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彭姑你错啦,”邢书记忿然道,“本书记学这些封建邪门外道的东西,岂不是贻笑大方么?我们是用科学武装起来的无神论者,身怀解放全人类的重任,什么‘一代名巫’,本书记根本不屑一顾。”
可儿“咯咯”笑了,钦佩的说:“相公如此高才,还懂得‘英雄耐克’和辩证法,自然无须学这些旁门左道了。”
邢书记低头柔声加以更正:“是‘英特纳雄耐尔’。”
“什么是‘英特纳雄耐尔’?”可儿孜孜不倦的问道。
“就是‘共产主义’嘛,”邢书记一旦谈起了政治,仿佛触动了某根神经,随即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一个幽灵,共产主义的幽灵,在欧洲游荡。为了对这个幽灵进行神圣的围剿,旧欧洲的一切势力,教皇和沙皇、梅特涅和基佐、法国的激进派和德国的警察,都联合起来了…”
“这个幽灵好可怕啊。”可儿不明就里的附和着。
“蠢货。”彭姑骂道。
正当他们在这儿瞎呛呛的时候,小巫却是全神贯注的在仔细揣摩起尸蛊秘术了。牠本身就是从一头普通的八眉小猪修炼成人形紫魔的,数百年的刻苦修行对其理解石壁上的文字裨益极大,因此一下子就看进去了。
“相公,我们还是去看花吧。”可儿拽着邢书记的手,就往洞外走。
“夫君…老邢,你不能走,”彭姑急了,“这种旷世奇缘可遇而不可求,若是错过了,一生都将追悔莫及。”
邢书记嘴里“哼”了一下,揶揄道:“彭姑,你若愿意学,完全可以离开本书记的身体啊,谁也没拦着。”
彭姑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蠢猪蠕头蛮,老娘如果能离得开这具臭皮囊早就走了,谁还他妈的稀罕。”
“‘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走,可儿,我们去看裸人花。”邢书记乐呵呵的牵着可儿的手朝洞外而去。
“唉,可惜这个讨厌的彭姑在你的身体里,不然我们在裸人花下行一番巫山云雨,那该多有诗情画意啊。”可儿怅然叹息道。
“是啊,得想个法子把这个彭姑弄出去,否则连行房都要看其脸色。高兴的时候不吭声,可一旦生气了她就喊‘停停停’,真是扫兴。”邢书记想想都气愤不已。
“想弄老娘出去可没那么容易,这事儿可能也只有蛊人才能做到。”彭姑颇为不屑的说。
“相公,那我们就去找‘蛊人’,凭你的旷世才学定能说服他。”可儿高兴道。
“嗯,”邢书记听着很是受用,不觉有些飘飘然,“彭姑,等我们出了结界就赶去京城,你领本书记去见见这位神秘的‘蛊人’,与其好好的理论一番,不信他不服。”
“这俩蠢货,是在找死呢。”彭姑嘟嘟囔囔的。
可儿与邢书记牵着手,倘佯在各种奇异的花海中,阳光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散着迷人的香气。
那些尸虫们都敬畏他们,躲得远远的,显得十分的温顺,甚至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相公,可儿饿了。”可儿扬起脸来。
邢书记此刻肚子里也“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揉着小腹,可这虚空山谷之中哪有食物呢?
“咝咝咝…”黄伏虫一声令下,有形似巨蟾的胃虫蹦蹦跳跳的近前,双爪呈献上两株裸人花。
邢书记疑惑的望向黄伏虫,难道是想让自己食花充饥不成?
黄伏虫点点头,示意他吃下去。
两株裸人花上共有四个小人,邢书记和可儿试探着放入嘴里咬了一下,结果满口清洌甘甜,尤其是那汁液更是醇香无比,整个人精神都为之一震,仿佛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两个小人吃下去,可儿顿感齿颊留香,两个脸蛋绯红,眼光中秋波荡漾,令人无限遐想。邢书记同样是体内热血贲张,激发分泌出强大的雄性荷尔蒙,胯下昂首挺立。
“相公,可儿还从未在结界之中行过巫山云雨…”可儿羞怯的低声嗫嚅道。
“本书记也是。”
两人遂宽衣解带,卿卿我我,就在这裸人花丛中嘿咻起来。
黄伏虫咧开大嘴不好意思的笑了,慢慢的扭过头去。
众虫纷纷探头探脑的偷窥着,后面的虾蟆甚至跃起来瞄了一眼,蛔虫们更是触景生情,黏嗒嗒的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缠绵,邢书记和可儿足足嘿咻了一个多时辰,可谓是畅快淋漓,汗流浃背。
而小巫却在山洞中独自专心致志的研读着石壁上的秘术。


第77章 盗婴
下落水石洞中,平原已经修习儒家功的入门功夫有段日子了,自觉体内渐渐的滋生出了一丝浩然正气。
此刻,他正在盘腿打坐,口中诵念着文天祥的《正气歌》:“孟子曰:‘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
“呵呵,平原小兄弟在用功呐。”跛脚隐士老白从外面一瘸一拐的走进了飞雾洞,手里拎着一坛酒和些许熟食。山上的日子太清苦了,他时不时的会下山买些吃喝之物,一来可以解馋,再者可以笼络感情。
他的目光瞄向了兽皮褥子上的庸儿,这小家伙长得白白胖胖的实在惹人喜爱。
“无灯道友,今日再来小酌几杯如何?”老白乐呵呵的说。
“如此甚好,不过教授手头似也不大宽裕,让你破费了。”无灯教授疑惑的目光望着他,听平原说起过,初识这位考古学家时,此人正在饭店里吃干饭,只要了点咸菜就着,如今一次次的往镇上跑,又是哪儿来的钱呢?
老白是何等聪明之人,考古工作令其与社会底层的三教九流经常打交道,察言观色的能力绝非常年隐匿古洞的无灯教授可比。
“呵呵,不过是兑掉了几枚古钱币而已,只可惜这穷乡僻壤的不识货,卖不出好价钱,让道友见笑了。”他说,表情亦是十分的自然。
平原拿来酒杯和碗筷,刮开酒坛封口,给无灯教授和跛脚隐士斟满了酒,大家边吃边聊。
“教授既然是考古学家,定是有所收藏,不知藏品中可有弥足珍贵之物?”无灯教授问道。
老白故作神秘的一笑,然后压低声音说:“当然有,”说罢自怀中摸出一枚碧绿色的玉蝉,蝉翅合拢,刀工粗旷,“这块玉琀可是好东西,原本是上古祝由巫蝉的化石,可惜被不识货的汉代工匠给加工雕刻了,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无灯教授伸手接过玉晗,撂在掌心里定睛细瞧,“祝由巫蝉”,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平原也凑过脑袋来看个稀奇。
可以动手了,老白趁他俩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枚玉晗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探出粉红色长舌,挤出了几滴蛇涎入两人的酒杯里。
“你看,这是一只雌性巫蝉,但凡雄性天生就有发音器,雌性虽不发音,但腹部下长有听器。蝉属于不完全变态类昆虫,由卵、幼虫数次蜕皮后,而无需经过蛹的阶段直接发育为成虫。尘世间,蝉这种昆虫很有意思,其分为十三年蝉和十七年蝉,都是质数年份,因此也叫做‘质数蝉’。”老白耐心的解释道。
“这巫蝉有什么用途呢?”平原问。
老白嘿嘿一笑:“传说能开启巫咸国的宝藏,可是谁又知道呢?”
“那可是好东西啊…”无灯教授闻言面露贪婪之色,已然心动。
老白看在眼里,满不在意的说着:“这块玉晗,我想送给庸儿做为礼物,如不嫌弃,就请道友收下吧。”
“如此珍贵之物,怎好意思…”无灯教授心中大喜,但口中却假意推辞。
“呵呵,孩子就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唉,人老啦,只可惜这辈子没有个子嗣,孤老终生,”老白苍凉的叹息着,眼眶中噙满了泪水,“道友,我这儿有个不请之请。”
“请讲。”无灯教授赶紧说。
“可否允许我认庸儿做干儿子?”老白面现诚恳之色。
“嗯…”无灯教授手里轻轻摩挲着巫蝉玉晗,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此刻实在是难舍手中之物,于是便无奈的答应了,嘴里却说道,“既然教授愿意委身为庸儿的干爹,老夫正求之不得呢。”
两人相视一笑,端起了酒杯。
三人一饮而尽。
老白从衣袋里掏出一根红丝带,说:“这玉晗虽非玉佩,但作为护身符佩戴确实是好的,只是上面无法打孔,甚为遗憾。”
“呵呵,这有何难,”无灯教授哈哈一笑,道,“老夫就以浩然之气为其钻孔如何?”
老白笑吟吟的瞧着他,这老东西的武功究竟怎样,且看其如何徒手在这坚硬的玉石上打出孔来便知。
无灯教授两根手指捏着玉晗凑至口边,双唇嘬起运足了体内浩然之气用力一吹,“啵”的一声轻微的脆响,竟然将玉晗顶端射出一圆圆的小孔,边缘光滑,浑然天成。
“哇,师父好厉害!”平原啧啧惊叹。
无灯教授拿起红丝带,穿过玉晗上面的小孔,然后结环系在了庸儿的脖子上。
老白心里不禁骇然,这无灯教授的浩然之气简直匪夷所思,能将内力化为一道细细的气流射穿玉石。当今世上,可能也就只有噬嗑针能够做得到,当然,他射出的距离还远不及有良。
“这是什么功夫,如此的神奇?”老白面上显得有些瞠目。
无灯教授脸上洋溢着自豪感:“当年南宋宰相文天祥被囚解京城,途中八日粒米滴水未进,乃是全凭着心中的一股浩然之气。孔子说‘成仁’,孟子曰‘取义’,老夫就是以此中庸正气创‘儒家功’的,呵呵。”
“噗通”一声,平原身子歪倒在了一边。
老白目光平静的望着无灯教授。
无灯教授双眸也直盯着老白。
两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
“你在酒中下了毒?”无灯教授默默问道。
“一两滴口涎而已。”老白淡淡一笑。
“为何要暗害老夫?”
“因为我要带走庸儿。”
“你以为区区之毒奈何了老夫么?”
“那就试试看好了。”
“‘跛脚隐士’究竟是什么人?”
“你无需知道。”老白冷笑一声,双掌齐发,裹挟着一股腥味儿击向了无灯教授。
盘腿坐着的无灯教授蓦地拔地而起一丈有余,长衫猎猎,露出了白皙肥硕的屁股,肉洞蓦地开启“噗”的射出一股浩然之气…
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令老白大跌眼镜,原本以为自己的蛇涎即便毒不倒无灯教授,起码也会使其四肢麻木,精神倦怠,想不到竟然丝毫没起到作用。
无灯教授喝下毒酒后,立刻意识到遭暗算了,体内充盈的中庸之气随即在胃中将毒酒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气囊,因此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
老白目光望着空中仍旧是盘腿姿势教授的屁股,惊讶的发现肛门处竟然是一个肉洞,里面两片褐色肉褶像眼皮似的骤然分开,响屁如雷,直向自己的头顶轰来。心中不觉诧异,高手对决竟然以屁御敌,还从未听说过。
但他也不敢怠慢,身子就地一滚,先跳出圈外再说,可此刻多少也吸入了一些浩然之气,感到脑中一窒。老白乃是二酉山藏书洞的白花蛇修炼而成,本身就是有毒的体质,因此无灯教授的浩然之气对其效用也并不是太明显。
“堂堂北大教授,竟公然对人放屁,简直是有辱斯文。”老白怒道。
无灯教授从容不迫的双脚落在地上,面不改色的嘿嘿一笑道:“跛脚隐士,世间诸屁皆臭,唯有老夫放銃乃是儒家浩然之气,充满了宇宙正能量,嗅之有益,不信你瞧…”说着手一指石洞壁的角落。
老白目光瞥去,石壁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好些个披着黑色亮甲的屎壳郎,正争先恐后的昂着脑袋自空气中吸取教授的屁,仿佛很是陶醉般。
老白再次大跌眼镜,这可真的是邪门了。
“跛脚隐士,老夫还是不明白,你处心积虑的来飞雾洞要带走庸儿,究竟为何?”无灯教授冷冷说道。
老白鼻子哼了声,反问他:“这孩子是你的么?”
“是老夫捡来收养的。”
“若他的亲生父母知道这孩子还活着,会同意你收养么?”
“这与你何干?”
“哼,我认得孩子的亲生父母。”老白说道。
无灯教授闻言哈哈一笑:“庸儿来自何处你都不知,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
“他母亲名叫李二丫,父亲是有良。”
无灯教授的笑声戛然而止,呆愣住了。
这家伙怎会知道是二丫的孩子呢?原本打算隐匿僰王山中将庸儿秘密抚养成人,继承儒家功的衣钵,并且远离主人的控制,也不枉自己白活一世,想不到竟然被这个跛脚隐士道破。
无灯教授顿时身上充斥着一股凛冽杀气,心中决意将此人除去,以防节外生枝。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他口中诵念着同时双臂一振,长衫脱出,胸前两块胸大肌挤在了一起形成一只巨大的莲蓬乳,随即毛孔张开“嗖嗖嗖”疾射而出数十道真气束直奔老白而去。
老白未曾料想此人武功如此的怪异,竟然能从汗毛孔中射出凌厉的真气束,最令他难堪的是自己有“密集恐惧症”,见到恶心的莲蓬乳立即发冷战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此一来便闪身稍慢了些,但闻“噗噗”数声,左臂已被真气束洞穿了几个小窟窿,鲜血汨汨流出。
“吱溜”一声,老白就地十八滚,一条数米长比腿还粗壮的巨型白花蛇影逸出了他的身体,昂起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噗”的射出黏稠毒液,铺天盖地的罩向了无灯教授。
“楚囚缨其冠,慷慨吞胡羯…”无灯教授手一挥,一道真气从地上托起长衫盖在了庸儿的身上,然后运足体内浩然之气张嘴用力一喷。
随着“哔哔啵啵”一阵静电闪过,石洞内闪现出白色的烟雾,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儿,那些剧毒的蛇涎被浩然之气瞬间化解了。
无灯教授一掉腚,但见金光一闪,两颗黄灿灿的粪球穿过烟尘径直射入了白花蛇那张开的血盆大口中。
高手过招,绝不会死缠烂打,往往数个回合便见输赢。此刻老白还未及闭上嘴巴,便已吞噬了两颗粪球,但觉腹中蓦地发热,随即便逐渐膨胀起来。他赶紧身子纵起与白花蛇影合体,然后连滚带爬的朝洞外逃去,自己这点道行绝不是无灯教授的对手。
但老白肚皮已经急速的膨大,比临盆孕妇大了数倍不止,又疼又胀,简直就步履蹒跚。
“还想跑么?”无灯教授冷笑着,随即催动着粪球内充盈的浩然之气继续膨胀,非要将这位跛脚隐士的身子炸碎不可。


第78章 出界
老白中山装上衣的纽扣崩落,裤带断裂,挺着大肚子狼狈不堪的冲出飞雾洞。
洞口外立着四个人,一骨瘦如柴的老头牵着个脸上生满疥疮,梳两根粗辫子的大肚子老太婆。还有一个手持光杆拂尘的老道士,站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位身披黑色长裙,体态婀娜多姿,头戴黑纱面罩的女人。
那女子莞尔一笑,轻舒玉臂“啪”的声,将一张黄色符箓贴在了老白鼓胀隆起的大肚皮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迈步走进了飞雾洞。
肚子膨胀欲裂的老白感觉到腹中骤然一凉,随即胀气从肚脐眼儿处慢慢的泄出,疼痛也逐渐的减轻了,顿时心中大喜,知道遇上了高人,于是提着裤子转身也跟随了进去。
无灯教授诧异的望着走进来的秋波老妪、仙灵子和宋老拐,另一个脏兮兮的老太婆却是没见过。
“秋波老妪,此人入洞意图不轨,不知你为何要出手搭救,难道与其相熟么?”无灯教授疑惑的问,心想难道这位跛脚隐士的来历还另有隐情?
“老妪与他素不相识。”秋波老妪淡淡答道。
“那又为何?难道是专门要与老夫为难了?”无灯教授口气冷冷的。
秋波老妪鼻子“哼”了声,缓缓说道:“无灯教授,鬼壶是你盗走了吧?”
石洞中鸦雀无声,气氛骤然间紧张了起来。
无灯教授目光盯着秋波老妪半晌未吭声,许久,才缓缓回答说:“不错,是老夫拿去了。”
秋波老妪嘿嘿一笑:“那日在上落水,无灯教授说下去换件衣衫后却再也没有回来,老妪就怀疑是不是那些宠物屎壳郎,从崖壁溶洞内助你盗走了鬼壶,如今果然坐实了。”
“道友,鬼壶非你我之物,何谈‘盗走’一说?”无灯教授哼了声。
“此物乃老妪请邢书记借来一用的,事后仍要交还与他,你却偷偷的不吭一声拿走了,与盗何异?”
无灯教授大义凛然的朗声说道:“道友差矣,风后乃是五千年前的中华先祖,他的骷髅头是所有炎黄子孙的宝贵财富,而绝非是哪一个人所私有。数千年来,江湖中人都在寻找鬼壶,你争我夺,不管最后落于谁手,也绝不能是其个人的私有财产,哪怕是蓝月亮谷中的高人,亦是如此。”
无灯教授不愧为是大儒,此话讲得是光明磊落,掷地有声。
秋波老妪本不善辩,一时间竟自语塞。
“教授话虽不错,但却貌似有‘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嫌,”宋老拐乃是常年混迹于社会底层的乞丐头儿,脑筋灵光能说会道,此刻他摇头晃脑的开了口,“那位五千年前风后的子孙可否拥有先祖的头颅作为家传私有之物呢?”
“那是自然。”无灯教授回答。
“那你又怎知蓝月亮谷中的高人就不是他的后人呢?”宋老拐两句话就把无灯教授给绕进去了。
“这…”无灯教授顿时哑口无言。
羌婆子扭头望着宋老拐,心想多年不见,这老东西咋就这么会说话了呢?
秋波老妪看宋老拐一下子便驳倒了无灯教授,满意的直点头,此刻开口说道:“无灯教授,你自诩为当今大儒,当以诚实为本,老妪问你,鬼壶现在何处?”
无灯教授沉默老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了句:“在京城。”
上次兴文县公安局前来僰王山捕人的时候,秋波老妪自上落水天坑竖洞潜逃,其实她并未走远,几天后待事态平静便返回了飞雾洞。她在洞中遇到了宋老拐等人,这时才得知邢书记与可儿掉下了天生桥,而云南来的那帮和尚道士都已经离开了,僰王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宋老拐已经在天生桥下的深涧与暗河中搜寻了数日,始终找不到两人的尸体,连宠物猪小巫也踪迹全无。
秋波老妪心生疑惑,邢书记乃是蠕头蛮寄生体,可儿又是一女鬼,怎会轻易就丧生呢?她同宋老拐、羌婆子和仙灵子几个人在僰王山地区搜寻了个遍,每条地下暗河都没放过,依然是杳无踪迹。
自此,秋波老妪便怀疑这天生桥有古怪,于是带着他们几个人返回来了飞雾洞,正巧遇上无灯教授大战跛脚隐士。
“什么,你把鬼壶卖了?”宋老拐脱口而出,他本是丐帮之人,首先想到的便是钱财。
“那东西很值钱么?”羌婆子在一旁问。
“绝对是无价之宝。”宋老拐叹息道。
“嘿嘿,”秋波老妪冷笑两声,她才不信隐匿修行数十年的无灯教授会对金钱感兴趣,“无灯教授,鬼壶究竟在哪儿?”
此刻,无灯教授心中矛盾重重,主人的事儿是绝不可以向外泄露的,但鬼壶的下落若是不讲出来,今天恐怕难免会有一场恶战。这位上落水的秋波老妪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宋老拐与仙灵子倒是不惧,但那个邋遢的丑婆娘深藏不露,估计也是个难对付的茬儿,总之一旦动起手来自己肯定落败,搞不好连庸儿都会被跛脚隐士抢了去。
若是说出鬼壶的下落,秋波老妪等人势必会去京城找主人讨要,主人肯定会将这几个人一并剿杀,自己倒落得个清净,这就叫做“借刀杀人”。如果主人怪罪自己也无妨,就说目的是哄骗陈圆圆进京,上次主人不是说对这位绝色美人的下体感兴趣么?
“鬼壶恐怕是拿不回来了。”无灯教授显得面色十分尴尬。
“此话何意?”秋波老妪目光盯着他。
“被人抢走了,”无灯教授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老夫得到鬼壶后便直接赶回京城,想通过当年的校友用北大物理系实验室的先进仪器对风后的骷髅头进行分析。可惜啊,途中却被一高人抢去了,老夫无能,打不过人家还差点毁了一只手掌。”说罢伸出右手,果然见其上面有烧灼的痕迹。
秋波老妪乃是当年一代名妓陈圆圆尸变,常年隐匿山林不露面,因此社会经验极为不足,当其听到无灯教授如是说,顿时心中无名火起,怒道:“究竟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此人盘踞在京城恭王府内,只有深夜亥子交更之时方才在王府内的大戏楼不时的露面。”无灯教授回答。
“那好,无灯教授,你带我们一起进京去找他。”秋波老妪冷冷说道。
“也好,有秋波道友相助,定可讨回鬼壶,”无灯教授似乎增强了信心,精神抖擞的问她,“何时出发?”
“马上。”秋波老妪哼道。
此刻,老白体内的浩然之气已经被肚皮上的那张拔毒符箓悉数的吸出,小腹眼瞅着瘪了下去。于是心中大喜,重新系好了裤子,一双眼睛贼不溜丢的瞅着兽皮褥子上的庸儿,却是不敢再开口索要了。就在这时,肚子里突然一阵便意袭来,赶紧一个人跑出飞雾洞,蹲到不远处的刺楠树丛后屙屎。
石洞内,无灯教授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平原扶起坐好,然后把手掌抵住他的后背,徐徐输入浩然之气为其解毒。须臾,平原缓缓醒来,睁开眼睛说道:“师父,不好意思,才喝了两杯酒就醉倒了。”
无灯教授淡淡一笑:“不是醉倒,而是跛脚隐士在杯中下了毒。”
“那是为何?”平原诧异道。
“这老东西想要毒杀我们并盗走庸儿,亏得你体内已经有了儒家功底,否则恐怕早就没命了。”无灯教授嘿嘿一笑。
平原闻言勃然大怒:“跛脚隐士他人在哪里?拐卖儿童可是重罪,根据《刑法》规定,可以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严重者,处十年以上直至无期徒刑和死刑,并没收财产。”
“已经被老夫打发了。”无灯教授喵了一眼秋波老妪,心想这个女人真是爱多管闲事,本来想此次自己独自一人随其进京,可将平原和庸儿留在飞雾洞的。如此一来就只有将孩子带在身边了,这位跛脚隐士得空还是要除掉他,否则会麻烦不断。
无灯教授收拾好行囊,交待平原留守在下落水石洞中,期间不可荒废了儒家功的修习,自己则怀中抱着庸儿,跟随着秋波老妪离开了飞雾洞。
宋老拐仍然坚持着留下来,与羌婆子一起继续在僰王山中寻找邢书记的下落,而仙灵子则答应陪着他俩。
飞雾洞外,清风徐徐,空气中飘来一股稀屎的臭味儿。老白从刺楠树丛后探出头来,见无灯教授怀抱婴儿同秋波老妪走了,于是匆忙提上裤子,尾随着他们一起下了山。
在僰王山镇,无灯教授租了一辆破旧的小轿车,直奔成都而去,老白则租了另一辆车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在车上,秋波老妪依旧戴着那副黑纱面罩,外人瞧不清其相貌,但令人感觉到怪怪的,当今社会哪儿还有这种古时候的装束。
“秋波道友,老夫可以在火车上包一间软卧,但你不可能始终不露脸,这便如何是好?”无灯教授似有些发愁。
“放心,到时候老妪自可以临时易容。”秋波老妪满不在乎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