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嗯了一声,但随后强调了一句,“建军,你说的没错,既然魔盒出现,那肯定会有人来,只是我打赌,来的人不是咱们要找的凶手。”
我惊讶的啊了一声,被巴图弄的迷糊起来。
巴图一边用手比划起魔盒的形状一边解释道,“以前我跟你说过,魔盒被凶手捏的稍有些变形,可今天我看到的魔盒,压根就一点变形的样子都没有,甚至往远点说,那次所有草屋门外出现的魔盒也都是没有变形的。”
别看他没把话说透,但我一联想也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问巴图,“难道我们面对的凶手有两个人,一个是力大无穷的真凶,一个是狐假虎威的假凶手。”
巴图赞我一句,而且他还对假凶手做了一个评价,“这假凶手肯定知道些什么,包括魔盒和真凶手的来历,甚至是那个藏着不现身的法师到底在哪。”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问巴图会不会这个假凶手就是法师呢。
巴图说不会,尤其这法师会蛊术还在机缘巧合下养了个妖,有什么事他让妖替他出头就是了,何必没事找事的出现当冒牌呢。
我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儿,而且在巴图这种解释的引导下,立刻也明白了他带我坐在这里的原因。
既然今晚楼区出现的是假凶手,那他肯定没有真凶手那股力大无穷的劲,甚至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毛贼,借着魔盒声东击西般的来一出“暗度陈仓”,面上看我们都被魔盒吸引了注意,都在这里埋伏着等他,其实他的目标压根就不是放魔盒这楼。
我又对整个楼区做了一个评估,尤其还把自己假设成假凶手换位思考一下,反正逐一排除后,我把目标锁定在离荒地最近的那几栋筒子楼上。
我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后即刻被巴图赞了一句。
巴图说他也是这态度,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让吕队长他们吃些苦蹲守在魔盒出现地也算得上是个万全之策。
我算被巴图这脑袋瓜子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我也稍有郁闷的替吕队长不值,心说他们此刻一定是兴匆匆的等着凶手出现,要是知道巴图对他们打得竟是这种注意,弄不好当场就要收工走人。
巴图明显是在等深夜的来临,直到这里的居民都入睡,整个楼区变得静悄悄的以后,他带着我换了个地方,来到楼区外沿的一个角落里。
这角落处在两个筒子楼的夹缝,本来这里放个垃圾通算是个脏污的地儿,可对我们来说,确实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只是蹲在这里对我的鼻子也真是一个考验,几次三番的,我都被臭味刺激的想打喷嚏,但为了抓“凶”,我还是硬生生捏着鼻子强忍住了。
我不知道我俩到底等了多长时间,突然间,巴图拍了我一下,又指了指远处的荒地。
我明白他的意思,假凶手出现了。
其实按理说既然明知来者是个假货,我该犯不着有这么大的兴趣才对,可这就是人的好奇心在作怪,我眼睛瞪个溜圆想看看这假凶手到底长什么样。
一个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内,而且他也穿着风衣带个鬼面具。
我乍看之下心里不由紧了一下,这假凶手的打扮跟真凶手实在是太像了,只是他的个头比真凶手要矮上许多,甚至不时间他总露出贼兮兮的动作,少了真凶手那丝凶残劲。
我看的不由暗叹了一句,心说没想到当凶手还是份受崇拜的职业,竟然会有人去模仿去追捧。
假凶手的目标很明显,他直视着一个二层的窗户看了看,之后就动身爬起下水管道来。
巴图对我说了句咱们行动后,率先踮着脚一点点向假凶手靠去。
我也学起了巴图,只是我没巴图那身手,而且不小心之下我还一脚踩了一个易拉罐。
哗啦的一声,我对自己暗暗自责的同时,巴图却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这时假凶手整个人都趴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管道上,他吓得一激灵,跳下来不管不顾的要逃。
可巴图却给他机会,尤其老巴的冲刺速度很快,几下就奔到假凶手的身后。
假凶手骂咧咧的嘀咕一句后,扭身对巴图打了一拳出来。
巴图也不躲避,伸出手一把抓了过去。
如果说此时巴图面对的是真凶,我还真挺替他担心的,毕竟真凶的拳力绝不是人所能抗住的,可至于这假凶手嘛,我心说巴图赢定了。
只是这次我明显过度乐观了些,啪的一声响,巴图一脸苍白的缩回手,甚至他还故意退了几步给自己一个缓冲。
假凶手得意洋洋的笑起来,也说这小子占了便宜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急着逃反而还特意当着我俩的面亮了亮他的拳头。
这下我算看明白了,合着他手上带着一个很怪异的拳套,尤其这拳套还不时射出点点星光明显是个铁家伙。
假凶手指着我和巴图,“你们两个孬种敢打爷爷的主意,真是活腻歪了,识相的赶紧夹着鸟滚人,不然小心我给你们开瓢,知道么?最近我杀了很多人,全是一拳打碎的脑袋,我还真不在乎多杀你们两个。”
他这狂话说的真挺让我气愤,我想到直接掏枪来了,但巴图却对我摆手制止了我这个想法。
“刚才大意吃个亏,咱俩再打一把。”巴图揉着手腕说道。
假凶手一愣神,随后又左右看看。
巴图嘿嘿笑了,问道,“爷们你看什么呢?说跟你单挑就是单挑,而且我不像你带着武器,就靠我这双手跟你斗一把,你赢了随你去哪,但你输了也别怪我抓你去警局领赏金。”
假凶手笑了一声,那意思好像巴图说的是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尤其他还不时盯着我看。
我明白他那点小心眼,摊开两手往后退了几步,表明一会我不插手。
随后假凶手点了点头,说句找死后,又一拳奔着巴图脸上打来。
上次巴图实属大意,这次他可不给假凶手任何机会。
老巴爆喝一声,像个泥鳅似的嗖一下绕过假凶手拳头栖身在他身边。
我看的心头没来由紧了一下,觉得冲巴图刚来的速度,拿鬼魅来评价也不过分。
而且巴图根本就没拖着打的耐心,他一下扣住假凶手的脖子,硬是靠着一股强大的爆发力把假凶手举了起来,随后他又带着假凶手一同狠狠的向地面砸去。
我不知道这招数具体叫什么名,但真狠,尤其是巴图自身的重量全都凝聚在他扣着假凶脖子的铁爪之上,咚的一声闷响,假凶手连哼都没哼就四脚八叉的躺着晕了过去。


第十一章 蛊的传说
巴图跟假凶手的打斗根本没浪费多长时间,直到我们擒获假凶,前后也没用上五分钟。
巴图本想解下裤带把假凶给绑了,可他脱到半道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嘿嘿一乐,又把裤带系了回去。
“建军,用你的裤带吧,我的上面有东西,不方便。”
我明白他指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心说这小子的裤带里一定藏着什么妖虫。
我也不客气,点个头就拿裤带给假凶手带了一个“手铐”,只是我这裤子有点肥,少了裤带总往下滑,弄得现在不得不出个手拎着。
这次我俩都没开枪,吕队长当然还不知道我们这的情况。
巴图让我盯着假凶,他飞跑过去叫人。
吕队长赶到后接手了押送的工作,我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变化,还好他这爷们是个实在人,没对我俩擒凶的地方多想。
本来我和巴图应该跟着吕队长一起回警局的,毕竟从假凶的打扮来看,他肯定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巴图却跟我说有另一个事急着要办。
他带着我直奔钼山市局,想让女法医给我们化验一下在林子里得来的黑毛及“鼻涕”的成分。
我本想劝巴图一嘴来着,心说现在什么时候了,女法医是个工作疯子不成,还在警局加班?不过我这话最终没问出口,因为我隐隐觉得,弄不好这女法医就是个疯子,毕竟跟巴图认识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这次我们进市局没受到任何阻碍,而且值夜班的警卫看着我俩就像是多年的朋友一般,热情的打了招呼。
当然处于礼貌的角度我也回了一句,只是我当时的笑容真的有点僵硬。
我们还是奔着那个实验室而去,而且真在里面遇到了女法医。
她正在全神贯注的做着一个实验,反正面前放了一堆瓶瓶罐罐,又是酒精灯又是各种化学药品的。
我不懂她在测试什么,毕竟化学药理这东西我不懂,索性我就干愣愣在旁站着。
而巴图倒是饶有兴趣的加入其中,并且还时不时的插嘴问话。
我实在等的无聊,而且也没打算跟她客气,我找俩椅子一拼,一觉睡了过去。
我是被巴图叫醒的,尤其他还嘿嘿笑着指了指我的脚。
我一下反应过来,也怪我睡糊涂了,竟然把鞋给脱了,但这也不能说我有怪癖,毕竟没有人睡觉爱穿鞋的嘛。
等我缓过神来后,女法医也从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时她拿着一张分析报告。
我明白了,合着刚才我睡觉时,她已经去化验我俩带来的东西了。
我和巴图一同拿着报告观看,其实我就是个充数的,上面写的太专业我看不懂,像角质蛋白、胱氨酸、半胶氨酸的比重各为多少、毛发的硬度及附作物这类的。
最后我是放弃了,只等巴图看完告诉我最终结果。
巴图看的很慢很仔细,甚至还不时皱眉对某段话读好几遍。
“怎么会这样?”他没急着说结论,反倒问起女法医来。
女法医微微笑了,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我忍不住拉了巴图一把,“老巴,到底什么结果?”
巴图苦笑起来,指着报告说,“咱们捡到的那根毛发的检查结果是,这是类人猿毛发,不过按分析是尾巴上掉落的。”
我是没听明白巴图这话外的意思,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来了句原来是这样。
噗嗤一声,女法医忍不住乐了起来。
我看了她一眼,心说这场合你乐什么,我脸上也没长花。
而巴图也挺怪,盯着我又强调般的说道,“建军,凶手是个长着尾巴的猿。”
我嗯了一声,想了想又答道,“老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抓真凶时可以在它尾巴上想招么?”
女法医一直乐着,这时她还特意跟我说一句朋友你好有意思。
我这下真觉得不对劲了,可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反正弄得我笑也不是愁也不是。
最后还是巴图跟我解释道,“建军,或许你对猿猴这类的东西不了解,咱们人跟猿是最相似的,而猴子跟我们最大的区别就是它长尾巴。”
我哈哈笑起来,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刚才的丢人之处。
不过话说回来,我琢磨凶手是猿还是猴这都无所谓嘛,反正都差不多。
可巴图随后一句话却真把我给震住了。
他又指着报告最后分析“鼻涕”那一段内容对女法医问道,“依你看这是不是魂蛊的分泌物。”
看着女法医点头,我忍不住插嘴问,“魂蛊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发现了,跟巴图和女法医在一起谈话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尤其他们说的东西很多我都不懂。
这次女法医解释给我听,“魂蛊是苗疆虫蛊中的一种,可用来施展降头术,本身无毒,但却能分泌一种物质对中术者的神智造成影响,甚至这种分泌物还能刺激神经,增大中术者产生变异的可能。”
我对变异这词见怪不怪,毕竟真凶已经变异成个猿猴的结合体了,但对于魂蛊对中术者的影响我还真挺好奇想知道。
我就这事又问了一嘴。
巴图接过话给我举了个例子,“建军,我问你,一年前的今天你在干什么还能记住么?”
我摇摇头,心说别说一年前的了,就算上个月这时候在干什么我都不会记住的。
巴图说了句好之后,又问,“建军,别怪我提一嘴你的伤心事,你退养前那次意外,现在记得深刻么?”
巴图没说错,那次意外确实是我的心中一个伤疤,尤其在他刚一说时,我就不由得攥了一下拳头。
我点点头那意思自己记得清清楚楚。
不过巴图却不客气的否定了我,“建军,我知道你忘不了那事,但是里面的细节你还记住多少?包括事发前的一幕幕。”
我强压下心思仔细回忆一遍,其实也真向巴图说的,我只对那次意外关键的几个片段比较清楚,至于那些不关键的小细节嘛,我也忘的差不多。
巴图打个响指勾回我的记忆,随后又问,“你觉得你现在的身手比退养前是进步还是退步了?”
这问题我想也没想的就回答道,“退步了。”
而且说完我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别看我没啤酒肚,但那意思是跟巴图说,自己退养后一直安于享乐,素质早就大不如前。
巴图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话题一转解释起魂蛊来,“魂蛊说白了是让中术者的潜在记忆永远停留在某一段时间之内,这么说,如果把大脑看做一本笔记的话,一般人的‘笔记’都是循环更新的,有新的记忆进来时老的记忆就会被抹去,而中了魂蛊的人,他们的‘笔记’永远停留在那几天,或者就算有新的记忆挤进来,但睡宿觉后肯定会被忘了精光。”
我没接话,脑袋里一直琢磨着,按我个人观点,中了魂蛊就跟活在过去没有任何的分别,天天都是重复的记忆,甚至在记忆的引导下也许会做出重复的事来,这样的生活根本就没任何乐趣而言。
尤其巴图又引导般的跟我说道,“建军,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的原身,咱们就叫它妖猩吧,你说如果这个法师在喂妖猩吃魂蛊前,天天让它接触一些血腥的事情,杀人、碎脑,甚至是吃人这类的,最终它会变成什么样?”
我脑门一下就冒了汗了,我明白巴图说的是事实,这妖猩很明显是法师调教出来的一个杀人帮手,而且是在它拥有最强杀人记忆的时候被下了咒,这样它每天除了想杀人就不会干别的,甚至在这种记忆的影响下,它也极有可能每天都在坚持训练,那些所谓的杀人训练。
我越想越害怕,心说自己这次算是领教降头术的厉害了,合着这邪术不仅是请神送神这么简单,原来它还可以让一个人或者其他动物成为一个杀人利器,尤其在魂蛊的刺激下,中术者在体格上还能产生变异,变得异常强壮。
我也没了继续讨论下去的兴致,拉着巴图问怎么对付妖猩。
巴图嘿嘿笑着看起了女法医,一摊手拿出一副无赖样说道,“你上次给我的蛇毒是假货,妖猩吃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管,这次你给我点别的东西。”
女法医气得哼了一声,不过她也没跟巴图反驳,估计早就习惯了巴图的无耻,“说吧,这次你要什么?”
“四只麻醉枪。”巴图回道。
女法医摆摆手,“巴图,这东西何必找我要,你自己去市局里找局长一伸手不就得了。”
巴图盯着她看,“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市局的麻醉枪对妖猩来说有用么?就那麻醉分量打上去无疑给妖猩挠挠痒。”
看着女法医没接话,巴图索性作揖起来,甚至还对我使个眼色,那意思快点施展下男性的魅力。
我感到无奈,心说男性的魅力有这么施展法的么?尤其你老巴的动作,说好听点是作揖,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乞讨嘛。
不过我还是照着巴图的意思做了,也说我俩大爷们这胡搞的劲,对着一个女法医不住作揖。
女法医被逗乐了,点头应了这事,不过她又说明天太晚了,等明天她才能把高浓缩的麻醉剂配好。
巴图嘿嘿笑着说好,随后也不再耽误的拉着我起身跟女法医告别,他说“你先配着吧,我俩趁这功夫再去见一个新朋友去,而且还要跟这位朋友秉烛夜谈一番。”
我心说巴图嘴里说的好听,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说白了就是想夜审假凶手吧。


第十二章 夜审(一)
我和巴图也算够折腾的,在这一夜里,竟然好几个地方来回跑。
等我们赶回区警局时,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
不得不说吕队长他们很敬业,都这时候了还在休息室里坐着,我先客气的跟吕队长握了握手,随后就直入正题,“假凶招了么?”
吕队长摇摇头,“还在蹲小号,看样这小子骨头挺硬,估计还得个一两天才能松口。”
我听得直皱眉,倒不是说吕队长的审讯手段让我不满意,其实蹲小号是最折磨人的。
一个半扎宽的小木头凳子,把犯人扣在上面坐着,或许刚开始还没什么,但越到后来人就越坐不住,毕竟就那么点的受力点,谁的屁股也都是肉长的。
可话说回来,这种审讯方法绝对属于慢工出细活的那种,按我以前的经验,犯人一般都在一两天之内开口。
我心说现在我们就在跟时间赛跑,早一天了解妖猩的讯息就能早一天将它抓捕,早一天抓捕它就能少让几个人变成亡魂。尤其按照巴图说的魂蛊假设,弄不好这妖猩几天内不杀人就会犯“毒瘾”。
我也不含蓄,直接跟吕队长说道,“能不能把犯人交给我,我审审。”
吕队长意思的乐一乐,他一直不知道我的警察身份,明显对我不放心,“建军同志,你们都累了一晚上了,这样吧,我给你们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审讯的事还是我做吧,保证明天出结果。”
我没急着回话,心里犹豫起来,吕队长这话说的没毛病,他毕竟是刑警队长,对急审甚至是用刑肯定有两手,既然他能放话,明天肯定能有收获,可问题是我现在心里挺痒痒,尤其时隔多年的警察生活感觉就像又回来一般。
巴图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猜出了我的想法,他嘿嘿乐着对吕队长一招手,附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吕队长一边听一边看着我,最后一咬牙一点头,“好吧,建军同志,我把犯人带到审讯间,你们准备一下就进去吧。”
吕队长快人快语,说完就起身办事去了。
我趁空问巴图跟吕队长说些什么。
巴图回我,“建军,我给他保证了,咱俩审讯时不会对假凶进行‘人身攻击’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巴图,我也有所耳闻,这几年公安口对审讯犯人的规定是一改再改,尤其是犯人关押后人身安全这方面,更是重点关注的地方。
我也理解吕队长的难处,但我心说你们是太小瞧我的手段了。
我俩来到审讯室门前,我对看门的警察强调道,“去给假凶弄几支烟或沏杯茶水缓缓神。”
这警察一脸怀疑的看了我几眼,但看样吕队长肯定对他强调过什么,他也没出言反对,只是拿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架势走开准备去了。
巴图倒是大有深意的看了几眼,我打心里对巴图赞了一声,心说知我者巴图也,我要他们准备烟茶这类的东西,说白了就是打棒子前的甜枣,不让假凶舒服一阵怎么能更知道一会的疼呢。
我看还有些时间,又去着手准备一会用到的审讯工具。
其实这次审讯在没开始前就已经定了调调,我给自己的目标是天亮前必须出结果,而如此短时间内能用到的手段无非是辣椒水和“隔山打牛”。
我先去警局的后勤转了一圈,这时间别看警局没上班,但后勤的食堂师傅正忙活的热火朝天,毕竟他们要给大家准备早餐。
我也没客气,进去就要辣椒,管事的老师傅在警局待得久了,当然知道我要辣椒的目的是什么,很配合的给我拿了一塑料袋子。
我又找个蒜臼子(也叫研钵),把辣椒当蒜一般捣起来,反正我咚咚的倒了半天,把这袋子辣椒全败坏了。
之后我要来纱布把碎辣椒包好了放在一个木桶里泡着。
巴图一直给我打下手,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他小子审讯的招数多了去了,就是这次不显摆而已,想让我这老警察过回当年的瘾,那我也真不客气了,索性真拿自己当盘菜一般的使唤起巴图来。
“去,老巴,给我拿点胡椒来。”“去老巴,这辣椒水太稠了,接点水回来兑兑。”
忙活一同之后,我望着这一桶杰作,忍不住用手指头蘸出点来闻闻,只是稍微闻上一口我就直想打喷嚏。
随后我又找到值班警察要来几本厚书和一个铁锥,这是“隔山打牛”的工具,接着我俩进了审讯室。
假凶现在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也说吕队长这些人真不客气,把他扒的只剩一条短裤。
这爷们年岁不大,看着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凶巴巴还挺猥亵,看到我俩后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巴图对我做个请的动作后缩在一个角落里,瞧得出来他是想看场我演的戏了。
能在巴图面前露脸,这让我感到很荣幸,我也不客气,拿出阔别已久的匪样。
其实最开始认识巴图时,他就说过警察跟大兵最大的不同就是身上有匪气,我当时觉得好笑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尤其是刑警,面对的都是罪犯这类的人,如果真想中规中矩的去审他们去管他们,一口一个先生一口一个请的,弄不好审到退休都没结果的。
我一屁股盘腿坐到桌子上,跟假凶面对面。
我问他,“爷们,说说吧,你作案那身行头怎么来的?”
假凶没吭声。
我缓了缓又问,“木盒怎么回事?跟谁学的,作案前放个木盒子出来。”
假凶一哆嗦,看的出来他心里有事,不过随后他却闭上眼睛对我来个不理不睬。
我心说行哇,吕队长真没白说,这小子脾气确实挺倔。
我一下桌,把辣椒水桶拎了过来。
可还没等我泼他,假凶开口道,“别费心思了,蹲小号爷都不怕,你们还有什么招么?告诉你,我身上少根汗毛的话小心我出了局子投诉你。”
这假凶还真有些蹬鼻子上脸,说着他还伸手往桌上烟盒摸去,现在他被铐在椅子上,别看行动不便,但小范围内还是能活动的。
我嗖的一下把烟盒扒拉到远处,又盯他看了看,其实我还真想回他一句,你小子身上汗毛有多少你以前数过么?可这些扯皮的话说了等于没说,我直接舀了一瓢辣椒水对他脸上泼去。
辣椒水很快起了反应,刺激的他五官都拧在一起。
我每隔一两分钟就不断对他用刑,说白了这叫审讯的软刀子,属于刺激性折磨,可我这弄了老半天,假凶除了脸色被我弄得极差,他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尤其到最后巴图都忍不住嘿嘿笑起来,我心说自己是想露脸的,怎么到头来却丢人来着。
我弃了辣椒水,又用起“隔山打牛”。
隔山打牛就是隔着书本砸铁锤,当然这也不是说用铁锥往死砸,我找了个胶布背面冲里的把犯人脖子紧紧缠了一圈,又把他双手绑的结结实实,之后就用铁锤不狠不轻的敲着他的胸口给他放气。
假凶憋的一脸通红,我时不时问他说不说,可他回答我的是一脸倔强。
我这通忙活的时间可不短,足足一个多时辰,最后给我累得直虚脱,甚至不得不把准备给假凶的烟拿去吸了几根。
巴图这时走到我身边,我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现在看到他都有了稍许的难为情。
“老巴。”我说道,“一看我就老了,现在审个犯人都不中用了。”
巴图嘿嘿笑了,他指了指假凶回我,“建军,你这套方法其实也不错,但遇到嘴硬的犯人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还是有点紧。”
我理解般的点点头。
而巴图话题一转,建议般的说了一个办法出来,“建军,你可以参考国外的审讯办法,把湿毛巾盖在他脸上再给他浇冷水。”
我不理解的看着巴图,实话实说,这种审讯办法我压根没听过,甚至对方法的原理我都不懂。
巴图又象征般的给我解释两个字,“溺水。”
我又琢磨起来,可假凶明显比我反应快,别看他一脸的颓废样但突然间现出一丝狠色,骂了巴图一句混蛋。
我只看到假凶张大嘴,但在我还没明白过劲来的时候巴图疾走几步伸手一下掰住他的嘴。
我吓得脑袋嗡的一声,心说假凶这句混蛋可别是把巴图惹恼了,就巴图那碎颚的本领真要一激动给他咔嚓了,我这一顿辛苦白费不说,这条线索一定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