戎相见,但是王命不可违,自然领命。于是选带了本部一万精锐人马,按着地图直奔沫儿哈部聚居地。
随着休屠宏大军的深入,周边断断续续开始出现休屠宇的探子。休屠宏十分善战,知道像这等规模的大战至少要派出几十骑从各个方向探查敌情,估计敌人数量和行进路线,可是休屠宇派来的探子只有十几个,这点人手根本不可能探查清楚自己的实力,而且一个个胆小的像兔子一样,稍有风驰草动就逃之夭夭。
跟随在自己后面的将领一个个指点着远处遁逃的探子哈哈大笑道:“只看这探子,就知道连经败仗后,休屠宇已经吓破了胆。我们还未开战,他们怕就要投降了。”休屠宏回头说道:“沫儿哈部毕竟是三大部落之一,实力犹存,休屠宇也是个能征善战的,诸位不可轻敌。”诸将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皆是不以为然。
逼近休屠宇的王庭时,接连遇到几波沫儿哈部落的攻击。不过沫儿哈部落逃亡已久,装备给养都跟不上,士气更是低落,根本不是兵强马壮,士气旺盛的休屠宏部的对手,被杀的人仰马翻,除了少部分逃跑外,余者都降了休屠宏。从降将口中得知休屠宇已死,现在实际是葛清远掌权休屠宏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诸将反倒更加轻视沫儿哈部落,原来是个魏朝的文弱书生统领部落,而且内忧外患的,只待大军前去一战即可击溃了。
二天后,休屠宏率领大军来到了休屠宇王庭二十里外。这时身边的将领献计道:“葛清远乃魏朝之人,借着自己妹妹受休屠宇的宠爱才得以上位,根本不受部落中人信任。,只要一支奇兵偷袭营地,杀死葛清远,在屠宇已死的现下,沫儿哈部落自然不战而降。”
休屠宏听后心中一动,又问了几个俘虏的降将,说的大同小异,都是葛清远不得民心。
想起单于休屠烈先前所说的沫儿哈部在与大魏军队作战时损失惨重,人马剩下的本就不多。在他出兵时,建议他只带一万人足矣!
本来休屠宏一直担心自己的人马不足,这下心中大定,于是派帐下最骁勇的将军托不牙擦率五千人马偷袭沫儿哈营地。当夜,托不牙擦带人在几个降将的指引下趁着夜色冲向沫儿哈部落营地。冲进营地后,发现营地后内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心知不妙。
刚要带人冲出,突然营地外火光大起,却是沫儿哈部落营地外早已堆上一圈晒干并浇上酥油的柴禾,遇风火苗呼呼窜起几米高,吓得战马在营地内不住乱窜嘶叫,一时间托不牙擦带领士兵大乱。接着,营地外又射来无数火箭,落在营帐上,营帐里也都放满了柴禾,一时间,整个营地火光四起,烧死士兵无数。少数一些冲出营地火海的士兵也被迎面的箭雨射成了刺猬。托不牙擦气得哇哇爆叫,带着心腹士兵在营地地左突右撞,终于发现一处火势较小的位置,带着人冲了出来。
刚冲出营地,突然脚下一软,地上哗啦一声塌下一大片,托不牙擦和士兵们反应不及都坠入了陷阱。无数沫儿哈士兵冲到陷阱旁射箭,可怜休屠宏手下第一猛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葬身于在这里。
距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土丘上,五十名精壮的沫儿哈骑兵护住了葛清远。素来面无表情地葛忠也露出惊喜之色,说道:“大人神机妙算,已经把袭营的敌军消灭了。
休屠宏和众将一直在帅帐中等候消息,听到沫儿哈营地燃起大火,出帐一看,远处火光冲天,心知不妙,忙令众将回去统领住兵马,没有自己命令不得妄动,然后又带着几个随从匆匆登上了营地大门观看远处情形。不久,远处一片嘈杂,几百骑溃兵退了下来,来到营门前高喊中了计,速开营门,让我们进去。休屠宏连忙喝问托不牙擦将军怎样,骑兵哭喊着说:“将军已经遇害。只余我等了。”
一万的精锐,转眼只剩下了五千,休屠宏心里大惊。
就在这时,远方奔来一支人马,休屠宏心下怀疑,不敢贸然打开营门,便让人辨认是否认得远处的人马,皆言不识。休屠宏伸手拿起弓箭朝着远方高声喝道:“来着何人,为何不举旗帜,速速报上名来!”
可是那群人马依然不减速度,休屠宏疑心是葛清远派人来袭,于是一支响箭飞了出去,却被那领头的人轻松的一把接住,朗声说道:“京城一别数月,休屠将军别来无恙?”
借着营寨下的火光,休屠宏见到来者身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挺直地稳稳立在马背上,凤眼浓眉,竟是大魏叱咤风云的妖蛟——卫冷侯!

第九十一章 九十一

休屠宏惊讶得眉头一扬:他怎么会来这?当下喊道:“不知大魏定国侯来这是有何公干?”
卫冷侯自然能听出休屠宏话语里的戒备,却是微微一笑道:“休屠将军若是在等待援兵,卫某人请将军休要再等了,只怕将军已经落人圈套而不自知,这才亲自前来提醒,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放本侯进去,愿告知详情。”
休屠宏心下犹豫,生怕此时是大魏趁着匈奴内斗前来当得利的渔翁。不过左右权衡后,到底是男人的豪气占了上风,便是朗声一笑:“本将军相信能够大碗喝酒尽兴而归的男人,终归不是奸诈之辈,既然你是以朋友的身份前来,怎么能拒你于门外呢?”
说着便命人打开了营门,放了太傅一行人进了营寨。二人走到近处时,休屠宏竟是一愣,看着这一向风度翩翩的太傅竟是满眼的血丝,一脸疲惫,好似日夜兼程地赶路来着。
太傅却是没有闲情与休屠宏寒暄,直接单刀直入地说道:“请将军放下戒心,卫某此次来北疆是与将军上次私闯大魏一样的缘由,皆是为了心上之人。那个葛清林劫掳了在下的内眷,卫某急于解救家眷,无意趁火打劫。”
休屠宏并不是莽夫,几下便想明白就算大魏打算坐收渔翁之利也不会是魏朝内焦外困的眼下,身为位高权重的太傅更是不必以身涉险。
看那神情,内眷被贼人掳走倒像是实情。休屠宏没有想到那传说中与太有私情的公主会被劫持。心知太傅家中妾室很多,这卫侯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也许是哪房妾室先前与那葛清远有了私情,相携私奔也说不定。这等绿光罩头的事情,他也不好再问,便是同情地看了绿帽太傅一眼,心道,这太傅还不如自己呢!他的女人不过是思念家乡而偷跑,这太傅的女人可是偷了汉子!
他想到这,又问了一句要紧的:“你说不必等候援兵是何意思?”
太傅站在高高的寨门,眼望着远处的点点火光说道:“将军早先奏请单于的援兵不要指望了,休屠烈是不会派出援兵前来支援的。”说到这,便简略地说出了这几日大魏密探得报的军情,说到底,这位大魏的贤婿是钻到了自己的王上与那葛贼共同编制的篓子里去了,若是不出差错,这一役后便是尸骨无存。
休屠宏脸色一变,他早前还是不放心,所以派信使给单于密信,单于给位于沫儿哈附近的王上军队下达命令,见机行事配合围剿,可是原该今晚到达的援兵到现在还不见影儿,倒不是不由得他不相信这太傅之言。
“既然此地已经是虎狼之地,为何太傅还冒死前来?”就算是妾室私奔,但太傅怒急攻心以身涉险就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卫冷侯心里冷哼一下,更是恨极了那葛清远,照着他先前的安排,匈奴单于与与他的左膀右臂休屠宏撕破了脸儿,是真真的美妙以极,可惜葛贼搅乱在了其中,更是挟持着他的心尖宝贝在此险地,竟是不能让葛贼如愿以偿,也只能先扶持住这位休屠王爷,解救了聂清麟再做打算。
想到这,害得休屠宏深陷此困境的始作俑者之一——太傅大人脸不红心不跳地一抱拳:“王爷待八公主情深意重,大魏感激在心,怎么能袖手旁观,只当尽心助将军破解了僵局。”
休屠宏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清楚这卫冷侯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好心肠,可是眼下情况危急,若是大魏的神将能够想出良方,解了眼下的困局便好…
而此时,葛清远一举歼灭的休屠宏带来的大半精锐,一时间心里便是有了着落。
初战告捷,总是该奖赏自己一些厚重的,美人在怀便是此刻最好的慰藉。算一算时日,麟儿的身子的红潮也该是见清朗了。今晚当与美人分享一壶好酒,再将那脸颊红润的女子按在榻上,恣意地驰骋一番,总是该叫她见识下除了那卫贼外,他这样身经百战的更能给予她更多的快乐…
想到这,葛清远含笑下了寨楼,朝着自己的主帐走了去。
如今的营帐竟是比以前精致了许多,三层牛皮的帷幄上印着精致的花纹,撩开厚重的的棉帘进其内点燃的也是好闻的茉莉中香,那个郎中的老婆应该是刚刚服侍了聂清麟净过身子,大大的木桶还没有撤出去,冒着残余的热气,里面似乎也是放了香料,让这本来铁戈血气的营帐顿时融入了一层暖意之中。
美人长发披散,穿着一件黄锦滚花狸毛长袄,一圈黑色的狸毛衬得那被热水蒸腾过的脸儿越发娇嫩了,一双素手握着手炉斜坐在那儿,竟如同仕女图里的一般沉静美好。
葛清远看得一阵的腹内发热,挥了挥手,便让安巧儿出了营帐。
“今夜之后,那休屠宏等不到援军必定撤退,到时候只怕这位匈奴将军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了你的那位八皇姐,花容月貌,却不知又要被哪个男人拖入营帐,大着肚子服侍着新的丈夫。”
葛清远看到聂清麟微垂着头也不看他,心里不禁生出了恼意,良久,脸上才扯出了一丝冷笑,阴测测地说着,果然看那原本无视于他的美人瞬间白了脸色,直直地望向了他。
“公主如今身在北疆,也应该入乡随俗,须知女人本该依附强者,床榻上的鱼水之欢,总是要男女都尽兴了才美,如果公主肯自解了衣衫,放柔了身段,让为夫感受一夜的温存,那么到时候,那八公主的日子也会好过些,终是会留下一条性命,不知永安公主是否体恤自己的亲姐呢?”
聂清麟抬起大眼,眼波微颤似乎也是被自己的话语恫吓住了,一时间辩驳不得,待在自己坐在榻边,她竟然未躲闪,只是一味地低垂着粉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葛清远到底是忍不住了,将她拉入了怀中便是密密实实地亲吻起来,香腮雪滑,樱唇甜腻,就是那截粉颈也似涂抹了蜜糖一般,葛清远伸手去解开她的夹袄,可是解到第三个扣子时,却是觉得手里渐渐有了酥麻之意,却是有些抬不起来了。
葛清远身在南疆,也是对迷药一类颇有研究,见自己抬不起手来心知着了道儿,心下顿时一惊,有心捏住身下这奸猾小人儿的脖子,却半丝气力都使不上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你…给我下了什么?”
聂清麟看了看他的情形,微笑着说:“在脸颊脖子上抹了了些能麻翻人的,葛大人若是君子,自然不会中招,原是怨不得别人的…”
说完这句见他不动,聂清麟这才轻吐了一口气,这时安巧儿连忙进来,吃力地将那葛清远掀翻到了一边,又取来一旁的一块湿手巾帕子替一样是动弹不得的聂清麟擦拭着脸颊脖颈:“侍玉配的这药碍着药材不够,采集了多日才配制了这么一点,幸好药性还算霸道,不过公主虽然是涂抹在皮肤上,也被麻痹得不能动,得用这青草药汁擦拭了便能缓了药性。”
聂清麟也是苦笑,原是想放入吃食里的,又怕这生性多疑的葛大人横生枝节,不吃那下了药的食物,这才想出了这么一招,涂抹在自己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