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篮球竞技小说推荐上一章：魔改文明
- 篮球竞技小说推荐下一章：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
她虽然没多少文化，但也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
出乎宋馨的预料，江曼对于男人的情况并没有多问, 反而一直关心着她的身体和精神, 询问是否需要婚姻方面的帮助。
宋馨从未遇到过这样贴合心灵的人, 她情不自禁地打开了心防，江曼的话越来越少，转而变为温和的倾听，宋馨虽然保留着基本的警惕, 但在一个小时的倾吐之后，她说到情动之时，已经会自然地拿着江曼递给她的至今擦拭眼泪……
谢森开车很慢, 但再慢也终究有到地方的时候。他停车在路边, 这时候, 在陌生人面前哭泣的宋馨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结结巴巴地说她已经到了，江曼给她打开了车门，目送她离开。
宋馨走了一半的路偶然回头，依然能看见江曼站在车边朝她挥手，心里一阵温暖，脸颊涨红些许，轻咬着嘴唇也朝她挥了挥手……
一直等到视野中看不见宋馨的背影，江曼才钻回开着暖气的车内。
她因为寒冷而搓了搓手，边哈着气边说：“看来跟我们想象中有些偏差，宋馨、程跃他们应该不只是单纯地与老赵碰面，而是老赵特意在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去救援了。”
谢森启动车子，分心听着，微微皱眉道：“宋馨口中描述的情况跟我们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在我们眼中冒着黑烟的东西，在她眼中却是长着人头的怪鱼，那种形容不会是脑海中伪装的……你的意思是她被救援的原因是这个？”
“不一定，也许正是因为她看得清楚，所以才会被袭击呢？”江曼咬了咬手指，她有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漂亮的指甲上没有涂抹指甲油，“或者，她跟弗兰斯那些触碰了画像情绪非常激动的人一样——是有「才能」的人。”
江曼有些出神地望向窗外，叹了口气：“「才能」……真羡慕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森忽然轻笑一声：“哈哈，你让我想起了我邻居家的弟弟。”
“啊？我长得很像男人？信不信我揍你啊。”江曼笑骂。
“不是指长相，是说话的方式啦。我脑子很聪明，你知道这点吧，所以学习上特别轻松，普通人背单词半小时背二十个，我半小时可以背一百个，所以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考试会那么差劲。”
谢森握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声音带着点笑意：“那时候我家住在普通小区，爸妈特别喜欢攀比，见谁都说‘我儿子今天考试怎么怎么样’，邻居家的弟弟不幸被骚扰，每天被迫跟我比学习，真是太惨了。”
“那人家肯定恨死你了，每天学到凌晨三点，你却说什么看一眼就会了。”
“他的确不喜欢我，但他也没恨我，他很平静也很坦然。其实这点我非常敬佩，因为他是个心灵强大的人，比进入北大后在一群天才里被比得平平无奇因此心态炸裂的我强得多。”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他对比自己优秀的人没有嫉妒怨恨？他说他知道自己不是天才，天才有天才的活法，他有他的活法，做好自己，就是有价值的人生。”
谢森踩下油门，车子停在路边，他从抽屉里拿了瓶奶茶丢到江曼怀中。
“相信华国吧。我们不是种姓分级的印蒂雅，不是资本至上的阿美利肯，不是古板如死水的樱岛。”他平静而笃定地说，“哪怕超凡如海啸般袭来，将世界卷入其中，华国也依然会有平凡的普通人站出来，成为英雄，扛起一切。哪怕我无法获得「超凡」的垂青……也没关系。”
“天才有天才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做好自己，就是有价值的人生。”
江曼一时无言，将双手轻轻拢在奶茶上，温热的感觉透进掌心。
她忽然噗嗤一笑：“我也没说自己很嫉妒吧，别把我看得太轻了，谢森！在很多方面你连我小拇指都够不到呢，少来这套说辞啦！”
“我比较爱说教嘛，江小姐大人有大量理解我一下吧。”谢森笑道，“不然咱们在车里面面相觑，不是很尴尬吗？”
车子再次启动了，窗外是万家灯火，轻轨上车辆如游鱼般穿梭，江曼的瞳孔倒映着辉煌威严的现代都市，光投入虹膜凝聚成束，如苍蓝的海，生命在此路过，静默无声。
在这个看似平静而安宁的午夜，亿万万生灵在交谈、行走、生活，他们活着，并成为「文明」的洪流之中不可或缺的一束。
*
文静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墙壁上滴答走动的钟。
两根细长的针像催命的号角，提醒着文静夜晚的静谧。
倦意上涌的身体无法继续维持打游戏时充沛的精神，她在意念中操控着游戏角色，屏幕中三头身的像素风老赵潇洒出拳。
「啪！HP-50」
一拳打败了等级「LV.2」的鱼头怪，怪物汇聚成一股浓郁的烟气，被老赵抄在手心，塞入了电动车的后备箱中。
与此同时，面板上的老赵「经验值」上窜一截，证件照上面无表情的脸像个无血无泪的冷酷杀手。
旁边三头身的女性收起挂在眼下的水滴状眼泪，她的话语在气泡中显现。
「……谢谢你。」
“呵呵，妹子，你的确该好好谢谢老赵，不但是他，还有我。”
文静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
——这次的二级任务，比之前的一级任务更麻烦一点。
麻烦之处，就在于那位坐在桥边的哭泣女性。
文静在高星游戏中养成了不存档的习惯，现在回到了一星游戏，也暂时丢掉了一步一存档的好习惯，于是被哭泣女性狠狠地坑了一把。
第一次战斗，老赵跟怪鱼在桥面上搏斗，女人似乎因为惊吓，跌入了水中，没有冒出几个气泡，很快被冲走了。
文静于是读档，回到老赵没有出发的时间点，非常不爽地骑车走路，来到桥边，跟她搭话，希望能让她放弃死亡。女人嘴上答应得很好，老赵人刚走没几步，她又噗通跳进了河里。
文静忍住了骂脏话，第二次读档、骑车、抵达目的地。
她这次在原地存了个档，开始了跟哭泣女士斗智斗勇的繁琐旅程——
温和的劝说，无用。
粗暴的殴打，无用。
把她救起来，无用。
邀请她战斗，无用。
……
在无数个半途而废的「无用结局」中，文静终于一脸暴躁地打出了现在的HE。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并不是虚假的NPC，而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哪怕隔着屏幕，看着无聊的像素画风，也不能心安理得地把她放弃，任由她失去生命——文静早把游戏关了！
“……算了，反正尝试几次读档存档就能救下一个人，也是好事吧。”
文静叹了口气，安慰了下自己，确认了哭泣女士已经离开，不会再自杀，再也没有任何跟她交谈的欲.望，用老赵同款面无表情脸，操控着老赵离开了。
“最好别再碰见了，真烦人啊。”
*
一天后，再次打开《我的衣柜》游戏的文静，露出了目死的空虚表情。
商店之中，一个女人正站在老赵面前，长裙子，长头发，黑亮而大的眼，正是昨晚那位被文静反复读档救援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哭泣女士。
气泡中的她吐出了诚恳的话语：
「——请让我成为店铺的员工吧！」
第148章 我的衣柜「08」
（老赵舌战群儒（？））
“哈……还真一语成谶了。”
文静按压眉头, 苦恼地叹了口气，开始思索怎样把她敷衍过去。
在「哭泣女士」的气泡出现之后，屏幕中出现了老赵的提示，提示语被括号圈住, 也没有平素他说话时的语音, 呈现出「内心戏」的含义，非常贴心。
老赵：「（哈……遇到麻烦了。看来上次救援的人想要加入我们的行列。这其实不算一件坏事, 但目前的我们没有[员工培训基地], 暂时不能接受她的简历……）」
员工培训基地？文静挑起眉头, 打开商店，在搜索栏输入关键字, 弹出的购买选项中，价格一千金币的一级员工培训基地赫然出现在眼前。
一级员工培训基地的可培训人数最多为五人, 聘请讲师是另外的价格，但附赠一位每月耗费一百金币的AI课程指导讲师，虽然AI讲师只能开展一级至五级的基础培训课程, 但也是难得的节省资源的方式了。
好贵！加上昨天洗净二级诡怪残渣后获得的五十金币, 目前手头上只有五十一金币的贫穷人士文静不由咋舌, 手抖着如同帕金森般关闭了商店界面。
她也有点犯懒，思索几秒没有立刻回应长发女人，屏幕中的像素风小人在静默中又冒出了对话气泡。
「抱歉、那个……很为难吗……？」
“呃啊，想不出借口, 算了，老赵自由发挥吧。”
文静搓了搓脸，选择相信老赵, 实在不行大不了读个档嘛……一星游戏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纯粹且枯燥。
她轻轻一点, 老赵开口了：
「这位小姐, 您贵姓？」
「免贵姓宋，我叫宋馨，不好意思，之前忘记跟您自我介绍了……」
老赵点点头，换了个称呼：「宋小姐叫我老赵就行，我是这里的员工，目前负责大部分成衣店的事物，员工招聘方面目前也算是归我管吧。」
他异常直接地说：「你也看到了，我们不是普通的成衣店，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你能同之前见过的诡怪战斗吗？」
宋馨的额头上冒出一滴流汗的特效，似乎也没想到老赵如此直白：「……我、我可以学习！」
老赵不为所动：「目前成衣店没有纳新的打算，如果你有心，再过一段时间吧。先投简历，留下电话。如果合格，我们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宋馨：「咦？啊？好的……抱歉，我来得太突然了……」
老赵从怀里掏出一部手机，点击几下，将手机的屏幕给宋馨查看。
「嗯，这是我们公司的官网，右上角是我们的简历投递区，会投电子简历吧？你能搜到官网吧？」
宋馨：「呃……可以……」
老赵收回手机，继续问：「那您还有其他事情要问吗？没有的话能不能麻烦出去，这里还要做生意。」
宋馨被他这一套组合拳打得晕头转向，只会点头：「哦哦，好的，好的，打扰您了……」
在她离开前，老赵还苦口婆心地劝告。
「以后不要脑子一热就来直接找工作，起码按照流程来，我们这里是不开后门的，虽然我帮了你一把，但也别太在意，我们不是熟人。」
「……嗯，抱歉……」
雄赳赳气昂昂来到了成衣店的宋馨在老赵无情的语言攻击下灰溜溜离去，文静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给老赵鼓了鼓掌。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老赵虽然平时懒洋洋的不吭气，但性格栏里的“阴阳怪气”还真不是虚的。
不过，今天似乎是个特别不顺利的日子。
送走了鲁莽应聘的宋馨，没过多久，文静与老赵又迎来了两位熟悉的面孔——正是先前一口气包揽了五件一级衣服的情侣二人组。
只是这一次，他们看上去并不高兴，而是带着一副兴师动众要问罪的架势，额头上冒出鲜红色的井字形特效。
情侣中的女性一进门就直奔老赵所在位置。
「欢迎光临不普通成——」
老赵的欢迎致辞尚未说完，情侣女生就柳眉倒竖、倒豆子一样嘚吧嘚吧一连串地质问出声：
「你们这店里卖的什么衣服啊！故意的吧？小心我去告你们！」
文静心虚了一瞬，哦豁，完蛋，衣服大概二十四小时之后没效果，给顾客发现了……这可咋整啊？
算了，老赵，你说话很牛逼，你来吧！
老赵悠然走近两人，双手交握在身前，礼貌地问：「我们的衣服卖得便宜实惠，有什么问题吗，客人？」
「你还敢说？我之前穿那件裙子，穿了一天，突然它就破碎了，变成一对没用的废弃布条……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不是当时正好呆在家里，如果在街上……那我就完蛋了！！」
老赵从容不迫：「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错误，因为刚刚开业，不太清楚大家对于衣服的适应性，出了这些问题……很抱歉。我们会对您进行一定的赔偿，并告知您每件衣服的通用效果……这样可以吗？」
情侣女依然余怒未消：「这有什么用？你们的衣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情侣男拉着自己的恋人哄了哄：「别生气，宝宝。咱们好好说话，我看老板也不是有意的。」
情侣女这才不高兴地安静下来，情侣男转头去问老赵：
「对了，您说的赔偿是……？」
老赵指了指衣柜的方向，头顶冒出了代表「微笑」的情绪气泡：「您要去看看吗？我们新来了一件高档点的衣服，售价50金币。不过为了补偿两位，它就免费赠送给你们了。」
文静端起被子喝冰镇可乐，喝了一半听见这话，差点呛到。
什么？免费赠送顾客五十金币的衣服？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工资了，老赵！
她按着心口自我安慰：算了算了，老赵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最好有理由，老赵！
情侣的目光转移到柜子上，情侣男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更高档的……？老板，你们怎么每次只进一件衣服啊？」
「我们的衣服特殊呗。」老赵无所谓地吐出了匪夷所思的事实，「这件衣服，穿上之后就能在水下呼吸，持续时间依然是24个小时，超过时间就会粉碎……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还有别的事情吗？」
短暂的沉默。
屏幕中的情侣与文静一起，陷入了无言。
——老赵！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文静为了让自己震惊的心情舒缓一些，拼命往嘴里塞饼干。
情侣男与情侣女对视一眼，他们为老赵的坦诚感到错愕，又或许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疯了？
文静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气氛弥漫在他们周遭，那感觉如同胶质——很简单，因为三人之间出现了游动的气泡一样的特效，看起来就让人感觉不安……
老赵却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依然在笑：「所以，要拿走它吗，客人们？」
客人们一起沉默了：「……」
几秒之后，在文静怀疑是不是该读档自己跟他们说话之时——这对情侣换了一个口气。
情侣女：「抱歉，老赵，我们没有恶意。」
老赵只是微笑。
情侣男：「……如果我们拿走了补偿，下次还能回店里购买衣服吗？」
老赵：「当然了，客人们。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们这是开店，哪有把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欢迎下次再来——」
情侣们拿走了二级衣服，离开了店铺，留下文静一脸茫然地与屏幕中的老赵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