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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灵嗔道:“说不了几句话,便没正经的。唉!但我得承认你是神通广大,我更感应不到此连接竟会不住改变,还以为固定在眉心之间。”
万仞雨骂道:“老毛病又发作了,记着公主是庭哥儿的未来娇妻,怎容你调戏?”
龙鹰哂道:“我对你万爷的芳华大家难道会守规矩吗?看!有影响你们的恩爱没有?哈哈哈!”
觅难天欣然道:“虽然我有局外人的感觉,仍能分享你们间真挚的情义和欢乐。”
龙鹰正容道:“说出来觅兄或许不相信,但你能坐在这里,绝不应只是个旁观者,而是老天爷一个巧妙的安排。我有一个直觉,你将会得到一直求之而不得,梦寐以求的某一事物。别忘了小弟是龙神巫。”
觅难天露出黯然之色,像在说自己已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怎可能有可以替代的,使三人记起他追到南诏来的原因。
月灵静心听着,没因他仍岔开话题现出半丝不耐烦的神色。不知是不是有着她是眉月的定见,总使人感到她有驾御一切的奇诡力量。
四人目光又落到她身上去。
月灵道:“在洱西集初遇你们,统帅是如何感应到我的呢?”
龙鹰现出回忆和深思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道:“感应便是感应,当时并不觉有任何与以前感应不同之处,不过给公主如此特别的点醒,该是公主认为我理该没法察觉你隐蔽一旁,而我当时的确感应到你,那即是说公主的心灵露出了不该有的破绽。哈!我明白了!”
月灵问道:“明白了甚么呢?”
只看看她着紧的神情,便知龙鹰不单说中她的心事,且还牵连到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觅难天道:“请恕我愚钝,魔爷的分析细致入微,令我佩服,但对有人密藏附近而生出感应,因的是灵锐的感觉,有何值得讨论呢?”
龙鹰道:“我要直至抵达公主藏身的破屋旁,公主透窗外望的一刻,方察觉公主在旁窥伺。可知在那刹那,公主露出了不该露的破绽,哈!如果我没有猜错,公主当时该是看到她的庭哥儿,忍不住问自己,为何这个英俊不凡的人,予人家似曾相识之感,又为何人家竟对他一见钟情呢?哈哈哈!”
除月灵外,众皆莞尔,想不到这小子兜兜转转,最后仍是逗弄月灵。
月灵出奇地没有大发娇嗔,只没好气地狠盯他两眼,再瞅风过庭一记后,道:“不论是我还是宗密智,习的是灵术,均有与万化冥合的本领,故此,统帅感应不到我是正常的。唉!我还以为统帅有追踪宗密智的本领,但现在已好梦成空。我们或可击败他的大军,却永远没法杀死他。”
风过庭微笑道:“公主放心,即使他能远遁而去,我也晓得可在何处寻到他,并将他杀死。”
月灵目射奇光,道:“在哪里呢?”
风过庭微耸双肩,效了个洒脱好看的动作,道:“天机不可泄漏,只要公主乖乖的跟着我庭哥儿便成。”
接着的十天,龙鹰、万仞雨、风过庭、觅难天与夜栖野等十七鹰族战士,白天睡觉,晚上使出城袭敌,非只是扰敌,而是硬碰硬撼的和对方打硬仗,见势不妙时回守石桥,然后重施故技,到逼退敌人方返城休息。务使对方察觉不到城内的变化,以为形势如旧。
到白天时,敌人又会以撞车、云梯来攻城,虽非大规模的全面进攻,也令皮罗阁不得不率领手下全力应付。十天下来,瓮城已变得左崩右缺,幸好主城墙仍完好无缺,不让敌人窥见内中的玄虚。
在城池的攻防战里,进攻的一方并非只是单纯的攻,防守的一方亦不是单纯的守,必须做到攻中有守,守中有攻。
敌人的攻城,不但可藉机操练兵将,更是保持士气的方法。
龙鹰等的出击,更是守城一方的金科玉律,所谓“守城不劫寨”,只是死守,固必出奇用诈,以战代守,以击解围。
到第十一天,敌人在准备充足下,终于对风城大举进攻。
龙鹰等在主城墙严阵以待,看着敌人的先锋军推着百多辆撞车通过石桥,在城外布阵,又派人在石桥两旁的河面,各架起两道浮桥,便知再难守得住城墙。
龙鹰先命其他人撤走,只有万仞雨、风过庭、觅难天、皮罗阁和夜栖野留下宋,留守至最后的一刻。
龙鹰打个呵欠道:“早知昨晚不到城外去胡混,希望今天还有睡觉的机会。”
皮罗阁笑道:“拆墙怎都要两天吧!保证龙兄可睡足二十四个时辰。”
觅难天道:“宗密智绝不肯这么便宜我们,会一边拆墙一边攻击,由这刻开始,敌人的攻势不会歇下来,直至攻入王堡。”
万仞雨冷哼道:“先攻上第二层再说吧!”
皮罗阁道:“单靠云梯,绝攻不上第二层台地。”
觅难天叹道:“不是我长他人志气,敌人中有深谙攻城之术的高手在主持,我们千万不可低估敌人。”
龙鹰倏地色变,呻吟道:“觅兄说得好,对方早猜到我们会凿毁斜道,故有备而来,看!”
众人依他指示看去,敌人正推着百多辆以黑布盖着的怪东西,缓缓而来。
风过庭倒抽一口凉气道:“我的娘!是投石机。”
在这一刻,他们晓得再守不住第二层台地,光是这批投石机,即足可摧毁台缘的挡箭墙,他们若死守第二层,势必伤亡惨重。
龙鹰道:“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


第七章 人造陀螺
龙鹰、万仞雨、风过庭、觅难天和夜栖野背靠第二层台地边缘的护墙坐着,看着漫空飞来的巨石,在头顶上呼啸而过,砸毁一座又一座的房舍,投石机的声音,宛如催命的符咒。
他们亦非对敌人全无威胁,每当跳起来还击,总有敌人饮恨于他们箭下,令敌人尚未敢用云梯攀台来攻。不过仅凭投石机发射的石弹,已足可摧毁第二层台地的一切。护墙已坍塌大半,捱不了多久。
万仞雨嚷道:“他们在赶建高矮不同的大木架,该是用来承托新的斜道,如让他们搭起新的斜道,将投石机推上来,第二层现在的情况,将是第三层未来的写照,如此一层层攻上来,最后王堡亦将陷于同一命运。”
夜栖野痛苦的道:“现在我们根本没法阻止。”
龙鹰轻松的道:“山人自有妙计,诸位大哥请放心。噢!移位!”
倏地横移十多尺,四人慌忙随之。
“轰!”
一块巨石重砸在他们刚才背靠处,巨石反弹往后,掉回底层台地,击中处泥石飞溅,现出个缺口。
觅难天叫道:“你着人执拾石块有何作用?我们并没有投石机。”
龙鹰道:“投石机有很多种,我们的叫‘人肉投石器’,包保更准确更厉害,至迟明天,小弟便可向各位大哥示范其威力。哈!真爽!”
在房舍后方,鹰族战士正不断拣选从天降下的石弹,选择标准是能以一人双臂之力,抬起石头,放进架子里去,再由第三层的蒙舍诏兄弟扯上去。他们目利耳灵,身手敏捷,在石弹雨里来去自如,辛勤工作。
万仞雨道:“还要挺多久?”
龙鹰闭上眼睛,叫道:“发箭!”
五人跳将起来,各寻目标,朝下放箭。
离第二层台地脚千多步外,竖起一列长连三十多丈的盾牌阵,盾为大木盾,高逾人身,盾牌阵后是五十多台投石机,敌人不住把从城外运来的石弹,放置于发射碗上,再弹上来,射程覆盖整个第二层台地,疾、狠、重、劲,无坚不摧。
部分箭矢越过盾牌阵,杀伤了对方七、八人。
五人发射后缩低避在护墙后。
风过庭叫道:“我的娘!真有效率,整道主墙差不多披拆掉了。”
万仞雨道:“究竟再挺多久?”
龙鹰看着所余无几的房舍,其他均变成碎瓦残片,遍地破碎的家具残骸。道:“还有十八间屋。噢!剩下十七间了。”
夜栖野看着远处捡石头的兄弟,向他打出报告的手势,叫道:“启禀主帅!已拾得石头共三百五十块,够用了吗?”
龙鹰莞尔道:“启禀主帅?哈!说得真有趣。着他们先上去。”
夜栖野忙发出撤走的命令,众战士如获皇恩大赦,纷纷攀绳返第三层去。没有了房舍的掩护,拾石头愈来愈危险。
“啪喇!”
觅难天笑道:“又一台投石机报销了。”
龙鹰用手肘轻撞身旁的风过庭一下,低声道:“年分该说对了,至于月、日、时,我有个想法。”
风过庭忘掉越头而过,似永不休止的石弹,大喜道:“连这你也有办法吗?”
龙鹰道:“眉月极可能是首位能掌授投胎自主权的通灵美女,既答应过你期诸来世,当不会为难你,而唯一方法,就地她出生的月、日、时,与她离去的月、日、时完全相同,她的庭哥儿才有线索。噢!我的娘!扯呼!”
五人朝前奔去,四、五颗巨石同时命中他们躲避处,整堵墙崩塌下来。
第二层台地再没有完整的房舍,五人失去了避难之所,扑到尽处,攀绳往上一层台地去。
入黑后,内外城墙再不复存。底层处灯火通明,敌方的工事兵正赶建登上第二屠的斜道,砰砰嘭嘭的,扰人清梦至极。
第二层已被夷为平地,因位于灯火的映照之外,静如鬼域。
皮罗阁依龙鹰吩咐,着手下以粗索把石头逐一勒紧,完成后派人轮番监视下方的动静,便用膳休息,等待明天的来临。
龙鹰三人和皮罗阁、觅难天、夜栖野到四女香居外的台缘吃晚膳,既可俯瞰整个底层的情况,又可顺道商量明天的战略大计。
只要看到龙鹰大吃大喝的模样,众人便知他智珠在握,不由放松下来。
皮罗阁道:“是否以投掷的方法对付敌人?”
龙鹰道:“你玩过陀螺吗?”
皮罗阁茫然摇头。
龙鹰道:“我少时甚么玩意都试过,这是一人独处闷极无聊的好处。哈!只要两手抓住绳索,转动身体,石头会逐浙随你旋转,到达适常的角度,松手放出石头,石头会变成石弹,比投石机发出的石头更狂猛疾劲。”
万仞雨道:“一个石弹,杀不了多少人。”
龙鹰道:“耍杀人,用箭便可以,我们要摧毁的是对方的投石机,当对方蠢得在第二层基地列成投石机阵,石头则陆续送上来之时,我们可来个比赛,看谁能砸毁最多的投石机。哈!投石机来得愈多,我们就砸得愈多。我们的战争目标,是要把敌人逐下第二层。”
觅难天道:“好计!听得我手都痒起来。”
龙鹰向皮罗阁问道:“早前我们在下层出生入死时,公主有来观看吗?”
皮罗阁道:“他一直躲在王堡里,不过在敌人发动投石机前,曾找过我说话。”
五人大感兴趣,洗耳恭听。
皮罗阁笑道:“近这几天,她和你们说的话,比从前她和我这兄长说过的加起来还要多。这算哪门子的道理?”
龙鹰乘机问道:“你说过她该是十八、十九岁的年纪。究竟是十八还是十九呢?”
皮罗阁道:“因着本族的禁忌,这本来是不该谈论的事,你们对舍妹的关注,亦令我大惑不解,但却感觉到三位的善意,而只是我不明白吧!今早舍妹来告诉我,你们或许是天下间可以有办法令宗密智形神俱灭的人,更会追随你们,直至宗密智授首。嘿!岔得远了,我其实并不清楚舍妹的年纪,在我满十八岁前,我一直不晓得有这个妹子的存在,她那时已是上任大鬼主的唯一传人,故很少见到她,只知王父对她极为宠纵,言听计从,我也非常疼爱她。她虽然怪异,但亦很可爱。对吗?”
万仞雨道:“非常对!你总该见过她的真面目,像是十八、十九岁吗?”
皮罗阁叹道:“我如你们般,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说出来,自己亦感古怪。”
觅难天道:“她有甚么怪异的行径呢?”
皮罗阁道:“月灵的鬼主名号,是她自己改的,她说过自己是月的幽灵,而每逢满月之夜,她会赤脚在草原自歌自舞,我曾见过两次,她的歌舞真的很好看。”
龙鹰道:“她是大鬼主,拥有自主权,不容他人干涉,为何初见你时,王子却像奉命出来寻她回去的样子呢?”
皮罗阁道:“皆因此为她首次离开本族的土地,我怕她有失,忍不住追来寻她。最古怪的是她似是不住留下线索,使我们能直追至风城来。我庆幸能在这里遇上各位,并共守空城,现在我对宗密智,已一无所惧。”
万仞雨道:“月灵公主还有其他较特别又或难解的话吗?”
皮罗阁苦笑道:“这句话问得真好,她指你们会千方百计的向我打听有关她的事。哈!”
三人大感尴尬,一时乏言以对。
觅难天同情他们的道:“这句话,王子理该不说出来。”
皮罗阁道:“古怪处正在这里,舍妹着我千万不要怪责你们,爱说甚么便说甚么,因为她正和庭哥儿在玩一个非常刺激有趣的游戏,而这游戏最后的结果,大有可能是消灭宗密智的关键,我肯将心中所知尽告三位,是希望晓得这是个怎么样的游戏。”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想不到月灵有这个看法。
拟想她赤足在嫩绿的草原,唱诵着仿佛是充满玄机的歌曲,在月夜里婆娑起舞,她再古怪的言词,亦有着合理的基础。
一直无从插话的夜栖野道:“大鬼主的职责,是与神灵沟通,怎来闲情玩游戏?游戏又怎会和杀宗密智有关系?”
觅难天道:“我不敢说这是个游戏,就是公主向庭哥儿开出她愿委身下嫁的条件,而这些条件是没可能达到的。”
皮罗阁大讶望向风过庭,道:“竟有此事?”
风过庭苦笑道:“刺激有趣?于我来说,她等若一口拒绝了我。”
夜栖野双目射出古怪的神色,望着风过庭,欲言又止。
风过庭道:“野兄弟想说甚么呢?”
夜栖野道:“月灵公主和丹冉大鬼主,是否有神秘的连系?”
三人精神大振。
万仞雨问道:“野兄弟何出此言?”
夜栖野现出回忆的神情,徐徐道:“当年丹冉大鬼主离世后,天尚未亮,我族的巫长命我随行到洱西平原去,其时我仍未知为的是甚么事,直至抵达丹冉大鬼主的法帐,始知丹冉大鬼主已于前夜过世。当时只有白族的族长和几个长老在场。丹冉大鬼主的死状似大有深意,一手按胸,另一手探指南方,神态安详自然。我的印象很深刻,到今天仍记得很清楚。”
龙鹰大喜道:“还记得是何月何日吗?”
夜栖野道:“我们并不像你们汉人般,以历法纪年、纪月、纪日,纯以星辰的位置和月亮的圆缺来分辨日子。只记得当我到达大鬼主的法帐时,是满月后的第一天。”
皮罗阁道:“南方指的可以是蒙巂诏,又或我们蒙舍诏。夜栖兄就凭此断定丹冉大鬼主和月灵有连系吗?”
夜栖野道:“我不知道,可是当第一眼看到月灵公主,我的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丹冉大鬼主探指南方的情景,现在又见庭哥儿要娶月灵公主为妻,月灵公主又爱在满月下赤足自歌自舞,忍不住有此一问。”
皮罗阁一震道:“难怪你们这么在意月灵的年岁,有道么一个可能吗?”
此时皮罗阁的一个手下匆匆赶来,道:“山芒回来了!”
山芒正是皮罗阁派往见泽刚的手下,能言善辩,最适合负起两国交往的重任。
皮罗阁忘掉月灵,大喜道:“立即着他来见。”
天尚米亮,整齐划一的步操声,惊破了山城的沉寂。众人从被窝不情愿的钻出来,拥到第三层台缘的护墙,也是守城军最后一道防线,在墙头往下俯视。
大批盾牌手,从个许时辰前完工的木构斜道登上下层台地。他们持的是特制的大木盾,要两人方拿得起一个,下设尖木,可深插土内,大幅加强高逾人身木盾的抵受力。敌盾手在鼓声中直抵下层中间位置。
离后方台缘和前方第三层的台脚各一千二百步,远在一般箭手射程之外,打横排开,盾竖身前,下插地内,形成一面长达数十丈的盾墙。
接着大批刀箭手拥上来,奔到盾墙后方,半跪地上,怕的当然是从龙鹰折叠弓射出来的箭。
只要盾阵推前千步,便可向上发箭,充满威慑的力量。
龙鹰笑道:“这盾阵有啥用?好像不知我们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万仞雨道:“他们怎知我们有人肉投石器?只是怕我们趁他们阵脚未稳,突然施袭。”
觅难天担心道:“石头这么重,最怕旋动几周后,石没给掷出去,人却给投了下去,那就不是人肉投石器,而是人肉弹了。”
他的话惹得龙鹰和周围人放声大笑。
风过庭开怀道:“幸好有护墙,再差劲也不该掉往下层去。”
万仞雨道:“信任我们的鹰哥儿吧!他最本事的正是古灵精怪的事,看他如何操作,可掌握窍门。”
隆隆声响,投石机鱼贯从斜道登场,分左右而去,排列在离台缘十步许处,如将操作投石机的敌人活动的空间计算在内,这已是离上层最远的位置,近二千五百步远。
龙鹰双目放光,嚷道:“我的娘!竟肯这么便宜我们。”
夜栖野道:“你有把握将投石机撞得掉往下面去吗?”
龙鹰道:“只要能命中投石机的主轴,投石机又下设四轮,包保直退往台缘外,跌个他奶奶的粉身碎骨,记着!我们只要多捱十天,泽刚的援兵便来到。哈!接着的几天可安寝无忧哩!”
万仞雨叫道:“共四十九台投石机,开始运石头上来,龙师父,该是你老人家示范给小徒们看的时候哩!”
众人全立在龙鹰后方,看他拿着粗索的一端,神气的扯扯石头,试试石头的重量。
龙鹰笑道:“公主来了吗?”
月灵出现后方,众人纷纷让开,方便她直抵前排,自然而然便立在风过庭旁。
万仞雨喝道:“不要分神!”
龙鹰笑道:“万爷知其一不知其二,分神正是小弟的看家本领。看我的!”
倏地转动。
受索子牵引和龙鹰的带动,大石离地旋转,龙鹰忽然加速,石子飞快绕其身而转,且逐渐上移,人和石变成个活的大陀螺,到移往头顶之上,龙鹰吐气扬声,索石脱手而去,越过石墙。
众人紧张得心儿差点从口中跳出来,争先恐后拥往石墙,往下瞧去。
盾牌阵处的敌人,为投石机作准备工夫的工事兵,全举头上望,看着如流星般划空而来的巨石,一时间完全不明白眼之所见为何物。
“轰!”
疾如流星的大石,重重命中斜道右面投石机的主承轴,主轴立时化为木碎,大石余势未止,硬砸在投石臂腕处,带得整辆投石机往后倒退,接连撞倒七、八个工事兵,投石机、人和石头,同一命运的坠台而去,消失在视线外,接着是下层传来重物坠地,投石机粉身碎骨的声音和人的惨叫声。也不知是否有人刚巧路过,祸从天降,被砸个正着。
守城的一方爆起疯了般的狂叫大喊,情绪和士气都攀上顶点。


第八章 绝毒火炮
龙鹰给敲门声惊醒过来,腰酸背痛,但比之睡下床时的几近虚脱,已大见改善。丁娜来到床边坐下,上半身伏在他身上,柔声道:“要不要人家脱光衣服到被子内陪你?”
龙鹰是真真正正的大吃一惊,求饶道:“你当我是用铁铸出来的吗?现在是甚么时候?”
丁娜媚笑道:“只是吓唬你吧!看我们凭个人之力毁掉近半投石机的大英雄,原来也有可令你害怕的事。现在是晚膳时间,风爷和野爷在外面边吃边等你。我们四姊妹今晚定要伺候你,不准推搪。”
龙鹰坐将起来,笑道:“飞来艳福,我会害怕吗?何况你们四姊妹如此动人。万爷呢?”
丁娜道:“他仍在睡觉。想唤醒他都不成,他把门上闩哩!”
龙鹰哑然笑道:“真是个守身如玉的小子,幸好不是人人像他,否则你们怎办好?”
搂着她坐起来。
丁娜伺候他穿衣着靴,殷勤周到,且挨挨碰碰,极尽挑逗的能事。
龙鹰忍不住搂着她痛吻一番,这才到外面去。出乎意料之外,万仞雨和觅难天都起来了,正和风过庭,夜栖野一起进食。
觅难天见他来到,笑道:“今早真是精采绝伦,一招人肉投石器,将整个形势扭转过来,现在轮到敌人头痛,除云梯攀攻一法外,还可以耍甚么花样。”
龙鹰坐下道:“胜败确是一线之隔,记得公主说过吗?宗密智会不惜一切,不择手段的毁掉我们。我们在龟兹和突骑施两国交界处,吃过一场惨痛的败仗,当时我们仍以为一切尽在掌握里。有点像现在的情况。”
四人现出怵然之色。
万仞雨道:“你想到甚么?”
龙鹰沉吟道:“或许我是过虑,但我们现在并非全无破绽,破绽就在从后山脚石滩登上第三层台地的秘径,宗密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因为洪水泛滥那一晚,我们并没有循原路回来,而是绕了个大弯。所以只要宗密智使鬼卒扮成来援的白族人,便可直攻上来,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夜栖野道:“王子早有见及此,故此在半山处加上木栏关口,居高临下紧扼快捷方式的咽喉,派人日夜轮番把守,叫不出口令者,格杀勿论。”
龙鹰道:“来的是宗密智本人又如何?险崖峭壁亦拦他不住,又可趁我们忙于应付敌人大举攀攻时才来,那时谁有闲暇去理会快捷方式的情况?”
万仞雨道:“这确是我们的破绽弱点,现在我们能战者只在八十人间,应付下层来的攻击已力有不逮。假如敌人连续三天三夜的不住向我们展开强攻,那时只要宗密智一个人杀上来,已足可令我们全军覆没。”
觅难天头痛的道:“问题在我们虽明知有这个可能性,偏毫无应付的办法。”
风过庭道:“我们怎都要守稳第三层,直到援兵抵达。否则这一仗,我们便输了。”
输的结果,大家清楚明白,就是没人可活着离开。
龙鹰笑道:“穷则变,变则通。”指着天上飞翔的神鹰道:“我们有最佳的探子,只要能分出力足可应付宗密智的人手,便可缝补这个破绽。”
风过庭道:“死守而不出击,是下下之策,如任由敌人日攻夜打,早晚会崩溃。”
龙鹰点头道:“对!公子说得比我更有见地。”
觅难天断然道:“事不宜迟,我们须在敌人重整阵脚,发动新一轮攻击前,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万仞雨道:“突袭有突袭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甚么?”
风过庭淡淡道:“今次轮到我们昼夜不息的攻击敌人,最终目标,是重夺石桥的控制权,即便办不到,至少可拖延十多天的时间,怎都好过在这里等死,如被逼退守王堡,援兵来了也不起作用。”
龙鹰同意道:“公子之言有理,我们第一步先烧掉对方的临时斜道,又烧掉对方所有木材,来个大捣乱。”
万仞雨道:“你不晓得我们余下的火油,只够点着几盏灯吗?”
龙鹰怪笑道:“善忘的是你老哥才对。记得我们可连续发射六支大铁箭的弩弓机吗?那才真是无坚不摧,足可破去整个攻来的部队。”
觅难天道:“这与烧敌人的木构斜道有何关系?”
龙鹰道:“小弟最大的本领,正是偷鸡摸狗之道。敌人总有个储存火油的地方,首先不会离城太远,其次,绝不会在营地中间处,以免一旦起火,波及整个营地。如此储藏火油的地方,已是呼之欲出。”
夜栖野道:“可是我们现在被敌人重重围困,如何去放火烧营?”
风过庭笑道:“我曾和鹰箭合作过一次,是在神都内进行,比起来,敌营算哪门子的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