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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万流当即心中一喜,知道救自己的应该便是那搬山派的高徒铁中坚,待得身子被那长鞭拉到一边,放在地上。金万流立即转头望去,黑暗之中只见一双大眼望着自己。眼光之中满是笑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铁中坚。
铁中坚这一鞭挥出,已是使出全力。一鞭用完,立时全身冷汗直流。见到金万流望向自己,铁中坚也是勉强挤出笑容。
娄废体外,那灰衣人见金万流被掷了进去之后,并无任何异声,心中一宽。当下不虞有他,收刀入鞘,迈步而入。
这灰衣人脚步刚一走进这娄废之中,立时觉得一股劲风从右侧直击而下。这一股劲风正是那熊猫手中的骷髅铁手所发。
熊猫愤恨那灰衣人言辞侮辱外公,是以等那灰衣人甫一进到娄废体内,便即首先发难。
熊猫一挥手中的骷髅铁手,向着那灰衣人的当头直劈而下。这一下猝不及防,灰衣人只有往后退去。
与此同时,埋伏在洞口另外一侧的水灵也是同时发难,手中分水峨嵋刺等在灰衣人的后退路上。
灰衣人只要往后退出三步,那就势必被那水灵手中的分水峨嵋刺刺中左肋。来一个透明窟窿。
倘然往前,风冷情的斩鲸刀也正磨刀霍霍。而那云高崖正在一旁策应。
预备那姓叶的前来帮忙之时,云高崖好奇兵突出。给那姓叶的来一个致命一击。
此时此刻,灰衣人的前后左右俱都有兵器织成一道光网。严严实实的拦住那灰衣人的去路。
那灰衣人此时已经是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任他再有通天的本领在这奇兵突出,募然偷袭的一瞬间,也是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
这灰衣人逃不逃得出这天罗地网?
黑暗之中,那风冷情看见灰衣人一瞬间的慌乱,心中一软。手中斩鲸刀往左一让。
这一让,便是在这严密的攻势之中留了一个口子。
黑暗之中,那灰衣人甫一进到这娄废体内,双目还未适应过来,几同失明一般。而那风冷情等人在这黑暗之中待的时间即久,又兼那灰衣人迈步而入的时候,手中火折子射出微弱的光来。
这一点光虽弱,但足以让风冷情看到那灰衣人眼中的一丝慌乱,绝望。
这一丝绝望便和风冷情适才听到铁中坚所说的那件事情的时候,风冷情心中的绝望一般无二。
是以一瞬间,风冷情心中掠过了一丝不忍之意。这才网开一面。将斩鲸刀让开一线生机。
因为他知道那种绝望的痛苦,那种绝望就好像只身伏在大海之上四顾无人,随时都要沉没……
一线生机既显,灰衣人江湖历练之丰,无人能及,岂能不及时抓住。
灰衣人当即纵身而起,向前扑了过去。从那风冷情留出的那个口子冲了出去。
熊猫心中暗叫可惜可惜。手中提着那骷髅铁手追了过去。
就在灰衣人和那风冷情擦身而过的刹那,灰衣人忽然一声狞笑,侧身而过的刹那,挥手一掌,重重的击在那风冷情的胸膛之上。跟着灰衣人口中狞笑道:“吃我一记黑煞掌。”
风冷情口中一声闷哼,身不由主的飞了出去。
这一掌之上使上了灰衣人十成力道。只见风冷情如同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半空之中就是连着喷了几口鲜血。跟着碰的一声掉到地上,整个人立时委顿在地。
水灵啊的一声惊呼,再也顾不得偷袭那灰衣人,疾步向那风冷情奔了过去。
灰衣人这一掌意在立威,是以下手毫不容情。一掌击出,跟着身子向那风冷情逼了过去。
水灵眼见那灰衣人神情凶恶,右手提起,掌心之中隐隐冒出一股煞气,知道这灰衣人意欲斩草除根,要对风冷情下此毒手,当即挺身挡在风冷情身前。
那灰衣人脚下不停,眼见有人挡在被自己击飞出去的那个小子跟前,心中暗道:“既然你也想死,那我就成全于你。”这一掌便好不停留,向那水灵心口按了下去。
这一掌倘然按在水灵的心口,凭着这灰衣人一掌之力,水灵立时便会香消玉损。
那风冷情被灰衣人一掌打得口喷鲜血,风冷情只觉自己眼前一黑,胸腔之内五脏六腑之中剧痛如绞。迷迷糊糊之中,只见水灵挡在自己身前,而那灰衣人正自面带杀气,一掌向水灵胸口按了下来。
风冷情这一下只吓得魂飞魄算,适才他已经见识过这灰衣人黑煞掌的厉害,知道水灵要是挨了这一掌,那里还有命在?当下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将水灵拉开,那灰衣人的一记黑煞掌复又结结实实的打在风冷情的胸膛之上。
风冷情只觉得眼前再次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水灵大吃一惊,扑到风冷情身上,一把抱起风冷情,只见风冷情脸色惨白如纸,脸上身上满满的都是喷出来的血迹。
再一摸风冷情的脉搏,只觉脉息若有若无。心中大乱。
那灰衣人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缓缓提了起来,脸上带着狞笑,一步一步向那风冷情和水灵走了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姓叶的也是手持火折子迈步而入。口中笑道:“想不到这里倒是好热闹。”眼光一撇,看见熊猫,龙卷风,水灵等人,口中哎呦了一声道:“又是你们这几个人。”此时,那灰衣人借着火折子的微弱光芒,已经慢慢适应。看到水灵的面孔,心中一动,心道:“这女娃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就在这时,那熊猫看到躺在水灵怀中一动不动的风冷情,心中一阵大痛,大声道:“风兄弟被你这狗贼杀死了,我要为风兄弟报仇。”说罢,挥舞手中的骷髅铁手向那灰衣人扑了过去。
那边厢,坐在地上疗伤的铁中坚听得熊猫的这一句话,全身一震,立时站了起来,颤声道:“你说什么?熊猫。”
第九十三章 :恶狼和羊
这铁中坚背靠在那娄废躯壳的角落之中,距离众人甚远,是以只看到风冷情被灰衣人击倒在地。并不知道风冷情伤势如何,此时闻听熊猫说那风冷情被那灰衣人打死当场,心中巨震之下,当即再也顾不得身上伤痛,猛地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说什么?熊猫,风冷情怎么了?”
熊猫声音之中满是悲愤之意,大声道:“风冷情被那狗贼打死了,这狗贼还要打死水姑娘。老子跟他拼了。”说罢,迈步而前,向灰衣人奔了过去。
铁中坚心中一阵迷茫,适才之前还跟自己拼死拼活的风冷情竟然死了,被这灰衣人打死了。铁中坚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再一听说那灰衣人竟然还要杀死水灵,铁中坚不知道那里来的一股力气,猛地掏出黑龙鞭向那灰衣人奔了过去。在他心中,也是不愿任何人伤害到水灵一丝一毫。
那姓叶的哈哈一笑,拔出一根银枪,而后笑道:“冷老大。这两个傻小子给我,你收拾那女娃娃。”说罢,手中银枪一摆,向那铁中坚拦了过去。
那云高崖一直伏在暗中,此时见这姓叶的出来,当下再不迟疑,从暗影之中一闪而出,手中羊角锄向那姓叶的后心劈去。
那姓叶的只觉背后风声响动,急忙转过身来,看到云高崖,忍不住哈的一声笑了出来,笑嘻嘻道:“又来了一个。”
那灰衣人听到铁中坚说到风冷情这三个字的时候,全身一震,双目之中精光一闪,顿时停住脚步。此时,灰衣人距离那水灵也只有三四丈之遥。
灰衣人双手颤抖,右手之中的火折子不住晃动。火光之下,只见三四丈外的水灵紧紧的抱着风冷情,水灵脸上满是悲愤,一双眼死死的瞪着灰衣人。
与此同时,熊猫第二声回答复又传入灰衣人的耳中:风冷情被这狗贼打死了……
灰衣人眼中一阵迷茫,跟着胸口一阵剧痛传来。
灰衣人一个趔趄,险些倒下。水灵一呆,不知道这灰衣人在搞什么花样。
灰衣人凝目向躺在水灵怀中的风冷情望去,透过那满脸的血污,只见一张惨白的脸孔之上,那英挺的双眉,那笔直的鼻梁,那薄厚适度的嘴唇,还有那下巴,果然便是那日在突厥王陵之中那一个满脸傲然,倔强的少年风冷情……
灰衣人脸色木然,呆在那里。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之中一片纷乱如麻。一个念头挥之不去:儿子此刻又被我打死了。儿子此刻又被我打死了。
猛然间灰衣人张开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灰衣人身子一晃,摇摇欲倒。
那熊猫和铁中坚奔到水灵跟前,各自手握兵器,眼睛瞪着灰衣人,生恐这灰衣人使些什么花样。
那姓叶的此刻已然将云高崖的兵器羊角锄踩在脚下,手中银枪已然高高举起,正欲一枪刺落,结束云高崖的性命。眼光一瞥之际,忽见那灰衣人脸色苍白,口喷鲜血,一呆之下,急忙放开云高崖,向那灰衣人奔了过去。奔到云高崖近前,关切问道:“冷老大,你被这小妞伤了吗?”
灰衣人摇了摇头。
姓叶的扶住灰衣人。
灰衣人涩声道:“不用扶,叶老弟。我没事。”眼睛看着风冷情,眼神之中又是愧悔,又是内疚,又有无尽的内责之意。
金万流慢慢从那黑影之中走了出来,一步一步来到水灵跟前,看了看水灵怀中的风冷情,伸手一探风冷情的脉息,只觉风冷情的脉息只有一丝,且还若断若续,时有时无,心中苦涩,心道:“这少年只怕无救了。”抬起头来,眼睛望着那灰衣人,缓缓道:“冷先生,这位小兄弟为了放你,这才网开一面,而你竟然偷袭这位小兄弟,接连两记黑煞掌,不可谓不心狠手辣,这倒也符合你一贯的身份,只不过一匹狼却生出一只羊来,可笑啊可笑,可怜啊可怜。”一语说罢,金万流的眼神之中满是鄙夷不屑之意。似乎浑然忘了自己还没有还手之力,还在这灰衣人掌控之中。
金万流的一番话,众人都是不明其意,什么叫一匹狼生出一只羊来?而且那可笑可怜从何而来?这其中却只有金万流和灰衣人二人懂得。
灰衣人心中苦涩,默然无语。
姓叶的怒喝一声道:“金老怪,你是不是找死?”
金万流嘿了一声,没有说话。
灰衣人忽然沉声道:“我儿子不会死的。”
金万流皱眉道:“此子生机已停,命若游丝,又岂能复活?”
灰衣人默然半响,涩声道:“你忘了我来此地的目的吗?这里既是娄废的身体之内,这里既是西王母的埋骨之所,便一定有那肉仙芝母。既有肉仙芝母,自然便会有肉灵芝存在。那肉灵芝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活死人肉白骨,岂不能将我儿子救活?”
金万流哼了一声,道:“你亲手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打了两记黑煞掌,这般恩德,我估计你儿子醒来之后,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一定铭感在心,永世不忘。”
这一句话说出,旁边众人都是呆了。之前从那灰衣人口中说出风冷情是这灰衣人的儿子,众人还都有些半信半疑,此刻却在这金万流的口中再次印证,众人却不得不信。
那姓叶的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冷老大,难道你来此的目的,找寻那肉灵芝,便是为了解救这少年吗?”
水灵,熊猫,云高崖,龙卷风等人也都是大惑不解。这灰衣人千里迢迢的赶到这昆仑山,就为了亲手打伤,而后再取出那肉仙芝母体内的肉灵芝,将其救活吗?这种事情任是谁也想不明白。
众人都是心中疑惑,看向灰衣人的目光之中有愤怒,有好奇,有不解,有鄙夷不屑。
灰衣人转过头来,环顾四周,眼睛在这空间之内四处一扫,随即落到那俯伏在地的人形之物身上,眼睛一亮,疾步走了过去。两只眼睛盯着那肉仙芝母,缓缓道:“这便是肉仙芝母。”心中激动,暗道:“这一回儿子有救了。但随即想起儿子今日所受之伤,昔日所中之毒都是拜自己亲手所赐,一时间又复心痛如绞。
灰衣人皱眉,慢慢取出碎梦刀,在那肉仙芝母后背中心的部位,一刀划下。只见这一刀刺下,那肉仙芝母体内被划开的口子之处立时发出一股幽幽清香,香气馥郁,四溢开来。众人闻之都是一爽。
灰衣人手中碎梦刀上下交叉,连化几刀,而后收刀入鞘,探手入内,一阵掏摸之后,跟着用力向外一拽,一只手随即伸了出来,掌心之中握着一枚雪白的物事。那物事外形跟灵芝一模一样,只是不时的散发出清幽之香。
众人心头都是一震,眼光落到这物事之上,心中俱道:“难道这便是那肉灵芝吗?”
灰衣人手持肉灵芝,慢慢走到金万流身前,将肉灵芝递到金万流手中,道:“这个肉灵芝给你,速速给他服下,这条命依然有救。”
金万流本想再出言讥讽几句,但是看着灰衣人满眼关切的表情,叹了口气,这句话便没有说了出来。
金万流走到水灵跟前,招呼水灵将一直昏迷不醒的风冷情平放地上,而后撬开风冷情紧闭的牙关,用手扶住,使其张开嘴。而后金万流命令灰衣人道:“解开我的穴道。”
灰衣人伸出手解开金万流被封的穴道。默然无语,满脸关切的站在一边,望着风冷情。
金万流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那肉灵芝放在双掌之中。双手合拢,猛地用力,向里挤压过去。不一刻功夫,一滴滴雪白的汁液从金万流的掌心滴落,顺着风冷情张开的嘴巴流了进去。
盏茶时分之后,那肉灵芝尽都被金万流用掌力挤压出一滴滴汁液,流入风冷情的口中。而后金万流将那干瘪的肉灵芝递给熊猫,命其收入囊中。
这等天材异宝,即使大半精华已去,但余下的这皮囊也有延年益寿之效。
这肉灵芝果然深具奇效,服下肉灵芝汁液之后,半个时辰,这风冷情脸上已然有了丝丝红润。众人心里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看来风冷情的这条命是保回来了。
金万流沉默片刻,终于缓缓道:“冷先生,令郎的性命已然无碍,但是他身上所中之毒呢?却又如何解得?”
水灵脸上变色,听这金师伯所言,竟似风哥哥中了这灰衣人下的毒。中的什么毒?厉害不厉害?
灰衣人默然半响,脸上露出惨然之色,涩声道:“那五蛊断魂钉之毒只有三月,三月之后其毒必发。”
水灵听到这一句话,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其余诸人,熊猫,云高崖,铁中坚也都是满脸愕然,谁也不能相信,这灰衣人竟然还在风冷情这个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中了如此厉害的毒。
五蛊断魂钉……
听到这个名字,熊猫,铁中坚等人都是心中寒意陡升。
第九十四章 :尸王出棺
这五蛊断魂钉众人都听过它的名头。知道这五蛊断魂钉乃是苗疆巫族一种蛊术。制造这五蛊断魂钉之人乃是分别取五种毒蛊,比如蛇蛊,蜈蚣蛊,蝎子蛊,蛤蟆蛊,蜘蛛蛊,取这五种毒蛊之中最厉害的放在一起,将之碾碎,搅拌成粉,再辅以尸毒,而后抹在这断魂钉之上。中了这五蛊断魂钉之人,除了有原先制造这五蛊断魂钉的巫师才能解救,其余无人能解。
而众人有所不知的是,这灰衣人这五蛊断魂钉便是来自苗疆一位巫师,草鬼婆。
灰衣人诱之以利,而后那草鬼婆这才为他做了三枚五蛊断魂钉。做好这三枚五蛊断魂钉之后,灰衣人乘其不备,便将那草鬼婆杀死,而后扬长而去。至今那巫师之地,苗疆草鬼婆所居住的那个寨子,所有族人还是将这灰衣人是为头号大敌。始终追杀于他。只不过这灰衣人武功卓绝,见识又多,始终不曾被那些草鬼婆追上。
熊猫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你这个禽兽。竟然连自己亲儿子也下毒。”
那姓叶的横眉而对,正要发火。
灰衣人脸色黯然,急忙止住姓叶的出手,涩声道:“你骂得好,我是禽兽不如,哎。”
熊猫也没想到这灰衣人被骂之后,竟然全不反击,一鄂之下,立时住口。
那灰衣人慢慢道:“我来此昆仑寻找肉灵芝的目的,便是要救治于他。这肉灵芝虽然不能尽解其毒,但是可延缓三月之命。这半年之中,我一定找出解毒之药,而后亲自送来。”
说罢,灰衣人望了望昏迷不醒的风冷情,深深的注视了一眼,而后转身而去。
那姓叶的大惑不解,看了看众人,随即一挥手,向灰衣人追了过去。
片刻之后,这二人俱都消失在那娄废的入口之处。没入黑暗之中。
这偌大的空间之内,此刻只剩下满脸怒气的熊猫,紧锁眉头的云高崖,默然不语的金万流。泪水涟涟的水灵,昏迷不醒的风冷情还有站在一边一语不发的龙卷风,脸孔苍白的铁中坚。
熊猫叹了口气,道:外公。”
云高崖也上前见过金万流。
金万流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不要多礼。
铁中坚咳嗽一声道:“金师伯,这风兄弟所中的毒厉害吗?有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所关心的。水灵立时抬起头来,望向金万流,脸上满满的都是期待之色。
金万流岂能看不出这小姑娘的心思,只是这风冷情所中之毒五蛊断魂钉太过霸道歹毒,众人先前也在那灰衣人口中知晓此事,这番话却不能不细加斟酌。
金万流慢慢道:“此毒虽说厉害,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只要那灰衣人在这半年之内找到解毒之药,这风冷情的一条命就算救回来了。”这一句话听在众人心中,都是大感失望。
水灵心道:“听这金师伯话中之意,只要那灰衣人在半年之内找到解毒之药,便可将风哥哥所中的五蛊断魂钉的毒解了,可是倘然那灰衣人半年之内找不到那解毒之药呢?那岂不是风哥哥就只有半年之命?”想至此处,水灵心中一酸,一颗珠泪夺眶而出。在她心中,自己是要和风哥哥一起到老的,她怎么忍心风哥哥只有半年之命?
泪眼朦胧之中,水灵抬起眼睛望向金万流,颤声道:“金师伯,你一定要救救风哥哥。”
金万流点点头道:“水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金万流对于风冷情实是有无尽的愧疚之意——要不是自己将风冷情从那灰衣人身边偷走,也不至于激得那灰衣人恼怒发狂,而后找上门来,和自己大斗一场。这之后发生的种种情事,其实已经不是这金万流本意。奈何让这一对父子生死分离的却是自己。也可以说,自己是让那灰衣人暴怒发狂的主因。要不是自己这一家人还是和和睦睦的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也不致有今日灰衣人亲手打伤风冷情的惨剧。
金万流实在是难辞其咎。是以金万流暗中发誓,一定要竭尽全力,找寻那解毒灵药将风冷情治好。
风冷情始终未醒,众人不敢轻易移动于他,于是只有在这娄废体内静静疗伤。一晃十余天过去。铁中坚身上所受之伤,俱都已经好转。而那风冷情体内的伤势也在这肉灵芝的药力之下,慢慢痊愈起来。
众人久处娄废之中,身上所带的干粮渐渐消耗殆尽。到得后来,一点干粮也无的时候,无奈之下,众人只有从那肉仙芝母身上不时的取下一块芝肉,聊以充饥。
那肉仙芝母果然是大补之物。众人每次只是从那肉仙芝母身上取下一块,吞入肚中,便能止得半日不饥。
那肉仙芝母身上的果肉便如同荔枝一般,甘甜爽口。食之以后更是精力大增。熊猫和云高崖,铁中坚只觉得自己吃了这肉仙芝母以后,身上所有以前练功练不到的地方俱都一一冲了过去。在这娄废体内的半个月来,三人身上的武功至少长了两个层次。
只不过这肉仙芝母虽然甚大,但是众人在这娄废体内,一日连着一日。不多久一个月便已经过去,那肉仙芝母已然消化大半。
风冷情的伤势终于大好。
这一日,众人商议是否该离开这西王母的陵寝。
风冷情静静笑道:“我的身子已然并无大碍。咱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铁中坚望了望风冷情,没有说话。经过那一次之后,这铁中坚知道自己和风冷情之间已经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永远不能逾越。
风冷情没有望向铁中坚,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走出这昆仑山,就会和众人分道扬镳,各走各路,包括他最心爱的水灵……
此前,在灰衣人击向水灵的那一刻,风冷情不惜放弃性命,舍身而替,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为的只是不让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受伤害。而他已经做到。之前种种,师傅水天波还有师妹水灵对待自己的这一份情意,他在那一刻已经以命偿还……两不相欠……
此刻他已然能够坦然面对水灵。
爱一个人应该不仅是陪伴在她身边吧?只要她开心,快乐,其实就已经足够。
水灵此刻看着伤势好转的风冷情,心中无比甜蜜。看到风哥哥为了自己舍身而替,那一刻她终于知道,在那个风哥哥的心中,自己实是比他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为了她,他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
水灵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待他好,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要待他一千个好,一万个好……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更不让他有绝望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风冷情那一天绝望的眼神,水灵的心里就疼得要命。她暗暗发誓,以后绝不会再有一次,绝不会。
金万流见风冷情伤势大愈,心中这才放下一些心来。当即对熊猫,云高崖道:“你们收拾收拾,咱们这就离开这娄废体内。”
熊猫听说要走,当即第一个走到那肉仙芝母跟前,取出羊角锄,搓了搓手道:“老子可不能让你这个宝贝落到别人手里,这就把你带走,养到摩天崖山上,慢慢的吃你。”
金万流嘿嘿一笑,也未阻止。这肉仙芝母天材地宝,取将出去,放到摩天崖上。自是造福了摸金派一众弟子。这等好事,金万流岂能干涉?
熊猫招呼云高崖过来一起帮忙。二人手中羊角锄上下飞舞,不一刻功夫便将那剩下的半个肉仙芝母从那地上取了出来。而后熊猫郑而重之的收入行囊之中。
从背后望去,熊猫就好像背后长了一个驼峰一般。好好的一个浓眉大眼的美少年就这样变成一个挑夫。
云高崖嘿嘿一笑道:“猫儿,你倒是像那华山山上的挑夫。”
熊猫也不以为忤。嘻嘻一笑道:“四叔,小心我把这肉仙芝母背回摩天崖,到时候不分给你。”
云高崖搔搔头,哈哈一笑。
众人收拾收拾便要上路。熊猫一眼扫见那竖立在一侧的那一口玉棺,开口道:“要不然四叔,你把那玉棺搬到摩天崖好了。”
云高崖连连摆手道:“这个可万万使不得。这三眼太岁娄废全靠这三眼镇压。咱们从那肉膜之处进入,已经将那娄废的一支眼破掉。这又把肉仙芝母挖走,等于又取走另外一只眼。那口玉棺镇着的便是那第三只眼。倘然把那口玉棺取走,三眼尽去,这娄废恐怕就要从假死之中醒转过来。这可使不得。”
熊猫呵呵一笑道:“四叔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这娄废醒转过来。”
云高崖嘿嘿一笑,抬起头望向那一口玉棺,这一望之下,顿时心中一寒,只见那玉棺之中始终微合双目的那个黄袍男子慢慢睁开眼来。
黄袍男子甫一张开眼睛,便双手往前一推,将那玉棺棺盖推开,迈步走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重见天日
那玉棺棺盖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玉棺碎成数块,散落一地。
那黄袍男子缓步走出,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众人。
金万流回头一望,看见这黄袍男子,心中一震,当即对大家道:“大家快退出去,这只是尸王。”
众人听得那金万流语声紧急,知道情势紧急,当即向那灰衣人用碎梦刀砍出的缺口跑了过去。
金万流和熊猫,云高崖三人在最后,直到众人尽皆出去,这才紧随其后,跟了出去。出得这娄废体内,举目望去,只见众人此刻已经置身在一处宽敞的墓道之中。这墓道甚长,墓道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众人当即沿着这条墓道向前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