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天都被老刘这份心给打动,我们顺利的买到了即将开车的车票,之后花了两天时间赶到了山西一个叫钼山的偏远小镇。
八三年这会,我自认生活水平比七十年代有了很大的改善,至少米啊面啊这类的供应不紧张,尤其凭我的收入时不时还能喝几顿小酒。
可刚到钼山,给我的感觉一下又回到了解放前。
坑坑洼洼的土路及其难走不说,这里的人穷的衣服都还打着补丁,甚至连个跑外的客车都没有。
我们靠着步行一路走到老刘他们采矿队驻扎的矿井处,别看我已经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心说他们的住的环境一定很苦,可没想到当我见到实景时,老半天都愣在了原地。
一排破破烂烂的草屋坐落在荒山之中,这就是所谓的宿舍。
老刘先把我们请到了最好的草屋里,按他的话讲,这还是他的办公室,而且他还很热情又很寒酸的拿了两个茶缸子出来,给我俩沏了茶。
要在平时,就冲这脏兮兮的茶缸子,尤其边上都掉了渣,我绝对连碰都不碰,可现在我却哧溜哧溜的喝的很舒服。
老刘出去喊人,想把工友都叫来跟我俩认识一下,但不久后,他却自行走了回来。
我看他脸色发白,忙问他怎么回事。
老刘没吭声,从兜里掏出一个木盒来。
我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这就是那所谓的魔盒。
我和巴图几乎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围着这魔盒看,巴图眼中射出丝丝冷光很慎人,而我却急忙催促般的问老刘,“是不是这几天又有人死了。”
老刘说还没有死,这魔盒是昨晚在一个叫柱子的小伙屋门口发现的。
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心说来的好,这事也赶得巧,既然凶手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我和巴图也不惯着它,让它这次有来无回。
而巴图倒很奇怪的把魔盒抢了过来揣在兜里,又让老刘带我们见见那个柱子。
其实在这种非常时期找人很容易,估计是被魔盒的事吓得,那群采矿队的小伙全都躲在一个草屋里。
别看这草屋里就有三张床,但他们也不嫌挤的慌都坐在上面。
这些人给我第一感觉就是苦出身,可具体让我说为什么我还真说不出来,反正他们的样子一看就是劳累辛苦惯了,甚至年轻人该有的活力在他们身上也看不到。
我开口简单介绍下自己和巴图,随后又问谁是柱子。
躲在最里面床上的一个黑青年哆嗦的应了一声。
看得出来,这小伙被吓得不行了,双眼通红一看昨夜就没怎么睡过。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是随便说点话,但我这人嘴笨,说来说去也没把他说活分一下。
最后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直言问他魔盒的事。
一提到魔盒,无形间又打击了柱子一下,他吓得抖着,但这小伙有那么股子硬气劲,硬是强压着恐惧心理把事情交待出来。
其实自从刘队长(老刘)走后,他们就一直挤在一个屋子里睡,怕出意外,可睡觉在一起行,上厕所总不能一起,他昨晚半夜进厕所时还很正常,可出来后却发现在厕所门口的地方放着一个魔盒,而且在撒尿时他还一直警惕着,并没有听到什么怪声异响。
我皱眉老半天没说话,心说这事还真挺怪,一泡尿的功夫竟然就被凶手下了“催命贴”。
我对老刘使个眼色,那意思你带我们去厕所看看。
老刘点个头这就要往外走,可巴图却伸手拉住他。
“厕所不用去了,老刘,你把每次凶手作案前留下的魔盒都拿给我看。”
老刘看看我又看看巴图,他不知道听谁的话好。
我苦笑一下,心说你这老刘可咋整,在破案抓妖上我明显是个二当家的,这你还看不出来?
我指了指巴图,那意思听他的。
老刘转身跑出去,一会拿来个铁锹,对着一个看样像是刚被翻过不久的地挖起来。
我一下明白了,合着老刘认为魔盒不是吉利的东西,把它们都埋了起来。
我倒对他这举动见怪不怪,毕竟可以理解,可巴图却急了,甚至脸现一丝怒气匆匆跑了过去,抢过老刘的铁锹再一丢,随后他蹲下身小心的用手挖起来。
对于巴图的脸色,老刘显得极不自在,就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我知道巴图是一时心急,紧忙凑去过安慰一声老刘,甚至我也隐隐猜出,巴图一定是在魔盒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用手挖很费时也很费劲,过了很久,巴图才找到第一个魔盒,他小心拖起来看看又摇摇头,一脸失望的把它丢开。
就巴图这动作上演了足足五次,随后他大叹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连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
气氛尴尬一会后,巴图开口道,“老刘,那五具工友的尸体在哪?我想去看看。”
老刘一脸无奈,“那五具尸体送到派出所尸检了,不过听说最后又送到市里的公安局做进一步检测。”
我一听皱了眉,心说这事麻烦了,我俩一介平民,怎么能去公安局检尸体呢,尤其山西这地方,我一个公安口的朋友都不认识。
巴图倒是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刘,你把公安局地址给我,我看看去。”
第三章 尸检
老刘特意找张纸把地址写了下来,巴图初步看了一眼就把它揣到兜里,随后叫着我一刻也不耽误的向市局赶去。
其实采矿队离市局不算太远,也就三十里的路,但这里交通不方便,我和巴图只能压着性子步行。
打心里我对巴图刚才的表现不满意,心说虽然老刘大意之下把证据埋在土里,但不知者不怪,你巴图总不能这样欺负一个老实人吧。
在这种思想影响下,我一路上也没张嘴,没想跟巴图说说话解解闷。
巴图多精明,当然能品出我心里那点九九,到最后他走的实在无聊了,索性先开口,“建军,有时候可怜没用,与其可怜老刘他们到不如对他们狠一点,让他们长长记性配合着把凶手找出来。”
我不理解巴图的话,问了句,“老巴,不就一个魔盒么?我看上面也没什么,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为了这点小事给老刘使脸子。”
巴图把那仅剩下完好的魔盒从兜里掏出来,左右看看选了一个土地,拉着我向这走。
我被他弄迷糊了,不过为了听他解释,我还是跟了过去。
这块土地里的土很细,甚至都有点白面的细腻劲,巴图又拿出一把小折刀,轻轻用刀背铺了一个平整的区域出来。
随后他把魔盒抛给我,问道,“建军,我问你,从这盒子上你能看到什么信息?”
我摆弄一阵,其实这就是一个木盒子,大小跟戒指盒差不多,里面也是空的。
我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又特意晃了晃听听动静,排除一下这盒子里有盒中盒的可能。
巴图笑了,“建军,老刘也和你一样,没留意到这盒上不明显的线索,所以他才糊涂般的把中线证据给抹杀了。”
我不信,把盒子塞给巴图,“老巴,你别说用不着的,这盒子我看压根就没线索,你别为自己的暴脾气找借口。”
巴图做个嘘声的动作,随后把盒子向平土上引去,就好像盖章那般还特意左右晃了晃。
“好。”等他拿起盒子后指着印记问道,“你再看看发现了什么。”
我瞪个眼睛瞧了半天,也怪我眼拙,还真没看出什么来,我心说这话让我怎么接,总不能说看印记这盒子是个正方形吧?
巴图也猜到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他撅个屁股把小刀顺着平面扫了过去。
刚开始没变化,可扫在印记中间区域时,我发现小刀刀背上刮到了一丝土。
我心说奇怪,这盒子看着四方四正的,怎么中间竟有些凹呢?
我又想抢过盒子细瞧,可巴图却没给我魔盒反倒轻轻敲打盒壁,“建军,要我没看错的话,这盒子是榉木做的,榉木可是个好东西,一般情况下不容易变形,而且还很抗压,但这样一来盒壁的凹陷你就不觉得可疑么?”
我一听也是这道理,甚至被巴图这么一带话,我往深琢磨想到了一个可能。
“老巴,你是说盒壁的凹陷是被凶手无意间捏的?”
巴图说我这话只能算一半对,他认为盒壁的凹陷是被凶手弄出来的可能性很大,但反过来想,凶手平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总捏盒子玩,这一定是他拿魔盒时不经意间的力道太大导致的。
我脸色很不好,甚至我还对比自己来分析,心说我要是想让这木盒变形也别说什么不经意间了,就算使出力道来也未必能成,那这凶手的力道到底多大,这点真令我怀疑。
我想着想着又顺嘴说道,“巴图,那你没看看其他魔盒什么样么?”
巴图嘿嘿乐了,甚至还略带调侃的对我打了个响指,“建军,很高兴你也这么想。”
我没话说了,打心里也明白巴图刚才的脾气是怎么来的了。
尤其魔盒埋到土里后,受各种条件影响,就算盒壁被挤得变形也算正常,本来一条好线索就这样断了。
看我一脸垂头丧气样,巴图反倒安慰起我来,“咱们别生老刘的气了,不知者不怪嘛。”
我瞪了巴图一眼,心说这话是我刚才拿来教训你的,怎么反倒成了你安慰我。
而随后我话题一转,问起去公安局的事来。
毕竟今天是年初二,凭我经验来看,公安局里也就那几个值班的,除非出现大案否则根本不可能对外开放,我们去这趟很可能会碰一鼻子灰回来。
可巴图却强调让我放心,但他不告诉我理由。
我揣着糊涂装明白,跟巴图一路风尘花了半天时间赶到公安局。
结果我俩连门都没进去,警卫室值班的干警脸一沉,话都不说直接把我俩往外推。
这时我拿眼瞟了巴图一下,心说你那所谓让我放心的办法哪去了?
巴图嘿嘿笑着对我表示了歉意,随后让我稍等,自行先走了进去。
我不知道巴图使了什么法子,反正一刻钟之后,干警拿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讨好般的请我进去。
我不是个记仇的人,但我心说既然人家干警这么配合的给我一次表演的机会,我不能白白浪费了。
我板着脸拿出一副派头哼了一声,踱步走了进去。
巴图正在一个拐角冲我摆手,我板正的走到他身边,等走廊里剩我两人时,我问他,“老巴,你塞钱了?”
巴图瞪我一眼,那意思你竟然这么小瞧我。
当然我也没跟他在这事上较真,随后跟着老巴一路向法医实验室走去,其实这时我心里憋着老大一个疑问,心说我俩进来后干警也没带路,他怎么这么信得过我俩。
市局的法医科是个很独立很封闭的环境,我们走到一个密码门前止住脚步,巴图使劲敲起门来。
没多久里面出来个穿白大褂的女子,出乎我意料的,当她开门时竟然和巴图一起脱口道“怎么是你。”
我盯着他俩来回瞧了几次,而他俩竟可恶的不再说闲话,不给我“查明”真相的机会。
尤其女法医,就像没事发生一样很客气的说了句请,随后率先带起路来。
巴图急忙跟着,我却愣了一下神,心说难不成这是巴图的‘姘头’?
等我们穿戴整齐进了实验室后,我光看一眼这里面的设备就觉得眼前这女法医不简单。
别看我不认识法医这些设备,尤其以前当刑警时,我也没机会接触法医解剖重地,但眼前这些看着像做物理实验的家伙事,让我觉得一般的市局根本就没有这条件。
巴图直奔主题,向女法医要起采矿队五具尸体来。
女法医带我们来到冷藏柜前,这冷藏柜都是拼装式的,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五具尸体。
只是令我失望的是,柜里的尸体个个都没有头。
我心里气得直骂娘,心说这是哪个变态这么有才,竟然把尸体的头割了去,要知道我俩就是奔着头来的,这下可要,对着这无头尸我俩还观察个什么。
巴图倒是看得比我明白,甚至他还舒心一乐,对女法医说道,“看来我省事了,你把我想要的东西都研究好了吧?”
女法医也笑了一下,随后找到一份材料递给我们。
我和巴图凑在一起查看,依我看这材料写的太直接了,甚至一点分析过程都没有,都是结果。
“五人死因全部由于头骨大面积碎裂,致使大脑损坏,而‘凶器’竟然真的是人的拳头,不过这拳头被女法医定位的很大,有钵一般的大小。”
我对比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倒不是我自卑,心说我俩拳头捏一块才勉强有钵这么大,都说人手和身高是有一定比列的,凶手的手能这么大,那他身高得多少啊?
巴图看完后又特意强调般的问女法医,“你确实是这结论么?”
女法医点点头,“我做了个击打实验及模拟测试,结论确切,不过……”她顿了顿又说,“我怀疑这凶手不是人。”
“不是人?”我故意插话反问了句,“这世上有不是人还用拳头杀人的东西么?”
女法医笑了,“这说不定。”随后她特意带我俩来到模拟实验室。
这里有两个机械手正握着一个人造头骨,女法医解释这头骨材料的密度和强度跟死者的一样,她想请巴图和我出拳打打这头骨试试。
我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心说既然你刚才把辛苦得到的结论分享给我俩,那我俩也不介意给你当回志愿者。
我先上场,对着人造头骨狠狠来上一拳。
我事先都做好了手疼的准备,可没想到这一拳下去后我疼得直叫唤,尤其这种硬碰硬带来的钻心感让我几乎落泪。
换到巴图了,这小子没急着打反倒摇头问女法医,“你有手套之类的么?我怕伤到自己。”
我听愣了,尤其当女法医真拿出手套给巴图带上后,我心里就连连叫起屈来,心说自己咋就没想到要这个呢。
巴图为了能发挥自己拳头最大的威力,他甚至还原地活动了半天筋骨,突然的他出手了,一拳实打实的递了过去。
咔的一声,头骨受不住他的拳劲,裂了一条大缝。
我脑门一下流出汗来,心说老巴到底是不是人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威力。
但女法医却摇头叹气道,“巴图,如果以你的拳头都只能打出这个效果,那我真敢肯定这世上没人能一拳把头骨大面积打碎的了。”
第四章 隐居的更夫
我明白,女法医这话说白了就是盖棺定论了,凶手确实是个妖。
其实这也跟我俩当初的猜想一样,只是被女法医亲口一说,我还是自不觉的感到紧张与恐惧。
这妖是没有利牙毒嘴,是没特别的本事,但依我看它更接近于人的形态,能无声息间一拳打爆人的头,这就是它特有的恐怖之处,甚至我都怀疑它是妖还是妖精呢?
巴图拿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愣愣出神,尤其他自行解开拳套时都没发现自己的手受了轻伤。
女法医一脸责怪的看了一眼巴图,又拉着我,让我俩像个小学生那样并排站在一起,拿出碘酒给我俩的拳头擦拭消毒。
期间她又大有深意的说了句巴图你去看看力叔吧,他老人家的最近念叨你呢。
巴图应了一声,我心里却迷糊起来,心说力叔是谁?怎么觉得巴图来到这鸟不拉死的钼山后还能认识这么多人。
之后女法医客气的下了逐客令,我俩溜达的出了警局。
通过初次接触,我发现这女法医不是个一般人,至于她嘴里说的力叔我相信一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甚至她极有可能在给我俩点步,让我俩找到力叔寻求更多得帮助。
我自己瞎琢磨一通倒是把自己胃口吊了起来,尤其我都恨不得现在见见力叔长什么样。
可巴图倒是显得一点也不急,拉着我又去下馆子又去逛街看电影的。
我心说下馆子倒行,毕竟我俩肚子都饿了,可逛街看电影嘛,这不明显是男女小青年应该干的事么,我俩大老爷们凑一块搞什么。
但巴图就这么打算的,尤其他好像都忘了采矿队的事一般,一直带我逛游到天黑。
这时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老巴,你兜里银子多了是不是,到钼山旅游来了?”
巴图嘿嘿一笑,“建军,我想去找一个人,可他只有晚上才能找得到,没办法,咱们只好等他了。”
我脑袋里把各种职业都想了一遍,在联系着力叔的字样,觉得这神秘老头弄不好是个更夫,可话说回来,更夫也是有家的,难道找他就非得去打更的地方么?
巴图明显没有在跟我说下去的意思,看了眼天色之后就带着我一路步行向市郊走去。
下馆子时,巴图一个劲的猛吃,我当时还琢磨呢,心说这老巴怎么了?被饿死鬼附体了不成,尤其他这吃相还引来所有其它食客和服务员的侧目,也怪我被这么多人一看虚伪了一把,没敞开吃,现在终于招“报应”了。
我俩光步行就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最后把我累的脚直晃人直飘,而且巴图还在一旁说了句气话,“怎么样建军,下次别腼腆了,吃饭吃不饱的人都傻。”
我没想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地竟然是个兵工厂,在一个山坳里,我看着写着禁区的牌子整个人都愣了。
但巴图倒一点腼腆的架势都没有,拉着我直奔厂门口警卫室走去。
甚至他还一点耐心都没有的对着门乒乓的踢了起来。
“哪个兔崽子折磨人?”警卫室里传来一句吼声,接出来个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拎着扫把的老头。
这老头佝偻个身子,别看其貌不扬,但我分明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精芒之气,甚至他身上还不时给人一种霸气外漏的感觉。
我不自在的退后两步,而巴图却换了个人般的乖笑起来,“力叔,我是小巴图啊。”
我听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心说你还敢这么大言不惭的叫自己小巴图?也不看看你自己那身板。
可这叫力叔的老头一点惊讶都没有,甚至还直勾勾盯着巴图看了半天,“呀,小子,我印象里你才到我腰这,几年不见怎么长这么高了?”
随后他又对我摆手,“你这娃,别傻站着,外面风大,进屋暖和一下。”
我和巴图随他进了屋,可别看这老头嘴上说屋里暖和,但进去后我冻得都上牙打下牙。
我眼睛四处划拉,心说看这屋里墙也没漏、窗户也关着,这股冷气从哪来得呢?
力叔看出我的意思来,甚至他也像巴图那般嘿嘿笑起来,“娃子,别站着,坐床上。”
也怪我太实惠,没多想一屁股做了下去。
可我这屁股刚沾边就冻得差点跳起来,也亏得我体格壮,估计要是碰到个身子虚的保准当场冻尿。
我不可思议的又摸了摸床,这时我还发现床底下竟然放着一箱冰块,丝丝的白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从里面飘出来。
我拿怪物的眼神看了眼力叔,而力叔反倒赞了我一句,“娃子身子不错,人也行。”
他的身体不错我是听明白了,可他赞我人品,我心说不会是看我冻得够呛还没发脾气的缘故吧。
巴图拍了拍我肩膀,“建军,力叔年轻时一直在长白山天池附近住,来到这儿他老人家过不习惯,你担待一下吧。”
我理解般的点点头,心里也总算明白为何这老头跟常人不一样,喜欢“冷宫”,而我又一联系,心里有了个疑问,心说老巴怎么和力叔认识的,甚至看样都有种力叔看着小巴图长大的意思呢。
不过这是后话,我也没在这当口问。
别看巴图体质比我好,但他在这屋里带的也极不习惯,甚至客气的跟力叔叙叙旧后就一转话题说起魔盒的事来。
我发现巴图在我面前总神神秘秘的,但他跟力叔却是知无不言,把所有他能掌握到的线索,甚至是一些蛛丝马迹都讲出来给力叔听。
力叔一直窝在床头角落里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巴图的话。
尤其巴图讲完后,他老半天也没吭声,最后背着手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但我心说你可别这么玩人,把我俩大活人丢到冰窖里,你去外面舒服去了,真冻出病来算谁的?
不过我的担心也没持续多久,力叔很快拎个兜子走了回来。
“借给你们的。”他说着把兜抛给巴图。
巴图迫不及待的开兜查看,我发现里面有两把手枪和两把军匕,还有两盒子弹。
倒不是我小家子气,但我一见到这手枪就不由得哇的叫了一声,甚至还疯了般的抢了一把过去把玩。
说实话,我就对两种东西感兴趣,一是手表,二就是枪械,这手枪要是我没看错的话是在我退养前一直痴迷却也一直没机会摸过的77式手枪,不仅弹容量增至7发,而且枪身轻巧体积还小,便于携带还能实现单手换弹。
我一边摸着一边干笑,力叔看得直皱眉,点着我强调道,“娃子,听清楚了,这枪是我偷摸拿来借你的,不是给你的,子弹用多少我不在乎,但你要敢把这枪弄丢了小心我跟你没完。”
我本来沉浸在一种近乎痴迷的状态中,被力叔一说尤其突然间他身上冒出的寒意,我立刻清醒过来点头称是。
而力叔又一转话题对巴图说道,“小巴图,本来我还想点你几步呢,可依我看我知道那些你应该也都分析到了,尤其这个放魔盒杀人的凶手,你心里早就有底了对吧?”
巴图没了嘿嘿的笑容,在力叔面前反倒很认真的点点头。
力叔又说,“记住了,77手枪的威力不错,往它眼睛上打,或者心窝上招呼,一定要一枪毙命,不然你俩都逃不过它的拳头。”
他俩明白人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上了,把我弄得直蒙,我心说到底这是个什么妖你俩倒是说说啊,也让我知道点线索。
可直到我们离开,力叔和巴图的嘴里没透漏半点我自认有用的信息出来。
尤其令我郁闷的是,我还得跟着巴图拼着脚板走回去,但这次来兵工厂,给我的感觉力叔一定是个有过大故事的人,而且打心里我还来了句感叹,更夫也有隐居的奇人啊。
等我们赶回去时都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离那几个草屋老远,我和巴图都愣神般的站住了。
好几辆打着闪灯的警车正停在草屋旁,还有警察不时的穿梭于草屋与警车之间。
我第一反应是出事了,而巴图说了句糟了后,带头狂奔起来。
我明白一定是柱子遭遇不幸了,而且在心里我也骂了句凶手的娘,心说这妖也太会挑时候了,趁着我们外出这功夫跑过来作乱。
警察看到我俩这架势急忙摆手叫停。
我挺老实,及时止住脚步,可巴图不吃这套,把警察一推趁空一点都没耽误的冲了过去。
尤其他还手脚并用像个猴子似的爬到一个草屋顶上。
巴图这身手太显眼了,拿特技来形容也不过分,就连被他推过的警察,本想出言训斥巴图也都突然愣了神。
巴图蹲在草屋上冷眼望着周围,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他在寻找凶手,甚至我都感染般的也疑神疑鬼起来,左右看着唯恐凶手冷不丁从哪冒出来。
警察办案时,最烦的就是有人过来捣乱破坏现场,我俩这举动是有这方面的嫌疑,等这些警察回过神来后,顿时上来好几个人围住了我,还有人拿出不善的目光问道,“你干什么?”
也亏得老刘及时赶了过来,一边道歉一边跟这些人解释,可突然间,从警车里下来一个人,我看他二级警督的警衔心里明白到,这人就该是这帮警察的队长。
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这刑警队长怎么看着面色这么不善呢。
第五章 疑点重重
我看着这刑警队长,心里琢磨要不要亮下自己的身份。
毕竟较真的说,我跟他算是同行也算是同阶,而且细论起来,他是一个区的刑警队长,我怎么说以前也是乌州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比他还多高那么一点点呢。
但话说回来,我不想拿这层关系套近乎,更不想跟这里的警察多摊事头,尤其我那退养证还没带。
刑警队长看我目光很冷,甚至我觉得他还拿出一副审犯人的眼光看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