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摇了摇头。“天啊,狡狐。你还记得怎么飞这玩意儿吗?”
“那个停机坪不是为这个尺寸的直升机准备的——而且他们在全速前进。”
“好吧,把这玩意儿降下去。我们没有燃油可以浪费了。”
直升机继续在湍流中摇摆并快速下降,几名船员疯狂地挥手让他们离开。
麦克金尼感到心都要跳出喉咙了。西科斯基直升机距甲板只有三四米,这时传来了一声直升机的某个部位打到桅杆或停机坪上的什么东西的声音。直升机重重地落在停机坪上,轻轻弹了一下,接着终于停了下来。
狡狐连忙关掉引擎,引擎转速开始下降。“能在这么杂乱的气流中把直升机降下来,你应该给我发一枚勋章。”
奥丁发现六名白人爬上梯子,朝直升机跑过来。不过他们犹豫了一下,先确认直升机已经停下来。“表演开始,各位。”他打开副驾驶一侧的舱门,彷徨和雾霾也很快抬着不省人事的里特尔从载客舱的大门跟了出来。其他人也鱼贯而出,真心为安全着陆松了口气。
带头的船员是个强壮的金发胡子男,他穿着整洁的卡其布制服,戴着船长帽。他看到不省人事的里特尔被抬了过来,很不开心。他高声朝直升机喊着,以盖过逐渐减小的引擎声。他的英语带一点北欧口音:“他怎么了?”
奥丁凑到他跟前,指着昏迷的病人。“需要急救。我们觉得他突发中风。大石油公司高层,他老婆命令我们降落。”
“她可能让你们都送命,更不要说我的船员。”
“你船上有医生吗?”
船长点了点头。“二副是一名医生。跟我来。”他转向其他船员,“趁直升机还没滑到海里去,先把它绑好。准备好消防水带。”
船员立即开始行动,奥丁把麦克金尼拉过来,跟着雾霾、彷徨、伤心欲绝的开膛手,以及这艘船的船长。开膛手一直在尖叫,抓着里特尔的西装袖子,哭喊着,麦克金尼听不懂是什么语言——可能是荷兰语或者德语。开膛手这么快就转换角色,麦克金尼真是吃惊。
过了一会儿,船长就带着他们穿过一个舱口,进入相对安静平稳的区域。他们沿楼梯井下去,一路上更多的船员——亚洲人、白人、拉丁人,以及菲律宾人——挤满了下面的狭窄的通道,帮忙搬运昏迷的里特尔。
他们到了下面一个到处都是管道的地方,狡狐对奥丁喊道:“你是让我们跟着你还是……”
奥丁对狡狐、伊万斯打了个手势,现在雾霾也落在后面了。“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们朝岸上打个电话?”
胡子船长叫来一个年轻的金发男。后者胡子刮得很干净,穿着绿色的连衣裤。“瓦伦丁,ta dem till allrummet。”船长转向奥丁,“他会带他们去的。”
奥丁示意小队剩下的人跟着这名年轻的船员,他们继续担着里特尔跟着船长前行。又拐了几个弯,他们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地方。这里更宽阔,光线也更明亮。这里甚至有个房间有天窗、橱柜,还有餐桌和餐椅。这个地方用更亮色的油漆,木门上都挂着印有英文名字的标牌。
第三个穿着卡其布制服的北欧人拦住他们。他体格健硕,黑发,皮肤有点脏,脸上有不少旧伤疤。
船长喊道:“乔安,他们觉得他突发中风了。”
那个人感觉有些激动。“Varfor fortsatte de inte till fastlandet?”
“给他们帮忙就是了。”
二副走到彷徨身边。“你应该直接去往大陆的。我们这里没有真正的医疗设备。”
船长挤到前面。“他老婆坚持着陆。乔安,拜托了。”他示意他们进入旁边一个开着的门。
奥丁扫视走廊,偷偷在耳朵里塞入无线电耳机。麦克金尼注意到只有三名船员在此:船长、二副和另外一名帮忙抬里特尔的船员。
奥丁轻声说道:“下手,下手,下手。”
开膛手立即从袖口抽出一个东西,把它往二副脸上一喷,二副尖叫着倒下了。彷徨把船长的胳膊扭到身后,和奥丁一起把船长按到墙上。奥丁迅速用束线带把船长的手腕绑上。雾霾也用化学喷雾制服另一名船员。他和开膛手用束线带把船员绑上,船员都在痛苦地叫唤。
奥丁把船长拖到前面,这名胸部健壮的大胡子瑞典人喊道:“你们这群人渣!Du borde skammas!利用我们的好心……”
奥丁从包里抽出冲锋枪,将子弹推入膛中。“船长!你叫什么名字?”
他瞪着奥丁。“我是毕格尔·约恩逊,华轮·威尔森公司的资深船长。”
“约恩逊船长,你的武器库在哪里?”
“我们这艘船上没有武器。我们是平民。”
彷徨点了点头。“如果这是一艘瑞典船,我不怀疑他的话。船主不希望船员抵抗海盗。他们的火力肯定不够。”
船长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们的二副,他还被压在开膛手的膝盖下,在地板上咳嗽喘气。“你们这群畜生……”
“他过一会儿就会好的。船上还有几个人?”
船长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十二名船员。”麦克金尼注意到奥丁在听着他耳朵里的无线电耳机。
“好……确认。”奥丁又注视着瑞典人,“船长,你的舵手室和引擎室也在我的控制之下了。没有人受伤,而且我也不希望伤害任何人。只需要命令你的船员弃船。”
他看着奥丁,怒不可遏。“你想带着两千辆宝马开走?你走不远的。我向你保证。”
“我们不准备走很远。”
彷徨扬起眉毛。“他说有两千辆宝马?”
船长咆哮道:“你不可能在被追上之前就把轿车都卸下来。你到不了岸边。”
“你们说得都对。”奥丁把被捆好的船长拖到他自己的房间前面,打开门。“打开公共广播,命令船员弃船。抓紧!”
“如果你以为你能大摇大摆地走开,你就是个傻瓜。”
“对你和你的船员来说,最安全的选择就是弃船。如果船上没有人质,当局就会放心扫射我们而不用担心无辜的人受伤。”
船长只是盯着他。
奥丁朝他弯下身。“我看到了那条抛投式紧急救生艇。你和你的船员可以上去然后离开。你们疏散越快,就能越早发出无线电求救。”
约恩逊船长眯着眼睛。“你们一定另有所图。”
“对公共广播说话,船长。”
“你打算把我的船怎么样?”
“如果我对你说,你也不会相信我的话。”
“我现在也不相信你。”
“很好。这艘船会遭到几万架军用无人机的袭击,被切成碎片,所有的人都会被杀死。”
船长的脸立即煞白。
“现在,你要么在这儿待着,要么赶快和你的船员一起走人,呼叫援助。你怎么选?”
他沉吟道:“我们刚才听到的求救呼叫,是不是你们发出的?”
“什么求救呼叫?”
“一艘印尼货船说他们遭到了空袭。我们已经有二十分钟没有听到他们的信号了。大陆方面已经派出了搜救飞机。”
“这只会导致更多人被干掉。”
“干掉?”
“我们经过的时候,那条船已经沉了。他们的广播你听懂了吗,船长?”
船长努力想找些词儿,不过最终只能说:“没有。他们说有很多小飞机在攻击他们。”
“那是新型战斗无人机,船长——切船机。而且它们失控了。”
“你一定在对我胡址。自动飞机袭击船舶?”
奥丁从墙上抓起公共广播话筒,摆到他面前。“说吧,约恩逊船长。你等的时间越长,你的全部船员最后死掉的可能性就越大。”
“不过我们现在时速二十节。”
奥丁敲了敲这人脑袋旁边的舱壁。“我现在不和你废话。我们都知道这艘船可以在行进的时候把救生艇放下去。”
“这不安全。”
“安全是个相对的概念。再过一个小时会有一万架杀手无人机在我们脑袋上。”
“一万架?”
“快发布通知——用英语,拜托。”
船长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点点头,奥丁按下广播按钮。“注意,船员。注意,船员,我是约恩逊船长。托恩斯堡号已经被武装人员登船劫持。不要惊慌,不要抵抗。所有船员现在到紧急救生艇上去。这是给你们的弃船命令。重复一遍:紧急弃船,准备在行进中抛落救生艇。”
奥丁点了意头,把广播话筒挂回到钩子上。“谢谢你。”
他们听到上下舱层传来的喊声和脚步声。船已经开始猛地向左拐。
船长皱着眉头。“我们为什么要拐弯?”
“快去救生艇,船长。”
“谁来开我的船?”
两名穿蓝色外套的船员从一个舱门中冲了过来,吃惊地停下来,看到奥丁挥舞着冲锋枪。
船长示意他们。“带乔安和品达尔去救生船。”他们犹豫不决,船长又说道,“现在!”
彷徨正在用湿抹布擦掉乔安和品达尔脸上的喷雾。两名船员小心翼翼地上前扶住他们。“Kommer du,Kapten?”
“Jag stannar med skeppet.”
两名船员看上去绷着个脸,他们背着只有强力消防队员才能背起的东西,架着那个人下了走道。
“要走了,船长。”
“我要和我的船在一起。”
奥丁举起枪。
“我的船员要离开,我不能让你在一条活跃的航线上掌管这艘船。你可能导致撞船、燃油泄漏,或者更糟。你告诉我需要去哪里,我会把你送到。”
彷徨检查了一下里特尔的脉搏。“我们需要船长的帮助,老大。”
奥丁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船长低头看着里特尔。“这个人真的病了吗?”
彷徨收起听诊器。“他被注射了镇静剂。如果你对我们将遭到无人机袭击有任何疑问,就看看他醒来之后的反应。”
“我会留下来。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一名有经验的船长肯定能帮上忙。而且我了解我的船。”
奥丁放下MP5。“我不会为你的决定负责。我已经提前给了你警告。”他示意船长先走,“现在带我们去舰桥。”
彷徨在奥丁身后喊道:“里特尔怎么办?”
“看着他。我们待会儿再对付他。”
麦克金尼跟着奥丁和船长经过几道舱门,不断向上爬,直到最后到达中间又长又窄的控制室。这里横贯整条船,前后左右都有高大的耐久玻璃,安装有垂直雨刮器。房间四周都是齐腰高的控制台,上面布满开关、电话耳机、无线电、雷达屏幕,以及内置的计算机显示器。控制室后面是舵手室,那里有方向舵和引擎控制器,宽大的桌面上摆着航海图表及显示器,屏幕中是船舱各处的远程监控画面。
从舵手室可以从各个方向观察海面,底下的甲板也一览无余——一百多英尺下方就是西科斯基直升机,已经拴在停机坪上。再过去,麦克金尼可以看到轮船弯弯曲曲的尾流——他们正在转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向南去追艾巴马士基号。
伊万斯站在船舵前面,检查计算机屏幕。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抬起头。“劫船进行得咋样?”
“什么也别碰。”奥丁把他推到一边。
“狡狐已经开始转弯,然后和船员一起离开了。怎么回事?”
“他护送他们去救生艇。船长要留下来。”
伊万斯扬起眉毛。“真的?我能去救生艇坐他的位置吗?”
奥丁摇了摇头。“任务还没结束,号角。”
船长拿起大型双筒望远镜扫视海平面。麦克金尼坐在航海图旁边的椅子上。船长扫视着海面,说道:“你的舵手是谁?”
奥丁正在检查显示海上交通的雷达和GPS导航屏幕。“我就是。我是有执照的航海船长。”然后他走到麦克金尼身边,查看航海图。
“你在朝哪里开?”
“追踪艾巴马士基号。”奥丁把手指放到航海图上,“它在我们东南方向三十三英里的位置,航速大概十八节。你的船最高速度是多少?”
“我们在顺风情况下可以达到二十六节,不过燃油消耗会比现在高两倍。”
“节省燃油在我目标清单中的优先级很低。”奥丁走到轮船的控制监视器前,开始改变设定。
“你在干什么?”
“反恐特工必须能操作飞机和船只。所以我们接受了交叉训练。我正在设定拦截路线。我们完成转弯后,就全速前进,方向一六八。”
控制台上的电话机响了。奥丁抓起电话机,听了一会儿。“很好。团队撤回这里,我们现在为行动拟定计划。”他挂上电话机,“船长,你的船员已经成功登上救生艇。没有人受伤。”
瑞典人严肃地点点头。“如果你的目的就是追上艾巴马士基号,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直升机呢?”
“因为艾巴马士基号已经感染了成千上万的战斗无人机,会摧毁二十英里以内的任何目标。”
托恩斯堡号已经完成转弯,直线前进。
船长举起手。“你说的都是疯话。”
奥丁的手指划过地图,经过两个红点。“这两个是遇难信号。看,你把他们的位置标在自己的地图上了。它们都位于艾巴马士基号的航线上。”奥丁从控制台上拿起一副耳机,交给船长。“给。试着在无线电里呼叫艾巴马士基号。你不会收到回应——船员要不死了,要不就藏了起来。”
船长抓起无线电耳机,打开麦克之前瞪了奥丁一眼。“托恩斯堡号呼叫艾巴马士基号集装箱货轮。托恩斯堡号呼叫艾巴马士基号集装箱货轮。收到请回话。”
船长继续呼叫,奥丁开始计算两艘船之间的相对运动,麦克金尼凑近观看。从他用铅笔计算出的结果看,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
“我们能不能及时赶上?”
他开始验算刚才的数值。“我觉得可以。”
没过几分钟,狡狐、彷徨、开膛手和雾霾也进来了,手枪收在枪套里。狡狐耸了耸肩。“接下来怎么办?”
舰桥上的每个人都聚在一起,包括那个面色阴沉的船长。他已经放弃了呼叫艾巴马士基号船员的努力。
奥丁一边说一边对着航海图比画。“以二十六节的速度,大概需要三小时五十分钟才能追上艾巴马士基号。在此期间它会再前进八十一点五英里,继续靠近第五航母战斗群。届时它们将落入航母战斗群的战斗机巡逻队和雷达警戒船的半径之内。不过只是刚到边上而已。”
狡狐点点头。“鹰眼预警机应该可以在雷达上发现无人机。”
奥丁指着旁边的控制台。“看看雷达屏幕上艾巴马士基号周围的无人机群,狡狐。你觉得看起来像什么?”
狡狐和其他人转过头看着旁边的雷达屏幕。“看上去在下雨。”
“没错。船上盘旋的无人机太多太紧密,看上去就像是飑线——雷达操作员可认不出这些都是飞行器。”
狡狐点了点头。“狡猾的王八蛋……”
“我估计,在我们追上艾巴马士基号之前的两个小时,就已进入无人机群的攻击范围。”
麦克金尼倒吸一口气。“两个小时?”
狡狐吹了声口哨。“足够它们把我们撕成碎片了。”
奥丁朝麦克金尼点了点头。“教授认为那里会有多种形态的无人机,我们靠近了就可以看到。我们可以利用这艘船上的灭火设备——比方说氧气面具——隐藏我们的化学信号和面部。至于这艘船,我们需要尽力守护到到达目标的那一刻。”
看上去没人对这个计划特别热心。
船长皱着眉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里有成千上万的无人机——你追上艾巴马士基号后,又打算怎么做?”
奥丁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准备撞上去。”
船长大惊失色。“你这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艾巴马士基号是全世界最大的船舶之一?环境灾难——更不要说,光是两条船的价值就超过十亿美元,这还没有算艾巴马士基号和我的船上的货物。”
“我很确信它们已经投保了,船长。”
狡狐摇着头。“这是个疯狂的计划,老大。”
开膛手点头同意。“没错。”
瑞典人激烈地点头同意,他的口音比平时更重。“我也同意。”
狡狐指着地图说:“我们怎么撤出?我们已经用该死的仅有的救生艇送走了船员。撞上这家伙以后,难道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船受损不严重,不至于沉没?还有,怎么对付在附近飞的无人机群?”
麦克金尼仍然盯着她的背包,也慢慢摇头。“就算这艘船没有因为撞击而沉没,你也逃不掉,因为无人机群会把我们凿沉。”
奥丁盯着航海图,显然在考虑她的话。
麦克金尼叹了口气。“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每个人都转过头看着她——奥丁似乎也大大松了口气。“很好,给我们说说,教授。”
“姬蜂。”她拉开背包,“这是种寄生胡蜂,以捕食蚂蚁为生。它们能模拟蚂蚁的信息素特征,所以它们可以进入蚁穴而不会引起警报。”
开膛手皱着眉头。“你是说,姬蜂能把自己伪装为蚂蚁?”
伊万斯倾过身。“蚂蚁会不会注意到姬蜂和它们根本就不像?”
麦克金尼摇了摇头。“这就是关键所在。蚂蚁不处理物理外形——信息素信号是唯一的判定依据。它们就通过这种方式辨认自己的蚁群同胞。”她从背包里取出两个全氟化碳金属罐,放在桌子上。“我建议我们也对直升机做一样的事情。”
大家面面相觑,惊愕不已。
开膛手转向奥丁。“她是来真的吗?直接飞到几万架无人机中间?”
奥丁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让船拐弯。”
“你在开玩笑吧?”
狡狐第一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这太他妈的疯狂了。”
彷徨摇了摇头。“但你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奏效。如果你错了……”
“我们知道它们依据我的软件模型运行,这个软件模型会寻找匹配的信息素特征变量。如果能够匹配,就不会产生攻击信号。这就是它们互相识别的方式。我愿意把性命做赌注。”
奥丁抬起头。“你不必成为坐上直升机的一员,教授。”
“我要是不去才见鬼。正确使用信息素需要做实验,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它们的行为模式。他们想用我的工作成果把人类推入到新形态的战争中。我无法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发生。”
奥丁尊敬地朝她点了点头。“理解。”
开膛手逐个打量其他人。“奥丁,我们真的要这么干吗?”
奥丁深吸了一口气。“不。我和教授去做这件事情。你和小队其他人待在这儿,除了……”
狡狐点点头。“你需要一个人驾驶直升机。”他转过身面对麦克金尼,“算我一个。这应该是一次有趣的航行。我们怎么把信息素用到直升机上?”
麦克金尼仔细研究罐子。她敲了敲罐顶的喷嘴。“我们在墨西哥看到的完全版无人机上面,罐子比这个小,不过全氟化碳喷嘴指向无人机自身,以标记自己。我们需要固定一个指向直升机机身的装置。我们可以手动操作,压下喷嘴,只要有必要,随时喷洒在直升机上,让无人机把我们看成是它们的一员。”
奥丁从她手中接过一升装的金属罐。“这玩意儿能帮我们坚持多长时间?”
她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不过它们不能经常喷洒,不然就起不到作用了。也许我们可以在船上找到它们的储存库?”
“我们不能指望上船再找。我们只能尽快完成任务。我们可以利用托恩斯堡号上的消防服——氧气面罩来隐藏我们的呼吸特征和面部。这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小时的空气。”
狡狐沉吟道:“只要它们不攻击我们,一个小时足够飞差不多三十英里,上船,去舰桥,让它驶离航线。不过,直升机的燃油可能是个问题。”
狡狐转向船长。“你船上有没有航空燃油?下面仓库里有没有飞机?”
船长摇了摇头。“没有,只有汽车、公交车、重型建筑装备、火车车厢、叉车。”
“糟了。”他又转向奥丁,“我们可能有足够的燃油飞三十英里到艾巴马士基号上,但我们没有足够的燃油飞回来。”
“只要我们飞过去让轮船转弯就行,剩下的事情再说。”
狡狐皱着眉头。“为什么不关闭轮船的发动机?”
“因为这是航道中心。”
“如果我们有炸药,我们可以把它弄沉。”
“我们没有炸药。”
“我们可以用酒瓶、球形轴承、汽油制作简易炸药——”
“不,看这里……”奥丁指着东边的一条线,“暗沙。”他点点头,“就在航道旁边——大概二十英里。这张图上显示那里有裸露的岩石。我们可以让船搁浅。”
“这比让它沉下去更好?”
“是的。里特尔说,这些东西只有七十二个小时的工作寿命。不管幕后主使是谁,在这一切发生后都想要隐藏踪迹。我们都知道,他们隐藏在系统深处。如果我们弄沉这艘船,或者让他们弄走,他们会重新修好船,再次把它派出来。不过,如果我们让艾巴马士基号在暗沙上搁浅,救援队就需要好几个月清理现场。在公海之上,一艘世界级的巨型货轮搁浅——这会留下许多可以看到的证据,世界的目光都会聚焦到它身上。数以万计的群体切船无人机表明,这绝不是恐怖团伙所为。可能会促成国际调查。”
麦克金尼与狡狐一起研究航海图。“那我们就让它搁浅。但我们怎么离开呢?”
“艾巴马士基号也有救生艇。假设船员没有机会投放救生艇,那我们就可以在船搁浅之前用蚁群信息素掩护自己,去往救生舱。”
船长不解地摇头。“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寄生姬蜂和蚂蚁?这些与无人机有什么关系?”
伊万斯挥手让他一边去,表情前所未有地冷静。“相信我,无知是福。”他看着奥丁、麦克金尼和狡狐,“你们勇敢地为团队冒险,祝你们好运。”
开膛手正在研究信息素罐子。“别激动,号角。我们仍然需要设计一条撞击艾巴马士基号的航线。”
“不过他们要……”
奥丁转向她。“为什么这么说,开膛手?”
“如果你们失败了怎么办,老大?这艘船必须保持在截击的航线上,不然就没有足够的时间追上去撞击艾巴马士基号。”她指着航海图,“这就意味着,在我们确认你们成功之前,这艘船就已经进入了无人机的攻击范围。”
伊万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要在攻击范围内待多久?”
奥丁研究海图。“可能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
“这也比两个多小时强。”
奥丁点点头,然后转向其他人。“她说的没错。有人反对吗?”
伊万斯举起手。其他人都没动。
“我们都分配了任务。行动吧,诸位。我们在一小时内出发。”
挪威/瑞典航运公司。
瑞典语:把他们带去客厅。
瑞典语:为什么他们不回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