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匙就是一枚大洛莫的牙齿,不过当时掉下天生桥的时候,还并不知道。”邢书记坦然的说道。
有良蓦地想起来了,在大洛莫结界中第一眼见到费叔,便瞧见他脖子下面挂着一枚牙齿。记得当时自己还以为那只是装饰品而已,就像电影里北美印第安人那样喜欢用牙齿串项链,哪知道这竟然就是开启大洛莫机关的密匙。
有良心情沉重的撂下了电话,回到了楼上房间内,默默的对虚风说:“道长,费叔有开启大洛莫机关的密匙,或许那密匙也…”
“没错,同样是人工设置的虚空,那密匙也应当能够开启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虚风道长猛然间站了起来。


第156章 滇西之行 青囊尸衣4全文阅读
县局的警员们立刻闻风而动,连夜排查小建失踪那夜有谁经过听涛山下的树林。清晨时分,线索反馈回来,经过筛选与问询,最后确定了一个名叫冉合,绰号“冉破烂”的拾荒老汉,有人见到他在案发时间前后曾途径那条僻静的小路。
当警员们赶到沱江北岸老营哨街的那间残破木屋时,拾荒用的背篓等工具依然还撂在地上,但人却不知去哪儿了。
虚风道长吩咐沈副局长继续查找此人,自己则来到了小客栈,将这一情况告知给了有良。
“很有可能小建与费叔一同进入到了’敦煌夜魇图‘中,恰巧此刻这位名叫’冉合‘的拾荒老汉经过这里,并顺手拿走了画轴。”虚风分析说。
“嗯,画轴一旦卷起来,费叔即便有密匙也出不来了,”有良点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会是那个’冉破烂‘么?”
“’冉破烂‘?你是怎么知道的?”虚风惊讶的望着他。
有良见状也是一愣,口中疑惑的问:“真的是’冉破烂‘?”
“此人名叫冉合,其他的拾荒者都称呼其为’冉破烂‘。”虚风郑重的说道。
“在来凤凰古城的途中,俺曾经遇见过一位当年的远征军老兵,临走在出租车里听到此人在车子后面喊着他的名字,好像就叫做’冉破烂‘。道长,这个冉合大概有多大岁数了?长得什么样?”有良急忙问道。
虚风根据警员的描述大致说了下,并着重提及这位拾荒老人双目患有严重的青光眼,已经处于半盲的状态。
“没错,就是他!道长,俺知道这个人去哪儿了。”有良于是讲述了自己与那位拾荒老人在小镇相遇的经过。
“滇西腾冲?亡妻四十年忌日…”虚风沉吟着问道,“他携带的物品当中可有见到画轴?”
有良回忆着:“冉老汉衣着褴褛,随身只携带了一个蛇皮口袋,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画轴。”
“那他有没有提到过亡妻葬于腾冲何处呢?”虚风问。
有良摇了摇头,冉老汉并未说过。
“好,贫道知道了,立刻安排人去查。”虚风道长匆匆告辞离去,径直来到了县局,请沈副局长即刻调档查清冉合的所有信息。
中午时分,警员们终于在档案室封存的旧敌伪档案中查到了冉合,发现此人竟然是原国民党军队里的一位少尉排长,一九五一年的冬天由云南腾冲遣返回到湘西凤凰县。
虚风道长随即请沈副局长安排一辆警车,在小客栈里载上有良和秋波老妪,一同匆匆赶往云南腾冲。
在途经那座小镇的时候,有良下车找到了那个卖馄饨的食摊摊主,得知冉老汉当晚搭上了西行前去云贵的夜行班车,于是众人马不停蹄的继续赶路。
第三日清晨,警车翻越了高黎贡山,终于千里迢迢的来到了滇西重镇腾冲。
腾冲县公安局接待了虚风道长和同行的凤凰县局的一位警官,详细的听取了公安部刑侦局徐风同志的案情介绍,有良和秋波老妪形象不佳,因此就留在了车里。
“这么说,这位名叫冉合的原远征军少尉只是牵扯进了一宗普通少女失踪案里,其本人并非是嫌犯喽。”腾冲县局的一位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显得很不以为然。
虚风道长并未将实情和盘托出,这种人类可以进入画里的事儿谁都不会相信,反而会遭到耻笑,因此说只是希望县局协查此人。
“冉合四十年前就已经离开腾冲,而且一直与这儿再无往来,县城每天游客流量不小,我们也只能抽出俩警员去旅馆客栈查查住宿登记簿了。”那位副局长抓起桌上的电话。
“不必了,”虚风道长看出对方在敷衍,于是直接说道:“请县局查一下四十年前的户籍档案,找到冉合当时的居住地址以及家庭人员的登记状况就行。”
“这个嘛,”副局长似乎感到有些为难,“腾冲是49年底解放的,1950年成立县人民政府,当时隶属于保山专区。都已经四十多年了,那些老的户籍资料还不知在不在了…”
“务必请你们全力查找一下,公安部刑侦局张局长对此案非常的重视,要不要请他给您打个电话?”虚风道长故计重施。
“呵呵,这点小事儿就不用惊动部里领导了,请跟我到户卡室来吧。”副局长一下子变得热情了许多,亲自带着虚风来到了户卡室。随即吩咐户籍员查阅过去的老档案,看看能否找到“冉合”这个名字,此姓氏在腾冲十分的罕见。
虚风道长就站立在户卡室的窗口外,默默的盯着他们。
不多时,副局长笑呵呵的走了出来,手背揩去额头上的汗珠,释怀的说道:“徐风同志,很幸运啊,终于查到四十年前马站有个名叫冉合的人,妻子已故,名叫纷儿,没有子女,该户口已于一九五一年十二月注销了。”
“马站是在什么地方?”虚风随即问。
“马站乡是1984年改制中成立的新乡,就在市区的北部,离这儿大约20多公里。全乡总共有八个村委会,123个村民小组,乡政府驻地就在马站街。”
“冉合原来住在哪个村?”虚风接着问道。
“这上面没有记载,当时刚刚解放不久,户口登记制度也还很不完善,现在能找到这点记录就已经很不错了。”副局长松了口气,解释说道。
“请您给马站乡的乡长书记打个电话,说我们即刻过去。”虚风道长吩咐说。
“我们县局派个人一同去吧?”副局长热情的建议道。
“不用麻烦了,我们自己找得到。”虚风道长立刻加以拒绝,此事儿必须私下里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好。”副局长身为老公安,知道此案部里都直接出面了,则必定事出有因,自己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警车驶出腾冲城,一直向北而去。
公路两侧都是成片的香椿树以及红花油茶,郁郁葱葱,远处瞧得见高高矮矮的无头圆锥形火山,植被茂盛,景色壮美秀丽。
“好个腾岳州,十山九无头…”秋波老妪嘴里哼着记忆中当地古老的歌谣,目光远眺,若有所思。
“你以前来过这里?”虚风道长问道。
“唉,好多年了,当时还是随平西王视察这里…”秋波老妪口中喃喃自语着。
“平西王?”虚风道长诧异的瞥了她一眼。
有良压低声音说道:“秋波前辈就是当年的陈…”
“嗯,知道了。”虚风道长赶紧止住了话题,车上还有来自凤凰县局的警官,有些话还要尽量的回避才是。
警车驶入了马站街,径直停在了乡政府的门前,依旧是虚风道长与凤凰县局的警官入内,有良和秋波老妪留在车上。
“县局已经来过电话了,要我们好好的接待你们,瞧,茶水都泡上了。”马站乡的莫乡长热情的上前握住了凤凰县局警官的手。
那位警官面色略显尴尬,口中忙介绍虚风说道:“这位就是来自京城的公安部徐风同志。”
“噢…”莫乡长笑呵呵的重新握住虚风的手,“欢迎啊,欢迎。”说着鼻子嗅嗅,闻到了古龙水淡雅的香味儿,心里想首都来的就是不一样,连身上都香喷喷的。
虚风道长说明了来意,请乡政府予以协助。
“这位冉合原来是位远征军老兵啊…”莫乡长不无敬意的说着,“现仍在世的也大都负过伤,他们是真正的民族英雄,决不可能做出什么违法的事儿。”
“我们只是想要找到此人,向他了解点情况而已。”虚风解释着。
“哎呀,冉合既然离开本乡已有四十多年,那可不好找啊,您看我那时还没出生呢,呵呵。”莫乡长啜了口茶说道。
“他的亡妻名叫纷儿,应该就是马站乡的本地人,希望能够尽快的找到其亲属。”虚风望着他。
“马站乡是1984年由固东的三联、保家、兴龙与云华公社的8个大队组建的,下辖8个行政村,123个村民小组,而且都分散在方圆百里的山间,下去走访调查摸底恐怕也得十天半个月。”莫乡长为难的说道。
乡政府外面,有良下车活动下筋骨,然后信步朝着相邻的店铺走去。
“老乡,镇上可有卖烧纸香烛的地方。”他询问着店主。
“镇上只有一家棺材铺在卖,喏,前面不远那家就是。”店家指路告诉有良。
“谢谢。”有良前行半条街,走进了这家棺材铺,店内堂间摆放着两口崭新的棺木,散发着一股油漆味儿。
“老板,前几日可有一个眼睛不太好的老头来买过香烛纸钱等祭祀用品。”有良大致描述了冉老汉的容貌。
“没错,前几天的傍晚,是有这么个外乡人来买过,看衣着像个流浪汉,但一出手就是一百块钱,所以记得很清楚。”那老板回忆说。
“知道他去哪儿了么?”有良接着问道。
“那就不清楚了,”老板想了想,“对了,他曾经打听过去大空山的路。”
“大空山?”
“是啊,就在那边…”热情的老板走出店铺,指着西面的一座高高的火山说道。


第157章 荒冢 青囊尸衣第4部结局
有良匆匆走进乡政府,对着虚风道长使了个眼色,两人遂来到了门外。
“什么事儿?”虚风问道。
“找到冉合要去的地方了…”有良将棺材铺老板的话复述了一遍。
“大空山?”虚风沉吟着,目光凝视着西边远处的那座圆锥形的火山,“好,我们这就去。”
虚风道长匆匆回到屋内,请乡政府招待好凤凰县局的警官和司机,说自己要出去一趟,随即转身出门带着有良和秋波老妪徒步直奔大空山而去。
三人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没用多久便已来到了大空山脚下。
虚风眯起眼睛观察了下,然后吩咐说道:“此山虽然方圆不大,但植被茂密,不知冉合亡妻的坟墓究竟葬于何处。但依据风水习俗,墓葬大都面南,但也有根据死者四柱的不同而选择东向或是西向。现在我们三个人分头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去寻找,四十年前的墓葬多少都会有些沉降,若是一直无人祭扫的话,肯定坟丘长满了野草。记住,主要是看坟前有无近日祭奠过的痕迹,比如烧过的纸灰、未燃尽的香烛等等。”
三人随即开始分头行动,有良负责搜索南向的密林。
一个多时辰后,他终于搜索到了那株参天古鹅毛树下,发现了纷儿的那座满是蓬蒿的荒冢。
墓前依稀可见一堆燃尽的纸灰,地上还插着剩余的香烛根部,看样子也就是几日前刚刚祭奠过的,只是荒冢并没有墓碑,不知道墓主人是否就是冉老汉的亡妻。
时间不长,虚风道长与秋波老妪也都赶过来了,大空山的东西两面并无墓葬,因此古鹅毛树下的这座孤零零的荒冢极有可能就是纷儿的。
虚风仔细的检查了地上遗留之物,然后点头说道:“从祭扫的时间以及地上纸灰与香烛的数量上来看,大约也就是一百块钱左右之物,因此可以基本确定这就是冉合亡妻之墓。”
“冉老汉四十年来第一次为亡妻扫墓,千里迢迢的不会烧点纸就走,俺看他对纷儿思念至深,一定还会再来的,起码圆坟除去野草添点新土还是需要的吧。”有良说。
“嗯,”虚风也表示赞同,“冉合目前不会马上就离开的,现在需要尽快找到其落脚点,以贫道估计应该就在马站这儿附近,我们马上回去到乡里的小旅馆和客栈找找看。”
三人随即返回到了马站乡,由莫乡长带着虚风和那位警官彻查了一遍,街上的小旅馆与客栈里并没有发现冉合的踪迹。
难道冉合在马站还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虚风心中寻思着。
当晚,莫乡长代表乡政府招待虚风以及凤凰县局的警官与司机吃饭,而有良和秋波老妪则住进了一家小旅馆,然后两人自己找了家小饭店独自用晚餐。
“有良,那座荒冢大有古怪。”吃饭时,秋波老妪悄声说道。
有良闻言一愣,忙问:“前辈,有什么古怪?”
秋波老妪说:“老妪当年在平西王府的时候,曾向王爷的一位幕僚学习堪舆之术,此人在西南一带的名气很大,是清朝初年的风水地理大师。今日见大空山那株老树下的坟冢,若是从风水格局上考究,则称之为’玄武无头‘,是一处病穴。”
“病穴?”有良闻言不解道,“’玄武无头‘又是啥?”
“好个腾岳州,十山九无头…”秋波老妪哼了两句,然后解释说道,“火山顶平而有凹,面南择穴为’玄武无头‘,面西则是’青龙无首‘,向东叫做’白虎无冠‘,都是大凶。”
“朝北呢?”有良好奇的问。
“自古无人向北择穴,主要是阴气太重对后人不利。”秋波老妪淡淡一笑。
“哦,怪不得整个大空山只找到这一处墓葬呢,原来是’病穴‘,”有良仍有所不解,“可冉老汉为何要将亡妻的坟葬在不吉利的墓穴里呢?”有良还是不解。
“大概是因为无后的关系吧?”秋波老妪思忖道,“’玄武无头‘虽然于后代危害较大,但其气场却有助于未亡人,看来这位冉合的后半生是决意不娶了。”
“是啊,他的孩子早夭,妻子死后独自鳏居,本人成份不好再加上双眼半盲,恐怕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这样的人。”有良叹息道。
“’成份‘为何物?”秋波老妪不明白。
“冉合是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属于国家镇压和管制的对象,所以称作’成份‘不好。”有良解释说。
“冉合是中国远征军,抵御东瀛倭患难道不对么?为什么朝廷还要这样对待他呢?”秋波老妪更加糊涂了。
“算了,这事儿俺也分不清楚,”有良岔过话题,接着问道,“前辈,您说那座荒冢大有古怪,只是因为葬在了病穴之中么?”
“当然不是,那墓穴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是座空穴。”秋波老妪答道。
有良闻言不禁愕然,颇为疑惑的说:“也许墓中只剩下骨头了。”
“不,什么都没有,是空的,”秋波老妪语气十分的肯定,“若是有遗骸的话,老妪绝对能感应到。”
那就奇怪了,冉老汉说过是亲手将亡妻下葬的,难道他在说谎么?有良感觉到此事有点蹊跷,于是说道:“前辈,您的怀疑是否要和虚风道长讲一下?”
“不,先不要说,今夜我们俩私下里偷偷去掘墓一探究竟。”秋波老妪沉吟说道。
“也好,省得惊动乡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有良点点头。
是夜,有良悄悄的拎着旅馆院子里的一把铁锄,然后和秋波老妪偷偷的跃出院墙,直奔大空山而去。
月色清凉,山间空濛,偶尔听见远处传来几声凄厉的枭啼。
约莫子时,两人已经来到了大空山脚下的那株参天古鹅毛树下。
淡淡的月光洒在那座长满蓬蒿的荒冢上,四下里寂静一片,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湿重的苔藓味儿,偶尔凉飕飕的阴风拂过脖颈,令人感觉阴森而诡异。
“动手挖了。”秋波老妪说着抓过来铁锄就开始刨坟,有良只有独臂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只能在一旁看着。
四下里静悄悄的,连山中的枭啼也止歇了,唯有铁锄落地的唰唰掘土声…
秋波老妪乃是江湖绝顶高手,内力充沛,没过多久便将整个荒冢都掘开了。
月光下,可见墓穴内有几块散乱的棺材木板,除此之外空空荡荡,根本就没有尸骨…
“果真的是空穴,”有良探头望去,惊讶的说道,“木板还在,但一根骨头都没有,难道当年葬下去的是具空棺么?”
秋波老妪扯下脸上的绷带,睁开了阴眼细瞧,口中喃喃说道:“你看穴坑下面已经盘满了粗大的树根,阴气颇重,并无一丝尸气,’玄武无头‘果然邪门的很呢。”
有良也睁开自己的阴眼,墓穴的底部有着数十条粗细不一的树根,盘根错节,都是从土里伸出来的。他抬头向四周望去,大概就是旁边的那株参天古鹅毛树的根须,看那老树斑驳沧桑的样子,起码已经有好几百年树龄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但这处墓穴并不潮湿,因此不可能朽烂到一块骨骸也剩不下,老妪断言,纷儿肯定没有葬在这里。”秋波老妪肯定的说道。
“照这么说,应是冉老汉说谎了,可是也没这必要啊?俺与他只是途中偶遇,萍水相逢一场,他又何必欺骗我们呢?”有良疑惑的叫了起来。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纷儿的尸体被盗走了…”身后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
有良回头一看,竟然是虚风道长,不知他何时尾随而来,自己一点都未曾发觉,“五行追踪客”果然名不虚传。
“道长,您怎么来了?”有良显得有些尴尬。
虚风微微一笑:“呵呵,贫道准备夜探大空山,结果你们却先来了。”
他的目光瞥向了秋波老妪,见其一半脸貌若天仙,而另一半却猥琐丑陋至极,心中不由得为之惋惜不已。
“妾身邢沅见过道长。”秋波老妪盈盈道了个万福。
“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虚风也不敢怠慢,急忙还礼,原来这女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妃,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妓陈圆圆。
“道长,”有良这时候说道,“您的意思是当年冉老汉确实已经将亡妻纷儿葬下了,但后来尸首却被他人盗走了?”
虚风颌首点了点头:“嗯,目前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冉合千里迢迢的赶来扫墓,若是早就知道纷儿不在里面,这只是一座空坟,他又何苦对着空冢焚烧香烛呢?”
“是啊,冉老汉不但身体老迈,眼睛看不清,而且几乎身无分文,从千里之外的湘西赶来这里,绝不会是只为看一座空坟。”有良叹息着说道。
“先把土填上吧,”虚风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冉合目前隐身何处不明,看来也只有守株待兔了。你们继续留守在马站,贫道明早就返回县局,调动警力来全面排查。”
荒冢回填好后,三个人走出了树林,然后径直返回马站乡。
当他们走远以后,林中传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158章 蛊人 青囊尸衣第4部结局
接下来日子里,腾冲县局根据部里张局长的指示,出动了大批警力在全县的范围内逐一进行排查,但是冉合这位中国远征军老兵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似的,音讯全无。
“此人隐藏得太深了,或是因为某种原因已经离开了腾冲,贫道马上赶回湘西去再部署,防止冉合返回到凤凰古城。”虚风道长无奈的说道,随即与凤凰县局的警官乘警车匆匆离开了腾冲。
有良则决定暂时留守马站,他在镇子里租了一个院落,正好守在通往大空山的路口处,从阁楼上就可以监视来往的行人。秋波老妪安排住在隐秘的后院房间里,平时一概不露面,以免引起镇里人的注意。
他在镇上给二丫打了电话,吩咐让在深圳养伤的所有人都赶往滇西。
几日后,二丫带着庸儿,邢书记可儿夫妇,老白以及党大师等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马站,毒师则留在了深圳。
自此,众人轮流日夜监视着前往大空山的小路,媚娘则自报奋勇的蹲守在大空山纷儿的坟冢前,画轴从牠的手中失去,总感觉到自责不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冉老汉却始终再也没有出现。
入夜,阴云密布,京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恭王府的那株老槐树下,隐约的见到人影一闪,转瞬之间又不见了。
主人走进了地下宫殿,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他仔细瞧了瞧雕花木床下面破裂的地面,脸上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有良这臭小子,竟然趁老夫不在家,拐跑了陈圆圆…”他喃喃自语道,“不过也算是能耐不小,能够破解白光魇钵,尘世间恐怕是无出其右。哼,等他在滇西找回张道陵的画轴后,再与其一起算算总账。”
自从在这小子的别阳穴种下了魇使令,他的行踪就一直被自己所监控,否则哪能正好在盐田渔村相遇?魇使令既是魇道中身份的象徵,其实暗中还起到了标记的作用,这些当然对其不能明说,否则二丫尽管是五色幼魇,但也还是能够加以替换掉的。
主人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拳头大的风后骷髅头,心想此物既然已到了老夫的这里,任何人都甭想再打它的主意。几千年来,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旷世奇宝,就这样轻松的落入自己之手,简直就是白捡的。
此物来自尘世间唯一的虚空,据说首长当年曾费尽心力都找不到传说中的蓝月亮谷,而自己则不费吹灰之力,只需要有良这家伙再次入谷,其方位座标便暴露了。
想到这里,主人哈哈大笑,踌躇满志的顺着走廊前行,手臂一扬,随着白光闪烁,墙壁上骤然开启了一道暗门。
一股阴湿发霉的气味儿飘出,他迈步走了进去,随即身后的暗门便自行关闭了。
白光老魇施展轻功,沿着废弃了二十多年的地下人防设施漆黑的甬道,疾奔了大约小半炷香的时间。最终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暗门出口,他依旧以魇芒开启,随后走上一条狭窄的楼梯,进入了一座黑黢黢的宏大宫殿。
这里正是紫禁城乾清宫,老魇身形诡异的晃动一下,便已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主公,您此番出门,一路辛苦了。”阿呵垂手站立在阶下,恭敬的说道。
“嗯,本尊离开的这段时间,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老魇的声音已不再是沙哑干涩,吐字柔和而亲切。
“回禀主公,那位蠕头蛮邢书记与可儿随跟着有良夫妇离开京城以后,就杳无音讯了,而彭姑的生物信号也越来越微弱,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至于大洛莫机关的密匙,阿呵以为邢书记恐怕不会老老实实的交出来的。”阿呵谨慎的说着。
“知道了,他们眼下正在滇西,张道陵的画轴在南海大鹏湾被人掉了包,有良二丫等人还在寻找之中。你感应不到彭姑的信号是因为距离太远,放心,一切都在本尊的掌控之中。大洛莫的那颗狗牙,这只蠕头蛮书记早晚会乖乖交出来的。”老魇语气和蔼的说着,声音摄人心魄,令人有昏昏欲睡之感。
“是,主公,”阿呵应道,随后接着禀告说,“在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什刹海憨叔家附近的胡同里出现了一宗怪事儿。”
“说。”老魇哼道。
“京城内一家有名的房地产公司董事长父子被人同时用筷子扎穿了睾丸,两人算是彻底的废了。”
“哦,还有这等子事儿…”老魇闻言呵呵一乐,“是什么人干的?”
“据说是首规委一名姓柳的女专家,由于董事长父子于大庭广众之下对其猥亵,迫于无奈才自卫反抗的,不过此人出手极为果断利落和准确狠辣,阿呵以为这是个难得的人才。”
“嗯,确实不错,既然是公众场合下遭受性侵扰,此女的相貌一定也是不错的喽。”老魇舔了下嘴唇。
“阿呵特意对此事进行了一番调查,结果发现这个姓柳的女人是个年逾花甲的老太婆。”
“哈哈哈…”老魇闻言顿时开怀大笑起来,“竟然是个老女人,那董事长父子两个难道都疯了么?”
阿呵接着说道:“此事确实蹊跷,于是阿呵便进行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老女人名叫’柳小曼‘,为南洋归国华侨,清华大学建筑系毕业,身材苗条,容貌普通,终生未嫁,迄今仍是孤身一人。”
“是党员么?”
“是,”阿呵点点头,接着说道,“柳小曼被公安机关认定为’故意伤害‘,现仍在拘留所内关押着。”
“岂有此理,”老魇忿忿说道,“现在的政法系统很成问题,前年那场动乱中,甚至连警察都上街游行了。柳小曼乃一女流,一辈子守身如玉很不容易,若不是被逼急了又怎会下此狠手?去,把她弄出来,此人以后留着有用。”
“主公英明。”阿呵赶紧应道。
“还有什么事儿需要禀告本尊的么?”老魇问。
“主公,最近有坊间传闻,有人深夜曾看见鬼魂在恭王府内出没。”阿呵说道。
“哦,详细道来。”老魇似乎很感兴趣。
“据说,鬼魂飞跃恭王府高墙如履平地,甚至还拦停了出租车扬长而去,以阿呵之见,应该是江湖中的高手所为。”
“嗯,知道了,此事无需理睬。”老魇鼻子里哼了声,心想这帮属下也太不小心,看来以后需要改变联络方式了。
“阿呵,葛老魇还没有查到下落么?”他问。
“回禀主公,此事阿呵也是困惑不解,甚至一点都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屏蔽住了。”
“哼,本尊早已猜到了,除了虚空结界之外,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想必是在张道陵的那幅《敦煌夜魇图》画轴里面。”
“主公,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把我们的人拘禁在画轴之中?”阿呵怒道。
“呵呵,肯定是有良那个臭小子,现在就等他寻找到了画轴以后,本尊再出手。”老魇嘿嘿笑道。
“在画轴里就完全感知不到了么?”阿呵还是有些不解。
“张天师设置的虚空匪夷所思,并非常人所能窥探的,可越是这般神秘,本尊就越是手痒,此等宝物岂能落入他人之手?”老魇说着情不自禁的搓起了两只手掌。
“主公,宋老拐这只蠕头蛮该如何处理?羌婆子对其旧情难忘,但日子一久秘密知道多了恐怕不妥,是否请主公给他种上标记?”阿呵小心翼翼的请示。
老魇摇摇头,不屑的说道:“蠕头蛮这种远古生物都不可靠,尤其是那个邢书记,受党的培养教育多年,虽然口头上马列主义理论讲得头头是道,但为了女人却可以什么都不顾,完全丧失了一个党员的党性。此人先暂且留着,等本尊拿到张道陵的画轴和蓝月亮谷虚空的秘密之后,再将他们一干人统统处理掉。”
“主公英明。”阿呵恭维奉承着。
“好了,既然没有其他事儿,本尊要去休息了。”老魇说罢身影一闪便消失了,只留下了空空荡荡的御座。


第159章 结局 青囊尸衣第四部
中秋之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湘西苗疆盘古峰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
“喀嚓”一声巨响,闪电击中了山顶一株巨大的古树,将其拦腰折断。
子时,林中空地上的坟丘突然间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只枯槁的手缓缓伸了出来…
电光亮如白昼,一个浑身赤裸的秃顶男人从里面慢慢的爬了出来,站立在倾盆暴雨之中,脑袋仰望着夜空,口中发出了一阵瘆人的桀桀笑声:“哈哈哈,七七四十九日,老衲的金刚不坏之身复活了…”
无欲老僧张开双臂,任凭如注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许久,许久,他蓦地转过身来,大踏步的朝着林边的小木屋走去。
“嘭”的一脚踹开了门,女巫们与黑衣人赤身露体的从木板床上抬起头来,惊愕的望着他…
无欲老僧更不搭话,双臂突然幻做百余条邪恶的小手,如婴儿般白白胖胖,且生有尖利的指甲。随着“噗噗噗”声响起,一时间惨叫连连,血肉横飞,那些粉嫩的小手竟然瞬间将床上之人全都撕碎了,鲜血、脑浆以及肠肚流了一地。
无欲老僧转身去到另几间小木屋,将屋内之人统统杀死,最后一脚踢开了莫蛊婆的房门。
“无欲老和尚!”莫蛊婆赤裸着双乳坐起身来,惊恐的目光望着他,口中愕然道,“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哈哈哈,老衲浸淫了数十年的佛门’逆转阴阳大法‘终于派上了用场。”无欲老僧说罢,无数条胖胖的小手闪电般的伸出,在哀嚎声中撕烂了老蛊婆的肉身…
老和尚随手抓起枕边的紫檀木匣,狂笑声中转身走出了小木屋。
他傲然站立在山顶,雨水冲涮掉了浑身的血污,随后大踏步的走下了盘古峰。
江湖中罕见的尸变——诈尸出世了。
(诸位看官:尺子越战旧疾复发,暂且休养一段时间后,续写青5《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