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俩说话这功夫,男女尸王开始连体了。
赫老头走到老树下,从树洞里抠出来一副很怪异的盔甲,这盔甲看着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是钢铁做的还是拿一种特质木材煅烧炼成的,但穿在他身上很合身,而且还丁点不影响行动。
女尸王则在赫老头身上施针,针很小很利,在尾端还连着乌金丝,它给赫老头施了不下二十根针,等完毕时我发现赫老头身后多出了密密麻麻一堆的乌金丝线,尤其这些线最终都被女尸王握着,乍看之下,赫老头就像女尸王的木偶。
我暗暗咋舌,打心里也明白了连体的意思,心说合着赫老头是把机关操控术用在自己身上,女尸王在背后用乌金丝给他不时刺激穴位激发他的潜力。
这机关操控绝对堪称一种奇术,打斗还没开始,女尸王稍微抖动几下腕子,赫老头的双眼就变得通红,身子尤其是胳膊无形中涨了一些,我明白他这种涨法可不是浮肿,而是肌肉在燃烧、在绷紧以及在爆发。
“来呀。”赫老头疯狂的吼了一嗓子。
他这嗓子的音量不小,我被震得直捂耳朵,还皱眉不由退了两步。
郝老头看我这举动很邪性的笑了,一指我,“你,出来,咱们比试比试。”
我瞪了他一眼,话都不搭的又往后退了退。
赫老头哼了一声,似乎对我很不屑,又指着巴图,“你,出来,上次被你占便宜了,这次再来比一把。”
巴图嘿嘿笑了,一耸肩,尤其他看赫老头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精神病人似的,甚至还退走到我身边,对赫老头很随意的一摆手,“对不起啦,老头,这次我没空。”
赫老头又扭头看起卡家兄弟来,光说他现在的架势,我能看得出来,这老头明显处于一种疯癫的边缘。
卡家兄弟不等赫老头张嘴就一同向前迈了一步,伊蛋卡先说道,“两位尸王,我们进入古林后,很佩服你们的机关操控术,如果你们能不计前嫌放下孽念,我愿带你去见魔君,留的性命为大人效力。”
赫老头哆嗦着笑起来,气的大声吼道,“两个西苗来的后生,不知天高地厚,还劝我们投降?今天让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看的出来,赫老头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说完就大踏步向卡家兄弟走去。
也说男女尸王配合的默契,赫老头一走,女尸王同时紧步随行,保持着他们之间的乌金丝不被拉扯断。
卡家兄弟各自拿着藤盾,手握木槌,转眼就跟赫老头打斗起来。
赫老头把双拳舞的呼呼带风,虽说他拳里并未露出任何套路,说白了就在蛮打蛮干,但无奈他拳力惊人,我隔远看着心里都吃惊不已,心说就这拳劲绝对跟钼山的妖猩有一拼。
卡家兄弟配合很好,毕竟他俩战赫老头,四手对双拳,有很大的攻击优势。
他俩的木槌时不时狠狠敲在赫老头身上,可赫老头身上的盔甲也真抗打,乒乒乓乓响了一大通,就是没有要坏的趋势。
女尸王舞着乌金丝还走起八卦步来,就事论事的讲,如果她不是一个怪物而是一个正常女子的话,她这姿势还真挺优美。
刚开始,卡家兄弟跟赫老头还能打个平局,棋逢对手般杀个难解难分,但随着女尸王不断刺激着赫老头的潜力,卡家兄弟渐落下风。
突然间,女尸王双手一同抖了一下,赫老头嗷的吼了一嗓子,对着卡家兄弟一人打了一拳出去。
卡家兄弟及时拿藤盾挡着,可还都被这一拳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甚至他俩个顶个被憋的一脸通红。
我脑筋一直有些短路,在我看来,赫老头也好,卡家兄弟也罢,能力都有些超出人类的范畴了。
巴图倒没我这般失态,反倒及时提醒道,“卡家兄弟,想法子把赫老头背后的乌金丝线弄断。”
卡家兄弟一同看着巴图点点头,返身杀了回去。
他俩确实打着弄断乌金丝线的算盘,但赫老头防的很严,根本不给他俩下手机会,尤其经过这么一会功夫,赫老头“王八拳”挥舞的速度又提升到一个新层次来。
我心里估算一下,卡家兄弟头次交手,足足打了三五分钟,可这第二次交手,没过半分钟,就败下阵来,甚至还败得极其狼狈,尤其伊皮卡肩膀上还中了赫老头一拳,半个肩膀的衣服都被打烂了。
伊皮卡气得哇哇直叫唤,随后对伊蛋卡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的苗语。
伊蛋卡稍有犹豫后又重重点了头。
伊皮卡又拿出一副游斗的架势跟赫老头打了起来,可伊蛋卡却快速奔到黑布箱子前,摸着黑布抓出一把虫蛊。
我品出点卡家兄弟的意图来,但还是不敢相信的问巴图,“老巴,他们不会也跟赫老头学,把赶尸的那套东西用到活人身上吧?”
巴图苦笑回我,“建军,你猜对了,依我看卡家兄弟是打红眼了,准备跟赫老头在赶尸策法上一较长短。”
我心里隐隐担忧起来,虽然我知道卡家兄弟下蛊很有一套,但对自身下蛊,肯定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伤害,可现在这场合,我想劝什么都来不及了。
伊蛋卡进了战圈,他连藤盾木槌都没拿,就手握虫蛊等待着,只要看到伊皮卡有退身的机会,他就大声招呼伊皮卡退后,并适时把一个虫蛊摁在伊皮卡某个穴位上。
等一手虫蛊都喂给伊皮卡“吃”了后,伊蛋卡又返身退出战圈,找出笛子吹了起来。
这时的赫老头都快入魔了,他眼中红茫茫一片,连瞳孔都被血色遮盖,五官扭曲,脸色狰狞,跟传说中的夜叉有些神似。
本来伊皮卡几乎全凭一个藤盾挡着,毫无还手之力,可随着笛子发出的怪声不断刺激,他的实力也大幅度提高,局势又开始慢慢逆转。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拿惊天地泣鬼神来说都一点不为过。
本来我心里都出现了乐观的想法,认为伊皮卡最终会扭转局势把赫老头打败,可没想到事赶得这么巧,伊皮卡被怪声激发到最大能力后竟只能跟赫老头持平。
我心里着急,对巴图说,“老巴,照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咱俩是不是也想个招出来,又或许实在不行咱俩也下场助阵去。”
巴图摇摇头,“建军,咱们不能下场,下场无疑是添乱找死,你在这别动,我有个法子不知道行不行,但可以试试看。”
我不知道他说的法子是什么,可当我看着巴图走到伊蛋卡身边翻出那把箫来后,我愣住了。
我哪还不明白巴图的意思,说白了,他是想跟伊蛋卡一同来次笛箫合唱,让怪声刺激的伊皮卡更加疯狂些。
理论上他的法子没错,可我心说老巴你会玩箫么?


第二十九章 黑布箱子
巴图又让我惊讶了一把,他握着箫还真吹了起来,只是调子有点走音。
按说这把箫吹出来的应该是鬼哭神嚎般的凄凉,但巴图吹出来的让我觉得这鬼或这神正在厕所蹲大号,那声音说不多的憋屈。
而且被箫声一搅合,伊蛋卡的笛声也乱了,连带着伊皮卡也突然哆嗦一下。
赫老头很精明,趁机发难,对着伊皮卡发起猛烈攻击,几个眨眼的功夫,伊皮卡就被连连打退了好几步,他的衣服也都在赫老头拳力刺激下全部碎裂。
我忍不住对巴图叫道,“老巴,回来吧,这么弄容易起反效果。”
巴图抽空对我一摆手,其实也怪我不懂声乐,听不出他箫声的好坏,伊蛋卡倒比我识货,还特意扭头对着巴图吹起笛子来,大有帮巴图找音的架势。
巴图显得很冷静,眼神也跟伊蛋卡对接上了,慢慢的,箫声稳定下来,并缓缓透出一股凄凉的味道来。
我看的一喜,暗对巴图竖起大拇指,但同时我心里也少许担忧一下,心说巴图的箫明显还要适应一下,这期间的伊皮卡可真容易有危险。
我也顾不上危险不危险的,决定适当的去干扰赫老头一下。
我慢慢向战圈靠近,嘴里也胡乱骂起来,试图吸引郝老头注意,可我把自认一番毒舌言论说完却发现赫老头对我丁点不理睬。
我心里很无奈,心说姜还是老的辣,赫老头这把年纪没白活,别看现在出现半疯癫状态,但还能把心境调整的这么好,实属不易。
我不死心又把注意力对准他身后的女尸王,女尸王一直在拨弄乌金丝,看样它比赫老头前线打斗要轻松的多,但也不太轻巧,甚至它都不时喘着粗气。
我学着巴图的样嘿嘿笑起来,随后开口就骂女流氓之类的,也说我俩还真有点孽缘,我一番话下去,它被气得不轻,看得出来,要不是它正跟赫老头连体,保准能跑过来跟我玩命。
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女尸王气的鼓鼓的却又无暇分身,我又接着保持自己的状态,耍起嘴皮子来。
估计女尸王在拨弄乌金丝时也能通过丝来给赫老头传递消息,它没开口命令什么,可突然间赫老头舍了伊皮卡冲我奔过来,甚至还提前举起拳头,就等近身那刻给我来个致命一击。
我吓坏了,扭头就跑。
本来我打的算盘不错,自己一个人撒丫子逃,就算膝盖有伤但也总比连体尸王要跑的快吧?可这事我还真就想错了,没逃几步我就被赫老头追上了。
望着他举着那暴力的拳头,我不及多想的一低头蹲在地上。
这种笨招都是我潜意识做的,换做高手间进行格斗,我肯定会死的很惨,但尸王打斗全凭一副蛮力,根本不讲招式上的技巧。
也该着我运气,赫老头一拳打空不说,还刹不住闸的擦着我身边跑了过去。
我心里一喜,心说这好事也能被我摊上?我也不耽误,起身后赶紧着手破坏赫老头身后的乌金丝线。
本来我是想拿手拽来着,但又一合计,怕乌金丝线太利,别破坏不成反伤到自己。
我现在正处在男女尸王中间,也不能说我赖皮,为了能干扰这对连体尸王给大家争取时间,使点坏算什么?
我也舍下自己这张脸了,一扭头对女尸王笑了起来,还来了句,“姑娘,你长得真漂亮。”
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不住反胃,尤其我话里的姑娘和漂亮貌似跟女尸王都不沾边。
但它的反应却很大,就好像受到刺激一般的哇哇叫着,尤其分神之下还把几根乌金丝线给扯了出来。
我只是想干扰一下,可没想到自己魅力这么大,竟然弄出这么好的意外效果来。
这次我忍不住发自内心的哈哈笑起来,甚至还做个假动作,冲着女尸王的脸摸了过去。
只是我运气不可能一直都好,女尸王一拨乌金丝线给赫老头下了命令。
赫老头反应很快,只是他被乌金丝限制不能转身打我,只好用腿后蹬起来。
他这一腿很准,力道也不小,我一下被蹬出去好远,整个身子骨也像散架般的难受。
最终我腰间吃不住劲一屁股重重瘫坐在地上,这时我心里还闪出一个念头来,心说赫老头肯定属驴的。
女尸王算是下了狠心,用乌金丝不断给郝老头下命令,大有除我后快的架势。
我看着狰狞的赫老头离我越来越近,心里不免浮现出一丝凉意,知道自己玩火自焚,招来祸事了。
但事实并没像我想的这么悲观,一个黑影嗖的一下奔到我面前挡住了我。
这人是伊皮卡,我这段期间没留意巴图与伊蛋卡的笛箫合唱到底练得如何,但伊皮卡的表情告诉我,他被蛊刺激的潜力又提升一大截。
他双眼通红不说,脖颈青筋也都根根凸起,尤其他的拳头,握的直嘎巴嘎巴响。
我被他吓得心都不由一缩,甚至还担心这小子别六亲不认打错人,赶紧指着赫老头强调道,“他是尸王,我是卢建军。”
伊皮卡嘴里冷冷回我一句,“明白,建军大人。”之后冲赫老头奔去。
我嘴里大吐一口气,知道伊皮卡还在理智范围内。
这次伊皮卡与赫老头的对决只能拿形势一边倒来形容,刚交上手,伊皮卡就占了绝对优势,打得赫老头毫无反手之力不说,他还趁空移到了赫老头身后把乌金丝线全部弄断。
女尸王咛叫一声,见局势不对赶紧拉着赫老头退出战圈。
伊皮卡本想趁势追击,但他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身体一顿,又拉着我回到了巴图他俩身边。
巴图与伊蛋卡早停止了吹声,伊蛋卡更是急忙走到伊皮卡身后,用他独特的手段把伊皮卡身上虫蛊都拔了出来。
我明白,伊蛋卡之所以这么着急肯定是虫蛊留在人体内的时间越久对人伤害越大,反正他把虫蛊取出来后,饶是伊皮卡这么强壮的人都拿出一副萎靡样子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其实我真挺不解伊皮卡刚才的举动,那么好的机会却为何不把男女尸王一举拿下。
巴图看出我的想法,跟我解释道,“建军,别太着急,仗还没打完呢。”
我看了眼正蹲在树底下大喘气的男女尸王,又犯迷糊的瞧了瞧巴图,那意思尸王都成这样子了,怎么还有仗要打?
不过我不笨,随后盯着卡家兄弟的黑布箱子这么一联想,顿悟过来,尸王的最后武器乌金虫还没上,而且连带着我也明白了卡家兄弟及巴图的用意,他们都对乌金虫感兴趣,要是刚才就把尸王灭了,乌金虫这宝贝岂不就断了线索?
我们故意站在远处给尸王喘息的机会,可赫老头却顾不上休息,还拿出一副执迷不悟的架势说道,“后生,本想留你们个全尸,现在晚了,看我宝贝。”
他招呼女尸王一起走到一颗苍天老树的后面,我看不到树后有什么玄机,但他俩随意鼓弄几下后,轰轰声就从树旁一处污泥沟中传了出来。
我们都紧盯这处看着,一个青铜棺材竖着缓缓从污泥里升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副棺材,在我看来,这棺材根本不是现代的产物,现代入葬都拿木棺材装殓,甚至有很多地区都开始实行骨灰盒火葬制度。
等青铜棺材完全升起后,赫老头带着女尸王一同奔到棺材旁打开了椁板。
一个穿着古装服饰的尸体稳稳立在棺材中。
虽说这尸体烂的不成样子,但大致还能看出个轮廓来,尤其他指甲还特长,眼珠还保存的完好,乍看之下让我头皮发麻,甚至心中不由恶心连连。
倒不能说我瞎琢磨,我想到了一个可能,忍不住问巴图,“老巴,你说这尸体会不会也是赫老头的一个秘密武器,他用赶尸术把尸体弄‘醒’了,接着跟我们作战。”
巴图摇头那意思让我别瞎想,又解释一句,“建军,这尸体都糜烂到这种程度了,就算能被赶出来也没多大作为,而且依我看马上出来的不是尸体而是乌金虫。”
也真被巴图说中了,赫老头和女尸王各自拿出一个铃铛来,在棺材旁摇上了。
一阵刺耳铃声过后,尸体抖动起来,大量有人手指头般大小的虫子相继从尸身中钻出,又借着跳跃的架势陆续蹦到地上。
我们终于见到了乌金虫的真身,给我感觉,这虫子长得很丑,既像蟑螂又像蝎子,甚至身上毛茸茸的还有点蜘蛛的味道。
如果此时没有卡家兄弟,没有那黑布箱子,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叫着巴图跑,毕竟这帮虫子光看着就不好对付。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强压下心头的恐怖,扭头看着卡家兄弟。
伊皮卡身子不适,一直强挺着站立,伊蛋卡对我和巴图点了点头后转身来到黑布箱子面前。
他显示虔诚的鞠个躬,接着一把将箱子上的黑布扯下来。
我发现这箱子上有孔洞,还有一个铁环拉手,伊蛋卡嘀咕几句后扯着拉环一把将箱门给打开了。


第三十章 妖宝对决(一)
在伊蛋卡拉开箱子的一刹那,我心跟着跳一下。
虽然我一直想看看箱里到底装的什么,但真等到拉开时,我却紧张的不得了,总觉得这里面藏着绝世妖物似的,甚至长相极其狰狞。
可出乎我所料,过了好一会从里面走出来一只鸟,或者说是一只乌鸦更恰当些。
我记得最早跟巴图捉妖时,他用过一种叫白羽乌凤的乌鸦,专门吃腐肉,用来通风报信,眼前这乌鸦跟白羽乌凤长得很像,只是它通身上下全是黑毛,而且黑的极纯,就好像用墨汁喷上去那般,乍看之下让人不由背后直冒凉气。
但我看着看着心里就纳闷了,忍不住问巴图,“老巴,卡家兄弟弄个这么沉的木箱子到头来就装了一只鸟?这鸟看着品种不错,可对付乌金虫是不是有些勉强呢?”
其实我这话是往轻了说的,要在不客气点,我都会说这一只破鸟还跟乌金虫打什么打,不够虫子啃的。
巴图立刻否定了我,指着乌鸦强调道,“建军,你别小瞧它,咱们以前用的乌凤其实就是魔君给我的,只是乌凤是它这品种淘汰下来的货,只能跑个腿儿不像它能作为战鸟。”
我摇头不信,插嘴道,“那你说说这乌鸦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巴图解释道,“这乌鸦叫鬼凤,祖先栖息于湘西土家族,后来被西苗人拿去用毒来培养,用蛊来刺激,经过无数代的优化改良才最终繁殖出来的,可以说鬼凤百毒不侵,身子强悍,啄尖爪利,是天下所有毒虫的克星。”
我听明白了,甚至也认可了巴图话里的道理,心说鸟本来就吃虫子,在加上鬼凤有的特性,绝对是所有毒虫的天敌,但反过来看,我还是觉得一只太少了些。
或许我失望的表情被巴图看到了,他嘿嘿一乐,冲伊蛋卡喊道,“卡家兄弟,你们别吊建军的胃口了,把里面的鬼凤都放出来吧。”
伊蛋卡一直在轻轻敲打着木箱,听巴图喊话,他急忙回道,“巴图大人,鬼凤在箱子里闷得久了都变懒了,而且现在日头有些足,它们不愿意出来。”
随后他又指着已经出来的那只鬼凤又说,“这只是受气的,刚才被同伴给挤出来的。”
巴图皱眉,尤其这时乌金虫都向我们靠近了许多,形势有点危险。
“来,建军。”巴图对我发话,“咱们过去帮忙,它们懒蛋不出来,咱们就想法让它们出来。”
我没问巴图用什么法子,个人感觉,哄鸟那还不简单,借着伊蛋卡的木槌往箱子里捅呗,保准没两下都给它们捅出来。
可实际上巴图的法子更直接,我俩一人扶着箱子一边,他喊了句一二三后,我俩把箱子口掀过去再掀回来,来了一次翻斗。
这下可好,我看着地上一堆懒懒的鬼凤,眼睛都直了,刚才我是觉得一只鬼凤太少,但眼前这一群少说二三十只的鬼凤,我突然觉得貌似又有点多。
伊蛋卡看出巴图脸现一丝焦急的样,对着鬼凤拜了拜后开始催促起来,嘴里喔喔的驱兽声不断。
其实伊蛋卡的驱兽声还真没多大作用,这帮鬼凤压根对这种“闹铃”不理不睬,但随着乌金虫的靠近,它们就好像嗅到什么味道似的慢慢苏醒起来,还抬头不时张望一下。
反正凭我到现在对鬼凤的接触,这帮鸟懒死了,尤其它们抬头时竟还趴着身子不动弹。
但看到鬼凤苏醒,伊蛋卡却显得喜出望外,还特别念叨一嘴,“这帮‘娘娘’终于醒了。”
我听得一愣,巴图趁空解释一嘴,“建军,魔君的鬼凤有个最大的缺点,不容易醒,但醒来后就好办了,能听驱兽人的指挥。”
我理解的点点头,但心里还有些不解,刚才伊蛋卡的驱兽我也看到了,就喔喔喔的叫着,我心说一会真要打起来,你这公鸡打鸣声也不够叫啊,就这一个语调一点花样都没有,怎么指挥?
可我猜错了,伊蛋卡看鬼凤都精神了后,他把笛子拿了出来,而且这笛子也真怪,被他随意摆弄两下后,音质就发生了大幅度的变化,从本来的鬼哭变成现在的天籁。
而且伊蛋卡一边吹笛子一边还踏起了怪异的步伐,我只对八卦阵了解,看着他的步伐明显不是八卦,估计是一种其他有讲究的阵势。
笛音一起,这帮鬼凤状态大变,眼中凶气大增,甚至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在它们身上我恍惚看到了一股股的黑气。
哇哇的乌鸦叫不绝于耳,一只只黑影拔地而起,先是盘旋在我们头上稍许后,就又化成一朵黑云对着乌金虫飘去。
赫老头和女尸王察觉到不对劲,拼命摇着铃铛给乌金虫助阵,这帮乌金虫被铃声一刺激也变得疯狂,都张开翅膀,像箭一般射向了“黑云”之中。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场面,两团云在天上时分时合,鬼凤的羽毛和乌金虫的残肢不时落下,而地上也在用另类的方式争斗着。
时而招魂铃声压过笛音,时而笛音抑扬顿挫盖住了铃声,甚至到最后伊皮卡也把箫拿出来助阵,只是他现在身子太弱了,弱到只能配合着伊蛋卡的笛声。
看得出来,巴图很兴奋,他盯着箫直搓手,可这次他却强忍着没去捣乱,实在憋不住就叹口气。
鬼凤刚开始是用啄跟利爪对乌金虫发起狠力的攻击,别看我跟它们不是同类,但对它们这种举动还真了解,乌金虫长得一身硬壳,触角须子还多,我心说要我是鬼凤也不会对这么恶心的玩意产生胃口。
但斗了一时三刻后,鬼凤竟没占据太大的优势,虽说乌金虫被啄的不轻,但它们生命力很顽强,有的就算只剩半个身子,却还有不可小窥的战斗力。
卡家兄弟频频看着日头,算时辰不久就要接近正午,自打接触卡家兄弟后,我不止一次看出他们对日照很在乎,这时忍不住问巴图,“老巴,日照对卡家兄弟有什么影响?”
巴图点头回我,“对卡家兄弟影响不大,主要是鬼凤,它们虽然比乌凤厉害,但常年吞噬尸肉和毒物,身子里阴湿之气及重,被正午的烈日一照很容易血脉逆转、精气反噬,陷入疯狂状态,卡家兄弟现在把鬼凤叫出来指挥,其实都算行了一招险棋。”
我听得心里也焦急起来,但却无能为力,我只是个爷们,要是嫌天热拿把伞遮自己还行,至于遮盖战场上的日头,自认没那么大的能耐。
最后还是卡家兄弟想出了办法,或者说他俩把某个压箱底的驱兽绝活拿了出来。
他俩都咬起舌头来,又把舌尖流出的鲜血都噗噗的喷在乐器上,之后他们疯了一般的吹着乐器,那股天籁知音消失,被一种高频率的抖音所代替。
这抖音不仅刺耳,还让我听着心里不由浮起一股哀悼感,就好像自己突然参加了某人的追悼会那般。
鬼凤被这抖音刺激的直哆嗦,甚至我敢打赌自己眼中的不是幻觉,它们身上真的冒出了浅浅的股股黑气来。
鬼凤不管不顾乱啄起来,玩命般的吞噬着乌金虫,我怀疑乌金虫的毒性也不小,鬼凤每次吞掉一个乌金虫后,它们身上的羽毛就会掉下不少来,尤其最凶悍的一只依我看毛都快褪的差不多了,乍看之下跟个诈尸的烧鸡没什么区别。
等最后一个乌金虫被鬼凤吞噬后,男女尸王愣在了当场,而卡家兄弟也急忙借着乐声把鬼凤召唤回来。
我长吁一口气,以为战斗终于结束了,这两个双面尸王也该认输了。
可没想到赫老头却突然狂笑起来,刚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输不起的缘故,可观察他的表情,让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赫老头缓过神来后,用一种因激动过度而走音的语气强调道,“你们这帮畜生,坏我妖宝,但别高兴,我压箱底的宝贝还没放出来呢。”
我一诧异,心说乌金虫都够厉害的了,怎么这老头还有宝贝?他以前到底是赶尸匠出身还是养妖专业户?
赫老头没给我太长时间疑虑,他叫着女尸王又对另外一颗苍天老树动起了手脚,反正一阵轰隆的声音过后,又一个红木棺材从一处淤泥坑中升了起来。
我看得直愣,心里也隐隐担忧起来,别看这红木棺材不如刚才那青铜棺材有派头,但我不笨,知道这里面藏得东西肯定比乌金虫还厉害。
我扭头看着巴图他们,那意思想问问他们怎么想的,是接着打还是扭头逃,毕竟给我感觉,我们将要技穷。
可巴图跟卡家兄弟的神态却出乎我意料,他们都一脸贼兮兮的盯着红木棺材,甚至还拿出一副奸笑来。
我觉得卡家兄弟的学习天赋实在是强,刚跟巴图接触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老巴那招牌式的笑给学去了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