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六层
我傻眼了,我也不笨,从巴图眼神中分明能感觉得到木桶里的东西一定很恐怖,甚至联系着第五层木桶里的鸦眼,我还悲观的得了一个结论出来,“老巴,这桶里的鸦眼是不是个头更大,数量更多?”
巴图一耸肩,没正面回我的话反而强调道,“建军,你没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么?”
我一诧异随后反应过来,也怪自己心里太紧张,除了注意视觉冲击外,压根就没留意桶里飘出来的气味。
在第五层我和巴图就闻到一股臭鸡蛋味,而现在这股臭味更加明显,甚至不用特意找我都能感觉的到,它是从木桶中散发出来的。
装鸦眼的木桶,里面没什么太大的味道,相比之下也不用我多猜,很明显眼前这木桶装的不是鸦眼。
我也顾不得玩小孩闭眼的把戏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急忙低头查看。
刚才我还说自己有晕眼症,而等我看清桶里东西时,我觉得自己又多了一个病症——“晕尸症”。
尸体这东西我接触过不少,自认自身抗体还不错,可看着眼前这一桶碎乌鸦尸体,我直反胃。
我不知道这桶碎尸是不是出自一目大师的杰作,但敢肯定的是,这些乌鸦都是被人用大剪刀或者大闸刀肢解的,有的只剩半个脑袋,有的是羽毛连着肉,还有的只剩半个身子,反正各种奇形怪状的尸块,各种死前的表情与动作全都集中在这木桶里。
巴图在旁密切注意我的表情,看样只要我忍不住惊呼,他肯定会及时伸手再次捂住我的嘴巴。
但这次我“长出息”了,对他摆手那意思自己还扛得住。
等缓过神后,我接着问话,“老巴,一目大师弄鸦眼为了配毒这我能理解,但眼前这一桶碎尸他弄来干什么,当饭吃么?”
其实我这话的本意是开一目大师的玩笑,可没想到巴图却很正式的点头肯定道,“建军,这桶碎尸确实是‘饭’。”
看我诧异的眼神他又多解释一句,“再准确的说,这该是乌鸦的饲料。”
我听得头皮发麻,乌鸦吃腐肉这事我听过,但让乌鸦吃同类的尸体,这还真是闻所未闻。
我趁机问了一嘴,尤其还特意举例道,“老巴,要我是乌鸦的话,看到这桶东西肯定没胃口。”
巴图嘿嘿笑了,指正我,“建军,你要是一目大师养的乌鸦依我看别说吃食了,下场弄不好就是这桶里的一员。”
随后他一转话题,“你能猜出来一目大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么?”
我很认真的琢磨一阵,但最终还是摇摇头。
巴图先说起蛊的事来,“建军,还记得钼山妖猩的事件么,那次我得到一个养魂蛊的古书,里面就记载着蛊的由来,蛊说白了是毒虫的一种,但毒虫想要养成蛊却很不宜,一来要给虫子喂食毒物,增加它们体内的毒性,二来把能活下来的虫子再聚在一起,饿着它们一直等它们互相吞噬,这样最终能活下来的毒虫就是蛊了,而且还可以重复此类动作,挑选最终的‘蛊王’。”
巴图解释蛊这类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但看着桶里的碎尸,我还有些犯迷糊,“老巴,你的意思是一目大师把乌鸦也当成蛊那般养么?”
其实我还有层意思没说出来,蛊这东西养出来是为了下的,下到人身体里使人中毒或者控制别人,但乌鸦那么大个的东西,养成蛊了能有什么用?给谁身上下也下不进去嘛。
也怪我一时走入一个误区,没考虑到通天之眼,巴图很有耐心的进一步解释,“建军,就事论事的说,一目大师真是个奇才,他肯定对蛊这方面的东西了解很深,而且还善于变通的把养蛊这套理论适当调整下,另觅新路,做了一个同体吞噬累加毒性的方案。”
随后他也不嫌恶心,用扳手挑起一块碎尸递到我眼前接着说,“建军,你仔细看看这碎尸,有什么发现么?”
我盯着看了一会,这碎尸是块乌鸦的胸脯肉,虽说血淋淋的,肉也糜烂的厉害,但我还是从中发现到这尸肉中毒很深,甚至借着塔外折射进来的月光,我都能瞧到肉上闪着星点的蓝光。
我得出结论,指着尸肉强调说,“这乌鸦是被毒死的。”
巴图摇摇头,“这乌鸦不是被毒死的,别看这毒很烈,但还不至于要了乌鸦的命。”
我顺着他话往下想,顿悟般的点点头,“老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一目大师挑了一群乌鸦喂毒,吃了毒扛不住的或者吃了毒身体变差的乌鸦就都被他放弃,弄成饲料再给那些幸存下来的乌鸦吃么?”
巴图肯定我,“毒的种类很多,但大体上都有一个特点,进入身体后很难排泄出去,会在中毒者体内积累下来,而一目大师算盘打得不错,一来不让个别乌鸦积攒起来的毒素白白浪费,二来也想通过更强大的毒素刺激幸存乌鸦变异,这样他就效仿养蛊用了一招同族吞噬的手段出来。”
我沉默了,经巴图这么一说,我承认一目大师是个奇才,但与此同时,我也觉得一目大师根本就是个伪和尚,甚至在他手里沾染的血比屠夫都重。
而令我吃惊的还不止如此,巴图看我回过神又说,“建军,依我看五层的鸦眼跟六层的碎尸还都只是通天之眼的配料,‘主菜’还没上呢。”
我不由张大嘴巴,不过随着一副腐气灌入嘴里后我又识趣的急忙把嘴巴闭上,但心里的震撼却丁点没有减弱,在我看来,鸦眼也好腐肉也罢,这两者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拿邪毒之物来形容也不过分,巴图还说它俩是配料,真难以想象主菜会是什么样子。
而且我也不会笨的以为巴图说的主菜就是吃碎尸的乌鸦,这里面肯定另有猫腻。
巴图没继续解释,反倒抬头盯着通往第七层的楼梯看了看,“建军,我好像明白了这通天之眼里的猫腻了,只是现在还需要去验证一下,等有了准确消息我再跟你说。”
我点头压下心里的好奇心,随着巴图一同上了七层。
在走楼梯时,巴图多强调一嘴,让我做好心里准备,第七层将会有比鸦眼还要厉害的视觉冲击。
我知道巴图不是一个危言耸听的人,他既然能这么说,可想而知第七层将会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我适时深吸几口气调整下心态,尤其我还把一只手提前捂在嘴上,生怕自己一会忍不住喊出来。
可实际上,第七层却跟巴图说的既然相反,至少面上看着一点也不恐怖,甚至还给我一种规矩大方的得体感。
这层的四周放着几个很大的木头柜子,但都被一张黑布包裹着,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虽说空气中也有股臭鸡蛋味,但明显比第六层轻得多。
我瞅了巴图一眼,那意思你说的恐怖在哪呢?
巴图没回我,只是用手对这些黑布柜子点了点。
我明白巴图是在跟我强调猫腻都在这柜子里。
我俩没轻举妄动,蹲在原地再次打量一下四周环境,毕竟第七层装饰成这样有点反常,我怕有什么机关陷阱。
不过我俩瞧了一大通也没发现丁点异常。
最后巴图对我一摆手,我俩就近向一个黑布柜子靠去。
我俩都侧着身子站在黑布柜子的两边,甚至还默契的一同举起扳手递了过去。
也说这扳手还真被我俩拿对了,入塔之后没少用它。
我俩一人一个扳手挑着黑布,一同发力把它往下扯。
我发现这黑布的料子真不错,至少隔着扳手给我感觉很柔滑,我刚一使劲,黑布就嗤嗤自己往下滑起来。
我很小心警惕的等着看柜子上东西,尤其打心里还记着巴图的话,做好视觉被冲击的打算。
可我又一次意料错了,这柜子上放的东西不算恐怖,只能说是诡异。
一排排死乌鸦整齐站在柜中格子上。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怪鸟,面上看它们像乌鸦,但细究起来,它们跟乌鸦又有很大的不同。
一来它们体型太大,也别说比乌鸦大上几圈这类的话了,给我感觉它们跟小鹰差不多。二来它们身上羽毛太少,乌鸦浑身黑黝黝的,它们身子却很多地方都露了肉,尤其它们的翅膀,毛都快掉光了,两个肉翅可怜巴巴挂在身子两侧。
最后说说它们的眼睛,不知道是变异弄得还是天生缺陷,它们都没有眼皮,整双眼睛凸凸着,给人一种快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的感觉。
我俩谁也没动,都默默站在原地,我盯着这群怪鸟瞧了半天,想到一个结论,这群怪鸟应该就是吃碎尸后的乌鸦,只是它们被毒素刺激的不轻,变异成这种怪样子,而且这群怪乌鸦最终没逃过中毒的惨状,个个都站着气绝身亡。
我好奇心起,悄声问巴图,“老巴,你说的第七层恐怖就是这个么?看起来也不怎么吓人啊?”
第十六章 毒鸦(一)
我面上问巴图,其实打心里都把自己给否了,心说第七层的恐怖绝对不会是这种怪鸟,巴图所指的肯定还有他物。
可没想到巴图却爽快的点头承认道,“没错,我说的恐怖就是这种毒鸦。”
我笑了,以为自己刚才一系列的胆小表现把巴图给“吓”住了,甚至在他眼里,我也成了一个爱害怕的爷们。
我急忙表态试图挽回自己的面子,我先对巴图一摆手,指着毒鸦说,“老巴,你太小瞧我了,这鬼东西看着跟没煮熟的烤鸡似的,有什么恐怖的?”
巴图接话道,“建军,这群毒鸦很凶的,你可别大意。”
我不知道他说的凶怎么解释,或许这帮畜生在生前很凶,但现在来看毕竟都是死物了,它们还能有什么作为么?
巴图看出我心里想的,又强调道,“毒鸦没死。”
我不理解的看着巴图,确认他没开玩笑后,我拿手在就近一只毒鸦眼前扫了扫,“老巴,看到没,这鸟是死的。”
巴图摆手,否定我,“建军,它们中毒太深,都在中毒昏迷中,你这么晃它们是不会醒的,这样,咱们做个实验,我找一个毒鸦试试你就知道了。”
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但身子却向巴图靠了过去。
巴图把手电拿出来,对准一只毒鸦的左眼狠狠照了过去。
本来这毒鸦的瞳孔是散开的,但受到光线刺激后,突然间它瞳孔猛缩一下。
我承认自己被吓住了,甚至还有些不适应的往后退几步。
巴图也没敢太刺激毒鸦,看我明白后他就把手电给关了。
他来到我身边,拍了拍我肩膀,“建军,没事吧。”
我这时缓过神来,应声摇摇头,那意思自己没大碍,但我的疑问也来了。
我问巴图,“老巴,这鸟怎么弄成了这幅鸟样子。”
巴图瞅我嘿嘿笑了,“建军,鸟不是鸟样子还会是什么形状?”
当然他也只是开玩笑,随后语气一转正式的说道,“这群毒鸦真的就是幸存者,它们体内堆积的毒素实在太多了,弄得到现在它们也只能靠昏睡来维持生命。”
看我理解的点点头,他又继续说,“建军,这些毒鸦也让我彻底明白了通天之眼是怎么练成的,六层碎尸是它们的饲料,在它们身体毒素堆积到饱和程度时,它们眼睛就会分泌出一种物质,而这个物质就是……。”
他还没说完我就抢话道,“通天之眼的原材料是吧?一目大师用这种分泌物混合着眼水调配着制成药丸,如果药丸中分泌物的比重大,那人看到的幻觉就多,也就是中毒越深,至于传说中通天之眼能辨吉凶判生死,这绝对是吓唬人的鬼话,其实真正的通天之眼只能看个假鬼神。”
我本以为自己这一番言论能得到巴图的赞许,可没想到在我刚一说完他就否定了我,“你的思路错了。”
我挺纳闷,不仅不明白自己这番言论错在那里,反倒觉得这高度凝聚自己智慧结晶的产物一般人还想不到呢。
巴图解释,“毒鸦眼中分泌物的毒性确实不小,但它和眼水都没有致人幻觉的成分,其实它俩也都是配料,主料在另外的地方。”
我彻底迷糊了,甚至还怀疑的抬头看着,“老巴,你的意思主料在上面的两层中么?”
巴图摇头,反倒往下面指,“在塔的地宫之中。”
我皱眉不解,巴图问我,“建军,那天你中毒时,咱们遇到一个白衣女子,你还记得她说的话么?”
我回忆半天,被他一提醒,我恍恍惚惚间确实想起来那女子说过话,但话的内容我却丁点起不起来了。
巴图把那话重复一遍,“通天眼,恶念生,塔上煞鸟滔天祸,宫中舍利祸本源。”
我逐字逐句的品着,甚至还反复念叨几嘴,在巴图事先提醒及对这话的深度剖析下,我得出这么个结论,“老巴,要按白衣女子的意思,塔上毒鸦只是祸害,是制作通天之眼的药引子,而地宫中的舍利才是真正的祸源。”
巴图这才赞我一句,还强调道,“没错,那两颗乾隆高僧留下的舍利绝对大有猫腻,看来咱们还要想办法偷偷潜入地宫查看一番才行。”
我知道此次捉妖的麻烦事不小,逛了趟小通天塔也只是找到线索,最终的关键还在塔下,但我也没嫌麻烦,甚至望着眼前这些毒鸦追问,“老巴,这帮怪胎怎么处理?”
巴图说为了防止打草惊蛇,咱们先别动它们,等把通天舍利破坏了再说。
我对这计划没意见,之后又看了看表,我俩这么一折腾时间都到了晚上八点,不过离与李真人约定的午夜十二点,还足足差了四个小时。
别看我俩已经把通天之眼的事摸索差不多了,也制定了下一步具体的计划,但为了打发时间甚至是满足一下好奇心,我俩决定再去上面的两层看看。
跟我意料中的一样,第八层没什么可瞧的,空荡荡的连个摆设都没有,其实第八层这样子也不难猜,毕竟这塔太高又没有通电的升降梯,一目大师不可能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把养鸦育眼的家伙事往高处放,自己没事跑楼梯玩。
我和巴图只是随便转悠一会失去了兴趣,我又指着九层,也就是塔的最顶层问巴图,“老巴,最后一层咱们还上去看一眼么?”
巴图也犹豫一下,但最后还是点头道,“走吧,不然闲着也是闲着。”
我俩依次爬楼梯进入九层,在走楼梯时,我都做好了打算,心说去第九层也真就是我俩闲得慌,走个过场玩。
但上到第九层时,我却愣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自从进入小通天塔之后,我都不知道自己愣过多少次了,尤其各种邪东西怪物品还都一次次冲击着我的视觉神经。
这第九层给我感觉怪怪的,六个塔窗都被铁丝网缠着死死地,就好像是要防止某些东西进来或者防范某些东西逃出去一般,而这层里也没一个摆设,就在中间铺着一条正方形的地毯。
我看着地毯直皱眉,问巴图,“老巴,你觉不觉得这里像个决斗的场地呢。”
巴图强调说何止是像,它根本就是。
随后他打开手电照在地毯上。
刚才塔里太黑,我还有些看不清,这次借着电筒光,我发现地毯上有很多血迹,而且这些血迹有的干涩有的还湿乎乎的,看样刚滴上去不久。
我眉头皱的更深,问巴图怎么看。
巴图蹲在我身边,沉思一会说,“佛家里把九称为归真,这里是第九层,加上又有斗场的存在,很明显这是个一决生死的地方,而联系着塔内的活物只有乌鸦,那没得说,这里肯定是给乌鸦留的。”
打心里我觉得巴图分析的有理,甚至往深了想,我认为这里就该是一目大师海选毒鸦的地方,把那些他看的自认不错的乌鸦都挑过来,然后找个法子刺激它们打斗,赢了的就作为毒鸦候选,输了的就撇一边不管不顾。
不过这么一想我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心说自己要是一目大师的话,也没必要把海选看的这么重视,直接把看着顺眼的乌鸦都喂毒就是了,毕竟毒鸦跟魔君的鬼凤不一样,它不是战鸟只是提供通天之眼配料的,能抗毒就行。
在我闷声纠结的同时,突然间楼梯口传来啪啪的声响,就好像有人正在上楼一般。
我警惕的向楼梯口处看去,随口问巴图,“这怎么回事?”
巴图眼中发出冷冷凶光,甚至还把手电向楼梯口照去,“建军,我看咱们的麻烦来了。”
这时候气氛显得紧张,我在没细想下误解了巴图的话,皱眉又问,“你是说一目大师发觉到我们并追上来了?”
巴图摇摇头,“不是一目,是七层的朋友,没想到它们变异的这么厉害,吃了这么多毒还能完全苏醒过来。”
随后他话题一转,指着地毯跟我说,“这下你该明白这地毯是给谁用的了。”
我苦笑点头表示理解,而且连带着我也明白了一目大师准备这个斗场的目的。
说白了中了剧毒的毒鸦,谁最凶就表明它对毒素的抗体越大,也就是最能胜任制作通天之眼配料的候补“人选”。
我暗骂一声晦气,心说我哥俩一路小心谨慎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入了毒鸦的圈套中,但我也没把这事放心上,别看毒鸦长得跟小鹰似的,但怎么说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尤其手里还握着一个扳手,不信自己斗不过这衰鸟。
我跟巴图强调一句,“老巴,一会你一旁歇着去,把手电往毒鸦身上照,看我用扳手怎么把它拆解能零件的。”
巴图对我竖个大拇指鼓励下,随后他挪了挪地方,退到犄角。
这啪啪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目瞪口呆的毒鸦出现在楼梯口。
毒鸦的翅膀没毛,当然飞不起来,对它用走的姿势上楼我给予理解,可让我不解的是,这毒鸦一身所剩无几的羽毛还都竖了起来,看着有点刺猬的味道。
先不论这秃鸟怎么这种打扮,但我却能从它们身上感觉出很强的煞气和很暴的怒意。
我心说看来自己说大话了,这毒鸦一点也不好对付。
第十七章 毒鸦(二)
毒鸦走出楼梯后就拿大眼狠狠盯着我,或许它体内的剧毒已经把它的嗓子弄坏了,它发出了几声叫喊,但一点乌鸦的哇哇声都没有,反倒像一个孩童在沙哑的哭泣着。
我知道这怪鸟把我当成了对手,甚至在叫喊过后它肯定会率先发起攻击。
其实我的原则也是如此,打着跟敌人搏斗先下手为强的理念,但望着眼前这只怪鸟,我还真没那股发起攻击的冲动。
毕竟眼前这东西看着跟个毛没拔净的烧鸡没多大区别,让我暴打一只“烧鸡”,我这老爷们做不到。
巴图没我这种想法,还及时给我提醒,“建军,别犹豫,上。”
我明白巴图这是在给我打气,但我听他这话却感到很气竭,心说老巴这话太有弦外之音了,就好像他是看家,我和毒鸦都成了场上的斗鸡。
突然间毒鸦双脚一发力,奔着我冲了过来,而且在途中它还把喙高高抬起。
我冷眼瞧它,直到它快奔到我身边喙快啄到我时,我一个扳手对它脑袋扫了过去。
别看我没巴图的力道,但这一记扳手下去,还把毒鸦打得横飞出去,让它咚的一声狠狠撞在了墙上。
我呵呵笑起来,拿出一副轻松解决对手的架势对巴图竖了个大拇指,“老巴,搞定。”
巴图没我这么乐观,冷冷瞧着毒鸦摇摇头,“建军,别高兴得太早。”
我收起大意之心,扭头向墙角看去。
毒鸦刚开始跟死了似的,可突然间它就像过电似的又一下站了起来。
我心里猛地一紧,心说自己刚才使了多大力道自己可再清楚不过了,就那一扳手别说是只乌鸦,就连一个爷们挨上都够他受的,真不知道这毒鸦的脑袋是什么做的,看着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但我也没就此害怕,反而原地扭起身子来,准备接下来再给它来一记暴击。
毒鸦也学聪明了,它不再傻了吧唧的直接发起攻击,而是围着我绕圈,试图找到我身上的弱点。
它这个举动再次让我震惊了,或者说这也是我的不对,一直把鸟类瞧的太简单。
我终于收起大意之心,把它当成敌人来对待。
它围着我绕圈,我就不给它机会,它转到哪我就也转到哪,反正跟它保持面对面就是。
这样下来,毒鸦与我一同转了整整三圈,也不知道是我的这种应对之策让它烦了还是它自己把自己转的来了脾气,突然间它加起速,围着我跑起来。
我心里暗乐,心说没学过数学真可怕,我现在是圆心,它在外圈上,用这种战术跟我耗明显它吃大亏。
我拿出求稳的心态,也没用其他办法,索性陪着它转悠。
也说我俩这一人一鸟有意思的劲,在斗场里还玩起小孩子的游戏来,巴图没再催促我什么,也没给我什么建议,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除了用手电筒照鸟外,看的倒是津津有味,甚至还不是嘿嘿笑一下。
只是他看的笑了,我心里却挺憋屈,心说这小子太不地道,明显他是觉得夜太长没什么打法时间的,索性看我和这只烧鸡耍宝。
不得不说,这只毒鸦真的很执着,我光是原地转都转了一身汗出来,它还没有要停歇的架势。
最后我忍不住了,决定打破这种相对平静,发起攻击。
我估算着它奔跑的速度,提前向它接来下的跑位冲了过去,准备用扳手给它狠狠来上一下子。
我算盘打得没错,而且也及时的赶到指定地点,可问题是这只毒鸦出了叉子。
它刚才奔跑明显就靠着一口气强撑着,我一打破平静倒把它这口气给吓出来了,它晃晃悠悠没跑两步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握着扳手看着不远处倒地休息的毒鸦,心里直无奈,而且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我觉得自己还被这只鸟给鄙视了。
我气得蹲下身,拿扳手轻轻敲打地面,也不管这只毒鸦能不能听懂我的话,说道,“你,大屁股鸡,给我起来。”
毒鸦身子没动,把脑袋抬起来看看我,之后又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架势低下了头。
我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反正觉得这毒鸦够能摆谱够能欺负人的。
我站起身,大步向它走去,心说不能怪自己心狠,只能说你太没用。
等我叉腿站在毒鸦面前后,我没犹豫的举起了扳手这就要对着它的脑袋来次碎头。
可这时异变突起,毒鸦又像过电般的一抖,随后箭似的向我小腹啄了过来。
我心里叫糟,知道自己中计了,毒鸦刚才那股懒散样全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勾引我上钩。
我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晚了,尤其扳手都被我打出去了,想中途撤回来很难,但我急中生智,心说既然进攻不成那就以退为进。
我丢了扳手倒着往后急退几步,这样一来我和毒鸦之间距离拉大,它这一啄最终落空。
不过毒鸦倔脾气不小,甩了一下头接着又奔我裤裆啄了过来。
我脑门落汗,心说这怪鸟够阴险的,刚才还奔着我小腹,现在竟奔着我关键地方来,真要被它啄到,先不说它的啄威力多大,但凭它嘴里带的毒,我卢建军这辈子肯定是没后了。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吓得咚咚咚的再次退后。
毒鸦没放弃,撒开双腿,我退后多少它就奔我赶过来多少。
最后我被逼的顶到一扇窗户上。
不知道是不是年久失修的缘故,本来这窗户都被铁网裹着,但被我一顶之下,铁网连带着窗框轰的一声响全被我挤出塔落了下去。
巴图看出我的危险,嗖一下把扳手撇了出去,他这一撇还挺有准头,正中毒鸦身子,把毒鸦打得原地滚了一圈。
我借此机会缓了缓,总算把自己身子站定。
可毒鸦跟一般鸟不一样,身子抗打,它摇摇晃晃又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扭头盯着巴图看了看,接着竟又奔我裤裆啄了过来。
我心里郁闷的直堵得慌,心说毒鸦太欺负人,合着不管谁打它到头来它都把气往我身上撒。
我现在手上一个家伙事都没有,但看着鸦喙离我裤裆越来越近,我一着急也想到一个下三滥的办法。
我小跳着把双腿一张,让毒鸦扑了个空,接着又及时把双腿一夹,这样就把鸦脑袋紧紧固定在裤裆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