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头这么一说,我也警觉了起来,回忆了一下,还真是这样,我们走的每一步似乎都在踏着别人的脚印前行。记得我们刚下来的时候,老柳头说我们前面有一拨人,难道是那群盗墓贼?
“他们不是简单的盗墓贼。”老柳头摇摇头,“从目前来看,小子,咱爷俩好像被人算计了,你知道刚才爷爷我掉到哪里去了么?”老头儿说的神秘,我却懵懂的摇头。
“我掉进了一个夹壁墙里!”老头儿显然是非常得恼怒。
原来,老头儿本来在我前面呢,谁知道一脚踏进去之后却被卡在了地宫门口的夹道里,踩空之后便卡在洞口,还没来得及呼救,后面的那个小子便一脚踩到了他的背上,然后他老人家就顺着夹道一路滑溜了下去,而后面那个小子也一头扎进了地宫里。
老柳头本以为滑溜下去就直通护墓河了,谁知道顺着夹道下去之后的路径竟然异常的平坦,从四周的痕迹来看,这个不起眼的夹道比我们险象环生的大路还像正路。而且老头儿竟然发现了好几个类似于未完成施工的岔路口,从当时的痕迹来看,似乎是匆忙中没有来得及掩盖,就这样在老头儿连着尝试了几个岔路口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个墓厅,爬出来一看,竟然从石门侧面的石座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洞口里钻出来。刚钻出来,就看见我跟个犯病的癫痫病人一样四处乱钻,好容易想在我面前拦住,我却抽出来匕首挥刀就刺,老头儿本来想发怒,却发现我的眼睛里眼黑翻着,只剩下了眼白,就知道不好,赶紧打掉我的匕首,然后用祖传的醒脑药帮我解了毒。
“别急,您刚才是说,在您进来之前,我就已经癫狂了?”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太理所当然了,忽略了一个大大的漏洞。
“是啊,”老头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还以为你神道了呢。”
“不是神道了,我是中了毒。”等我想明白自己的误解到哪里得时候,我心里一下子又迷茫起来。
老柳头是我癫狂了之后才出现的,那么,他用鲛人油制成的火把也是在见了我之后才点燃的其他的灯盏,也就是说,我这次幻象产生根本不是鲛人油的功效,而是另有原因。
老头儿在听了我的描述也觉得奇怪,但是我突然注意到一点,那就是老头儿一直举着鲛人油制成的火把,而且鲛人油那种甜丝丝腻融融的味道一直就环绕在他身边,但是,曾使我们在韩王陵地宫里差点全军覆没的鲛人油,为什么对他却一点作用也没有呢?
就在我准备发问之际,突然觉得背后好像有人慢慢的走了过来,而且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这群人的数量少说也有几十个,他们好像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朝我们逼近。
等我提醒老柳头的时候,他已经把火把抛向了正在慢慢起身的人群,火把旋转正从人群中间闪烁而过,随着火把上油脂四溅,不少火焰随着四散的油脂抛洒在了那些正在动的人身。
浑身披着灰黑的短毛,大脑袋中间有一个光亮的秃顶,一双恶狠狠的红眼寒光四射,呲牙咧嘴之际露出满嘴的尖牙,手臂光洁无皮毛,鸟爪一般的四只爪趾末端是尖利的指甲。再加上身上竟然还有火焰闪烁,像极了刚从地域里挣脱出来的饿鬼,一个一个闪烁红色的眼珠,恶狠狠的爬过来。是河鬼,护墓河鬼,刚刚在地下河里袭击我们的护墓河鬼。
由于鲛人油燃点过低,根本不会灼伤,所以溅洒在它们身上的鲛人油依然顽强的燃烧着,随着他们走动而不断摆动的火焰,更显得这场面越发的诡异。
我紧张得看着老柳头,四处找寻他的那杆兔子枪,然后再琢磨哪个位置合适隐藏,心里打着注意,实在不行就把这些铜人给推倒,借此截断道路,然后和老柳头钻进刚才他说的那个洞口,只要进入夹道,过于狭窄的空间就制约了对方的数量优势。
虽然我到现在都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怪物,但是,自从做了这义务守陵人以来,有太多颠覆自然常识和理论的东西,而且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压根就没多想,只想赶快摆脱这些家伙,让自己离开这鬼地方。
眼见他们正在逼近,我抓了老柳头就往回走,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当时只有老头儿一个人清楚地下夹道怎么走,无论从哪个方面考虑,老头儿先走都是最合理的选择。
就在我朝老头儿低声说自己的计划时,老头儿却苦笑着说来不及了,只见他朝旁边摆摆头,我吃惊的看到,一个体型巨大的河鬼,正慢慢的从老头儿刚才说的那个夹道洞口慢慢的钻了出来,看到这个情形,我心里一凉,心说,要坏,这次要交待到这里了。
我们爷俩就这样被一群怪物牢牢地包围在圆圈的中央,两个人背靠背,看着圈子不断的缩小,他们身上的腥臊之气甚至都能嗅到。
“你说,他们是人么?能听懂人话么?”眼见这些怪物都要涌上来了,老柳头却突然问了一个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
“啊?”我当时就愣了,本来紧张的情绪让我大脑就反映有点过激,他这个问题一下打乱了我的思路,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有人说他们是怪物,有人说他们是人。”老头儿似乎就没有在意我不是回答问题,自顾自的在说话,“有人骂他们是鬼,有人则说他们是神,可是几千年过去了,他们原来在黄河,淮河,在沼泽,现在居住在地下,你说他们到底是谁?”
随着他这一番颇带禅味的独白,这些怪物已经把我们牢牢地围了起来,看情形估计他们最少也饿了千把年了,估计这一顿吃的可能稍微不是那么尽兴,因为一个干瘦老头儿和一个刚刚成熟的青年的确没多少肉可吃。
“有人说,他们是水神共公的后裔,你觉得有可能么?”老头儿是认定我们逃不出去了,这会大脑都有点不够用,开始说胡话了。
“不能这么干等死,我要搏一下。”我很郑重的对老头儿说。老头儿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表明自己看到了白痴。
就在我攥着匕首准备性命相搏的时候,突然一阵幽幽怪怪的乐调从我身旁传了出来,那些叫做河鬼的东西听到这种声音身形明显的一顿,紧接着就是一阵躁动,互相用一种焦躁的,激动得嘶嘶的语调在交流着什么。
回头一看,老柳头嘴里含着一根很眼熟的东西,是八个孔的玉管,左右两手交替变换着音调,手指很熟练的奏出一段奇怪的旋律,类似于某种古乐曲,又似乎是一种东西鸣叫得腔调。让人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那些本来恶狠狠逼近我们的护墓河鬼,突然像接到某种命令一样全部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老柳头吹奏完这段音调后,一把抓下肩头包扎的布片冲着那只身形巨大的河鬼就扔了过去,那上面沾染的有老柳头被护墓河鬼袭击时所流的血液。
那只怪物抓到那块布片以后竟然瑟缩不前,慢慢的又重新趴伏在地上,那幕曾经上演过的剧目再一次上演,只见他慢慢的朝后退去,似乎对老柳头十分的畏惧,而且那种颤抖竟然也感染了其他的河鬼,一个一个排着队又悄无声息的从来时的洞口里退了回去。
第九章 墓道幻香
直到最后一只护墓河鬼离开,我还像做梦一样看着四周的墙壁,如梦游一般盯着老头儿,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我已经认出来,他刚才退掉护墓河鬼的八孔玉管是黄河龙曾经用过的九龙玉笛,可是,老柳头怎么会使用这个玉笛呢?而且老头儿似乎是这些怪物的克星,难道他和这些东西之间有什么关系么?
就在我带着一肚子疑问想要问他的时候,他却铁青着脸指着我刚才进来的那扇石门问我:“你刚才是不是从这里进来的?”我点点头,老头儿一脸惊奇的看着我,问了一句话差点没把我气死:“那你是怎么活着进来的?”
我气愤地从石门里面走到石门外面,然后又大踏步的走进来,边走边嘟囔:“就是这么走进来的。”
老头儿一点都没有理会我的愤怒,而是非常不解得看着那扇半掩的石门,边察看,边摸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对我的疑问是理也不理,我疑惑的看着他忙忙叨叨了半天,然后慢慢的仰起头,静静地盯着石门外那盏依然升腾着火焰的灯盏。我也好奇的跟着他出了石门,重新回到了刚才那个圣火盏的下面,直愣愣的盯着那盏活跃着火苗的灯。
黄色的焰苗虽然不高但是却异常地顽固,不断的飘散出一股股凉丝丝清凉的香味,和我刚进来的时候嗅到的味道差不多,麻酥酥的感觉又开始在头皮,脖子,后脊梁上慢慢的蔓延开来,一股恶臭随之而来,低头看,正是老柳头又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放在了我的鼻子下面,熏灼脑仁的恶臭很快让我从那种异常的感觉里给挣脱了出来。
还没等我去问老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儿就踢我了一下,示意我蹲下,虽然不知道老头儿要干吗,但还是乖乖的蹲了下来,老老实实的低下头。谁知道刚低下头,老头儿就毫不客气地骑在了我的肩膀上,并大声命令我起来。
我站稳之后,老头儿视线刚好和悬挂的灯盏持平,只听他在上面划拉了半天,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东西,惊叹声不绝于耳。最后命令我放他下来。
我第一时间就去抢那只依然燃着的取火筒,对这支精美的火镰,我还是非常喜欢的,老头儿表现出了与他年龄不相符合的敏捷,一个闪身就差点让我撞在墙上。
“别动,你个傻子,你要这个东西干吗?”老头儿很疑惑我是不是又被撞邪了,“你知不知道正是这东西让你今天差点死在里面!”
老头儿的一声断喝,让我一激灵,呆呆的看着他手里那只精美的取火筒,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下来以后,整个人都变得易怒,容易冲动,要么过于迟钝,要么过于敏感,此刻我就属于过于敏感的阶段,整个人被老头儿一吓,浑身感到寒意瑟瑟。
“我说这个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老朋友到了。”老头儿拿着那只取火筒反复的上下颠倒观看,然后熟练的拧开一头的铜盖,从里面掏出来一绺白色的蜡条。
我好奇的看着他取出来的这个东西,老头儿似乎对这个东西非常的熟悉,用小指尾剔下来一块,用火机点燃,就听见一声奇怪的声音从这块类似油脂的东西里爆出来,是那种很奇妙的香味,像一阵有质的烟雾,轻轻地弥漫消弭在眼前的空气中,妖异的烟体就像一个媚姿恒生的女子在空气中轻轻地淡化,离去,消失掉。
“是河间王家的薄荷香,浅淡的薄荷味看似清脑,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地将蜡条里潜藏的药物也挥发了出去。”老头儿拿着那条白蜡眉头紧皱。
我心里一凛,突然想起来刚才在幻像中那个清秀俊雅的年轻皇帝是谁了,没错,正是在秋稷寺庙会上表演幻术兄弟俩中的老大,只不过是古装打扮,所以只觉得眼熟而没有想到是谁。
河间幻术王家,是盗墓世家中最为神秘,也是曝光最少的世家之一,不仅老钟和老苗对他们家知之甚少,就连我那个号称无所不知的爷爷提起他们这个世家也是大摇其头,不知道是跟他们家人不熟悉,还是真的对他们知之甚少,不同于其他几个世家在旧社会盗墓圈里流传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这个幻术王家似乎从一开始就保持了低调和神秘,而且似乎极少出手,但是一出手往往都是大手笔。
这个取火筒显然是被改造过的,据老柳头目测,这东西最少也是皇室用品,但是王家却丝毫不以为意,而是大大方方的把它留在了石门的外面。如果说是仓促遗失的话根本就说不过去,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是故意的,故意把这个东西留在了石门之外。
华丽精美的取火筒不可能引不起盗墓贼或者一些识货之人的注意,面对这么精致的东西都会尝试着把这个东西重新利用起来,只要一点燃,那么隐藏在取火筒里的迷香就会自然而然的被点燃,那么点燃这个取火筒的人自然会中招。
中招会有什么幻象,这个,好像我刚才已经描述过了吧,只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时候,就被老柳头救了过来。
“河间幻术王家的人在前一拨里面,而且他们是故意引我们来得!”老柳头用很笃定的语调说。
老头儿的话音刚落地,就看见那扇石门正慢慢的滑动着要合闭起来,取火筒已经从灯盏里取了出来,维持石门的热量已经消散了,沉重的石门竟悄无声息的朝一起并拢。
老头儿自然没有我反应快,等我用肩膀去扛那扇石门的时候,就听见老头儿喊了一声不要,然后就被狠狠的推进了石门里面,等我回过身的时候,老头儿再一次与我分隔开,被关在石门之外。
仅仅在一瞬之间,我又和老柳头分开了,厚重的石门重重的闭合在一起,任我怎么推顶,就像焊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火焰灭了,石门外的机关重新闭合了起来,按照《列子机括论》上面记载,“万术皆赖法眼,法眼闭则术失其灵”,毫无疑问,刚刚我们那个无意中取下取火筒的动作,导致了火焰的熄灭,温度下降,则石门紧闭,“法眼闭”所有机关都失其灵。
我呆立在石门前面,有点无神的盯着眼前的宽大的墓厅,淡蓝色的火苗不断在周围的墙壁上升腾舒卷,厅里面三十六个铜人的身影随着火焰的摇曳而变幻着长短,我突然想起来老头儿曾经钻进来的那个砖洞,随手拔下来一支火把飞快的奔向那个洞口,奔到洞口一看,立刻傻眼了,洞口里有一块硕大的断龙石牢牢地截在那里。
我有点傻眼的看着旷达的墓厅,只有面无表情的三十六个铜人,个个手持铜剑,绿色的铜锈布满剑身。而奇怪的是,铜人的身上却没有丝毫铜锈,甚至还闪耀着一丝丝古铜的颜色。
周围墙壁悬满干尸,中间却有这么诡异的三十六个铜人,如果要说是为了防盗,似乎是太古怪了一点,我看更像是一种示威一般的恐吓。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火苗在不断乱舞,不断的告诫自己要静,要稳下心神。倒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对寂寞的恐惧,让我浑身开始烦躁。不断的在间隔颇大的铜人之间巡循走动。
六排六列,我又数了一遍,记得在天罡将军殿里,老头儿告诉我是天罡地煞局,六丁六神困龙阵。当时我还自作聪明的说了一句女子尸体七十二,把老头儿激动地哇哇乱叫,其实我当时是瞎猜得,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的门道究竟是什么。
现在这里又突然出现了三十六具铜人,明显要比刚才碰到的那些银盔将军要高出一个级别,因为我发现,这些铜人其实不是铜人,严格来说应该是镀金人。只要拿着火把仔细的去看,就会发现盔甲的表层细细的镀了一层金箔,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铜剑布满绿锈,而这些铜人却遍体闪光。
反常则为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机关,或者是一个故布疑阵的样子。就在我一个一个看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在第一排的第三个铜人身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那个手印显然是刚印上不久的,因为手印上似乎还带着闪亮的汗渍,这个发现让我的心里一阵激动,原来前面真的有一群人已经到了。
此刻,已经不是对发现盗墓贼的紧张,而是在惊喜有路可出了,刚想触摸一下那个铜人,老柳头的那个警告似乎又响起在耳旁:“蝉人,别动!”
我扬起的手停滞在空中,犹豫了一下,还是谨慎的收了回来。发现手印的激动让我重新燃起了脱困的希望。而且这些镀金人揭示了更深层的秘密:我们离地宫中那个传说中的神秘的中心位置,是越来越近了。
在古代,金银甲的武士一般都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那个墓室是银甲武士,这个墓室是金盔武士,那么说整个地宫的中心应该就在这附近,甚至就可能在我们的脚下。
想到此处,我更加仔细的查勘了每一处出口,除了甬道通向一块墨色的大黑石块以外,其他的地方还是连个老鼠洞都不曾有一个。
在老柳头刚才进来的那个洞口,我再三的推拉抗挪,可是那块石头就像长在地上一样,丝毫不能动。
很快,饥饿和疲劳就席卷了我的身体,肚里没食,加之地下阴冷潮暗,很快就觉得身体里的能量在快速流失,颓废的蹲坐在地上,我无力的仰望着四周那些挂在墙上的干尸,突然发现那些干尸似乎有些异样。
赶紧站起来,拿着火把仔细的去看,这次没有幻像,也没有错觉,但是却让我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这些人似乎都不是一个朝代的,而且他们没有腐化完的衣服都表明他们似乎都不应该是当初一起殉葬的人,多是平民或者是做工人的服饰。
仅凭我浅薄的历史知识,我只大概猜出来几样服饰,分别是元朝,明朝,和清初的一些样式。
就在我细细察看他们身上服饰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具干尸的手指上有一个奇怪的指环,用手里的铜匕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只手指立刻消散去,指环“啪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出于谨慎,我没敢用手直接去拿,而是用匕首小心的挑了起来。
在蓝色的鲛人油火光下,这枚戒指依然闪亮,宽大的戒面上只有一团升腾的火焰,火焰下面,有一柄似乎是锤子的标志。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似乎是引发了连锁反应,挂在墙壁上的干尸身上都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东西,等我用火把照亮这些东西的时候,立刻傻了眼,只见地上掉落了不少的火褶子,铜撬子,还有锤子和铲子,造型各异,质地也不同,但是这些东西都表明了一个东西,那就是这些干尸的身份,他们应该都是历朝历代的盗墓贼。
地宫是宋代修筑的东西,而且机关重重,一路险象环生,能够到达这里的人,似乎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盗墓贼。可是,什么原因又使他们丧命于此,更夸张的是被挂在这里制成了干尸。
我咽了口吐沫,想起来老钟头曾经告诫我,有些大型的帝陵是会设置阴灵的,他们不死不生,会把进犯帝陵的一切生命消灭于无形。
难道,这个地宫里也设置了相同的东西,而这些盗墓贼也遭遇到了他们。
记得在四川有这样一个传说,晋朝时有人去盗掘蜀先主刘备的陵墓,他们挖开盗洞进入到主墓室时却发现墓室里灯火辉煌,先主刘备和武侯孔明先生正在对弈,身后五虎上将都在灯下观棋,身旁侍卫林立,赵子龙按剑对他们怒目而视。当下几人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下跪口称死罪。谁知道,有人却端来了美酒让他们饮用,几个人惶恐不已,饮完酒后赶紧顺着原路退了回去,掩好洞口之后几个人都分别回了家,谁知道没几天都口鼻流血死在了家里,有人在死之前说出了这段奇遇,但是都是把这个当作笑话听的。而老钟却说,这些事情不是不可能。
这些盗墓贼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么?
就在我神游八荒之际,我却突然发现了那些工具里有很熟悉的东西,有一个布满铜锈的管状物,上面孔眼错落有致,甚是熟悉,我心中一凛,这不是赵家的训兽哨么?
吃惊的看着这些干尸,声名显赫的五大盗墓世家之一的赵家竟然也折戟在这里。这些老牌的盗墓贼居然也死了,而且被制成干尸。看来这个地宫已经远远的超越了我原来想象的那种可怕。直觉告诉我,除了老柳头说的那些,似乎有一个更大的秘密隐藏在这里。
在对应着那个兽哨的位置,我用铜匕首割断了悬挂这些干尸的铜钉,干尸一下就扑落了下来,一股恶臭从尸体背后冲了出来,我捂着鼻子一下子退出去三丈远,原来这具干尸身后有一个圆形的小洞口,说是洞口,倒不如说是气孔更合适,只不过是被尸体挡住。等臭味消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才走近,挨个把这些尸体铜钉全都割断,然后任由他们跌落,一排的尸体都被放了下来,遍观这些尸体,只有一具尸体身后有这个小孔,而且这个小孔很不规则,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掏出来的,盘子大小的空洞还不足以让盗墓贼钻出去,就算是掘子门的人估计也得费点周折。
我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到了这个洞口,用火把照亮,然后朝对面看去。
我忽略了一个常识,这面过于光亮的话,对面黑暗,我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是当我贴上看的一霎,我也楞了,因为洞口的对面,一双黄亮的眼睛也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黑黢黢的对面,只有一双诡异的黄色眼珠,我的头皮瞬间发炸,随着一声疾风似的怪声,我和洞里窜出来的这个物体同时向后跌落。
第十章 披甲怪猫
这个拥有黄色眼珠的家伙几乎是和我平行着飞出来的,等我站定,回过来神,才发现那个东西也站立在地面上,黄色的眼珠冷簌簌的盯着我,站立的身形山耸岳峙。
这是一个比猫稍微大点的动物,长着一只尖脑袋,身上披着鳞片,却罕见的爪牙俱全,而且两只前爪明显的比后爪要大出好多。
我紧张得盯着它,它似乎对我手里的火把比较畏惧,瑟缩不前,只是轻轻的围着我转,而不轻易的发动进攻。
看着它的身形,我脑海里迅速的翻找着能够跟他对号入座的动物,说是穿山甲,可是动作轻灵像猫一样迅猛,说是猫,但却是一身鳞甲,就在我紧张思考之际,那只怪物却悍然发动了攻击,它腾跃起来的姿势就像一枚飞起来的炮弹,但是两只锐利的前爪并排朝前,就像是两枚锐利的鱼叉,就在我一闪身之际,它从我身边飞过,扑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令我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它竟然站立在陡峭的墓壁上,要知道这墓壁可都是坚硬无比的青条石垒就的啊,但是在它的爪子下就像一块豆腐一样被抓出来一个个爪坑,并安稳的在墙上走来走去。
妈的,这是什么动物,我心中不寒而栗,坚硬的石头在它爪子下尚不堪一击,如果要是抓到了我的脑袋上,心里寒了一下,没敢继续想下去。
我手里抓着匕首,紧张的看着它,它似乎也很紧张,歪着头在听什么,我牢牢的盯住它,害怕是它的疑兵之计,只见它却突然扭转了方向,飞快地爬到了刚才的洞口前面,我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转头,紧紧盯着它。
它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不满我动作过大,但是依然小心翼翼的爬伏在洞口处,似乎在等待什么,那种姿势像极了动物世界里准备伏击猎物的金钱豹。
果然,不大的功夫,从洞口里慢慢的探出来一个东西,等我看清楚了之后,心里暗暗吃惊,我的娘啊,这么大的黑老鼠。一只体态庞大的老鼠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正探头探脑的嗅着往里面爬,两只小眼睛似乎小到看不见。这下我认准了,原来是“瞎地鼠”,是田鼠的一种,在地下啃食植物的块茎为生,眼睛几乎退化到看不见,平时都是靠触觉和味觉来辨别物体,由于天敌极少,通常都长得极为肥大。但是,这只“瞎地鼠”似乎也过于肥大了,看来这什么东西都有变异的可能。
就在“瞎地鼠”刚刚爬出来准备奔向盛满鲛人油灯盏的时候,这只怪物发动了攻击,只见它就像一个真正的猎豹一样,一下就摁住了这只蠢笨的“瞎地鼠”。
它的吃相极为恶心,血肉横飞的场面让我几乎要把胃酸给吐出来,就在转瞬间,一只肥大的田鼠就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张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诡异的现象出现了,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群灰蒙蒙的小虫子一下落在了这张田鼠皮上,很快,这张田鼠皮就开始干瘪,然后迅速的干化,最后变成了一具小田鼠干尸。
随后,田鼠的身上足足腾起来刚才两倍数量的小虫子像一团黑朦朦的雾,慢慢的落回了那些铜人身上,我心里“咯噔”一下,一阵阵的后怕:幸亏刚才没有碰那些东西。
那只吃饱喝足了的怪物依然没有走的意思,在退回洞口避开那些虫子之后,它也慢慢地踱了回来,令人吃惊的是,它嘴上的血迹竟然像猫洗脸一样自己洗干净了,看来那些虫子是逐血而生的,这个家伙很熟悉虫子的习性。
看它的眼神,它今天没有吃饱,或者,它想备点干粮,因为它又开始围着我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