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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他不禁更加遗憾，没能收林栖为徒。
很快，在他依依不舍中，林栖被叫走了。
下一个教的是顾佳佳。
看到是林栖一个组合的，班山丁眼前一亮：“你和那小姑娘一起的？我听说你们都被叫什么特工女团，是不是都有点武术底子？”
顾佳佳：“……”
我不是，我没有，老师你误会了！！
班山丁一句废话都没让她多说，立刻如法炮制给她演练几遍，将剑给她。
顾佳佳一脸呆滞。
班山丁：“怎么了？可以开始了。”
顾佳佳结结巴巴：“我……我没看清。”
班山丁：“？？？”
一分钟后，现场再次响起了班山丁气急败坏的骂声。
“不是说有底子吗？都是一个组合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他本来还想那个林栖骗不成功，拐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姑娘来当徒弟也不错！现在简直要吐血了！
顾佳佳声音逐渐虚弱：
“老师，您非要说的话，我只有舞蹈底子了……”
她还是作词作曲人，靠唱歌进去的，舞蹈都还是弱项。
还好，顾佳佳就是来跑龙套的，要不了一星期就杀青，没多少戏份，努力学一下倒也能勉强应付。
就是班山丁气得吹胡子瞪眼。
最后干脆跑到了林栖这边来，看他们拍摄。
这是林栖出道以来，人生中第一场正式拍摄的戏。
剧组里许多人都关心这个最近人气最高的女爱豆，第一次演戏表现到底如何。
弓才就更关心了，他特地给了她和演员对戏的时间，还亲自指导了一下站位和待会儿镜头走向。
他本以为万无一失，正要叫他们准备开拍，谁知林栖在听完后，便皱起眉：
“剧组内有替身吗？”
弓才：“！！！”
其他人一听，也全部第一时间皱起眉。
这个女爱豆怎么回事，来这里第一场戏，竟然就要求用替身？
果不其然，弓才脸色已经黑了下去，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栖委婉开口：“我见上面这场打戏可能有些危险，若有替身，还是用替身好一些。”
“不可能，我的戏里，除非高度危险，不然绝对不允许用替身，你经纪人没和你说？”
弓才对林栖印象顿时差到了极点，在试镜的时候好好的，刚才和武打老师也好好的，他还特地看了。
谁知道竟然一拍戏就变卦！
就因为这里风沙和太阳大了些就受不了苦？他可不会惯着她！
林栖却不肯动，为难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即将和自己对打的男演员。
正是方才把班山丁气得骂骂咧咧的那个男流量。
男流量莫名头皮发麻：“？”
不是，你找替身就找替身，看我干嘛？又不是我不让你找！
正想着，林栖又朝弓才开口：“导演，还是给他找个吧。”
她猜测，要是按照剧本里的演绎，对方恐怕挨不过自己一招。
弓才：“？？？”
不是，搞了半天，你是要给对手的男演员找？？
第130章
◎这林栖是个无底洞吗？◎
弓才觉得离了个大谱，他拍戏这么多年，演员给对手找替身的，真是第一次见到！
他倒要看看林栖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出于莫名旺盛的好奇心，弓才大手一挥，看向旁边男流量，破例问：“换替身，能接受不？”
大不了等下重拍。
男流量：“？？”
感觉有被冒犯到。
林栖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吗？和他打戏，要给他找替身！
何况替身的话肯定会减少他的露脸镜头！
为了证明自己敬业，男流量轻咳一声，绷紧了脸，义正言辞：“弓导，我身为一个敬业的新人演员，态度端正，绝对不……”
旁边他的助理想到什么，急忙扯了扯他袖子，压低声音：
“哥，咱应下，快应下，我听说林栖经常失手把人打进医院！”
男流量：“？”
他看了看面前的导演，又看了看面前的林栖。
顿时头皮发麻，话立刻转了个方向：“我绝对接受导演的一切安排！”
弓才拍板决定，各部门立刻准备起来。
反正林栖第一次场戏，也是先试试。
男流量的替身和他身材差不多，但因为是武侠片，找的也是个练家子，一看底盘就稳许多，连呼吸频率都不同。
开拍前，林栖朝对方点点头，说道：“辛苦了。”
替身没想到她一个当红女爱豆居然这么有礼貌，一时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等下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却没有注意到，林栖望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歉意。
因为打戏涉及轻功，三人都吊了威亚。
男流量并非完全没有镜头，面部特写还是需要他的，只是打戏的时候会直接切远景换替身。
林栖是第一次吊威亚，只觉得十分累赘，频频皱眉，但还是克制下来。
准备好站位后，很快，弓才喊了一声卡，开始正式拍摄。
这场是沉若的首次出场，误会男流量饰演的马铭是坏人，出场和对方打起来的戏份。
结局自然是沉若三两下将对方摁在地上。
这一幕主要是沉若的装逼戏份，立起她全片战斗力天花板的人设。
剧本上写沉若气势迫人，眼眸如寒刃冰凉刺骨，从屋檐飞下迅速逼近马公子，然后电光火石间几招过后，把对方的剑一脚踢掉，最后剑指对方咽喉。
于是林栖按照设定的走位，戴着神秘白色帷帽被威亚吊着出场，摄像机立刻紧随着她。
弓才见到她在摄像机中的身段，和那个肃杀的表情，十分满意。
随着镜头，林栖先是被威亚吊着逐渐逼近那个男流量。
她眼神如同书中描写的一般冷厉如刀，沉静中暗藏杀机，气势逼人。
男流量本来脑子里严阵以待打算调整好该出现的表情，但一对上林栖，莫名浑身僵硬。
下意识瞳孔微缩，只感觉整个人脊背发凉，手脚都被封印在原地无法动弹。
尤其林栖当面拔剑，他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都在颤抖，下意识就朝后小退一步。
弓才在那边见此一幕，赞许点点头：“没想到，这个危智心表现还不错，把恐惧和震撼都演得这么真实。”
副导演说道：“还加了个退半步的动作，不错，挺有想法。”
旁边的助理：“……”
不是，他们那个拍一部戏就被嘲上各大视频网站的哥哥什么时候有这个演技了？
竟然能被弓才这种大导演夸奖！
他恍惚的下意识还以为危智心背着他去报了什么牛逼的表演班。
结果仔细一看，这显然是真的被吓出来的啊！！
他不理解林栖有什么好害怕的，不过是演戏而已，再有天赋也是第一部，还没有到可以压制他的程度吧？
然而下一秒，就见拍完危智心镜头后，林栖立刻冲向替身。
抬起手中的长剑，然后……
啥也没看清，大家只听到替身演员手腕啪一下被踢了一脚，剑瞬间飞出去。
剑柄还没落地，替身演员已经彻底被压在身下，林栖手中道具剑尖直指对方喉咙。
过了两秒，那把剑才哐当落地，砸在了五十米开外。
替身演员：“……”
他一脸惊恐外带不知所措，忙无助看向了导演求救。
在场的工作人员和弓才：“？”
林栖维持同个姿势，站在原地几十秒，一直等着导演喊卡呢，结果半天没人动。
心中不由开始纳闷，但又不敢侧头去看。
这场戏应该走完了呀？
导演不是说只到这里吗？
她不由仔细反思：剧本上所写的，电光火石，用脚踢剑，剑指咽喉，没错啊，她都有做到。
应当不是她的问题，思及此，林栖冷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导演开口了，只是莫名有些有气无力：“卡……”
林栖这才收回剑，看向导演。
她自觉表现十分不错，收敛力道恰到好处，应当没有让这个替身受伤。
不过若是那个男流量来，那一脚肯定要骨折。
本以为会得到夸奖，谁知弓才连忙叫人上前来给那个替身看情况，当得知对方手腕青紫了。
顿时一脸震惊又复杂的看着林栖：“你……你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按照剧本走的。”
“剧本不是叫你……”
不对，弓才忽然想到剧本上没有具体动作，因为这都是交给武术导师设计的，文字描述演员也理解不了，都是现场教。
他又看向负责这块的班山丁：“班老师，你不是已经教她了吗？”
谁知班山丁半天没反应，只呆滞看着林栖，整个人像是完全傻了，眼神里震撼中隐约还透着某种激动。
林栖主动说道：“和老师无关，是我自己的想法。”
弓才：“？”
他想到林栖刚才的举动，觉得诡异：
“你说说你什么想法？”
林栖道：“我见角色设定是武功高强的侠女，而剧组设定的动作都过于花里胡哨，虽有观赏性，但却不具备实用性，在武学方面来说很站不住脚，沉若应当是一击制敌才有说服力。”
她听闻这是大制作，对武术方面要求高，绝不能随意敷衍了之，因此来之前林栖早已想好认真对待。
弓才很想反驳，但一时间竟找不到词汇，反而觉得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他觉得自己言语有些干涩：“所以……你就真的把人打了一顿？？”
林栖想到替身，仍然有些愧疚：“我并未打他，已经收敛许多。”演戏和现实林栖还是分得清的，只是要效果，总不能完全不碰着。
旁边刚缓过来的危智心闻言，又是腿脚一软，堪堪被助理扶住才没倒下去。
他白着脸，声音颤抖：“你说以后……咱们能都用替身不？”
这女人简直是个魔鬼！
弓才也终于意识到林栖对武侠片似乎有什么误解，他神色复杂：“虽然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我们这毕竟是拍戏，需要镜头感和氛围感，否则观众根本看不懂。”
就林栖那三两下，在观众看来就是一眨眼没了。
就算慢放，恐怕也没效果。
因为林栖一共就一两个动作，毫无拍摄空间。
弓才没想到自己一直担忧演员武术能力不过关，到头来竟然因为对方太专业而无从下手。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盛钢当时的欲言又止。
深吸一口气：“你……你再和班老师学习下，收敛着一点。”
班山丁很快被叫了过来，他面色仍然一脸凝重的样子，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目光恍惚又激动的看着林栖。
弓才说道：“班老师，麻烦你了，教一下她。”
班山丁闻言终于回神，惶恐道：“不不不，我没什么能教她的！”
弓才：“？”
这班山丁一向眼高于顶脾气大的很，这个时候谦虚什么？
他以为对方是不想干活儿，冷哼一声，不容拒绝丢下一句：“你快点，我这里还赶时间，林栖这场戏十分钟后拍。”
他转身去忙活下面的工作。
他一走这里顿时剩下班山丁和林栖俩人。
班山丁早已没了方才的自信，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了，此时如同小学生一般露出紧张表情，走到了林栖面前。
“小姑娘……啊不，林老师，刚才您那招是怎么做到的，能和我详细说说不？”
他语气顿时尊敬了起来，望着林栖目光里都是敬佩。
普通人看不出来，他还能看不出来吗？林栖那是有真功夫的人啊！
他学武至今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
竟还小小年纪！
林栖知道他求知若渴，但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您和我讲解一下表演武术的原理先，其他的晚点我和您慢慢说。”
班山丁一听她肯讲解，当即神情激动，连连应下。
和她讲了一下商业化武术和传统武术的区别。
林栖恍然大悟，总结下来：主要在镜头表现，要动作好看和帅气，杀伤力完全不要紧，反正拍给外行看的，够用就行。
按照顾佳佳等人的说法就是要装逼。
和古时候的街头卖艺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比那个还要花哨一些。
林栖皱起眉来，心说果然演戏就是演戏，还是不能过于当真。
“我明白了。”
回到场地，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一身武艺，竟无处施展，就有几分失落。
但工作到底还是工作。
林栖如同社畜一般，麻木的上场拍戏。
这次知道了具体原因，有了经验，弓才也不可能让男流量继续用替身，很快便叫他自己上场。
危智心现在看着林栖就跟看魔鬼似的。
哪里接得住戏，硬着头皮上场，结果林栖一逼近，他就吓得腿软往地上坐。
反复几次，直到确定林栖真的只是花里胡哨比划，才勉强过关。
弓才这会儿哪能看不出他是真的被吓着，毫无演技可言，胆子还小，忍不住骂骂咧咧，拍下一场。
收工后，已经是天黑。
林栖吃完晚餐，打算回去房车，就见到了班山丁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林老师，您有时间了吗？”
林栖没想到他竟真能放下面子找自己讨教，不由得心中更为尊敬。
她上前仔细和他讲解了一下原理，并且将动作再示范了一遍给他。
班山丁一脸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但仍然无法做到和她一样。
林栖说道：“你不明白，是因为你还未真正入门。”
这话虽有些残忍，但是事实，这个世界武学方面显然落后许多。
班山丁从这话里意识到了武学的世界，还有很多未知需要探索的东西。
而他年纪这么大，显然很难再进步。
想到自己学了大半辈子，竟到现在才摸到一点门槛，他心中震撼同时，难免有几分低落。
不管怎么说，林栖肯定是远超于他之上的。
他面红耳赤说道：“林老师，刚才的事情很抱歉，我竟然还想收你为徒……”
林栖摇头：“无碍，您是可敬之人。”
班山丁又小心翼翼：“以后我还能向您请教吗？就算我这个年纪很难再进步，也想再探索一下。”
林栖自然应下，表示在剧组期间都会帮他。
送走对方，她回到房车，想着对方充满热爱的眼神，心中有几分复杂。
像班山丁这样的人，其实是有些根骨的，若是早年得到好的教导，应该会不一样。
但这个世界没有这样的环境，也没有人重视这些。
时代发展太快，很多东西都被忘在了历史长河里。
林栖不免觉得有几分可惜。
在剧组的第一天，林栖圆满度过，收工尚早，她坐在沙发上，正想给言澈发消息。
就接到了岑冲那边打来的电话。
说的是关于这次毒贩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