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太尉提议去京郊别院,可玉珠只想着京郊的雕玉工具都搬到了尧府,若是去了那,太尉大人起了性质只怕不知要熬度多久。甚是浪费时间。
她一心了事,好赶快回府,免得叫尧府里的人看出了端倪,另外开可以雕刻明日准备给郑先生观赏讨教的玉件。哪里会想到闺房之乐要讲求这番周折情趣,循序渐进。
听太尉这般奚落,自己也是脸上一红,是以在屏风后面不愿出来,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先穿上衣服?于是又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
尧暮野这几日来与这小妇不得亲近,直觉好似又带了观阳公主的那邪物,憋闷了旷古旱地上下千年。
此时屋室紧闭,女子盈香缭绕在鼻息间,只隔着一道屏风便是能解了久旱的温香润泽,此时若是再讲求循序渐进,细品慢畅的雅趣,便真不是个男人了!
于是便几步走了过去,只将美人一把从屏风后抱将出来,接着便是长腿一展,便抱着她滚落到床榻上,接下来便是床幔摇晃,一时便不再停歇…
过了半个时辰,这店家小儿便愁眉苦脸地爬上楼来,贴着门听了听,又看看,鼓足勇气敲起了房门。
只听屋内男子喘着粗气道:“滚!”
店小二现在看着这位单身不带仆役客人,衣着甚是华美,看上去也甚是阔绰,是以先前顾忌着,不敢得罪。
可是听闻了这一声“滚”后,小二反而气得放开了喉咙:“客官!不是小的有意搅闹了您的美事!实在是小店今日还住进了五位云慈庵的师太,你们这般…这般吊着嗓门…师太们的经文都念不下去了!吵闹着要退房…掌柜的说我们店小利薄,还请客官可怜可怜我们这小本的生意…”
还没等店小二念叨完,房门猛地被打开,只见腰间围着床单的男子一身纠结肌肉上布满了点点汗珠,只将一个钱袋扔甩向了店小二,冷森森道:“钱可是够了?这家店我包了,将那些尼姑子都给我撵出去!”
一袋子的金叶子,自然是够了。店小二对着紧闭的房门喜滋滋地点头哈腰,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当尧太尉再次惯了房门入了床幔,搂住紧裹了被子不敢露脸的娇人,扒开被子,在那红潮未退的脸上上狠狠亲吻道:“珠珠莫羞恼,这次你可以尽避了忌讳,想怎么叫便怎么叫了!”
作者有话要说:太累了,下班回来只能敲一点也不算失言 话说狂仔现在也是老年痴呆的前兆,有同学问前文“布丁女子”是个虾米,就是白丁和布衣在脑子里短路的综合体………敲文入魔的时候,脑子短路就吓人…明天修改,今天要早睡,明天好早起敲文再上班…平安快乐

第58章 12.15

包下了整个客栈的阔绰自然不能轻易浪费掉。
玉珠总算了解到了,男人若是起了性子,荒草甸里也能折腾到天荒地老。等出了客栈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依旧是她先戴了纱帽出客栈,然后太尉大人再退房出来。
在马车上,看着玉珠兴致不浓不甚高兴的样子,尧暮野只觉得心内一阵好笑,搂着的他的肩膀道:“好了,又没有人笑话你,这般闷气着,可真成了小孩子。”
玉珠觉得有必要再跟太尉细细的规定下,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清了清略微沙哑的嗓子道:“太尉待玉珠好,玉珠感念在心,然而万事有度,总是一味放浪也对身体亏损…”
太尉觉得这玉珠一本正经的样子乃是昨日客栈隔壁的小小师太,只在她的红唇上亲吻了一口道:“总是一味憋闷,才是对身体的损害,珠珠你看,你今日的脸色就比昨日滋润艳美了许多,可见乃是往日不得贴补,要多润泽才好,如今你有了我,总不会叫你寂寞着,只是总是去到客栈也是不妥,下次我们去京郊的别院可好?再不然你准我深夜入你房间,只要你叫得不甚大声,绝是惊动不到任何人。”
玉珠无言,只觉得这太尉也只能用“贪得无厌,活该撑死”几个字来形容了。
回到尧府的时候,玉珠下了马车,而太尉大人因为沐休的缘故,便应邀去了好友的府宅下棋。
玉珠回到自己的宅院刚刚换好了衣衫,就听侍女前来传报,说是尧夫人有请。
原来尧府来了些客人。要尧夫人正在亲自待客。
当玉珠进去的时候,发现厅堂里除了尧夫人外,还有尧小姐,白小姐和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妇。更是有几位穿着灰布衣服的僧尼。
原来今日佛教渐渐盛行,京郊各个寺庙的僧尼若是有需要修建庙宇的,都会来京城的府宅里化缘求捐,而募捐的贵人,便可以替新寺起名提笔,也算流芳百世,积了一份善缘。
而这次,几位僧尼求助的贵人便是尧府的夫人。
尧夫人近年来笃信佛祖,加之这次前来求助的,乃是云慈庵有名的女尼广静师太,所以尧夫人对待这几位师太也是敬待有嘉。听说云慈庵要重建,便叫来几位要好的夫人,替这几位师太广结善缘,积攒一下功德。
是以只一个下午的时间,善银边筹措妥当了。只是白夫人认为既然是几位世家女眷出资翻建的庙庵,总要与别处有了鲜明的不同之处。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袁家资助修建的寺庙,采用檀木雕刻佛像,一入大殿檀香四溢,大木佛更是宝相庄严。一时间香火鼎盛,广为流传。
于是受了启发,想到了要雕刻一尊玉观音供在殿中,也盖过了那檀木佛像的风头。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其他夫人的附和。几位女尼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可是虽然眼发青,却也面露喜色,此事若成,云慈庵风头无人能及,何愁香火油钱?
只是这想法可否实施,几位夫人都不是玉雕的行家,自然不知,尧夫人突然想到了玉珠,于是便命人请袁小姐前来一叙。
当玉珠听了几位夫人的意思之后,略想了想道:“若是雕琢玉观音,难的不是雕琢,而是这等适合的大料…当初敬献给太后的那尊玉品便是世间罕见的大料了,诸位夫人能不能觅得适合的玉料实在是难说…”
白夫人闻言,轻轻一笑道:“若是寻觅不到,不若进宫与太后细细说明,那尊玉雕本就有缺憾吗,让太后不喜,若是能改成玉刻的菩萨,也算是积攒下功德,赎偿了原先不敬的罪孽…”
用呈现给太后的贡品雕刻佛像?这在庶民眼中看似荒谬的提议,竟是得到了在场夫人一致的赞同没有任何人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玉珠心内微微叹气,大魏皇家式微,而世家鼎盛,她也只有身处在这些世家贵门里才神游体会。
只是这位白夫人处处立意争抢风头,不知她在宫中的那位女儿是不是尤甚母亲?若真是如此,想来自己的二姐处境当真是艰难。回想起二姐因为白贵妃而受罚的情形,若是有机会再进宫,当时提醒二姐要想法子避开白贵妃的锋芒,不可被这样在朝中盘根太深的大家女子视为眼中钉。
尧夫人这时倒是开口了:“这样的善事,我本来该一力承担,不敢劳烦诸位夫人。可惜近日我那二儿子下了家规,前线吃紧,他身为太尉不可挥霍,要与身在前线的将士同甘共苦。我这当娘亲的怎能拆了儿子的台?是以这次募捐只怕是有心无力,若是白夫人得便,可否代我主持全局,也应承了建寺的美名。”
此话正中白夫人的心意。白家原来不过是江南的一个寻常世家,声名远远不若尧家与袁家那般响亮。后来袁家落败,白家趁势而起,但是照比着尧家总是要差了些声望。若是此番建寺,远扬了声名,当真是正中下怀,更何况是尧夫人开口相求,于是稍微客气一番后,立刻应承了下来。
这场募捐的聚会一时得了圆满,几位夫人便相继告辞。
只是白夫人原本想要趁热打铁,再与尧夫人谈一谈关于白清月的婚事。就算尧儿无心迎娶的话,她也是想要为女儿找寻一位尧家的其他少年郎君的,不然其他世家,实在是难以相称相许。
不过谈了一下午,尧夫人似乎是太过疲累,谈兴不甚浓烈,于是白夫人决定还是先告辞,改日再谈。
送走了诸位夫人后,尧夫人倒是没有急着叫玉珠退下。
只是叫女儿回房后,不急不慢地与玉珠闲话了一阵家常。
玉珠心里却听得明白,尧夫人心知二人昨日皆没有回府,是以话语间也微微有些敲打:“二郎最近照比着从前,可是收心了许多,最近在府宅里的时间,比他以前一年的光景还多。可见这府宅里有个能叫人收心的妻妾比什么都强。我初初见你,就觉得你聪慧沉稳,是个不贪慕虚荣的,这点甚好,我们尧家,在声名一类上不需要锦上添花,但求无功无过便好。”
玉珠听出夫人话里有话,便低头道:“夫人所言甚是有道理。”
尧夫人笑了笑:“你若明白这样的道理,那便甚好,听闻你和二郎昨日都没有回来,我昨夜挂念了一宿,总是担心着你们,以后若是没有其他的要紧事,你也要劝劝二郎,不要在府宅外过夜,家里再不好,热汤香茶也要比外面来得干净些…改日我与二郎说说,挑个好日子,你便改了发式归到二郎的院子里吧。他现在并无娶妻,你在他身边也可替我照料好她。我们尧家不是刁毒的人家,对待妾室也甚是厚道,眼看着你最近身子丰盈了许多,也正好可以生养了,有了孩子,你的后半生也就安稳了。”
打从玉珠入府以来,这位尧夫人对待她一向是不闻不问的姿态。玉珠心里有数,这是因为尧夫人觉得她出身卑贱,是连替太尉做妾都不配的。所以尧夫人只当不知,等着儿子自己歇了这段荒唐。
可是今日却突然替儿子开口纳妾,实在是出乎了玉珠的意料之外。
她想了想,太尉至今并未同夫人讲明要迎娶她之事,不过是口头的约定,这样以后作废,也不过是两人事情,如果也拿只做正妻的言语来搪塞夫人。到时候尧夫人必定不肯,又要与尧暮野几许言语,拿得他们母子不和,生出风波,就不妥了。于是低声道:“谢过夫人的错爱,可是玉珠立意不嫁,太尉也是知道的,如今寄住府上已经许多打扰,不想再为府上增添烦恼,以后自当注意,不要让太尉清誉受损便是…”
尧夫人挑了眉,若是她没有会意错,这位袁小姐已经是第二次委婉地表达了不想给她的二儿做妾的意思了。
这个小姑娘倒是有意思,已经与自己儿子有了些许手脚,却这般姿态,可是怎么想的?
当下她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语,只说到:“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你们自有分寸便是。只是姝亭那孩子近日总是闹着出府,你可听她提起过得过什么?”
玉珠表示并未听小姐说过什么后,尧夫人点了点头,示意着她可以走了。
不过当尧暮野回府的时候,尧夫人却将他叫到了自己的院中。
于是尧暮野大步流星,来到了母亲的院中。只见尧夫人递过了一本厚厚的家谱给他。
不由得抬头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快乐 ~~

第59章 12.15

尧夫人叹了口气道:“只是突然想起,便去了祠堂将这本族谱拿回来翻看了一番。这一路看来,心绪起伏,我们尧家不易,几次沉浮能在朝中屹立不倒,除了子弟争气,更多的是从来没有站错过大局。只觉得如今你操持着整个家族的生死命脉,更要行事稳健,错漏不得…”
尧暮野平素不喜母亲掌管自己的诸事,可是在家族命脉前,还是愿意听母亲一言的。
他当下当下问道:“可是有何不妥,叫母亲这般不安?”
尧夫人长叹一口气,用保养精美的指甲轻轻地挠着额心道:“这两天我总是忍不住在想,你妹妹嫁与白家究竟是好是坏?当年我们尧家与袁家相斗,进而扶持白家上位,如今袁家一蹶不振,可是白家如今的势头太健,叫我不能忧虑…”
尧暮野扬眉一笑道:“如今尧白两家交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白水流又是白家内定的族长,他行事稳健,也算年轻有为,若他不能为姝亭的夫婿,那真是难选第二个了。”
尧夫人接着道:“是呀,的确是个才俊,可惜…他的姐姐和母亲却不似他的性情。所谓‘宫中事,天下事’。这宫中嫔妃的事情,是可以牵动整个大魏的根基命脉的。这白妃入宫以来深得圣上宠爱,又生了一子,更是尊荣无限。但是自那以后,不知为何几位有喜的妃子继而连三的意外小产,我身为宫外之人,不知内里盘根,却不得不思虑啊!”
听到这尧暮野明白了母亲内心的忧虑为何了。
他虽然主持社稷江山,但是毕竟是个男人,有时并不会如妇人一般从家事梳理根由,如今听了母亲之言,细细一想立刻顿悟。
照此下去,那白妃之子很有可能取代太子,成为下一代储君。而白家的声势,更是要凌驾于尧家之上。
如今朝中皇族与世家保持着平和而微妙的平衡,可是一旦这等平衡失准,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非常人所能预料。
而且母亲的猜测若是真的,那位白妃当真算是个人物!
就算不是皇族,身在大家族里,这等腌臜龌龊的妇人勾当也比比皆是。想当年他的父亲纳娶妻妾无数,府宅的污瘴简直不堪回首,幸而母亲聪敏而强势,维护了自己这些儿女的周全,更是在父亲去世后,体面而不露痕迹地将那些个妾室们清出了尧府,让她们去了尧家老宅中去镇守家宅。
可是孩童时期的记忆,并不可一并抹去。这也是尧暮野厌恶娶妻的根由所在,召集了一群庸碌的女子围聚在家中内斗,光是想想都厌烦不已!
尧暮野不禁又皱了眉,想了想道:“母亲说后悔,那姝亭若是不嫁白二少,该是许配何人?”
尧夫人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尧家甚是清高,向来不屑于与皇家联姻。可是几番沉浮,世家的命脉安稳,远比清高要来得重要…我们尧家该出一位妃子了…”
“不行!”尧暮野当下回绝道,“让姝亭进宫?岂不是要害死了她!”
尧夫人眉色不动,也不想跟向来强势的儿子争论,只说:“此事再议,可是她与白二少的婚事若是能拖延最好不过…只是以后莫要叫她与白家小姐和白夫人来往太密…一步错棋,叫人挠头,看看再说吧…”
当尧暮野从母亲的房间里出来时,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放下。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看似顺顺和和,端雅得很,可是一旦拿定了主意,是不会轻易改变,她不理自己的私事,可是对自己其他的儿女们却掌控得甚严,既然母亲动了叫尧姝亭进宫的心思,如何不留痕迹的解了与白家的婚约,想来也不会是太难的事情…”
走在庭院里,景色迷人雅致,可是心却是越来越烦乱。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玉珠的庭院。
尧暮野慢慢停驻下了脚步,忍不住往里看过去。
玉珠此时已经换过了衣衫,许是昨夜被他闹得太疲累的缘故,竟然难得的没有一门心思低扑倒在桌案上。而是趿拉着绣花便鞋,穿着家居宽大的裙衫,坐在葡萄架下逗弄着猫儿麻花。
刚刚洗过的长发还未干透,只松松地披在身后,脸儿带着微微的绯红,一如昨日情浓时帷幔缝隙乍泄的点点媚光。
她怀里揽着猫儿,长长的纤指挠着它毛茸茸的下巴,猫儿显然被伺候得甚是舒爽,一动不动低眯缝着眼儿,一副要被主人瘙痒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太尉看了一会,慢慢地踱步进来。玉珠抬眼看到了他,正要起身施礼,可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那小猫儿拎着脖根儿提到了一旁的葡萄架上,任它忙乱着小爪子,在藤架间抓挠着,一边喵喵地软叫着,一边在葡萄架上晃起了秋千。
而尧暮野则撩起了裙摆,一屁股坐在玉珠的身旁,然后径自拿佳人的**当枕头,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玉珠有些哑然,不知太尉为何这般,却看太尉闭着眼,道:“替我揉揉额角。”
此时已经快要天黑,各府宅的仆人俱已经回宅子了。玉珠不想惹人注目,默默地搓了搓手,去掉指尖的猫毛,纤纤长指替太尉大人舒展着筋络。这么一摁,太尉大人便发现了这纤指的妙处,怪不得刚才的猫儿一动不动。握惯了刻刀的手,力道有余,却又拿捏着火候,只轻摁了那么几下,便觉得经脉活络,额头轻乏了不少。再想一想,她以前也曾揉搓自己的那儿的,也是非常的舒爽,不禁叹道:“真是一双上下得宜的妙手啊!”
玉珠耐心地替太尉按摩着头顶,可是揉摁了一会后,也不见他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低声问道:“太尉,天色已晚,可要回去安歇?”
太尉用鼻子微微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道:“小姐膝上温润,胜似世间玉枕,让人难舍难离,如何起得?”
玉珠低声道:“可是奴家腹中饥饿,再不食些饭食,只怕要失了力气,饿瘦了一对‘玉枕’不能叫太尉安逸。”
尧暮野勾起嘴角一笑,觉得这小妇愈加地伶牙俐齿,这是抱怨自己没有给她吃饱饭吗?于是,启唇一笑,道:“既然如此,自然要给让你吃得饱足些。”说完,便翻身坐起,唤着珏儿摆上碗筷,他今晚就要与玉珠一起共食。
因为不知太尉要留下一起吃饭,饭菜都是玉珠喜欢的口味,是她在西北常吃的小食。
主食则是一小砂锅疙瘩汤,只是相较于寻常百姓家简朴的做法,尧府的厨子自然是精心搭配这一碗汤的配料,切碎了的香菇,搭配着虾仁和贝肉,用骨头汤烧开。再加上用凉水调成的细细的面疙瘩,点入了香油和食醋,再加上葱花,看似平常,可一入口,鲜味便在口中蔓延开来。
因为加了鸡蛋,面疙瘩更是筋道,再搭配两三样爽口的小菜,竟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尉吃得甚是舒爽。
尧暮野初时是被这小妇的容貌吸引,可是相处下来,却发现如玉珠这般性情得味,相处自在的人却是世间难求。所以在她面前吃着寻常小食,也带着几分别样的新鲜。
他生平交际的女子当中,不乏善解人意之辈,可没有哪个能如玉珠一样,让他觉得从心眼里开始疼惜。
一顿饭罢,太尉依然赖着不走。看到玉珠要撵他,便揽着她的脖子,道:“听闻今日母亲与你说话,连府中的女主子都不管,你这做惯了假的小妇又怕何人乱嚼舌根?除了我的床上和你的榻上,其他地方你今晚莫想再去。”
被他这么一闹,玉珠这一晚又是与琢玉无缘,又一时哄撵不走这尖牙利爪的“大猫”,最后又是被他闹进了床幔之中。
玉珠向来短缺了这男女之事的教导,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地探知。内里的滋味也无从比较,只是觉得除了初时的难忍疼痛之外,后来几次也称得上是有些得趣,最起码她最近染上的深夜失眠的毛病,在床榻上热汗淋漓地滚上一场后无药而愈,可以一觉到天明。
第二日晨起的时候,太尉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一伸手,忽然发现自己半闪落的鬓上插着一朵刚剪下的芍药花,上面还带着露水。
听珏儿说起,才知那花是太尉摘下的,趁她熟睡时戴在她的鬓上。
看着这鲜嫩的花儿,正当艳时,花蕾半开,可是已被从枝上折下,便注定了那娇艳的短暂,也不知能维系几许,只轻叹一声,将花儿摘下,任那清凉的露水滴过脸颊。
起床后,玉珠决定今日不可懈怠,于是带齐工具决定到郑先生那里再讨教一二。
可是刚出了巷口,就看见了广俊王正立在一辆马车上冲着她招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这是饿着肚子还没有吃圣诞大餐的狂仔倾情一敲,吃不到火鸡,吃烤鸭也不错,希望店还没有关门~

第60章 12.16

玉珠有些纳闷会在这个时间看到他,要知道此时可并没有下朝。
广俊王施礼问安后,便问起他在街上闲逛的缘故。广俊王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些个挠头的事情,自有二郎与白少那等国之栋梁操劳,我素来不耐国事,做了几日公差便觉得身子亏损,不堪烦忧,已经向圣上解了皇差,自然不必早朝。”
玉珠想起每次见广俊王时,他都是一副身强体壮的模样,也亏得这位皇叔脸皮够厚,能跟皇上说出“身体亏损”的话出来。
广俊王却不知玉珠所想,只兴致勃勃地问着她打算去哪,听闻她打算拜访寄居在翁老家的玉匠时,便高兴地说他也想一并前往,见识下琢玉的高手。
玉珠略微犹豫了一下,被杨素看在了眼中,顿时体贴道:“怎么了?不愿我跟吗?”
玉珠低声道:“此番前去讨教技艺,恐怕不得空与广俊王你攀谈…”
广俊王体贴地道:“袁小姐不用支吾,定是尧二那厮不让你同我多言的吧?”
就在昨日尧暮野与白少下棋的时候,他在旁边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下玉珠的近况,就被尧二那双利眼瞪下,然后话里有话的敲打了他一番。
广俊王向来不善话里双关,幸而尧二说得也甚是明白,大概的意思是:玉珠虽好,奈何不是你广俊王能染指的,她大约已经是我的囊中物,还请兄台去别处寻芳。
这段话虽然事后在白兄的解析下,闹明白了大概,可是广俊王却满是不服气。如此佳人,尚未婚配,他尧暮野也不大可能许佳人一个锦绣未来,他杨素君子好逑,没有任何不妥,端看佳人的意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