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
数声轻响,一道道白光,从那黑铁管子中划破空气,激射而出!
这一下事起仓猝,饶是我先前感觉到有些异样了,却仍旧是大吃一惊!
狼狈之际,我慌忙将脑袋一偏,那些白光擦着我的耳朵边就飞了出去!
只听我身后一片惨叫声,忙中偷闲,借着余光略略扭头一看,又是几个白衣人面上插着银针,嘶叫着,滚落下山去!
我头皮都麻了!
要不是我这段时间本事有所进益,刚才必定被这鹰钩鼻用银针给击中了!
这么近的距离,不死也是重伤!
太恶毒了!
我咬牙切齿的朝那鹰钩鼻看去,他见我躲了开来,也不恋战,抽身就走。
我哪里能忍,飞身赶上,两步之间就到了他的身后,伸手就去抓他的肩膀!
那鹰钩鼻竟似是料到我会追上他,听着风声,在我刚刚碰到他肩膀的瞬间,就一个转身,猛然回头,狞笑一声,又是把嘴一张--这次,我有了提防,抓住他肩膀的手快速松了开来,一巴掌又快又狠又准的轮了上去,嘴里骂道:“叫你再来阴的!我抽死你!”
第一三六章 危在旦夕
这一掌下去,连我自己都觉得下手太重了。
鹰钩鼻刚刚张开嘴,那黑铁管子露出了半截,我的巴掌就抡上去了--掌心一阵刺痛,感觉像是被黑铁管子个捅着了,我连忙看了一下手掌心,血红一片!
我吓了一跳,赶紧一擦,才发现那血不是我的--黑铁管子把鹰钩鼻的嘴唇都给捅穿了,他满嘴流血的闷哼一声,“哇”的一吐,口水带着血,还有牙都吐出来了。
“杀!”
鹰钩鼻怒吼一声,似乎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种大亏,像是气的发疯了一样,双手抡了起来,风车一样的转着,劈头盖脸朝我打来!
两只手,看似都空空如也,可到了我的跟前,右手却猛地化出了一把刀来!
我本来是准备伸手去抓他的腕子的,这一下赶紧又缩了回来!
我左手握着的皂白相笔一抖,金牙线缠绕而过,在那刀身上一划--那刀,毫无悬念的断成两截!
“啊!”
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一道血光,在我眼前迸现,绚烂如花!
那半截刀身落在地上,顷刻间又化成了一个手掌。
掌即是刀,刀即是掌,掌刀合一,刀掌不分!
我愣了愣,看着面色惨白的鹰钩鼻,道:“你居然会手刀秘术?你必定不是无名之辈,姓甚名谁,说说吧?”
“呸!”
那鹰钩鼻倒也硬气,满脸的冷汗,涔涔而落,却捂着断掌后鲜血淋漓的手,啐了我一口。
我和他交手看似频繁,其实速度极快,只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分出上下来,余下的一干白衣人见到这等惨烈的情形,也都不敢上前。
更奇的是,他们个个都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惊恐--他们的眼睛看的不是我,也不是古朔月,而是那鹰钩鼻的手。
古朔月那边也已经占了上风,这侧山壁的伏兵,马上就要被我们俩拔除干净!
对面山壁上的白衣人,张望着我们这边,看着他们一败涂地的伙伴们,默默无言,隐隐有要退却的迹象,却又迟迟不退。目光似乎都瞧着这边的鹰钩鼻。
我心中不禁暗暗称奇,这个鹰钩鼻到底是什么人?
杨柳、邵薇、池农等人在山下往上张望着,各自欢呼不已。
我笑了笑,又问了那鹰钩鼻一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说吗?莫不是带了这么多的手下,暗中偷袭我们还失败了,面上无光,怕说出来,丢了你们金堂的人?”
“你不配知道!”那鹰钩鼻道:“要不是上头有命令,非要活捉你,你们能赢吗?你们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我“哈哈”笑道:“你们以多欺少,占据地理,居高临下,使用枪械,偷袭暗算,你们倒是光明正大了啊。”
那鹰钩鼻的脸微微一红,道:“反正你就是不配知道我的名头!”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真想知道你叫什么?只不过是我不打无名之辈罢了!”我冷冷说道:“你们的堂主蓝金生,也没有在我面前如此作大,你的地位难道比他还要尊崇吗?”
“呸!蓝金生算是什么东西?!”那人又啐了一口,道:“如果不是我父亲主动退隐,蓝金生凭着他那点微末伎俩,做得上金堂的堂主吗?”
“你父亲……”我稍稍一愣,道:“我知道了,你是金满堂的儿子?”
那人也是一愣,然后道:“呵呵……我父亲居然还没有被人给遗忘。不错!我就是他的儿子,金堂的副堂主金不换!”
“金不换……”我点点头,环顾一圈发愣的白衣人,道:“怪不得他们都不走呢,原来这里有个大人物,他们不敢走,传言金满堂的本事可是远在蓝金生之上啊……”
“不是传言!”金不换傲然道:“蓝金生是原来五大堂口本事最弱的一个!我父亲,呵呵……那是仅次于无野的人!”
“聒噪!”
古朔月走了过来,用古怪的强调说道:“杀!”
“你敢?!”金不换把眼睛一瞪。
古朔月眼中寒芒一闪,立时就要动手,我赶紧手起掌落,在金不换的丹田上猛然一击--只听“呼”的一声,就像是谁大声喘了一口气似的--金不换的瞳孔却骤然放大,眼瞪得圆圆的,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然后慢慢俯下了身子,缩成了一团。
“你,你……”金不换的脸忽白忽红,他努力抬起头,用手指指着我道:“你,你敢废,废我的道行……你,你死定了!”
“没杀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冷冷的看着金不换,道:“用你老子来威胁我吗?他也逃不过一劫!”
“你……”
金不换还要再说话,古朔月早已经不耐烦了,伸出脚来,在金不换身上踹了一下,道:“滚!”
金不换立时从那峭壁上滚了下去。
一干白衣人大惊失色,也纷纷往下跳,去护金不换,这哪里能护得着?
谁也没能赶上金不换滚动的速度,转眼间,他就到了山脚下,身子一抽一抽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那些飞奔着滚下去的白衣人也纷纷凑了上去,几个能走路的,抬起了金不换就要走,池农、曾立中等人飞身赶上,拳打脚踢的,早把那一干人给放倒了。
对面崖壁上的白衣人看着干着急,也不敢开枪--金不换还在下面的。
池农故意大声叫嚷道:“瘫了!瘫了啊!”
我和古朔月飞身而下,杨柳和丁雪婷早迎了上来。
“你刚才吓死我了!”杨柳瞪了我一眼,道:“以后不许这样子!”
“是,以后不会了。”我笑嘻嘻的说。
丁雪婷问古朔月道:“古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古朔月只回答了两个字。
但是这足够让我吃惊了。
更让我吃惊的是,古朔月看向丁雪婷的目光中,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柔和之意,不像看别人的时候,全是坚硬的冰冷的色泽。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难道爱情真的能冲破一切障碍,融化一切阻挠?
心中略一感慨,我走到了金不换身旁,看着他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真是待死之人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早知道会有这种下场,何苦非要做坏人呢?
我一把提起他,对右侧峭壁上的白衣人伏兵叫道:“你们的副堂主金不换在此!速速下来投降,否则我一掌劈下去,要了金不换的命,看你们回去如何交差?!”
那一群白衣人面面相觑,都不做声,也没有人动。
我又叫道:“你们就算不下来,我也一样能冲得上去!你们谁觉得自己比金不换还厉害,就站在上面别动!等着我上去跟你斗上几回合!到那时候,是死是活,可要跟我的拳脚说话了!”
这一声喊完,那些白衣人算是彻底没了斗志。
我故意大声道:“他们既然不下来,咱们就上去,把他们捉下来!”
那些白衣人见状,一个个都叫了起来:“我们投降,投降了!我们下去,这就下去。”
说话间,那些人一个个都撅着屁股,从峭壁上慢慢往下爬,池农和曾立中都跑了过去,见一个下来,就抓一个,要么是给一巴掌,要么是踹一脚,全都是废人道行的重手!
唐咏荷和鱼无双瞧得有趣,也纷纷加入其中,不多时,所有的金堂弟子便全被拿下,没有一人能逃得了池农他们的“毒手”--道行尽废!
这一场战斗,可算是大获全胜。
就在我满心欢喜的时候,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却猛然袭来!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已然张开了蛇嘴,凑到了你的喉咙下,而你还不知道!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赶紧逡巡四顾,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回头却一眼瞥见躺在地上歪歪扭扭的金不换,嘴角却带着一丝狞笑,怨毒的说道:“你们死定了!全都死定了!”
第一三七章 舍己救人的佛心
我上前一把揪住金不换,几乎是吼出来的叫道:“怎么回事?说!”
“你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嘿嘿……”金不换摇晃着脑袋,傻子一样的笑着,就是不说。
“你这个混蛋!”我一把把金不换丢到地上,然后环顾其他金堂的弟子,道:“你们谁知道?说!快点说出来!”
金堂的一干弟子都有些发愣,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一个人吭声。
“铮子,你这是怎么了?”池农诧异的问道。
“有危险,有危险……”我心里越来越慌,却慌得抓不到头绪,我喃喃说道:“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太不妙了!”
“啊?”众人都是一惊。
我转念一想,又道:“不行,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快!”
说着,我拉着杨柳就准备往前跑,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跟上来,我拽着杨柳跑了几步,然后扭过头愕然道:“你们怎么回事?快走啊!”
邵薇道:“归尘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对呀。”鱼无双也道:“陈大哥,这些人都被咱们给废了,连跑都跑不快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不是我紧张!”我有些气急败坏道:“你们没看见金不换的神情吗?”
“他是吓唬咱们的。”曾立中大大咧咧道:“煮熟的鸭子,嘴硬!”
“哈!”金不换突然笑了一声,道:“轰!”
就在此时,右边峭壁上又猛地露出一个人的脑袋来,那人也身穿灰白色的衣服,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我们。
我们都是一惊,而我心中的慌张,也终于有了源头!
就是来自于那个人身上!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
也不知道是哪个金堂的弟子眼尖,叫了一声:“那是铁副堂主!哎呀,他手里拿着的是起爆器!”
“哈哈……”金不换大笑道:“这山道下埋了好多好多炸药,绵延一里多地,哈哈!轰!神仙也逃不掉,大家一起死翘翘!”
金不换这一句话说完,众人的脸色全都变了。
“什么?”曾立中呆呆的望下看去。
原来真正的危险就在我们脚下!
脚下竟然全都是炸药!
绵延一里多地!
就算我们的轻功再好,本事再高,跑得再快,跳得再高,也逃不过这个爆炸圈了。
此时,我们的生死全在他人手中,只要他的指头那么轻轻一按,任凭我们再高的修为,也会在转瞬间灰飞烟灭。
我哀叹了一声,苦笑道:“今天,大家就死在一起吧。”
“铁副堂主!铁副堂主!”又一个金堂的弟子站了起来,挥舞着手,大声叫嚷道:“陈归尘在这里,陈归尘在这里啊!要活捉的!不能起爆啊!”
看来,这山道里埋藏炸药的事情,除了那个铁副堂主和金不换之外,这些寻常的金堂弟子并不知情。
怪不得我刚才问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一脸茫然。
只听那铁副堂主朗声叫道:“陈归尘,上面已经重新下了令,如果活捉你的代价太大,宁可杀了你!你是个危险人物!你可自废道行,然后走到一边去,我饶你不死!其他人胆敢有所异动,我立即起爆炸药,玉石俱焚!”
我听得刚刚一愣,那铁副堂主就又说道:“金堂的弟子,你们可以动,跑的越远越好!不过能不能逃得性命,就看他们的心善不善了!如果他们跟你们一起跑,我就得忍痛割爱,杀敌一千,自毁八百了!”
金堂的一干弟子听见,先是精神一震,随即又都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曾立中大叫道:“放屁!休想!谁都别跑!要死大家一起死!老子死了也得拉个垫背的!”
“算了……”我摆摆手,道:“这些人的道行已经尽数被咱们给废了,就算是活着也无法作恶了,非要取他们的性命干什么?”
“尘哥!”曾立中叫道:“咱们要死了啊?!”
我盯着曾立中道:“你怕死吗?”
曾立中脸色登时涨红,道:“尘哥,休要看不起人!我一辈子奉行的原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众人本来紧张兮兮的,被曾立中这么一说,气氛登时尴尬起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金堂的一干弟子们说道:“你们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们不会动的。”
金堂的弟子面面相觑,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再不走,我就反悔了!”我大声说道:“滚!”
那些金堂的弟子有的立即就走了,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看看我们,我们这边,没有人动。
“佛心相尊!”
几个金堂的弟子喊了一声,有的朝我拱拱手,有的朝我深鞠一躬,各自默然而退。
只有金不换不能动,他确实是瘫了,也没有人来背他。
“陈归尘,你为什么不放过我?”金不换看到金堂的弟子全都离开了,都朝远处走去,他有些慌了。
我道:“我放你走啊,可是你自己不走啊。你那些属下,也没人愿意带你走啊。”
“你!”
“是你活该吧。”我冷冷道:“你知道这下面有炸药,却不说明,想让大家跟你同归于尽,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都成全你了,我也只好满足你啊。”
金不换气的脸都扭曲了。
“不愧是佛心相尊!”那铁副堂主叫道:“舍己救人的佛心啊!佩服!你自己呢?只要你肯废掉自己的道行,也退到远处去,只要你的朋友们愿意你活着,我绝不让你死!”
让我废掉自己的道行,还要独自到一边去,这岂不是要杀掉除我之外的所有人?
我“哈哈”一笑,道:“我愿意自废道行,让你活捉,只请你答应,放过我的朋友们。怎么样?”
“不行!”铁副堂主道:“我铁勒已经坐到副堂主的位置了,活捉你对我来说,赏赐不算太丰厚,我没必要冒险让你的朋友们活着来杀我!”
“那就不用多说了。”我道:“我们要走一起走,我没有独活的念头!”
杨柳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随即又猛地甩开,道:“你走,你走啊!”
池农沉声道:“铮子,眼下不是讲义气的时候,你假装废了道行,然后离开,寻机为我们报仇!”
邵薇也道:“不错,归尘哥,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要放弃。”
我摇了摇头,道:“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你们都死了,我去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
“陈归尘,想好了吗?!”那个铁副堂主又叫道:“我数三声,你若答应,举手示意!三声过后,没有回应,那就尘归尘,土归土吧!一!”
我没有动。我突然感觉义兄给我起的这个名字,还真是有许多禅意。
杨柳和邵薇都过来推我,被我一把抓过两人的胳膊,按住来两人的脉门,两人登时都用不上力了。
“二!”
我仍旧没有动。
池农眼皮一跳,猛然间已经出手,手中银芒闪动,两根银针,快如闪电般朝我的肩头刺来!
我手疾眼快,劈手捏住了池农的手腕,笑道:“农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铮子已经不是以前的铮子了,你想封住我的穴道,可没那么容易。”
曾立中和唐咏荷、蓝雨涵也要动手,而铁勒已经大声喝道:“三!”
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在这一刻凝固!
如果真的灰飞烟灭,我们也是在一起的。
只可惜,都是大好年岁,风华正茂啊。
铲除异五行的大业,就这么夭折了吗?
我失落而又满足的闭上了眼。
眼皮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看见铁勒的手指头按了下去。
第一三八章 近乎半神
一抹红芒如流星般滑落!
就在我瞥见它的那一刹那,它就又不见了。
消失和出现,同样的迅速。
就好像我只是在死亡前夕,眼前出现了一个幻觉。
但是,一声惨叫却宣告了我这个猜测的失败。
“啊!”
铁勒失声而呼,起爆器掉落在地。
跟起爆器一起掉落的,还有一根指头--铁勒的指头,那个要触动起爆器按钮的大拇指!
这一下变生肘腋,所有人都呆住了。
谁干的?
我急忙四处去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发现。
“怎么了?怎么了?”那红芒闪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饶是我眼力远超诸人,也不过是稍稍瞥见了它流星般的一闪,曾立中、池农等人则完全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曾立中又惊又喜道:“怎么回事?”
“铁勒的手指头断了。”郭沫凝居然也看见了,她道:“有人暗中伤了他。”
“是谁?”鱼无双又紧张又兴奋。
“是大傻成?”池农狐疑道:“那信球看见咱们了?”
“不是成哥。”我道:“本事比成哥要高得多。刚才不知道是用什么暗器打出来的,我只瞥见一道红芒一闪而逝,速度快的简直不可思议,据我来看,至少是入圣的级别。”
“啊?”众人又是一惊,杨柳道:“难道是陈弘道来了?”
“不会的。”邵薇道:“弘道叔叔平生只用一种暗器,就是大铁钉子。不会红芒一闪的。也不会是我姐姐,我姐姐用暗器只会是蓍草、压鬼钱、竹签;江灵姐姐一般都会用符箓;而木仙姐姐和木秀姐姐的实力尚未达超凡入圣之境。至于天符隐界的其他超凡入圣级别的高手,也不大像。”
众人一片沉默。
“谁?!”
铁勒也忍不住问了,他用左手捂着右手,然后愤怒而恐惧的吼了一声,那声音听起来颤巍巍的,他紧张兮兮的瞪着两只眼睛。
没有人回答。
也没有人出现。
就好像无缘无故,铁勒就断了一根手指--断掉了大拇指,一只手基本上算是废了。
“何方鼠辈,既然敢暗箭伤人,为什么不敢出来?!”
铁勒又叫了一声,仍旧是没有人答应,也没有人出来。
“妈的!”
铁勒恨恨的骂了一声,然后俯身去看,随即从地上捡起来了一片东西,凑到眼前,眼睛越整越大,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思议。
我盯着那东西--割掉铁勒手指的东西,看清楚了,也惊愕的张大了嘴。
“铁勒手里拿的是什么?”蓝雨涵忍不住问道。
“花瓣。”我喃喃的说了一声,说出来的时候,声音轻的几乎不像是我自己的声音。
“什么?!”连躺在我们身边的金不换都失声叫了起来:“花瓣?!怎么可能?!”
对呀,花瓣!
一枚红色的花瓣,像是从玫瑰上拽下来的,又像是从月季上摘下来的,薄薄的一枚花瓣,就算是丢到空中,没有风吹,也会慢慢的飘落,怎么可能用来伤人?甚至连骨头都能截断?
但我却不得不相信眼前所看见的这么一幕!
“传言中道行修行至超凡入圣的化境巅峰,摘花飞叶也可杀人,居然是真的?!”池农喃喃道:“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哈哈哈……”
铁勒捏着那花瓣,突然仰面大声笑了起来,道:“装神弄鬼!如果是别的暗器,倒也罢了?弄了一枚花瓣?当我是傻吗?怪不得你不敢出来!伤我的东西,是裹在这花瓣之中吧?!趁我不备,偷袭暗算,什么东西?!老子不怕!”
说话间,铁勒将那花瓣往嘴里一塞,喉结一动,咽了下去,然后伸出左手,再次把起爆器给捡了起来,伸出大拇指准备再按,与此同时,他的眼睛盯着刚才那花瓣飞出的方向,似是要瞧清楚到底是谁在暗中捣的鬼。
就在这时候,又是一道红芒闪现,还是之前的方位,还是原来的方向,依旧是如流星飞落,铁勒再次惨叫一声,左手的大拇指头和起爆器同时跌落!
刹那间,我毛骨悚然!
“又,又断了?”曾立中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嘴角往外流着哈喇子。
“日游神!”铁勒突然发疯似的叫了起来,道:“日游神,我知道是你!出来!出来!”
“日游神?”杨柳皱起了眉头。
“不是日游神。”我摇了摇头,道:“我见过日游神,知道他的实力,他没有这么厉害。”
“啊?陈大哥,你见过日游神?”鱼无双惊诧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趁着这机会,咱们赶紧跑吧!”我拉着杨柳,道:“铁勒已经快疯了!顾不上咱们了!”
众人这才晃过神来,大家一起疯跑,半里之遥,只要铁勒没有注意我们,我们逃脱那爆炸的厄难不成问题。
“铁勒!他们跑了!”金不换突然叫喊起来,道:“你这个傻瓜!爆炸啊!”
铁勒一愣,这才往下朝我们看来。
我听得脸色一变,这才刚刚跑而已。
“你用脚也能踩啊!”金不换又叫了起来:“起爆器就在地上,你不用拿也行啊!”
我现在突然十分后悔没有杀掉金不换,或者没有把金不换的舌头给割掉。
我往上一瞥,见铁勒伸出脚就往那起爆器上踩去,我立即抓住杨柳,奋力一抛,杨柳的身子远远的飞了出去,我又伸手一抓,却是抓到了临近的邵薇和郭沫凝,又奋力一抛,将两人也丢了出去。
“如果脚不想要的话,就踩下去吧。”
我正紧张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而且,怎么说呢,如果非要找个词来形容一下对这个声音的感受,那我脑海里首先蹦出来的一个词就是--贱。
听起来,贱贱的。
而这一道贱贱的声音却吓住了铁勒,铁勒根本就没敢踩下去。
他正惊愕的看着一个人从他对面缓缓走出。
这个人穿着一身--我只能用不伦不类来形容的衣服--蓝色的,一体的,还有个兜帽,肚子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卡通猫!屁股后面还有一根猫尾巴!
他的样子看起来算是很年轻,却似乎又不年轻,因为我根本看不透他。
相貌说不上英俊,也说不上丑陋,脸上带着笑,玩世不恭的笑,仍旧是看上去贱贱的样子。
“啊呜……”
他一边走,一边仰天打了个哈欠,手在嘴上使劲拍了拍,睡眼惺忪的念叨说:“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啊!”
“他,他不是不是有病啊?”
我们都呆了半天,曾立中才忍不住说道:“这都深秋了,还春眠--你们看他穿的衣服!简直是可耻!”
“你是谁?”铁勒也愣了半天,然后才问那人道。
“我啊?”那人揉了揉鼻子,道:“我不是念诗了吗?名字就在诗里头。”
“春眠?”
“还春梦呢!你个蠢货!”那人骂道:“是梦落!”
“梦落……”我们大家都一阵无语,这也从诗里猜不出来啊。
“本人姓张,名梦落,字小贱!咳咳……这个这个字,可以不叫,是元神那家伙非要给我起的!”那人道:“看看我这衣服,是元神亲自设计的,是不是很有梦的感觉啊?哈哈哈!”
“是他?!”邵薇又惊又喜道:“真是天符隐界的人,张梦落!他居然出来了?”
曾立中道:“他是不是有病?”
“没有。”邵薇摇了摇头,道:“他是天符隐界中最玩世不恭的人,却也几乎是天分最高的人,他是天符隐界中很早的隐居者,从来没有穿过现代的衣服,所以他对现代服饰的审美,才会有那样的眼光。只不过他的实力很高很高,已经近乎半神!”
第一三九章 离别礼
近乎半神的实力?
众人已经是目瞪口呆。
那铁勒兀自不知死活,盯着张梦落看了半天,然后狂吼一声,双臂张开,周身气息鼓荡,只听“砰”的一身响,无数钢针从那铁勒身上爆出,直奔张梦落!
山术金法暴雨梨花针!
张梦落跟铁勒相距太近,那些钢针密密麻麻如飞蝗一般,骤然爆发,可谓是惊险至极!
可是张梦落好不在乎。
也不见他躲,也不见他说,只是轻轻将手一挥,云淡风轻间,那些钢针猛然调转方向,竟齐齐朝着铁勒飞了回去!
一阵密集的利器破肉穿骨声音接二连三响起,铁勒就像是在怔怔的看着张梦落,可身子却从那山壁之上突然仰面坠落下来。
张梦落又将手一挥,那铁勒的身子在半空之中便腾起一阵焰火,还未落地,就已经烧燃成灰。
“我天!”曾立中叹息道:“这个张梦落看起来笑嘻嘻的,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啊,那个铁勒眨眼间已经连渣滓都不剩了。”
邵薇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他杀人。可能是在天符隐界,没有见过什么坏人,所以出来之后,见到了坏人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吧。”
“只是这实力也太恐怖了。”鱼无双两眼几乎冒火,道:“我突然好想拜他为师啊!”
邵薇道:“他是跟元方哥哥学的本事。”
“元方哥哥?”鱼无双愣了一下。
邵薇道:“就是元神陈元方。”
“哦!”鱼无双握紧双手道:“要是能见到元神真容,该多好啊!”
“喂!张梦落,张半神!”曾立中叫了起来,道:“你快下来,让我们瞻仰瞻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