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漫天一呆,心道:“这碧衣妇人我又不认识,她问我什么话?”当下道:“你有什么事情问我?”
碧衣妇人沉声道:“你可曾见过两男两女来到这里?那两个男子都是年纪甚轻,那两个女子也年岁不大,其中一个女子身穿一袭白衣——你见过没有?”
风漫天心道:“这碧衣妇人原来是寻找人来了。”当下哈哈一笑道:“原来阁下是找人,不过你所说的两男两女我可没有见过——”
碧衣妇人闻言,脸上是大为失望,口中喃喃道:“这怎么会?我明明是循着他们的踪迹而来,难道到这里就不翼而飞了?”
风漫天眼珠一转,笑道:“两男两女我没看到,我倒是看到了一男一女——”
碧衣妇人眼中一亮,颤声道:“一男一女,你快些说说,那一男一女长什么样子?”
风漫天笑道:“那一男一女么,那个男子眉清目秀,一身轻功卓绝,最厉害的是使得一手飞刀。”
碧衣妇人颤声道:“这个男子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小子。——那个女子呢?”一说到这个女子,碧衣妇人脸上神情都紧张起来。
风漫天察言观色,已然猜出碧衣妇人口中所要寻找的这个女子一定和这碧衣妇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当下微微一顿,道:“那个女子长得雪肤花貌,一看就是一个绝代佳人美人胚子,只是一张脸上却是始终不露笑容——”
碧衣妇人啊的一声,道:“就是她,就是她,她现在在哪里?”
风漫天眼睛望着碧衣妇人,慢慢道:“那一男一女被这石头人适才踢到那池子里面的尸王夺走了性命,被那尸王扔到那池子里面去了。”
碧衣妇人眼前一黑,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两眼发直,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风漫天见这碧衣妇人神色大变,情知自己所料不错,这碧衣妇人跟她口中寻找的女子非同寻常,而自己口中所说的却是叶惊天和风慕容,之所以谎言相欺,也不过是为了让这碧衣妇人心神慌乱之际,自己好借机离去。否则的话,和这二人纠缠起来,自己恐怕一时脱身不得。
风漫天见碧衣妇人跌坐地上,眼光发直,神情痛苦至极,心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飞身跃到地上,来到那灰色布袋之前,一伸手提了起来,正要拔步向那墓室门口飞奔而去。
突然之间,碧衣妇人募地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望向风漫天,凄然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那孩子就在这池子里面?”
风漫天急忙点点头,道:“就在这池子里面。”心中飞速转着念头——难道这碧衣妇人还想下去打捞不成?”
那碧衣妇人闻言之后,脚尖一点,奔到那血池旁边,双眼痴痴的望着那血池,口中喃喃道:“孩子我来看你——”说罢,便欲纵身一跃。

第七百三十节 :第九章故人相见

一只粗大的手掌募地伸了过来,一把拉住碧衣妇人的手臂,跟着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我下去。”
站在一旁的风漫天看的清清楚楚,拉住碧衣妇人的正是那拳毙毒僵尸的石头人。只见那石头人来到那血池跟前,吸了一口气,募地纵身一跃。跳进了血池之中。
碧衣妇人站在血池之前呆呆而立,直到石头人整个身躯慢慢没入血池之中。
墓室之中鲛人灯照耀之下,这一幕显得诡异莫名。
风漫天心中暗自打鼓:“这两个人都是疯子,我还是快快离开这里为妙。”当下背起那一个灰色布袋,身形展动,从那毒僵尸的尸身空地之中,快步奔出墓室,一溜烟的走了。
碧衣妇人双目直直的望着那血池,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惶惑不安,还有深深的恐惧之意——这血池之中打捞得出打捞不出那年轻女子的尸身,都是她不愿面对的事情。
盏茶时分过后,只听那血池之中哗啦一声响,那石头人从血池之中钻了出来。凌空一跃,到了岸上。只见这石头人双手之中横抱着那一具不死尸王的尸骸,而后满身湿淋淋的走到碧衣妇人身前。
碧衣妇人神色紧张,眼睛望着石头人,眼睛之中满是期待之色。
石头人摇了摇头,用低沉的声音慢慢道:“底下只有这一具僵尸的尸骸,没有其他物事。”说罢,将那具不死尸王的尸骸放到一旁地上。
这一句话自是说,血池之中没有碧衣妇人所要寻找的那尸骸的踪迹。
碧衣妇人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双眼望着前方,喃喃道:“这么说,那个人是骗我的了。她,她还没有死——”碧衣妇人转过头来,四处需找风漫天的踪迹,而此时风漫天早已影踪不见。
石头人慢慢道:“她不会死的。”
碧衣妇人听了这石头人的安慰之语,心中稍安。过得片刻之后,碧衣妇人定下神来,这才站起身,正要沿着这墓室转上以圈,看看这墓室周遭情况,忽然那巨棺后面人影晃动,一男一女从那巨棺后面慢慢走了出来。
碧衣妇人和石头人俱都同时抬头,望向那一男一女。看到这一男一女的刹那,碧衣妇人忍不住失声道:“果然是你。”
那石头人却是没有说话,只是双目漠然的望着那从巨棺后面转出来的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叶惊天和风慕容。原来适才风漫天和那尸王争斗之际,叶惊天和风慕容趁着那巨棺翻转之时,悄然无声的顺着那洞口钻入巨棺之中。这才躲过了这一场危机。待得那石头人前来,挥动双拳将墓室之中的一众毒僵尸一一击毙,叶惊天和风慕容也是俱都听在耳中。
二人并不知道所来何人,只是听到外面骨骼碎裂的声音如此惊心,心中都是知道势必来的又是一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二人藏身巨棺之中,直到石头人将那不死尸王踢落血池之中,碧衣妇人现身墓室之中,和风漫天一席谈话,叶惊天和风慕容这才惊觉——原来,来人竟然是那大金宣宗帝陵之中那放走了自己一行四人的碧衣妇人。

第七百三十一节 :第十章往事不敢追

拳毙一众毒僵尸,踢落不死尸王于血池之中的自然是那和碧衣妇人寸步不离的石头人了。
叶惊天在那巨棺之中听到这碧衣妇人寻找两男两女,当即明白碧衣妇人便是前来寻找自己和风慕容,乐七星,历星魂四人,只是为何前来寻访己方四人,叶惊天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悄然聆听片刻,还是不明所以,唯一知晓的似乎这碧衣妇人心中看重的只有那历星魂。甫一听到风漫天编造谎言,诈说自己和历星魂被尸王所杀的时候,碧衣妇人情绪不能自己——其后碧衣妇人奔到那血池旁边,石头人出言下去打捞尸身的时候,叶惊天就在犹豫该不该即时出来相见。
自己出来与那碧衣妇人相见,碧衣妇人势必会询问历星魂的下落,而自己每每一想起历星魂便心中难受,心中实在是不忍提及,只盼碧衣妇人寻不到自己和历星魂的尸身之后,便即远去。可是后来察觉碧衣妇人似乎不会即时远去,而是要细细查看这墓室之中的情况。不得已之下,这才和风慕容一起从那巨棺之中的洞口爬了出来,而后站起身绕过巨棺,来到碧衣妇人面前。
叶惊天点点头,道:“前辈,我们又见面了。”一眼望去,叶惊天便看到这碧衣妇人数月不见,竟似消瘦了不少,两颊颧骨深陷。心中一动:“这碧衣妇人经历了何事?以致这般形销骨立,憔悴至斯?”
碧衣妇人看到叶惊天的刹那,立时知道自己上了那个风漫天的恶当,只不过此时心中悬念历星魂的下落,无暇顾及其余,当下凝目望向叶惊天,颤声道:“历姑娘没有事吧?”
叶惊天摇了摇头,道:“她没事——”顿了一顿,道:“她现在应该安好如初。”
碧衣妇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现在在那里?”
叶惊天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碧衣妇人眉尖一挑,奇道:“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怎么你会不知道?”
叶惊天心里一痛,黯然道:“我们半路之上便和她分开了,她和乐兄弟在一起。”
碧衣妇人一怔之下,木然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为何要和历姑娘分开?你知不知道历姑娘自小没有母亲照顾,这般舍弃于她,让她如此孤苦伶仃,你为何这般狠心?”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碧衣妇人已然是声色俱厉。
叶惊天叹了口气,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碧衣妇人眼睛横扫一下叶惊天,复又望向站在一旁,雪肤花貌的风慕容,心中转念道:“那一日见到我这苦命的孩儿之时,便看到这男子和她言语亲密,想必这男子是我那苦命孩儿的意中之人,历鹰扬想必早已故世多时,我那苦命的孩儿自是和这男子相依为命,而此时此刻,这男子却说和我那苦命的孩儿早就分道扬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莫非,莫非是因为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第七百三十二节 :第十一章杀不得

碧衣妇人心中此念一起,望向风慕容的眼神之中便多了一抹杀机。
风慕容只觉碧衣妇人的目光在自己脸上一掠而过,这目光便如同刀锋一般。风慕容不由得心中一寒。
叶惊天慢慢道:“前辈,我和历姑娘分开,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恕难奉告。”
碧衣妇人双眉一竖,森然道:“苦衷?我看是为了这个姑娘吧——既是如此,我将这姑娘杀了便是!”一语既罢,也不见这碧衣妇人如何动作,墓室之中鲛人灯下,只见一道碧影一闪。碧衣妇人闪电般扑到风慕容的身前,右手竖掌如刀,一刀向风慕容的咽喉斩去。
叶惊天大吃一惊,口中急忙道:“前辈,千万不可!”右手伸出一把抱住风慕容,跟着脚跟在地上一点,身子嗖的一声向后面飞出数丈之遥。
这一下堪堪避过碧衣妇人闪电般的一记掌刀。
碧衣妇人厉声道:“为何杀不得?”脚尖点地,纵身而起,半空之中双手手掌张开,十指如钩,向叶惊天怀中的风慕容头顶抓了过去。
这一下,碧衣妇人使出了七成力道,满拟还不将这弱不禁风的风慕容颅骨抓破,毙于掌下。谁知那叶惊天早有防备,身子落地之后,不及站稳,再次弹起,复又向后飞纵出数丈,离开碧衣妇人十来丈之遥,这才落下地来,站稳。
碧衣妇人再击不中,身形落地,双手收回,怒道:“你这小子不识抬举,真的要回护这个臭丫头吗?”
叶惊天急忙解释道:“前辈,这件事情跟风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请前辈勿要误伤他人。”
碧衣妇人双眼眯起,慢慢道:“这么说,离开历姑娘都是你自己所做的决定?”
叶惊天叹了口气,道:“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前辈宽宏则个。”
碧衣妇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惊天,良久良久,这才开口道:“我现在也不责罚于你,你带着我,找到历姑娘,这既往之事,就此罢休,否则的话,嘿嘿,我不杀你,我这石奴也会跟你阴魂不散,你纵使跑到天涯海角,我这石奴也是跟你到天涯海角,你信不信?”
一语说完,站在碧衣妇人身后数丈开外的石奴,迈开大步,来到碧衣妇人身旁,一双漠然的眼神望向叶惊天,似乎是在告诉叶惊天,千万不要质疑碧衣妇人所说之话。
叶惊天苦笑,心道:“这碧衣妇人竟然如此蛮横,一点道理不讲。竟是非要逼着自己和她一起寻找历星魂。可是自己怎么还有面目去见历星魂?更何况自己即使愿意去见历星魂,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罢罢罢,看在这碧衣妇人如此关切历星魂的份上,自己就陪她走一趟,估计自己找不到历星魂,就会在半路之上归赴黄泉了。——如果能在死前见到历星魂,也可以无憾了。”一念及此,心中黯然。
碧衣妇人见叶惊天脸色忽转阴郁,心中不知叶惊天乃是极为难过,还以为叶惊天不想相陪自己,前去寻找历星魂,当即厉声喝道:“臭小子,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痛痛快快的给一个话。”

第七百三十三节 :第十二章千年尸丹

叶惊天慢慢抬起头,道:“前辈,我陪你去。”
碧衣妇人转嗔为喜,道:“这就对啦。只要找到历姑娘,咱们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叶惊天和风慕容相望一眼,都是苦笑一下。
碧衣妇人忽然想起一事,向叶惊天问道:“对啦,历姑娘叫什么名字?”
叶惊天犹豫一下,心道:“这碧衣妇人不知道星魂的名字,我该不该告诉于她?可是看那日在大金宣宗的帝陵之中,这碧衣妇人的言语神情,竟似和星魂大有渊源,既是如此,不如告诉了她也罢。”当下沉声道:“历姑娘芳名上星下魂。”
碧衣妇人喃喃道:“历星魂——历星魂——”片刻之后,抬起头,望向叶惊天道:“咱们这就出发,前去寻找历星魂!”
叶惊天沉声道:“前辈稍待,我还要办一件事情,办完这件事情咱们便立即出发。”
碧衣妇人眉头一皱,不耐烦道:“什么事情?”似乎在这碧衣妇人的心中没有什么事情比寻找历星魂来的重要。
叶惊天眼睛望向远处被石头人捞起来的那一具尸王的尸骸,缓缓道:“我要在这尸王身上取一件物事。”
碧衣妇人不明所以,没有说话。
叶惊天随即迈步走到那一具不死尸王跟前。
风慕容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
石奴望了望二人,随即转头望向碧衣妇人,眼光之中满是疑惑之色。
碧衣妇人摆了摆手,示意石奴不要理会。二人就站在数丈之外,凝神看着叶惊天和风慕容二人。
叶惊天戴上手套,慢慢摸向不死尸王的胸膛所在。一摸之下,只觉不死尸王胸膛肌肤甚是滑腻,看来必是长时间浸泡在血池之中的缘故。叶惊天缓缓移动双手,在尸王的胸膛之上摸了过去。
这不死尸王胸膛之中的肋骨已然被石奴一拳打得尽皆碎裂。叶惊天摸了片刻,便即右手一翻,掌心之中立时现出一把飞刀。叶惊天右手持着飞刀,在这不死尸王的胸膛之上用力一划。这不死尸王胸膛随即被划开一道口子。叶惊天左手随即伸了进去,一阵掏摸。
风慕容站在一边,满脸关切的望着叶惊天。
过得片刻,叶惊天一只左手缓缓从那不死尸王胸膛上的伤口抽了出来。
风慕容只见叶惊天的一只左手拳头攥得紧紧的,不知道叶惊天有没有找到那千年尸丹,当即问道:“找到了吗?”
叶惊天目光闪亮,点了点头,这才慢慢打开左手。只见在他左手掌心之中赫然出现一颗肉球般的物事。
这肉球并不甚大,只有鸽蛋般大小,通体呈暗红之色,风慕容眼中一亮,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良久良久,这才道:“叶惊天,这就是那千年尸丹?”
叶惊天点了点头道:“这一颗物事应该便是这尸王体内结成的尸丹。”叶惊天这是第二次看到尸丹。第一次是在那大金宣宗的陵墓之中,大金宣宗自己从口中取出尸丹,而后迅疾塞入风慕容的口中,其间距离甚远,又加时间甚速,并未看的清楚这尸丹的模样。这第二次才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这尸丹的本来面目。

第七百三十四节 :第十三章天下帝王莫不如此

碧衣妇人一直在一旁凝神相望。此刻看到叶惊天从尸王体内取出一物,立即走了过来。听到叶惊天和风慕容二人的对话,碧衣妇人眉头一皱,心道:“这一颗怪模怪样的小小肉球,莫非真的是传说之中的尸丹?”
原来这碧衣妇人也听闻过这尸丹的名字。知道这尸丹乃是千金不易的宝物。当即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叶惊天掌心的尸丹,问道:“这真的是那传说之中服下之后可以起死回生的尸丹?”
叶惊天心中一动:“这碧衣妇人不会要横来抢夺这尸丹吧?”当即将手缩了回去,笑道:“前辈眼力着实了得,这一枚正是尸丹,我们二人此行前来就是为了找寻这一枚尸丹。”
碧衣妇人抬起头,望向叶惊天,道:“你要这尸丹又有何用?”
叶惊天心道:“我倘然告诉你,这尸丹是风姑娘为了还那大金宣宗的一番情义,预拟拿着这尸丹再次前往那大金帝陵,而后给那大金宣宗的尸身服下,好了了这一番恩德,估计你也不信。”当下道:“这一枚尸丹乃是给风姑娘的,风姑娘另有用途。”
碧衣妇人将信将疑,目光转了过来,望向风慕容,一双眼睛之中满是询问之意。
风慕容点了点头。一伸手接过那一枚尸丹。
碧衣妇人向风慕容横了一眼,冷冷道:“你要这尸丹又有何用?不如给了我吧。”
风慕容没有理会碧衣妇人,右手拿着那一枚尸丹,眼光望着叶惊天,郑重道:“叶惊天,你陪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给我取来了这一枚尸丹,你对我的承诺已然做到,我心中万分感激。”
叶惊天笑道:“风姑娘,你怎么这般客气?”
风慕容正色道:“我没有客气,你这般为我,干冒如此奇险,我真的是感激之至。这一枚尸丹现在便是我的了。对不对?”
叶惊天听风慕容话锋一转,不明何意,当即点了点头,道:“不错,这一枚尸丹就是你的了,你如何处理都是你的事情。”
碧衣妇人冷眼看着这二人,心中奇怪:“这二人在搞些什么古怪。”
风慕容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么我现在就将这一枚尸丹送给你。”说罢,伸手将那尸丹向叶惊天递了过去。
叶惊天连连摇手,道:“这怎么可以?”
风慕容皱眉道:“怎么不可以?”
叶惊天不解道:“你当初不是说要用这尸丹来了却你的一番心愿么?你把这尸丹给了我,你又如何了却你的心愿?”
风慕容眼睛望着叶惊天,慢慢道:“我当日是犯了糊涂,以为那皇帝老儿将那一枚尸丹度入我口中,将我救活,是出于他对我的怜爱之心,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然想的明明白白。天下皇帝没有一个不是无情无义之辈,那皇帝老儿又何尝不是如此?倘然我不是有这么一副容貌,而是无盐嫫母之流,那皇帝老儿还会对我如此么?他爱的不过是我的一张脸孔而已。”

第七百三十五节 :第十四章素手奉尸丹

风慕容默然片刻,这才继续道:“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是例外的。——既是如此,那我对他还有什么亏欠?我那时只不过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然明白。这一枚尸丹既然有起死回生之效,那么你服下之后,想必也能够清除你体内所中之毒。”
叶惊天心中感动,但还是摇了摇头,道:“风姑娘,你的这一番心意我领了,只不过,只不过——”叶惊天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低声道:只不过我,我——”叶惊天说到这里,忽然抬起头向那碧衣妇人望了一眼。
那碧衣妇人立时会意,这是叶惊天不欲自己听到他们二人说话。心中不由得怒意升起,心道:“听这臭丫头言下之意,似乎是你这贼小子中了什么毒,可以用这尸丹解除,嘿嘿,你这小子竟然还怕老娘听到,哼,老娘偏偏不走,就在这里,看你能够把我怎么样?”当下故作不知,只是站在那里,侧过头来,一双耳朵却是竖起,凝神倾听。
叶惊天皱了皱眉,拉起风慕容的手,走到墓室门口一侧,眼看距离碧衣妇人和那石奴足足有数十丈开外,这才站定,低声向风慕容道:“我体内所中的蝎王针,乃是盗王之王狄云所下,据那狄云所说,这蝎王针乃是汇集阴山脚下九处古坟之中至阴的蝎公身上所有的剧毒,将这九只蝎公身上剧毒汇成一滴。再复凝练到一枚银针之上。这一枚银针也便吸纳了九只蝎公身上的剧毒,是为蝎王针。天下无毒可解。倘或服了其他解毒之药,也不过是延缓数日而已。”说到这里,叶惊天脸上黯然下来。沉默片刻,这才继续道:“即使我现在吃下这一枚尸丹,恐怕还是如同那盗王之王所说,不过是徒然延缓一些时日罢了。——倘然这样,这一枚尸丹对于我便无大用,我看,还是留在你身边吧。”
风慕容摇摇头道:“你还是把这尸丹吃了吧。这尸丹即使不能尽数消解你体内所中蝎王针的剧毒,但是延缓剧毒发作,咱们便有余裕再去寻找那解毒的方法。”说罢,那一只拿着千年尸丹的纤纤素手又复伸到叶惊天的面前。
叶惊天还是摇头,坚辞不受。
风慕容见叶惊天如此固执,也没有办法,只好将那千年尸丹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心中寻思什么时候再想个办法,偷偷摸摸的把这千年尸丹给叶惊天不知不觉服下。
叶惊天见风慕容不再张口要自己接受这尸丹,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招呼碧衣妇人道:“前辈,咱们这就出去吧。”
碧衣妇人满脸阴沉的走了过来。
那石头人石奴也随即迈步走了过来。经过那不死尸王的尸身之时,石奴顿了一顿,跟着右腿抬起,一脚向那尸身踢了过去。
这一脚踢起,正正踢中那不死尸王的尸身。不死尸王的尸身随即被石奴这一脚大力踢得直飞而起。落到那血池之中,发出砰地一声大响。
那尸王的尸身在血池上面略略停顿数息之后,便即缓缓沉了下去。

第七百三十六节 :第十五章僵尸公主

叶惊天心道:“这鬼方之国国主生前想必处心积虑,不让自己肉身腐烂,这才造了这么一座血池,以便让他自己的尸身在其中恒久不腐不坏,妄图肉身不死,他又那里预料得到,千年之后还是被石奴将他的这一具尸身打得筋折骨断,便连他体内所结的这一颗尸丹也被我取去。世间之事,一切因果殊难预料。做人还是不要太贪的好。”
石奴拔步奔到碧衣妇人身后,站定。双目望着碧衣妇人,似在等她示下。
碧衣妇人眼睛横了叶惊天和风慕容二人几眼,这才冷冷道:“走吧。”
适才叶惊天没有将那千年尸丹给付与她,碧衣妇人心里着实不满。但那千年尸丹本非她自己发现之物,她也只能是自己徒然生气,无可奈何。
叶惊天笑道:“一切悉听前辈指示。”
碧衣妇人哼了一声,心道:“听我的,你怎么不将那千年尸丹给我?”心中不满,这一句却没有宣之于口。当即迈步便向这墓室外面的通道走了过去。
石奴随即跟上。
叶惊天和风慕容相互对望一眼,也跟在碧衣妇人和石奴的后面,向墓室外面的通道走了过去。
四人刚刚走到通道之中,碧衣妇人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石奴也停下脚步。
叶惊天心中一动,心道:“这碧衣妇人难道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当下叶惊天也凝神静心而听。
这墓道之中死寂一片。叶惊天心神专注之下,周围的一些细微声音俱都一丝不漏的汇入他的耳鼓之中。
隐隐约约之中,叶惊天听到这通道尽头靠北侧第一间耳室之中,似乎有人从一张大床之上慢慢坐起,发出了一丝极轻极轻的声音。跟着那人慢慢站了起来,迟疑一下,便向耳室外面的通道走了出来。
叶惊天心中一震:“那靠北第一间耳室之中只有一张青铜大床,大床之上躺着的便是那鬼方之国的颈项之间盘着一条干瘪银蛇的公主尸骸,莫非莫非那公主的僵尸复活了吗?”耳听得那人慢慢走到耳室门前,眼看便要走了出来。叶惊天急忙低声招呼碧衣妇人,和风慕容道:“风姑娘,前辈,咱们先避一避。——前方似乎有人来了。”眼光四顾之下,只见左侧第一间耳室石门大开。——这一间耳室便是那无头尸王进去取得那青铜巨斧的所在。
叶惊天心中一动,当即道:“大家跟我来。”拉起风慕容的手,迈步便奔入左侧第一间耳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