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在蛇类的背后,又爬出不少山龟、老鼠、癞蛤蟆、石蛙、蜥蜴等野物。形成第二波进攻。尤其是那些山鼠,速度极快。

就在我思考对策之际,青斑又拿出一些神符,焚烧了。

果然,没多久,听得人们发出一阵尖叫后,从天坑口发出一声吼叫,那声音不怒自威,我一看,是几只山豹,满身的钱币图纹,再它们的身后,不断涌出豺狼、野猪、野兔,远处的森林和灌丛里也开始冒出獐、狍、麂、鹿等山兽,形成第权攻击,朝着天坑的底部涌来。

这青斑的唤兽功非同一般!法力甚是了得!

我赶紧念起驱异物咒。

可念了一阵,居然没有效果!

我惊出一身冷汗,此咒我施念多次,每次都很管用,为何独独此次无效?

望着那四面潮水般涌来的兽物,我寻思,一定是这些异物太多了,法力分散,因此咒语失灵,产生不了法效。

而此时,那些山兽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已经蛇群已经到了底部的半途,那些走兽也以铺天盖地之势越过下坡抵达天坑底部的边缘,要不了多久就会游过来!

见到无数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吐着鲜红的信子,样子甚是恐怖,幸好我身边的是一具死尸,要是换成活人,只怕早已吓死过去了。

我朝四周环视了一下,此时,天坑的底部已经空荡荡的,刚才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全部跑出了天坑,各路赶尸门派也纷纷围绕在东南角斜坡的祭台周围。

整个巨大的天坑底部只留下了我与青斑和两具尸体。

第六卷 赶尸大会 第十二章 获胜

我与青斑,还有两具死尸,伫立在底部的中心,四周成千上万的蛇兽,正铺天盖地朝我们袭来。

蛇兽已经越来越近,危机一触即发。

此时,蛇群已经窜至我的跟前,但因位我施法画了圆圈,进不了圆圈,纷纷以凶残之势在圈外朝我吐着信子。有一条巨蟒欲强行入圈进行攻击,后面的小蛇也跟着朝我奔来,准备向我发起攻击,可那带头的蟒蛇的头部刚越过我画的法线,便被烧死,发出哧哧的声响,七寸处冒出一股浓烟。后面紧跟的蛇也因为来不及停止前进,一样身首异处。

圆圈的四周冒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其他的蛇见状,再也不敢贸然进攻,但并不肯离去,围着圆圈打转。

而青斑站立的地方却安然无恙。蛇群对他似乎视而不见。从他身后游过来的蛇群居然径直朝我席卷而来。

我镇定下来,提醒这时绝不能自乱阵脚。

我开始赶紧施展混乱术。

我迅速取下书生笔画了四道神符,插在四根香签之上,将四根香签按方阵状插于地上,嘴里念起咒语。

我从怀里取出一把小香签,这些小香签是寺庙内的香烛焚烧后剩下的残余部分,因为受佛光照罩与熏染,具有一定灵力。

我一边念起咒语,继续施展混乱术。将手里的一把香签往地下胡乱一扔,布了一个乱麻阵,用右手中指在狼藉的香签堆里一顿胡乱搅拌……

我猛然跺脚,大喝一声“着”,只见圈外的蛇类开始互相残杀,显然已经中招。

其中几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身边的小蛇咬去,溅起一阵阵血水,那些小蛇顷刻就成了它的腹中之物,有的头部已经入了蟒蛇巨口,尾巴却还在拼命挣扎。

一场蛇群的混战开始了。

此时,外围的第二波与第权爬行动物,以及野兽也已经赶到,朝我逼近。

我再念咒语,再搅动香签。

后面涌来的动物也纷纷中招,加入了相互撕咬的行列。

先是同类相残,然后异类相互搏杀。

为了使混乱术的效果达到最佳效果,我取狼箫朱砂笔,竖吹一曲《悲秋吟》。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哀沉处,寒气栗冽,砭人肌骨,似见败秋萧条,山川寂寥。凄凉时,凄凄切切,呼号愤发,摧败零落。高扬中,箫声铮铮,金铁皆鸣,如刑官断首,万物俱戮。洞箫凄绝之声,苍凉袅袅,不绝如缕。人闻之则色变,禽兽闻之,丧心悲脏,不能自持,相互残杀,惨象甚烈。

一时间,天坑的底部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一只山豹用利爪踩住一条巨蟒的头部,然后用利齿将巨蟒的表皮撕裂开来,裂口直接从头部撕到腹部,巨蟒就这样活活被豹子折磨致死。

就在撕开巨蟒腹部的当口,突然一条浑身是血的王蛇从腹中钻了出来,显然是刚刚被巨蟒吞下去,还没有致死,那王蛇一出腹部,便竖起身子,猛然朝豹子咬去,正好咬在豹子的嘴巴处,那豹子一个跄踉,拼命支撑一会,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那王蛇却被飞奔而过的野猪一脚踩中头部,顿时一命呜呼。

四处乱串的老鼠更是成了蛇群嘴里的美食,然而,蛇群还来得及享受美食,却被风然而至的走兽活活踩死。

一群野兔则被豺狼追杀,拼命躲避,却因为地上全部是蛇群软软的身体,怎奈跑不动,要么不是没有逃脱豺狼的追杀,就是被毒蛇咬中……

而山龟们笨重的外壳,此时派上了用场,它们将头往里一缩,便没有谁伤得到自己。

渐渐地,场面演化为兽类与蛇类的相互攻击,却又夹杂着同类的相互残杀,偌大的一个天坑底,显得尤为乱套。

动物经过一阵搏杀,已经死伤大半,刚才还翠绿的草地,染红了鲜血,横尸遍野,很多半死不活的动物不时抖动着身子,双腿抽搐;场面惨不忍睹,充斥着血腥味,犹如一个巨大的露天杀戮场,堆起来的各类死尸足有一尺之高……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蛇兽,有的因为过度消耗体力,毫无招架之力,却死撑着,对峙着。

一阵对峙后,突然,一头野猪仗着自己的一对獠牙,开始横冲直撞。本已稍微恢复了平静的场面,又被野猪触动,再次陷入一场混战……

我再次看了一下对面的青斑,显然他被这场面搞得有些昏头转向,但是仍然拄着法杖施法,然受却始终控制不了局面。

对于青斑施法组织的进攻,已经被我化解。

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轮到我进攻了。

我早已料到那些蛇兽对青斑视而不见,是因为他跟前布置的枝丫,那枝丫呈箭头状直接对着我。如果将其撤掉,那么蛇兽同样也会包围住他。

可是我们相隔十来丈,中间满地是蛇兽,出不得圈子。

于是,我将地上的乱麻阵收了,用香签小棍重新布起射杀阵。

我取出虎牙镇尺,横放于脚前,然后,在镇尺的前方摆放香签,香签朝着青斑的方位呈散发状,所有香签形成一个弧形。布置妥当,我念起咒语。

就在我刚一撤销乱麻阵,众蛇兽就停止了相互撕咬。

当我布好射杀阵之后,所有的蛇兽便调转方向,朝青斑直射而去。

青斑见状,立即将手中法杖横在自己身前,席地而坐,念起咒语。

刚才掉头的蛇兽行至我与青斑的中间时,便不再前进,有的甚至再次掉头,头面朝我。

我知道是青斑施用灵力相抗拒。

这时,成群的蛇兽便僵持在两个圆圈之间,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如此一来,实际上变成了我们两人再拼比灵力。而法师身上的灵力与道行深浅是成杖的。实话说,我们两人的道行不相上下。如此僵持下去,势必会耗尽各自身上的灵力,到时就不能施法,这样后果就很严重——我们都会因此沦为这群蛇兽的腹中之物!

我知道青斑已经破釜沉舟了!

显然,斗法的时候两败俱伤绝非上策。

我脑海里开始快速寻找破解的办法。

其实,只要能将青斑跟前的箭头阵破除,即可解除对峙。可是,我出不得圆圈,实在没有很好的办法。

正在困惑之际,突然听得鬼崽妖站在高处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我眼睛一亮,只见鬼崽妖取下脖子间的那串老尼姑赐他的骨片,往空中一抛,我见状,将狼箫朱砂笔往空中一抛,朱砂笔化成一只老鹰,往骨片的方向飞射而去,将骨片稳稳再空中稳稳接住。老鹰接住骨片后,返回落在我身边后,又化作了朱砂笔。

我拿起那串骨片,仔细端详着。

虽然不知道这串骨片有何神妙之处,但知道既然鬼崽妖出手,肯定自有用处。

我将这串骨片拿在手里,用手搓揉着,感觉到骨片的温度升高。我感到奇怪,接着搓揉,骨片温度陡然升高,感觉有些烫手。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刚才还僵持在我与青斑之间的蛇兽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我感觉怀里的朱砂笔也变得暖和起来,便取出笔来,当接触到骨片时,我压根就没有念咒语,那笔便再次自己化作老鹰,朝青斑极速飞去。青斑始料未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老鹰已经将他跟前的箭头阵破坏,然后将地上的枝丫用爪子夹住,叼了出来。接着发出一声尖叫,落在我的肩膀上,顷刻恢复了朱砂笔的原形。

见箭头阵被毁,施法的道具也被叼走,青斑大惊!

就在他大惊失色的时候,一直僵持在我们中间的蛇兽,一股脑儿地朝他包抄而去,沿着那圆圈死死将他围住。

我跟前顿时不见了蛇兽的踪影,只留下一些残尸。我顿时松下一口气。

却见那群蛇兽密密麻麻,里茹外茹,已经将青斑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本气定神闲的青斑有些慌了手脚,脸上眉头紧锁,使劲念咒施法,可毫无效果,额头直冒汗珠……

我准备起尸而行,可是跟前蛇兽残尸遍地,不便死尸行走。

于是,我再次搓揉着鬼崽妖的骨片,待朱砂笔发热时,我扬笔往前一扔,那笔顿时化作一只巨大的箭猪,往天坑口直奔而去,两个又大又长的獠牙犹如一把铁犁,将拦在前面的蛇兽尸首一路刨开,形成一条两尺左右的路来。

于是,我施法念咒,赶尸前行。

青斑见了,哭丧着脸,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没多久,我便将死尸赶到了天坑口规定的古树下。

柳门众弟子,顿时蜂拥而至,挥臂欢呼。

就在这时,曲门掌门并不肯认输,他一口咬定鬼崽鸦该出手相助,这是作弊行为。

曲门众多弟子也挥手表示抗议。

柳派与曲派两门形成对峙之势,互不相让。

这时,现场堪裁人拄着令旗出来打圆场,说一切由评监团的十一位前辈裁决后说了算。

围在田古道身边的一伙押宝的赌徒,也开始跟着争论起来。因为这个比赛结果直接与他们的银子挂钩。如果自己没有压中,投注的银子就化了水,根据输以赔十的约定,除了本金,还得从自个荷包掏出九倍银子来,这个损失可想而知!

于是,押宝的两伙人也扯开嗓子争吵起来,有的甚至动其手来。

场面一时有些乱。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田古道站在凳子上,用符纸窝成一个喇叭,高声大喊:“打住!大家不要争了,先由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

众人听他一喊,顿时静止下来。

“这位是四川酉阳曲门的弟子,就在我们前往赶尸大会的途中,他们化装成土匪,对我们进行袭击,无非就是要阻止我们来参加赶尸大会,将各门派的高手阻止于大会之外,以便本门弟子在此次大会上夺魁……”

这时,天牛寨的络腮胡子将那假冒土匪四川跛子押上场来。

田古道此言一出,就像扔下一个重磅土弹,顿时炸开了花。

田古道将跛子提上凳子,让他亲自承认了自己的丑陋行径。

跛子开始保持沉默,死活不开口,田古道便过去在他耳边悄声几句。

这时已由不得跛子不承认,因为曲门还有众多弟子被络腮胡子扣押在山寨里。

跛子只好如实招供了。

众多赶尸门派的弟子议论纷纷

“难怪我们在来飞虎洞的途中,也遭到了土匪的骚扰……”

“那骚扰我们的土匪,只怕也是曲门弟子所扮……”“想不到曲门居然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如此下去还了得,得好好处罚曲门……”

于是,现场堪裁人挥动令旗,宣布由大会评监团进行表决。

评监团的十一人用骷髅投票进行表决,最后,有十人赞成我获得胜利!

我被邀请登上评监台,与上届魁主童子轩握手致意,接受大家的祝贺。

下一轮就轮到我与童子轩过招比试了。

第六卷 赶尸大会 第十三章 诈设赌注

此时,青斑还被蛇兽紧紧围住,出来不得。我便收了法术。你蛇兽顿时退去,朝山林奔了。

而田古道则忙的不亦乐乎,他的身边围满了押宝的人群。

因为押宝前,所有参赌的人都发了毒誓,绝不会逃跑赖账。其实,参加押宝的人大多是江湖中人,懂得规矩,不会赖账走人,大家都相信毒咒迟早会应验,所以一般会自觉接受惩处。

“来来来,大家站好队,不要拥挤,拿着先前的契书来兑现啊……”田古道一张脸笑得稀烂,兴奋地吆喝着。鬼崽妖也跟着在一旁上蹿下跳。

旁边的公裁人也跟着乐呵,招呼着大家按照约定兑现承诺。

于是,押宝的自然分成两个队列,一个是输了该赔付银子的。我感觉那队伍似乎没有之前押宝时那么长,看来还是有人赖账走人了。

这个队列的赌客大多阴着一幅猪肝脸,这倒可以理解,赔钱的事谁也不会高兴,何况是以一赔十。

一名男子边掏银子,边指着鬼崽妖发牢骚:“这银子出的冤枉,我还是认为这小孩不该出手相援,这结果不公道……”

田古道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哪里还有心思和他声辩,一把从对方手里抢过银子说:“谢谢啊,允许保留意见,结果不变……”

大家挨个掏了银子给田古道,鬼崽妖在一旁帮整理装银子的土布袋,公裁人也眼里放光,好像那银子自己也有份似的。

赌输了的人交了银子,拉耷着脑袋,垂头而去,有的还念念不舍地回头望着还带着自己体温的银子。

一名云南彝族装束打扮的男子却与这些赌客不同,虽然输了银子,但脸上依然挂着微笑:“没想到贵地的秘书如此博大精深,真是不虚此行,让我们大开眼界,输点钱值啊!”

田古道结果话茬:“谢谢这位外地的朋友,欢迎你来湖南输钱,祝你输得开心,输得痛快,希望下次有机会和你打赌,我一定让你输得开开心心的……”

接着上来一位大娘,原来就是在飞虎洞教我跳毛古斯舞的卖烧饼的土家阿婆,她很是不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碎银子,数了又数。田古道见状,连忙将碎银塞进她的手里:“阿婆,看你老人家卖烧饼赚个钱也不容易,这次的银子就不要你的啦,以后就不要去押宝了……”阿婆高兴得热泪外涌,一把抓住田古道的手感激不尽,鬼崽妖在一旁递过一锭银子,田古道会意,悄悄将银子塞进了阿婆的衣兜。

0奇0后面的人见了,嚷着也要豁免银两。

0书0田古道呵斥着:“你说你们也不害臊,一个大男人和老阿婆攀比什么?”

0网0嚷喊的人便不做声。

0电0待押输者全部兑现银两后,那木几上成了一座银山。

0子0轮到押赢的队伍入场,这些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为自己的英明决断而沾沾自喜。田古道一边逐个如数兑现银子,一边弯腰致谢:“谢谢你们对柳门传人的信任,恭喜你们的信任换来了丰厚的回报,谢谢捧场啊……”

0书0兑现完毕,刚才堆积如山的银子虽然少了一大半,但还是留下不少,足足有七八百两,田古道一把将银子揽入怀里,傻傻地笑着。

鬼崽妖也跟着傻笑。

大家议论着正准备离开,突然不知道有人喊了一声:“你们说下一场最后的决战谁会赢得梵咒天杖?”

经这么一提示,大家好像重新找到了好话题,开始议论起来。

“我看好那上届的魁主童子轩!”

“我觉得柳门的秀才会赢!”

……

这时,从人群中钻出一个扎着土布头巾的土家汉子,径直来到田古道跟前:“田师傅,你说最后一个回合的决战,柳门的秀才还会赢吗?”

田古道假装没有帖,不回答,只顾往布袋里塞银子。

那汉子不肯罢休:“田师傅,我看下一个回合你们柳派赢不了!你还敢不敢赌啊?”

田古道不理睬他。

那汉子不依不饶:“知道你不敢赌自己的师兄弟赢,因为你对本门派的师兄弟的底细了如指掌,知道没有胜算,但是又不好意思赌别的门派赢,所以就不敢再赌了,是不是?”

听了土家汉子的分析很有道理,加上田古道一直不答声,旁边有人跟着起哄,奚落田古道。

随他们怎么奚落讽刺,田古道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们就别费心了,反正我是不赌了,要赌你们自己赌去……”

那汉子落井下石:“连自己都默认你们柳派最后赢不了,真是技不如人啊,哎,以后就别吹嘘什么柳派有何威望……”

田古道终于沉不住气,有些恼火:“押宝是押宝的事,别把门派扯进来!”

土家汉子道:“好,有种你就下赌注啊!”

这时,四周围满了看客,先前那些押宝的人又折了回来,听了土家汉子的话语,并一起帮腔。

田古道说:“不赌了,坚决不赌!”

土家汉子道:“看来田师傅对你的同门师兄弟一点信心也没有!”

旁人附和着:“田师傅真是个守财奴啊,赚这么多银子就不敢再赌啦?一点也没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你下辈子投胎去做女人吧……”

……

田古道终于被激怒了:“你才是女人呢,奶奶个泡菜,赌就赌,谁怕谁啊!”

土家汉子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我说田师傅是条汉子吧,看看,果然没错,又男子汉气概!”

“输一赔几啊?”旁人一语直指关键问题。

“田师傅,还是输一赔十,好不好?”土家汉子问。

“不赌这么大了,就输一赔一!”田古道回答。

“堵局太小,没意思,输一赔五怎么样?”土家汉子道。

“不行,就输一赔一!不赌拉到,我走人!”田古道背起银子就要离开。

土家汉子连忙将他拉住,旁人也围住不让他走。

“看到了吧,赌这么小,那姓田的肯定是对自己的师兄弟没有信心……”这时又出来一个土家男子,四处散布着自己的判断,赢得了众人的认同。

于是,田古道很不情愿地坐庄派发筹码。

“我押永顺府薛门传人童子轩赢!下注十两银子!”土家汉子第一个跳出来押宝。

“别押这么大,最多不能超过五两银子!”田古道哭丧着脸。

“放屁,你事先又没有说赌注不能超过十两,现在说已经迟了,我就押十两!”土家汉子高声抗议。

旁边的人也指责田古道的不是,不该临时变卦。

田古道只好哑巴吃黄连,硬着头皮答应了,露出紧张的神色,并不是抹额头上的微汗。

没多久,赌注就下完了。

这一次的情况,出乎意外地往一边倒,大家都押薛门的童子轩赢。只有田古道与其他三个人押柳门杜不伦赢。

我发觉那土家汉子脸上露着诡异的笑容。我突然想起,那张脸,似乎有些熟悉,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冥思一阵,终于记起此人是天牛寨的土匪,近日跟随络腮胡子来乌龙山落寨。

我早就看出田古道与络腮胡子暗中有联络,刚才还幸好搭帮他们将四川酉阳曲门的跛子赶出来,才救了我的场,解了我的围。

看着那土家汉子的诡异的微笑,我心里明白了个八九:一定是田古道与那土家汉子在唱双簧,给别人下套子。

要不是我突然看出端倪,刚才还真没看出什么破绽。

这家伙赌起博来果然有一套。这个兔崽子!

通天门山脚。

人头攒动。哄声不断。

我与薛门童子轩的决试即将拉开序幕。

按照规定,谁先穿越通天门,谁就赢得了胜利。

通天门,离地五十余丈,位于悬崖中腰。山谷雾气袅袅,沿着两岸绝壁徐徐升腾,如置身于仙境。倘若天气晴爽,仰头远望,则可看见绝壁上有一罅隙,透过罅隙,可见一线天。

大会将决试安排在这里,原因有三。

一是这里悬崖峭壁,山高坡陡,此时赶尸人与死尸游魂的配合尤为重要,没有很好的体力与法术,死尸是绝对赶不上去的,可以更好地考验赶尸人的技艺;二是洞门虽最高处达五六十丈,可西口裂缝宽仅仅两尺,每次只能容一人侧身而过,对赶尸人的要求特别高,因呜须指挥死尸侧身才能通过。如果两队赶尸在此相遇,更是狭路相逢,也可以考验赶尸人的智慧以及随机应变的能力;三是通天门为贯通乌龙山山脉的大石窟,上狭底宽,如一线天,黯黑阴森。入洞一半,始有一丝光线;再入,可见一线蓝天;蓝天变宽,人也仿佛登天。拾级而上,似见天宫近在咫尺。行走于洞门中,在一黑一亮之间摸索着,恍如轮回于阴阳两界,最后步入仙境,在瞬间完成了阴阳仙三界的转合,显得诡异神秘。在黑暗中摸索的时候,稍不注意,死尸的游魂容易被厉鬼勾走,从而赶不动尸体;而在越过一线天之后,突然步入天宫仙境,此时,死尸游魂同样容易走失,尤其是生前罪孽深重的死尸,其游魂将受仙气排噬而散发殆尽,这时,法术最高也无力回天。

第六卷 赶尸大会 第十四章 决赛

“咚,咚咚,咚咚咚……”

“哐当……哐当……”

锣敲乳,鼓响三通。

那根“梵咒天杖”被插于神坛的骷髅之中,因为它马上即将诞生新的主人。

梵咒天杖神圣威仪,浑身浸透着一股霸气。天杖手柄处的龙头被系上了红绸绣球,这红色在骷髅与//奇\\书//网\\整//理\\青山绿水之间,显得尤其突兀,却又无比鲜艳。

我与童子轩站在天杖两侧,两人神色凝重。

“薛”门大旗和“柳”门大旗分插两旁,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这无疑又是一场恶战。

先前与曲门青斑的一场比试,让我灵力消耗不少,至今尚未完全恢复。

我们都明白,这将是一场不仅仅属于自己的比试,更是一场事关门派荣辱的决斗。

待现场堪裁人令旗一挥,我与童子轩各自赶着死尸,往通天门而去。

通往通天门的道路窄小蜿蜒,一曲三折,甚是危险。

在起尸之前,我就在寻思,是否一开始就施尸体快行术。经过一阵思虑,决定先不显山露水,保存实力,按常规方法赶尸,以此迷惑对方。然后再根据现场的比试情况见机行事。

就在我犹豫之际,只见童子轩早已起尸前行,径直朝通天门攀爬而去。我接着尾随而去。

童子轩和我一前一后,在山崖之间爬行。赶着尸体爬坡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活人爬坡越岭尚且费力,何况死尸!

人的足部筋骨可以弯曲,所以可以翻山越岭。但是,足部弯曲的程度是有限的,因此,活人在爬陡坡的时候,需要拐杖活抓扶路边的树藤等维持平衡,以保持稳定。而死尸则不能自拄拐杖,也不能抓扶路边藤木,完全靠赶尸匠施法来保持躯体平衡。因此,其难度可想而知。赶尸人的法术越高,死尸在坡道行走就越稳。

通天门山脚的坡道还算平缓,走起来还算顺利。

大会评监团的十一名评监人,分成两组,前五后六,在我和童子轩的前方和后面监督。看热闹的看客们也分成前后两路,伴着我们而行,眼里盛满期待的目光,希望可以看到我们斗法的精彩场景。

在这样的狭窄场地里走尸,谁走在前面就已经从地理战术上先赢一着。我正准备在稍微宽绰的地方赶超童子轩。

这时,旁观者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叫声。我抬头望去,却发现童子轩的身影不见了,只有他赶的那具死尸在独自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