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离开这里。”克里斯蒂安跳上了他的白狐。
同一时间,变大的森蚺腾空而起,犹如一条巨龙般舒张身体,载着阿诺德飞了起来。
其实如果他们现在去追特斯黛和肖恩,如果有信息素指引还是能捉到人的。
但……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阿诺德幽幽地看向了肖恩骑蝎飞行的那段路。
……
蝎子背上。
“别贴着它……”肖恩咬着牙,把快要把上半身都贴在自己精神兽身上的碧茗扯了扯,“你就不能忍忍嘛?”
“我忍不住,”被少年一扯,大小姐回眸瞪了他一眼,玫瑰般艳色渐浓的脸颊犹如涂了胭脂,嘴唇也被咬得嫣红,“我要热死了……”
大雨中,少女又羞恼又别扭,那双水濛濛的蓝眸一眨一眨,看得让肖恩赶紧移开了视线,心里胡乱想着那双红嘟嘟的艳唇,恨不得掐着她的腰就亲上去。
“弗纳尔,”她的手摸着他裸露的胳臂,似乎觉得有点凉凉的,忽然吞了口唾沫,“你为什么身上这么冷啊?”
“我的体质偏寒……”他艰涩地张口,却在她的手指慢慢贴住他的胳臂时,再也发不出声音。
少女的手指纤细而柔软,指节泛着薄粉,一点点地贴着他的手臂肌肉往上摸。
“你不让我摸蝎子,那我就只能摸你了……”
碧茗真的很热,此时只想找点冰凉的东西贴一下,在大小姐的壳子下恶劣的灵魂也开始忍不住作妖。
肖恩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有人只用手指就能让他感受冰火两重天,冰凉的手指,沸腾的血液,里外的刺激让他本就白净的脸庞此时已经如同火烧。
漆黑的雨夜里,他们周围风声呼啸,而两人的身体却逐渐靠近在一起。
渐渐地,浮在半空的紫色巨蝎从空中落地。
少年把人按倒在草地上,俯瞰着她,雨水淅淅沥沥地从他的头发滴落在她脸上,那双幽暗的黑瞳和发红的眼眶就像是对她的挑逗发出了警告——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爱格伯特。”
但是碧茗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把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唇瓣直接贴了上去。
肖恩微微颤抖,头一偏,那双柔软的唇瓣就落在了他的颊侧。
“你怕什么……”大小姐眯起眼眸,用那双湿漉漉的蓝色眼睛看着他,“弗纳尔,你在怕我?”
不对,肖恩告诉自己,眼前的少女此时正在被结合热折磨,精神状态不正常。
但他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覆上了她的后颈,手指微微摩挲,摸到她的软而红的颈肉,下面的腺体正在幽幽地散发着桃子般甘甜糜烂的熟味。
大小姐痒得止不住颤抖,但眼睛却更加水润:“抱我一下……肖恩……”
肖恩多想就这样吻上她的唇,在雨水里与她唇齿相交,水乳相融。
可是……他悲哀地发现,正是因为她的甜蜜和乖顺,才反复提醒着他,这样的她是不清醒的。
真正的爱格伯特,会踢他,会骂他,会掐他——
会让他“滚远点”。
他的手指离开了她的后颈,落在了自己腿上绑着的匕首上。
“嗯……”大小姐带着一丝不满,手指还缠在他的脸侧,暧昧地抚摸。
在少女的动作下,肖恩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经要消失了,庞大的欲望犹如怪兽要把他整个吞没。
下一秒,他抽出了锋锐的军用匕首,毫不犹豫地“噗嗤”一声,扎进了自己的大腿里——
碧茗有点迷茫地歪了歪头,眼神慢慢下滑。
这孩子……在干嘛?
黑发少年攥紧了匕首,在剧烈的疼痛中,缓缓撑起了身体,离她远了一些。
他的大腿开始流血,从刀尖流到他的手指上,止不住地往下淌。
“滚开,爱格伯特。”
他的嗓音沙哑而晦涩,就像是砂纸上慢慢磨出来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觉得很可笑吗?”
说话时,少年的眼眸在雨水冲刷中看起来就像笼罩着一层雾气,漆黑而冷漠。
金发大小姐死死地盯着他,嘴唇慢慢抿紧。
这是她不愉快的前兆。
被嫌弃了的耻辱感让她最后一丝理智被唤醒,踉跄地站了起来。
黑发少年低着头,手扶着匕首,半跪在地面,鲜血汩汩地从他扎的地方流出来。
“带上你的直播球,前面是工业区,找你的竹马或者等节目组救援都行……别在我面前碍事。”
少女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的腿:“弗纳尔,你是不是故……”
“我最后说一遍,滚。”
冰冷的声音,就像刚才搂抱着她发情的是另一个人。
大小姐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不管是真是假,她也不再自取其辱,而是抓住了正在半空跟着自己的金色小球,慢慢地离开了这里。
因为结合热的缘故,她走得不快,甚至有些虚弱,但或许出于某种尊严,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
留在原地的少年沉默着,直到她的背影在树林中逐渐消失,才从大腿处慢慢拔出了那把匕首,伤口涌出了大量的血,染红了他的手。
他确实害怕,怕他没有理智,怕他真的趁她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曾经,因为看不惯自己的命运和婚姻被家族安排,他叛出了弗纳尔家,被除名。
现在,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就是这样,他才不愿剥夺她选择的自由。
他的爱情,也不会因为什么匹配度,什么结合热,像动物配种一样诞生。
短暂地失去行动力后,他靠在了自己的精神兽身上,疲惫地阖上了眼,唇瓣微微瓮动。
“对不起。”
他的心脏和嘴巴,永远都在分道扬镳。


第144章 当绿茶大小姐成为恋综对照组之后(38)
雨水滂沱,从树林的枝叶缝隙一直往下掉,被浇湿的少女正虚弱地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湿发贴在脸颊上,眼睫上沾着的的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淌,看起来就像是一枝正在被风雨摧折的纤弱的花。
她扯了扯自己贴身的睡裙,面色潮红,手指不耐地按着手里的直播球。
球体后面有小小的按键,她已经摁好几次了,却不见有任何反应。
“1998该不会晚上就下班了吧……”平日里精于算计的少女此刻正在因为身体的燥热而喘息着,根本无法进行有效的思考。
肖恩那身露胳膊露肌肉的贴身背心让她本来都意动了,谁知情欲渐起的时候却被对方的自残泼了一盆凉水。
碧茗可不管他脑子里在纠结什么,只觉得对方不肯配合,实在是不够乖巧。
她晃了晃脑袋,里面昏昏沉沉的就像灌了铅,又像有人往她身上绑了重石架在火上烤,体内冒出的暗火反复地炙烤着她的四肢和脊椎,细小的电流害得她从腰窝到脚趾都软成了一滩水。
“呃……”碧茗咬着几乎要渗出血来的嘴唇,眉尖紧蹙,心头警惕——
这结合热可比什么药都带感多了,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自己恐怕会逐渐失去意识。
背靠着树木,她开始盘算要不要折回去找肖恩硬上弓,或者直接在通讯器给哨兵们群发消息。
抛弃私人偏好,碧茗承认节目里五个哨兵对自己的生理吸引力都差不多,大概是匹配度都相近的原因。
非要临时标记的话,选谁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
思虑再三,碧茗决定还是选最靠谱的做法,直接呼叫紧急救助,反正1998是人造人,不会发情,算得上安全可靠,也能帮她联系节目组。
但很快,她就发现,原来1998也不是随叫随到的。
若非对方自愿,她连人影都见不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碧茗用手抵着自己滚烫的额头,盯着通讯器,深一口气,准备群发信息时,雨幕里出现了一只正在缓缓爬行的长蛇。
轰隆的雷光一闪,那条蛇鲜艳的红白花纹在短暂的光线下犹如鬼魅,定睛看去不过离她十余米。
碧茗被雷声吸引,不由得抬眸,然后僵硬在原地。
她认不出那条蛇的品种,但至少看得出来对方充满了攻击性。
最恐怖的是,也许因为她是这片树林里会喘气、散发着热量的“活物”,那条蛇游来的方向正对着她。
碧茗根本跑不动,刚才从肖恩那里走到这就已经用光了她的体力,此时只能望着蛇,慢慢屏住呼吸。
她知道,蛇类虽然视力不好,但嗅觉极佳,一般不去惹它,它也不会主动惹人。
长蛇“嘶嘶”地吐信,身体已经被雨水淋得通体湿润,爬得不快,但却高昂着头,半截蛇身立了起来,很明显是受惊之后的应激状态,对碧茗充满了敌意。
下一秒,白亮的电光一闪,伴随而来的雷鸣就像忽然炸了开来——
“轰隆隆!”
那条蛇受到刺激,也跟着一缩,随即“嗖”地朝她的身体疾驰而来!
碧茗闭上眼,以为自己即将遭遇刺痛,却感觉胳臂好像被什么东西擒住,猛地一拽,整个人就像落入了漆黑狭窄的箱子中。
沉闷、压抑、窒息……她感觉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被挤压的,令她想呕吐的感觉。
等她回过神来,慢慢睁眼,才发现自己头顶不再掉下雨水,气温也明显暖和了不少,周围的环境从寒冷幽暗的小树林变成了全封闭式、闪烁着暗红色淡光的金属走廊。
这是——穿越空间了?
她艰难地轻吸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紧抓着自己手臂的五指,它们几乎要陷进她的肌肤里,用力得很。
“是你吗……1998?”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转头,果然看见了带着合金面具、英俊冷漠的银发机械改造人。
对方那双灰绿色的、无机质的眼瞳正沉沉地看着她。
碧茗觉得他的表情很怪,尤其是那双审视着她的眼,就好像她做了什么让他为难的事一样。
“这里是哪……你的秘密基地?”她挣了挣手臂,随即又发现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干脆任由他“搀扶”着自己,只是眼睛一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不是。”银发哨兵向来言简意赅,只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就像机械咔哒转动一样,生硬又冷漠。
碧茗此时身上都是雨水,正湿哒哒地往下淌,脚也软得没有力气,只好无奈地靠在哨兵的手臂上,蓝眸轻眨:“那么,我们在哪?”
这是一个好问题。
从碧茗的观察角度,她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科研基地,还是那种非常高科技,就像美国生化电影里的高精尖研究所。
看着周围时不时滋滋冒出的红色高能激光线,连子弹都无法造成影响的合金墙,以及犹如堡垒般层层叠加,直至地下十二层的、堆满了实验房的巨大空间……这些东西处处彰显着诡异。
“在一个真正的地下遗迹里。”1998沉默片刻,才冷冷道。
看似面无表情的他实质上正在处理着大脑里两条相悖的指令:
一、进行坎特拉公司地下研究所的保密式搜查。(I级)
二、保证岛屿内的嘉宾安全。(II级)
通常来说,I级指令是最高级别,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先完成I级的任务再考虑II级。
可就在几分钟前,本应专注搜查遗迹的1998接到了碧茗发来的连续求助信号,一再分心。
那个信号过于强烈而急促,让他无法移开脚步,在挣扎不定时,作为搭档的唐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人影。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纠结,他鬼使神差地使用了定位感知的能力,通过那个刻上了他的空间标记的小球,确定了碧茗的位置,也“听”到了她紧张的呼吸声,以及蛇类嘶鸣的响声,然后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用空间通道把人扯到了自己的怀里。
等把人拉过来后,他才察觉到,自己这样做已经违背了I级指令——保密调查。
“没关系,我不会让她碰到那些隐秘的东西。”银发哨兵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是给政府,还是给自己。
作为一个没有情爱观念的人造人,他认为自己只是在回应着一个对自己呼救的少女而已。
这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很快,1998才发现把人带到这里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因为这里可能藏着比外面的毒蛇野兽更加危险的、未知的东西,而女孩显然处在最虚弱的发情期。
1998没有腺体,但他却闻到了比平常更加盛大的,苍兰的花香和蜜桃的果香混杂的甜蜜气味。
他不禁蹙眉,因为这也太浓了。
即使是严丝合缝的金属材质的墙壁,也无法阻止这些如同繁花盛开般热烈而纯洁的香味漫溢。
不多时,在发现怀里的少女根本站不稳之后,他没有多加思索,直接一手把人托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惊诧的大小姐犹如一只湿漉漉的金发小猫,手指慌乱地按在男人的头顶,双腿轻晃着有些重心不稳:“你……你怎么回事……”
她的脸本就潮红一片,此刻更是瑰丽非凡。
原因无他,因为在机械人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时,她居然产生了一种想要被抚摸的冲动。
1998抬眼,看了一眼蓝色眼睛的少女,冷淡地告诉她:“我现在要去找一样东西,然后尽快带你回首都星的医疗所。”
作为一个空间能力者,他可以立即把人送到很多地方,但是他无法确保把这个状态的她送出去后会不会引发暴乱,毕竟就算是医疗所,也有不少顶级哨兵坐镇。
而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一旦被不怀好意的哨兵逮住,只需要几秒就可能被标记。
思索片刻,他还是觉得暂时把人放在身边更安全,等他拿到东西后亲自送人回去。
为此,他还跟政府申请要了一支精神镇定剂,让碧茗先喝下去,暂时缓解一下结合热的痛苦。
碧茗三两口解决掉那管试剂,薄荷的口感很清新,但起到的作用聊胜于无,身体和脑袋还是一样热得惊人。
1998修长的手指抵着她的手臂感受了一下温度,便知道镇定剂失效了。
“再等一下,已经通知医疗所给你预留位置了。”想了想,1998还是给她解释了一句。
手指按着男人银白色的质感粗粝的短发,垂头盯着他,对这样高高在上的视觉有些不适:“那你……快点……我真的不舒服……”
“嗯。”哨兵扭了扭头,但终究没避开少女柔软的手指。他的头发实质上每一丝都有传感能力,和他的身体一样能感受到她的触压,因为碧茗的气息和轻抚都像是一组特别的信号流,被他的记忆晶体储存了起来。
晶体里现在已经储存了三段有关于她的回忆,1998也觉得很奇妙,每次见她好像都会发生特别的事。
很快,1998开始专心对付走廊上的机关了。
几万年前的“防护体系”在1998面前简直就像小儿科,光是空间扭曲就足以让走廊上所有激光攻击都沦为无效的玩具了。
碧茗原本看着红光飞溅过来已经绷紧了身体,手指也从男人的头顶落到了他的肩颈,指甲掐着男人结实的三角肌,生怕下一秒就灰飞烟灭。
而银发哨兵却带着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经过了激光带。
只不过,他的步伐非常快,冰川般的眼眸一直垂着,就像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思考状态。
碧茗以为他在计算着激光的轨道,但事实上,1998是在处理着体内不断冒出的异常信号流。
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就是机器组成的,而那种特别的生物信号,对于1998来说是无法理解的东西。
依靠指令而行动的他,觉得自己想要保护肩膀上紧张得发抖的少女,是很正常的事情。
因为保护嘉宾,也是政府给他的指令。
那么胸腔里那颗人造的机械心脏,为什么运转的速度会比平时快零点一秒呢?
【应该是太长时间没有检修了。】他很自然地说服了自己。
而碧茗热得已经逐渐失去说话的力气,搭在男人肩膀的手指不断收紧,揪着他的银白色制服的金色肩章,把上身都靠在了对方的头上。
如果1998是个正常男人,他恐怕会察觉到少女饱满的酥软正贴在他的耳朵和鬓角,吐息犹如轻薄的迷雾,令人难以把持。
但他现在只觉得被柔软和温暖包裹,大脑持续分泌着那种奇异的信号,会让心脏加速运转——
被他命名为“雀跃”的信号。
寂静中,只有少女的轻喘在这个空荡无人的空间里响起。
1998推开了一间冰冷的实验室,看见了数不清的暗蓝色营养液管,玻璃内浸泡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
看起来像是被解剖后的动物。
他扫了一遍整个房间,被改造的眼睛将房内的影像都记录下来,传回给政府那边的研究组。
【这里应该是最表层的生物实验室,继续深入。】
那边传来的指令,让1998蹙了蹙眉,继续往下的话,大概率会遇到异形。
他的感知里,楼下的怪物数量就像密密麻麻的虫蚁,数不胜数。
【1998,请立即行动。】
那边,政府已经在不断催促了。
1998也很快抛弃了那点诡异的迟疑,单手抱着碧茗,带她乘坐着电梯往下。
反正不管什么怪物,对他来说都能解决。
就在此时,智脑里收到了一个信息。银发哨兵一边轻拍着正在不安颤抖的少女,一边打开那条唐发来的通讯——
【喂……你是碰到什么毒气开关了吗?我这边闻到味道了,该死,想办法让这些气味消失!】
1998瞬间反应过来,看向脸颊绯红的金发大小姐。
看来她跟唐的匹配度也相当高,隔了这么远都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可以走了吗……”她的声音沙哑而动听,眼睛湿润得就像迷离的海洋。
“很快。”银发哨兵按着她湿润的睡裙包裹的大腿,防止她摔下去,目光直视着前方,依然寡言少语。
出了电梯,他们来到了下一层,走廊和上面差不多,但阴冷的气息更重了几分。
1998开了几个房间,里面都是空的,不过有一间放着古代电脑,稍稍一碰还能自动打开,哨兵把里面的资料都刻录了一份发给了政府。
因为只用了短短一瞬,碧茗感觉自己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抱了起来,那个冷酷的哨兵还警告她:“别乱看。”
她有点生气,低头抱怨:“凭什么瞒着我……我就要看……”她的唇瓣几乎要贴上他裸露在外的耳部,那边的听觉系统很敏感,她的呵气瞬间就涌入了1998的耳朵,那份暖和又濡湿的气息让向来冷静的机械人挣扎了一下,脑内的信号倏地变得混乱无序。
“喂——”她发现1998就像忽然卡壳了一样,“没事吧?”
银发哨兵闭上眼,在智脑【局部温度增长过快】的警告声中,感受着这一瞬间扑腾起伏的信号。
“1998?”碧茗发现对方越来越奇怪了,人造人都这么别扭吗?
不过很快,她就无暇思考这个了。
有一个“呼噜呼噜”的野兽渴血的低声咆哮正在不断逼近他们。
碧茗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心里一颤:本以为蜥蜴头异形已经够丑了,眼前这个嘴巴开裂、舌头长得吓人的鬼东西似乎更能让人san值狂掉。
1998手指微微一动,那只怪物就四边裂开了。
碧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到变成肉团的裂口怪又慢慢爬了起来,分裂成四只灵活的小怪物。
“这玩意不会越打越多吧?”这下她是真的怕了,连因为结合热不怎么清醒的脑子都清明了一瞬。
1998眸色一沉,直接锁定了那四只小怪张牙舞爪的地方,手掌合拢,然后小怪们就被挤成了齑粉。
这是彻底破坏物体内部分子结构的能力,也是1998战斗常用的招数之一。
但这一切都没那么快结束,似乎是杀死异形出发了某种机关,很快又赶来了三只新的。
碧茗只觉得空气里的猎猎腥风都快把自己熏晕了。
1998的眼神看起来无比冷酷,虽然他有能力可以平推过去,但赶走这三只估计还会来新的,为了避免越聚越多,他干脆抱着碧茗飞奔离开,不再理会跟在背后嘶吼的异形。
与此同时,1998的大脑里也在不断播放着唐的通知。
【我现在到最后一层了,遇见了一大堆疯狂的怪物。】
【怪物解决完了。】
【它们似乎在看守着一样东西……哦,一个庞大的实验室。】
【开门方式有点麻烦,我直接撬开了,不过负责看守的人工智能很生气,它说要报复我们。】
【该死,那个毒气怎么还不消失?我都快暴走了。】
【或许我应该提醒你,我身后跟着一条令人厌恶的尾巴,你能帮我清扫一下吗?】
看到这一条,1998深深地拧眉——尾巴?
工业区有几十家大型公司,能猜到坎特拉公司的话,说明情报已经泄露,其他势力也知道了这里。
既然如此,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政府。
很快,政府表示会提供一支机动的人造人军团,为了防止原液和资料失窃,可以任他调遣。
1998很冷静,作为唯一突破双S的机械改造人,政府背后的“底牌”,他决定先派人守着出口,以防万一。
碧茗看着1998忽然打开了一条新的空间通道,里面走出来两个气势很强的哨兵机器人,吓了一跳。
他们全程没有交谈,只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往楼上的方向奔去。
“那些人……来干什么?”
银发哨兵没有应答,只是搂紧怀里昏昏沉沉的少女,走进了电梯。
这里的地下电梯设计得很狡猾,每通往下一层都需要指纹和瞳孔之类的生物信息。
但1998的智脑可以帮忙作弊,骗过电梯的识别系统,两人最后直接来到了唐所在的最后一层。
一走出电梯门,扑面而来的血渣的腥臭味就弥漫开来,恶心得大小姐捂住了鼻子轻咳。
在他们面前,整条走廊都是各种异形的断肢残骸铺就的血色地毯。
似乎察觉到什么气息,1998的眼眸愈发冷漠,他将少女从肩上卸了下来,让她躲到自己身后。
“怎么了,”碧茗轻轻地抓着他的衣角,额头沁出细汗,“谁……来了吗?”
下一秒,她忽然身体一颤,后颈忽然变得无比灼热,心跳也陡然加速。
就好像前面有什么格外吸引自己的东西,正在朝这边走来。
空气中,庞大而浩瀚的信息素气息犹如潮水般倾泻,无声地散发着诱惑。
走廊的尽头,逐渐出现了一个人影,缓步朝他们走来。
烈焰般的红发,还有泛着薄红的英俊脸庞,还有一双泛着冷意的金褐色锐眸。
在看到碧茗时,那份冷意逐渐演变成隐隐的愠怒——以及自责。
“是谁……把你带来这里的?”他的嗓音听起来沙哑无比,就像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特斯黛,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不来这里,我就会被蛇咬死。”金发少女盯着他,嘴唇抿了抿,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是蛰伏了整个春天的雨雾,朦胧又委屈,仿佛迫切等待着一份安慰。
1998原本还杵在碧茗身前,可是下一秒,却发现身后的少女忽然松开了他的衣角,踉跄着跑向了那个红发男人。
她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短短几步路都跑得差点摔倒,但扑入那个红发男人的怀里时,就像一只被风雨淋湿的小鸟,跌跌撞撞地撞入了自己的归宿。
菲尼克斯收拢手臂,抱紧了她不断颤抖的身体,任由她在怀里发泄情绪。
“菲尼,我好难受……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你……”大小姐死死地抓着竹马的衣襟,一直蓄在眼眶的泪珠簌簌地往下掉,“我好热,好像要死掉一样……你又不在……”
忍了一路的骄傲的大小姐,此时在红发男人的怀里,就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噎的时候还不住地咬着嘴唇,可是湿漉漉的眼睛越眨就越多眼泪,怎么都止不住。