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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彤原以为自己再也享受不到这份特权了，因为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悄然离世，再也回不来了。但哪里想到，当她感觉被遗弃，满心伤痛与委屈的时候，父亲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等等，爸爸不是逝世了吗？
周彤一惊，猛地醒悟了过来。原本混『乱』的思绪也清明了起来，脑海中那些被删除的记忆又回来了，紧接着，她嗅到了一股烧焦的气味，一个疑问也在脑海中盘旋开来：什么味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周彤感觉到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了一丝恐惧，她抬起头看向父亲，但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等她多看了几眼之后，突然惊异的发现，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痕——就像被热水惊坏的玻璃杯那般。慢慢地，裂痕在他的脸上扩大开来，而且能隐隐的看见缝隙里闪动的红光。
周彤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退后了几步，戒备的看着这个“父亲”，而后者下意识的伸手做了个拉她的动作，却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他的整张脸终于散落开来，显出里面那张如煤炭般焦黑的脸……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应该是一颗烧焦了的头颅！而弥漫在四周的那股觉臭味也愈发浓烈。
紧接着在那焦黑之下有红光一闪，如火星溅进了汽油之中，父亲整个人“呼”地燃了起来，可是父亲似乎并没有什么痛苦，反而上前几步——那情况就像恶灵骑士中的尼古拉斯凯奇一般。虽说电影里面看起来很酷，但如果这个人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亲眼目睹之后才发觉这并不酷，反而相当恐怖！
周彤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她第一时间想到跑，打量过四周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身在父亲的书房之中，于是矮身躲过父亲的手，朝房门的方向跑去。当她逃到门口的时候，本以为逃掉了，因为她偷瞄了一眼身后的父亲，见他没有追来的意思。可是，她的手刚接触到门把的那一瞬间，一股灼热感扑面而来，她果断的缩回手，而下一秒，整扇门就这么燃烧了起来，火势很大，就好像有人事先在上面泼过汽油一般。
进退维谷间，周彤慌不择路的躲避着，但奇怪的是，不管她躲到哪里，触碰到的一切东西都会在下一秒燃烧起来，这让人有种错觉，似乎是周彤把它们点燃的。不多时，书房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周彤再也找不到躲藏的地方，整个人也绝望了。
而就在这儿，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彤彤别怕，爸爸只是想最后看你一眼……”周彤听过之后，心中没来由的一痛，有种要离别的感觉，她转过头朝父亲的方向看去，见他身上的火焰正在慢慢的熄灭，一种恐惧感涌上心头，却不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而是担心，担心什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当火焰终于熄灭的时候，周彤亦明白了，这是父亲离开的信号。可是，父亲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座黑『色』的雕像，没再也没有了生息。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看见哭喊着朝父亲扑过去，而她的手刚触碰到父亲时，那座雕像突然散落开来，她匆忙扬起手，却只有一抹灰烬从她指间滑过……
书房里，大火还在燃烧着，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在这个烈火铸成的牢笼之中，周彤瘫坐在地上，流着泪，用手把父亲消失后，那散落一地的灰烬合拢到一起，似乎这样父亲就会回来。这时候，她听见了一阵怪异的响动，似乎是剪刀划破丝绸的声响，她侧耳一听突然惊觉，那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身上发出来的！
周彤猛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如父亲刚才那般显出了一道裂纹，如夏天被阳光暴晒后干裂的大地。然后，裂纹慢慢的放大，如蜘蛛网一般布满了整条手臂，而那缝隙中的红光，也愈发的醒目起来。
我也会像父亲那样吗？周彤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很害怕，怕得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但她马上止住了，因为她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加快了裂纹的扩散速度……当第一块碎片从手臂脱落下来，周彤整个人已经绝望了，她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在火中挣扎的样子。
不要，我不要受这样的折磨！就算要死，也要我自己选择！
周彤的心中不甘的大叫着，既然死亡无法避免，那么我的命也得由我自己来『操』控。她一咬牙，拔出头上的发簪，把尖端对着自己，闭上眼，然后猛地朝自己的脖子上刺去……
“铛……”一声厚重而绵长的钟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整个世界似乎被无形的波纹过滤了一遍。此时正值紧要关头，下一秒尖利的发簪就会刺进周彤的脖子，而这钟声却响得恰到好处，生生敲碎了周彤心中的魔怔，她睁开眼，发觉自己动不了，看了看四周，好似整个世界都被停止了，就连那燃烧中不停变换形态的火焰，也停止了跳动。
“铛……”又是一声钟响，周彤发现空气中产生了一丝扭曲，然后，整个世界碎裂开来，变成一片混沌的漩涡，而周彤就瘫坐在这漩涡的中心，她忽然发现，自己手上的裂纹也渐渐合拢了。
“铛……”待第三声响起，周彤猛地睁开眼，从梦魇中惊醒了过来，她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自己手握发簪，尖端的那头对着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就会刺进皮肤，划破脖子上的大动脉。
周彤惊呼了一声，连忙扔开了发簪，她喘着气心中忐忑不安，没想到自己在梦中的举动居然会延伸到现实之中，如果当时没有那声钟响，自己恐怕已经被自己杀死了。想到这里，她有些后怕，又有些侥幸。
回想起那声救命的钟响，她走到窗台边，打开窗朝不远处的寺庙看去，这时候天刚亮，四周雾蒙蒙的，整座寺庙如置身于云雾之中。
晨风轻拂，吹走了噩梦中的惊骇，也吹散了原本盘旋在房间里的那阵焦臭的气息……
第18章 不屑
这几日，周彤一直呆在寺庙中，生活简单而又平静。她喜欢独坐在大殿外的一棵老树下，看着往来的香客，听着大殿内传来的诵经声，一坐就是一天。
像这样的情节，如果在电影电视里面的话，这时候应该出现一个得道高僧，然后对周彤说一段“风动、旗动、心动”或者“心满、水溢”之类的话，借此来点化周彤。但这里是现实，寺庙里倒是有几个老和尚，但常年都坐在大殿中，一日三课咏颂着不知名的经文，虽然周彤一个字也没有听懂，但听习惯之后却能让她的心感到安宁。
在这里没有人会打扰她，她也不会去打扰别人，就算坐上一天，也不会任何人有什么交集。除了那棵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老树，周彤每次抬头朝老树看去，古木冲天，愈发觉得自己渺小。听人说起，这棵银杏有着千年的历史，千年？一千年是什么概念。以前总在电视电影里面看他们渲染着什么千年之恋、什么海枯石烂，但又有谁能够真正的做到？有些人，甚至看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周彤感觉自己想得太远了，和天地的悠悠岁月比起来，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
这寺庙里是不能住人的，这几天周彤都住在里寺庙不远的一处旅馆里，这里的装潢并不华丽，却胜在干净整洁，像她这样心境的人，正好入住。这里应该是寺庙的俗世产业，当日知客僧引她到这里入住时，曾说过是一个男人为周彤预付好了食住费用，让她安心在这里休息几天。
至于知客僧口中那个男人的身份，周彤并没有追问，想来应该是李毅，自己离家出走，如果他不追来的话，这个未婚夫也太不称职了。而周彤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毕竟人活在世上是要吃饭睡觉的，她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一分钱，难到要她睡大街或者灰溜溜的回去？
冷静下来之后，周彤觉得还是应该再给李毅一个机会，毕竟两人并没有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冷战归冷战，要说到分手的话，她心里还是舍不得。首先，她知道其实自己还是爱李毅的；其次，不能给施雨趁虚而入的机会，否则当真便宜她了。至于给李毅的机会，还是等等再说，至少先晾他几天，不能让他以为自己是好欺骗的。
周彤发了一会儿呆，转醒了过来。这几日她都是这样的状况，就像一座雕塑。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长吐了一口浊气，又向周围的香客们看去。这古镇本就是江南的一处旅游景区，虽然现在不是旅游旺季，但还是不乏游客光临，所以周彤见到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也听到了不少天南地北的各地方言。
来到这里自然要点上香，朝佛像拜上三拜——这是最起码的。至于求签问途或者点灯祈福的人也不少。他们大多求财、求福、求姻缘，而周彤求的是安宁，心灵上的安宁。其实，在本质上大家都一样，当人遇到困难的时候便会求神，希望得到神灵的庇佑，但他们所求的是否灵验，没人知道。说白了只是借这种方式来寻求心灵的安慰，鼓起继续上路的力量。有句话叫“宗教让人疯狂，但没有宗教人们会更疯狂。”想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人群里忽然嘈杂了许多，似乎有人抽到了一个好签，正在向朋友炫耀，周彤远远的看去，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听着他们的话语，心中突兀的生出意思明悟，感觉自己好像身在其外又置身其中。这感觉说起来比较绕口，却很容易理解，如果自己还像这样远远坐着，不去打扰他们，便是身在其外；反之，如果上去参与进他们的话题里，自然是置身其中。
一时间，周彤有些疑『惑』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关于周家，她到底是身在其外，还是置身其中？
想想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逃避，逃出了自己的家乡，逃出了自己的祖国，逃到了海的那一边去。而当她累了，停下脚步想要休息的时候，却发现眼前依旧是那一幢紫『色』的大宅，念念不忘的还是那几张面孔……
逃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回到了原点。
很讽刺吧。但人生就是这样，就像这棵古树，树叶从这头落下，掉在地面融进土壤之中，用它的养分滋养着古树的根部，待第二年传天，树枝上又会生出嫩芽……如此，便是一个轮回。相同的，人不管走了多远，最后还是要回到原来的位置。
还是逃不掉啊……周彤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阵手机铃音突兀的响起，搅『乱』了她的思绪，『摸』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聂律师打来的，周彤沉思了一阵之后，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聂律师，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一头传来聂律师的声音：“周小姐，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通知你一下，遗产方面的手续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还需要你的意见。”
“细节方面还是你帮我拿主意吧，你是专业的律师，这方面你比我在行。不过我有一个原则，周家祖屋我是绝对不会卖的，我爸爸留下那些东西，也不能有任何损失，这个是我的底线。我希望聂律师不要受叶安的影响，毕竟我才是遗产的合法继承人。”周彤虽然不愿意再管周家那些烦事，但这些都是爸爸留下的，不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得了去。她知道聂律师和叶安私下有过交流，所以借这句话点醒聂律师，不要妄图改变什么，法律站在我这边。
聂律师明显是听懂了周彤话里了意思，回话道：“周小姐你放心，这房子该怎么处理自然是你拿主意。不过，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细节问题是因为我们从周雄启先生的遗产里面找到了一些东西，想请你过来看看，决定该怎么处理。”
周彤皱了皱眉，她不知道聂律师到底找到了什么，随口问道：“你们找到了什么，一定要我来决定吗？”
“呵呵，在法律程序上面，只有你才能拿主意。”
看来清净的日子要到头了。周彤暗叹了一声，答应了聂律师的要求，两人约好见面的时间之后，周彤挂上了电话。
她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殿与古树，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下午两点的时候，周彤出现在了聂律师的办公室，聂律师端了杯水给周彤笑道：“周小姐很守时啊，我原以为还要等一会儿。”
周彤耸耸肩说：“既然聂律师在电话里说得那么急，我怎么可能让你久等。况且我也想看看你们在我父亲的遗物里找到了什么。”
既然周彤已经把话说开了，也就是不想和聂律师闲聊，后者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于是直奔主题的说：“我们在周老爷的遗物里面找到了一幅书法，奇怪的是，和其他藏品不同，它并不是什么名家的手笔，而是周雄启先生的墨宝。我们看过之后，觉得周雄启先生想通过它对你传达一些意思，于是想请你来看看。”
聂律师说完，拿出一个卷轴递给周彤，如果李毅在场的话会发现，这个卷轴正好是前几天叶安给他看过那幅。周彤小心的把卷轴展开，见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落叶归根。
周彤从小就喜欢缠着父亲，所以她在书法方面的认知方面要比李毅高很多。以至于，当她第一眼看见看着这四个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那棵千年银杏，还有自己在银杏树下“一叶一轮回”的感悟。
然后，她感觉到父亲想通过这四个字对她表达某种意图，而脑子里似乎也『摸』索到了一丝线索。“爸爸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周彤喃喃的说着，下意识的咬着无名指指甲——这是她深思时的习惯。可惜她想了很久都想不通透，就好像有一层隔膜在中间，阻挡着她的感悟。渐渐的，周彤的眉头深锁起来，一滴汗水从鬓角滑落……
“你父亲是想你留下。”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周彤回过头，见办公室里多出了三个男人，竟然是李毅、叶安和蓝染，而刚才说话的人正是李毅。
“你们是约好的吗？”周彤看了三人一眼，然后对聂律师说道。
聂律师尴尬的笑了笑，招呼大家道：“你们坐下来慢慢聊，我还有些文件要处理。”说完便出了门，他明白这是周家的家事所以不好参合进去。
叶安点点头，坐到周彤的斜对面的沙发上，而蓝染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他这个位置离门很近，似乎打着随时夺门而逃的主意。至于李毅，自然是坐到了周彤的身边，可是他一坐下，周彤就朝旁边让了让，在两人之间隔了不大不小的空隙，不过李毅似乎并没有在意周彤的举动，朝她这边挪了挪，依旧保持着紧贴她的姿势。
周彤连躲了好几次，直到自己被挤到沙发的扶手，再也挪不动了，她扭过头白了李毅一眼道：“挤那么紧干嘛，你没长骨头吗？”
李毅讨好的笑道：“挨着你舒服些。”周彤心中有气，用手肘顶了一下他的腰间，李毅呼了声痛，表情也很痛苦的样子，好像真的被顶了个实在。见他这副模样，周彤的心立马软了下来，虽然表面上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却没有再和他斗气。
李毅心中暗喜，知道周彤不再和他计较了。其实周彤刚才那一下并不太重，但这个时侯必须要表现出很疼的样子，反之，当她打你很重的时候，反倒要显得无所谓，这样才能让她高兴，高兴了以后才有机会把误会解释清楚。
见气氛终于缓和了下来，李毅开口说道：“其实你爸爸留下这幅书法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你回来以后不要再离开。难道，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又怎样？”周彤反驳了一句。但她心中明白，其实自己在第一眼就应该明白父亲想表达的意思。小时候她的『性』格和父亲很相近，父亲总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喜欢什么，似乎父女之间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而这也是她最亲近父亲的缘故。
可是，因为母亲的早逝，父亲的续弦，周彤开始怨恨父亲，而两人之间的那一丝默契也被她有意识的从脑子里排除掉，这种意识，就像是一道看不见的隔膜，隔在她和父亲之间。现在，她虽然不再恨父亲，但惯『性』的思维还是让她忽略掉了父亲在书法中所表达的含义。
想到这里，周彤的心中很是自责，不过表面上却装作很不屑的样子说：“留下来干嘛，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留恋的？”
“不是还有我吗？你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李毅连忙接口道。
周彤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悲凄，“当初劝我回来的人是你，现在要我留下的也是你。李毅，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让我感觉很陌生，我已经分不清你的话里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现在你要我留下，到底是真心为我好，还是有别的目的？”
“瞧你这话说得……我自然是真心为了你好。”
“是吗，”周彤冷笑了一声，“你留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施雨？”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的初恋吗？”周彤说着，双眼直直的盯着李毅，见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心中断定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好在这个时候，叶安干咳两声『插』嘴道：“严格的说，应该是单恋。”
李毅赧然一笑，朝叶安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意思很明显自然是施雨单恋李毅。而两人的这一番交流被周彤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叶安的脸『色』微变，似乎被周彤这个“搞”字搞得很不舒服，但立刻又扳回了那张扑克脸说：“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个协议，你可以看看。”他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周彤的面前。周彤接过之后立刻打开一看，虽然里面的条款很多，也写得很细，但意思却很简单，就是周彤所接受的周家所有遗产，不纳入两人的婚后共同财产，李毅可以协助管理，但没有权利出售，并且不能在几年之内由周彤转赠给李毅等等——有点像婚前财产公证。
周彤看完之后，把文件往茶几上一扔，质问叶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姐相信他，但我不完全相信他，所以签份协议比较保险一点。”叶安推了推眼镜，很坦白的说道。
“你就这样轻易让他分化我们俩？”这一次，周彤是对李毅说的。
李毅咧嘴一笑，也掏出一份文件来，学着叶安的口气说：“我相信他姐，但不完全相信他，所以也签了一份保险的协议……你要不要也看看？”
周彤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两人都疯了，她才懒得看李毅这份，因为内容肯定是制衡叶安的，也难怪这两人会突然站在同一阵线上。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的时候，于是转头质问叶安道：“你把李毅拉下水是什么意思？想让他和你们同流合污吗？”
叶安摇摇头，“没有人『逼』迫他，是他自愿帮助我们，为的是完成你爸爸的意愿。”
“他说的是真的？”周彤回头问李毅，后者点点头认真的说：“是的，我不想你再躲下去，人终究是要回家的，这里是我们的家乡，有我们熟悉的一切，为什么我们不留下来？彤彤相信我，这不只是我的希望，也是你父亲的意愿。”
“相信你，你对我说过那么多谎话，现在让我怎么相信？是啊，这里不只有我们熟悉的一切，还有施雨，你是想留在这里和她重温旧梦吗？”周彤越说越激动，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叶安和蓝染说道：“还有他们，这两人一个掌控着周家的一切，另外一个和我爸的死有关，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了我好。而现在却你和他们联合到一起，难道你忘了当初回来的时候，他们是怎么『逼』迫我们的？难道……难道你也想跟他们一样？”说到这里，周彤的声音哽咽起来。
李毅见周彤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起来，连忙柔声安慰道：“彤彤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们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把误会解释清楚的，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事实是怎样？”
“你得先坐下来，我才好给你解释啊。”李毅撅着嘴，显出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周彤无奈只好坐下，她环视了三人一眼，见他们都是一副受气宝宝的模样，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似乎这段时间的委屈和抑郁终于得到了发泄，于是用手大力的敲了敲茶几训斥道：“那好，我就听听你们有什么好解释的。先是你，李毅！你说，你和施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
“我不知道小雨……额，是施雨。我不知道她和你说了些什么，但是事实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糟糕，我和她的关系其实很简单，也很纯洁。”
“很纯洁的男女关系？”周彤冷笑了一声。
“这……好吧，我承认我和施雨很小就认识，那也只是童年的玩伴而已，虽然后来又重逢过一次，但我一直就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就像……”李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看了一眼蓝染，意思很明确，他和施雨之间的感情，就像周彤和蓝染那般。但他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因为这样会有可能伤到蓝染，虽说两人是情敌，但现在毕竟是处在同一阵线上。
周彤看了蓝染一眼，亦明白李毅话中的含义，心中有些松动，却还是不太相信，嘴上不依不饶的说：“你说我就信了，你骗我还少吗？”
李毅叹了口气，他知道没那么容易就能说服周彤，于是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镇上的很多人帮助过我，把我当自家孩子看待，我也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
“施雨家也帮助过你？”
“嗯，施雨的妈妈对我很好，我一直把她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的尊敬。而施雨就是我的妹妹。你说，我会对亲妹妹有什么想法？”
周彤撇嘴道：“但施雨并不是这么想。”
“我知道，但我能怎么办？”李毅很是苦恼的说，“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她，也极力避免我们三个人见面。是因为我不想伤害她，亦不想连累到你，毕竟你和她是那么好的姐妹。”
周彤点点头，算是肯定了李毅的想法，随即回忆起自己在咖啡厅外所见到的，心中很是不忿，“既然把她看做亲妹妹，也应该顾忌一下吧，那为什么你们会有那么亲密的举动？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痛！”
李毅连忙两手举过头顶说道：“我敢保证，每次都是她主动的。”
“那你就不拒绝了？”
“额……好吧，是我错了。你说得对，我就是根骨头，喜欢丢在地上给狗抢。我悔过，以后再也不敢了，我这根坏骨头从今往后都属于你一个人。”
“那你是说我也是狗了？”
“不不不，”李毅连忙摆手道：“你是锅，不管把我这根骨头炖得多烂，我也愿意！”
“这还差不多。”周彤嘴角一扬，看来是原谅李毅了。也对，哪个女人不希望被爱人疼，被爱人哄，这一点李毅算是做得恰到好处。周彤和李毅的这番对话，倒把另外两人逗乐了。蓝染把头转向一边，发出轻微的笑声，至于叶安，虽然笑出声来，但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精彩。周彤冷哼了一声，猛地一拍茶几道：“笑什么笑！”
两人被她这么一喝，立马收了声，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周彤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异常的舒畅，转头问李毅道：“那你以后如果再见施雨的话，会怎么办，还像现在这样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