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清亮的月光我们才能勉强在泉华里走动,可是月光忽然消失了,天空黑云密布,瞬间泉华就陷入了无底的黑暗,讽刺的是我居然觉得很舒适,似乎特别渴望这种环境。我们几个人手拉着手,以免走丢,因为这个时候一个人就很难活下去,人多了才有希望存在。轻声轻气地在水中走了步,天空忽然飘落了大雪,落在脸上又冷又疼。泉华里的热水似乎能配合大雪,雪一飘落热水的温度就提高了,走在里面觉得非常舒服。
我们走了很久,盗猎者似乎也都还在附近,所以没一个人敢除下警惕。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我们也一直没有发现活着的队员,心情也随之低落。死亡,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如果现在盗猎者在眼前,我想自己也不忍心再开枪,毕竟这是一条生命,鲜活的生命,我们怎么有权利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哪怕是这个人也剥夺了别人的生命,难道这就是我们剥夺别人生命的借口吗?每一个人的离去,都会有另一个活着的人替他难过,伤痛,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夺去一个人的生命,不就是再制造永无止尽的悲剧吗?
正当我伤痛时,一只棕熊忽然出现了在眼前,它没有理会我们,只是自顾自地在啃食地上的尸体。都说熊不吃死人,这是哪门子的真理?我看着觉得奇怪,也许有人装死,哪知道装死骗不了棕熊,结果还是死了,这真是笑话。正想苦笑,躺在水里的尸体忽然起身,这是盗猎者,他们纷纷拿起枪马上就要在我们身后开火。我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想法,所以这次没有恐惧,倒觉得很安然。我害死了老三,也许遵照这个世界的准则,我应该偿还老三的生命,所以应该被打中一枪。
枪声在身后响亮地回荡,不过倒地的却不是我们,而是这群装死的盗猎者。我们纳闷地回头一看,是一个女人,再仔细一看,是林月。林月的确厉害,能一瞬间扫射这群盗猎者,但不打中我们,而且现在这里这么黑。
“居然装死,他们可真够奸诈的。”陈静感叹道。
“是啊。”信宏附和道。
“要小心,这群人很不简单,你们别掉以轻心。”林月看到我们没事,然后就走了过来。
“扎西措呢?”我问道,因为刚才亲眼看到他们在谈话,火鸟也在扎西措的身边,盗猎者看到他们都不去攻击,这让我很是怀疑。
“他?问这个干嘛,先出去再说,我们出去吧?”林月避重就轻,并不回应我的疑问。
“要走也要带着其他队员走,怎么能自己先跑?”我看林月不想回答,也没有继续深究,现在我已经明白,越是找寻答案,越是找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何阿姨,你说的斧头……”陈静仍在意刚才的谈话,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黑玄金砍断。
“我们是在一个尸体上找到的斧头,穿着的是清朝的官服,就在那个隧道尽头那里。”何凯教授回忆道,“对了,陈今蔚,你们发现的神秘文字,当时我们就是在那个尸骨上发现的,有本册子,里面写的都是那种文字,封面上面有四个字,我记得是:凤全日志。但是,当时出了事情,我们没把那册子带走。”
我听了何凯教授的话,不免觉得奇怪,因为那本子被我放在了身上,而且自己也清楚地记得,那个本子是空白的,一个污点也没有,何凯教授怎么会说满是那些神秘文字?
第六卷 终极羌塘 第二十四章 开天
我满腹疑问,但此时不是时候争辩,先把其他队员找到才是头等大事。我们又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几分钟,没有遇到活人。我仔细计算过遇到的死了的队员,除了我几个,还有扎西措,以及原羽、徐峰外,其他全都死个精光。真是没有想到,大家满腔激情地为科学献身,这次却真的献身了。现在还差那两个人,只要找到他们就马上离开,管他有什么谜团都懒得搭理,逃命要紧。不能为了我的一个人的事情,而继续让大家受苦,一定要马上走出羌塘,寻求帮助。
“先把何阿姨送走吧,我们留下来找人。”我建议道。
“不行,我不能走,人是我带来的,要走也要一起走。”何凯教授当即否决我的建议。
“可是,何阿姨,这些人杀人不留情面的,万一你……”我说道。
“别说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次来吗,一来是为了国家以后的开发,二来就是……”何凯教授顿了顿,似乎有难言之隐,她继续说,“当年就是朋友为了救我,才让我先走的,难道这次你又要我重新再次面对这种事情,我这次一定要把那只怪物杀掉,为朋友报仇!”
“教授,你杀不死那东西的。”林月一阵冷笑,就如今天晚上的月亮一样冷,只不过现在月亮已经躲在了黑云之后。
“为什么?”何凯教授被泼了冷水,很是郁闷。
“因为你要杀的东西早就死了。”林月很不以为然道。
“不可能!”我说道,因为刚才还看到那只怪鸟。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前面撞出一个人都没注意到。大家又被吓了一跳,不过听声音就知道是原羽,随后才松了一口气。我心想,还差两个人了,再找到另外两个人就可以把他们送走了。虽然我已经只能看到黑白,但是原羽撞过来的时候,我却发现他的脸上邪恶的一笑,变得非常的陌生。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手枪,我感觉不对劲,马上抓住原羽的手,然后大力一扭,可是原羽的力气忽然变大了,手中的枪并没有掉下来,反而握得更紧。原羽开了一枪,不过因为他的手被扭到了上面,子弹朝天空打去。黑云密布的天空被子弹的声响惊动,居然打起了雷,闪了电,把原羽邪恶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原羽,你脑子有毛病,怎么打自己人?”我生气地大叫道。
“打的就是你们!”原羽一个转身,挣脱了我的束缚,而且他身后也出现了一大群盗猎者,他们没有袭击原羽,枪口对准的是我们。大家马上就愣住了,平时呆头呆闹的原羽,什么时候和盗猎者走在了一起?看到枪口对准了我们,我的心更加难过,人心险恶,这句话就这么正确吗,现在就连单纯的原羽都如此邪恶,世界真的太黑暗了!黑暗的环境里,所有的人都没有我适应,凭着那份敏锐的感觉,我朝一根泉华射击,那根泉华犹如葫芦一般,我连续射击了几次,泉华就倒在前面,把两拨人都分隔开来。盗猎者听到枪声也开了几枪,不过他们似乎担心打中原羽,所以开枪慢吞吞的,也没打中任何人。
趁此机会,大家赶紧往后退去。盗猎者们紧追不舍,原羽居然和他们说了那些听不懂的话语,真没想到原羽也会说这些语言。黑暗里大家跌跌撞撞,不过前面却渐渐出现了白光,或者是金光,我想那只鸟就在前面。如果正面相冲,大家说不定都要自燃,那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我叫大家赶快走另一条路,可是林月却制止,似乎她并不担心那只怪鸟。我没有活着的欲望,只是不希望大家和我一起死,既然林月制止,我就不再坚持走一另条路。如果大家出了事情,那就当作你们自愿陪我下黄泉。
“扎西,停下来。”林月轻声叫道。
前面的白光渐渐减淡,不一会儿就没了光亮,大概那只大鸵鸟把身上的火给灭了。扎西措带着那只大鸵鸟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不过大鸵鸟一出现,那些脚步声就消失了,盗猎者们估计在远处看到了大鸵鸟,所以就没有继续侵犯,他们对这只怪鸟很是敬畏,不知道是何原因。
“扎西向导,你怎么和这只鸟在一起?”何凯教授大惊。
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扎西措能和大鸵鸟如此亲密,而且似乎能控制大鸵鸟身上的火焰。现在大鸵鸟没了火焰,我们看着它似乎没有危险,大家都安然无恙。扎西措愁容满面地看着大鸵鸟,我注意到大鸵鸟有些古怪,它的脖子有一个东西,是一个粗大的棍子。那根棍子颜色灰暗,经过大鸵鸟身的火焰焚烧了这么久,居然没有被烧成灰烬,可真是厉害。大鸵鸟的眼睛有一个已经没有了,另一个眼睛却闪着微光,很是刺眼。我看得入神,终于想起来第一次看到燃烧的火鸟,它就是只有一只发光的眼睛,原来它真的只有一只眼睛。
“快挖出来吧,这是你欠他的。”林月对扎西措说道,不过她说的话我听不懂。
扎西措难过地伸出手,从大鸵鸟的眼睛里抠出了一颗眼睛,那眼睛发着光芒,至于是什么颜色我就不知道了。林月接过那颗眼睛,刚想走过来,何凯教授却想冲过去。她失控地大叫:“杀了这只鸟,是这只怪物害死了我朋友!杀了它!”
“何阿姨,你冷静点!”陈静拖住何凯教授。
“怎么了,教授,你为什么要杀这只鸟?”林月问道。
“它本来是被链子锁住的,要不是我们把链子砍断,它根本跑不出来。”何凯教授悔恨地说道。
“原来是你们砍断的,我就奇怪,这只鸟怎么可能跑得出泉华,原来你们在1976年真的犯了事情。”林月并不关心何凯教授的激动。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只鸟。”何凯教授哀求道。
“这只鸟早就死了,你不用费心了。”林月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听着纳闷,林月是不是视力不好,净是睁眼说瞎话,大鸵鸟不是好好地站在眼前吗,怎么老说它早死了?林月看我们不相信,就又回到大鸵鸟身旁,不过她叹了口气,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扎西措看到林月没有行动,于是就伸出手,抓住大鸵鸟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拔,大鸵鸟的皮就被撕下了一块,吓了大家一跳。皮肤的后面是流动的发光物体,大家被光芒刺得立即转头,林月说这鸟其实很久以前就死了,但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总之很久很久。这鸟被用来祭神,有一次天降陨石,把这里砸成一片废墟,可是这只鸟却维持了生前的形体,但是身体似乎已经死亡,取而代之的是身体里这些奇怪的东西。
“这么说,它也是一个怪物,这个东西不杀了会危害其他人的。”何凯教授举起枪,马上就打了一枪,可是鸟却毫无反应,根本不拿何凯教授当回事情。
“你杀不死的,因为它早就死了,说了很多遍了,这种事情教授你是理解不了的。”林月很正经地说道,不过我总觉得她想笑。
“过来,你过来。”林月尽力微笑地对着我说道,不过我却觉得很心寒,任她怎么叫唤都不过去。林月看我没反应,于是生气地走过来,然后把那颗眼睛放在我手上。她对着我说道:“吃下去。”
“啊?这么个东西,你叫我吃下去?”我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想眼睛变好,那就吃下去。”林月的眼神满是真诚。
我半信半疑,不过求生的欲望不大,管它是毒药是神药,都吃下去。张开了嘴,我就把这颗眼睛吃了下去,刚一进肚子就觉得特别暖和。我想了想林月的话,她说吃了大鸵鸟的眼睛就能把我的眼睛医好,那么大鸵鸟的另一只眼睛莫非是被另一个眼睛有问题的人吃下去了,莫非是我爸爸——陈林?还没来得及多想,何凯教授居然挣脱了陈静的阻拦,冲了上去,这可把林月吓了一跳,我也从没看见她如此惊慌。
“不能让她拔下那把斧头!”身后忽然响起原羽激动的声音,还有那群盗猎者听不懂的话,他们都非常惊恐。
我听着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就上前拉住何凯教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何凯教授已经摸到了那把斧头。原来,大鸵鸟的脖子上是一把斧头,那把斧头深深地卡在了它的身体里,但是大鸵鸟似乎已经被一种神秘的物质控制,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刚才扎西措把大鸵鸟的皮撕了下来,它完全不喊叫,而且撕下来的皮肤还可以又粘上去,真是怪鸟一只。扎西措见状,马上跑得远远的,林月见来不及阻止,也逃得远远的,信宏拉着陈静也赶紧离开。盗猎者和原羽他们更为紧张,根本不再管我们是死是活,一群人发疯地往外逃窜。其实我也知道,那把斧头绝对不能拔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看得明白,所以都害怕地逃开了,我没有逃,那是因为自己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现在就拼上一拼,或许能为大家争取一点儿时间,虽然我也不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何凯教授的力气很大,我最后还是没能制止,那把斧头被她使劲拔了出来,天空似乎被划开一样,斧头的光芒马上把黑云淹没,大鸵鸟也光芒四射。这个时候,一个人忽然冲了过来,把我推到在一旁,然后压着我。我想把他推开,可是他使劲压着我,不让我动弹,这个人是徐峰,刚才他一直在旁边看着事情的发展。
徐峰刚把我压倒在地上,爆炸声就响彻天际,而我也被巨大的爆炸震得失去了知觉。
第六卷 终极羌塘 第二十五章 身份
四周一片寂静,我又回到了梦中,黑暗里,爸爸妈妈,不,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这两个人来来回回,最后追逐着那只鸟跑进了黑暗的尽头。原来,那只鸟就是大鸵鸟,我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后来,黑暗里又出现了那个怪女人的脸,这次我没有害怕,只是颤抖着捧着这张脸,很想哭泣,可是泪水一直流不出来。朦胧之中,我感觉到腹部很热,热到无法忍受的程度,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徐峰的身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最可怕的是他的头被炸飞到很远的地方,死法居然和杨思怡一模一样。我想起身,可是使不出力气,咬紧了牙,绷紧了身体才勉强移动了一小段位置。我的耳朵听不到一点儿声音,这是大爆炸留下的后果,能活着就是奇迹了。泉华很多都倒塌了,我想看清楚有没有人活下来,可是粉尘和雾气弥漫在四周,我只看见了徐峰分离的身体。刚才的大爆炸,天空的黑云全部消失,月亮又重新出现了在天空中,泉华又恢复了淡淡的七彩光芒,由月光形成的彩虹,的确非常的希奇。我看着缤纷的水气,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它们能看到颜色了,又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虽然心里很激动,但是我还是爬到一边,把徐峰的头放回他的身体旁,毕竟是他救了我。刚才的大爆炸似乎影响了断裂层,我爬在水里的时候,觉得泉华里有微微的震动。好不容易把徐峰的身首合在一起,我就大声喊着信宏他们的名字,可是没人回应,就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到回音。也许我的耳朵还没有恢复,哪怕是有人答应也听不到。我慢慢地爬向别处,发现倒下的泉华砸中了很多盗猎者,他们的下场惨不忍睹,有些脑浆都迸得老远,眼珠子也飞到了别的地方。
看到这样的情景,我愈发焦急,心里一直希望其他人平安无事,可是脑子里却浮现所有人惨死的景象。爬在水里的时候,我摸到了那根黑玄金,刚才的大爆炸这链子都没事情,想来那斧头极其厉害。可惜刚才的大爆炸,何凯教授被炸得散落一地,那斧头也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我顺着黑玄金链子来到了那根最大的泉华前,这根泉华没有倒塌,它仍然屹立在泉华石林的中心。我想,如果能爬到泉华的上面,就能看到很大的区域,虽然有雾气阻挠,但是至少能看到活动的东西,这样就能确定还有没有活人。
由于身体还没恢复,我爬了很久都没爬上去,反而把怀里的那本凤全日志掉了出来。我捡起本子,这才发现本子上有许多的神秘文字。可是,之前我明明看到的是一片白色,根本没有字迹。上面的字是红色的,大概是丹砂写成的,那个时候也许我的眼睛已经出现了问题,看到的红色都以为是白色,所以根本没有看到这些文字。何凯教授并没有欺骗我,只是她关心她的朋友,为了给自己的朋友报仇,30多年后又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没想到她却把命给搭上了。她肯定已经料到会有危险,这么说来,那位朋友一定对她非常重要,只是究竟是哪一位朋友对我来说却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我朋友的安全。
好不容易抓着黑玄金的链子站了起来,我看到前面有一个影子在动,但是速度很慢,几乎没有速度。我满心欢喜地挣扎着走过去,可是那个人是原羽,和那群可恶的盗猎者一伙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人把全队都害死了,我不杀他怎么对得起别的队员。想到这里,我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想要砸向原羽的头,但是又想起了这也是一条生命,我怎么有权利去剥夺别人的生命呢?原羽发现了我,他受的伤很重,看到我手中的石头,他明白了一切,所以就想躲开,无奈怎么也爬不出一米的距离。
我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于是加快速度挪到原羽跟前,举起石头作出马上要砸下去的姿势,把原羽吓得脸色发青。原羽和那群盗猎者明显是一伙的,而且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他们又如此熟悉羌塘,我想他们说的话可能就是那些神秘文字,原羽肯定认识那些文字!我看到原羽如丧家犬的样子,觉得又气又好笑,刚才还威风八面,随即又如此懦弱,我生平就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
“别杀我,别杀我……”原羽非常惧怕。
我在心里庆幸地想,太好了,听到声音了,勉强能听到声音了,于是我强撑着身体,逼问道:“想不死也可以,你说,你怎么和那群盗猎者走在一起的?”
“他们不是盗猎者,他们是守护这里的人,我们都是玄鸟国的人,我们必须守着这个地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不能怪我。”原羽趴在地上,颤抖地说道。
“玄鸟国?”我从没听过这个国家,或者是古国,倒听过“玄鸟生商”的故事,说的是商朝的先祖是起源于玄鸟,莫非这个国家和商朝类似?我本想再问一些事情,哪知道地摇晃得剧烈,我的身体又不停地颤抖着,身后又有一个人推了我一把,再加上大地一摇晃,手中的石头就朝原羽的头掉落,把他砸得鲜血四溅,特别是他的眼睛像要迸出来一样,死死地瞪着我。我吓得跌坐在水中,没想到自己又失手害了一条人命,罪孽又加重了。回头一看,身后的人是信宏,我又喜又悲,喜的是终于发现了一个活着的朋友,悲的是我又害了一条人命。
“信宏,你没事?太好了!”我大声叫道,可是声音全在身体里回荡,似乎传不出体外。
信宏动了动嘴唇,不过声音很小,似乎是在关心我的伤势。信宏想弯下身子把我扶起来,忽然一张刀片飞了过来,把信宏逼退出很远的距离,刀片也插进了石头里。这是林月的东西,我顺着方向看去,林月正挣扎着走过来。刚才林月还很关心我,现在却要害我和信宏,这个女人真是八面玲珑,高深莫测,永远猜不出她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你真笨,到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吗?”林月生气并且迅速走到我身边。
“你搞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又变了个人,想杀我们?”我也很生气。
“刚才那个人想害你,你还不知道吗?”林月很是恼怒地说道。
我根本不相信林月的话,那个人是信宏,他怎么会害我?林月知道我不会相信她的话,于是就把我的头扭到一边,看着退到一边的信宏。他的手里抓着一把斧头,这斧头就是何凯教授拔出的斧头,斧头现在还冒着金色光芒,那只大鸵鸟冒着的就是这种光芒。难道刚才信宏不是想扶我起来,而是想用斧头辟死我?!刚才他也是故意推了我一把,让我害死原羽?!这怎么可能,他是邹信宏,是我从小到大的兄弟,这怎么可能!我使劲地摇晃着脑袋,随即又想起刚才陈静推了我,这才打中了老三,而当时陈静身后是信宏,莫非那次也是信宏推的我?!
“陈今蔚,你也太过分了,居然连他也想杀!”林月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说什么,原羽……他……我是不小心才……”我吞吐道。
“你怎么这么笨,你不是陈今蔚,明白吗?陈今蔚就是这个人,你前面的那个人,就是你一直叫着的邹信宏!”林月大声说道。
“林月,你该不会被炸得脑子出问题了吧?”我担心道。
林月甩手打了我的脑袋,但始终盯着信宏,似乎信宏随时会攻击我们似的。不过,刚才信宏的确想攻击我,这是千真万确的,信宏想杀了我!莫非林月说的没错,但是邹信宏就是邹信宏,他怎么可能是陈今蔚,我才是陈今蔚,虽然我是一个假冒的陈今蔚。我看着信宏,他不作任何解释,手里握着那把斧头,眼睛里全是冷漠。我记得林月说过,那只鸟早就已经死了,身体已经被神秘物质支配,莫非信宏也是被神秘物质支配了?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林月却马上否定:“你别傻了,他真的是陈今蔚,陈林的儿子!”
“不可能,陈林的儿子早就死了,死在了八一镇,你别想骗我们。”我急切地解释道。
“也难怪,你当然不会知道,就连自己不是陈今蔚你也刚知道,不过真正的陈今蔚可是早知道自己是谁了!”林月说着说着身子越发往前面移动。
“你已经知道了?”信宏冷冷地一笑,那样子根本不像平常的他,而且他这么一说,无疑就是承认了林月说的话。
“当然,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陈今蔚了,”林月也冷冷地笑道。然后对着我说道,“而你,只是个冒牌货。”
“她说的是真的?”我不敢相信林月的话,只想亲耳听到信宏的回答。
“没错,全是真的,我的确是陈今蔚!”信宏斩钉截铁地回答,丝毫不犹豫。
第六卷 终极羌塘 第二十六章 对峙
有那么一分钟,我一直觉得自己仍然处于幻觉里,因为听到的事情完全与现实颠倒。老三的话和我知道的事情完全对得上号,将死之人,何故狂语,他明明说陈林的孩子——陈今蔚已经死了的,而我是老三嫁接给陈林的儿子!现在,不只林月说信宏是陈今蔚,就连信宏也说自己是陈今蔚,难道我仍然在梦里?
“都是你这个人,如果没有你,我根本不会成为邹信宏,根本不会和自己的父母分开!”信宏变了一个人,话语和眼神都充满了凶狠,恨不得把我吃掉一样。他轮起了手中奇异的斧头,往地上劈去,林月眼疾手快,手中又飞出一张刀片,信宏的手腕被刀片划得鲜血飞溅,可是斧头却已经往地上落去,陈静忽然从后面跳了出来,一个翻身就滚到了信宏身边,接住了那把斧头。
“好险,要是掉在地上,那还得了。”陈静小心翼翼地抱着斧头,然后奇怪地问,“邹信宏,你还好吧?”
信宏此时早已经没了平日的老实巴交的样子,他看到陈静过来,立马就抢过她手中的斧头。陈静对信宏根本毫无防备,所以信宏轻而易举地就把斧头抢到手中,不过他的右手受了伤,所以拿着斧头的是左手。陈静不明就理,一脸茫然,而信宏得寸进尺,把她拉到了面前,然后用斧头作出割断陈静脖子的动作。
“你疯了,他是你妹妹!”我惊恐地大叫道。
“陈今蔚,你说什么?”陈静没听到刚才的对话,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生气地想推开信宏,可是无济于事,“邹信宏,你干嘛,放开我!”
“没错,我疯了,她自作多情,我的确是她哥哥,可是这个女人却老是纠缠我,以为我会看上她,其实我从心里一直很讨厌她,这种妹妹,如此下贱,不要也罢!”信宏满脸厌恶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许你这么说陈静!”我很是生气,这也是第一次这么生信宏的气,不管陈静是不是我的亲妹妹,在心里我永远认为她是我的妹妹,比亲妹妹还亲。
“你在说什么?”陈静终于露出了恐惧,因为她从来没看到信宏有过这样的举动,而我更加没有见过。
“你认为她威胁得了我吗?”林月的脚往地上一踢,马上把一支枪弄到了手上,然后立即对准了信宏,“我可不会对你们兄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