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若拙被逗笑:“口气不小,你可以试试!”
诛邪在囚笼里乱窜,此刻被困只能被云翎逼至角落,无处可逃,墨白操控云翎:“给我封!”
只见天空那只巨大的银色囚笼在他的操控下越变越小,就要将其捆缚。
屈若拙怎可见此,他捻指施术结印:“道立乾坤,万象天成,四方听令!散!”
那囚笼中的诛邪在受到命令后化作了千万把小剑飞散开去,他们紧贴在囚笼的墙壁上此刻已然是一道铜墙铁壁。


第143章 争鸣倥侗
真没想到原来已是瓮中捉鳖的情况,现在却两级反转,屈若拙扯起嘴角阴冷一笑:“比起战术,你还年轻着呢!”
这毫不留情的嘲笑,墨白怎能就这么隐忍。
屈若拙念咒施术:“道立乾坤,万象天成,四方听令!封!”
那千万把小剑倏忽聚拢在云翎剑的剑身上,墨白身连着剑身,剑身受困压,他也痛的浑身颤抖,冷汗直冒。
他捻指操控着云翎:“玉令乾坤,聚灵为身,破!”
他将灵力凝注,云翎受其感召,诛邪修筑的铜墙铁壁被挤压的变形扭曲,一道灼眼的红光飞射而出在如墨的黑夜里捅破了一个血红的窟窿。
黑的深不见底的夜霎时电闪雷鸣!
墨影杀原来正休憩,被这声刺耳的巨响震醒,原来那些小吵小闹都会由玉白和屈若拙去摆平,也不知道这次怎么回事,竟然那么久了,仍旧没有平定。
她坐起身穿好了衣衫飞身跃出寝殿,她黑红相间的轻纱薄衣在空中缭绕翻飞,好似一朵在天边灼眼的火烧云霞。
她飞近的时候,天空已经被捅破了一个深刻的血红大窟窿。
看清地面情况,她明白了现下的情况,她轻轻捻指一个响指打出,天空那缠斗的云翎和诛邪被震落在地,直直的插在了地面上,它们轻晃着剑身,反射出耀眼的剑光。
曾绮被眼前那些人给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会?!
那是玉白?那是墨白?那是沈烟离?!
可她身上那打扮,不是魔界中人吗?
墨影杀从天空飞身而落,她身上黑红纱衣飘落,浑身轻纱飘飞,她单手负身冷眸扫过眼前众人,薄唇轻动:“怎么回事?!”
玉白和屈若拙朝她行了一礼回禀:“刚才有人擅闯宫殿,我们刚摆平他。”
墨影杀危险的眯起眼睛挑了挑眉一脸肃然:“真的?”
玉白和屈若拙:“……”
墨影杀继续诘问:“可本尊看到的是屈护法正同墨公子打得你死我活!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已然震怒!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谎言!
屈若拙上前如实禀告:“是墨公子要护那擅闯之人,我们便打了起来。”
墨影杀闻此直直的看向墨白:“他说这话是否是真的?”
墨白走上前老实的回:“确实如此。”
墨影杀一挥宽袖愤怒道:“这是在玩闹些什么?!你不知我魔界向来不欢迎擅闯者吗?”
墨白垂下了头,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曾绮想来沈烟离早就记不得了。
她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怎还会记得别人?
墨白默然:“……”
墨影杀款步走到曾绮面前居高临下的冷看他一眼:“擅闯魔界者给我杀!”
她单手聚起赤焰烈火正准备动手,墨白跑到曾绮面前张开了手臂大声劝阻:“尊上不要杀他!我求你!”
墨影杀被他这一声劝给惊了惊:“你们是何关系?你竟然这般的为他求情?”
墨白灵机一动解释道:“他是我在凡间的好兄弟!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被杀。”
墨影杀:“……”
她被他脸上担心焦急的表情给感染,但她的脑子里出现的杀人依旧挥之不去,可她的心却已经动摇了。
“求你,尊上我求你放了他!”
墨影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手,她手中的赤焰烈火弥散,最终她挥开了衣袖丢下了命令:“先把擅闯者关在大牢里!要杀要剐过几天再议!”
她飞身而起离开了现场。
墨白这才松了口气,还好曾绮的老命给他保住了。
屈若拙与墨白擦身而过,他阴冷道:“今日我便放了你,改日我们再切磋。”
墨白咬牙:“……”
曾绮就这么被玉白和屈若拙两个人像抬猪似的给送去了牢笼。
墨白坐在桌前尽力思考,现在对他来说最愁的是怎么救曾绮出来?
这曾绮自上次在那场浩劫里消失不见良久,如今竟然又能不期而遇,也算是孽缘了!
天下之大,他竟然会出现在魔界,也真是够巧。
这事情闹的还真的挺大,现在都惊动了墨影杀,要怎么救他出来?只能去求她了。
哎!反正是求师尊,也无所谓丢不丢人的,求求就求求吧!
第二天,墨白起了个大早,他还未用早膳就被来到了厨房,想起墨影杀爱吃面,这一点无论她是沈烟离还是现在这点倒没有变过。
墨白用力揉着面,帮她做了一碗鸡汤肉丝面,汤底用的三黄鸡煮的,油水澄香,鲜香可口,面条筋道有味。
他还记得那时候沈烟离还对他打趣的说若待这天下太平,他若是开了家面馆,她还要为他题字送匾额呢!
如今想来不过是趣味往事,只可供一遍又一遍的回味。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是师尊却也不再是那个师尊。
到了用早膳的时间,墨影杀吩咐着周雍准备,周雍得了命令带着墨白就上来了,他身穿着一身青黛长衫,扎着半束发,样子很是清秀,就像一个江南书生。
他手中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脸上挂着一抹如春日般明媚的笑,那蒸腾的白汽飘飞在他脸上颇有几分江南烟雨的味道。
“尊上,微臣为你煮了面,您尝尝?”他笑盈盈的走到墨影杀的身旁将手中那碗鲜香可口的鸡丝面放在她的桌前。
墨影杀望着那碗面,心里泛起喜悦的涟漪,脸上却装的淡漠。
“怎么?煮了这碗鸡丝面是要求本尊什么?”她深知他的用意,可就是使坏想看他求自己。
墨白坐在她身旁不好意思的说:“听闻尊上喜欢面食,这是我为你做的,怎敢同你要求什么?”
墨影杀闻此笑了笑:“你这人还真是有趣,那你为本尊那么辛苦煮的面,本尊自然要尝尝。”
她说着便拿起了桌上的金筷子挑起了面,粉白的面条浸没在金光澄亮的鸡汤里鲜美诱人。
她轻尝了一口忍不住赞叹:“果真美味!”
她惊喜无比,没想到吃过了那么多山珍海味竟没想到尽然不如这一碗鸡丝面。
看墨影杀吃的开心,墨白心里也跟着高兴。
“尊上喜欢,微臣也高兴。”他说话带甜,墨影杀被他逗的很是开心。


第144章 她心之所向
这一碗鸡丝面墨影杀很快就吃完了,她拿起那块丝绸绢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的油水。
“好吃。”她大赞。
墨白欣慰的笑:“只要尊上喜欢,微臣便心满意足了。”
墨影杀正色的看他:“说吧!你这般对我是为了什么?”
墨白:“……”果然什么都逃不开她的眼睛,无论是沈烟离的时候还是现在这个时候,唯一的不同便是沈烟离之时她心中了然,却从未说出口,如今却把所有话都说出了口。
无论是怎样的她,他都喜欢。
墨白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尊上,其实微臣想求你……”
看他支支吾吾,便替了他回答:“想求本尊放了你那好兄弟?”
墨白点点头,不好意思的问:“可以吗?”
墨影杀抿唇浅笑了一下淡淡道:“看在这碗面的份上,本尊先准你去看望他几日,这几日你好好逗本尊开心,本尊便把那位小弟兄给放了。”
墨白:“……”看来一碗面是万万不够的啊!
也是一碗面就能摆平这是在做梦!
他连忙拱手感谢:“多谢尊上。”
墨影杀挥了挥手:“先去吧!与你的兄弟叙叙旧。”
墨白:“是。”他行了一礼随后退下。
他来到了囚牢,只见曾绮衣衫破烂,满头茅草的坐在其间,墨白喊他:“曾绮!”
曾绮闻声看过来,见到墨白前来看望自己,心里高兴的紧,忙热情挥手。
“墨白!你来看我啦!”他兴高采烈的,还是同以前那个大兄弟一样。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他嫌弃曾绮嫌弃的不得了,如今却与他成了好兄弟,还为他与别人打得你死我活。
墨白带着些干净衣服和酒菜来看他,他进了囚牢,为他摆好了酒菜,两个人对立面而坐,墨白为他斟好了酒。
看着一桌的好菜,曾绮也是个乐天派,他捏起了酒杯就开始喝。
“来!管他什么地方,开心最重要,我们先来碰个杯!”他笑着说。
墨白捏着了酒杯颔首:“好。”
两个人碰杯不紧不慢的喝起来,墨白好奇的问他:“曾大哥,先前那场浩劫以后你去了哪里?怎么都没碰着你。”
曾绮哈哈大笑身手挠了挠头:“说起那次浩劫,我不是被宋书禹被困在法器里了嘛!后来宋书禹焚身飞灰,我被卷入飓风飞落到千里之外的越溪深处。”
“越溪?”
“嗯。”曾绮点头,“宋书禹的术法破了,装着我的法器被一户农户姑娘捡去,我就这么出来了。”
“还好,你无碍。”墨白为他松了一口气。
昏黄的烛光随着微风轻轻摇晃:“说来也是巧,救我的那农户姑娘竟是千菱。”
千菱便是那时候他们路遇疫情所救助的姑娘。
墨白不禁感慨:“原来世间真有善有善报之说。”
曾绮点头:“嗯,千菱救了我还帮我医好了身上的伤,相依为命,日久生情,我们便成了夫妻。”
墨白惊的说不出话:“你,曾大哥你就这么成亲了?”
曾绮憨笑了一下:“这是缘分,千菱是个单纯淳朴的好姑娘,她一人孤苦无依,我心生怜惜,便与她结为了夫妻。”
墨白点头感慨:“如此这般也是好事,可是如今你在她身边为何来此处?”
曾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前不久家中遭毒蛛精所害,千菱被毒所害,此毒药草罔效,现在已然时日无多,听闻唯有魔界所炼的昆瑶珠可解此毒,我便前来……”
墨白:“原是如此!”
曾绮轻叹了一声:“却不想在此遇上了你们,话说你们为何在魔界地域?”
墨白:“……”
曾绮震惊的问:“不但是你,还有玉白,以及沈宗师!”
墨白长叹了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曾绮:“那就长话短说。”
墨白将事情经过大致同曾绮说了事情经过,他闻罢!大声感慨道:“原是你们遭遇了这般变故!真是比那民间话本中的故事还要精彩。”
墨白摇摇头:“现在你知道我有多难了吧!”
曾绮却是笑他:“难什么呢?这般的境地你不是正好同沈宗师在一起?”
墨白:“此话怎讲?”
曾绮为他分析:“若是沈宗师又变回了你那师尊,想来凡间长幼有序,你与她那关系无法僭越,你们又如何在一起?”
墨白闻之觉得有理:“可若师尊她以此魔尊的身份只怕你会生命难保。”
曾绮面露难色立刻改口:“那就当我没说,还是希望沈宗师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吧!”
墨白看他如此有趣被他逗的哈哈大笑,无论身处何地他都这般的有趣。
“好了,来喝酒吧!莫要想那些烦心事!”曾绮举起了酒杯。
墨白端酒杯与其相碰:“好!莫要去想!来干杯!”
酒过几巡,墨白喝的有些微醺,他醉醺醺的拿着筷子挑那烛火:“曾大哥你说师尊到底是变回来好还是不变回来好呢?”
曾绮哈哈笑:“人生所追寻之处便是那欢愉,若是现在你们很快乐,又何必改变呢?”
墨白:“也不是没有道理。”
“世间大道正义纵使没有你们来行使,这世间自然会有别的人来扛起这份责任,为何都要揽在自己的身上加深自身负担呢?”曾绮说着自己的观点。
墨白闻此笑道:“若师尊也能明白这话又有何不好?于我而言,只要能在她身边便也知足快乐了,可是她追寻的远比我想要怀抱的更多,她的爱并非红尘情爱,而是世间大爱,而我为了她,真的要让她困囿于那私人情爱之中吗?若是如此,我真的好自私,这样也是对的吗?”
曾绮也喝的有些醉了,他眯眼笑:“无论你是自困情爱,还是追求世间大爱,若是都随着沈宗师所求,便也是真的爱了,你又何必将自己困在自己的想法之中?你说对吗?”
曾绮的这一番话让墨白茅塞顿开,是啊!无论是私人情爱,还是那需要守护的正道大义,只要是沈烟离追求的,他都去遵从,便都是真的爱,真正的爱又何拘泥于此自己的心中,真的爱向来都为别人着想。
沈烟离要的什么,他真的有去守护吗?


第145章 我能有家吗
墨白不明白自己现在为什么会站在墨影杀的面前要给她表演插花,看着桌上那一堆花花草草,他扶额。
墨影杀冷眸扫看他一眼:“不是说要逗本尊开心的吗?怎么连个花都没插好?”
墨白:“……”头上滴下大汗。
我是答应了逗你开心可没说要插花啊!
墨影杀瞥他一眼淡淡道:“实在不行的话,再回去学几天?”
墨白忙阻道:“我行的,我可以的,我这就去插花。”
墨影杀满意的坐在靠椅上,慵懒的抬拳托腮看他,另一只手中变出了一把镀金的小扇子轻摇着,她美目轻眯懒懒道:“插完了花,晚点你再将男徳经背于我听一听。”
墨白的头上挂下无数黑线:“……”
他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还好及时止住了。
他不紧不慢的捡着桌上那些花花草草意兴阑珊的将它们插在花盆里,还好他聪明,虽然学不到满分,但是自己琢磨的意境也能临摹的七七八八,插花最重要的意境。
一番操作下来,一盆漂亮的花就呈现在墨影杀的面前,墨影杀见此满意的鼓鼓掌。
“很不错,看来没白费功夫去学。”
墨白腹诽这是因为我聪明好吗?!
“那你现在背一遍男德经给我听吧!”她眯着眼笑。
墨白恭敬的走到她面前站直了身子开始背:“男子以德为先,应洁身自好;洁,身洁,心洁;若许诺一人便该一心一意,事从行为,永不更改;男子应顶天立地,不可玩物丧志,不可颓废堕落,应以善为先,以行明志;男女平等,意为女子可上厨房下厅堂,男子亦如此,男子亦可宜室宜家……”
巴拉巴拉,背了好多好多,整整花了两个时辰,墨影杀听得很是入神。
听罢,她一把合起了扇子笑盈盈的看向墨白:“墨白,这经中我所编写的第一条你如何理解?”
墨白沉思了片刻,抬头看她回道:“世间女子皆为红颜,亦如姣花,男子若是采撷想要花开的美丽长久则需要保护好,养护好,若并无此心,亦或拈花惹草,此花即使再天下第一,也会凋零枯萎。”
墨影杀拍拍手,笑着表扬:“说的不错,那本尊问你若是被采撷的姣花枯萎凋零,是采撷者的责任还是花儿的责任?”
墨白闻之笑了笑:“自然是采撷者,明明是采撷者自行采取,自己不爱护,使得姣花凋零,这是不负责的行为,还要在外拈花惹草,三心二意,且怪罪姣花自己凋零,则便是小人行为了。”
墨影杀:“这作何解?”
墨白:“世间逃避责任者占大多数,可逃避了责任还把罪责放在无辜者的身上,这不亚于杀人不露行!”
墨影杀表示对墨白的回答很满意,从椅子上站起身款步走到他面前:“本尊对你的回答很满意。”
“若世间男子皆有此领悟,便会少了无数红颜凋残的悲剧,世道人为,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她轻叹着,美目垂下。
看墨影杀情绪低落,墨白忙道:“尊上,微臣煮面给你吃如何?”
墨影杀见他难得的讨好,心里开心:“好,本尊最喜欢你煮的面,味道甚好。”
墨白:“嘿嘿……”
他在厨房中用力揉着面,墨影杀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轻微的暖意:“墨白,若是以后你想开家面馆,本尊为你题字送块匾额如何?”
墨白听她这么说,动作突然停了,他的鼻头酸了酸,扭头抬眼看她。
无论她是何身份,她对他说的,做的,都会一遍又一遍重现。
他的一双美目红了一圈,墨影杀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样子?她好奇的问他。
“如何?本尊令你如此感动?”墨影杀笑问他。
墨白抬手摸了摸湿了的眼睛,扯起苦涩却喜悦的笑:“没有,面粉不小心飞到眼睛了。”
墨影杀看了看他手中被他揉的湿湿的面团很是疑惑:“喜欢本尊就说,本尊也不是不能接受,送你匾额也不过是小事,若是你要这天下苍生,本尊都能为你摘下来送到你的手里。”
墨白扑哧一声笑出来:“尊上,您对微臣真好。”
墨影杀傲娇一笑:“那是自然,谁让你最得本尊喜欢。”
墨白丢下了手里的面团,猝不及防的来到了面前将墨影杀一把抱在怀里,他哽咽微颤:“微臣也喜欢尊上,这一世,下一世,永生永世都想同您在一起!即使你是一粒尘,一棵草,无论草芥白丁,还是天神魔君,无论尊上是什么,微臣都会找到你,想同你在一起,我的心,我的命,都是你的。”
墨影杀被他紧抱着身上暖意融融,她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一件东西会永远归属于自己。
她的脑中似有什么变得越发清晰,很明亮,却并不让她感觉疼痛。
这世道苍苍,人世纷乱,她第一次有想要安定下来的感觉。
她声音温柔:“本尊颠簸半生,从未想过有安定下来的一天,如今遇到你,我却急切的渴望得到那份俗世的幸福。”
墨白湿了眼,轻按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清亮的眸子温柔的说:“尊上,我们一起有个家吧!”
墨影杀:“家?”
墨白用力点头:“那便是你我的归属地,你的,我的,永远可以温暖幸福的地方。”
“有了家就有爱了吗?”她略带着些懵懂天真。
他湿润着眼眶继续说:“有爱的地方才是家,而我会永远爱着尊上……永远永远……无论碧落黄泉,还是红尘紫陌……”
“这个世界的爱真的能永存不灭吗?”
“会,我会。”他坚定的,坚决的,肯定的对她说。
世间千变万化,他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自己对她的爱。
他们经历的太多太多,他们的缘早在千百年前就注定了的……
墨影杀垂下了浓密的睫毛,黑色的阴影遮住了她的美目,看不清她的情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良久,她抬起了头笑着对他说:“本尊肚子饿了,你先给本尊煮面吧!做得好的话,家的事我便再考虑考虑。”
墨白忙点头答应着:“好。”
墨影杀坐在殿内把玩着手里的小扇子发呆,自言自语的思考着:“家?我真的能有家吗?”


第146章 她的故事
之后的日子墨白为墨影杀弹琴跳舞,煮面插花,墨影杀被他逗的开开心心的,便松了口让他带着曾绮前去寻魔族医女沛文,听闻那医女人称医界圣手,厉害至极。
曾绮走在墨白身旁,手上脚上依旧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沉闷声。
两大护法陪着他们一起前往沛文的住处,那是一间曲径通幽的竹屋,周围被竹海围绕,一阵大风吹来竹叶翻动发出海浪般的沙沙声,空气中带着幽然的竹香。
玉白走在前面看到那熟悉的地方,人有些片刻的愣怔,曾经他也是在这里与徽月有了无数的回忆。
玉白走到门前身手轻轻敲了敲斑驳的木门:“沛文姑姑……”
不久,木门被打开,沛文搬着手中刚切好的灵芝准备放在屋外晒。
她扭头看了眼玉白没好气的说:“你这么来了?”
玉白在她面前没什么脾气,乖的像个孩子:“尊上让我带个人前来向你求药。”
“求药?什么药?还需要你们这么多人来?”
玉白一时间语塞:“……”
这时候墨白走上前朝沛文恭敬的拱拱手行了一礼:“神医姑姑,我的兄弟他的爱妻被毒蛛所害,现来求一味灵药,希望姑姑成全。”
沛文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又是何人?你身上魔气全无并不像是魔界中人,又怎么会在此?”
墨白:“……”
见他们都无法,曾绮焦急的走到沛文的面前,什么都没说只见的他双膝一跪,诚恳的哀求:“神医,我求求你赠我药,我想拿回去救我的爱妻,求您成全!”他说完头朝地面上用力一磕,以此明志。
沛文见他却是一愣,她停下了动作,负手看他:“你抬起头来!”
曾绮闻此缓慢的抬头直直的望向她,此女看上去有些岁数,可容颜娇丽,肤如白雪,举手投足气韵十足,且充满威仪。
沛文看到曾绮的脸,这张脸骨相是那般的熟悉,简直如记忆里那个人一模一样,她惊了惊忙问:“你父亲为何人?”
曾绮哀叹了一声,他摇了摇头:“不知,我本就是一名孤儿,我又怎会知道自己的父亲?”
“那你娘亲呢?”她问。
曾绮也摇摇头:“我更加不知道我的娘亲是何人,我本就一名游士,不知道自己从何来,也不知道自己要从何去。”
沛文伸出手将他轻轻扶起,她双眼朦胧,美目已湿:“你是否从小在巴蜀之地长大?”
曾绮点头:“是。”
“你的身上是否有一枚刻着绮字的玉锁坠?”她急切的问。
曾绮:“是。”他说着从自己的手中变出了那枚玉锁坠放在沛文的面前。
沛文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玉锁坠仔细地端详,她见此开始啜泣,她伸出了手臂将眼前的曾绮一把抱在怀里,大哭起来:“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
曾绮被这突如其来的认亲弄懵了:“……我,我是你的孩子?”
沛文点头,一边哭着一边说:“嗯,是的,我一直以为你会被那个人带回天界,没想到他竟然将你抛下……”
曾绮:“啊?!”
众人见此也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原是一场求药的事,如今却变成了认亲现场。
沛文将众人带至屋内,她开始讲述那段蒙尘书远的过往。
她看着眼前的曾绮,望着他身上带着的手铐脚镣,扭头怒视着玉白斥了声:“给我帮他打开!”
玉白点头应下,他捻指施法将曾绮身上的手铐脚镣都打开了,砰的一声全都落在了地上。
众人围坐在圆桌前,沛文对眼前的曾绮说:“你的父亲原是被贬在地的神官,他的名字叫时镜。”
那一年,沛文豆蔻年华,神医圣手,绝世无双,她的医术在魔界数一数二,无人可比,她本就是个心气极高,绝顶聪明的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医术被超越,她想要寻找更多的草药,研究更加厉害的医术。
她阅尽医术知晓凡间能人医者甚多,便突发奇想溜出这魔界私自前往那凡间瞧一瞧。
她用了遮掩术掩盖了身上的魔气,穿着一身娇俏明艳的翠绿的衣衫来到了凡间,她那样子好似春日里的一抹明媚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