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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类从东阳驱赶出去,不准她再使出邪术惑人。”.
“这是在说谁?.”云映绿纳闷地问道。
竹青对天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你啦,小姐,你不是要帮秦公子做手术吗?不知
怎么传了出去,全东阳的医生都朕合起来声讨你来了,说你是大夫中的败类,使的是邪术。中医是望闻问切,你却拿刀开膛破肚,这是打着医生的幌子,杀人。他们嫌你丢了大夫
的脸,坏了大夫的名声。一大早就堵在云府门外来叫骂了。,”
云映绿有料到做手术会遇到难度,但没想到反响会如此之大。
“我还没开始做手术呢,他们怎么动作这么快?”.云映绿有些想不通。
竹青嘟起嘴,咕哝道:““真是好人做不得。都是秦员外啦,秦公子坚持同意你做手术,而秦员外死活不肯,两人吵了起来。秦员外一气,跑出去找别的医生评理。一传十,十传
百。小姐,你是个女医生,就让别人看不惯了,现在还要做手术,惊世骇俗的,别人当然不会放过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云员外和云夫人惊慌失措地避着石块跑过来,““映绿,快回到楼上去,不准再理秦公子了,你再理下去,小命都快没了。”.
“爹爹,我不能不管。.”云映绿镇定地摇摇头,““我不管外面的人怎么闹腾,我一定要帮秦公子做这个手术。做手术,他还能有存活的希望,如果不做,他活不了几日。”,
“有…这么严重?”.云员外与云夫人对视一眼,惊住了。
竹青在一边沉痛地点点头,““员外、夫人,你们没看到秦公子那个样,真的让人很不忍。”,
“不忍当不忍,咱们不能为治人被别人骂成这样,值得吗?”.云夫人断然说道,“不行,娘亲不同意你去。.”
“娘亲,我主意已定,别说了。”.云映绿闭了闭眼,““我现在要去秦府看下秦公子,然后还要进宫上班。我把手术时间定在十二那天。””
她脸上的冷然与坚决,让云员妇夫妇看了一愣。“小姐,你怎么出去?””竹青怯怯地指指门外。云映绿淡然地勾起一抹笑,““这个你不要担心。说话间,石雨突然停了,人声
嘟哝着渐渐远去。几人抬眼看去,紧关的大门徐徐打开,四位便装侍卫冷峻地立在门前,身边,一辆马车静静候着。
“映绿,最近又有什么危险了吗?”云夫人按着心口,气有些接不上来。她这个女儿呀,何时才能让她不操心。
云映绿柔声回道:““没有什么危险,只是防患于未然。爹爹、娘亲,我上班去了。”她温婉一笑,早有一个侍卫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医箱,为她掀开帘子。
“老爷,你说咱家女儿算是有出息呢,还是算坠落了呢?”云夫人目送着马车的远去,幽幽地问道。
竹青不平地插嘴道:“小姐当然算有出息了,当今能有几个女子有小姐这般的能耐。””
“对,是有能耐,有侍卫,会看病,做太医,可是,这样的女儿家,有人敢娶吗?.”
云夫人为这事可是愁得日日夜夜的睡不着。
“当然…。夫人,快让开,”竹青看到又有一辆四驾马车过来,忙拉着云夫人往外退退。
马车却停在了云府外。
三人歪着头,这大清早的谁来云府做客呀?瞧这马车的奢华,可不象是普通人家。车夫跳下来,掀开车帘,一位气宇轩昂的年轻公子阔步下了车。
“请问是云员外、云夫人吗?”.年轻公子礼貌地抱拳。
“你…你不是皇…。”.竹青的嘴巴半张,眼瞪得溜圆,声音哆哆嗦嗦的。
年轻公子淡然一笑,““小丫头记性真不错。”.
云员外与云夫人面面相觑,竹青怎么会认识这么尊贵的公子?
游行示威的医生们又把战场移到了秦府外,只不过,他们不敢进院,只在外面叫嚣着。云映绿在侍卫的保护下,才安全进入秦府。
“你还来作甚?”.迎面就是秦员外一张冰冷的面容。
云映绿抿着唇,看向秦论的厢房。秦夫人的哭声和秦论的惨叫声,穿过门,传了过来。
“秦员外,秦公子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接受我的建议吗?”.云映绿试着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他只是折腾一阵,服过药以后就会好了。”.
“那药马上就失去药效,秦公子疼的次数会越来越多,直到它把秦公子折腾到没有呼吸,一切就会真的安静下来。”.云映绿疲惫地闭上眼。““请相信我,我是有一点把握才会
这样决定的。””
“你有把握?.”秦员外眉毛一竖,““你真是信口雌黄,你以前也做过这事吗?”.云映绿睁开眼,清晰地说道:““我做过许多次手术。秦公子这手术并不复杂,我做过的手
术有些比这难多了。”.
秦员外冷哼一声,““真是大言不惭,谁会信你的话,你举个例子、说个人名出来。”,
云映绿咬着唇,““秦员外,我对秦公子无怨无仇,我不是拿他当试验品,我是真的要救他。”
“啪””地一声,秦论的厢房门突地打开,秦论从房里爬了出来,秦夫人和几个丫环惊慌地跟在后面,““我相信映绿,我同意她帮我做手术。映绿…。””他颤抖地
向云映绿伸出手。
云映绿上前抱扶住他,他刚服过药,嘴里发出迷药的恶臭与生猪肝的血腥味,让人一时无法面对,但她没有放开他。
“映绿,让你受委屈了。”秦论看看外面的人群和爹铁青的脸,苦涩地一笑,
“你画的那张纸,我一点点地把它糊好了,已经差人去定做了,我也准备好了。映绿,你替我做手术,我不怕痛的。”
“你是现在疼怕了才胡言乱语,一个人被开膛剖肚,还能活吗?我不同意,我不同意。””秦员外愤怒地咆哮着,抢过云映绿肩上的秦论,““论儿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你走,
你走。”.
“秦员外,”云映绿凛然地抬起头,“我保证秦公子不会死,我能救活他。””气氛戛然凝固,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云映绿的身上。
“你说你保证?.”秦员外确认道。
云映绿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我保证治好秦公子,手术不会失败。”.“如果失败了呢?.”
“我任由你们处置。.”云映绿大声说道,院外的所有医生全听到了。秦员外一时愣住。
“如果失败,就烧死她,烧死她。”.医生中,不知谁叫了一声,很快就得到了响应,符合声一片。
“行,一旦失败,就烧死我。”.云映绿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我不做手术了。.”秦论忽地启口道,““我宁愿痛死,也不做手术。”.他以前听映绿说过,没有一个医生能保证手术的百分之百成功,在手术中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
状况,随时都会发生危险的事,他不要映绿为她冒这么大的险。
云映绿一把拉住他,温和地一笑,“秦公子,你不相信我了吗?”.“映绿,我信你,可是为我不值得。”.秦论摇头,眼中泪光闪烁。“如果遇事都怕这怕那的,我的医术永远
也不会提高。秦公子,我真的有把握的,
相信我。”,
她淡婉的嗓音总是让人产生无由的信任,秦论噙着泪,定定地盯着她,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我把手术的时间定在十二,还有三日,这几天,你能休息就多休息。十一那天,我会过来做些准备工作。对我有信心一点,好吗,可不准随意地打击我。”.云映绿故作轻快的
口吻。
秦论哽咽地点点头,“好,我对你有信心,我等你,映绿。”
云映绿其实没有一点点的把握,没有合适的手术室,没有合适的医疗器具,各种
急救的药都没有,也没有助手、护士,所有的工作必须她一个人完成,而且她现在连一个恰当的医疗方案都没有。
但她咬着牙说她有把握。
因为她没有选择的,她只能和命运斗一斗、赌一赌。如果真的失败,那就一死,和秦论作伴去。说不定,她还会穿越回二十一纪呢!
对于死,她已经不恐惧了。来到东阳后,她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但每次她都幸免于难。
她相信,这次,她也会好运的。
若没有好运,那只好遗憾了。只不过…云映绿坐在马车中,心狠狠地一抽痛,她有些放不下刘煊宸。
这份恋情刚刚绽放,但却来势汹汹,像是已经深爱他很久似的,突然之间,就朝思暮想,神魂颠倒。
可是,云映绿却清晰地知道,她与刘煊宸是没有结局的。最好的方向,她会一生做他的红颜知己,是他的恋人,不是情人,不是妃嫔。她的教养和个性,决定她只能做到这一点。
她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只能在精神上与他契合,相濡以沫,情深意
长。她淡漠、笨拙的个性不适合呆在后宫,她在里面,只会给他带来不便,看着他和别的妃嫔出双入对,她会妒忌。
出宫,在民间开一个妇产诊所,心里装着他,如果手术能成功,就这样办吧!云映绿悄然弹去眼角的泪珠,正正神色,不让别人看到她眼中的心酸与脆弱。
第一百一十九章,话说春宵(三)
小德子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初十的晌午后,云映绿定做的几件器具就被送进了宫中。
送来的时候,云映绿不在太医院。
太医院的其他太医深究地打量着包袱里那又是刀,又是剪子、夹子的东西,研究了半天,也没寻出个道道来。外面大夫们的抗议,几位太医也有所耳闻,这开膛破肚,一把刀就行
了,要这些个夹子、剪子干吗呢?
几人纷纷摇头,搞不懂云太医的意途。
云映绿此时正忙着呢!昨天夜里,突降大雨,气温陡降,冷得让人恨不得翻出夹衣穿在身上。几位宫女经不住天气的一热一冷,发起了高热,上呕下泄,云映绿忙着为她们诊治、
观察,一整天都不在太医院。
忙到晌午时,宫女们的热度退了下来,能少量进食。她正准备回太医院休息会,万寿宫的大太监寻了过来,说万太后要进云太医。
云映绿有好些日子没来万寿宫了。自从虞曼菱“过世”后,万太后就象被抽去了一缕魂魄,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后宫的大大小事务,再不过问,一心一意吃斋念佛。对于刘煊宸,
她也不似从前那么关心。现在唯一与她走得近的便是安南公主阮若南。
一场秋雨凉一层。经过昨夜秋雨的洗礼,万寿宫的秋色已显几份浓郁,满院落叶飘零,海棠在墙角边开得正盛,花架上名贵的波斯菊风情万种的在风中摇曳生姿。
云映绿走进花厅,万太后与阮若南正对坐下棋,两人神情一般的幽远、淡泊,与她们一比,云映绿低头打量着自己皱乱的医袍,觉得自己俗得可以低到尘埃之中。
“云太医,请坐。””阮若南先发觉云映绿进来了,忙转过身,嫣然一笑。她的脸色比做淑仪时好许多,长裙素素净净,更显得面容如山水般宁雅。她看着云映绿,眼中飞速地掠
过一丝羡慕。
云映绿礼貌地向万太后微笑了下,接过宫女送上的花茶,有一点拘谨地坐到桌边。万太后细细地打量了她几眼,叹了一声,“哀家真的是老了,许多事都弄不明白。罢了,人生苦
短,能够觉得开心就好。哀家不多言,不拦阻。皇上这些年也挺不容易,哀家尊重他的决定。.”
云映绿眨巴眨巴眼,被万太后这一席话说得云里雾里的。她询问地看向阮若南,阮若南抿嘴对着她笑,什么也不说。
“万太后,最近身子骨还好吗?”.云映绿无奈,只好自己开口问。
万太后淡淡地微闭下眼,端起茶,抿了一口,“云太医在三伏天给哀家配的几味调养身子的补药,还真是不错,哀家现在的身子好得很。云太医,别那么紧张,以为谁找你就是身
体不适。哀家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想和你聊聊话。”
云映绿这才放松下来,动动僵硬的双腿。
万太后今天的神情有些古古怪怪的,“说起来,哀家与云太医真的是好有缘分。哀家说起来,也是敢开创先例之人。当初破格让一位小女子进宫做太医,哀家就是看重的是云太医
的医术和人品。哀家的眼光真没错,云太医就如泥沙中的一粒珍珠,即使低调,但那璀璨的光泽还是会被识宝之人所发觉的。现在细想想,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哀家当初寻的
不是一位太医,而是…,”
云映绿向来宠辱不惊,但万太后这番夸奖,她先是恭敬地听着,听着,万太后突地中断了,她陡地又有些不安起来。
“抛开世俗的眼光,云太医值得被如此珍视。云太医是大忙人,好了,哀家不留你了,安南公主,帮哀家送下云太医。”
阮若南温婉地一笑,陪着云映绿往外走去。
两人踩着淡黄的落叶,沿着黄昏时分微凉的秋风,慢慢地走着。走了几步,云映绿回过头,““安南公主,万太后今天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
阮若南捡起地上一片落叶,笑了笑,““不就是见下你吗,别多想,没什么事的。,”
“哦!”,云映绿并不相信阮若南的话,觉得她也有些神神秘秘的。
“云太医,今天是初十,这是个好日子。”.阮若南清眸晶亮晶亮的,嘴角噙着笑,“本宫虽说诚心皈依佛门,可是对一些美好的情感,不由地还会生出许多羡慕。一生一世一双
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多么刻骨而又令人心动的誓言呀!”,
“安南公主,你…喜欢上谁了吗?”.云映绿轻问道。
阮若南轻笑摇头:““本宫今生的情缘在发丝落地之时,已到尽头。本宫会把许多梦寄托在下辈子。可能是眼前的景色,还有一些正在发生的事,让本宫突地产生了一些感慨。”
,她转过身,面对云映绿,很真挚地握着她的手,““本宫向来以才女自负,换作别人,本宫或许会妒忌,但是你,本宫唯有羡慕。”.
云映绿双脚如踩在云朵里,全身都是飘飘然的,她今天做了什么善事,让每个人都对她赞赏有加。““我有什么可羡慕的,除了会看个病,其他任何一方面,都是笨拙的。”,她
好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阮若南笑出声,““知道自己笨的人,定然是最最聪明的。所谓当局者迷,这世上能几人看清自己呢,只有智者…。本宫该回去了,不然那盘棋,太后悄悄做个手脚,
本宫就输定了。哦,杜大人该是在等你吧!”.阮若南用眼角瞟了下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站立的高大身影。
云映绿扭过头,正对杜子彬凝重的眼神。
阮若南边走边回首,嘴角微微弯起。
“杜大人!”面对杜子彬,云映绿有一点点的不自在,或许是愧疚,在解除婚约没几天中,她移情别恋了。
想做个坏女人,是很容易的,知果你对一个老谋深算的坏男人动了心的话。“进宫向皇上禀报案情的吗?”她局促地掰着十指,目光飘移。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杜子彬凝视着她,神情有些纠结。““那天早晨,我很早就去衙门了,不知道你发生的事,也没能帮助你。,”
云映绿一拍脑门,““你是说医生们示威游行的事,呵,没事,我有思想准备的。毕竟现在的医术还没发达到那一步,对于新生事物有一些排斥,那是自然的。”,“别在我面前
这一幅轻松的口吻,我知道那个手术有多严重,你在赌命,对不对?.”杜子彬的口气一下严肃起来,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责备、敬畏,还有一些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