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提前安排人准备了礼物。
孟庭还夸赞秦芒终于长大了,知道给前辈送礼物了。
被秦芒鄙视。
她只是不想欠人情而已。
孟庭:“……”
哦。
是他市侩了。
中午一点,大巴车准时抵达拍摄场地。
谁知。
大老远过来,这栋别院的主人居然不往外借了。
说担心家中祖宅在拍摄期间被破坏,都是古宅,没办法修复。
差点把导演气死过去。
如果不借,那就早说啊。
特妈的他们人都来了,再说不借,短时间内,他们从哪儿再找一个这样符合剧本场景的古宅!
内景他们是早先勘查过的。
剧本中的一些细节,也根据这里提前修改过。
导演:“你们这是违约!”
对方:“我们可以付双倍违约金。”
“很抱歉。”
“确实没办法租给你们剧组拍摄了。”
能在这里拥有这么一栋祖宅的主人,怎么可能缺点违约金。
真他妈的!
导演气得用力踹了一下旁边的石柱。
导演助理:“您冷静,这搞不好都是古董呢!”
因为下雨缘故,秦芒穿着简单的黑T短裤,越发显得眉目精致明艳,又自带随性慵懒的自然,扫了眼石柱,“放心踹,是新石头。”
外面有工作人员撑着伞。
众人齐刷刷看向秦芒,“你还懂这个呢?”
秦芒一脸无辜,“很新啊。”
确实。
他们都被这座古色古香、底蕴悠长古宅给带偏了。
以为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古董。
导演头疼。
除了这栋宅子。
“哪里还有大片的蝴蝶兰,这里可是小蝴蝶生长并且魂归之地,用特效,总是差点什么。”
虽然他们有顶尖的特效师,但是……拍摄这幕,还原真景,更惊心动魄。
将真景拍成特效的感觉,才是本事。
导演还想着,利用这个名场面,给秦芒拍出一个教科书级别的出生与湮灭。
以及最后一场小蝴蝶蝴蝶兰幻境中厮杀。
全都是大场面。
“蝴蝶兰?”
下车的孟庭诧异地询问,“蓝色蝴蝶兰行吗?”
“那简直是再好不过!”
这座古宅里的大片蝴蝶兰是白色的。
后期是要更换颜色的。
“孟经纪人,你知道哪里有吗?”
“我可以出高价租赁!”
导演激动地捧着孟庭的手。
第一次感受国际大导演的热情,孟庭愣了秒,扭头看向秦芒,“那您得问她。”
导演以及其他剧组人员看秦芒的眼神——仿佛她是‘全村的希望’。
秦芒沉吟两秒,想到小院前面那片蝴蝶兰,有点犹豫,“面积不是很大,可以吗?”
“可以!”
“有总比没有好。”
现在从哪儿去找蝴蝶兰。
导演试探着问:“十平应该有吧?”
这是他最低的底线。
大不了到时候多拍近景,远景只好用特效弥补。
秦芒大概预估了一下,“差不多的。”
导演叹了声,“行吧。”
清阑居距离这里不远,甚至就隔了竹林,藏在深处的百年以上、维护完美的古色古香的宅邸出现在众人面前。
比方才那个总面积大了十倍不止。
甚至还圈进了后面几座山。
“清阑居”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出现在门匾上。
门口立着威风凛凛的古铜麒麟,充斥着岁月的痕迹。
与那家翻新的石柱形成鲜明对比。
导演助理忍不住询问:“那什么……秦老师,这是真的古董吧?”
“应该吧。”
秦芒轻应了声,而后道,“大家进来吧。”
“仓促之下,招待不周。”
这话真不是谦虚,依照秦芒的想法,是要提前一天好好准备准备,再迎接客人的,仓促让客人来家里做客,并非她的礼仪。
住在这里快半个月了,秦芒习惯了管家每次带着一群佣人前来迎接,并且浮夸地喊:“欢迎太太回来。”
但是——
其他人没有习惯。
一脸懵逼。
仿佛穿越回了某个民国时期。
在一堆前辈面前,秦芒还是有羞耻心的,赶紧岔开话题:“准备点下午茶,然后找人带工作人员去蝴蝶兰院子那边。”
她提前和管家说过。
管家早就准备就绪。
导演没心思吃东西,“现在就去!”
早拍早安心。
其他人还沉浸在这样一步一景的古园林景色中。
导演满脑子都是搞事业。
一踏入主院。
除了那栋精美雅致的三层木质小楼外,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大片蓝色蝴蝶兰。
绝对不止十平!
导演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扭头看向秦芒:“这就是你说的面积不大?!”
秦芒乌黑眸子清澈见底,无辜道:“确实不大啊。”
导演:“……”
秦芒想到环湖庄园,她和贺泠霁新房的花园才是真的大。
尤其是那满池的睡火莲绽放的时候。
突然有点想家了。
当‘家’这个字,出现在脑子里时,秦芒莫名地晃了晃神。
什么时候,她已经把与贺泠霁的房子,当成家了。
对此。
孟庭小声叭叭:“你是想家,还是想家里老公了?”
秦芒一个眼神飞过去。
孟庭立刻闭嘴。
为了他的年终‘小石头’。
然而没等秦芒想清楚是不是想老公了。
当天晚上。
阿童将白日里微博发生的事情,截图发给秦芒。
最显眼的便是那张照片。
三位年轻男人皆是颠倒众生的颜值,然而秦芒只看到了不守男德的某个男人。
灯光下。
男人冷白脊背上,黑色曼珠沙华舒展又优雅,伴随着薄薄的水汽,多了诡谲的神秘,让人想要去窥探里面的真相。
腰被看光了!
她珍藏的花也被看光了!
秦芒原本好心情荡然无存,漂亮红唇抿得紧紧的,昏黄灯光下,艳色过浓的脸蛋美得极具攻击性。
漆黑眼睫垂着,半晌才眨动一下。
这也就算了。
当她看到网友们提及——谢佛子的银蓝发色是为谢太太的喜好而染,据说染得还是谢太太礼服裙摆的颜色!
容公子的水墨海棠是为了容太太的喜好而纹,因为他太太小名叫小海棠。
所以他们怀疑,贺泠霁脊背上那株黑色曼珠沙华也是为了贺太太而纹。
三个妻管严成功聚头。
品品、品品!
前两者都没有问题,秦芒也很感动。
但是贺泠霁那株曼珠沙华压根不是为她而纹的!
更不是属于她的任何标记。
秦芒两条纤细小腿盘在床上,怀里抱着即粉色鼻尖的小白狮,若有所思地捏着狮子肉乎乎的爪子。
她曾经问过贺泠霁身上这株曼珠沙华的来历。
但是他并未说得清楚。
算是胎记。
算是。
这两个字,很不对劲。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况且谁家胎记长得这么恰到好处!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胎记。
有问题。
不会真是青春叛逆期为哪个女孩子而纹吧?
明知道那个时候的贺泠霁,自己还不认识。
但——
一想到他曾经为别的女孩子、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秦芒心里像是捏碎了好几颗柠檬,酸酸的汁液蔓延全身。
小狮子嗷呜喵:【你早恋!】
【你叛逆!】
【你不干净了!】
秦芒不好受,贺泠霁也别想好过。
她连发三条!
贺穷穷:【这次又在演什么?叛逆未成年学生?】
小狮子嗷呜喵:【……】
【你在岔开话题】
【你心虚了!】
【截图.jpg】
截图是男人干净漂亮的脊背线条,往上是隐秘繁复的花纹。
【这是为了谁纹的!老实交代跟谁早恋了!班花校花学妹还是学姐?初中高中还是大学?】
【真没看出来了呢,咱们贺总还有年少轻狂的一面呢。】
贺穷穷:【我也没看出来。】
就在秦芒还要闹得时候。
贺泠霁打了个电话过来。
秦芒秒接通,语气很不开心,红唇淡抿着,气汹汹道:“怎么,故事太多,打字不方便?”
贺泠霁听到贺太太赌气的语调。
清冷声线染着点纵容的笑意:
“打字确实不太方便。”
“不够正式。”
“哼——”
没等秦芒继续发小脾气。
贺泠霁徐徐继续道:“毕竟,我就一篇故事。”
“好呀,我就知道你……”
秦芒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不知何时开始起,她在贺泠霁面前,再也不掩饰对他的在意。
偏偏贺泠霁也恍若不绝。
少女尾音尚未落下。
男人低敛清冽声线在耳畔响起:“和一只小狮子的故事。”
“要听吗?”
秦芒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像是被顺了毛的猫科动物,倒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这段时间拍摄密集,今天又拍了场大戏,很累很累。
原本心底那酸成柠檬的汁液,不知何时,逐渐化成了糖汁儿。
黏黏糊糊。
又甜得拉丝儿。
他就一篇故事。
还是和她。
秦芒红唇翘翘,虽然贺泠霁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但她还是很克制地试图拉平唇角的弧度。
见他要讲睡前故事。
乖乖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小声嘟囔了句:“别讲得跟念作文一样哦。”
贺泠霁薄凉的音质,通过手机,传达而来时,多了几分磁性的温雅:“从前有一只白色小狮子,特别喜欢晒太阳。”
“烈日下,小狮子毛发被晒得金灿灿的,比阳光还要璀璨……”
说到这里时。
贺泠霁蓦地思及与秦芒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
因为秦焰没收零花钱和副卡,少女染了一头璀璨耀眼的玫瑰金色长发。
光芒洒下时,灿烂夺目,像是太阳。
谁能不爱太阳呢。
所以。
原本打算拒绝的贺泠霁。
应下了这场与他而言、毫无必要的联姻。
那日所有,都仿佛近在眼前。
包括当时秦焰惊讶的神色,似是震撼他的审美。
主要是那日——
为了气秦焰,秦芒太像叛逆少女了。
在秦焰心里,贺家家主选主母,不说大家闺秀,也不可能是个染了头嚣张跋扈粉金色长发的叛逆少女。
偏偏。
贺泠霁谁都没选。
只选了——
他的太阳。
秦芒仿佛在听童话故事。
但都是围绕着一只阳光下金灿灿的小白狮。
秦芒有了点睡意,抱着她的小白狮玩偶,听着最后小白狮一口咬住了——
“咬住了什么?”
少女软软的嗓音似是呢喃。
贺泠霁一边慢悠悠解开衬衣扣子,一边随口般询问,“你想咬什么?”
听着那边摩挲声。
秦芒半睡半醒,也依稀能分辨出来他此时在做什么,甚至脑海中浮现出那
冷白脊背上神秘妖冶的曼珠沙华。
片刻,少女湿润红唇微启,轻而清晰,“咬你身上的花。”
咬住了。
就是她的了。
曼珠沙华又称为彼岸花。
代表万丈红尘,九州地狱,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所以——
“咬住了。”
“就不允许松开。”
秦芒意识模糊之前,隐隐听到了这句近乎威胁的话语。
没好好解释清楚。
居然还敢威胁她!
安静暗淡房间内。
掉落在枕边的手机蓦地亮了下。
贺穷穷:【那株曼珠沙华,以前不曾属于任何人,但以后,独属于它的小狮子。】
翌日。
秦芒开开心心地拍完最后一场魂飞魄散戏。
因为她今日抵达时,状态轻松又愉悦。
导演还担心她拍等会苦情戏份时候笑出来。
幸好秦芒入戏快,没有半分影响到整体状态,出戏也特别快,嘴角还带着血呢,一听导演喊:“OK!”
红唇就翘起来。
导演连忙喊:“再补一个近景,别笑。”
“今天杀青这么开心。”
秦芒重新躺下,完美还原刚才的角度。
当然开心。
想到今天早晨看到那条微信消息,就开心!
特别特别开心!
开心到给贺泠霁发了无数个仙女亲亲。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真得很想飞回家找他。
然而——
贺泠霁又去国外出差去了!
最后一场戏顺利结束!
“恭喜杀青!”
“恭喜小同学杀青了。”
由于组里大部分都是前辈,秦芒还真成了辈分最小的那个,被大家亲昵地喊——小同学。
秦芒这段时间在剧组人缘很好。
很多老师都给她送了花和礼物。
秦芒很庆幸。
幸好她也准备礼物。
不然光收大家的礼物,她不好意思。
杀青宴。
因为最后一场戏是在清阑居拍摄的,所以秦芒直接在院子里摆了露天party。
导演还在念叨:“差点就把那株二百多万的瓣莲兰花给压了。”
管家笑眯眯:“您放心,这株瓣莲坚强着呢。”
风吹雨打都屹立不倒。
何况是被压一下。
活了近百年,那能说没就没了。
大家听管家讲述这株瓣莲的历史,忍不住啧啧称奇。
裴箴:“好家伙,比我奶奶年纪还大。”
楼叙周调侃:“哈哈哈,叫一声奶奶看看它答不答应。”
下一秒。
被裴箴亲手灌了一大杯酒。
楼叙周酒量不好,一杯倒。
裴箴得意看向秦芒,“学着点,遇到这种话多的男人,就直接往死里灌!”
秦芒表示:“学到了。”
但是吧……
贺泠霁话少。
且千杯不醉。
秦芒从未想过,自己会去灌醉另外一个男人。
理所当然地带入贺泠霁。
结束之后。
裴箴如常微醺。
秦芒亲自送她上了保姆车,在拥抱时,在裴箴耳边落下一句:“裴老师,告诉你个秘密。”
裴箴眼底闪过两分清明,“嗯?”
“我最爱听秘密了。”
下一秒。
她淡定的瞳孔骤然收缩。
少女靡软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我是关月嫣的女儿。”
“谢谢您记得她。”
也谢谢她,告诉了那么多妈妈的在娱乐圈的故事。
而后秦芒轻快地起身,顺势将车门关上。
保姆车驶离。
秦芒站在会馆门口,流光溢彩的灯光下,像是在她身上覆上了一层璀璨的光。
宽敞的保姆车内。
裴箴却捏着鼻梁笑了,真是个小傻子。
情绪都写在脸上。
天天追着她问关月嫣的故事,就差把自己跟她有特别关系写在脸上。
她能猜不出来吗。
仰头倒在椅背上。
裴箴手背半挡住眼睛:“月嫣。”
真好呀。
你女儿跟你一样有天赋有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