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即于脑海中浮现——她就是传说中的“鬼”,我们眼前的一切全是幻觉!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好就不容易才把心中所想挤出牙缝,但换来的却是对方无情的嘲笑:“哈哈哈……愚昧的人类,汝辈的见识仅限于此?或许,吾能给汝辈一个提示,吾的信众虽称吾为阿娜依,但汝辈的先祖则称吾为魃。”
我于脑海中快速思索,可惜在我的知识范畴内并没对“魃”这名字有任何了解,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得不明不白时,对方又道:“愚昧的人类,吾辈会有再会的一天。吾虽曾立誓不再妄杀轩辕后裔,但若汝辈一再冒犯,吾绝不再手下留情。”
突然,压在身上的力量消失了,浓烈的异香亦消失了,诡秘的阿娜依也消失了……刚才不可思议的诡异现象,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但躺在地上那具遍布弹孔的尸体,却让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卷十三 逐愿尸奴 尾声
一
“尸检的情况怎样?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我给刚为黎恺敏及沈婷悦做完尸检的流年抛了根烟,他点上后便靠着墙脚蹲下一言不发。他很少会表现得如此苦恼,于是我便关切问他是不是发现了可怕的东西?谁知道他竟然对我破口大骂:“发现个屁,两具尸体都被子弹打成马蜂窝,最关键的脑袋被打成了一堆脑浆和肉碎,我缝了半天连个脑袋的形状也没缝出来。你说的血色蛆虫,更是连影子也没找到!”
随后,他连珠炮似的跟我抱怨了很久,说这两具尸体若能保存完好,必定会有惊人的发现,不但能改写现代医学,甚至有可能找到令人长生不死的方法。
在他抱怨期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插话:“你有听说过‘魃’吗?”随即告诉他,与阿娜依对决时的情况。
他听完我的话后,神色凝重地回答:“你惹到的可不是寻常怪物,更不是你想像的鬼魅。”
“那是什么?是妖怪吗?”
“恐怕比妖怪要高好几个层次。”他的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又道:“据我所知,古往今来称之为‘魃’的,就只有传说中的僵尸始祖——旱神魃。”
“不可能吧,这只不过是传说而已,世上那会有神存在呢?”虽然我相信鬼魅的存在,但在我的知识范畴内,神只不过是宗教的产物,并非真实存在。
“不要在了解真相之前,就持否定态度。大千世界不存在不可能,也没有什么是一定不存在的。正如你无法解释,她为何能使沈婷悦复活,令黎恺敏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你也无法解释子弹怎么会对她不起作用,她如何能做到来去如风,又是用什么方法使你们全部趴下来。”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阿娜依真的是传说中的旱神魃,那么我们可能会有大麻烦。因为她说我们还会再见,而且下次见面就不会手下留情。
或许,我该去找沐阁璋师傅,他对稀奇古怪的事情最感兴趣,他应该能告诉我有关阿娜依的事情。
二
沈婷悦的遗作在枪林弹雨下,奇迹般得以幸存,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我带着这幅油画去找通灵画师廉潇宇。
廉画师看见这幅惊世之作后,近半个小时一言未发,随后惊叫一声“哥们,你发财了”,并问了一连串问题,例如这幅画从那里弄来的、是那位大师的作品之类。
我如实告诉,这幅画并非大师之作,而是一名美院学生的遗作,并告诉他沈婷悦为完成作品而超越生死的荒诞故事。
他听完后,深感惋惜,扼腕长叹:“唉,这么年轻就能画出如此高水平的油画,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一颗耀眼的新星。可惜了,可惜了。”
“你能帮她完成遗愿,拿这幅画去参加公开的展览吗?”
“没问题,恰好我有个朋友最近在筹备一个画展,虽然不是大型画展,不过也有不少行家品评作品。可以先把拿这幅画去展出,然后再让拍卖行卖个好价钱。虽然这幅画不是名家手笔,但以这幅画的水平,以及画背后的故事,肯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他顿了顿,突然神秘地问道:“你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我摆手笑道:“我只是为了完成作者的心愿才把画带过来,卖多少钱也没关系,只要这幅画不被埋没就行了。反正拍卖得来的钱,我会全数转交作者的母亲。”
“这也好,要是省点用,应该够她母亲养老。”
“这幅真的这么值钱吗?”我略感吃惊。
“有故事的艺术品最值钱,虽然作者本人没有名气,但这是她的遗作,要卖十来万还是很轻松的。如果对买家不挑剔,随便找个暴发户当冤大头,上百万也不是没可能。”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幅油就像一个打开了的保险柜,里面装满了可爱的钞票。不过,钞票虽然很诱人,但不属于我的钱财,我是不会放进自己的口袋。
三
“没想到这宗案子竟然牵涉到神话传说。”厅长翻阅调查报告,越看眉头就皱得越紧。
梁政佯装惊讶说道:“不会吧,你真的相信阿慕的鬼话?”
厅长把报告丢到一边,凝视对方片刻后深沉地问:“你呢,别告诉我,你完全不相信。”
“我要是一点也不信,就不会坐镇诡案组。”梁政狡黠地笑着,“人的知识是有限的,有些人总是把合理、科学挂在嘴边,但却不肯接受自己知识范畴之外的事物,这种人才是最无知。”
“很好,我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种既理性,又勇于接受未知事物的性格。虽然你的牛脾气,有时候也挺惹人讨厌。”
“现在可不是讨论我有多讨厌的时候,这宗案子前后一共出了六条人命,而且案中关键人物依然在逃,我们得想个办法善后才行啊!”梁政虽然一脸满不在乎,但微微上翘的嘴角,泄露了他心中那份压抑不住的喜悦。
厅长摊开双手,不以为然地说:“还能怎么善后,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光了,把这份报告封存就是了。至于封锁消息方面,美院的领导自会想办法,要是这宗案子被媒体曝光,他们明年就别想再招新生。”
“那在逃的疑犯怎么办?她可是能把一支全副武装的武警小队当猴子耍的极度危险人物。”
“四支冲锋枪也奈何不了她,你认为还能怎么办?”
梁政思索片刻,漏气道:“的确不能怎么办。”
“那就只能先放下了,反正她也不像惹是生非的人,要不然以她的能力,早就闹出大乱子来了。”厅长把一份档案递给梁政,“这事就暂且放下吧,先处理这宗案子。”
梁政翻开档案翻阅片刻便露出好胜的笑容:“六岁女孩于电话亭内自杀?年纪这么小就想不开,不可能吧!我想这宗案子一定会很有意思。”
卷十三 逐愿尸奴 灵异档案——关于荫尸的恐怖传闻来自台湾的网友leamas为某求提供了两则恐怖的灵异传闻,第一则发生在台南附近,一个叫五块厝的地方。十数年前,这里曾经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僵尸害人事件,当地报纸也曾报道此事。
该地有一座私人墓园,据说属于某个姓陈的家族,但不知何故长年无人拜祭,也无人打理。墓园入口两旁的榕树挂满了死猫,几乎每棵榕树都挂了两三只,墓园内阴森无比,即便是白天从园外经过,也会让人不寒而栗。
有一段时间,当地接连死了近十人,全都死因不明,但有一共通点就是都曾进入墓园。坊间传说,他们进入墓园时,影子被僵尸踩到,所以便死得不明不白。
这在科学发达的时代,这种说法当然没人会相信,但因为一连出了近十条人命,所以这件事越闹越大,并且引来了一真一假两名道士。
两名道士在观测墓园的风水地气之后,发现园内其中一座坟墓有问题,便择好时辰一同开棺。开棺的时候,吸引了大批当地人前来观看,因此僵尸的庐山真面目便展露于众目睽睽之下——该尸体虽下葬多年,但却经久不腐,而且头发指甲依然继续生长,指甲就像港产片里的清装僵尸一样长,眼睛更是睁开了一半,样子非常吓人。
假道士为了在众人面前卖弄自己的神功,用手往尸体头上压,跟大家说僵尸已经被他神力镇压。谁知道,他提起手的时候,尸体竟然顺着他的人气坐起来。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亲眼目睹。
真道士见形势不妙,立即取出道符贴在尸体的额头上,并顺势把尸体压下去,随即又吩咐众人,立即将尸体火化。
另一则恐怖故事发生在高雄,主人翁是leamas外公的邻居。
邻居全家都是从事养殖业,父亲去世后,儿子便请来风水师傅,将父亲安葬在自家的鱼塘附近。开始那几年一切如常,没发生任何奇怪的事。
几年之后,儿子像往年那样把鱼苗放进鱼塘,并按时投放饲料,一切都跟往常一样。但到了收成季节,下网打捞竟然连一条鱼也没捞上来,之后三年的情况都一样。而且从第三年开始,家族成员便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暴毙,前一个的丧事还没办妥,后一个的死讯就传来了。
整个家族因此而惶恐不安,便找来道士查看阴阳两宅的风水。当道士来到鱼塘时,就问这鱼塘有没有发生过怪事?儿子把鱼塘里的鱼无故消失的事情,详细地告诉道士。道士听完后就知道是他父亲的坟墓出了问题,并要求立刻开棺查看。
开棺的时候,leamas的外公也在场,并亲眼目睹僵尸的可怕面目。
老先生虽然下葬多年,但竟然完全没有腐烂,而且遍体长满蜷曲的红毛,牙齿更长得像狗牙似的参差不齐,还一颗颗伸到嘴外。更可怕的是,尸体的眼睛竟然完全睁开,眼珠呈暗灰色,虽然像死物般毫无生气,但却能随着周围的人走动而左右转动,就像死死地盯着别人。
下葬多年的尸体变成这个模样,虽然没有像电影那样跳起来伤人,但也却够吓人的。所以家属听从道士的吩咐,在做完法事之后,就立刻就将尸体火化。
之后,道士给大家解释说,水属阴,鱼也属阴,鱼塘本身就是个阴气旺盛的地方。把尸体葬在鱼塘附近,会吸尽鱼的精气,鱼的精气被吸光了,自然就会死翘翘,并且沉到塘底化成塘泥,连鱼尸也不会浮上来。而尸体因为吸收了大量塘鱼的精气,成长速度非常迅速,短短几年就变成了坊间俗称的“荫尸”。
荫尸虽然不会跳起来伤人,但却会给亲属带来无形的伤害,甚至使整个家族蒙受灭顶之灾。
leamas的外公在事后听说,邻居之前请来的风水师傅就报酬一事,曾跟邻居发生过争执,可能因此而结怨,故意给老先生选一个遗祸子孙的凶穴。不过,这是极损阴德的事,所以风水师傅也没有好下场,老先生的尸体被火化后,他就突患恶疾,不久就撒手于人世。
卷十四 藏镜罗刹 引子
一
“老四,别进去!妈妈说藏镜鬼就住在里面,我们要是被她抓住,永远也不能出来。”在漆黑的防空洞前,大姐严肃地喝令年幼的四弟停下脚步。
老四毫不在乎大姐的威吓,挑衅般反驳道:“那足球怎么办?如果不进去捡回来,我们到哪找一个还给卢老师?”
“是啊,卢老师知道我们把足球弄丢了,肯定会处罚我们。”二姐小声地嘀咕,“他最喜欢罚人家抄课本,上次他罚我抄满一整本作业本,害我手酸得连筷子也握不住……”
“就算卢老师那边能混过去,爸也不会放过我们。”三姐以不安的眼神瞥了老四一眼,心中所想虽然没说出口,但两位姐姐心里都清楚,无论四弟跟五弟做错什么事,父亲都只会责怪她们三姐妹。
老五也像哥哥那样,很想探索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洞穴,附和道:“足球应该不会滚得很远吧,我们一起进去找,用不着多久就能找到。”
“现在是大白天,我们又有五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三姐上前拉了拉大姐的衣角,不经意露出手腕上的棒痕。
既然大家都表态了,大姐也不再坚持,毕竟她也不想受皮肉之苦,父亲只要一生气就会把她和两个妹妹打得皮开肉绽。
老四趾高气扬地走向令人感到不安的漆黑洞穴,大姐立刻紧跟其后,以防他有任何闪失,老五也随即跟上。二姐和三姐虽然不想进入这个阴森的防空洞,但她们更不想父亲的棍子落在自己身上,只好互相依偎跟随入内。
此刻,洞外一棵大榕树后有一个鬼祟的身影探头窥视,默默地看着这五姐弟没入黑暗的洞穴之中。
对身高不足一米二的老四而言,防空洞就像一座巨大的城堡,不但高不见顶,而且非常宽敞,仿佛没有边际。他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洞内光线不足,除洞口的一小段外,其它地方均隐没于漆黑之中。
在黑暗的空间里,或许隐藏着无数危险,但同时亦蕴藏未知所带来的诱惑。初生牛犊不怕虎,在父母及三位姐姐呵护备至下长大的老四,自然胆大包天。因为他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大姐一定会想办法帮他解决。而且,就算大姐解决不了,父亲也会罩着他,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就像刚才过去的春节,他跟老五玩烟花时,差点把邻居的猪棚烧掉,父亲也只是做做样子地责备了他们几句。可是,三位姐姐却因为“看管不力”,而被父亲用棍子打得半死不活。
他跟老五大步流星地走进黑暗之中,三位姐姐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一同搜索向卢老师借来的足球。在洞口附近仔细地找了一遍后,并没有发现足球的踪影,他们只好走向洞穴的深处,探索更为黑暗的未知领域。
防空洞很深,而且有很多岔口,如果足球滚入深处,要找回来可能要花上一阵功夫。老四提议大家分头找,大姐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不分开找,恐怕找到天黑也找不着,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
越往防空洞的深处走,光线就越微弱。虽然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这种程度的昏暗,已足以令绝大多数孩子却步。老四也不例外,不过当他打算退缩的时候,却发现前方拐角处有微弱的灯光,而且还隐约有人声传出。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猫,也会害死一个小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快步流星地走向前方的光亮处。
当老四走到拐弯处时,突然听见一把男人声音:“谢了,这半截仁孝我先收下。”他探头张望,看见一个高瘦的男人站在一面人脸大的镜子前,用手帕包着一截沾满泥巴的铁片,拿在手上像挥舞匕首般舞动了几下。
老四正奇怪对方在这里干什么,突然发现他身前的镜子里竟然有一张可怕的脸。蓬乱如草的头发,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色,还有那双淌血的可怕眼睛,构成一张宛若来自地狱深处的女鬼脸孔。
老四被这张狰狞的脸孔吓得几乎要叫出来,但他更害怕被对方发现,只好把已到喉咙的尖叫硬咽回去,并安慰自己只不过是一幅画像而已。然而,他随即便发现镜中的女鬼不但会动,而且还会开口说话。
镜中的女鬼目露凶光,恶狠狠地对镜前的男人说:“相溪望,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偷!明明是我先发现圣剑,你竟敢来抢我的功劳!”女鬼的声音飘渺而空洞,宛若来自地狱深渊。
男人随意地挥动着手中的铁片,面露狡诈的笑容:“我不是已经向你道谢了吗?”
女鬼发出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尖锐叫声,叫骂道:“去你妈的,说一声谢就能换取这把旷世神器吗?若胆敢不把圣剑双手奉上,我必定向圣主禀明一切,让圣主好好地惩治你一番!”
“阿依娜才不会管找到仁孝的人是谁,她只在意是谁把仁孝交到她手上。”男人依然狡诈地笑着。
女鬼又再放声尖叫,双目闪烁骇人凶光,血口大张露出参差不齐的獠牙,冲男人怒吼:“别再跟我耍嘴皮功夫,若不立刻交出仁孝,休怪我心狠手辣。”
男人泰然自若地答道:“你以为自己是赤神教的右护法,我就会卖你的账吗?在我眼中,你不过是一只藏头露尾的小老鼠罢了,有本事就出来跟我比划一下。”说罢,一个箭步上前,挥动手中铁片在镜子前划了一下。
沾满泥巴的铁片虽形似废铁,但只是轻轻一划,镜子便一分为二。两截镜子一同坠地,其中一块摔成碎片,另一块也被男人抬脚踩碎。一声痛苦的低呤于洞穴中回荡,女鬼随之消失于无形。
在争斗后的死寂中,老四双手牢牢地捂住嘴巴,蹑手蹑脚地缓缓后退,想在对方发现自己之前,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然而,正在把玩着手中铁片的男人,似乎早已察觉身后的异动。他猛然转身盯着阴暗的拐角,脸上露出凶狠的神色,缓步向前移动,冷声道:“小鬼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二
入夜时分,县实验中学对面的老蔡饭馆里有四个忙碌的身影,老板蔡恒正在厨房准备晚饭,他的妻子及岳父母则在店面清洁。这家饭馆主要做学生的生意,从学校放学开始,他们就忙个不停,直到此刻才能为自己准备晚饭。
他们忙得头顶生烟,自然无暇分身照顾年仅六岁的少萌。不过少萌是个乖巧的孩子,并没有去烦扰他人,而是独自坐在后堂看她最喜欢的动画片。
当少萌全神贯注地看着动画片时,动画片中的主角——一只人形的可爱小绵羊,不知于何时,悄然无声地在窗户里出现。小绵羊不停地向她招手,最终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惊讶地看了看电视机,又再看着窗户,不明白动画片的主角为何会跑到窗户上。
小绵羊憨厚地笑着,再次向她招手,似乎有话想跟她说。她好奇地走向窗户,打算跟这只平日只会出现在电视机里的小绵羊一起玩。可是,当她来到窗前,对方却挠着脑袋似乎正为某事而烦恼。
“你想说什么呀?”见对方嘴巴张合,并不停地指手划脚,但却没能听任何声音,少萌也不禁挠起来脑袋。
小绵羊无奈地叹了口气,往自己的嘴巴和耳朵分别指了指,少萌随即会意,兴奋地叫道:“你想说,你说话我听不见是吗?”
对方一个劲地点头,少萌则失望地说:“我可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呢!”
小绵羊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随即往门外指了指,示意少萌跟它到外面,似乎已经想到了能跟互相对话的办法。
少萌往门外的街道瞥了一眼,不明白窗户里的小绵羊要怎样才能跑到街道上去,当她回过头来却发现对方已经不知所踪。她本以为小绵羊已经走,但很快就发现对方并没有离开,只是“跑”到靠近门口的窗户上。小绵羊又再手脚并用地比划,示意她到外面的街道,并做出奔跑的姿势,一溜烟地“跑”向门外。
少萌兴奋地跑出门外,在街道上四处张望,很快又再发现可爱的小绵羊,原来藏身于隔壁文具店的橱窗玻璃中。她走到橱窗前,小绵羊马上做出滑稽的动作,引得她哈哈大笑。
“我要怎样才跟你说话呀?我很想跟你聊天呢!”少萌心里有很多话想跟眼前这位熟识的新朋友说,无奈一直未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小绵羊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并指着少萌身后,响亮的电话铃声随即传入耳际。
少萌回头看着身后铃声大作的电话亭,马上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立刻跑进电话亭想摘下听筒跟对方通话。可是,她的身高只有一米多一点,不管怎么伸手,也不能将话筒摘下。
此时,小绵羊突然出现电话亭的透明塑料壁上,示意她踩着塑料壁下方的钢管,爬高一点就能摘到话筒,并向她做出加油的动作。
在小绵羊的指示下,少萌抬起幼细的小腿,踩在钢管上奋力往上蹬,希望能摘下听筒与可爱的小绵羊通话。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把手往前伸,却总是差一点点才能摘下话筒。
从电话机传出的铃声,仿佛越来越急躁。电话彼端的小绵羊,或许已经等得不耐烦,随时会把电话挂掉。少萌越想越着急,把一双小脚板尽可能地伸直,以使自己能站得高一点。
在使出浑身解数后,她的小手与话筒的距离一再接近,眼见就要要将其摘下,一股无形的力量往她的脑后勺狠狠地敲一下,使她立刻失去了平衡,身体随即下坠。她爬得并不高,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受伤,可是在那道无形的力量敲击下,小脑袋被准确地推进电话绳圈里,使她的脖子卡在电话线上。
电话线离地并不高,但这个高度已足够使她的双脚不能触及地面。她就这样被吊在电话线上,不管怎样挣扎也无法挣脱电话线束缚。当幼小的躯体停止了抽搐时,文具店老板娘的惊叫声便随之响起。
塑料壁上那只可爱的小绵羊,看着少萌那双已无力地垂下的小手,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在老板娘跑过来之前悄然消失……
卷十四 藏镜罗刹 第一章 幼女自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仔细品味这首《月下独酌》,能充分感受到李白的孤独。皎月当前,芳香花间,如此良辰美景却只能与自己的影子一同邀月畅饮,是何等无奈的寂寞。不过,在诗人眼中,寂寞也可以是一种享受,至少还有影子作伴。
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影子,不但忠心耿耿,而且寸步不离,若把影子当作朋友,自然就不会觉得寂寞。但是,倘若伴随左右的不是自己熟识的影子,而是突然出现在镜中的恶鬼,那又会是怎样的可怕经历呢?
鄙人慕申羽,是一名刑警,隶属于专门处理诡异案件的诡案组。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经常会接触到一些离奇的案子,在接下来这宗案子里,我将会跟一只藏身于镜子里的恶鬼周旋……
“你们觉得有压力吗?”伟哥突然抛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一个劲地向我们抱怨,“自从被老大招安进来做临时工后,我每天的时间都耗在毫无技术含量的资料录入当中,跟干体力活没两样。想当初老子只要随便编个木马,就能翘起脚等着数钱。每逢有应用新技术的硬件推出,不管价钱有多BT,我都会第一时间弄回来研究。可是现在呢?我连换CPU的钱也拿不出来!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黑客,我感到压力很大。”
虽然伟哥经常会抱怨在诡案组里只有他才是临时工,以及老大不准他做任何违法的勾当,就连下载盗版软件也不行,我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可是,这一回他的抱怨,却罕见地得大家的共鸣。而且首先作出回应的,竟然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雪晴。
“嗯,我也觉得压力很大。”虽然雪晴没有说明压力的来源,但我猜她所说的压力应该是指傅斌。
自从上次跟傅斌合作之后,他总是找机会过来溜达。虽然他每次都有不同的借口,但目的却非常明显,就是想修补跟雪晴的关系。不过效果似乎并不理想,雪晴至今仍对他不理不睬。
蓁蓁也跟大家抱怨,说最近有不少同学及亲友结婚,每次参加婚宴总会有人问及她的感情生活,甚至提出给她介绍些青年才俊。尤其是她姨妈,每次跟她父亲虾叔碰面,总会问上一句:“小蓁谈男朋友没?”仿佛怕她嫁不出去似的。这让她觉得很烦腻,自己才24岁,用得着为婚事这么着急吗?
蓁蓁刚把话说完,伟哥跟喵喵的目光立刻落在我身上,仿佛我该对此负上全部责任。蓁蓁也意识到这个话题太敏感,霎时间脸色便红润起来。为免尴尬,我马上扯开话题,跟大家说我的压力也很大。因为老大总是要求限时破案,而且在他眼中破案是应该的,不能破案就得受处罚,所以老是用各种各样的惩罚来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