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夏几乎刺激疯了,凄厉地尖声呜呜,可声音很快被枕头吸收。
下一刻,他用腿分开她的双腿,整个儿地压在她身上。栗夏顿感某件硬硬发热的东西抵在了她的屁股上,探寻着往别处滑。
栗夏大惊,几乎哭出来,两腿奋力地扑腾踢床板,身子竭力扭来扭去,想要摆脱那件让她恶心的东西。可背后的人明显呼吸更加沉重而暧昧,欺身过来,湿润的吻就砸在栗夏的脖颈上。
可这时传来敲门声,略微迟疑,“咚~咚~”,还有扭锁转动的声音,可门被锁上了。
床上的两人都是一惊,可那人竟还不跑,反而更狠地摁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弯到她肚子下,把她的身体抬起来就要冲刺。
栗夏差点儿魂飞魄散,用尽所有的力气“呜”了一声,又狠狠踢床板,趁男子坐起来的功夫,翻侧了身。
他还要抓她,没想突然一阵极其凶残的踹门声,一瞬间整个门板哐当巨响着倒下来。男子飞快跳起来,跃下窗户,滚出去了。
而栗夏被他一扯,从浴袍里滚下了床。
如蒙大赦时,房间的灯亮了。
倪珞就看见,栗夏一丝/不挂地趴在地毯上,他原本想要跟那个黑影追去,结果,他愣了愣,有条不紊地背过身去。可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栗夏她,圆圆的小屁屁……
栗夏扭头见是倪珞,也吓一跳,又羞又窘,慌忙爬起来拿浴袍裹住自己。光着脚在地毯上搓搓了一会儿,才小声说:“谢谢你啊!”
这话一说,有歧义,谢谢你白看了我。于是立马加一句,“是谢谢你救了我。”
她越说越脸红,赶紧岔开话题:“你怎么会过来?”
倪珞这才侧身,不太自在地说:“我见你房间的灯突然熄了,有点儿奇怪。再说今天你们家来了那么多闲杂人,所以……”
栗夏稍稍一愣,没想到他那么细心又贴心,一瞬间庆幸又感动,要不是他,她只怕……
想到刚才的事,她手脚发软,朝他靠近几步,突然就扑到他怀里:“倪珞,幸好,幸好你来了!”
她声音很小很抖,带着难以察觉的委屈,紧紧抱着他像是怕事的小孩。倪珞被她撞得心乱跳,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没事了。”
听到房里的不对劲,踹门进来,又见她安然无恙,短短几秒,心陡然悬起又骤然放下,这种坐过山车一样的感觉很久没有体会了。现在还后怕,幸好他返回了,幸好。
不然她真出了事,他一定后悔得无以复加。
怀里的女孩还在瑟瑟发抖,他知道,纵使在人前表现得多么坚强,她终究还是有脆弱害怕的一面,更可况这种事?
倪珞眼瞳暗了暗,又怒又恨,低头贴近她细软的头发,忍了好久才轻声问:“你,能猜出来是谁吗?”
栗夏迷茫摇头:“或许是家里人计划在生日会上害我出丑,才找来的人吧。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倪珞还是皱眉,心情不好:“或许吧,不过你们家也该换换安保系统了。没那么多佣人和帮手,下次就不要在家里办什么活动。好的坏的全混进来。”
栗夏点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松开他,竭力轻松地笑:“倪珞同学,看来你还是很靠谱的。”
倪珞眉心抖了抖,默了默,眼神往下一滑:“上次衣服里垫东西了吧,应该还小点儿,34A。”
栗夏:……
这是不靠谱,还是靠谱?
他扫一眼周围:“你们家今天闲人太多,要不去我家住一晚吧,反正乔乔也在,明天你刚好带他一起回来。”
栗夏本来觉得不妥,但一想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挺害怕,所以就同意了。
路上接到千贤的电话,说股份和经营权的各种手续已经办完,他刚刚才把商厦这段时间的资料阅览了一遍来汇报,末了加一句“你做好心理准备”。
栗夏一愣:“你说。”
“原来栗氏从前董事长去世那个时候就一直堆积负债,傅家接手后,完全靠分期金融券和流通债券支票来融资。但栗氏这段时间盈利率很低,前几期的兑现还是靠傅家的贴钱,而现在两家已经分开……”
栗夏诧异,傅家还赔钱控管栗氏?但这不是重点:“现在的情况是?”
“即将到期的第十五期流通支票,总额有六千万,兑现日期是,”他顿了顿,“明天。”
“那,栗氏现在有钱吗?”
“没有。傅家前段时间让栗氏大量涉足新领域,那些资金都是找银行借的。”
“明天有债权人会议吧,”栗夏深吸一口气,“那我也只能求他们缓期兑现了,就当是我的第一次社会经验课吧!”
激动又忐忑地挂了电话,就见倪珞似乎在笑,栗夏瘪嘴:“笑什么?喜欢看我手忙脚乱?”
“是啊!”倪珞随意回答,他才不会告诉她,他觉得刚才某人明明紧张却强撑淡定自信的样子很可爱好吗?
汽车开进山里,望见山顶树丛间那片明亮,栗夏有了另一种紧张。
倪珞家里还有他的家人啊!而且大家族规矩多,她这么跑过去是怎么回事?
栗夏反悔了,叽叽喳喳说担心。
倪珞很淡定:“你放心,我带回去借宿的朋友多得数不清,家里人都习惯了。”
栗夏:……
汽车驶进院子,栗夏顿感像进了一座大庄园,莹白的玉兰花灯珍珠一样缀在绿树草地间。宽广的路旁是茂密得遮天的梧桐,没有尽头,两边的游泳池球场花圃宴会地一应俱全,无边无际。
这哪里是院子,分明是N个足球场的集合。
跟这一比,她们家那小院子还真是八流,房屋的光越来越清晰,栗夏更是暗叹,真有人住这种历经好几个世纪的古宅!
中式老宅子典雅古朴,宁静安详,像是历经沧桑和颜悦色的老者;一旁是民国前期风格的白色西洋楼,两者配在一处倒是相得益彰。
栗夏并没太多时间观赏,很快跟着倪珞下了车。
里面的装饰也是古色古香,沙发椅茶几柜子都是古典的红木黄梨木造型,客厅一角还有个很精致的落地西洋木钟。
这个时间不早了,宅子里安安静静的。
倪珞往角落望一眼,自然而然低了声音:“奶奶和妈妈都睡了。”
栗夏点点头,小声问:“乔乔呢?”
倪珞指指楼上,两人轻缓了脚步,沿着木楼梯上去,走到房间门口,就见穿着纸尿裤的小豆丁来来坐在地上摇摇晃晃,表情囧囧的。
栗夏再次看见了倪珈,长发披散着,侧脸很美,她穿着一套看着很舒服的运动衫,抱腿坐在地上陪乔乔玩飞行棋。
乔乔低着头,很拘谨地盯着花花绿绿的棋子,一句话也不说,按部就班地转骰子走棋子。
小家伙哪里有以往在栗夏和倪珞面前活泼欢快的样子,连眼睛都不敢抬,小手紧张地搓着衣角。
刚好一盘棋下完,倪珈轻轻道:“好了,睡觉去吧。”
乔乔乖乖地垂着眼睛,不做声,只点点头。
倪珈笑自己果然没孩子缘,陪这小家伙下了一晚上的飞行棋,他都沉默不语。
这时候,来来咚咚爬了过来,还没坐稳就软软一坨倒在乔乔没有知觉的腿上,蹭了蹭,不动了。小婴儿眼珠黑溜溜的,看着乔乔。
倪珈:……
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乔乔看向倪珈,怯怯的:“阿姨是来来的妈妈?”
“是啊!”
“我也有妈妈哩。”乔乔脸有点儿红,困窘地低头,“忆蓝阿姨说我妈妈死了,我可不相信她。”
倪珈一愣,门外的栗夏也是一愣,她从来没听乔乔说过这事啊。
乔乔并不怎么悲伤,仰起小脸:“她还说我小妈妈死了哩,可小妈妈还不是回来了。所以我妈妈也会回来的。”
他说完,眉心细细地拧起:“为什么大人要说谎?”
倪珈微笑,伸手过去摸他的脸:“不是说谎。有些人,他们自己做不到的事,就认为别人也做不到;他们自己不相信的事,就对别人说是假的。所以不要听他们的,你自己相信就好。”
乔乔似懂非懂,纯粹的眼睛望住她,又默默垂下:“可等了好久,我都不……”小家伙不说话了。
“乔乔,你知道吗?我的妈妈以前也坐车出事,医生都说她要死了。”
乔乔诧异地抬头:“可是刚才,阿姨的妈妈都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哇。”
“是啊,”倪珈微笑,“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希望好吗?一天一天,你希望亲人健康幸福的愿望,天使会听到的。”
乔乔愣愣半晌,用力点头:“嗯!”说完脸又红了,小声说,“我和阿姨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好呀。”倪珈揉揉他的头发,“去睡觉好不好?”
倪珞和栗夏赶紧后退,装作刚来。
倪珈一手抱着小来来,一手推乔乔出去时,看到这两人,也稍稍诧异了一下。
“栗夏,倪珈。”倪珞介绍了又对倪珈说,“她家里有点儿事,所以借住一晚上。”一边说一边走神去逗来来,拿手指戳戳他的脸。来来小豆丁很淡定地盯着不靠谱的二货啾啾,一副“啾啾你好幼稚哦”的表情。
栗夏很窘,极尽自然地冲倪珈笑笑:“你好。”
倪珈弯弯唇角,不太热情也不冷淡:“你好。”
栗夏见她神色平常,看上去竟像是没认出自己。虽然奇怪,也不免松了一口气,暗想她该不会也是脸盲吧。
乔乔欣喜又小声地喊了小妈妈,却没有喊倪珞。
倪珈先带小来来去休息了。
毕竟在别人家,栗夏很拘束,也很快带乔乔去客房睡下。
抱着小家伙睡觉时,栗夏想起之前看到的倪珈和乔乔的相处状态,问:“乔乔今天在小爸爸家玩得开不开心,那个阿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