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啊!”老谢的胖脑袋在门口浮现。
“排骨买回来了么?”我一边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的问。
作为他与马志合谋的惩罚,这几天饭菜都是他张罗的,而且绝对不能向以前那么对付,一定要有酒有肉,这不,我刚起床就打发他买排骨去了。
“排骨事小,不用老惦记吧!”他一边走过来拿手挡住显示器,一边道:“真是好事啊好事!”
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音箱里边一声惨叫,甭问,熊猫挂了。
我一拍键盘,怒道:“搞什么啊!”
“好事啊!”他居然还是这几个字。
我坐直了身子,没好气的说:“能有啥好事啊,怎么着,又从马志那争取到光荣任务了?这次又是卧底?还是干脆把我牺牲了啊?”
老谢面上居然一红,嘿嘿干笑几声道:“真是好事,你看!”说完从兜里拿出一张纸来,我接过来一看,呆住了。
上边写着:关于《转发《下发《同意《撤销《灵管20080817阴阳字第27号通知》的通知》的通知》的通知》的通知》晕,怎么这么绕!
这个什么鸟《灵管20080817阴阳字第27号通知》我再熟悉不过了。我从西山回来就是接到这么个通知后给吊销了注册阴阳师执业资格的。
再看正文:
经查,《灵管20080817阴阳字第27号通知》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现予以撤销,恢复李克同志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阴阳师资格,特此通知。
我攥着这一张纸,热泪盈眶,一把抓住老谢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一种1949年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又是执业阴阳师了,我又是被法定认可的阴阳师了!这对一个靠阴阳道术讨生活的人何其重要!
老谢拍拍我的肩膀:“年轻人,受点挫折是好事,这不都给你平反了嘛。”
我光顾着激动了,也没太注意他口气中一副居功至伟的味道,擦了把眼泪,恶狠狠地道:“妈的,老子又执业了!谁害的我,给我等着!”
老谢叹了口气:“李克,事情解决了就好,何必多生事端嘛。”
靠,多生事端?是我多生事端嘛?敢情你执业证没给吊销了!这就好比律师给吊销了律师证,会计师给吊销了会计证,公务员给开除了机关队伍……吃饭的家伙给人不明不白的砸了,能不郁闷么?现在又稀里糊涂地恢复了,我的人生难道就任由他们用两张纸片轻而易举的颠覆么?
我稍微安定了一下心神,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是谁阴的我,不妨先忍一忍,等慢慢有了头绪再报仇不迟。
本来我一直惦记着这个事,只不过打从西山下来后,一连串发生了太多事情,加上又跟司徒雪之间搞得筋疲力尽,让我也没精力去想这个事。现在好像一切尘埃落定的感觉,我也该留意一下了,不管这孙子是谁,总归是对我不怀好意,哼,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别让我逮着你!
报仇什么的那都是后话,急不在这一时,倒是眼前的事,让我多少有些糊涂。我问道:“这事过去半年,主任,怎么忽然又给我平反了呢?”
“嘿嘿。”老谢拍拍自己油亮的脑门,一副看你李克该怎么谢我的架势。
我不无怀疑地看看他:“你找人帮的忙?还是我老爸?”说到底,我觉得我老爸的面子比老谢还是大不少的,怎么说也是茅山掌门、灵管会顾问啊。就我原来那张执业证,不还是我老爸托关系给我弄出来的,连考试都不用。
老谢笑了:“都不是,不是我也不是你老爸。”
“那是谁?”我想不出谁还有这么好心了。
“是钟无相!”
“啥?!”乖乖,居然是他!天师钟家现任掌门,灵管会终身名誉主席、首席顾问……有他张口,自然什么事都办得成了。对了,钟无相那天还说,我体内龙气未驯,过阵子还要去找他联合几位老人家一起压制一下呢。
“这,这……”我有点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谢道:“那晚钟道兄见过你之后,一直赞赏有加,问起你的一些情况,想把你推荐到灵管会去工作。”
“啥?”我嘴巴刚合拢,又张大开来,这喜事一浪接着一浪,让人来不及准备啊。现在大学生就业形式这么紧张,我要能去灵管会谋个职位,那也算国家机关啊。将来拿补贴享待遇,那可是金饭碗,不比毕业后进了老谢这个事务所混饭吃强得多?
老谢笑呵呵地说:“我就把你蒙冤给吊销执业证的事和他讲了,喏,”他一指这个通知的通知的通知:“钟道兄在灵管会的面子大得很,这不,一句话就搞定了。”
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那钟前辈说的那个,那个工作的事?”
“呵呵,”老谢好整以暇地坐下,捶捶自己的腿:“唉,这不光忙着给你买菜做饭,还没来得及沟通嘛。”
跟他久了,闻弦歌安能不知雅意?我连忙起身:“主任,您歇着,以后这种事情交代给我就行了,您歇着,您歇着!”
一个小时之后,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老谢面前,还有一瓶上等牛二,牛栏山二锅头。
让我切个葱我都切不整齐,当然不是我作的。司徒雪真不含糊,接到我电话就赶来,三下五除二,四菜一汤就成了,色香味俱全,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个手艺。
老谢乐呵呵地夹了块排骨进嘴,赞叹道:“不错不错,烈火大师高徒,果然不同凡响。”
我讨好地问:“这跟烈火大师有什么关系?”
老谢嘬了口酒,道:“没见识吧,你竟然不知道,再说上一代高人之中,烈火大师是以厨艺闻名天下的?他作的素斋啊,保管佛祖都动心。”
我事先已经跟司徒雪通风,此刻她忙不迭地敲边鼓:“我师傅已经很久没下厨了,等下次见到我师傅,让他给您作几个菜尝尝。”
我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把老谢捧得不亦乐乎。
老谢酒过三巡,拍拍肚子,略带醉意地叹道:“唉,看着你们两个这样,真好啊。”
司徒雪脸上一红,转身进厨房了。我嘿嘿笑着,毫无廉耻的道:“主任,我知道你对我好。”
老谢酒店酒意上涌,闻言一拍桌子:“废话,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是是。”我忙不迭地点头,心想:不是吧主任,这点酒高了啊。
却听他自顾道:“我这辈子啊,也没结过婚,当然也就没孩子了,呃~~”他打了一个酒嗝,我连忙避过头去,却听他接道:“所以啊,看到你们这些孩子好好的,我真高兴啊。”
其实我一直纳闷,老谢偌大年纪了,怎么也没成家呢?按他的说法,当年自己也是玉树临风啊,又忽然想起在叶子高的宅子那里,钟无相曾经隐约提起过一点老谢年轻时候的情事,有机会倒要了解一下,我还真好奇,老谢这样的同志也有风流韵事么?不过这都不是眼前的主要问题,我又给他倒了一杯:“主任,您提到那个灵管会工作的事?”
“李克!”老谢一挺他的大肚子:“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敢情好,谢谢主任,您再喝一杯?”
“不喝了,不喝了,明儿我就去找老钟,让他给你办,嗯,让他给你办。”
“去灵管会工作不用考公务员吧?”司徒雪从厨房出来,正好问道。
“考啥考?不用!”老谢瞪起眼睛,一挥手,接着晃晃悠悠站起身,嘴里还叨咕着:“这都小事儿,我就跟他说,你就是我儿子,亲儿子,这事必须给办了!必须的!”
看着老谢的醉态可掬的晃晃悠悠走了,我哑然失笑,一边跟司徒雪收拾碗筷,一边闲聊起来。
“你就那么想去灵管会上班啊?”司徒雪问道。
“那可是金饭碗,现在就业形势这么紧张,谁不想有个稳定点的工作啊?”
她停下手里的活,盯着我的眼睛:“跟我还没实话是吧?”
“跟你有啥不一样?”我摊开两手,故作糊涂并纯洁状。
她把满是洗洁精的食指竖起来,虚点我的额头:“小样,还装?”
我连忙一躬到地:“岂敢岂敢,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嘣!~~
“好家伙,你这手劲见长啊。”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道:“君子动口啊!”
“我又不是君子,”她索性在围裙上把手抹抹干净,十指箕张:“要不要试试?”
“别了,”我连忙告饶:“你这么轮番轰炸,我要变释迦牟尼了。”
“别胡说!”她一跺脚,神态可爱非常。
我吐吐舌头:“忘了你是佛门弟子了。”接着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冰雪聪明啊!”
“别贫了!”
“是是,”我正色道:“我这人是喜欢自由的,啥灵管会的工作对我来讲没那么大的吸引力。”
“那你装得够像的?”
“也不是装,现在这就业形势,要真能进去灵管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即使进去了,我也不会呆太久吧,几年之后还是要出来的,我这人受不了约束。”
“嗯。”司徒雪点点头。
“那都是后话,要解决目前我最关心的事,非得借助灵管会的力量不可。”
“什么事?”她好奇道。
“你还记得西山之上吧?”
她点点头,没出声,目光有些游离。
西山公墓,是我和司徒雪首次发觉彼此两心相许的地方,那感觉真的美妙非常,至今想起仍让人不自主的心中一荡。再看司徒雪,目光飘渺双颊微显绯红,呵,想来与我此刻所想的是同一种感觉吧。唉,如果不是后来发生那么多事,如果我没有在地府经历前世今生,一切会不会不同?如果我和她,都不是对感情如此追求完美的人,是不是一切会不同?
一念及此,一种无法遏止的怜爱油然而生,忍不住探出手臂,把她揽入怀中,她并未抗拒,将头轻轻依在我肩头,一刹那间软玉温香,浑不知今夕何夕……
她柔声说:“在叶子高那里,真的吓坏我了,知道你没事,真好……”
我再也忍不住,垂下头,吻在她唇上……
天地间,只得我们二人。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第二章 灵管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咣当!
一声响动把我俩惊醒!司徒雪飞快的闪身离开我的怀抱,那速度远远超出她斗言辰时候表现出的武功。
我一回头,惊见老谢笑嘻嘻的站在厨房门口,不怀好意的笑着:“嘿嘿嘿,不……不好意思啊,我回来拿钱包,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什么都没看见!”说完,他一边摆手一边晃晃悠悠退出去,咣当!居然又踢了一脚地上的脸盆,他连忙弯腰扶住,嘴里还对脸盆说:“嘘心~~小点声,搞对象啊……”
我&%¥#@……%!
老谢晃晃悠悠的开门走了。
我转头看司徒雪,已经是满脸红霞。我心知自此刻起,我俩的关系又进了一层,再不会像之前那样动不动便分开了。心里的那点隔阂虽然还在,但至少我们都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再逃避,一起努力去面对,剩下的,真的是我们自己的事了,过得了自己这关,便从此天高地阔,过不了,便纠葛一世……
片刻,司徒雪平复下来,没好气的说:“喂,问你正经事呢,犯什么坏!”
“嘿嘿,”我一脸坏笑的张开双臂:“老谢这回真的走了,来,咱们继续……”
“继续你个鬼!”司徒雪再次祭出看家本领,我头上犹有余痛,自然不敢造次,连忙打住,心下那份喜悦确实难以言说的。这大半年来经历了太多事,钟离巺的封印、碧君的香消玉殒、红尘的大彻大悟、程万年的逆天一跃、卫震的死斗,还有我身上诡异莫名的鬼龙双眼……这种种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现在终于有了喜悦的理由,因为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有人和我义无反顾的站在一起。我并不是想让她与我分担这千斤重担。我只想在我与这宿命斗得累了的时候,有一处心灵停泊的港湾……
得了得了,别再煽情了,这不是我的风格,我定了定神,趁司徒雪发怒之前,开口道:“还是得从西山之上说起。”说话时候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她的嘴唇,气得她转过身去。
哈,我心中大乐,正色道:“我总觉得西山之上的事。是二十年来纠葛的一个关键所在。”
司徒雪转过身来,白了我一眼。却也点点头。
“二十年前封魔一战的最关键人物——霓裳,与钟离巺有着不可割裂的关系,钟离巺和红尘,居然同时遭到暗算,至今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提起这个司徒雪也是一脸的愤恨:“我也问过师叔,他总是笑笑,说一切都是劫数,看那样子,就算是知道是谁,也不肯告诉我呢。”
我想起红尘现在大彻大悟的样子,由衷的道:“红尘前辈求仁得仁,他自己过的自在便好吧。”
司徒雪若有所思的点头:“你接着说。”
“红尘前辈自不必说,从我们最早接触言辰,乃至后来接触到程万年和叶子高,我始终觉得这九君子固然行事诡异,更甚至于草菅人命心狠手辣。可即便是作奸犯科,也都是坦坦荡荡大奸大恶,而绝非无耻下流之徒。”
司徒雪点头:“不错,如果真是无耻下流之辈,我师叔也不会跟他们为伍了。”
“红尘前辈那天临走说的话也给我很大启发。”
“哪句?”
我没答她。反问:“你说和尚吃肉算不算破戒?算不算杀生?算不算作恶?”
我一连串问题把她问懵了,摇摇头。
我接着道:“红尘前辈那天说‘和尚也会吃肉,好人也会杀人,天道往复,生死轮回,一饮一啄。自在本心。凡事无谓强分是非黑白,但凭一心足矣。’”他这番话给我触动很大。我常常在心里念叨,此刻一字不落的背出来。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二十年前一战,只怕另有深意。”
司徒雪点头:“嗯,我也觉得不像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
我更正道:“是不像他们告诉我们的那么简单。”
“你是说有人在故意混淆?”
“没错,西山之上的事情那样的隐蔽,当事五人,钟离巺封印,红尘重伤,除去你我,就只有那神秘莫测的偷袭者知道,可怎么会几天之后,我就被吊销了执照?”说到这,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还一度怀疑是你告密呢。”
“怎么会是我?神经病!”司徒雪没好气的说。
“是啊,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黑衣人,你说他为何要这么作?”
她略一思索,道:“会不会是想让你知难而退,不再跟这件事有什么纠缠?”
我点点头:“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一定要去灵管会工作!”
“你怀疑灵管会有内奸?”
“这倒不至于吧,那暗算之人用的是甲贺忍术,我是怀疑有其他势力介入其中。所以我要进灵管会,一方面灵管会一定有很多当年封魔一战的资料,另一方面,我身在其中接触的信息自然也多,留意起这件事来也方便得多。”
司徒雪笑着说:“看不出来你平时马大哈一样,脑子里还真想点问题啊。”
我故意正色道:“这可都是秘密,我是看在咱俩关系不一般,才跟你说的,千万别外传啊!”
“切,谁跟你关系不一般了!”
灵管会,全称是全国灵异工作者管理委员会,是全国灵异工作者的最高组织,由一批资深的、功力高超的前辈担任顾问委员,领导层阵容绝对是超豪华的,除了现委员长三清教第三百六十二代掌教张永清外,还包括天师掌教钟无相、茅山掌教李继(我老爸啦)、浮邱山无量寺烈火大师等一大批前辈高人。别小看这些顾问委员,你要不是根正苗红的正派高手,任你法力再高也没机会进来,比方赶尸言家的言大鹏吧,那份功力应该不在我老爸之下,可估计最多也就混个民主人士,想作委员,门都没有。
灵管会主要负责全国灵异工作者的管理以及代表阳间与阴界进行沟通协调,是管理全国灵异事务的最高机构,号称是“自制服务性团体”,明眼人都知道,你不通过执业考试不领取执业证书你就没办法吃灵异这碗饭,吃了就是无照经营,是要挨处分的,这哪里是服务团体,分明就是管理机构嘛。当然,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也是屡见不鲜,别说灵管会,挂着明晃晃牌子的那些“服务”机构,又有几个真正服务了的?所以有人说啊,他们哪里是机构,分明是祖宗嘛,还是一群人自封的祖宗,但是没办法,人家有权有钱有力量,你还不能不服,不服就治你个离经叛道颠覆正义的罪名,告都没地方告去。
正午时分,阳光穿过树叶从头顶倾泄下来,一股懒洋洋的暖意。
我正站在H市郊区一处僻静的所在,我面前是一幢旧楼,七八层高吧,样式十分古老,有点像刚解放时候从资本家手里改造来的大楼,现在去天津北京有些地方还能见到的那种。这里没有门牌,没有匾额,大门口也没人站岗,看起来比其他同类机构们稍显冷清,却隐隐透出股神秘劲,让人不敢轻视。也难怪,灵管会的总部大楼,谁知道这门口下了什么禁制,哪还需要警卫站岗?来这找事的,就好比小偷去偷警察局、烤红薯的去城管大队,两个字——自杀!
老谢当真不含糊,别看是醉话,说办就办,两天之后就给我联系好了,今儿带我来面试,不过他只送我到门口:“喏,你自己进去吧。”
“你不来么?”我奇道。
“没有预约,来了也进不去,这灵管会大楼的防御体系号称是世界第一流的,我可不想找那不自在。”
我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希奇的地方来。得,他不进去,只能我自己了。我跟他挥挥手,迈步跨过大门往里走,身子穿过大门那一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想要仔细分辨,却又无从着手,虽然就那么一刹那光景,可还是觉得浑身的不自在,那感觉好像你一个人在午夜梦回时候,猛然发觉窗外密密麻麻的都是眼睛在盯着你看,又或者大白天的忽然被剥光衣服仍到广场上供人参观,再没任何隐私可保留……
举步跨过大门,那感觉便消失了,我心下稍安,回头看看老谢,他朝我微微一笑,意思是,见识到了吧。我点点头,这奇异的感觉想来就是大楼防御体系的第一道关口吧,我的鬼眼竟然也无法分辨,真是够邪门的。再往前走,沿大楼前方的甬道穿过院子,几十步的距离,期间我能发觉的禁制就有六道,我没发觉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好在都没有发动,不然至少有两道禁制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躲避,另有三道禁制即使我躲开了,只怕也落个残疾的下场,我暗自吐吐舌头:这灵管会号称高手如云,还真不是吹的,只是,用得着这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防御嘛,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
短短几十步的距离,让我走的步步惊心,终于拾阶而上,来到大楼门口。大门古旧非常,一股摇摇欲坠的感觉,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推门,没敢用劲,生怕劲大了把它推散架了。咿呀一声,门应手而开。
里边的情形,让我彻底呆住了。
第三章 封印
我呆住倒不是因为大楼里边比外边更森然更肃穆更诡异,或者有更强的禁制啥的,而是因为这里边彻头彻尾一副现代化办公场所的样子。
里边灯火辉煌,雪白的墙壁,大理石的地面擦的铮亮,正对着我的是一个半月形的工作台,后边坐着一个穿着职业装、打扮入时的漂亮MM,而且面目有几分熟悉的感觉,此刻正笑吟吟的站起来:“李先生是吧,欢迎您到灵管会来。”
“啊。”我张大了嘴,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叫冰冰。”
“冰冰?等等,你不是地府公共安全管理局那个?”
“娜娜是吧,那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她笑着说。
呵,敢情姐姐在地府公共安全管理局给马局长当秘书,妹妹呢就在灵管会作前台,这姐俩一阴一阳,有趣的很啊。
“李先生见过我姐姐么?”
“啊,见过,前阵子在下边见过一次。”我一边四下观看一边答道。
“我们两个太像了,所以好多常跑两边的人还以为又到地府了呢。”她笑着说。
我尤在这大楼内部环境给我的震撼当中,闻言随口啊了一声,又瞥见她胸前别着工牌,上面写着:前台:冰冰。
好家伙,整个一个office lady啊。
却见她弯腰在面前的电脑上操作了几下,抬头道:“李先生的预约在1点半,请随我到三楼会议室吧。”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姓李?”我奇怪的问。
“李克是吧,您一进大门,我们的防御系统就把资料传送到我这了。”
我笑道:“我说怎么进门时候怪怪的,还以为是什么法术,敢情是用高科技扫描我的身份啊。”
她一边前面引路。一边说:“也不全是,如果扫描有误,那么禁制就会发动,到时候后果严重啊。”
我暗自砸舌:“把高科技和法术结合起来,这灵管会还真是走在前沿啊。”
“确切的说,是在半公里以外,我就知道你要来了。”她又道。
“啊?为啥把禁制设得那么远?”
她叹了口气:“唉,上访的太多了呗,能档就档吧。”
我晕,灵管会也有上访的?
难道是因为有的阴阳师滥用法力或者处事不公么?
说话间两人转过大堂。来到电梯间,鉴于这大楼里的一切是如此现代化。我也不觉得有电梯是很惊人的事了。等电梯的时间,我瞥见墙上挂着一副图,凑过去一看,是灵管会组织机构图。
大概分了四层,第一层就一个相片,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下边写着:委员长张永清。再往下是横着的一排十几张照片,打头的是钟无相,后边还有我老爸的照片。再往下一层,写着各地方分会主任的名字和照片,北京分会啊,江西分会之类的。最下边一层,却没有照片了,都是职务设置,综合办公室、人力资源部、信息推广部、外联部等等这些。
在这副机构图的旁边,还有一张表挂在墙上。写着《2008年终奖》:
优秀员工奖:少林空色,武当石风
最佳分会:湖北分会
委员长提名奖:三清教岳无双
年度贡献奖:湖北程青松
特别奖:
……
总之是密密麻麻列了一堆,难以想象这么多人获奖,那还不如大家按人头发点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